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只等明日天一亮他们便出发。 是夜,王初芸再度早早地睡下。近来犯困的毛病还在,也不知是不是最近温书的缘故,身子总觉得疲乏,前两日来了小日子,量特别特别少,这两天又没了。 不过并没有哪儿不舒服,是以也没觉得有看大夫的必要,便这样过去了。 待得第二日,还是夏树拍门才将她叫醒。 她匆匆起了床,草草收拾一番,便上了马车。 随云赶车,其余人坐在车内。 今日有些绵绵雨,随云穿了蓑衣,戴了斗笠,坐在车前挥动鞭子,马车径自向出外的方向而去。 一路小雨淅淅沥沥,路上泥泞,起早做生意的或撑伞走来,或推车而行,街道嘈嘈杂杂。 城门处,一些人往外,一些人往内,往外的自觉走了左边,往城内的,自觉走了右边。 马车与一行疾驰的人马交错而过,一方在左,一方在右。一个急切,一个缓慢,恍若宿命的擦肩。 但两厢都浑然不觉。 马车内,王初芸突然福至心灵,掀开了车帘,想看一看窗外景象。 那队人马刚好走到了他们身后去。 她放下车帘说:“看来今日选的日子不好,竟下雨了。” 王初莳说:“我觉得不错,前几日还怪热,今次倒是凉快,坐在马车内也不闷热。” 王初芸点头说:“这倒是。” 而那厢,卿无尘带着一小队人马,进了城后,直奔泺州官署,找到学官,亮出令牌,当即叫人调出今次女考前十的户籍以及住址信息。 学官见京城翰林院来人,战战兢兢,满头大汗道:“大人,我们监考十分仔细,绝不会出现泄露考题、夹带小抄的现象。” 星厌道:“学官大人不必紧张,我家大人只是有一位故人在名单之中,他找了许久,终于找到了你这里来。” 学官长舒一口气,只要不是跑来调查什么劳什子事的就好:“不知大人的故人叫什么名字?” 正此时,卿无尘翻到了他要寻找的答案。 万和街,桐花巷,静宅。 卿无尘又一路出了官署,飞身上马,往桐花巷而去。 匆匆赶到桐花巷,穿过长长的巷道,总算来到尽头处。 那里确实幽闭着一座不起眼的宅子,不算大,一座民家小院,抬头一看,匾额上写着“静宅”二字。 他心急火燎来到门前,临到要敲门,他抬起的手,忽然犹豫起来。 她,应该是极不愿意再见自己的。 可是,他不能一辈子不见她。 万一她排斥自己怎么办? 算了,想不了那么多,今日就是绑,也要把她绑了,放在自己身边。 “咚咚咚”门扉声在小巷里回荡起来。 里面传来一个陌生的女子声音。 未几,大门应声打开。 内里出现一个陌生妇人。 她望着门前来势汹汹的人,门不敢全开,只露了半张脸:“你们找谁?” 卿无尘行礼:“敢问,乡试第一名的王初芸姑娘可在此间居住?” 那妇人说:“你们找她做什么?” 卿无尘说:“我是她夫君。” 那妇人突然横着眉毛,表情一变:“夫君?这位公子看着端端正正,怎的冒充人家夫君?王姑娘可是有夫君的,我可是见过,你打哪儿来回哪儿去吧。” 说着就一把将门关了过来。 卿无尘还在她的这番话里愣神,见门关了,忙道:“她现下可在,你叫她出来对质,看看我是不是她夫君。” 妇人在门里说:“人一家子早走了,你还是快快走吧。” 一家子? 卿无尘脸色十分难看,蹙着眉,莫不是王初芸在搞什么把戏,知道他来了,于是躲起来。 他当即一个飞身,从人家屋顶越进了院子里。 星厌悚然一惊,天爷,他们家世子大人居然强闯民宅! 立时,内里传出妇人的尖叫。 星厌从门缝瞧进去,就见那妇人正拿着扫帚,一边骂登徒子,一边追着他们一身白衣光风霁月的公子打。 