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让我低调修仙_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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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家跟她叫板。尤其是今天放回去的这批宾客，别说找上门了，以后见到她估计都恨不得绕着走，不会有人来帮他们出头的。简单跟谢家人道别之后，她和陆沉砚准备回家。这会儿裴今妄又要跑出来刷存在感了，“大小姐，我送你回去吧？” 然后被陆沉砚踢开，“你把我当空气呢？” 虽然裴今妄今天帮了他们的忙，但是一想到他破破烂烂名声，以及他还要凑得这么近，自己心里就格外的不爽。 “好嘛，那下次再见。”裴今妄缩了缩脑袋。他平日里虽然嚣张惯了，但还是不敢跟未来大舅哥硬气。 R国，新洲集团。陆柏山和林震宇逃到这里之后，总算是放下心来，虽然有点狼狈，但是到了他们的地盘，暂时就没人能动的了他们。只是他们两个人现在，都有些心神不宁。他们为了拖住陆家，不让陆家人腾出功夫追过来对付他们，于是再次动用了一些底牌和人脉，在谢家的宴会上动手，准备让两家彻底决裂。明明是很天衣无缝的连环局，顺利的话甚至能解决掉陆知扶这个小麻烦。但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林震宇叼着根烟，眉头紧锁，“你说，今晚的事情到底成没成，怎么还没有消息传来呢？” 陆柏山也很烦，他觉得，自从陆知扶回来之后，脱离他掌控的事情就越来越多，像是无形之中被人掐住了脖子，呼吸困难。 “或许只是还没脱身。” 要不然能怎么解释？先是让贫民窟的那几位去抹黑陆知扶，在谢家闹出动静，再雇佣杀手配合谢玄杀掉谢家老夫人，把事情彻底闹大，然后另外两人在暗中煽风点火，把矛头对准她，完事之后大肆宣扬，搞臭陆家的名声。三条线总有一条是能成功的吧？其他的不说，光是贫民窟的事情陆知扶就百口莫辩。 “希望一切顺利，这样陆家忙的焦头烂额，自然就没空来对付我们。” 陆柏山还是忍不住想到了最坏的可能，“要是事情没成，我们的把柄可真就彻底落他们手上了，京都的势力全部被拔除，几十年心血白费。” “而且还要面对陆家接下来的毁灭性的报复。”林震宇接话。就在两人还心存侥幸的时候，心腹破门而入，带来了令他们两眼一黑的消息。今晚的算计，还真就一个都没成！不仅如此，他们跟谢家，跟关家和那个集团老总以及贫民窟联系全都断了，多年苦心经营毁于一旦。甚至还有跟对方交恶的风险。 “怎么可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两人这会儿都十分颓然。连之前合作最多的青龙帮也杳无音讯，到底是为什么？他们想破脑袋也没想明白。 “不行，我们绝对不能坐以待毙，必须得给他们继续找点事做，要不然，接下来遭殃的可就是我们了……” …… 兄妹俩顺利回到了陆家，并且陆知扶还真的拿出了录音，把爸妈哄的心花怒放。陆沉砚只是在一旁笑笑不说话。就让妹妹在爸妈面前多保持一下乖巧懂事的形象吧，他就不点破了。相信爸妈没事也不会刻意去调查今晚的事情。至于请回来做客那两人……先让他来招待招待。晚点再跟爸妈解释。 “知知呀，今天见到谢家那几个小子了没？有没有中意的？”沈清澜试探性地问道。 “见过了，谢家的几个哥哥们都挺好的。” “没了？”沈清澜哪里听不出她话里的敷衍，看来就是没有特别中意的咯。 “没了。” “那好吧，不着急，多交点朋友也是好的，谢家可以多去走动走动。” “嗯嗯，好的妈妈。” 后面又简单聊了几句之后，陆知扶上楼去看望陆矜瑶。 “姐，你可算回来了，怎么玩那么久？” “发生了点小插曲，不过不碍事。” “什么小插曲？”陆矜瑶敏感的很，联系到陆知扶的身份，觉得从她嘴里说出来的小插曲，肯定不会是什么寻常的事情。 “那两个老匹夫又对我们动手了。” 陆知扶简单将事情跟她说了一下。 “什么？！他们真是找死啊，都被逼的滚回老巢了，居然还敢把手伸到京都来。”陆矜瑶气的牙痒痒。她都还没有找他们算账呢，结果他们居然又把主意打在了陆家身上。还好姐姐在场，轻而易举就化解了他们的算计。 “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至少今天晚上抓到了他们又一个把柄，并且震慑了一批眼高于顶的贵族子弟们，还让谢家欠了我们一个人情。” “说的也是，还是姐你厉害。”换做是是她，可能不一定能应对的这么好。 “他们屡次出手屡次失败，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们得早作打算。” “我和爸妈还有哥哥们都决定了，绝对不会对他们心软，该弄死的就要弄死，只是时间问题。” “嗯。” “姐，等我伤好了，你就带我去把他们老巢端了行不行？”要不是身上还带着伤，陆矜瑶才不想等呢，恨不得即刻杀上对方的老巢，报仇雪恨。而且她要跟姐姐一起去，姐姐那么厉害，该抱大腿的时候还是得抱。到时候带着周世坤和陆家的暗卫，或许还有姐姐的九凰会，想想那个场面就觉得刺激。 “可以，需要告诉爸妈和哥哥们吗？” 陆知扶点点头，她倒是无所谓，就当出一次任务了。 “别了吧，咱们默不作声干大事，家里总要有人守着，万一被人偷家了怎么办？” 爸妈和哥哥们每天忙的脚不沾地，一大堆事情要处理，感觉没必要叫上他们。真要是陆家全体人员一起出动的话，那也太看得起他们两个了。再说了，他们又不知道姐姐的秘密，跟着一起去还难解释。肯定是只带她一个人省心一点。然后凯旋，震惊他们一万年。 “也行。” “还有，姐，能跟你商量个事不？”陆矜瑶有些扭扭捏捏，跟平日里的她有种极致的反差感。 “你说。” “想要点零花钱。” “怎么，爸妈和哥哥没有给你吗？”陆知扶表示十分诧异，要说陆矜瑶没钱用，不太可能吧？陆家这么大家业，据她所知，陆矜瑶也是暗中操持了一部分，自己能够赚钱的。这会儿怎么穷了？ “还不是姐你太有钱了，别说九凰会送给陆家的那些大单了，就光是你们提供的那批新武器，我们购买起来都够呛。” 双方交易，没有对等的资产价值很难搞。陆知扶嘴角勾起浅笑，“行，小问题。” 应该说，只要是钱能解决的问题那都不是问题。她转身回房间拿了一张银行卡丢给陆矜瑶，“先用着，不够再问我要。” “哇，谢谢姐，你对我可真好。”陆矜瑶没想到她真的说给就给了，“所以这里面有多少钱呀？” “这张卡，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有十个亿吧。” 陆矜瑶呼吸一滞。 “再让我死一死。” 然后一脸幸福地栽倒在床上。这是零花钱，姐姐给她的零花钱！还有谁？就问，还有谁！等到陆知扶回房休息的时候，才开始慢慢处理起属下们发来的消息。