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出口的爱_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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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 “……你不许来找我，也不许派人查我！” 霍北宴揉揉眉心，捂住话筒向主治医生低声询问：“老夫人的情况，能强行带回吗？” 医生摇头，小声回答：“老夫人现在不能受到任何刺激，最好还是顺着她的心意，上次那个女孩也不像是坏人……” 霍北宴绷紧下巴，又对手机诱哄道：“奶奶，我总要给您送药。” “不用送药，我带着呢，你就放心吧，乖乖等我把孙媳妇拐回家！” 小老太太说完这话，直接挂断了电话。她将手机还给许南歌，“孙媳妇，搞定了！” 许南歌：“……” 这什么不靠谱的亲人？就这么把老人交给一个陌生人？她正要再打电话过去，微信提示音响了一下，有人通过电话号码申请加她好友，留言：老人孙子。许南歌通过对方的好友申请，输入备注：孙子。 “孙子”很快发来了消息：许南歌嗤笑一下，拿着手机冷酷打字：“不方便，我这里不是慈善机构……” 字还没打完，忽然听到厨房里传来动静。她急忙走过去，却见老太太正在煮鸡蛋。许南歌随口询问：“饿了？只吃鸡蛋可不行。” “不是。”小老太太回头，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孙媳妇，你脸上用鸡蛋敷一敷，能消肿。” 许南歌愣住。或许她自己都没发现，今天被亲生母亲打了以后，她虽然看似没放在心上，可其实周身一直笼罩着一层淡漠，将她与这个世界剥离。此刻，老人这话褪去她身上的冷意，眸底也有了温度…… 她抿唇，再看向手机。却见聊天界面忽然出现一片橙色：孙子：许南歌看着自己的输入界面，将刚刚打的字一个个删掉，重新编辑信息：她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忽然多管闲事，一定是对方给的太多了！ * 许家。许茵的两边脸颊高高肿起，巴掌印清晰可见。她眼眶红肿，坐在客厅沙发上默默流泪。李婉茹低着头：“茵茵，那个小贱人肯定是嫉妒你要嫁进霍家才动手的，你别哭，等你爸爸回来，让文宗狠狠去教训她！” 许夫人南靖书拖着病体从楼上走下来，她声音虚弱，语气却坚定：“咳咳，南歌不是那样的人，肯定是你们先做了什么，惹怒了她……” 许茵攥紧手指，低头委屈道：“是我的错，我不该答应子辰哥的求婚，她那么喜欢子辰哥，肯定是因为这个才去纠缠霍先生……” 许夫人脸色苍白，透着病态：“怎么会，南歌小时候很知道礼义廉耻的。” 否则也不会倔强的从家里搬出去。李婉茹恨恨道：“肯定是这几年在外面被人带坏了！她的心是黑的，今天不仅对茵茵动了手，还要打我这个亲妈呢！” 许夫人仍旧不相信。许茵眼神闪了闪，忽然道：“妈，是我们这些年对她关心太少……” 这话点醒了李婉茹：“还不是因为她不回家！夫人，你以前对她多好啊，可是她也不回来看看你，真是个白眼狼！一点也不记着你的恩情，骨子里就是个冷血的人！” 许夫人愣了愣。她对许南歌一直都没有偏见，亲手喂养着她长大，也是有感情的。当年那孩子离开时，她曾说过有空多回来看看。可这么多年，南歌的确从未回过家。那个孩子长大了，真的就变得凉薄了吗？许茵见她露出迟疑，这才满意。她转移话题，撒娇道：“妈，你能不能邀请南博士去海城大学担任导师？” 许夫人立刻严词拒绝：“茵茵，做人不能挟恩以报，况且南博士这么多年为家里公司做的够多了！” 许茵一点也不意外她的话，笑着说道：“妈，我不是这个意思。海城大学是我们这里最好的大学，或许南博士自己也想去呢？我们刚好可以帮他跟学校牵线搭桥，也算是回报南博士这么多年的帮忙。” 许夫人觉得这话有理，拿出手机打开微信：“那我问问他。” 许茵坐在许夫人身边，眨了眨眼：“南博士帮我们家做了这么多，有什么恩情也早还完了，家里是不是应该设宴款待一下呢？