他们公子在院中每一间屋看了看,最后,失望地垂下头。 那妇人直接一扫帚,打在他后脑勺,他也不动弹一下。 那妇人反倒吓住。 他从腰间掏出一锭银子来:“对不住,叨扰了。还有,我真的是她夫君。” 说完,再次飞身,飞回院外。 “走吧。” 卿无尘吩咐。 一队人马出了巷子,上马,正要飞驰而去。 身后传来妇人的声音:“等一下,等一下。” 卿无尘驻马,回头看去。 那妇人追出来说:“我也不晓得你是不是她真的夫君,但看你这样子,也是认得她的,这个,你帮她拿着,若是你找到她,就转交给她,落我房子里了。” 卿无尘俯身接了,这是一只小匣子,他打开,看向内里。 竟是一只白玉镯。 他买给她的。 没想到,她离开时,居然能忘了他送给她的东西。 他的手指紧捏匣子,手背青筋暴突,目中寒芒毕现。 现如今,这镯子,是一点也不重要,是不是。 王初芸,你真是,好得很! 第152章 我可以是孩子的父亲 王初芸一行,绕路边玩边走,在快要到达上京时,随云找了一支镖队,他们几人打扮成押镖的镖师,混入了城内。 踏入上京的城门,熟悉的喧嚣声如潮水般涌来,可王初芸现下却无心欣赏。 一路上舟车劳顿,道路颠簸,王初芸觉得自己快散架,难受得不行,胃里翻江倒海,到最后几座城池时,简直是一路睡觉和呕吐过来的。 王初莳心疼地拍着妹妹的背说:“已经到上京了,待会儿哥哥就去给你找个大夫看看。” 夏树忙不迭递水:“姑娘平日里坐马车也没见这么吐,是不是着了风寒。” 他们皆以为王初芸应该只是晕车,可她早已隐隐感觉到,只怕……没这么简单。 随云早叫上京分号的随云镖局的人帮忙找了个院子租赁下来,回到上京,便直奔那厢去。 王初莳刚到就要出去请大夫,王初芸坐在院中的石榴树下,摆了摆手,摇摇头看着他: “哥哥,你别去外面找大夫,去温府,我马上写一封信,你帮我捎去一下。” 说着,叫夏树去取了笔墨纸砚,忍着身体的不适,快速写了一封信,塞入信封,交给王初莳。 王初莳虽疑惑不已,但见妹妹脸色惨白,便不再多问,带着信匆匆出门。 王初莳怕妹妹受罪,是骑着马去的,没多久,就到了温府,递上了信,不多时,温青白便提着药箱出来,与他同乘一骑找王初芸去了。 他们新找的院子在上京城西,与卫国公府正好南辕北辙,两厢不见。院子的牌匾挑着石榴园三字,比在泺州时的静宅要大上两倍。 之所以叫石榴园,是因为这处园子里,确实遍种石榴。主家似乎很喜欢石榴树。 那座王初芸一开始买的宅子,她暂时不想去住,离公府太近,还是等日后确定卿无尘不会再骚扰他后,再说吧。 王初莳带着温青白一路来到石榴园,此时王初芸已经到房间坐在了床上,斜靠在引枕上。 温青白甫一进屋,远远看着那榻上女子,握着药箱把手的手指,悄悄捏紧,双唇也下意识紧抿。 他快步走近,来到床边,为王初芸诊脉。 王初芸伸出手腕,笑着,唇色发白:“小温大夫,好久不见。” 温青白却眉头紧锁,手指搭在王初芸白皙的手腕上,未几,瞳孔一震。 他看向她,眸中似有千言万语。 王初芸从那眼神中读懂了什么,心猛地一沉,仿佛有巨石压下,叫她心碎了,原本,她是抱着希望的,希望她自己,只是生病,着凉。 “小温大夫,我这是怎么了?”王初芸问着话,反手一把抓住了温青白的手腕,暗自捏了一捏。 温青白起初一惊,但很快他便领会了她的意思。 温青白收回手,手腕上残留着她手心的温度,叫他无法忽视。 他努力使自己表面上看起来正常,沉吟片刻,看向屋中其余三人: “她旅途劳顿,偶感风寒,好好调养几日便没事了。” 