本来他们应该派得上用场的，但是因为裴今妄出现的太及时，所以她就临时通知他们不要出现。而且就他们发给她的那些资料来看，跟裴今妄调查的也大差不差。不过，还多了点收获。 “天才大聪明”故意卖了个关子，没有说清楚，等着陆知扶打电话给他，“老大，咱们发现了一点不得了的东西。” “有屁快放。”陆知扶也确实打了。 “你不是让我们去调查那些破事吗，没想到被人捷足先登了，但是或许是他们行动太过匆忙，被我们查到了点蛛丝马迹，关于裴家大少爷的。” “赶紧的。”陆知扶语气不耐。 “本来以为他即便不是真的纨绔子弟，至少也是矜贵的裴家继承人，高高在上的太子爷，没想到他居然跟这一片的所有底层势力都有关系。” “所有？”陆知扶也有些震惊。 “没错，所有，中上层的我还没发现，不过肯定也有，但就目前的来说，他已经很厉害了，比咱们都放得下身段。反正底层的那些混混呀，黑帮势力呀，全都听他调遣，听说人家裴大少爷待人大方，还愿意跟他们称兄道弟之类的，总而言之，忠心的很。还有就是，之前关于他的那些‘光荣事迹’的传闻，大概率也是假的，全都是这些人故意散播的谣言，那小子故意藏拙呢，说不定裴家憋了什么大招。” 陆知扶沉思片刻，然后交代：“那就继续盯着，顺便查查他这几年在国外都干了什么，有哪些隐藏势力，尤其是，有没有跟我打过交道。” “行嘞。” 挂了电话之后，她靠在椅子上闭眼休息。没想明白这裴今妄为什么要故意伪装成那副纨绔模样，裴家又不像陆家那么水深火热，也没听说他们有什么大仇家之类的，完全没必要隐藏实力。她也不相信一个人会无缘无故给她献殷勤。就是不知道裴今妄到底是冲着什么来的。思虑再三，她还是给昱辰发了一条消息。最好是别跟裴今妄所管辖的势力有点什么交集，他们暂时还吞不下，并且交集多了，还有被查到底细的风险。其实不用她提醒，昱辰也知道该怎么做。这一条，根本不是他们要走的线。像他们这一类人，要干就干最顶尖的，身边的合作伙伴随便一个都是上流社会的人物，要么就是国际圈的大佬，一般的，他们还真看不上。 …… 在回去的路上，裴今妄的狗腿子们有些不解地发表疑问，“大少爷，话说您今天干这么多事，也没见陆家那两位给你多好的脸色，值得吗？” 没有恶意，只是单纯不理解。他们在裴今妄很小的时候就经常跟着他，但他出国的那几年，并没有带着他们去，所以对很多事情一无所知。裴今妄顿了顿，压下眼底的思绪，淡淡勾了勾唇，吐出两个字：“值得。” 你们根本不知道，要她一个人情有多难。至少，他之前从未成功过。只有现在，是借着未婚夫妻的名义，死皮赖脸地靠近她，才得了这么个机会。 “那好吧，但是少爷，咱们去办事的时候，为什么又要故意留下一些破绽啊？” “当然是为了引起她的注意，你懂个屁？” “好好好，我们不懂，我们只知道，你的恋爱脑已经大成了。” “……” 裴今妄刚进门就看见自家老爹翘着二郎腿在客厅坐着，一看就是等候多时了。 “嗨，老头子还没睡呢。” “今天玩的怎么样？” “甚是开心。” “哦？陆家大小姐搭理你了？”裴厉的原本不屑的眼神中燃起了几分希望。 “那可不，人家还说要亲自登门道谢呢。”裴今妄嘴角微扬。 “真的假的？你小子出息了？”裴厉半信半疑，不会是他还没睡着就开始做梦吧？ “当然是真的。” “那你可得准备准备，好好招待人家。” “这用得着你说？” “你个臭小子，再不改改你脾气，小心以后娶不到媳妇。” “咒我等同于咒你自己，我没儿子女儿没关系，可惜某人就没得孙子孙女抱咯。”说完，就飞速往楼上跑。 “逆子，逆子！” …… 第二天，全家人都在家里。陆矜瑶也慢慢地能下床走动了，就是周世坤还比较忙，被派去跟九凰会商谈各项合作事宜。陆知扶见到他们这个时间段都还在家，觉得有些稀奇，“今天爸妈和哥哥们没有事情干吗？” “是你陆远衡小叔要回来了，他难得回来一趟，我们特地陪着你在家等他呢。” “哦哦，原来是这样。” 然后就是一家人坐在一起闲聊……哦不，应该说是听陆矜瑶和陆景曜两个小学生吵架，然后大哥和二哥时不时插句嘴，损他们两下。这么一看，还真就只有陆知扶最乖巧。 “我们不需要去接小叔吗？” “用不着，他都多大人了，难不成还找不到回家的路？”陆沉均淡淡道。结果一道清爽豪迈的男声传来。 “大哥，你这么说可就太令我伤心了，一点都不在意我。” 紧接着陆远衡就出现在门口。他年近四十，未婚未育，养尊处优和自律的保养显得格外年轻，身形修长挺拔，皮肤是常年在欧洲生活养成的冷白色，眉眼深邃，鼻梁高挺，浅琥珀色的瞳孔在阳光下显得温暖通透。至于穿着……不提也罢。只能总结出，他的艺术感太强，一般人理解不了。然后比较显眼的就是，他手里头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背上还挂着不少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压垮。 “远衡？这么快就到家了？”沈清澜有点意外。 “你这家伙，回来就回来，带那么多东西干什么？也不知道找佣人帮提一下。”陆沉均假意责怪。 “这可是我为侄子侄女精心挑选的，那肯定是我亲自提着诚意更足。”陆远衡笑嘻嘻地将东西全都摆到桌子上，然后才看到乖巧坐着的陆知扶。 “这就是知知了吧？我的天，怪不得大哥大嫂每次跟我打电话都要夸奖炫耀几句，真是又漂亮又乖巧。” “小叔好。”陆知扶十分礼貌地喊了一声。 “来，乖侄女，这是小叔给你的见面礼，都是小叔在国外搜罗到的宝贝。” 陆远衡拿出一个最大的礼物盒出来递给她，里面至少装着十来样价值不菲的东西。然后他还凑到她旁边，悄悄塞给她一张银行卡，“小叔怕这些礼物都不合你心意，再给点零花钱给你，想买什么自己买。” “谢谢小叔。” 陆知扶的感谢非常真心实意。不得不说，他是真大方。 “小叔你偷偷摸摸干嘛呢？我可都看到了。”陆矜瑶直接拆穿他，“不会把我给忘了吧？要是这样的话我可是会闹的。” 其实她也就随口一说。她当然是不会跟陆知扶争风吃醋的，尤其是昨晚姐姐还赏了她那么多零花钱的情况下。她觉得自己已经可以躺平了。 “怎么可能呢？你小叔我是那样的人吗？”陆远衡走到陆矜瑶身边，仔细打量着她，“听说瑶瑶受伤了？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你再回来晚点我都要痊愈了。”陆矜瑶撇撇嘴。 “哈哈哈哈。”陆远衡被她逗笑，“呐呐呐，你的礼物，还有三个侄子的，不过都只有一份哦，知知的最多，是因为我把以前的全部都给她补上了。” “哇，谢谢小叔。” 陆沉均笑着看着他们，然后对陆远衡说：“你小子最近生意不错，盈利了多少？这么大方。” 其实有时候他也会空手回来，一般都是干亏本了，回来找陆沉均给他处理烂摊子。 “确实是大赚了一笔，并且手头的活都忙完了，正好回来玩几天。” “也好，一家人热闹热闹。”沈清澜接话。 “哦对了，他们两个……这是已经连夜逃跑了？”陆远衡问的是陆柏山和林震宇。 “对，整出了不少幺蛾子等着我们处理呢。”陆沉均重重叹了口气，虽然很想立马解决他们。但真要实施起来没那么容易的。他们都是陆氏集团元老级别的人物。