到时候你再当面询问他不是更好吗？” 南博士对许夫人有求必应。只要他来了，自己再提出想做他的研究生，南博士肯定不会拒绝。许夫人被说服，她在微信上给南博士发消息：许南歌看到这条消息后，心立刻提了起来。许夫人怎么会突然要求见面？难道是她的身体不好了？想到许夫人的咳嗽声…… 许南歌起身往外走：第8章他有求于人许南歌绷着下巴，心中万分焦急。她正要出门，许夫人的微信才发过来：许南歌这才明白自己是关心则乱了。可去许家吃饭？她唇角扬起一抹苦笑。十年前从许家搬出来时，她在第一个周末回去过的。她进了院子，透过玻璃窗看到许夫人、许茵和许文宗三人说说笑笑，许夫人的脸上是她从未见过的明媚笑容。李婉茹说：“看到了吗？没有你的存在，他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三口。如果你真的为许夫人好，以后不要再来打扰她。” 许南歌最终悄悄离开。她每年只在许夫人生日那天，买一份小小的礼物放在门口…… 这么多年过去，也该见一面了吧？许南歌回复消息：她发了一个餐厅位置过去。去许家又要引起没必要的口角纷争，不如约在外面，和许夫人安安静静的说会儿话，也可以检查下许夫人的身体…… 许夫人：许南歌退出和许夫人的聊天框，发现“孙子”发来几条信息：一连五条叮咛，最后的消息是：许南歌看到这里，悄悄走进次卧，给“孙子”拍了一段小视频。 * 不远的街道边，低调的停着两辆车。为首的保姆车内，功能齐全，是一个小套间。霍北宴一身黑色西装，正坐在沙发上对着电脑办公。霍老夫人的家庭医生则坐在角落里，面色凝重，严阵以待。老夫人忽然换了地方，今晚肯定睡不着。她身体虚弱，失眠会导致心率异常，稍不注意就有生命危险。后面的车上带着仪器，以备不时之需。老夫人住在这附近，出事了他们能第一时间赶过去抢救。这么想着，就听到霍北宴的微信响了一下。霍北宴拿起来看了一下，接着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块脸，竟然有了一丝的……诧异？家庭医生立刻询问：“是老夫人出事了吗？” 霍北宴抿唇，把视频递给他看。就见老夫人四仰八叉的躺在小碎花床单上睡的香甜，甚至还打着小呼噜！这才晚上九点！平时老夫人能在凌晨一点前睡着就谢天谢地了！家庭医生满脸错愕：“老夫人对这个女孩真的很不一样，如果能让她一直陪着老夫人，老夫人的身体肯定会有好转的！” 老夫人年纪大了，身体虚弱，睡眠是重中之重。霍北宴绷紧下颚，眸光深了深。第二天。许南歌出门前，对一夜好眠、面色红润的老人家交代：“我喊了季明来陪您，他马上到。” “好的。”小老太太乖巧点头，“孙媳妇，你去干嘛？” “去见个人。” “去见谁呀？必须见吗？” “嗯。” 如果不去找霍北宴，他将来结婚登记时也会知道两人已婚。但公司等着上市，许南歌着急离婚。小老太太大手一挥：“那我让我孙子帮你约他！我孙子面子很大的！” 许南歌笑：“奶奶，您孙子恐怕不行。” 霍家是海城首富，小老太太家境再好，能好过霍家？她骑着电动车，来到霍氏集团。霍北宴的个人行程其实很单调，这人没有一点休闲娱乐，不是在工作，就是在去工作的路上。许南歌走到前台处，还未开口，前台就说道：“又是你？叶特助交代了，霍先生今天没有快递，不让你上楼！” 许南歌道：“我不是送快递，是……” 前台小姐不耐烦的打断她的话：“那你有预约吗？没有预约是不可以上楼的！” 许南歌正要说点什么，前台小姐的眼睛忽然一亮，她面上不耐烦的神色瞬间消失，直接对着她身后殷切的道：“许小姐？您来了！” 许南歌蹙眉，回头看到了许茵。许茵一副温婉大方的模样，对前台微微一笑：“我来找子辰哥。” 她视线扫过许南歌，补充了一句：“但是我忘记提前预约了……” “许小姐说笑了，您是什么身份？哪里需要预约？小霍总看到您肯定非常高兴！” 前台小姐拿卡帮她刷开了门禁：“请进。” 许茵却看向许南歌，叹了口气谴责道：“南歌，霍氏集团不是随便什么人想进就能进的。你想纠缠霍先生，也别在这里为难前台小姐……” 许南歌：？她什么时候为难前台小姐了？前台小姐却蹙起眉头。