三人这才松了口气。 温青白写了道方子,夏树要去接时,却见他忽然撕成了两半。 王初莳一惊:“小温大夫这是何意?” 温青白说:“这方子是我温家独家的方子,除了治疗风寒之外,还能将人的身子调理好,你妹妹身子太弱,用这方子正好调理一下。我这方子不外传,怕你们去药店抓药,泄露了出去,是以扯成两半,分不同地方去抓。” 夏树点头,当即就出门抓药。 王初莳与随云互看一眼,心说这大夫奇奇怪怪的。只是既然王初芸信任他,便不再说什么。 王初芸看向他俩,道:“哥哥,你帮我去街上买些枣泥糕,我想吃了,随云,你先去帮忙想办法私下联系到甜桃。” 两人被支走,屋中只剩下她与温青白。 “你说吧。”王初芸叹息道。 温青白这才开口:“你如今已经有了身孕,算时间,应该两个月了。” 虽然一早料到,但经他这个大夫口中得到确认,王初芸还是觉得如遭雷击。 她双手抓着被子,将被子揪成了一团。 勉强稳住情绪,低头看一下自己的小腹,现如今,还没有任何隆起。 她闭上眼,微弱道:“这孩子,来得真不是时候。” 她的眼中竟有湿意涌起。 温青白叹了口气,他不用问,也知道她腹中孩子是谁的,他甚至十分嫉妒,十分恨。 分明她二人已经和离,为何上苍要如此捉弄于她,凭空冒出一个孩子来,又叫他们有了一丝牵绊。 而他呢,他们之间,什么也没有。 “青白哥哥。”她许久没有这样称呼他了。 他为之动容。 “青白哥哥,你能不能帮帮我。” 他能,怎么不能?他什么都可以帮她:“你说,需要我做什么?” 王初芸低垂着眸子,掩盖住内心情绪,说:“你给我开一剂药吧,我要打掉这个孩子。” 温青白握紧了拳,强作镇定道:“我知道你现在心情复杂,但你身子虚弱,若是打掉这个孩子,会伤及根本,你不是马上要参加女科考试,来不及将养。” “那怎么办?我朝律法,无媒无聘而孕者,孩子无法登记户籍,且他(她)出生后,旁的孩子都有父亲,只他(她)没有……这个孩子,不能留。即便我今年不能考试了。” 王初芸抬头,坚定的的眸光撞入温青白眼中。 而他,却从那坚定之中,看出了无限脆弱。她此刻,仿若一朵正在经受风雨的栀子花。 他的心柔软不已,他想为这花盖一间屋,为她遮去风雨。 他低下头,思考了片刻,再抬头时,目光变得坚毅无比:“把孩子生下来吧。” “什么?”王初芸诧异又震惊。 “如果你愿意,从今以后,他(她)就是我温青白的孩子。” 王初芸一阵心惊,望着他,他的目光由方才的隐忍克制,变得锋芒毕露。 王初芸避开他的双眼:“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第153章 就当为孩子找一个爹爹 回到上京的第三天,王初芸喝了温青白的药,再加上这几日休息好了,呕吐总算止住。 她坐在窗边,目光发直地望着窗外。 她时不时摸一下腹部,那里,暂时还没有半分隆起的征兆。 上一世,这个孩子最终的结局,与她一起死于肮脏监狱。 这一世,这个孩子怎么偏又来得不合时宜? 恰好在他们和离之后。 这叫她如何是好? 她不打算告诉卿无尘。 既已和离,他已经无权知道她的一切事情。 包括这个孩子。 哪怕,哪怕这个孩子的生身父亲,是他。 她不是不想要这个孩子,只是……现行的朝廷法度,女子不可无媒生子。哪怕她是和离之妇。 她要怎么办? 耳边响起温青白对她说的话:我可以做孩子的父亲。 温青白,他人很好。 曾经年少时,她也曾对他动过心。 