虽然手中的权力已经逐渐被削弱，但是几十年来，他们肯定掌握了不少陆氏的机密，一旦把他们逼急了，集团可能要遭殃。 “可惜了……不过其实我回来似乎也帮不上太大的忙，毕竟我的势力都在外头，最多给你们提供些钱财。” “没事，他们的事不要你操心，交给我们处理就行。” 陆沉均知道自家弟弟不喜欢管这些，所以也根本没想过要他帮忙。 “那我闲着没事干多不好意思？” “我们这段时间都很忙，你就帮我们照顾好知知和瑶瑶就行。” “没问题，吃喝玩乐我还是挺在行的。” “一点都不好，我一个伤患，哪也不能去，啥也不能吃。”陆矜瑶是越来越恨害她受伤的罪魁祸首了。导致她错过了好多事情。真烦。 “那真遗憾，我只能先带你姐姐去玩了……”陆远衡故作无奈地摊摊手。 “哼。” “带知知在京都到处玩玩也好，我们都没空陪知知，之前也是因为有人虎视眈眈，不敢让她出去，所以她都没能好好熟悉一下京都。”沈清澜接话。 “至于瑶瑶，先安心养伤吧，以后有的是机会。” “好嘛。” “知知有没有喜欢或者是想去的地方，小叔明天就带你去。” “没有，我都可以，小叔决定吧。” “那行，顺便带你出去认识些朋友。” 陆知扶倒是有些好奇，小叔的朋友，会是哪一类呢？不过她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说道：“小叔，我这两天可能要去一趟裴家，裴大少爷帮我了一个忙，我答应了他，要亲自登门道谢，你跟我一起去吗？” 一听这话，陆家人神态各异。陆远衡当然是欣然应下。 “好啊，正好你小叔我有一个老友也在裴家，可以顺道去叙叙旧。” 陆矜瑶又有小情绪了，“姐，那家伙心眼坏的很，肯定是故意骗你过去的，你千万注意点。” 可惜她不方便去，不然非得当个最明亮的电灯泡不可。陆沉砚想到了昨晚的事情，觉得确实有必要去一趟。如果小叔不去，那他就陪妹妹一起。陆屿白和陆景曜则是有点好奇，裴今妄能帮妹妹什么忙？而且昨天还是有大哥在场的情况下。不会是用什么花言巧语把妹妹骗了吧？陆沉均和沈清澜若有所思，“多走动走动也好，裴家会是一个很好的合作伙伴。” 这十几年来已经验证过了。 …… 于是第二天两人带着礼物就到裴家拜访。裴今妄猜到了她要来，于是十分殷勤地亲自去门口接人，见到她身边跟着的陆远衡还有些意外，不过嘴总是比脑子动的快。 “小叔好！” “你小子，这就叫上了？”陆远衡上下打量着他，倒也没多说什么。看着还是一表人才的，就是名声差了点。裴厉也迎了出来，知道今天陆家人可能要来，他特地推了手里头的工作等在家里，看到陆远衡的时候也有些意外。 “远衡兄弟也回国了？哈哈，快请进。” 认识陆远衡的人还真不少，他年轻的时候玩心就特别重，到处串门，朋友也多。 “对，昨天才到，专门回来看小侄女的，厉哥最近咋样？” “还不就是那样，天天被家里这个逆子气死，哪有你家知扶懂事？” 两人一边走一边聊。陆知扶和裴今妄就慢悠悠跟在后面。 “大小姐，让他们两个老家伙聊去，我带你在裴家到处转转怎么样？”裴今妄提议。陆知扶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直接被裴今妄顺手拉走了。等到前面的两人回头的时候，才发现两个小崽子已经没了踪影。 “嘿，这小子，也不跟我打个招呼，一声不吭把人拐走了。”裴厉咬牙切齿。然后意识到对方的长辈还站在这儿，赶紧解释：“我家那臭小子还是有分寸的，肯定不会让知扶丫头出事，你放心。” “裴家我还是信得过的，就让他们小年轻自己玩吧。”陆远衡笑着回答。 “爪子拿开。”陆知扶被他拉了一段时间后，出声警告道。 “我错了。”裴今妄迅速缩回手，然后十分诚恳地认错，“咳，保证下次不会犯了。” 天知道，他刚才也真是脑子一热。现在心还是怦怦直跳的。 “拉我到这个没人的地方，想说什么？” “我认真的，特别特别认真，想请你考虑考虑接下来我说的话。” “说。” “就是，能不能先别谈解除婚约的事情？”裴今妄真的很怕她今天登门，除了来道谢之外，就是商量退婚事宜，那样的话，他连一点点机会都没有了。 “理由？” “给我一点时间，哪怕是几个月也好，我可以证明，我是有用的。”裴今妄可太清楚陆知扶想要的是什么了，无论是朋友还是配偶，废物都会是第一时间被淘汰的。这要是在陆知扶回国之前，他这样的站到她面前，她怕是都不会多看一眼。 “证明你有用？”陆知扶果然来了兴趣，怎么，裴今妄这是要跟她摊牌的意思？ “没错，以后你杀人，我递刀，你放火，我浇油……” “等等，我什么时候说我要杀人放火了？我可是正经人家的千金，名门闺秀，懂吗？” “明白明白，小的明白，大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裴今妄嘴角的弧度几乎压都压不下。她没有反驳他之前的话，是不是证明，有机会？就在他这样想着的时候，陆知扶却突然出声，“我不会给你任何时间。” 裴今妄瞬间呼吸一滞，感觉浑身的血液都要凉了，还是从头凉到尾的那种。拒……拒绝了吗？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好半晌之后，陆知扶才幽幽开口：“得看你什么时候过得了我家人那一关，我再考虑考虑。” 裴今妄错愕抬眼，就对上她略带戏谑的眼神。 “真的吗？”他这会儿连呼吸都有点小心翼翼，生怕陆知扶又是逗他开心的。 “嗯。” 得到一个嗯字，他仿佛听到了圣旨，这下子嘴角是真的压都压不下来了。 “这就高兴成这样？真没出息。”陆知扶打趣他。实则在心里暗暗思索，到底是为什么呢？他这副模样是装的还是真心的？他又是什么时候关注上她的呢？他对她的情，似乎来的真的有点莫名其妙。难道说，他们之前在国外真的有交集？陆知扶想不到其他原因了。 “当然，得到了大小姐一个承诺，我可不得高兴半天？” “怎么这会儿那么喜欢叫我大小姐？你才是京都名副其实的太子爷，不用将自己的姿态放的这么低。” 之前不是还叫她知知来着，现在不敢放肆了？ “那有什么？只要大小姐高兴，我愿意当你一辈子的狗腿子。” 陆知扶微怔，他来真的？不过这话说的，确实悦耳。 “行啊，这可是你自己说的。”陆知扶红唇勾起好看的弧度，然后端着仪态，轻抬右手，如同古代那凤仪万千的皇后娘娘一般，“小妄子，还不快扶本宫去赏景？” “这就来。”裴今妄赶紧上前，半低着脑袋，抬起自己坚韧有力的手臂，让陆知扶的手稳稳搭在上面，那谄媚的模样简直不要太抽象。陆知扶没想到他真这么配合，现在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大小姐，请吧。”裴今妄倒是没感到半分尴尬。还真就乐意这么扶着陆知扶去参观裴家大院。躲在暗处偷偷吃瓜的裴家佣人们，甚至不敢睁眼看，连连摇头，自家少爷真的没救了。有时候真的不想承认他是他们的主子。简直比他们还要像狗腿子。不过也算是好事一桩吧，大少爷都这么卖力了，相信家主很快就能得偿所愿。而裴厉和陆远衡那边，同样也算聊的火热。从普通叙旧，聊到商业合作。可惜，没聊多久，就被陆知扶打断了。