叶特助只说不让这个女孩上楼，但没说具体缘由。原来是因为这个？前台小姐露出不屑神色，满脸厌烦道：“有些人真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仗着一张脸就想飞上枝头做凤凰？也不看看这是哪里，这位小姐，还请你离远点，不要打扰我工作，否则我就喊保安了！” 许南歌挑眉，原本想说些什么，但见她这见人下菜的样子，勾唇一笑：“这可是你不让我上楼的。” 与此同时，楼上。霍北宴处理完一份加急文件后，拿出手机，就看到置顶的“五行缺铁”。这是那女孩的微信名，奇奇怪怪的。他发消息：对方回复的很快：霍北宴蹙眉： “五行缺铁”：霍北宴神色不悦，她竟把奶奶一个人扔在家？可对方不是自己聘请的护工，没理由哪里都不去只负责照顾奶奶。现在是他有求于人…… 霍北宴沉思片刻： “五行缺铁”倒也不推辞，直接在微信上发来一个地址。霍北宴看到后，眸光微顿。这不是……霍氏集团门口吗？他起身下楼。第9章碰面前台小姐亲自送许茵进电梯。等电梯时，许茵见许南歌并未离去，而是坐在霍氏集团大堂的沙发上，明显没打算离开。真是死皮赖脸。许茵看向前台：“你们也真不容易，我会给子辰哥说，给你涨点工资……” 前台脸上露出欣喜之色，“多谢许小姐！你有什么吩咐，只管开口！” 许茵就叹了口气：“我这个妹妹最是固执，可别真让她等到霍先生……” 留下这话，许茵进入电梯。电梯门关上的时候，她看到前台走向许南歌，唇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许南歌以为凭借着一张脸，就能得到霍先生的看重？真是愚蠢。豪门的世界，少谈感情，多谈利益。霍子辰追了她四年，那么喜欢她，最后还不是向自己求了婚……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有着可以和霍子辰联姻的筹码！电梯很快到了68层，许茵进入办公室时，面上已经恢复了平静温婉。霍子辰西装革履，褪去在学校时的青涩，眉眼多了丝阴鸷，视线落在她脸上，随意问道：“脸怎么了？” 许茵垂着眸：“被南歌打了……” 霍子辰反而神色不悦的警告：“我说过，不要去招惹她。” 许茵一顿：“是我的错。” 她走到霍子辰身边，“子辰哥，我听说你的新项目是新能源？” 霍子辰认真看着她：“对，霍氏集团如果不能研究出来最新技术，以后会被超越。” 许茵笑着道：“我和妈妈约了南博士一起用餐，到时候我让南博士加入你的研发团队？” 霍子辰面色和缓了许多：“好。” 他态度转变，搂住许茵的腰，手指轻拂她的脸颊，“南歌的确太不懂事了。还疼吗？我帮你吹吹……” 许茵垂着眼帘，做娇羞状。心底却在冷笑。她手握南博士这样的人脉，许南歌靠什么跟她争？至于霍子辰究竟爱谁…… 她根本就不在意！她只想嫁进霍家，成为霍子辰的夫人！这样就算以后身世问题瞒不住，她一辈子的富贵也稳了…… * 楼下大堂。许南歌把地址发给“孙子”。老人现在住在她家，的确要和老人家属把责任提前说清楚，免得后续引起什么麻烦。正想跟对方约个见面时间，面前一黯。前台带着两个保安站在她面前，倨傲的命令道：“你不能坐在这里，影响到我工作了，还请马上离开。” 许南歌面色一沉。大堂的沙发本就是给人随意坐的，况且她一声没吭，怎么影响到前台工作了？许南歌身躯往后，懒懒靠在那儿：“你工作这么容易受影响，是不是应该找个单间办公？” 前台小姐一噎，气急败坏对保安道：“你们马上把她扔出去！” 保安正要上前，嘈杂的大堂忽然安静下来。总裁专属电梯缓缓打开，气场沉稳的霍北宴带着叶晔低调的走出来。西装革履的男人只往这边瞥了一眼，就收回视线，打量周围，似乎在找人。叶晔则察觉到这边的情况，大步走来。他眉头紧蹙，看向许南歌：“怎么又是你？” 前台恶人先告状：“叶特助，她说要上楼给霍先生送快递，我没同意，她就赖在这里不走。” 许南歌淡淡道：“我说了不是送快递。” 前台嗤笑：“叶特助，你听到了吗？她这是装都不装了，直接说要上楼找人，见我不放她上去，就在这里闹事，我这就让保安把她赶走！” 许南歌神色懒洋洋的：“霍氏集团有哪条规定，说我不能坐这个沙发？” 