他皎如云间月,是她心头美好的存在。 她又怎么可以去玷污那份洁白…… 王初芸轻轻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走到梳妆台前,铜镜内,映照出一张面色唇色都有些发白的脸,没精打采。 温青白给她开的药,那哪儿是治疗风寒的药,那分明是安胎药。 他怕夏树去抓药时,被人看出来,泄露蛛丝马迹,得知她一个单身女子怀有身孕,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是以将药方扯成两半。 这药方一旦分开,一半确实是治疗着凉的药,另一半则是温补的普通方子。 温青白心思细腻,又沉稳,确实是一个好儿郎。她年少时的眼光,本就不错。 只是岁月蹉跎,几经辗转。 他们终究是错过。 她,真的还能与他再生出那样的感情吗? 她的思绪纷杂,不想再想。 她决定好好打扮一番,她今日,要出门去。 她正在画眉,夏树走了进来,笑道:“姑娘,甜桃和林妈妈已经带着珩哥儿出门了,到时候会在顺康坊带珩哥儿看表演杂耍的。” 王初芸点了点头,想到珩哥儿,眸光变得温柔。 前日她叫随云偷偷去找了一次甜桃,约了今日他们带着珩哥儿出门游玩,她趁机见上珩哥儿一面。 想到孩子,她的眼睛莫名起了一阵水雾。 她眨去揪心的难受,开始好好为自己上妆。 她虽然和卿无尘和离了,但珩哥儿,始终是她的孩子。 她想他了。 收拾妥当,王初芸往顺康坊去。 来到顺康坊后,一路走入人群里寻找珩哥儿他们的身影,终于,在车水马龙之中,她的目光定格在一处卖面具的摊子前。 林妈妈正抱着珩哥儿,甜桃正拿着面具,戴在脸上逗他。 孩子圆乎乎的,被逗得乐不可支,笑得咯吱咯吱。 纵使隔着人群,她都能听到珩哥儿的笑声。那笑,要将她的整颗心,融化成水。 夏树见王初芸已经找到他们,想着今中午还要回家做饭,便顺道在旁边买点菜。她与王初芸说了一声,便去了。 王初芸盯着珩哥儿,眼眶通红。而就在珩哥儿即将转头的一瞬间,王初芸躲到了旁边一处卖草帽的摊贩之后。 不行,她不能让珩哥儿看见她。 她怕他见了,会不再放他回卿无尘身边。 同时,她也怕孩子回到公府之后,说漏嘴。 毕竟他还是个小孩子,见了母亲,一个兴奋,说不定就说给他父亲听了。 现如今,或许卿无尘已经放弃寻找她,但保不齐,万一,他为了她非要与他和离之事怀恨在心,见了她就蓄意报复呢? 她不敢冒这个险。 再说,她会试在即,她不想因为旁的事分心。 一切等考试结束再说吧。 她的才学,虽然在泺州之时,是第一名。但天下人才济济,万一会试名落孙山,她便来好好想想,怎么对待这腹中的胎儿。 她若没中,她还能远走高飞,找一个陌生的地方,重新开始,就说孩子的爹爹已经死了,这是遗腹子。 可若是会试也中了……她这个孩子,只怕就留不得了。 在上京城中谎称孩子他爹已经死了,是遗腹子,只怕不出三日便会露馅。 若是要留下这个孩子,唯一的办法,可能就只有一个,尽快再嫁。 或者,等考完后,将孩子引产。 只是那时候孩子已经成形。 她闭上眼睛,上一世的那一幕浮现在眼前,她奄奄一息地,躺在血泊之中,她的孩子,早已成形,被人生生掏出来,已然没了生气,就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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