应该说是被陆矜瑶打断了，打电话给陆知扶，让姐姐回去陪她，反正就是不能跟裴今妄这样的纨绔待一起太久，免得被带坏了。裴今妄一脸哀怨。说起来也都怪他自己，当初为了逃避这门联姻，愣是每一次都给陆矜瑶留下了不好的印象。这下完了，未来小姨子怕是第一个不让他进门。陆知扶一眼看穿他的心思。然后随口说了一句，“瑶瑶挺好哄的，尤其是你还帮了她大忙的情况下，说不定会跟你冰释前嫌。” “帮大忙？”裴今妄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这不就是在给他表现的机会吗？ “还请大小姐明示。” 陆知扶嘴角微微抽搐，“好了，不玩了，说话正常点……伤害瑶瑶的那两个人缩回了老巢，她正在为这件事苦恼呢。” “明白。” 裴今妄一点就通，这会儿答应得很爽快。然后裴家父子俩亲自送她和陆远衡出门，今天的见面算是告一段落。路上，陆远衡面带笑意地问了一句：“知知感觉怎么样？” “啊？什么怎么样？”陆知扶猜到他想问的是什么，但还是决定装一下傻。 “当然是裴家那小子，他对你的心思，可都写在脸上了。” “嗯……再看看吧。” “哈哈哈哈，没错，确实得多看看，没准还有更好的呢……应该说，咱们陆家的小公主，就该值得最好的。”陆远衡字里行间，满满都是对陆知扶的宠溺。她之前就听说了，小叔未婚未育，一直把他们兄妹几个当成亲生儿女宠爱。现在看来，确实是这么回事。 “那小叔叔觉得他人怎么样？”陆知扶反问。 “还不错，主要是看你心意。” “嗯嗯，我知道了小叔。”沉默了一会儿，她继续问道：“小叔跟裴家的关系很好吗？” “还可以，我在各大世家都有那么一两个好友，晚点带你认识认识。” 陆知扶沉默着没有接话。因为她感觉自己在谢家的那番壮举，已经得罪了圈子里至少一半的人了，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小叔的朋友。万一到时候约在一起见面，那多尴尬？把陆家的两人送走之后，裴厉就迫不及待地把自家逆子揪回客厅逼问。 “怎么样了？人家姑娘对你的印象好点没？你也太没用了吧，才招待了人家这么点时间。” “那我有什么办法，人家妹妹来争宠了，我确实争不过。” 一想到陆矜瑶对他的厌恶程度，他就忍不住心梗。早知道以前别作死了。 “你就不能再死皮赖脸一点吗？”裴厉理不直气也壮。 “下次再说。”等他先把未来小姨子贿赂了，然后再依次攻略几个大舅哥和未来岳父岳母。 “话说你怎么就对她这么死心塌地呢？我可是你老子，长这么大就没听见你对我说一句软话，怎么到了她面前就跟只鹌鹑一样？” 这是裴厉非常无法释怀的一个点。虽然说他曾经也是一个妻奴，但是吧，总感觉自家好大儿有点太夸张了。 “想听我的故事吗？”裴今妄瞬间支楞起来了，露出一抹邪魅的微笑，“V我五百万，给你细细道来。” 裴厉：“……” 真是欠收拾的东西。几分钟之后，裴今妄银行卡进账五百万，紧接着就是自家老爹十分八卦的催促声：“赶紧说，钱都到账了你磨叽啥呢？” “哎呀，我这不酝酿酝酿情绪呢吗？”裴今妄就是故意磨蹭吊他胃口。裴厉：“……” 真是信了他的邪。然后他就花了五百万听了一堆废话，用脚趾头想都知道那是裴今妄现编的。同样的，买了个教训。 “逆子，再不交代老子等下就去陆家退婚。”裴厉最后不得不使出杀手锏。一提到退婚两个字，直接把某人拿捏。裴今妄终于妥协了，因为他知道把自家老爹逼急了是真的干的出这事儿，然后故作高深地问道：“还记得我十二岁那年吗？” “十二岁？好像是跟你的狐朋狗友玩泥巴时不小心刨了别人家的祖坟？”裴厉慢慢回忆，实际上记不太清了。裴今妄满脸黑线。 “哪有这回事？完全是你臆想出来的，你根本一点都不关心我，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 裴厉一噎，有些心虚，但是很快又反应过来，“你小子，别转移话题，继续说。” “还记得我之前贪玩，离家出走了三天吗？” “好像是有那么回事。” “因为时机不对，我一直没告诉你，怕你担心，我根本不是离家出走，而是失踪，被人绑架。” 裴厉神色骤然一变。这事儿他是真不知道，因为裴今妄从小到大就挺皮的，一般都管不住，所以基本上都是放养。偶尔问问，知道他还活着就行了。他十二岁那年确实消失了三天，不过后来被找了回来，看着也没出什么大事，加上他自己承认是离家出走，于是被骂了几句就不了了之。现在听来，真是细思极恐。 “到底怎么回事？” “你总把陆家是龙潭虎穴挂在嘴边，但是你真当我们裴家的水就很浅吗？”裴今妄嘲讽一笑。 “自家人干的？！”裴厉直接惊起。 “早就是过去式了，我现在是在讲故事，您老别一惊一乍的，还听不听了？”他的语气很平淡，像是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裴厉压下心底的震惊和愤怒，给自己倒了杯水缓缓情绪，继续听他说。 “还记得几年前去世的大爷爷吗？” “记得，怎么了？” “我杀的。” “嘭”地一声，陶瓷茶杯碎了一地。跟随着摔碎的，还有裴厉的理智，“什么？你，你那时候才多大？” 他真的不敢想象。自己的儿子这么小就经历这些了吗？手里居然还沾染了亲族的血？ “为老不尊的东西，死了也是便宜他了。”裴今妄这会儿的脸色格外冰冷骇人，甚至在提起那位大爷爷的时候，周身的杀意毫不掩饰。裴厉的心都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 “如果他只是对年幼的我动手，我当然不会对他起杀心，偏偏就是我被绑架，但是遇到恩人相救平安回来之后，经过调查，发现他很早就开始给妈妈下药，导致妈妈早产而死，弟弟先天体弱……” “你，你是说……”裴厉这会儿是彻底淡定不了了。不过硬生生被裴今妄按住，“先听我说完。” “我受恩人帮助，查到了这些东西，于是下定决心要送他去地下给妈妈赔罪……我找人把他绑架了，跟我之前一样，绑到了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里。蒙住他的眼睛，堵住他的耳朵，但是并没有缝住他的嘴，因为我就要听他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极度悦耳。当时我特地找黑市的人买了一整套刑具，那是我从未接触过的，十分新奇，然后我也百试不厌地在他身上实验，先拆指甲，后剁手指，再一片一片割下他的老肉……” 裴厉光是听着都觉得胆战心惊，他活了大半辈子，也没亲自做过那么血腥的事情。裴今妄那时候才多大啊？应该说他的心多大啊？居然连这么大的事情都没有察觉到。现在想想，他的心都在滴血。 “处理完他之后，我又设计，把同样参与其中的人，用同样的手段折磨致死，送他们去给妈妈赔罪……我那时候还只是个孩子，他们对我毫无防范，竟真让我轻而易举地得手了。因为他们盯上的不只有我和弟弟，最终的目的更是你和整个裴氏集团，不弄死他们，我们永远都不能安生。” “可，既然他被你折磨成那个样子，其他族人怎么可能没有发现，还一口咬定他就是病死的？” 