前台又被噎住。叶晔不耐烦的对许南歌说道：“那你就在这里坐着吧，反正老板也不会理你。” 他又看向前台，不悦道：“现在重要的是顶楼空调坏了，修理工说早就到了，前台拦着不让人上楼，这是怎么回事？” 前台小姐一愣：“没看到有修理工来啊……” 叶晔皱起眉头：“真没有？” 前台小姐立刻点头：“我一直都在这里，更何况顶楼的事情哪里敢掉以轻心，怎么可能会拦着？” 叶晔拿出手机：“那我给对方打电话，看看是不是走错了……” 电话还没拨打出去，就听到一道懒散的声音：“没走错。” 叶晔一愣。许南歌笑了：“的确是前台不让我上楼。” 叶晔：？前台：？两人都懵了。半响后，叶晔才终于明白过来：“你就是那个修理工？怎么可能！” 一个工作证递到他面前。上面的日期竟是九年前。叶晔不可置信：“这又是你勤工俭学找的工作？” 许南歌没否认，视线看向不远处的霍北宴：“话都不让说，还要把我扔出去，甚至污蔑我在这里闹事，霍先生，你的前台可真是好气派。” 前台慌乱的看向霍北宴：“霍先生，我……” 霍北宴面无表情，冷冰冰道：“你被辞退了。” 前台脸色瞬间苍白，却不敢开口求饶。霍北宴这才沉沉看向许南歌。叶晔调查过女孩，初中就从许家搬出来，之后一直是打工养活自己。昨天是快递员，今天是修理工，这是打了多少份工？生活如此清贫，她的背脊却一直挺得笔直…… 这样一个桀骜的女人却自甘堕落，三番两次的来纠缠他？想到这里，霍北宴刚升起的那一丝欣赏瞬间消失，心底满是不耐烦：“许小姐，满意了？” 许南歌点头，站起身：“霍先生，你去民政局查了吗？” 霍北宴没搭理她，只对叶晔冷声道：“带她上楼工作，记住，别让我再看到她。” 许南歌：？叶晔拽住她的胳膊：“许小姐，我们这边走。我劝你放弃吧，就算费尽心思，光明正大进入顶楼，我们老板也不会多看你一眼的。” 虽然快递员和修理工的身份都是真的，可她专门往霍氏集团跑，真是来工作？大家心知肚明。霍北宴也不再看她，拿出手机，在微信上给“五行缺铁”拨打语音电话。与此同时，许南歌的手机响了起来。第10章去民政局了吗？许南歌的手机铃声响起时，霍北宴微微一愣。他扭头看向许南歌。 “五行缺铁”是她？许南歌接听电话：“喂。” 霍北宴的手机却没有声音，看向手机才发现原来对方正在通话中，语音通话根本没接通。 ……是他想多了。而此时大堂里正在打电话的人有好几个，根本分不清哪个是她…… 这时，“五行缺铁”发来了信息：顶楼。许南歌边接季明的电话，边给孙子发信息。季明幸灾乐祸：“老大，你行不行呀，都好多年没干过维修工的活儿了吧？” 许南歌凉凉道：“你如果很闲，就帮我查一下霍北宴的私人电话，免得我一次次找他。” 如果有了电话，她就能每隔一个小时给他打一个，提醒他去民政局查。狂轰乱炸之下，他再不相信这件荒唐的事儿，也总会去查一下。季明立刻叫道：“怎么可能查得到，你不知道，网上都没他的信息，我能查到他的个人行程已经下了很大的功夫了……” “那是你没用。” 许南歌挂了电话，就见叶晔在旁边露出不屑的神色：“许小姐，我们老板的私人电话可是保密的，普通人根本拿不到。” 许南歌故意逗他：“那你信不信以后我不仅会有你老板的电话，还会有他的微信……” 离婚手续有点麻烦，以后和霍北宴肯定会多联系。叶晔嗤笑：“真是白日做梦！” 话落，许南歌的手机响了一下，“孙子”发来了微信消息： * 十分钟后，许南歌修好空调。她拍了拍手：“是过滤网使用时间太长积攒了污垢，影响制冷功能，清洗后换上就可以了。” 叶晔见她动作利落，这么快解决了问题，对她的敌意少了一些。为避免她又去找老板，叶晔亲自送她下楼。到了门口，他意味深长道：“许小姐，接下来我们顶楼不会再有亲签快递，也不会有任何电器损坏了。” 许南歌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只是笑：“嗯，中午见。” 她转身离开。叶晔：？他没把这话放在心上，回到了顶楼。中午时，霍北宴有个饭局。他不喜应酬，但既然回国，还是要尊重下华夏的酒桌文化，这样的场合并不多。叶晔全程陪同。他们来到一家私人菜馆，看着统一着装的服务员们，叶晔忽然提高了警惕。