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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8章

一律帮你婉拒了。” 以裴獗在大晋的地位,雍怀王妃这一病,王公大臣们,定然会差了家里的夫人上门探病。成 她猜冯蕴是不耐烦面对这些。 冯蕴也是感激一笑。 “有劳长姊。” 裴媛轻笑,“你阿姐我旁的本事没有,打发人,那是一套一套的。” 冯蕴扑哧一笑。 想到了敖政。 那就是一个被裴媛打发了一次又一次的人。成 裴媛走了,冯蕴早饭都没有吃,长长叹息着将自己裹入被窝,这才舒舒服服地补了一觉。 晌午后醒来,便有人来报喜。 新帝登基,在准备登基大典的同时,有人谏言,再为雍怀王加食邑。 同时,御赐十二冕旒、天子旌旗。 冯蕴吓一跳。 十二冕旒,那是天子规格。 天子旌旗更不该是臣子用的。成 皇室商量这么久,给冯蕴这等破天荒的赏赐,不仅是答谢裴獗扶庄贤王上位的回礼。 还因为…… 他们已经封无可封,赏无可赏。 九锡已加,权至巅峰。 新帝还能赏这个功盖天下的摄政王什么? 房里几个仆女的心思没有那么复杂,全然不知这将意味着什么,一个个与有荣焉。 “咱们的新陛下,当真大方。还没登基,便先想着如何赏赐大王。”成 “大王用上天子才能使用旌旗,不就跟皇帝平起平坐了吗?” “那可不同,天子仪制又不止十二冕和天子旌旗,皇帝还是要压一头的。” 几个人说得小声。 冯蕴却是一声沉喝。 “不可胡说!” 她冷冷地扫过去。 “我再听到你们议论朝事,一个字十个板子,打死为止。”成 几个仆女从来没有见过冯蕴发这么大的火,吓得不轻。 当即跪地告饶,悔过不止。 冯蕴没有再说什么。 “去抬水来,我要沐浴。” 新皇帝在登基前,先迫不及待地看赏,是怕登不上基。 可这种东西,皇帝敢赐,臣子也不能要啊。 -成 新帝登基,西京城里不乏热闹可瞧。 冯蕴闭门谢客,不见客,不出门。 裴獗却是早出晚归,十分忙碌。 可即使这样,也丝毫不减半点兴致。 许是分别这些日子,旷得太久,他最近要得十分狠,像饿了半辈子没吃饱的野狼似的,浑不要命,恨不得把她折腾散架…… 冯蕴都由着他。 毕竟这些年来,她是有些亏欠的。成 横竖她在西京闲着,就当弥补他好了。 一面是紧锣密鼓的登基大典。 一面是如鱼得水的房闱缠绵。 裴獗丝毫没有耽误什么,在暗流涌动的西京城里,比谁都要来得平静,回家也不说半句政事。 没有料到,登基大典那天,他欣然受了新帝所赐…… 十二冕旒、天子旌旗。 他实实在在成了大晋有史以来,有且仅有的一个,可以跟天子平起平坐的王。成 - 第547章 深入交流 新帝登基,改元“文治”。卶 拟年号的事,其实朝中是发生过争执的。 因为有朝臣认为……雍怀王会有不喜。 以文治国,那潜在的意思,不就是“以文抑武”吗?谁人不知雍怀王出自武将之家,以军功摄政? 然而,裴獗看一眼便同意了。 “文治武功,缺一不可。甚好。” 雍怀王大度。 无人能揣测他的心思。卶 登基大典后,按晋朝惯例,大宴群臣。 冯蕴没有进宫去观礼,早早便睡下了。 半夜里,裴獗才回来,身上沾了些酒气。 他俯下身来,在冯蕴的额头亲了一下,她当即嫌弃地皱眉。 “去洗。” 她极好洁净。 受不得一点酒气。卶 裴獗眉头一动,没有吭声,替她掖了掖被角,便掉头去了净房。 冯蕴听着暗夜里的水声,无法入睡。 为何要让他去洗? 装睡,不就没事了吗? 想到暗夜里那些颠鸾倒凤的纠缠,她心里忐忑,怪异的七上八下,也不知是害怕,还是期待…… 春夜微寒,她想着想着,暗自苦笑。 还是得早些回花溪去。