裴厉只记得好久没见他了，再次见面的时候，是在他的葬礼上，当时嫌晦气没多看，所以并没有发现异样。但他若是被折磨的遍体鳞伤，他的家人怎么可能会善罢甘休？ “那当然是他们都不干净呀，把柄在我手上，被打碎了牙，也只能往肚子里咽，还有那些个看起来不问世事的族老，这些年手脚也没停过。好在我纨绔名声在外，他们不怎么防范我，只是一心对付你，让我十分顺利地就暗中替你解决了很多麻烦。” 这些话，裴今妄说的很轻松。但裴厉知道，这些字眼组合在一起到底有多么沉重。怪不得，怪不得裴今妄自从十二岁以后就性情大变。把自己的名声搞的越来越臭，包装成一个纨绔，原来是为了降低那些心怀不轨的人的防御心，避免自己站在风口浪尖，而是躲在暗处一击制敌。他一直以来，虽然是知道自己儿子有意藏拙，但是根本没有往深处想。更没有想到，儿子居然不动声色地为裴氏做了那么多…… 相比之下，他真的很像一个废物，愚蠢又无能。 “老头子，不用愧疚，你一个人撑着裴氏集团，已经很不容易了，做儿子的，自然是要为你分忧不是？” 裴今妄看出了他的心思，这会儿语气又变得吊儿郎当起来。 “那裴家老宅剩下那些人……” 这么说来，那些人的安分都是装的？装这么多年，也是难为他们了。 “不足为惧。”裴今妄淡淡吐出几个字。只要他们不来他眼前蹦跶，他根本懒得管。 “所以你说那么多，跟陆大小姐有什么关系？”裴厉突然想到了他们一开始讨论的话题。想到了某种可能性，但始终不敢置信。 “难道我口中的恩人，还不够明显吗？”裴今妄反问。裴厉倒吸一口凉气，眼神已经完全不一样了，“你的意思是说，救你的人，是陆大小姐？” “对。” “可她当时也才多大啊？” 陆家大小姐当年意外丢失，在国外孤苦无依，自己的处境怕是也不好吧，居然能救下裴今妄？裴今妄勾了勾唇，并没有要细说的打算，“接下来剧情，即便是付费也不能收听，只有我自己可以回忆珍藏，懂？” 裴厉：“……” “反正，她比我们任何人都要厉害，帮我调查证据的那些人，也是看在她名号的份上才肯帮我的，我暗中关注追随她这么多年，都没能完全摸清楚她的实力……她就是那个圈子的神话，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天知道，我查到她是陆家大小姐的消息的时候，有多么兴奋和庆幸，终于有个卑劣的借口可以靠近她了…… 那个时候，我整整醉了三天三夜，所以回国才晚了两天，不过好在，没有耽误，我真的鼓起勇气成功站在她面前了……哪怕是装疯卖傻也好，至少她可以记住我，不像之前……” 喃喃自语了几句，他突然握住自家老父亲的手。 “老头子，谢谢你，你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事情就是为我定下了这门娃娃亲，就凭这一点，以后你老年痴呆了，我也绝对不会放任不管的。” 裴厉：“……” 真是正经不了几分钟。 “所以说，你这么早就惦记上人家了？” “嗯啊，俗话说得好，救命之恩，自当以身相许……” “你小子，居然恩将仇报。” “怎么就是恩将仇报了，本大少爷也很优秀的好不好？虽然今天没能留大小姐多久，但大小姐可是亲自给我派了任务的，包给她办的漂漂亮亮，还请你不要拖累我好吗？” 裴今妄这会儿觉得浑身干劲十足。 “什么任务？” “这你别管，你好大儿我一个人就能解决，我不在的时候记得好好守护裴家。” “嘿，你丫的，这还用你教？怎么，看你这样子要出国，去多久？” “这个很难说，反正你看见我也烦，那不如就先说拜拜吧。” 留下这句话，他直接开溜，甚至还不忘叫上几个他的狗腿子。裴厉简直无语。这么多年的坏毛病了还没改掉。不过转念想到裴今妄刚刚说的那些话，他不由得在心底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对他好点。儿子过的太苦了。裴今朝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后，“爸，当忍则忍，说不定不久的将来，他真帮您拐了个儿媳妇回来。” “我是怕他媳妇没拐回来，反而把自己折在里面了，这些年他干的事情多危险多拼命你不是不知道……你派人，想办法监控着他的动向吧，免得死在外面都没人收尸。” 裴厉叹了口气，言语间全是担心。大儿子在国外三年，到底在干些什么事情，他其实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一点的。 “不会的，不说我们有陆家这么强大一个亲家在，就光凭嫂嫂一个人，就没人能越过她要了哥哥的命。”裴今朝语气淡淡的，“当然，除非哥哥在嫂嫂面前作死，那就另当别论了。” “你还真是看得开，所以，刚刚你哥说的那些话，你全部都听到了？”裴厉有些不确定地问。因为他不知道裴今朝什么时候到的，听到了多少。 “嗯。” “那你怎么没点反应？还是说你早就知道，被蒙在鼓里的只有我一个人？” “嗯。” 得到自己小儿子肯定回答的那一瞬间，裴厉觉得天都塌了。感情他才是那个真正的小丑？ “不是，为什么呀？我是什么很不靠谱的人吗？” “按照以往的经验来说，是的，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愿意听我哥差遣，而不是您这个老父亲的？” 裴厉：“……” 真的很扎心谁懂？裴今朝看出来了他的悲痛欲绝，于是难得说了一堆的话来安慰他。 “第一，您重情重义，容易被亲情蒙蔽，这是我和哥哥都心知肚明的；第二，事发突然，哥哥来不及跟您通信，再加上那时的您正被几位族老监控着，不宜知道太多；第三，您虽然在商场上可以叱咤风云，面对竞争对手毫不留情，但对于后宅的争斗总是缺根筋，告不告诉你没区别；第四，哥哥是有十足的把握才敢下手的，事情解决，就更没有要通知您的必要了，您还是安安心心发展裴氏集团比较好。” 本以为他都解释这么多，老爹会宽慰一些，但是没想到他似乎更伤心了。 “我怎么这么没用，这么废物，这么不称职？居然还要自己的儿子来保护……” 亏他还经常沾沾自喜，即便是爱妻早逝，他也把两个孩子养的挺好，死了还有大批遗产留给他们，结果没想到他才是那个真正的“儿子”。 “差不多得了，您知道我的，最烦安慰人。”裴今朝淡淡出声。裴厉：“……” 他不活了！然后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你大爷爷……啊不，那个老东西之前是不是风光大办了来着？” “嗯，您去哪？”裴今朝看见他猛地起身朝门外走去，有些不解地问道。 “刨坟。” 回到陆家之后，才发现家人们果然又不在了，只有陆矜瑶一个伤患孤零零地坐在客厅，看起来可怜又无助。 “姐，你可算回来了，我都要无聊死了。”看见陆知扶走进来，陆矜瑶眼睛都亮了几分。 “这才出去两个小时呢，一段时间不见，瑶瑶怎么变得这么粘人了？”走在后面几步的陆远衡听见陆矜瑶这句话，不免有些吃惊，然后笑着打趣道。 “我不管，就是要人陪我。” 