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量,就会出现...” 亚当说完,红色乒乓球散发着红光,忽然以猛烈的态势往下坠落。 速度之猛,力量之大,弹弓收束点完全无法承托这份力量,直接崩裂开来。 乒乓球随即重重砸在地上,变成一滩散开的粉末。 “这就是结局。” 瞩目这摊粉末,苏摩忽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如果真的进入星际时代,如果人类真正拥有了足够毁灭星球的天基武器。 那让一个普通人拥有这样的力量,不正是眼前的局面吗? 只需要一场全面战争,所有的进度和发展都会归零,再没有任何新生的机会。 “那这么说来,破灭也就是灾难的出现,其实也是另一种类型的提醒和自救?” “可以这么说,可那是正常的情况下,完全不适用于现在。” 亚当忽然笑了起来,抬头看了眼雾蒙蒙的天空后表情有些玩味:“看好了,这套模式的玩法还有很多,游戏他可是玩这一套的高手。” 说完,亚当打了个响指,地上变成粉末的小球像是倒带似的,又回到空中。 这一次还是同样力度的砸下,但弹弓的材质却被亚当从木头升级成了合金。 包括绷带的材质也发生了变化,完美承托住了这股力量,将小球弹得茫茫高。 “这就是游戏各种神奇奖励的本质,你们完成任务所获得的东西,无形中便加强了承托破灭的基础,也就可以保证你们复弹的次数更多,承托的力量更猛,所能抵达的终点越远。” “同理...” 小球落下的时候,亚当在后面又伸出手敲了一下,肉眼可见的球速变快。 “这是惩罚灾难,既是考验,也是奖励,能承托住自然抵达的终点会更远。” 小球再次飞起,亚当过程中推了一把:“这是奖励灾难,让你们可以弹得更高,但有时候这奖励可不是好事,比如...” 小球在弹起的过程受到加力,不小心偏离了原有轨道,导致没能落在弹弓内而是摔在了地上。 摔成稀巴烂的碎末印出一张小丑的笑脸,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现在,你应该明白灾难的真正来源,它的本质是什么了吧。” ... 第一千三百七十四章 惊天隐秘,永定灾难的两种方式! ‘起初,没有人在意这一场灾难,这不过是一场山火、一次旱灾、一个物种的灭绝、一座城市的消失,直到这场灾难和每个人息息相关。’ 苏摩怔怔的站在原地,脑海中不由闪过这段出自某经典电影的开篇台词。 在广袤无垠的地球上,真正波及全球的灾难异常稀少罕见,以至于许多人终其一生都未曾亲身经历,只能在书籍、影像或他人的讲述中一窥其貌。 然而真正的现实是,灾难从未远离,它们如同幽灵般无处不在,只是以不同的形态、在不同的角落悄然发生。 想象一下,如果将人类每一步的跃进式发展量化为一次次的行动,每一次行动都会将这颗小球抬高十厘米。 那么随着时间的推移,小球从原点开始的高度逐渐累积,越来越高。 这高度,正是人类在各个领域发展水平的直观体现,见证了人类一路走来的努力。 然而与此同时,随着小球高度的不断提升,它所承受的压力也在不断增加。 那压力,来自对未知的恐惧,来自资源的匮乏,来自环境的恶化,各种技术的副作用,更来自人类自身对未来的期待与不安。 这些压力如同无形的枷锁,束缚着小球,让它在每一次跃升时都显得如此沉重。 等到什么时候上升和坠落的平衡被打破,那么迎接人类的自然就是扑面而来的恐怖灾难。 可能是全面开战一落到底,摔个稀巴烂。 也可能是在努力承托中几番坠落,最后在无法挽救中,回到原点。 “你们不是早就研究出来了宙宇间能量是永恒不变的真理吗?” “它既非凭空而来,也非凭空而去。就如同凤凰涅槃,从火焰中重生,新生的力量正是从旧的、即将消亡的事物中汲取养分,经过漫长的孕育和转变,最终绽放出璀璨的光芒。而破灭的力量,同样不是凭空而来,它同样有着深厚的根源。它来自于曾经的繁荣与生机,是新生力量在达到顶峰后必然的归宿。” “这种能量的循环与转换,是宙宇间最基本的运转法则之一。任何事物都不可能永远存在,都会经历从新生到繁荣,再到衰亡的过程。而在这个过程中,能量始终保持着守恒,它既不会消失,也不会增加,只是以不同的形式其中流转。“ 说起这个,亚当的脸上不禁浮现出一丝难以言表的唏嘘。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对过往的怀念,仿佛穿越了时空的隧道,回到了那个曾经的辉煌岁月。 巨山星域曾经是何等的辉煌,在那个时代如日中天,犹如一颗璀璨的星辰,照耀着整个碎石带。 它的名字,成为了无数人心中的信仰和追求,它的辉煌,足以震古烁今,流传千古。 可惜最终仍旧难逃弹球定律,未能逃脱历史的轮回,逐渐走向了衰败和毁灭。 “巨山星域理论上来说还是幸运儿,有无数与我们类似的星域,它们都经历了从璀璨到黯淡的轮回,从辉煌到破灭的变迁,但不同的是大家都翘首期盼着未知而神秘的游戏到来时,只有很少的星域被意外选中了,我们巨山便是其中之一。” “游戏拥有超脱的力量,他能将一些未来才会爆发出来的破灭提前强行擢取出来,并进行施压转换,如果你们这些直接参与者能够消化掉破灭力量也就是灾难,那么就能为巨山星域转换出对等的生机。” “所以结束掉灾难的两种方式,要么消化掉所有的破灭,要么拥有足够的生机?” 苏摩这下完全听懂了。 具现的来分析第一种消化破灭的方式。 结合刚刚发生的三倒春寒灾难,可能这是一场生物对环境无休止索取才会到来的灾难,游戏却以其超脱常理的力量将这场灾难从未来的时间线上强行提取出来,或者是从其他巨山星域的星球进行了提取降临。 新大陆的生物在这场灾难中遭受了巨大的冲击。 春寒的严寒使得那些原本应该在这个季节里茁壮成长的耐寒性植物直接冻死在地里,然而这些死去的植物并没有就此消失,它们的生命以另一种形式得到了延续。 它们化为养分,以循环的方式滋润了这片土地,为未来的生命提供了养分。 与此同时,还有一些耐寒性更强的植物顽强地扛过了这场灾难。它们在这场严寒中存活下来,成为了新生力量的助力。 进一步从抽象的角度来分析,当三倒春寒这场灾难彻底结束后,人类无疑会从中汲取深刻的教训,并立即开始着手防备下一次类似的灾难。 这样的预防措施就是吸收破灭力量,将使得当第二次三倒春寒再次来临时,其带来的威胁度可能将大幅降低,甚至近乎于无。 当有一天,哪怕星域的衰败人类也拥有注入能量的方式进行时,巨山星域也就等同完全复活。 而另外一种拥有足够的生机就更好理解了,未来遗迹中的灾难永定就是最好的例子。 那些外来的神灵死亡后,他们的身躯蹦碎开来,吸收的能量反哺在了世界内。 例如一片被核辐射污染的土地,被神灵的身躯给净化了污染,那就等同少掉了一项灾难。 而等到拥有足够能量对冲所有破灭力量,也就是所谓的足够生机时。 没有破灭力量,灾难自然无从谈起,所有的东西都回到了原点。 当然因为吸收外界能量的缘故,这个原点可能要比之前明显提高不少。 