卶 这女人啦,也得有正事做着,才不会胡思乱想,成天在西京的宅子里,日子长了,心性和棱角难免被他磨平…… 指不定,裴狗打的就是这主意呢。 天天夜里磨她,就是想削去她的锐气,让她从此乖乖在家侍候丈夫,等过两年她折腾不动了,他再讨回来两房小妾,生几个儿子,她也说不得什么…… 哼! 男人。 “在想什么?”裴獗看她恍惚出神,擦着头发,低头来看。 冯蕴皱着眉,摇头。卶 裴獗瞥一眼她带点惺忪的眼,“还疼吗?” 冯蕴抿唇。 这些日子裴狗是真的恣意,要不是珠媚玉户,只怕她小命都要栽在他手上。 冯蕴不想再惯他。 他问,她便假意往后一缩,害怕地点头。 “我看看。”裴獗掀被子。 冯蕴:……卶 狗男人是当真不肯罢休啊。 冯蕴按住他的手,“我乏困得很,大王也累一天了,早些歇了吧。” 裴獗瞧出她眼里的意思,黑眸微炽。 “给你用药。” “我用过药了,不用大王操劳。”冯蕴斜睨他一眼,赶紧转换话题,“今日大典,可还顺利?” “嗯。”裴獗丢开绞头发的帕子,面对她坐下来,雪白的中衣微敞着,露出来的精壮肌理上,有薄薄一些水汽。 冯蕴眼睛烫了一下,赶紧收回视线。卶 “皇帝赏的冕旒旌旗,你也敢要?” 裴獗语气淡淡的,“他敢赏,我为何不敢要?” 冯蕴莞尔,眼神戏谑的,“不像你。” 上辈子,贯穿的裴獗一生的,就一个“忠”字。莫说天子旌旗,就算是九锡之礼,只怕他也是不会受的…… 现在大为不同。 冯蕴也说不上好还是不好,总之眼前这个裴獗,比记忆里那个,更添凌厉,也更有野心。 到底是重生了一回。卶 人都会变的。 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 裴獗好像并没有察觉她的心思,看一眼木柜上的茶水。 “药喝了?” 冯蕴的眉头下意识皱了起来。 “濮阳医官的药,着实有些难以下咽。早上喝过,晚上便不用喝了吧……” 裴獗:“得喝。”卶 冯蕴:“你看我早就好了。” 裴獗看过来,突然拽住她的手腕,在冯蕴吃惊的目光中,大手用力圈住她的腰,狠狠吻下来。 久久,吻得她气喘吁吁,一张脸红得猴子屁股似的,呼吸不匀,无力瘫下,他才松开她。 “这也敢说身子大好?” 冯蕴眼有愠怒,却喘得说不出话。 裴獗道:“身子太弱,我都难以尽性。乖乖喝药,养着!” 冯蕴恨不得踹死他。卶 “说是关心我,还是为了自己……” 裴獗似笑非笑地看过来。 她更是气恼,“索性你也别装了,去找个身子骨强壮的,可以让你尽兴的妇人,也不用收着力,想多久就多久,想几次就几次……” 裴獗压在喉头的笑,终是愉悦吐出。 轻轻将人揽在臂弯里,他低头亲了一口。 “你也知道,我收着力的?” “哼!”两个人的事,她哪会不察。卶 可她不稀罕,也不想领情。 那句“难以尽性”,她不舒服得很…… “腰腰。”裴獗的语气温和了许多,抱着她躺下来,神态略显疲惫,“不想喝便睡吧。明日再喝。” 冯蕴气没有消。 尽管她也不知那气从何来。 “你睡吧,我躺一会。” “怎么?”裴獗看过来,眼神探究。卶 “没侍候好大王,静思己过。” “……” 裴獗不说话了,目光定定地看她。 好片刻,扼住她的下颌,将她的脸转过来面对自己。 “南齐使臣指名要见你。我替你拒了。” 晋齐签订盟约后,便是友邦。晋国天寿帝病逝,新皇登基,两桩大事,都要遣使知会南齐。 南齐派使臣入西京贺喜,也是应当。卶 但使臣见她做什么? 冯蕴看着裴獗的眼神,意识到什么,眉眼慢慢笑开,把玩般轻捋他的衣领。 “吃味了?” 裴獗:“何至于。” 冯蕴唔一声,没再往心里去。 确实也是如此,两人之间,在感情的事情上,仿佛有一种特别的默契。 不管,不问,不深入交流。卶 换言之,就是只交流身体,谁也不想交流感情。 冯蕴思忖一下,说道:“萧呈这人,耐得住性子,沉得住气,大王万不可小觑。