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扯成奇异的形状,斜眼死死看着白柳他们。 背对他们的老人的头转了一百八十度,慈爱的脸上是怨毒的憎容,口中牙关站站,发出从电视机那种配音人声: “你们这些后人终于回来了,把他们拖到乱葬岗去,好好入土为安!” 白柳毫不犹豫地拉起还在懵逼的牧四诚,抬脚跳过挡在身前的两口棺材,起身就跑。 身后的鬼物冒着黑气,宛如蜘蛛从脖颈腹部探出节肢手脚,四散向墙壁爬去,面目狰狞地追赶着白柳他们,那两个老人头颅扭转到背部,口中一边嘿嘿嘿地笑着一边前后挥舞着手脚,倒走来追白柳。 这两个老人虽然是倒走,但速度极快,几个眨眼就要摸到牧四诚的衣角了,青白衰老的脸上浮出一股喜意,尖牙龇开,口水滴答。 “靠!”牧四诚回过神来,反客为主地扯着白柳胳膊,一路狂奔起来。 牧四诚一路冲出屋门,那些东西紧追不舍,漆黑的阴山村里到处都是迷雾,牧四诚本想直接往庙宇这个方向走,因为这个地方肯定最安全。 结果要跑到庙宇的时候,牧四诚定睛一看,发现庙宇的门口的灯忽明忽暗,明暗交错的灯光下,隐约能看到庙宇的门口摆放的一地花圈旁边,站了五个人影正在向他们一摇一晃地缓慢挥手,似乎正在叫他们过去。 牧四诚略微走进一看,发现是五个穿了寿衣,面容青黑发紫的老人,脸上带着慈爱却让人毛骨悚然的笑,招手,一下一下挥舞着长了一寸不止的黑色手指甲。 庙宇内是整整齐齐打开了的七口棺材。 “这里五个,屋内两个,正好七个。”白柳迅速作出判断,“现在这个点阴气太重,这七个老人都从棺材里跑出来了,庙内不能回了。” 牧四诚一边狂跑一边急问:“那我们去哪里?!” 白柳当机立断:“现在这个时间点哪里都不安全,去桥头乱葬岗。” “啊?!”牧四诚傻了,“去那儿干嘛!” “去挖坟。”白柳波澜不惊地回答。 牧四诚悚然反问:“挖坟?!为什么啊?!” “黄历师记载村中喜丧娶嫁大小事宜,丧事时会给下葬的尸体写生平,伙同当日村事黄历一同葬入坟中。”白柳一边跑一边快速解释,“这边的墓穴是后修的,葬的都是符合某种条件的尸体,大部分阴山村的人不葬在这座墓穴里。” 牧四诚反应过来了:“你是说一百多年前那些男人死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都被这个黄历师写成了黄历记载下来,和他们的棺材一同葬进山头了?” “没错。”白柳点头,“而且不光是这样,你还记得墓穴里我们遇到纸道人过鬼桥赶僵尸吗?我觉得那些僵尸就是葬在山头那边死在外面的那些男人。” “对,那些僵尸是被撕得四分五裂然后再缝合起来的,和电视里一样,还是那些殉桥鬼的丈夫……”牧四诚幡然醒悟,“是的!” 白柳往村口方向疾跑,呼吸不匀,语速却飞快:“纸道人就是僵尸道人的化身,它一方面把这些僵尸男人从山头赶过桥,往村里赶,一方面操纵伥鬼把墓穴里的那些新娘子棺材给搬出来,搬到村里,最后还吸食掉了村里最后七个后人的生气。” “等到在头七这个极数汇集,这么浓重的阴怨之物汇集成的阴气,加上这个持续了百年之久的炼尸邪术,足以让这个僵尸道人化形现世,大开杀戒。” 白柳跑到了村口,终于停下了。 他后面的鬼物远远地发出畏惧的嘶吼声,似乎害怕这里的某个东西,不敢轻易靠近过来,而白柳身前的村口牌坊旁,赫然立着一个身材高大,平举双手,脸上身上都贴满黄符却纹丝不动的道人僵尸。 白柳静静地看了一会儿这个僵尸,突然走上前去,撕开了这僵尸脸上的两道阴尸符。 这僵尸去掉脸上两道符之后,大致露出了脸部。 和高大的长相不符,这僵尸闭着眼,眼周漆黑,眉目清秀俊逸,肤色死白。 牧四诚一看又是倒抽一口凉气,他的视线反复地在白柳的脸和这个僵尸之间游离,最后看得几乎成了两个蚊香眼:“……白柳,这僵尸和你长得一样!” 没错,这僵尸除了身高,和连续熬夜加班一周的白柳那种失去生气的模样几乎是一模一样。 白柳倒是很平静:“我用邪术,这个僵尸道人也善用邪术,我应该是他的后人,长得和我一样很正常。” “你早就知道这僵尸长得和你一样,所以你在放它出来的时候,才用了那么多阴尸符糊住了它的脸不让孔旭阳他们发现。”牧四诚猛地意识到什么,“这僵尸不追你,也是因为你是他的后人,对不对?” 白柳淡淡道:“应该是吧。” “……奇怪啊……”牧四诚摸了摸下巴,“你不是说孔旭阳他们玩过一次游戏吗?他们这么怕这个僵尸应该见过这个僵尸吧?看到这个僵尸的脸和自己周围某个玩家长得一样,他们没发现角色扮演后人这个设定吗?” “我也想过这个问题。”