小球本来会在0厘米出发弹跳,现在弹弓移动到了30厘米处,小球再落下也是从30厘米开始弹跳。 “是的,你猜的没错,这是唯二能够结束灾难的方式!” 亚当欣慰的点了点头,以往几十次游戏经历,悟到这一点的也不是没有人在。 但从来没有人在废土二年中这个时间点,就已经明白了解决灾难的根本方式。 “消化掉所有的破灭,这是任何一片星域时时刻刻都在进行的任务,在无法完全终结这种循环之前,域主们肩负着重要的职责之一,就是尽可能地延缓这两个极端状态的发生时间。” “而域主另外一个重要任务想必你也能猜到...” “抵御外敌吗?”苏摩若有所思。 “哈哈,是的,还是托了你的福,我们才能截留到一批又一批关键的生机。” 说起这个,亚当倒是有点蠢蠢欲动。 要是能把苏摩轮流送到巨山星域的每个破灭边缘,让他钓鱼执法就好了。 然而他也明白,这种机会可遇不可求。 “妈的,以往仅剩的一些生机都给之前的傻子给浪费了,导致你们这次过来压根就没有多少能够进入的遗迹,我还以为要完了呢。” 亚当振振有辞,丝毫不提最开始无脑释放大量生机给前几批玩家其实是他的主意。 那时候巨山星域都快要濒临破灭边缘了,给他差点没吓死。 当然是游戏过来了抓住救命稻草后,有什么牌全都一鼓作气的打出去再说。 从大小王,到2AK,一轮又一轮的玩家消化掉了亚当手上越来越多的牌。 留给这次地球玩家的,不说只剩下3,4,5,反正能提供巨大帮助的肯定没了。 “好在你干掉了天狗伪神,还有后面五大皇族的神灵分身,他们散落的生机这才重新开启了上升循环,打开了后续你可以进入的过去深海、时间遗迹。而你在时间遗迹中竟然又干掉不少的神灵,擢取到了更多的生机,简直不可思议!” “难道新大陆的面积扩张,路线的出现,包括万径之争都是那些神灵死亡的功劳?” 怪不得现实废土和未来遗迹差距越来越大,苏摩还以为是游戏擅自改变了版本。 这么看来,原因竟然在他身上! “不然呢,你们降临的时候巨山星域可没有更多的生机来供养给你们发展了,地球人类能走到今天全赖你的发挥。” 说完,亚当又笑嘻嘻道:“路线的帮助很大吧,我特意从游戏所有能挑选的奖励里给你们选的,是不是让你们有和异族正面对抗的能力了?” “草,路线是你搞出来的?!” 听到莫名奇妙的路线竟然是亚当选的,苏摩恨不得伸手给他来一下。 要不是路线导致人类对食物的需求扩增了数倍,也不至于现在连秋收都挨不到。 而且路线也加剧了人类之间的混乱,使得各大聚集地之间纷争不断。 不过话说回来,路线也确实让人类在体魄上的劣势不再明显,一些幸运抽到稀有路线的玩家甚至拥有了和异族正面掰手腕的能力。 “不然呢,我难道要选一些科技方面的东西给你们吗?” 亚当一副莫名奇妙却又理所当然的表情:“听我的准没错,科技的适用性太低了,它只适合在一个星域最繁荣的上升阶段,提供足够的时间和优秀的环境展开,并不适合眼下我们遇到的这种天灾不断的破灭阶段。你可以这么想,我就算给了你们完整的核聚变的资料又如何,你们这批地球玩家需要几年时间能实现,十年,二十年,还是更长的时间?” “而且核聚变还只是一个科技文明最基础的东西啊,它还需要各种附带的科技才能帮助你们走入一级文明的范畴,而一级文明所遇到的敌人,那些点燃神火的神灵,他们只需要挥挥手就能让你们的武器全都失效,这差距太悬殊了!” 说着说着,亚当又想起了曾经的炎国。 “我帮他们兑换了很多科技奖励,就包括你们从地底挖到的那些模块科技,结果又如何呢,根本没有一丁点用好吧?” “他们到最后竟然都还在想着个体机械飞升,我真是要被这群人气晕了!” “飞升去哪里,去特么的死亡疆域吗?” 额... 苏摩有些尴尬,不知道是该反驳还是该同意亚当的观点。 严格意义上来说,那些科技奖励也不是完全没有帮助。 要不是前期挖到马古的避难所,没有那口石油井,也就不大会有今天的故事。 或者没有马飞的良坊镇,没有它储存在里面的东西,也就不会有后来的各种发展。 包括窃取权限的那些人,正是食神权限才让他正式接触到了更高层次的力量。 如果没有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怎么会有今天两人站在这里对话的资格? “我可以一定程度帮助你们兑换奖励,但灾难的频率和幅度可不受我控制,万一来一个大型灾难,来一个惩罚在哪,岂不是我又要去等下一批玩家了?” “苏摩,我等不住了,我根本不敢想以后还能遇到你这样的人,这次是我们,是巨山星域最后的机会了!” 苏摩默然点头。 任何人在经历过三十多次的失败后,都不可能保持淡定。 何况每一次的失败都要持续数年数十年时间,从第一批玩家到现在亚当已经等待了数百上千年时间。 “何况我也没有完全考虑到你们的现况,跟随幻雾降临的那些蓝星势力,那座晴港市是不是对你有很大的帮助,我特意从蓝星上挑选的。还有学院,基金会,企业...你是不是觉得他们总会在合适的时候出现给你帮助,这些都是我的功劳!” “不会吧,这些原来都是你搞的?” 苏摩彻底不淡定了。 也有不少蓝星城市降临在废土里,但目前为止除了胡莱城外,能达到晴港市规模的还没有在世界频道上看到有人讨论。 而且基金会的商队出现也很奇怪,竟然就在天元领地周边,不多不少。 包括后来的学院,企业,也正好给了发现后反应缓冲的时间。 如果这些都是亚当在背后搞鬼,那么一切就全都能说的清了。 “嘿嘿,相信我,我在巨山星域见证了上千万年的兴衰更迭,没人比我更懂你们现在到底需要什么?” “那之前呢,之前那些人怎么都在你的“帮助”下失败了?” 苏摩毫不犹豫的怼了回去,便看到亚当立刻露出讪讪的神色。 你懂? 你懂个锤子啊你懂! 有这坑逼玩意在,怪不得之前那些玩家的结局一个比一个惨。 如果说掌握了世界鼎让人能够拥有选择消化破灭的资格,那么掌握亚当就拥有了选择使用生机的权利。 这才是完整的权限,必须搭配起来使用,缺一不可! ... 第一千三百七十五章 玩把大的,第十五次天灾! 在苏摩连续不断的追问和犀利的吐槽之下,亚当眉头紧锁,手指在头发上无意识地滑动,内心开始涌动起前所未有的反思。 他长久以来坚守的信念,似乎在这连珠炮般的质疑下,开始摇摇欲坠。 对于之前的那群玩家,亚当曾经付出了巨大的心血和努力,他的帮助是真诚的,也是毫无保留的。 尤其是那些来自初代蝴蝶宇宙的玩家们,他更是慷慨地赋予了他们成神的权限,让他们一跃成为巨山星域中手握神权、掌握神力的正统神灵,享受着无与伦比的荣耀和风光。 然而正是这些他曾引以为傲的帮助,如今却像一把双刃剑,深深刺入了他的心头。 亚当开始意识到,这些帮助是不是也在无形中限制了玩家们的成长和发展? 他们的发展方向,在各种奖励的引导和影响下,开始逐渐趋同于亚当过往的认知和理念。 以异族的修炼体系为例,一个普通的异族要想成为刚刚入门的伪神,往往都需要经历数百上千年的漫长岁月。 而他认为科技只适合在星域最繁荣的上升阶段发展,不适合破灭阶段进行补救。 异族修炼体系这种漫长的时间需求,难道就适合破灭阶段吗? 