受伤后什么也不能干，可给她憋死了。 “只是有人就行吗？我看你是就想要你姐姐陪吧？” 真是稀奇，向来眼高于顶，连对三位哥哥都不是特别亲近的她，居然会这么喜欢刚回来没多久的陆知扶？他还以为，以她的性子，估计得闹上一阵呢。 “对呀对呀，就是要姐姐陪，有问题想请教姐姐。” 陆矜瑶觉得，她姐这么厉害的身份，关于她所掌管的黑账本以及陆家暗线上的生意……姐姐肯定会有独到见解，希望姐姐能指点指点她。她倒是完全不怕姐姐抢了她在陆家的这点权力。因为她感觉，或许整个陆家，姐姐可能都看不上，根本懒得处理那么多破事，更不要说她手里这点蝇头小利了。 “行，那现在去你房间？”陆知扶语气淡淡的，却明显带着宠溺之意。 “好呀，咱们走吧。” 至于被忽视的陆远衡，只能原地无奈摇头，“好吧好吧，不耽误你们俩姐妹增进感情了，知知，我明天再带你去认识新朋友。” “好的，小叔。”陆知扶朝他点点头。然后姐妹俩个就彻底把他抛下了，去房间里一待就是好几个小时。聊着聊着，话题就转到了新洲集团这个大麻烦身上。 “姐，你说那两个老不死的是不是又憋着什么坏呢？” “有可能，他们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就是不知道，他们要往哪方面下手。” “再等几天，等爸妈彻底把集团内他们一派的人替换清理掉之后，就轮到他们了。” “爸妈是不是已经安排人去对付他们了？” “对，我们家元老院剩下的两位，其实不能说是对付，最多牵制，他们两个老狐狸根基太深，很难搞定。” “不过，或许甚至连对付都不算呢？”陆知扶突然反问。 “姐，你的意思是？” “说不定，有人会成为他们的同伙，反过来对付陆家也不一定。”陆知扶伸手揉了揉陆矜瑶的脑袋，“不是谁都像你一样，对陆家这么忠心的。” “哼哼，那是。”陆矜瑶全当陆知扶是在夸她，这会儿傲娇的不行。 “总之，小心为上。” “嗯嗯好。” “我接个电话。”陆知扶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一看屏幕，是昱辰打来的。 “好的姐。” 半分钟过后，陆知扶挂断电话，对着陆矜瑶说：“你先好好休息，我去九凰会一趟。” “是出什么事儿了吗？” “小事，不用担心。” “行，周叔现在应该也还在场。”虽然还是有点好奇，陆矜瑶知道现在不是询问细节的时候，所以只提醒了一句。 “好。” 随后就是陆知扶只身一人，开车前往九凰会的地盘。 …… 陆知扶到的时候，被手下们恭恭敬敬地迎了进去。走到大堂，就发现这会儿的气氛格外凝重，两方人手对峙着。一方是以昱辰为首的暗凰的杀手，另一方则是以周世坤为首的“夜枭”的暗卫。不过周世坤带的人很少，明显弱势。地上，还躺着两具尸体，是暗凰的。 “大小姐。”周世坤见到她来，仿佛找到了主心骨，虽然之前并不知道她的手段和实力，但既然她是九凰会的老大的上司，那么肯定能解决现在的事情。 “大人，您来了。”昱辰见到她，也立马收敛了气势，变得恭顺起来。 “再说一遍，怎么回事？” “大人，这次就让您家的管家跟您说吧。”昱辰看向周世坤。刚刚电话里是他跟大小姐汇报的，这次机会就让给周世坤，免得说他歪曲事实。 “大小姐，在我们的谈判期间，九凰会死了两个人，并且还是在除了我们，没有任何外人进出的情况下，所以昱辰小兄弟认定了是我们下的黑手。” 昱辰这时候插了一句嘴，“这要是以往，按照组织的规矩，我们直接就格杀勿论了……还是看在我家大人的面子上，才给你们解释的机会。” “所以，是你吗？”陆知扶看着周世坤。她自然也明白昱辰反应为什么这么大，暗凰的规矩她最清楚，尤其是对于中底层成员的他们，内斗没有任何好处，所以可以排除这个可能。那么就是周世坤手底下的人有问题了。 “不是，我周世坤对陆家忠心耿耿，九凰会暗中是您的势力，也是二小姐点名要长期合作的对象，我不可能干出这种混账事。” 这么做，对他也没有任何好处。 “他们呢？你也能为他们担保？”陆知扶看向他身后的几个陆家暗卫。 “不敢百分百担保。”周世坤实话实说，“但这些人是我十年前就开始亲自培养，二小姐监督的，不会轻易背叛陆家。” 其实发生这样的事情也是他预料之外的，满心疑惑。在陆知扶来之前，九凰会这些人身上的杀气特别重，他几乎是毫不怀疑，如果他没有跟他家大小姐这层关系，对方会真的将他解决掉。 “再给你一次机会，告诉我，这件事情与你有没有关系。” “回大小姐，我保证，我本人以及二小姐对此事毫不知情。” 陆知扶视线落在昱辰身上，“你怎么说？” “我也敢肯定，凶手就在他们之间。”昱辰十分笃定。周世坤还想解释一下，“我们夜枭暗卫的水平相信你们能看的出来，九凰会的人基本上都是高手，他们凭什么在你们的地盘上悄无声息地杀掉两个人？” 而且，杀掉两个九凰会无关紧要的兄弟，他这么做的理由又是什么？ “即便是如此，但证据做不了假，我们九凰会虽然还在逐步装修扩大中，但各处的摄像头可是一个没落下，以及凶器上的指纹提取配对，马上就要出结果了。” 昱辰看向陆知扶，“还请大小姐耐心等待，最多再过五分钟，所有的相关的证据都会整理出来递到你面前。” 陆知扶点头，看来昱辰底气更足。而且她也确实信任自己的人。倒是周世坤有些如芒在背，前后不过半个小时的时间，他早已惊出了一身冷汗。同时也不得不怀疑起自己的人来，他转身逼问，“最后给你们一次交代的机会，若是被大小姐查出来，你们的下场会更惨。” 甚至忍不住后怕，若真是他的人出了问题，他该怎么跟大小姐交代? 会不会还因此影响大小姐和二小姐的感情？暗卫们一个个低着脑袋，不敢说话。看来是没人会承认了。气氛再次陷入凝滞之中。陆知扶走到两具尸体旁边，仔细查看了一下，然后得出自己的结论，“两人都是毫无防范地被一刀毙命，干净利落，凶手绝不是一般人，且一定就在我们这些人当中。” 死的人即便是暗凰培养的实力差一些的杀手，却也比陆家的暗卫要强上许多。能够把他们一击毙命的，至少也是昱辰这种级别的高手。目前整个九凰会仅他一个。但陆知扶知道，不可能是他。至于到底是谁，马上就会揭晓了。三分钟后，九凰会信息区块负责人把完整的证据呈了上来，无论是被恢复的监控，还是凶器指纹的匹配，都指向了夜枭的其中一人。他是趁着双方商谈期间，并且队伍分散站位的时候单独行动的，拥有十分专业的身手，接连杀了九凰会的两人，还想继续的时候被昱辰察觉，然后迅速折返，重新混进队伍里。十几秒钟之后，就是周世坤找到他们询问情况。他已经归队，所以并没有被周世坤发现异样。再过半分钟之后，就是九凰会的人敌意十足地把他们全部围了起来。最后就是陆知扶所看到的对峙场景。看到这里，周世坤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居然，真的是他这边出了问题。 “大人，我早说了，凶手就在他们中间，您看，现在怎么定夺？”昱辰眼神冷冷的。自己的兄弟就在眼皮子底下被杀了，他心情能好吗？陆知扶起身，慢慢朝那名凶手走去。或许是她身上的气势太过强大，夜枭其他的人赶紧退避，给她让路，大气都不敢喘一口。