学生们勤工俭学选择最多的不就是餐厅服务员？他打量四周，几乎把每一个服务员都看过了，发现没有许南歌，这才松了口气。可很快就觉得自己的行为好笑。许南歌已经是快递员和维修工了，怎么可能还打别的工？真是被她那一句“中午见”，搞得草木皆兵了！叶晔放松的进入包间，等到饭菜上来后，主厨过来答谢。 “大家好，今天的菜还满意吗？” 熟悉的女声响起，叶晔身躯一僵！他宛如见了鬼似的猛地扭头，就看到许南歌戴着厨师帽站在门口，她面上挂着浅淡的笑意，简单介绍下今天的菜系，最后走到霍北宴身边，低声开口：“霍先生，去民政局查一下吧。” 霍北宴：“……” 他绷紧下颚，向来沉稳的脸上此刻都出现了一丝丝皲裂。叶晔更是震惊的看着她，“你，你是主厨？也有证的那种？” “对。” 许南歌伸手进入腰包，想要拿出来厨师证，却不小心掉出来了一、二、三……一共五个不同的工作证！叶晔咽了口口水：“你有五个兼职？” 许南歌：“不是。” 叶晔刚松了口气，就听到她淡淡道： “还有一些没带在身上。” 叶晔：！！！许南歌笑眯眯看向霍北宴：“看霍先生需要，我什么都可以干。想必霍先生也不想我继续纠缠吧？那不如去民政局查一下？” 霍北宴绷着脸。女人桃花眼中似水如雾，说话时总像是带着点含情脉脉，引得餐桌上其余的人都忍不住朝她看去。霍北宴面色瞬间阴沉，仍旧没理许南歌，只看向叶晔：“去查一下……” 许南歌心中一喜。这男人终于被自己说服了？可接着就听他冷冷道：“是谁泄露了我的行程。” “……” 叶晔上前一步，再次拦到许南歌面前：“许小姐，请马上离开。” 许南歌又被赶出包间，站在外面叹了口气。这个霍北宴为什么就不能相信她？饶是她再有耐心，此刻都有点烦了！她没走，干脆等在外面。这两年前，她什么时候受到过这种冷落。越想越气…… 许南歌拿出手机，想找人吐槽两句，可是翻了翻微信，发现没什么合适的人，干脆发了个朋友圈。包间内。众人边吃饭，边恭维着霍北宴。他听的有些不耐烦，拿出手机装作有事在忙。无聊的点进朋友圈，就看到“五行缺铁”二分钟前发的朋友圈：霍北宴微微一愣。他立刻给“五行缺铁”发消息：总不能让一位老人照顾奶奶…… “五行缺铁”： “五行缺铁”：霍北宴：“……” 他这才发觉自己闹了个笑话。于是发了条消息掩饰自己的尴尬： “五行缺铁”：霍北宴勾唇： “五行缺铁”：霍北宴： “五行缺铁”：两人聊天，总让霍北宴有一种跟老朋友说话的感觉，很舒服。他忽然询问： “五行缺铁”：接着，她发了一个带门牌号的具体地址过来。第11章 “孙子”登门霍北宴记住了地址，回复：他今晚必须带家庭医生去给奶奶检查下身体，否则很不放心。 “五行缺铁”没有再回消息。 ……她似乎很不喜欢别人这么客气。霍北宴默默记住她的小癖好。 “霍总，这是给霍太太发消息呢？” 旁边的人忽然打趣了一句，“脸上的笑意都藏不住了。” 霍北宴唇角的弧度一僵。他收起手机，看向说话的人。随着他成为霍氏集团CEO，霍太太却一直没出现在人前，已经有很多人怀疑这位“霍太太”的真假了。所以他没有否认。那人当他默认了，恭维道：“霍总真是洁身自好，对霍太太忠贞不渝。刚那位主厨长得多好啊，霍总都不为所动，真是我辈楷模！” 其余人见状，立刻附和：“我们对霍太太真是太好奇了，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能俘获霍总的心……老夫人想必很满意这个孙媳妇吧？” 大家隐约都打听的到，霍北宴和霍家关系不是很好，唯一放在心上的人就是霍老夫人。霍北宴垂眸，淡淡道：“嗯，奶奶的确很喜欢她。” 门外。许南歌正百无聊赖的等着，忽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许南歌！” 她扭头对上一张熟悉的俊逸脸庞。霍子辰穿着黑色西装，印象中那张向来温润体贴的脸，此刻却阴沉的看着她：“你果然在这里。” 许南歌抿唇。上大学时，她总是一个人，像是独行侠。霍子辰热情开朗，黏在她身边，算是她唯一的朋友。只是现在两人身份有些尴尬。她迟疑：“……有事？” 霍子辰冷笑：“许茵把你的身世告诉我了，你为什么瞒着不告诉我？