白柳若有所思,“但从他们最后的反应来看,我觉得孔旭阳对这个僵尸的近距离接触十分恐惧和回避,僵尸一靠近他就缩头在地上狂爬,我感觉他应该没有直面过这个僵尸。” “而杨志一直在转头看这个僵尸,我觉得他应该是见过这僵尸的脸的。” “你这样一说,我也觉得有点奇怪,杨志和这个孔旭阳应该都是玩过一次这个游戏的,但杨志对很多事情就像是完全不知道,和我们一样,在庙里他就一直在问孔旭阳,但有些事情他又比较清楚……”牧四诚拧眉深思,“比如对这个僵尸,杨志很明显面对过,但他一点都不像是知道后人设定的,明明只要看到僵尸的脸就大概率能猜到。” “为什么杨志记不住呢?明明是这游戏这么恐怖。” 白柳忽然转了个话题:“你觉得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人会忘记对自己冲击力很强的场景?” 牧四诚想了想:“遇到更有冲击力的?忘性太大?失忆了?” “啧。”牧四诚摇头,他皱眉,“这些理由都有点牵强,而且杨志看起来也不像是失忆了,失忆的是我们,怎么反倒是他不记得这场景,真是怪。” 白柳缓缓地转头看向牧四诚,露出了一个微笑:“你提醒我了。” 牧四诚被白柳笑得头皮发麻:“提醒你什么了?” “一个人除了失忆,还有一种可能会混淆忘记自己遇到过的强冲击力场景。”白柳望着那僵尸和自己一样的脸,“那就是记混了。” 牧四诚懵:“记混了?不至于吧?又不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他怎么会记混?” “如果这对于杨志来说,就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白柳嘴角勾出一个弧度,“你不觉得我们一进这里就失忆,在一个比赛性质游戏来说,对我们这两个参赛者稍微有点不公平了吗?” 牧四诚迟疑:“你什么意思?” “我在想。”白柳看向牧四诚,“这是一个有鬼神这种离奇设定的游戏,杨志作为玩家有没有自己的能力,比如拥有吞噬记忆的符咒之类的。” “而吞噬了我们的两个人加起来几十年的记忆导致他自己的记忆模糊,让他自己记忆混淆,记不住他上一次游戏经历过的很多东西。” “包括这僵尸的脸。” 牧四诚觉得白柳这推断实在是离谱,刚想开口反驳,但牧四诚细细一想,发现居然杨志所有前后矛盾的点都能对上,不得不把自己的反驳给咽了下去。 自己的记忆被人吞了实在是让人膈应又反胃,就像是背着家长藏的日记被人做成ppt在一个对你不怀好意的陌生人面前循环播放。 牧四诚搓了搓胳膊,问:“要是杨志真的吞了我们的记忆,怎么办?他不会在我们的记忆里发现什么东西来对付我们吧?” “对付我们?”白柳漫不经心地笑笑,“你的记忆是这么无害的东西吗?” 牧四诚一愣:“不是,记忆被杨志这种垃圾看了会出事的吧!” 白柳收回看向牧四诚的视线,看向阴山村外一望无际的黑夜,平淡地开口:“有些人的记忆可能是棉花糖,吞下去不会有什么大事还会回甜,有些人的记忆可能是日记,吞下去就获得了要挟人的把柄。” “我觉得我能养成这种性格,我的记忆应该不是什么让人愉快的东西。” 白柳眉眼弯弯地笑着回头:“吞下去可能像是吞刀片一样痛苦。” 第361章 阴山村(177) 杨志浑身一阵浸冰水般的阴冷,他打了冷战,从一种恍惚的梦魇状态中苏醒过来了。 旁边的孔旭阳皱眉看向蹲守在他旁边的杨志:“你怎么回事,刚刚一直魂不守舍的?” 杨志用力地甩了甩头,想要使自己清醒过来,苍白的脸上挤出了一个勉强的笑:“……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消化白柳的记忆越多,越容易沉浸到他的记忆里,以前都不会这样的……” “他的记忆很奇怪,有三个折叠区域。” 谈到白柳,孔旭阳提起了点兴趣:“什么折叠区域?弱点?隐私部分?” “都不是……”杨志眉头蹙紧,“感觉像是被覆盖了的记忆,在记忆上又形成了一层记忆的重叠,我消化的时候觉得特别奇怪,就像是吃了两次同一时间段的记忆。” 孔旭阳挑眉:“这不就是白柳的记忆被人抹消了三次又重新编织吗?” “连记忆都被人动过手脚,白柳活得可真是够糊涂的。”孔旭阳笑得意味深长,“反正现在我们蹲守的怪还没动静,和我仔细说说。” 说完,孔旭阳席地一座,摆出了一副不怀好意看热闹的八卦表情:“今晚我还没听到一件让我开心的事情,白柳的记忆里都有什么恶心东西?你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 杨志瞄了一样孔旭阳的脸色,斟酌着说了:“白柳第一次出现这个记忆折叠的现象是在十四岁,他原本是在一家私立福利院长大。” “白柳在私立福利院受到了很多歧视和折磨。”