不过,大王不该推拒的,我倒是想见一见齐使,看看他们能说出些什么。” 裴獗点头,“想见,你便见吧。” 冯蕴一笑,看他神色不变,知道没往心里去,心底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这是她希望看到的,裴獗不在意她的事。可他当真不怎么在意,又少了点什么…… 那股子情绪一晃而过,冯蕴并不细想太多,只问他今日大典的事情。 “端太后,李太后如何安置?”卶 新帝登基后,皇嫂地位尴尬,但无外乎几种处理方式…… 一是纳为新帝的妃嫔,这种较为罕见,但也不是没有。二是遣往帝陵,为死去的丈夫守灵,孤独终老,一生都不得而出。 三是发配寺庙,诵经祈福,与守灵如出一辙,也是后半辈子就虚耗在佛门了。 更残忍一些的,还有生殉陪葬。当然,也有更宽容的,维持现状,养在宫中一直到老死。 冯蕴很好奇,他们会如何处理。 裴獗道:“端太后自请出家,为大晋诵经祈福,已送出宫去。” 冯蕴眉梢扬了一下。卶 端太后都那样了,衣食都不能自理,还如何能诵经祈福? 不过,一个无儿无女,没有价值也不构成危害的后宫妇人,去了那青灯古佛处,这一世荣辱也都终结了…… “李桑若呢?”冯蕴问。 裴獗皱起眉头,那神色冯蕴极是熟悉,是他犹豫不决的样子。 她笑了,“终究还是舍不得?” 裴獗默默瞥她一眼。 冯蕴莞尔,“既是如此,何不干脆认下这个妹妹,把她接回府中,好吃好喝的养着,也免受那深宫孤寂之苦?还是说,你怕把人放我眼皮子底下,会有不测?”卶 瞳孔骤然一收,难掩冷色。 “蕴娘。”他喉头微硬,眉目里的冰霜久久不散,“你我之间,连这点信任都没有?我在你眼里,便如此心胸?” 冯蕴微微仰头,恨意涌动胸口,难掩郁气。 “有她横在中间,就是如此。” 这天晚上,值守的侍从们耳根子终于清静了。 屋里的主子说了会儿话,熄了灯,便歇下,再不像前几日那般,半夜里低低浅浅的缠绵声,错落入耳,听得她们面红耳赤…… -卶 春夜喜雨,沥沥淅淅下到天明。 冯蕴醒来时,正是雨后初晴,天空碧蓝如洗。 门房差人来报,齐使递了帖子,求见王妃。 冯蕴简单梳洗一下,换身衣裳去花厅相见。万万没有料到,花厅里坐着的,竟是几张熟悉的脸。 她的大伯冯敬尧,大伯母陶氏,以及冯府的一个管事两个仆从…… 裴獗怎么不说,来的人是冯敬尧? 冯蕴弯一下嘴角,旧时的记忆排山倒海般涌入脑海,她下意识地笑了一声,冷冷道:卶 “真是久违了。” 冯敬尧微微眯眼,眼角的皱纹深了些,目光里满是不悦。 “怎生学得这般没有规矩?” 冯蕴又是一笑。 她不行子侄之礼,懒洋洋地在主位坐下,一字一字漫不经心。 “抱歉了,冯公。我家夫主没给我立过规矩。” 第548章 献妹为妾 人与人的相处,一旦奠定了基础,就很难去改变。冯敬尧对冯蕴大抵也是如此。湆 哪怕如今的冯蕴已贵为雍怀王妃,哪怕冯敬尧屁股下面坐的是裴府,还是会从骨子里以长辈自居。 从前他没有把冯蕴当回事,现在他也很难打心眼里去高看她一眼。 即便听到冯蕴用生疏的语气叫“冯公”,冯敬尧也只是认定她恃宠而骄,以为有裴獗撑腰,就可以为所欲为。 在他看来,这个侄女狂妄得近乎愚蠢。 二十出头的女子,仗着夫君宠爱,不知为夫君生儿育女、开枝散叶,反而弄出个什么长门,横生事端…… 在娘家人面前也耀武扬威,不知道为自己留一条后路。 简直就是不知天高地厚。湆 花无百日红,男人的宠爱,能有几年? 男人最了解男人。 冯敬尧从鼻翼里轻哼一声,看冯蕴的眼神,充斥着偏见和傲慢,以及在冯家养成的高高在上和颐指气使。 “这么多年,你还是这样爱胡闹。” 冯敬尧语带责怪,但表情倒是缓和了许多,听上去就像是长辈在斥责不懂事的晚辈——而这,是他给裴獗的面子。 “十二娘,你年岁也不小了,有些话,旁人不便多说,我这个做大伯的要是不提点你几句,那便是害了你……” 冯蕴眼底尽显笑意——湆 冯敬尧从少年时起,就是被冯家当家主来培养的,与冯敬廷大为不同,沉稳、坚定,有抱负,有傲气。又是年少成名,早入仕途,一辈子身居高位,思维方式早已定格。 改不掉的。 她轻笑哦声,“冯公要提点我什么?” 冯敬尧听她又这样称呼,眉头一皱。 “你成婚多年不孕,大夫可有什么说法?” 他说得直白。 他的妻子陶氏,眼神更直白。湆 就那么赤裸裸地落在冯蕴的小腹上,说不出的诡异。 “是啊,这都多少年了,撒粒种子下地也该出苗茁壮了,你怎么就怀不上呢?可吃了汤药?” 冯蕴眉梢微微一挑,“是齐国的国事不够冯公操劳吗?竟操心到我的家事来了。” 冯敬尧沉下脸来。 陶氏接话,“十二娘,大伯和大伯母今日来看你,起的是一番好心,你不要把对你后母的气,撒在我们身上……” 她瞥一眼冯敬尧,语气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酸。 “她作孽是她的事,我这个做大伯母的,当年可待你不薄,你大伯也从来没有弱待过你啊,要不是我们护着,你阿母过世那年,只怕就被打死了……”湆 不提这事还好。 一提这事,冯蕴沉静的目光里,如有火焰在疯狂燃烧。 但她仍是带笑,一身素白宽衣衬得白净精致的小脸,更显纤弱柔和,情绪敛藏得很好。 “是啊,待我不薄。可我眼下有吃有喝有夫郎疼爱,也用不着二位为我撑腰了呢。” 冯敬尧咳嗽一声。 陶氏道:“你这傻孩子,是当真不知事啊。我和你大伯都快为你急死了……” 她又瞥一眼冯敬尧,压着声音道:“你那个长门,惹了多少人的眼,你是不知吗?这次你大伯前来,还有朝臣在宴席上,旁敲侧击地让你大伯劝你,散了长门部曲,回归后宅,安心为雍怀王生儿育女。”湆 冯蕴笑问:“所以,你们是来劝我的?” 这次换陶氏闭嘴,拿眼神看冯敬尧了。 “那倒也不必。”冯敬尧接过话来,“家业做到这么大,再自断手脚,愚蠢至极……” 冯蕴眼窝带笑,点点头,十分好奇这对夫妻一唱一和,目的究竟是什么。 冯敬尧道:“有雍怀王撑腰,别说你一个长门,就算十个长门,那些朝臣也只能瞪眼看着。” 陶氏道:“是啊是啊,可不就得看雍怀王的脸色吗?只要你笼络住雍怀王的心,要什么没有?可你看看你,成婚多年一无所出,这可怎么是好……” 冯蕴微笑,“大王不嫌。不催,不急。”湆 “你这孩子,怎么这样傻啊。”陶氏套起近乎,一副慈爱的嘴脸,“男人嘴上不说,心里指不定怎么思量呢。十二娘啊,别说大伯母没提醒你,凡事都要早做打算,别逼到头了,哭都没地哭……” 冯蕴勾唇,“生儿育女的事,也不是我打算就有用的,孩子不来,我有什么办法。” 陶氏目光一闪,笑容更是暧昧了几分。 “大伯母这不是给你想办法来了吗?” 冯蕴直视着这对夫妻,淡淡微笑。 冯敬尧垂眸,老神在在的饮茶。 陶氏清了清嗓子,说道:“你那十五妹,年方十六,还待字闺中,没许人家,她啊,一看就是个好生养的,我跟你大伯的意思,与其让雍怀王另纳良妾,分走你的宠,不如让自家姐妹,替你生养,巩固你在裴家的地位……”湆 冯蕴笑了起来。 这次是全听明白了。 原来这夫妻俩打的是这个主意。 陶氏说的十五妹是冯敬尧和妾室的女儿,在冯家排行十五,比冯蕴小了足足七岁。 当年她在台城的时候,十五还是个小丫头,这转眼间,都十六岁,要许人家了。 陶氏还在说,“听说要嫁到西京,十五娘原是不肯的,她虽是庶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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