我这辈子最讨厌小三和私生女，却像个傻子一样追了你这种人四年，好玩吗？” 许南歌心口倏忽间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揪住…… 她一直不明白，霍子辰明明对她说，会在毕业典礼上给她一个惊喜，希望她不要再拒绝，为什么却向许茵求了婚。原来是这样。他家中父母并不和谐，似乎有个私生女妹妹。许茵只是说出她的身份，就轻而易举的击碎了四年的同学情。许南歌后退一步，和他拉开距离。霍子辰却上前一步质问：“你就没什么想对我解释的吗？” 解释什么？解释她为什么会是私生女？为什么选择从李婉茹的肚子里生出来？许南歌讥笑一声：“没有。” 她转身想走。道不同不相为谋，他既看不起她的出身，那这个朋友不交也罢。她决绝的样子让霍子辰莫名烦躁，眼见女孩离他越来越远，心中忽然一慌，想也不想就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你不能走！” 许南歌回头看他：“还有事？” 霍子辰脸色紧绷，他觉得许南歌这幅疏离冷漠的样子很无情。心头火气上涌，还夹带着一种莫名其妙的委屈。明明先放手的人是他，怎么搞的好像他要被抛弃似的？他嘲讽道：“你还在这里打工，说明还没找到正式工作吧？许南歌，不如你来给我当生活助理？” 许南歌挣脱开他的拉扯，冷冷拒绝：“恐怕无法胜任。” 霍子辰却道：“不用你干什么，我在公司附近有个公寓，你只需要住在那里，每天伺候我的起居就可以，每个月给你五万，够不够？” 许南歌的眼神冷下来，语气似寒冬：“你想让我给你当情人？” 霍子辰嗤笑道：“这个你绝对能胜任吧，毕竟你妈就是个小三，从小耳濡目染，也算家学渊源，我相信你一定专业……” “啪！” 许南歌直接甩了他一个巴掌：“霍子辰，你够了！” 霍子辰被打，不怒反笑，他眼神偏执阴鸷： “许南歌，你信不信，我不要你，海城没人敢要你！工作和老公，你一个都找不到，到时候只能给人当玩物。既然这样，何不选择我？至少我可以看在同学一场的份上，对你更怜香惜玉…… “我给你时间考虑，改变主意了随时来找我，你有我的电话。” 霍子辰留下这话，大步离开。许南歌自嘲一笑。转身，却忽然看到霍北宴正站在包间门口。 …… 霍北宴不喜应酬，到底还是找了借口，准备带叶晔离开，可没想到刚出包间门，就看到不远处的走廊里上演了刚刚那一幕。他眸光深邃，看不出喜怒。叶晔则对许南歌“啧啧”两声：“我就说你大学毕业后怎么没找一份稳定工作，反而仍旧做那么多份兼职，原来是霍子辰步步紧逼导致的？” 许南歌：？叶晔又叹了口气：“所以你来纠缠老板，也是没办法了吧？毕竟在海城，敢跟霍家对着干的人几乎没有……” “……” 许南歌桃花眼微眯，没反驳。两天了，这还是他们几个第一次心平气和的聊天！叶晔不忍心的道：“老板，要么我们帮她一下吧？怪可怜的。” 许南歌感觉看到了希望。对对对……帮帮可怜的孩子，跟她去民政局办个离婚小手续吧？孩子的公司还等着上市呐！可刚想到这里，却听霍北宴冷冷道：“我为什么要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让霍子辰不悦？” 他大步从许南歌身边离开。她可怜？女孩虽故作乖巧，可那双眼睛里是压制不住的狡黠和喜悦，哪里有一点可怜？分明是可恨！更何况能搞到他的个人行程单，就说明她心机颇深，很有手段！走廊很快安静下来。许南歌站在原地，只觉得霍北宴冷心冷肺！ ……算了，“孙子”说得对，她只跟人生气，所以不生他的气。许南歌出门，骑着自己的电动车慢悠悠回家。家里有个老人，到底不能长久待在外面，明天再继续找他吧。晚上。霍北宴准时下班，来到郊区一个老小区。他手中拎着水果，按照微信上的地址找到一户人家，叩响房门。里面很快传来奶奶的熟悉声音：“来了，来了~” 第12章霍老夫人房门打开。霍北宴看向霍老夫人，见她面色红润、看着很健康。他这才打量周围。房间内整洁干净，六十平的小二居室十分温馨，餐桌上放着四盘口味清淡、营养均衡的饭菜，很适合老人。只是卫生间里正传来流水声，这是“五行缺铁”在洗澡？