同理,发展科技的过程中为什么要一股脑的将所有筹码全都压上去。 亚当开始反思自己的决策。 如果炎国的人们从一开始就了解了星域外的真实情况,知道了科技发展的局限性,他们还会像现在这样一条路走到黑,选择抛弃科技共同进步,去走那条极端的个体机械飞升之路吗? 老半天过去了,亚当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低着头,沉默不语。 他的思绪完全卷成了一团乱麻,各种想法和疑问交织在一起,充斥着前所未有的困惑和焦虑。 他猛地开始意识到自己的失误和局限,作为一个引导者,他还在将巨山星域上一次从新生走向辉煌的方式进行复制,这绝对是愚蠢至极的行为。 “环境和遇到的挑战都不相同,怎么可能用同样的方式再次取得成功呢?” 亚当自言自语道,声音中充满了懊悔和自责。 他比任何人都要明白,星域从破灭到新生,再从新生到破灭之间的差距有多大。 就像刚刚演示弹球理论的时候,看起来没有变量,小球直上直下。 但实际上小球每一次飞出的轨迹都不相同,只要这片星域没有经历弹球时刻,那不管巨山星域再来多少次都不会走出一模一样的路。 而且要是真有这么简单,那无数濒临破灭的星域只需要照搬上一次的经验就完事了,哪里还需要尝试、创新,找出新路? 亚当苦笑着摇了摇头,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挫败感。 他意识到,自己作为一个引导者,应该鼓励玩家们去探索、去创新,而不是将他们束缚在过去的经验之中。 不过... 正当亚当陷入深深的自我反思时,他忽然抬起头,眼中的疑虑和焦躁仿佛被一阵清风吹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释然的笑意。 他轻轻地摇了摇头,为自己之前的盲目和愚蠢找到了一个看似完美的理由。 “我做了什么,这真的重要吗?”亚当的声音坚定而冷静,他看向苏摩,眼中闪烁着欣赏与期待的光芒:“事实上,如果我真的有能力引导巨山星域焕发第二春,那么或许根本就不需要游戏传送玩家参与进来,巨山星域甚至都不会遭受破灭的影响。” “我曾引导他们走上神灵之路,他们确实成功了,但成功之后,他们马上陷入了自我满足的泥潭,再也无法迈出前进的步伐。同样,当我引导他们大力发展科技时,他们也取得了显著的成果,但每一次的失败,都源于他们无法在我给予的引导之外,独立探索出新的道路。” “哪怕一小步路,他们都不愿意自己走,或者说没有能力走,必须要让我用婴儿车把他们装在里面才能前进。” “所以,他们的失败是必然的,而你,苏摩,你和他们可不同!” 亚当摇了摇手指,仿佛在强调苏摩的与众不同:“你不也同样接受了我的引导吗,但你和他们的表现完全不同,你总是能在我预想的道路里走出一条让人完全无法理解的新路。” “见了鬼,我怎么能指望他们像你一样,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内就发掘到炎国的遗迹,从那里找到足以陨落天狗伪神的武器呢?他们连走出避难所的胆量都没有,见到天狗伪神不被吓死就已经值得肯定了。” “或者说我能指望他们和你一样,有特殊能力屏蔽游戏的探查?” 最后一句话才是关键。 在他见识过数百上千亿的玩家中,只有苏摩,才展露出来了这种能力。 而这种能力,恰好是关键中的关键。 “你说的好像也没有...问题?” 苏摩想了想,亚当用这种借口来开解自己确实没有一点毛病。 让一群普通人类去拯救一个星域,这本来就是疯子般的想法。 尽管他们获得了亚当的引导支持,但那些挑战真是这些支持就能解决的吗? “我的结论当然没有问题,你的独特哪怕放眼整个宙宇,都是独一份。而且你也别以为我使用生机进行引导可以随心所欲,在游戏的规控下,这些引导最多只能做到锦上添花的帮助,绝对没办法给你们雪中送炭,不然那就相当于是我在操控着所有发展了。” “那你是怎么兑换的?”苏摩愕然问。 要是不能选择兑换,那亚当是怎么把晴港市精确兑换在天元隔壁的? 又是怎么给全人类兑换了一个又一个契合无比的路线? 然而让人可惜的是,亚当刚张口准备解释,说了两句后却发现所有声音全都变成了无意义的盲音。 存在感极低的游戏在这种关键时候,竟然又来了! 亚当气急败坏的看向天空,说话的速度越来越快,似乎在为自己的行为辩解。 这还是苏摩第一次见到他这么暴躁,像是被激怒了的雄狮在守卫自己的领地。 只不过游戏哪里会管你一个小小星域意识的想法,根本不接受任何意见。 半晌,亚当才和斗败的公鸡似的,无奈的摇了摇头。 “如果你想代我行使有关新生力量的权利,仅仅凭借鼎主的身份目前还远远不够...” “不会需要我掌握至少51%以上的权限才行吧?” “咦,你怎么猜到的?” 亚当露出惊诧的表情,好在苏摩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让他吃惊了。 “在游戏的规则里,鼎主只是代表你获得了我这个巨山星域残留意识的认可,因此拥有了选择消化破灭的权利。但你想要行使我的新生权利,就还需要用绝对的权限来压过我,让我成为你的附庸才行。” “好吧,我很想骂人,我忍...” “忍tm,我直接骂,你这个生孩子没有屁眼的垃圾游戏...” 亚当的嘴瞬间变成了机关枪,突突突的对着天空开炮,引得鼎内划过的雷霆都似乎密集了几分。 巨山星域都已经到了这个破灭的边缘,他作为残留意识认可了一名玩家,那不就代表着这名玩家已经是名副其实的界主了吗? 然而,在游戏规则的认知里,鼎主和界主之间却有着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鼎主虽然拥有了一定的权限和力量,但在星域世界内仍然存在着陨落的风险。而界主则是星域内的至高存在,只要世界力量还能提供支撑,力量就等同于无穷无尽。 即便是那些已经跨越了数个层次的高位真神,也不敢有半点踏入破灭大世界中挑战界主的心思。 这种力量,是任何个体都无法比拟的。 “这也不难猜到,毕竟我取得鼎主的身份也不单单是通过你的认可,通过了游戏设置的考验也很重要。” 如果没有在万径之争中取胜,那么获得了亚当的认可又有什么用? 苏摩耸耸肩,问题似乎又回到了原点。 “剩余的权限怎么以最快的速度获得?” “目前最快的方式自然是参加万径之争。”亚当不敢怠慢,连忙道:“以往的权限只能通过灾难中的表现来进行获取,也就是你的实力和发挥两人之间的差距异常悬殊时,就会获得游戏的认可,奖励一部分对应的权限给你。当然这里获得的权限实际上是无法使用的,哪怕有我的帮助,也依旧会被游戏察觉到继而惩罚。” “另外也能通过其他已经获得权限的玩家赠予,来将其转移到自己身上,但这种方式风险很大,一旦被游戏查到就是人财两空。” 尽管后果很严重,亚当却依旧没有禁止赠予这种方式在世界中流转。 他所图的就是目前遇到的局面,一旦有人获得了鼎主的身份,便能轻松的凑够所有的权限,成为拯救巨山星域的界主。 