他们也确实没想明白，叛徒还真就在自己身边。那家伙找死，可千万不要连累他们啊。那人站在原地，看见陆知扶靠近也不躲，只是神色终究还是带了些许慌张。 “你叫什么名字？” “暗七。” “这是按陆家的暗卫排行来取的？那你应该还有其他的名字吧，不然这么厉害的身手，可说不过去。” 周世坤也不断审视着暗七，眸中戾气难掩。他有自知之明，自己还培养不出这样的人才来，而且从前在同一批人中，暗七都是极不起眼的那个，现在想来是在故意藏拙。陆家的暗卫都是精心挑选从小培养的，将近二十年时间都被关在私人训练场里，不得与外界联系，且早就被洗脑，甚至被下了长期毒药，一生忠于陆家。陆家也待他们不薄。他想不明白，暗七有什么理由藏拙和背叛？自己在陆家向来办事得力，没想到今天当着大小姐的面，被自己的属下摆了一道。暗七显然没想到会被陆知扶看穿，甚至不敢直视她的眼神，“大小姐，您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我从记事起就被陆家培养，忠的当然是陆家人。” “是吗？那是谁指使你来杀人的？既然是陆家人，明知九凰会跟我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还要故意挑拨离间？这样，也敢说自己忠的是陆家人？” 陆知扶当然不会相信他的话。只是，幕后的那人得是什么身份，才能指使的动周世坤养了十几年的暗卫？不对，应该说是什么样的主子，才能让自己的人心甘情愿埋伏在周世坤手底下十几年。暗七低头不语，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嘴硬？”昱辰冷笑一声，“大人，不如先把他交给我，我有的是办法让他开口。” “嗯。”陆知扶应声。话音落，立马有九凰会的人上前来要把暗七拖走，说是审问，其实还是想泄愤。暗七当然是不愿意乖乖就范，见抓他的人来势汹汹，干脆也不隐藏实力，直接一对多大打出手。他确实是有点本事，能在好几人的围攻下游刃有余。并且身手动作看不出路数，陆家培养的技能他几乎全部使得炉火纯青，下手也是果断狠辣。可惜了，这样的人终究还是背叛了陆家。眼看着暗七打着打着就想溜，关键时候，昱辰出手了，动作比他更快更狠，没过几招就将人制住，“这么急着去找死？我成全你。” 知道自己逃生无望，暗七只能对着周世坤大喊：“老大，我们做属下的，这二十年来，什么时候违背过您和大小姐的意愿？您不是说好了事成之后会保我，现在为什么又要让我一个人背锅？” 周世坤浑身一震，“你他妈的放什么狗屁？！” 没想到暗七居然反过来污蔑他。 “继续说。”陆知扶打断他们，示意暗七继续。 “大小姐若是不信我说的话，那就去调查，从您回来到现在，我只跟着老大出过这一次门，之前一直被关在训练室里，根本没有机会接触除了陆家以外的人。” 周世坤麻木地点点头，确实如此。所以这正是他疑惑的地方，到底是为什么？夜枭由他亲自掌管培训，二小姐监督……即便是三位少爷也不能越过他和二小姐直接命令他们，难道是二小姐？周世坤被自己的想法惊了一瞬。但仔细想想又不可能，二小姐即便是跟大小姐不和，也没必要用这种方法。她没那么蠢。 “所以你的意思是，幕后主使就是陆家人？”陆知扶想了想，确实只剩下这个可能。 “我的意思是，幕后主使就是周世坤，以及他背后的二小姐……您也不想想，二小姐这么强势的一个人，怎么会容许您的存在？”暗七一字一顿，尤其强调了最后一句话。周世坤又惊又怒，没想到暗七居然还敢当着他的面挑拨离间。真想现在就弄死这个家伙。但是大小姐站在他面前，他不能动，不然就有杀人灭口的嫌疑，到时候更难解释清楚。希望大小姐不要怀疑他，更不要怀疑二小姐。 “哦，那么看来，你的最终目的，就是挑拨离间。”陆知扶声音淡淡的。暗七神情一僵，没想到她那么难糊弄。 “大小姐硬要自欺欺人的话，我也没办法。” 陆知扶嗤笑一声，然后故作恍然大悟道：“有一点你倒是提醒我了，既然你这段时间从未跟外人接触过，甚至连陆家人你都只接触了周世坤一个。” “那如果不是他的话，就说明陆家有人藏的太深，暗中给你下达命令，连周世坤都没有察觉，再不然就是你收到了什么隐晦的提示，既不是文字传信，也不是见面交代的那种，查无可查，比如，这两天发生的特别的事情。” 陆知扶语气平静，眼底更是没有情绪起伏，似乎早已洞察一切。 “大小姐到底想说什么？”暗七心中一紧，根本不敢再多话。她怎么那么敏锐？感情之前自己说的，她是半个字没听进去。 “当然是在猜测你是受到了谁的命令，哪种形式的命令呀。”她勾了勾唇，忽然凑近，“最近稍微特别的，有点暗示性的，似乎就是某人回国了吧？” 一句话，让暗七身体彻底紧绷起来。在陆知扶面前，他的心理素质还是不行，稍微一诈就出来了。 “如果是他的话，你确实没有背叛陆家，一切都说得通了对不对？” 周世坤听出来了陆知扶话里的意思，大惊，几乎是下意识地反驳：“大小姐是怀疑二爷？不可能。” 他口中的二爷，指的当然是陆远衡。这么多年，陆远衡的为人，他可是都看在眼里的，无论是对家主和夫人，还是几位少爷小姐，甚至他们这种属下，他都是极好的。这么多年，他要真对陆家有什么想法，早就下手了。也不至于现在因为这件事情才露出破绽。 “我就随口问问，看看他什么反应。”陆知扶脸上没什么表情，让人猜不透她的心思。但如果跟陆远衡无关，元老院的人都不在国内，陆柏山也灰溜溜滚回新洲集团去了，手真能伸这么长？别说现在，就算是以前也不太可能了。周世坤自然也清楚这一点，所以他更疑惑了。也不愿意相信真是陆家人干的。就在周世坤想要亲自逼问的时候，暗七的嘴角突然溢出血迹，倒地身亡了。在场所有人一愣。他死的确实有点猝不及防。 “应该是提前服下了毒药，现在发作了。”昱辰上前查看，得出结论。哼，就这么死了，还真是便宜他了。周世坤的心也凉了半截。他直接跪在陆知扶面前，“大小姐，都是我御下不严，差点酿成大祸，任凭大小姐处置。” 见陆知扶始终没有出声，他咬了咬牙，抽出一把刀，“大小姐，我自断一臂，向您和九凰会的兄弟赔罪。” 然后对准自己的胳膊就狠狠砍了下去。不过被昱辰打断，一脚踢翻在地，“大人都还没发话呢，你急什么？” 陆知扶沉思了一会儿，做了决定，“惩罚暂定吧，凶手已经死了，幕后主使还待调查，你留着还有用，等查出来我自会给他们报仇。” 周世坤毕竟是陆家重用的人才，跟陆矜瑶也比较亲近，如果是幕后之人手段太高的话，罪责也全怪不到他身上。看在家人的份上，这次放他一马。 “你觉得呢？”她看向昱辰。 “当然是大人做主，我没意见。”昱辰这会儿温顺的很。像他们这种杀手组织，每次出任务有人员伤亡那是必然的事，相互之间也没什么多深的感情，这次不过是损失了两个人而已，大人都说了会亲自为他们报仇了，他还能说什么？ “你们再仔细盯着新洲集团那两个，看看今天的事情到底是不是他们的手笔。” “好的大人。” “走吧”这句话是对着周世坤说的。周世坤有点意外，不过还是赶紧爬起来跟上陆知扶的脚步，“多谢大小姐，那我们现在是回陆家吗？” “去夜枭，陆家的私人训练营，说不定能发现什么，顺便帮你们清理隐藏的蛀虫。” 