那门是毛玻璃材质，影影绰绰间看到里面一道曼妙的少女身影…… 霍北宴宛如触电般收回视线，有点不自在。家庭医生跟在他身后正要进门，却被他拦住，男人侧身挡住他的视线，“仪器给我，你去车上等着。” 家庭医生点头离开，体贴的关上房门。霍北宴简单快速的给老人测了血压、血糖、心率等，或许是昨晚老人睡得很好，一切数值竟都非常健康。老太太得意道：“孙媳妇把我照顾的可好了！” 眼见为实，霍北宴终于放下了心。他视线又往卫生间方向瞥了一眼，旋即收拾仪器：“既然您没事，那我先走了。” 老太太一愣：“你不在这里吃个晚餐吗？孙媳妇做饭可好吃了！” “……不太方便。” 霍北宴将检查仪器放下：“这个留在这里。” 老太太眼珠转了转：“你拿走，放在这里孙媳妇又不会用。而且我不要小方医生来这里，我要你每天来给我检查！” 孙子每天都过来，不就能看到孙媳妇了吗？两人培养下感情，就可以结束分居状态…… 老太太觉得，她的大胖重孙正在给她招手！霍北宴刚想说什么，卫生间水声忽然停了。他立刻站起身，拎着医疗箱慌乱出门：“那我先走了。” “明天你再来呀。” “……好。” 关上房门的那一刻，卫生间门开了，不是霍北宴想象中的活色生香，许南歌穿着完整的衣服，擦着刚洗好的头发，“咦，你孙子呢？” “走了，说什么不方便……他就是太端着，还喜欢臭着脸，孙媳妇，你是不是因为这个不喜欢他？都可以改的嘛……” “我不是您孙媳妇……” “你就是！” 许南歌无奈。两天相处下来，她发现老太太非常和蔼，什么事儿都依着他，唯独在这件事上很固执。她吹干头发，陪小老太太吃过晚饭。晚上九点，许南歌点上安神香，小老太太乖乖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她尽职尽责，又给“孙子”发了视频。对方很快回了消息：许南歌： “孙子”：许南歌明白他指的是朋友圈那件事，唇角勾了勾：房车上的霍北宴看到这条回复，面上的冷硬淡了几分。这女孩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就心善的答应收留奶奶，还照顾的尽心尽力。最后也没有挟恩以报，开口请他帮忙。哪里像是许南歌，两人毫无关系，却对他百般纠缠，想利用他去恐吓霍子辰…… 两者相比，高低立现。霍北宴发消息：许南歌没把这话放在心上。她目前唯一需要帮忙的就是离婚，只有霍北宴配合才行，“孙子”可帮不上。第二天，上午。许南歌带老太太来海城最大的奢侈品商场逛街，给她买换洗衣服。老人孙子出手阔绰，她又明显是富家老人，不能在自己这里受了委屈。果然一进店铺，老太太就表现的很自然，对这里很熟悉的样子。霍老夫人最喜欢这家的衣服，品牌经理每个季度都会把最新款送到家，供她先挑选。这还是第一次逛门店，挺新奇的…… 不远处。许茵挽着许文宗的胳膊，亲昵的说道：“爸爸，你这么忙，其实不用陪我逛街的……” 许文宗宠溺笑了笑：“今晚是你第一次去霍家拜访，给各位长辈的礼物不可轻视，尤其是老夫人……” 许茵询问：“那位太奶奶据说都八十七岁了，霍家为什么这么看中她？” 许文宗压低声音：“霍家长房和霍北宴一直在暗中较劲，想把掌权人的身份再抢回来。霍老夫人手中有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你能讨好了她，以后在霍家的地位就稳了！” 许茵立刻道：“老夫人有什么喜好吗？” 许文宗想起两年前远远见过的那位老太君，徐徐道：“她得了老年痴呆，脾气有点怪，但很喜欢H家的衣服，你投其所好就行，即便不能获得她的喜欢，也千万别惹了她厌弃……” 许茵立刻点头。两人进入H家。许文宗坐在沙发上，许茵则逛了起来。她走到更衣室那边，忽然看到了许南歌和一个老太太。那老人刚从试衣间走出来，“孙媳妇，你看这件怎么样？” 孙媳妇？这老太太，是她那个混混老公的奶奶？许茵勾了勾唇，就见许南歌摇摇头。老太太又试了一件，许南歌再次摇头。老太太叹气：“这衣服怎么都不好看？” 许茵面上闪过一抹鄙视。什么不好看，根本是没钱买吧？她走过去开口：“南歌，好巧。这位是你老公的奶奶？” 许南歌脸色一冷，没搭理她。