但谁也没料到会好心办坏事,万径之争的出现让游戏收束了散落在外的权限,将其作为了最终胜者能够拿到的奖励。 “下一次万径之争的优胜者,会获得四分之一的权限奖励。” 亚当竖起两根手指:“理论上只要你能再赢两次,那界主之位百分百就是你的了。” “或者你有能力和胆量玩几把大的,再赢一次成为界主也不是没可能。” 靠着之前的发挥,苏摩当下所拥有的权限加起来总数值为6.58%。 听起来距离51%似乎还有很遥远的距离,但得考虑到现在才是废土二年中。 以以往最短一次游戏进程26年为例,目前还有足足24年时间。 这就保证就算没有万径之争,苏摩也有很大可能靠着收拢前人留下来的权限,以及在灾难中做出优异表现来积攒到51%权限。 “大的?你指的是灾难?” 苏摩目光看向沙盘,盈盈光芒流露的新大陆沙盘也比以往高级了不少。 哪怕不用靠近,都能看到沙盘内的山川河流愈发细腻了几分。 “从急功近利的角度出发,我会推荐你选择超大型的毁灭灾难,这样你可以带着你的天元依靠信息差提前准备起来,从而借助灾难之手消灭掉下一次万径之争的对手,轻松获得权限奖励。” 眼看着苏摩无动于衷,亚当露出不出所料的表情:“但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你追求的是长远的利益,而非短暂的胜利。所以我更推荐你用另外两种方式。” “第一种,你有能力在某个灾难中超常发挥,那就果断选下来,哪怕只能积攒0.5%的权限奖励都是值得的,这会在未来的万径之争给我们提供很大的容错,哪怕对方赢了一次也无所谓。” “第二种,尽可能选择一些能够阻碍你认为是敌人,延缓他们发展的灾难,哪怕这个过程中人类也要受到不小的影响,我知道你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这种选择带来的利弊你应该比我更加清楚。” 人类是玩家,异族也同样是玩家。 以上一次的灾难为例,如果说磁泳风暴是针对人类的灾难,那么暴食症就是针对异族的灾难。 毕竟比起人类的摄入量,那些异族要远高于人类的平均值。 暴食症一旦扩增三倍新陈代谢能力,异族再多的库存也要被吃垮掉。 至于三倒春寒这就是中立灾难了,会对两方都产生明显的影响。 现在依照亚当的意思,要是下一次万径之争的主要敌人是人类,那就别犹豫了,直接就选针对人类的灾难。 而要是异族,也不用管会造成什么后果,以追求最大杀伤为目的。 反正在有信息差的情况下,天元面对任何灾难都会更加从容。 “不知不觉中,已经是第十五次天灾了啊...” 时间过得很快,快到苏摩也有些恍惚。 他没有立刻的接受亚当给出来的意见,而是踱步走到沙盘前唤出了面板。 光芒流转,熟悉的灾难选择框跳出,显示出了新一期可供选择的三项灾难。 ... 第一千三百七十六章 死亡兽潮,崛起的契机! :无夜之夏(既定灾难) :蓝色(白色,绿色,蓝色,红色,深红色,紫色,玄色) :特殊天象型;时间型 :持续至夏季结束 :当夏季的序幕缓缓拉开,万物本应沐浴在日光的恩泽下,尽情展现生命的活力与繁盛。然而在无夜之夏的影响之下,一切美好都将被打破。从灾难降临的一刻起,夜晚的宁静与清凉将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白昼和炽热的阳光,让生命在这炙热的考验中挣扎求存。 : 在无夜之夏的灾难中,夜晚的时间将逐渐减少,直至夏季结束。 初期(前十天):夜晚时间缩短至六小时 中期(十天至三十天):夜晚时间缩短至三小时 高峰期(三十天至六十天):夜晚时间缩短至半小时 尾期(至夏季结束):夜晚时间缩短至三小时 ... 既定灾难也是中立灾难,会对人类和异族带来几近相同的严重影响。 作为和三倒春寒同一蓝色难度的灾难,无夜之夏或许乍一看起来威胁不大。 然而苏摩只大略想了想,便立刻认识到了没有夜晚所带来的危害。 第一,由于无夜之夏导致长时间的持续白昼,废土上的幸存者将长时间暴露在强烈的阳光下,这不仅会导致人体体温持续升高,使得中暑、热射病等疾病的风险急剧增加,而且长时间的高温环境还会影响人体的内分泌水平,使人感到疲惫不堪,焦虑情绪不断上升,从而极大地削弱了人类的生存能力。 第二,无夜之夏的灾难使得夜晚几乎完全消失,幸存者失去了夜晚的宁静和休息时光。长时间的白昼和持续的阳光照射会给人带来一种压抑和不安的感觉,导致人们的心理状态发生变化,人们可能会感到异常焦虑、烦躁和抑郁,这种心理压力将进一步加剧生存环境的恶劣程度。 第三,目前农业本已面临诸多挑战,而无夜之夏的灾难更是雪上加霜。或许有作物能够耐低温,但高温可不一样,长时间的暴晒哪怕有淡水滋养也会使得农作物枯萎死亡,导致粮食的产量大幅下降。 三大危害涵盖了对身体,心理,物质的全面影响,绝对当得上蓝色难度。 甚至乎要不是目前巨龙仙江带来了丰富的淡水资源,可供幸存者任意取用。 放在废土一年那种缺水的条件下,这灾难的评级哪怕是再提两个档位到深红色也不为过。 “总体而言,危害性要稍小于三倒春寒,三个小时的夜晚时间其实足够了,但中间一个月的半小时应该很难捱...” 苏摩微微颔首,目光下移,继续看向下方两个分别针对人类和异族的灾难。 从上一次的磁泳风暴就能看出,三个灾难中有独立针对玩家群体的灾难类型。 只不过暴食症对异族的影响没有磁泳风暴对人类这么突出,才导致苏摩只是猜测而已。 而这一次灾难的类型果然发生了变化,针对突出的灾难群体发生了对调,影响明显的变成了异族。 :死亡兽潮(备选灾难) :蓝色 :特殊型;频率型;据点型 :10-49次 :来自死亡之地的兽潮将冲击每一个已经成形的聚集地,并将根据聚集地的规模不等,形成对等的兽潮规模。聚集地规模越大,需要经受的频率和兽潮规模便越大。 : 人数1-99999:10次小规模;每波兽潮数量:1-999。 人数:99999-999999;29次中等规模;每波兽潮数量:999-9999 人数:999999以上;49次大型规模;每波兽潮数量:10000-100000 :来自死亡之地的感染兽将免疫任何物理攻击之外的伤害。 :死亡之地的感染兽不可食用,不可利用,不可长时间接触,但玩家在击杀后可持有尸体与游戏进行交换获得对应兽潮积分,积分可在限时开启的兽潮商店中兑换物资。 ... :失控季风(备选灾难) :红色 :特殊型;时间型;频率型 :12小时/90天 :特殊的失控季风将席卷整个废土,所有体质低于100的生物将无法豁免季风带来的影响。根据生物的体质强度,季风会造成一定程度的情感失控,体质较弱的生物,可能会被愤怒所吞噬,变得狂暴而失去理智;有些则会被悲伤所笼罩,陷入无尽的哀愁之中;还有一些则会因为喜悦过度而陷入疯狂。但无论是哪种情感失控,都会让生物失去对自我行为的控制,导致无尽的混乱和破坏。 : 失控幅度将视体质强度决定:每提升1点体质,豁免1%的影响 最大豁免值:100%(体质100时达成) 失控种类:所有常见情绪(包括不限于喜悦,愤怒,悲伤,恐惧,厌恶,爱,羞耻,嫉妒,平静等等) ... 