杨志的脸色变得有些难受,他似乎是觉得冷,下意识地搓了搓手臂,“那边的院长不喜欢他,常常用各种理由惩罚他,比如临时加大白柳的任务,然后说他没有按时完成家务或者学习任务,就在冬天的时候让白柳赤脚站在雪天的水桶里,或者让他在零下的温度里去凿冰清理福利院后面的池塘。” 孔旭阳眼睛微微眯起,愉悦地吹了声口哨:“一个标准loser的童年,然后呢?” “但这些记忆不知道被谁人为地修改覆盖了,最终在白柳那边留下的记忆是他在一所管理严格,对孩子待遇很好的公立福利院里顺利长大到十八岁,并没有受过什么虐待和折磨,老师和院长对白柳也不错,只是常常为白柳的叛逆感到头疼。”杨志说。 “啧。”孔旭阳无趣地瘪嘴,“不被记得的虐待就没意思了,对人没有办法造成持续的创伤,白柳第二次记忆折叠呢?” 杨志的表情渐渐变得奇怪起来:“白柳的第二次记忆重叠发生在十八岁,他高考前的几个月。” “高考?”孔旭阳表情里流露出得意和轻蔑,“白柳的高考成绩我们查过的,只有四百多分,比我低太多了。” “看来就算是不知道被哪个来路不明的高级玩家大发善心给修改了记忆,免除了所谓的,白柳还是烂泥扶不上墙,loser就是loser。” “不。”杨志忍不住反驳,“白柳一开始成绩比这个还差,只能考三百多分。” 这下连孔旭阳都诧异了:“三百多?他是高中三年都没学过吗?” “差不多吧,从记忆里来看,白柳上课从来不听,基本一上课就睡觉,虽然被他一个好朋友陆驿站摁着学了一阵,但很快就故态复萌。”杨志说,“晚自习基本全逃了,逃出去打游戏了。” “高三的时候白柳还挨了一个重大的纪律处分,计入了档案,被全校批评了,白柳的成绩在那之后继续严重下滑。” “就白柳那个成绩,连总分数的一半都考不到,还有什么下滑的空间?”孔旭阳扬眉追问,“他受了什么处分?” 杨志说:“诱骗同校学生偷家里的钱赌博,械斗,涉及金额上万,差点坐牢。” “最后对方家长没有报警,选择了私了,白柳被严厉批评之后向那个同学低头道歉,被记了大过。” “本来白柳要被开除的,但当时他们学校两个优等生,年纪第一的方点,和长期年纪前十的陆驿站和校方说如果要开除白柳,他们就和白柳一起退学离开,最终学校权衡了之后,选择让白柳留校察看。” “那个叫方点的,还替白柳担了诱骗赌博的罪名,和白柳一起被记了大过,两个人一起上了国旗台在全校面前念检讨书,几乎把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了,逼得校方不得不留下白柳。” ”但这之后,白柳的分数下滑到了两百多,虽然没有好好学习,但也没有再生过任何事情,周围人都在对他指指点点,去上个厕所回来课桌上就没了,寝室的床上也常年被人弄得脏兮兮的,泼各种水什么的,算是校园霸凌吧?” “但白柳反应很平淡,他完全不在意,课桌没了就换个教室继续睡,也不管人家是高几,在上什么课,寝室不能睡就翻墙去网吧开通宵睡。” 孔旭阳啧啧啧了几声:“完全就是个混社会的。” 杨志的表情变得越发奇怪:“但这个时候,白柳的记忆里突然出现了一个人。” “或者也不能说是人,这个人只有白柳一个人能看到,其他人都不能看到,像是一个伴生幽灵,或者是那种孤独到心里出问题的小孩会幻想出来的那种。” “这个幽灵沉默地陪伴他,每天和他同进同出,白柳怎么赶也不走,每晚像条狗一样蹲在白柳睡觉的椅子前面守着他,偶尔会把头靠在白柳身上抱着他一起睡。” 孔旭阳嗤笑一声:“白柳的脑子出问题了是吧?正常,他这种经历脑子不出问题都是怪事。” “……我也不知道是白柳的脑子出问题,还是我的脑子出问题,吃太多记忆还是混淆了。”杨志十指插入自己的头发,扣紧,低着头恍然地喃喃自语: “白柳高中时期末尾突然出现的这个幽灵,一个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幻想出来的朋友……” “――样子长得和黑桃一模一样。” 孔旭阳失声反问:“……什么?!” 另一头。 白柳领着牧四诚,绕过堰塘,走过干涸的石桥,一路循着电视画面里的路径到了一个遍地坟包的荒山野岭。 坟包大大小小,有新有旧,清明刚过,不少坟包旁边还有没有烧完的纸钱,燃到一半的红白蜡烛插在地里,旁边长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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