许茵却又看向老太太：“奶奶好，你以前没买过这个牌子的衣服吧？这里的衣服每一件都很贵的，需要气质才能撑起来，不适合普通人……” 老太太顿时气呼呼的，扶住胸口：“你骂谁没气质呢！怎么这么不懂礼貌？” 许南歌急忙扶住小老太太，生怕她气出个好歹。许茵继续道：“南歌，你奶奶这种身份其实去批发市场比较合适，物美价廉……” “滚开！” 许南歌厉声喝道。这边的动静引起许文宗的注意。他大步走来：“怎么回事？” 许茵委屈道：“爸爸，南歌带着她老公的奶奶试了很多衣服都不买……所以我就提出一个小建议……” 许文宗听明白了她的意思，蹙眉的看向许南歌。然后，他看清了被许南歌扶着的老太太，顿时吓了一跳。霍老夫人？第13章老太太的小心机将近九十岁的老人家皮肉松垮，早已看不出年轻时的五官。她枯瘦如柴的手按着胸口，像是下一刻就要断气似的。许文宗却觉得自己想多了。霍老夫人那种地位的人，怎么可能会亲自到店里来…… 他怕许茵被老人碰瓷，于是对许南歌严肃道：“行了，你姐姐也是为你好，至于这么大反应？在这里闹也不嫌丢人？” 小老太太立刻看向许南歌：“孙媳妇，这是你爸爸？” 许南歌敛眸。 “爸爸”这个称呼，对她来说很陌生，她对他的感情很复杂。小时候在许家，李婉茹不让她靠近许文宗。小小的她躲在阴暗处偷偷仰视着他，看他对许茵笑，看他将许茵举起来转圈，那高大的身形像是救世的神。所以被李婉茹殴打、不被允许吃饭的无数个日夜，她曾幻想“爸爸”会不会从天而降，抱着她脱离苦海，哪怕一次也好。但没有。他从没关心过她，偶尔碰面，也只叮嘱让她“多听妈妈的话”…… 许家的相处模式很奇怪，好像他们都接受了李婉茹的存在，可除了许夫人，没有人肯接受一个小小的她…… 许南歌抿唇，没回答老太太的话。她看向刚刚试穿的那几件衣服，从其中拿出勉强还可以的一件递给服务员，准备付钱离开。许文宗见状道：“知道你没钱，这件衣服我来买单，就当是送给亲家奶奶了。” 许茵却忽然开了口，“爸爸，我刚逛了一圈，发现整个店铺里这件衣服最适合送礼……” 旁边的服务员立刻笑道：“小姐眼光真好，这件是纯手工刺绣，全海城只此一件，要么您再看看别的……” 许文宗闻言，眼睛一亮：“那就选这件！” 他看向许南歌：“这件衣服给你姐姐，你再另外选一件吧。” 许南歌桃花眸底情绪不明：“凭什么？” “你姐姐要去霍家拜访，这是给霍老夫人准备的礼物！” “所以我就要让给她？” 许文宗训斥出声：“你老公奶奶一个小老太太随便穿点什么不行？她能比霍老夫人还重要？” 许南歌态度坚决：“不让。” “你就不能懂事点？非要跟你姐姐抢？！” 许南歌觉得好笑，不明白这衣服明明是她先看上的，怎么变成了跟许茵抢？许文宗又道：“这样吧，这件衣服五万，我给你二十万，也算贴补你新婚的嫁妆。” 许茵假惺惺道：“南歌，你毕业后一直没找到工作，快点答应爸爸吧，别为了和我置气，放弃这么大一笔实惠，到时候追悔莫及。” 许文宗最后威胁道：“你好好考虑下，如果你坚持要选这件，我不会帮你付款。” 不愧是浸淫商界的老手，威逼利诱都用上了，只为给许茵买一件衣服。可真是一个好父亲…… 许南歌懒得再跟他们争执，正要拿出银行卡买单，一直没说话的小老太太忽然按住她的手：“孙媳妇，我不要这件，不好看。” 许南歌看向她：“奶奶，其余的更不适合您。” 小老太太很固执：“那我也不要将就。” 她早就把这一季度所有适合的衣服全买了！门店这里都是她挑剩下的，怎么可能还有看得上眼的？而且听他们对话，孙媳妇姐姐买了这衣服，是打算送给霍老夫人的？霍老夫人，听着好熟悉…… 自己是谁来着？小老太太有点迷糊。许南歌见状不敢再坚持，顺着她的心意道：“那不买了。” 许文宗这才满意：“早这么懂事，还需要费那么多口舌？以后买不起，就不要随便进这样的店，免得被熟人看见，丢了许家的脸！” 许茵也嗤笑一下。刚还跟老太太一唱一和，演的跟真的似的。还不是没钱买！她让服务员打包衣服，然后看向许南歌：“谢谢你让给我，以后我嫁进霍家，会帮你和你老公找个好工作。” 许南歌根本没理她，带着老夫人准备离开。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