如果不看下方的注释,死亡兽潮看作是针对人类的灾难也没问题。 毕竟在当前阶段,超过九十九万人口的人类聚集地遍布各地,相比之下异族能达到这个规模的聚集地异常稀少且分散。 然而,一旦加上那条关键性的注释——“来自死亡之地的感染兽将免疫任何物理攻击之外的伤害”,影响便马上发生了两级反转。 这一特殊能力,对于那些依赖魔法进行防御或攻击的异族来说,无疑是致命的打击,他们所有的手段在这场兽潮面前都将变得毫无用处,真要是蒙受冲击,恐怕两三波就得原地爆炸。 而换个角度来看,人类的大型领地已经开始发展火力武器。这些武器虽然谈不上多么先进,但在面对兽潮时或许能发挥出巨大的作用。 一旦挡住兽潮,开启的兑换商店将大幅度提升各领地的发展速度。 包括接下来让人畏惧的冬天,都能通过兑换一批要紧物资来缓解压力。 至于另外一个灾难,失控季风。 先不论影响有多严重,光是高一级别的红色难度就让人望而却步。 “难度越高,消解的破灭能量也就越多,我能使用的生机能量也会对等增加。” 亚当走了过来轻声道:“但我完全不推荐你为了消解而消解,红色和蓝色之间的差距其实很小,我们可以等到获得了51%的权限成为界主后,那时候再来消化巨山星域积累的破灭能量也来得及。” “这我自然明白。” 苏摩利索点头,比起上一次的艰难三选一,这一次就轻松多了。 刨除失控季风这一选项,无论是无夜之夏还是死亡兽潮对人类的影响都不算大,都有解决的方式。 唯一有区别的是,无夜之夏没有什么机遇,属于纯熬过去的灾难。 而且这个时间跨度实在是太长了,一直要持续近三个月到夏季结束,期间游戏大概率会再降临一个灾难,叠加形成双重灾难。 这种局面是苏摩完全不想看到的。 即便他有选择下一次灾难的权利,也不敢保证会不会看似独立的灾难交织在一起,形成特殊融合,从而变成影响巨大的超级灾难。 至于死亡兽潮,明面上看是威胁要大的多,但威胁往往也伴随着机遇。 再者最重要的一点,这灾难对天元领地完全就是送菜。 别说中等级别的兽潮规模了,就是从头到尾天天都有大型规模兽潮来袭,存满几个大仓库的武器也能从容应对,甚至将新兵训练直接设置成对付兽潮也没问题。 而且不出意外,灾难结束后获得游戏奖励权限的可能也会更大。 “唔...” 犹豫了片刻,苏摩最终决定选下了死亡兽潮。 一个是可能出现无法预知规模的风险,一个是现在就能够测算的风险。 两者二选一,赌错了那就是千万起步的幸存者伤亡, “明智的选择,成大事者切勿优柔寡断。”亚当虚幻的手透过沙盘的光幕,他摸了摸流淌的河流,满意的笑了起来:“而且你别忘了未来遗迹里发生了什么,现在的牺牲并不代表永远的牺牲。” “难道死去的人能复活?” “不能。”亚当笑眯眯摇头:“我说过了,破灭的尽头是新生,新生又会走向破灭,就和人类呱呱落地,长大,衰老,死亡一样,这个过程万物不可逆,它是宙宇间恒定的规律。” “咳咳,你别乱想,你们所谓的天堂,地狱...那些东西都是信仰衍生出来的产物,包括你们华夏人念叨的地狱了,往生了,哪里会有这么逆规律的东西。” “但你应该想想,人类死亡破灭后,他们又以何种方式获得了新生?” 这像是现实问题,又像是一个哲学问题。 苏摩蹙着眉头沉思许久,他心中渐渐浮现出了一些朦胧的答案,像是晨曦中的微光,虽不强烈,却足以照亮前行的道路。 然而这些答案都如同泡沫般在苏摩心中泛起,又迅速消散。 他并没有急于与亚当印证自己的猜想,因为苏摩清楚知道有些问题在每个阶段,都会有不同的答案。 这取决于思考问题的人,他的角度,以及至关重要的能力。 而且如果知道自己死后会以另外一种方式新生,那死亡又有什么恐惧的? 既然死亡都没有了恐惧,那又为什么要在活着的时候去努力? “我是我,他非我,我成即我成,他成是他成。” “不求名垂千古,只争眼下朝夕。” 亚当愣了下,收回了自己抚摸沙盘的右手,表情变得认真起来。 他有些讶异眼前的男人居然不好奇这些问题。 这或许就是他的特别之处。 “既然你有自己的答案,那我也就不说出我的想法了,事实上,就算告诉你我这里的答案,它也依旧不是最终的答案,毕竟有些问题本就无解!” “宙宇又如何,游戏又如何,他们不也依旧逃不脱这破灭新生的归束吗?” 亚当看向天,脸上露出一抹苏摩从未见过的同病相怜之色。 “巨山星域有辉煌走向破灭之时,穹顶宙宇也同样有这样的一天,只不过和我们相比,他们从新生到破灭,从破灭到新生的时间跨度要长的多而已。” “你能说他们是真正的永生吗?” “他们能保证自己在重塑的过程中不出任何意外吗?” 巨山星域逃不脱。 穹顶宙宇逃不脱。 甚至就连同样是宙宇之核的游戏也逃不脱。 苏摩有些默然,他转念一想,忽然想到了自己身上的系统。 知晓了弹球理论,系统目前展露出来的一些作用就很好描述了。 例如使用生存点进行升级,这就像是一个新生力量的吸收放大器。 系统先吸收了宿主行为产生的新生力量,然后将其作用放大在物品身上。 或者一些已经破灭(损毁)的物品,系统也能利用新生力量的灌注让其重新开始过程。 这种神乎其技的手段,至少也是和游戏同一个层次的存在。 难道系统也要经历从新生走向破灭的这个循环过程吗? 没人能回答苏摩心中这些问题,包括亚当,以他的见识连游戏是何等存在都还没有摸清楚,就更别说神秘的系统了。 就着接下来获得更多权限的方式交谈了些注意事项,目前巨山星域已经有了起色,又找到了苏摩这个能够让星域重燃新生的准界主,亚当也决定不再像以往那样咸鱼下去。 按他的话来说,那就是要好好憋个大的,彻底掀开巨山星域新生的序幕。 当然到底是憋个大的,还是拉个大的,这就不得而知了。 约定好下次选择灾难的时候再见,苏摩后退两步,挥手笑着退出了鼎内空间。 一阵恍惚。 游戏面板内闪烁的世界鼎再度暗沉了下去,需要下次灾难才能激活。 而周围褪色的世界也渐渐恢复了颜色,呼啦啦的水声映入耳畔。 “灾难的来源,解决灾难的方式,以及未来的路...” “这一次真是收获颇丰啊。” 苏摩感慨的起身,抬眼望向两岸快速后退的景色。 人生就是这么奇妙。 怪不得亚当会这么激动,能在废土二年就知晓这些隐秘,又拿到了世界鼎走向界主之路,确实没有比现在更美妙的开局了。 而这次的兽潮,在苏摩看来更像是崛起的契机。 无论如何,第二次万径之争的优胜者,他势必要一举拿下! ... 第一千三百七十七章 外面的世界,人类的坚韧! 南部火域的夜晚要比中部来的更晚一些。 傍晚八点,夜幕才如一块深邃的绸缎,悄然铺展开来。 星星点点的渔船灯火开始逐渐消失在江面上,排成长龙步入水野领地的边缘闪烁。 猎猎江风吹过,带着一丝丝夏日傍晚的凉意,轻轻拂过苏摩的脸庞。 不,应该说是一张普普通通的中年人脸庞。 当然如果红花帮领地的人在这,一定会认得这位中年人便是他们悄然消失许久的领主纪无命。 “这张人皮面具...还真是好用。” 苏摩低声自语,抬手摸了摸脸颊边缘,感受到一丝异常轻微的起伏感。 