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南而上_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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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 杨胜华被拖拽着离开车厢的时候，还在哀求。 “你们放过我吧，我是第一次，我以后不敢了。” 他剧烈挣扎着，打翻了过道的热水瓶。热水浇在他的腿上，他却好像浑然不知。最后，尽管杨胜华不是主犯，但是他因为违反了《海关法》，还是被判处了三年的有期徒刑。杨胜华进监狱的消息传回来，大家也是嘘声一片，觉得他是罪有应得。自从杨胜华搬走后，我辞掉了搬钢材的工作。我的院子侧门对着巷口，我准备开个小食店，做炸酱面的生意。我的厨艺在杨胜华妈妈的挑剔下，手艺很好。刚开业就吸引不少人光顾。这天晚上，我刚准备收摊，孙主任带着一个文质彬彬的男人走进来。我放下手里的活，上前打招呼。孙主任还是老好人的样子。 “小简，我这次来是想给你介绍个新租户。” 男人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语气温和。 “你好，我是顾承钧，在大学任教。” 孙主任解释道。 “他们大学最近改造，教师宿舍不够分配，顾老师主动把名额让给了家境不好的其他老师。” 我只读完了高中，一直很崇拜高学历的人，所以很愉快答应下来。 “顾老师，以后还请多多指教了。” 自从顾承钧搬走，院子里添置了很多花花草草的盆栽。门框上也贴上了他新写的门联。店里的生意越来越好，我一个人有些应付不来。他没课的时候总来店里帮忙。看着批改作业的手给我擦拭桌上的油污，清洗油腻的碗筷。我不好意思地拦下他。 “你就应该坐在书桌前面，不应该在厨房做这些事。” 顾承钧笑笑。 “我觉得都是一样的，都是要认真对待的事。” 我心跳的很快。但是为了不耽误他，还是雇佣了新的女工。这天，顾承钧又来店里帮忙的时候，看见新来的女工沉默许久。他的语气有些委屈。 “那你以后是不是不需要我了？” 我慌忙扯下围裙，走过去和他解释。 “我是怕你累着。” 他低着头，依然不出声。我转身拿起账本塞在他怀里。 “以后你帮我看账本行不行？这个我不太擅长......” 他抬头盯着我笑了。从口袋掏出一根新的钢笔。 “你的那根旧笔总断墨，这个是我专门给你选的，就像......我陪你重新开始一样。” 我伸出手接过，脸红的能滴血似的。 “谢谢你，那我就先收下了。” 过了一年后，我和顾承钧正式确定关系。趁着他没课，我们来百货给饭店添置新的物件。没想到遇见王曼春正搂着一个老男人娇笑。她回头看见我满脸嘲讽，眼神闪过阴毒。她在男人耳边说了几句话，看着我走过来。 “简云茹，你给我滚远点，敢坏我的好事，我不会放过你。” 顾承钧脸色变得不好，我拉了拉他的袖子。 “你怕什么？怕我说你当小三还是未婚先孕？” 王曼春眼神撇向顾承钧。 “你和我都是一路货色，不要觉得我比你低贱，你自己不也找了新男人。” 8 我轻笑一声。 “我离婚了，我是单身，你呢？不是和杨胜华是真爱嘛？怎么他一进去就急着找新的靠山” 杨胜华的名字像是扎到她肺管子上。王曼春的情绪变得激动。 “那个窝囊废进去了！债主堵门上让我还钱，我不找男人填窟窿，我怎么办？” 我的视线落在王曼春肚子上。 “你的孩子呢？不是怀孕了吗？” 王曼春脸色突变，语气嫌恶。 “没爹的孩子生出来干嘛，当然打了” 不远处传来那个男人的召唤。王曼春又挂上媚笑，扭着屁股走过去。 “李总，人家在这儿呢。” 杨胜华入狱三年后终于出狱。他心里惦记着王曼春和孩子。