说不定能发现点什么。 “好的大小姐。” 听到蛀虫两个字，周世坤老脸一红，他自以为事情尽在掌控之中，手下也全部都是忠心的，结果现实狠狠打了他的脸，他甚至不知道对方到底是谁的人。这太可怕了。 …… 陆家训练营位于京都西北郊的栖云山脉深处，地形复杂险峻。外围三公里布满监控与陷阱，伪装成自然环境的传感器网络形成一道死亡防线。整座山腹已被掏空成倒锥形结构，训练营就嵌在锥体内部。陆知扶和周世坤来的毫无征兆，进去的时候，也没人来迎接，外面这一片区域格外安静，只是守门的人看见是周世坤，于是立刻放行了。还好奇地打量了陆知扶好几眼。这里从来没有陆家以外的人来过，想必周管事身边那个少女，应该就是大小姐了吧？他们这群暗卫，之前虽然没有见过她，但是早已从其他人口中听过不少关于她的事。毕竟也算是新主子，大家对她还挺好奇。 “大小姐，现在正是进行训练的时段，他们都集中在后山那一片区域，要去看看吗？”周世坤这会儿是对她愈发恭敬了。 “走吧。”陆知扶扫了一眼身后跟着回来的几个暗卫，然后吩咐他，“他们先关起来，查一查。” 虽然她没看出来什么问题，但小心一些总是好的。 “明白。”周世坤点头。陆知扶一边走一边观察着训练营的布局。总体来说还是很不错的，放眼整个Z国，大概也只有陆家有这样的手笔了。 “这个地方，你确定陆柏山等人的眼线没有渗透进来过？” “陆家每个人所负责的区域都是相对独立的，他们的手伸不了这么长，可能之前是有的，但是最近应该也都清理掉了。”周世坤现在也不敢把话说的太满，只能是用“应该”两个字。就在陆知扶回国的前后，他们不知道刷掉了多少人，留下的都是忠心的。当然，暗七是个例外。 “那么像暗七一样的高手，还存在多少个呢？”陆知扶语气带着些玩味。周世坤一噎，“这……” 他是真不敢回答。以及都有了暗七这一个例外，说不定还藏着其他的。 “等会儿我去试试他们的身手，顺便看看你们到底把人训练的怎么样。” “哦，还有，你若是信得过我的话，就把你们的信息区块发给九凰会的人，让他们帮检查顺便强化一下。” 既然他们连培养的暗卫都是有问题的，那么其他地方肯定也存在漏洞。 “大小姐自然是信得过的，我马上命人操作整理。” 两人没走多远，就到了训练场。训练场分好几个区域，最中心的就是演武台。演武台的西侧墙体镶嵌武器轮盘，圆形格子里排列着不少冷兵器，东侧墙体则是挂着各种常用枪械。现在刚好是教练进行课程教授，两方对打展示给学员们看，周围的位置基本上已经坐满。看着台上身手矫健的两个外国教练，陆知扶说了一句：“还可以，知道聘请外国退伍的雇佣兵。” “大小姐是怎么看出来的？” 周世坤惊讶，那两位教练来陆家干了至少有十年了，身上早已没了雇佣兵的特征和习性，她怎么还能看出来？ “之前了解过。” 而那两位教练的眼力也比较好，看到他们两个站在外围，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然后底下的观众也朝他们看过来，见到周世坤倒是没多大反应。因为他经常来。但他们意外的是，这次他身边的少女，居然不是二小姐。众人心里大概都能猜到，既然不是二小姐，那就只能是大小姐了。在他们低低的讨论声中，自然还夹杂着其他声音。 “之前听说二小姐和大小姐不合？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我们一直以来都是周管事和二小姐管着的，现在大小姐突然来了，不会是来交接的吧？” “不是说她什么都不懂吗？这才几天，为什么要让她来这么机密的地方？” “到底是陆家亲生血脉，二小姐只是个外人，说不定她手中的权力都要慢慢过渡到大小姐手上，我们只是个开始。” “那可不行，我只服老大周管事，然后是二小姐，她凭什么后来者居上？什么都不会的人怎么能接手整个夜枭？” “对啊，老大不是也对二小姐忠心吗，这么快就变了？” “……” “大小姐，我们要过去吗？” 周世坤不确定陆知扶是否真的如刚才所说的那样要亲自去试试这些人的实力，而且他之前没见过她出手，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担心的。万一伤到她了可怎么办？ “去，为什么不去？”陆知扶迎着所有人都目光一步一步走上了演武台。两位教练有些诧异，然后试探性开口，“是大小姐吗？” 周世坤这会儿也跟了过来，替她回答，“是的，这就是我们陆家的大小姐。” “大小姐好。”两人还算有礼貌。 “大小姐，这位是埃婪教练，他旁边的这位是沙伦教练，主管暗卫们的日常训练。” 陆知扶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两位教官，不介意我现在来检验一下你们的教学成果吧？” 两人微愣，但是很快点头，“大小姐，您想怎么检验呢？” “先让他们集体打几下基本招式吧。” “这个没问题。” 于是两位教练很快组织一百多位暗卫走到空旷的演武场上，成方阵形式排列好，然后跟着他们两人的节奏打了几套拳法和几式杀招。陆知扶就站在高台上静静看着。周世坤不太明白陆知扶的用意，不过也很识相地没有开口。演练完毕，两位教练走到她面前。 “大小姐，可还满意？” “一般般吧。”她的语气中带了点嫌弃。一句话，得罪了在场大多数人。他们多多少少都带着几分骄傲，毕竟像他们这样的水平，在Z国各世家大族中算是顶尖的了，哪怕是放在黑帮那种势力中，也是很厉害的。两位教官更是曾经国际佣兵榜上有名的人物。即便是之前二小姐来，也都是对他们赞不绝口。而陆知扶凭什么这么点评他们？真正一般的，怕是她自己吧。什么都不懂，居然也嫌弃上他们了？群情有些激愤，但都是经过训练的人，并没有当着陆知扶的面表达出来。两位教练这会儿笑得有些勉强，“那大小姐觉得，怎么样的水平才算好呢？” 陆知扶扫了一眼所有人，捕捉到了他们眼底的不服。 “这样吧，我从他们之中挑十个人出来，他们集体攻击我一个，哪怕能伤到我一丁点，就算我输。” 周世坤第一个站出来反对，“大小姐，一对十，这太冒险了。” 他本来以为她就算是想要亲自上场打，也只会是一对一。万一她真因此受伤，他可怎么跟先生和夫人交代？两位教练更是果断拒绝，“不行，大小姐，您娇贵的很，怎么能跟他们比试？让他们自己对打就好了。” “看他们一个个眼高于顶的样子，不挫挫他们的锐气，就不知道自己到底几斤几两了。” 全场一片死寂。不是，这大小姐说话这么冲的吗？真没见过这么嚣张的。看她那柔若无骨的模样，怕是轻轻一拳就能把她给打飞。她是怎么说出要一个人挑他们十个人这种话的？偏偏她还是主子，他们下手要特别注意，不知道要放多少水才能避免伤到她。 “怎么，不敢吗？” “敢！那有什么不敢的，我来，只是希望大小姐等会儿挨打了，不要哭鼻子告状就行。”其中有人不太能收的住脾气的已经开始站出来了。陆知扶轻嗤一声，“哭鼻子告状那是不可能的，而且我说了，是我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