然而令人惊讶的是,这张面具不仅覆盖性极强,还拥有着极佳的透气性,仿佛与肌肤融为一体,让人感觉不到丝毫的闷热与不适。 “前面就是我们的码头了。” 不远处火光闪烁的地方,正是水野领地的临时码头。 撑船的男人转过头来,黝黑的脸庞上满是汗水,但眼中却闪烁着热情的光芒。 他看向苏摩,脸上露出了一抹朴实而真诚的笑容感叹道:“你也是运气好,能在这里遇到我,否则从那边走过来,至少还得个两三天的时间呢。” “麻烦龚叔了,以后恐怕还得请你多照顾我。” “哪里哪里,咱们都是华夏人,来了废土互相帮助也是应该的。” 说着,龚叔还是忍不住的伸手摸了摸右侧口袋,那里装着十来颗让人一想起来就忍不住想舔嘴唇的硬糖。 他也没想到岸边随便碰到的一个流浪者,竟然愿意用这些珍贵的硬糖来请他帮忙带到领地。 要知道如今这个世道,除了粮食很是珍贵外,这些高热量的食物也同样具有让人眼热的价值。 要是拿去领地的物资处兑换,这些糖果足够换成年人两天的口粮了。 而他每天在这江面上辛勤劳作,冒着生命危险,一天下来能收获到的也不过与此相当。 “老龚,生面孔啊,这位哪里来的?” 正说着话,只见江面上又缓缓驶来两艘小舢板。 他们轻巧地穿梭在夜色与江雾之间,仿佛是两叶轻盈的扁舟,缓缓靠近。 舢板上的两名渔夫同样晒得皮肤黝黑,手中握着长长的竹竿,熟练地操控着船只的方向靠了过来。 其中一艘小舢板上,一个满脸络腮胡的汉子率先开口,他的声音洪亮而有力,仿佛能穿透江面的雾气。他 好奇地打量着苏摩,脸上露出几分疑惑和探究。 尽管从外貌上来看,苏摩如今的中年人模样很是普通,乍看之下与本地幸存者并无二致,但仔细一瞧无论是从穿着和气质上,都有着明显的区别。 这是怎么伪装做不到的。 别看电视剧里演的那些间谍,去到每一个环境里都能很快完成伪装,模仿当地人的举止言谈混入其中。 但实际上,他们伪装的气质永远只能做到形似,而做不到神似。 也就是一般人对外来的人没有太多警惕性,往往才能蒙混过关。 而在废土,这些渔民既然敢在完全不清楚巨龙仙江情况下,还独自来到江面捕鱼,怎么可能没有警惕性。 因此,苏摩也懒得装了,不如坦荡荡的更方便一些。 “这位是纪龙,纪兄弟,他刚从外地来想找个地方落脚,我碰见后就寻思着就把他带到咱们领地安置下来了。” “纪兄,哪里来啊,你这可不一般啊...”另一艘船上的年轻渔夫立刻笑道:“现在外面这么乱,你一个人走,胆子大哈。” “我也是运气好,不碰到龚叔好心带我一程,不知道还要遇到多少麻烦。” 苏摩抬手抱拳,对着两个人各行了一个江湖礼。 这是废土里陌生人相见时的必要手续。 大家会各自通下来路试探,愿意多说那就代表着深入交流的机会,像是苏摩这样不愿意多说那大家也就不凑上来招人烦了。 不过肉眼可见的,两人在苏摩行过抱拳礼后,脸色都有些变化。 中年汉子倒还好,还能勉强微笑着回应,那年轻人直接就停下了靠过来的动作,脸上全是忌惮神色。 他的目光死死定格在苏摩抬手后,腰间自然露出来的黑色物件上。 这东西放在现代,可能会有人认为是狐假虎威,搞了把假货糊弄人。 但放在废土,基本上没有人会傻到用把假枪来壮胆。 毕竟要是遇到不怕死的狠人看上这把枪,到时候没办法反击那可就是叫天天不良,叫地地不应了。 “看来龚叔胆子不小。” 年轻人撑住竹竿,尬笑两声后识趣的调转方向离开。 要是在野外遇到苏摩这样的人,他可没有那胆子敢停下船载着对方走。 万一对方起了歹心,他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而这点,也已然代表着他和老龚不是一个路子上的人。 另一边,那络腮胡笑了两声后倒是没有马上离开,只是没再靠过来。 两边就隔着七八米的距离,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往码头方向去。 很快,到了码头附近火光密集的地方,络腮胡这才猛地松了口气。 聪明人的做法。 苏摩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欣赏,废土恶劣的环境确实将不少普通人训练成了合格的求生者。 就以刚刚这种情况,如果他真的抱有歹意,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和络腮胡一样按兵不动,时刻观察着情况伺机而动。 像年轻人这么冒失的离开,万一被盯上了,那可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老张,收获不少啊。” 将船寄在码头的木桩上,络腮胡掀开舢板上的草帘,龚叔探过头瞧了瞧,目光中露出一丝艳羡。 尽管游戏已经给巨龙仙江投放了不少的水生物,但考虑到整个仙江之长,分到每一段的其实并不多。 一整天的忙碌,他只是捕到四条小臂长的草鱼和稍许虾子。 而络腮胡的鱼舱里除了六条草鱼外,更有一条大鱼赫然在目。 那条大鱼的身体几乎有成年人小腿那么长,鳞片闪烁着健康的光泽,一看便知是江中的佼佼者。 “你这运气可真是没话说啊。这么大的鱼,今天你可真是赚大发了!” 老张嘿嘿一笑,露出得意的神色准备嘚瑟两句。 但随即发现苏摩也看了过来,紧盯着鱼舱,又连忙改口道:“哪里哪里,我这也是用命换来的,要不是下水捞,这种硬货哪里找得到?” “下水?”龚叔一愣,立刻点头道:“那你确实命硬,胆也硬。” 宽达上百米的巨龙仙江,哪怕是一些精通水性的水猴子都不敢下去试探。 何况水下也不全都是“食物”,也有将他们当做食物的存在。 什么水怪,异族,蛙人,鱼人...各种传言就没停下来过,总结起来就是水上危险,水下送命。 络腮胡既然有胆子敢下水,那和他敢停下来船来和带着枪的陌生人交流,两者其实是一样的性质。 都属于拿命换钱,没必要去眼红羡慕。 “你们的鱼卖吗?” 就在两人上了码头交谈之时,苏摩也踩着一侧的扶手架爬了上来。 老张下意识的就想拒绝,但还没等他开口,老龚却兴奋的连连点头。 “卖嘞,怎么不卖,我们下水就是为了糊口,咋有不卖的说法。” 星野联盟少说也有三五千的渔夫,哪怕按照一人两条鱼来计算,一天的出产量也在万条上下。 虽然联盟有十多万人,消耗起来也是轻轻松松,但难免还是有卖不出价的情况。 更何况就算能卖出正常的价格,哪里有下午他拿到的那些糖果抢手。 就算不去物资处兑换,往后缺什么了,也能轻松从其他人手里换到。 “一条鱼...” 苏摩想了想,比出五根手指。 这个价格要是放在天元领地内,那就是纯纯的畜生。 价值至少在十五铁币左右的草鱼,怎么也能换到三两左右的硬糖,约六十颗左右。 可现在,六十颗变成了五颗,缩水了十二倍。 就算如此,听到兑换价格的老龚依旧露出了惊喜万分的神色,几乎以为苏摩是疯掉了。 “我换,我全部换给你!” 老龚说着,利索的捻起一根编织好的草绳,从草鱼的腮部穿过,将四条全部串在一起。 老张张了张嘴,有些难懂为什么老龚会这么热切。 