急匆匆赶去大杂院的时候，王曼春她爸正躺床上喝酒。杨胜华推醒他询问。 “曼春和孩子呢？” 她爸冷笑一声。 “那个贱种跟男人跑了，要不是她不替我还赌账，老子还在牌桌上大杀四方呢！” 杨胜华根据问出来的地址赶去，看见王曼春正坐在秃头男人身边，任由男人摩挲。他踹开虚掩的大门进去。一把拽起王曼春，恶狠狠砸向男人。 “我让你玩我老婆！” 没想到后背传来剧烈疼痛。王曼春拿起玻璃烟灰缸砸在他背上。 “杨胜华！你发什么疯！滚远点！” 杨胜华踉跄几步。 “是不是他威胁你，我们的孩子呢？该上幼儿园了吧？” 王曼春冷笑一声。 “孩子？你个劳改犯还想要孩子？清醒点吧废物，你刚进去，我就流了。” “所以你写信骗我签字离婚，说怕孩子户口上有坐牢的爸，对孩子不好，也是骗我的？” 杨胜华还没从王曼春的话里缓过神，就被进来的几个保镖围住。恶狠狠的拳脚砸在他身上。王曼春靠在男人怀里笑得开心。 “打完就扔出去，别让这条狗脏了李总的地。” 杨胜华被扔在门口，他脑海里不断播放被嘲笑殴打的画面。心里的背叛感让他止不住的恨意在翻滚，对我的悔意也涌上心头。他无处可去，下意识回了老巷子。邻居们都正兴高采烈地收拾东西。 “这下简家可赚大发了，她那院子独门独户的，不用和其他人分。” “听说她那套地理位置重要，不但给了她一亿的补偿款，还给她三套楼房呢！” “哎，杨家小子努力半天一场空，还不如守着原配过日子！” 耳朵里传来的议论声像是钢针扎进他的脑袋里。每句话都在提醒他错过了多大的暴富机会。顾承钧正陪着我收拾店面，准备搬家。店门突然被打开。穿着皱巴巴，满脸憔悴的杨胜华站在门口。他浑身是伤，身上还有血迹。 “我回来了......云茹，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他的眼神死死盯着站在我旁边的顾承钧。 “你给我滚远点！别靠近我老婆！” 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双眼通红。 “当年是我猪油蒙了心，对不起你。” “我去找了王曼春，没想到她把孩子打了，还找了别的男人。” “咱们复婚吧，我给你当牛做马，一定把以前欠你的补回来。” 他摸索着在地上跪行，想抓住我的腿。顾承钧伸手甩开他。他跌坐在地上，后脑勺磕在柜子上，但是他好像浑然不知。 “你以前满心满眼都是我，我知道我错的离谱，只要你给我个机会。” 9 我面色平静。 “杨胜华，我们已经结束了，从你骗我开始。” “你是真心后悔的吗？还不是知道现在房子值一亿。” 杨胜华突然站起身暴怒。 “你就是和王曼春一样，看我什么都没了，就急着找新男人。” “如果不是你骗我房子，我就不会为了还贷款去走私坐牢！你必须对我负责！” 他红着眼扑过来，被顾承钧踹远。 “你说会一辈子对我好的！你骗我！” 他拿起门背后的扫帚就要砸向桌上的瓶瓶罐罐。我冷笑一下，语气尖锐。 “杨胜华，我为你做的还不够吗？我凭什么要一辈子对你好，我做够了！” 他的手举到一半停滞半天后，又落下。突然，他的喉咙发出呜咽声。 “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 他低垂着头，声音沙哑。 “我这些年没做过对得起你的事......是我辜负了你。” 他从口袋掏出一叠皱巴巴的钞票，放在案板上。 “这是我在里面做工攒的，本来想给孩子买玩具......” 他转身走出店外。我盯着那叠钞票，伸手放进收银台里。那些年给家里的付出，对他的照顾，还有以泪洗面的每个晚上。这钱，是我该得的。杨胜华漫无目的走在街上，无意识地走到了王曼春住所的门口。听着里面王曼春的撒娇声音，心里的悔恨被仇恨覆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