然而下一秒,他猛地愣住了,眼神中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 “糖?你有糖?!” 只能说某尔卑斯的外包装对于华夏人而言,实在是太有辨识度了。 老张的思绪被勾动,忍不住的惊呼出声。 “妈的,小声点,要死啊?” 老龚转过头瞪了一眼,还好周围没有人注意这边,大家都在喜滋滋的检查鱼获,和赶来的贩子商谈着回收价。 “哦,哦,不好意思,对不起。” 老张倒吸一口凉气,连忙点头哈腰的说着抱歉,和他那络腮胡的彪悍外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糖,这外来的人手上有枪也就算了,他居然还有糖。 这已经能算做战略物资了。 作为人体的主要能量来源之一,葡萄糖可以迅速被身体吸收利用,这在一些紧急需要恢复体力的情况下太重要了。 尤其是拉锯战的焦灼阶段,要是一边人手有几颗糖,或许就能改变战局。 “你要换吗?”苏摩转过头。 “那条大鱼我也要,给你三倍的价,不会让你吃亏的。” “换!” 老张一刻也没有犹豫,斩钉截铁的点头道。 甚至害怕苏摩反悔,他用草绳穿线的速度还要比老龚再快几分。 只等苏摩刚数出四十五颗糖,他便已经利索的将鱼绑在了一起。 并且这家伙还挺有眼色,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个草兜,这下就算十条鱼也能放进去兜着走。 “得,不占你便宜,再给你一颗吧。” 苏摩笑了笑,又从背包里拿出一颗抛了过去。 老张接过后立刻笑的见牙不见眼,一旁的老龚则有些懊恼的跺了跺脚。 码头上到处都是放下去当鱼笼,结果被鱼咬烂的草兜,这都能换一个糖,他亏麻了啊。 “不知道您来这里,是暂时落脚,还是常住啊?” 得了好处,老张自觉的将称呼换了换,绝口不再提什么纪兄弟。 这样的人明显和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能多得一些好处就行了,想要更近一步搭边那是想都别想。 “落个脚,找个人,找到再看离不离开。”苏摩随意道。 “亲人?”老龚插嘴进来,他可不想好处都被老张一人给拿走了。 “不...也算吧,我是代人找的。” 嚯。 络腮胡老张和老龚对视一眼,皆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一丝惧怕。 这年头竟然还有代别人出来找人的狠人? 不管苏摩现在说的是真是假,这家伙绝对不简单。 “您要不说说名字,特征,或者大概的信息,或许我们认识呢?” “对头,星野联盟十多万人,我们要是认识的话,也就不费您功夫了。” 老张也跟着改了口,两人热切的搓了搓手。 “名字的话...罗佑,身高大概一米七,年龄三十六岁,北方人。” 苏摩回忆着道:“身边应该跟着两个孩子,一个男孩一个女孩,都是十六七岁左右。” 这算是很详细的特征了。 老张和老龚苦思冥想,尽管很想赚这笔钱,但老半天都没从记忆中找到这么个人。 这也不怪他们,星野联盟其实由十二个小领地组成。 顺着这条江往下两百公里,十二个领地都加入了所谓的星野联盟。 联盟内又有十多万人,想要找个人也不简单。 “要不我们帮您去打听打听?” 横竖还是想赚这笔钱,老张咬咬牙,不愿到嘴的鸭子就这么飞了。 果然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天元已经基本恢复了现代秩序,而外面的世界依旧是纯正的废土味道。 “谁帮我打听到人了,这就是谁的。” 苏摩当然乐于见到这种局面,转手从背包里拿出一个透明小袋,里面还有大半袋硬糖,起码有个一斤左右。 两人眼神又是一亮,很快商量好后便一人往一边去,沿路找渔民和小贩不停打听。 时间过了仅仅半个小时,便见到老龚急匆匆的带着一名中年人跑了过来。 “老大,您找的人是不是罗瘸子?” “瘸子?” ... 第一千三百七十八章 堂伯来了,你们当我是大善人? 罗佑,这个名字在未来遗迹中,可谓流星般划破天际,璀璨而耀眼。 他的崛起犹如一道闪电,瞬间点亮了废土的夜空,但令人唏嘘的是,他的坠落也同样迅速,如同流星燃烧殆尽,留下一道美丽的弧线后,便消失在无尽的黑暗之中。 与席如月那些在战场上英勇杀敌、一战成名的战士们不同,罗佑的声名并非来源于他冲锋陷阵的勇猛。 他也不是像乔院生那样,通过制定引发巨大争议的身份制度,以另一种方式出名。 罗佑的才华,有着自己独特的展现方式。 他是一个“贼”。 但此贼非彼贼,他并非普通的小毛贼,而是一个拥有超强语言天赋的怪物,一个令人惊叹的奇才。 靠着不断破译各种异族语言,罗佑屡次率队潜入异族阵营中探听到无数至关重要的消息,这些消息不仅为人类的战略部署提供了宝贵的情报支持,更为人类与异族之间的战争奠定了胜利的基础。 可以说,在龙旗早期的一系列战斗中,罗佑的功劳至少能占到两成之多。 而罗佑最为出名的一战,更是展现了他超凡的语言天赋和战略眼光。 他通过细致入微的观察和分析,从语言上的一些微妙破绽中,识别出了潜伏进龙旗内部的魔魂族内奸,再巧妙地利用这些内奸,传递出了假消息,使得魔魂族陷入了混乱和迷茫之中。 最终,在龙旗的大军埋伏下,魔魂族险些被彻底剿灭。 然而令人惋惜的是,正是这一次的损失实在太过惨重,这才让异族彻底认识到了罗佑的威胁,不惜一切代价出动刺客除掉了这位语言鬼才。 等到人们刚刚听闻异族那边开始传来‘罗佑’这个名字时,接下来便是龙旗发出来的讣告。 可惜可惜。 真是如流星般璀璨,也如流星般短暂。 重来一次,苏摩可不愿意再将这种人放给其他聚集地了,哪怕是龙旗的人他也要提前截胡。 不过收集到的消息里,也没有说过罗佑是个瘸子啊? 苏摩沉吟了下,追问道:“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瘸子,其他特征对得上吗?” “对得上,对得上!” 中年人兴奋的点了点头:“罗瘸子正好有两个娃,大的叫罗翔,小的叫罗娇,翔娃前段时间还给我送过货嘞,至于他爹有没有一米七我不知道,但个子不高,口音也是北方口音。” 一听到对方精准无误的说出了两个孩子的名字,苏摩瞬间意识到找对人了。 或许是现实废土和未来遗迹发生了变化,罗佑竟然从健康人变成了一个瘸子。 真是让人唏嘘。 还好这一次不再需要他冲锋陷阵,进入异族内部探听消息了。 “带我过去吧,酬劳你们自己分配。” 从背包里拿出来了那袋糖,苏摩想了想,又额外掏出一条巧克力给了说话的中年人。 “这是你的,现在就带我去。” “老大,您果然是老大!”消瘦中年人如获至宝的接过,掂了下分量,嘴角都要咧到耳朵根去了:“我叫马本春,您叫我小马就行了!” 这根巧克力拿去物资部,少说也能兑换成年人一周的口粮。 而他只是带个路而已,一来一回连半晚上都用不到,简直赚翻了。 “罗瘸子家在芦苇荡那边,我们坐船去,要不了三个小时就能到。” “坐我的船,我力气大,我划得快!” 络腮胡老张急匆匆跑了回来,只看到交易结束,只好立刻又拍着胸脯推销了起来。 妈呀,这是哪里来的财神爷,随手就能给出这样的好东西。 也不知道那罗瘸子是不是祖坟冒青烟了,竟然能和这样的人搭上关系。 “怎么能坐你的船,纪..大佬下午都是坐我的船的,你要抢人咩?”老龚不甘示弱,马上不乐意道。 人是他拉回来的。 马本春也是他找到的。 这老张一点都不地道,见到财神爷直接昧良心了。 “额...”老张尴尬的挠了挠头,也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行为好像有些过分。 还是苏摩开口打了圆场。 “你们三个一起跟我去吧,两位老叔,还得麻烦你们帮我去码头这边再收点东西,我当成礼物带过去的,懂吧?” “懂,我们当然懂。” 络腮胡松了口气,立刻笑了起来,只要能跟得上这位财神爷就行。 老龚尽管有些不情愿有人参与进来,但也不敢开口反驳苏摩的决定。 两人又往热闹的码头收购点奔去,很快便买回来了不少东西。 考虑到是送人,自然不适合全都带着鱼过去。 老张凭借着自己丰富的经验和眼光,精心挑选了几样较为稀缺的水货。他特意选择了一些手指粗细的虾子,这些虾子肉质鲜美,烫一烫就能吃,还有巴掌大的螃蟹,蟹黄丰满,更是极品中的极品。 此外,他还额外挑选了一些其他的水产,以确保礼物的丰富多样。 老龚则实在的多,先是找马本春大概打听了下罗瘸子的近况,在得知罗瘸子最近身体很差,需要调养后,买了两块巴掌大的带皮野猪肉以及一兜栏新鲜的野菜。 民以食为天,这些都是硬货中的硬货。 苏摩本以为这两人是想借机再从他这里赚一笔差价,但在听到价格后还是有些汗颜。 小一斤的带皮野猪肉,只需要六十颗硬糖,合算铁币大约十五枚。 野菜也同样不值钱,一兜栏才仅需要八颗糖。 至于那些白来的水产就便宜了,只花了三十五颗糖。 “这就是赤裸裸的贸易逆差啊...” 利用酶解法从淀粉转换出来的合成葡萄糖成本极低。 哪怕天元领地内的糖厂哪怕只开三成产能,每天的出产也有上千公斤。 或许也是产量太多了,大家吃了一轮后还觉得这玩意齁腻,只有出门干活的时候才揣两颗润润喉,其他时间压根看都不看,导致价格越来越低。 还好这次出来前,苏摩有心想要试试每种商品在外面的欢迎程度,随手带了两箱一百公斤左右山寨某尔卑斯硬糖放在了储物模块里。 这前前后后才花出去不到两斤...直接就拿下了一堆物资还找到了目标。 因此苏摩也不计较两人到底有没有虚报数字,干脆利落的让他们结账走人。 “老板,老板还要东西不?” 兜里揣着硬糖的小贩急匆匆地追了出来,目光紧随着渐行渐远的木船,忍不住高声呼喊。 喊声在码头边回荡,吸引了周围一些原本忙碌或闲谈的渔夫。 然而当他们发现小贩所指向的舢板已经离码头越来越远,渐渐消失在视线之外时,众人的好奇心也随之消散,纷纷回归到了各自的忙碌中。 码头的喧嚣很快恢复如初,刚才的一幕仿佛只是一阵短暂的涟漪,掠过湖面后又归于平静。 然而那些收到了糖果的小贩们却聚在一起,议论纷纷。 他们纷纷拿出手中的糖果,互相传看,脸上都流露出好奇与疑惑的神情。 “这糖果看起来好新,不知道是哪里的过江龙又来了。” “人好像是老龚带回来的,等明天我们问问吧,这可是稀奇货啊。” “嘿,今晚运气好了,物资部最近可没少收这东西,估计是在准备着和简阳修会那边...” “嘘,小声点,反正这些和咱们也没太大关系,大不了跑路就完事了...” “说得简单,跑又能跑到哪里去,这打仗也真是害人,好不容易安定下来又有一堆麻烦,特么的。” “得了,该干啥干啥去吧,别围在这里逼逼了,没用。” 小贩们你一言我一语,刚开始还猜测着这糖果的来历,后面话题又不由转到了星野联盟的近况和麻烦上。 一群人吵吵闹闹的散开,倒是没人再注意糖果的来历。 反正外来者多了,总有人手里可能有点好货,要是这个稀奇那个也稀奇,他们不得累死啊? ... “没人追上来,看来我们不用麻烦了。” 老张擦了擦头上的汗,收起竹竿看了眼后方,满意的笑了起来。 财帛动人心,废土里就算是亲人之间都偶有背叛,谁又能盲目的相信外人呢? 好在他们交易的小贩都是码头上口碑比较好的,现在看来是没惹出大麻烦。 “这种情况很常见吗?”苏摩坐在船头,用木扇子慢悠悠的扇着风。 “以前很常见,最近倒是好多了。” 马本春机灵的凑在旁边,“安定下来后,大家也就开始遵守规矩,但下次乱起来后可就不好说了。” 下次乱,可能是星野联盟遇到难缠的敌人,也可能是一场突兀降临的灾难。 或者干脆内部产生了派系矛盾,都有可能导致生存环境瞬间恶化。 “大家还是比较珍惜安稳日子的,不是活不下去,也没人会冒着风险。” “罗瘸子呢,和我说说他吧。” 坐在一条船上,能谈的东西就更多了。 知道苏摩出手大方,马本春也干脆的把他知道的东西全都说了出来。 “我是倒腾药材的,其实认识罗瘸子也没多长时间,认识他还是之前去芦苇荡那边收药材,碰到了他儿子过来买了不少药材,才知道了有罗瘸子这么一号人。” “这人确实是个苦命人,一个人拉扯着两个孩子在废土生存,我心软,所以就把芦苇荡那边的收购药材渠道交给了他儿子去做,上周才给我送了一批货过来。” “至于他本人,人倒是挺健谈的,也没有什么歪心思。就是那左腿应该是受过大伤,现在只能拄拐杖走路,之前他儿子买药也是为了给罗瘸子治伤。” “买药?他们的经济来源是什么?”苏摩想了想出声问道。 看病,治病,这是废土里毋庸置疑的两大难。 能买得起药材,证明罗佑手里应该混的不错,那应该不至于瘸腿吧? “经济来源?” 马本春沉吟了下,有些支支吾吾道:“我没太注意,但应该不是老实人。” “赏你的,仔细说。” 不就是加钱吗,这还不简单,苏摩从包里掏出来两颗糖扔了过去。 马本春愣了下接过后,脸上哪里还有半点迟疑立刻笑道: “您这就问对人了,罗瘸子那家伙水运可是好得很,他儿子掌船,他负责打窝,每次出去都有不少的收获,也就是芦苇荡那一片的水储不太行,换到我们那边估计一天就能出其他人四五天的量,这不发财谁发财?” “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有印象了,上次那条小鱼王是不是他们家搞得?”老张忽然转过头来补充道。 “诶对,就是他们家搞的,听说卖了十公斤白面。” 水运好? 苏摩暗暗将这点记在了心中。 能破译异族的语言,说明罗佑的观察力很强,这和打窝其实用到了一个天赋。 看来能在未来遗迹中出名的人才,没一个是简单人。 哪怕瘸了一条腿还带着两个孩子,依旧能比普通幸存者活的更加滋润。 舢板有两个人交替着划,速度很快。 还没等马本春说完自己知晓的废土趣事,小船便已经到了芦苇荡附近。 将船拴在芦苇荡的码头上,提上带的礼物,三人在马本春的带领下往罗瘸子的家走去。 大约走了十几分钟后,苏摩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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