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 霍老首长满脸慈爱的纠正他:“延初,你们结婚了,还叫小姨,岂不是乱辈分了。” 沈延初一愣,想说的话几度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好,我以后改正。” 霍老首长这才像消了点气,招呼副官把礼品送进来。 接着,就把霍晚棠单独叫到书房。 隐隐约约从里面传来两人的对话声。 “爸,你就算打死我,我对他也不会有半点男女之情,生孩子更是不用想。” “我是个人,我又不是畜生,怎么会对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孩有那种龌龊的想法。” “我嫁给他,已经是违背世俗,一辈子都要活在罪行里,难道还不够吗?” 霍晚棠的声音带着浓浓的不甘。 “你!你这个逆女!”霍老首长震怒的声音也传了出来。 紧接着,一声声沉重的拐杖击打声,伴随着一声声低低的闷哼声。 沈延初心尖像被针扎的疼,他眼尾泛红,泪水不可控制的落下。 原来,嫁给他对小姨来说,是罪行。 还好,他醒悟了,不会再让她再痛苦了。 一个小时后,霍老首长走了。 沈延初看到从书房出来的霍晚棠,她脚步踉跄,一张清冷美丽的脸上有着沉沉的薄汗,嘴角也隐隐有血迹。 四目相对,空气似乎都静了一瞬。 沈延初从医药箱拿出了碘伏和棉签。 没有像以前一样为她上药,而是很有分寸的把东西放在她手上。 “小姨,早点擦,对伤口好一些。那些东西我明天会给你一个解释。” 说完,就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看着沈延初对她如此疏离的背影,霍晚棠如墨的眼眸凝了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二天,一早。 沈延初就拿着拿错的东西找贺嫂,听了他昨天拿错东西引起的误会后,贺嫂热心肠的当即要帮他去解释。 “不过”到门口时,贺嫂奇怪的问,“延初,你打离婚报告干什么啊?” 沈延初随便找了个借口:“帮一个亲戚打的。” 贺嫂也没多问,跟着他进屋,对霍晚棠解释了缘由。 临走前,贺嫂还打趣了一句:“男欢女爱是人之常情,你们小两口就不用害羞这些事。” 空气又是一片寂静。 霍晚棠看着沈延初,脸上闪过一抹愧疚:“昨天的事,是我误会你了。” 沈延初摇头:“解决了就好。” “小姨,这份文件才是昨天我想找你签字的,你能签一下吗?” 说着,他就拿出了那份离婚协议。 霍晚棠接过,正要仔细看起来。 这时,门外响起了顾以安的声音:“晚棠,你不是说和我一起去军区吗,好了吗?” 霍晚棠注意力立马被分散,看都没看一眼,翻到最后一页,就在空白处潇洒签上自己的名字。 “我先去部队了,等回来给你带礼物。” 看着那抹窈窕的背影渐渐消失,沈延初也在男方一栏签上自己的名字。 “小姨,这也是我给你的礼物。” 第5章 沈延初将双方签好字的离婚报告折叠收好,然后拿起笔记本,将打印离婚报告那一栏划掉。 又看了一眼墙上的挂历,2月1日。 还有11天就要过年了,而他也要出发去上海了。 沈延初开始清理自己的东西。 一清理才发现,他们结婚时的那些婚庆用品从来没有使用过。 新婚夜的大红鸳鸯被,他们没有盖过。 成对的搪瓷杯,有一个已经落了灰。 还有那本队里发的婚前教育手册,还是崭新未翻开过。 之前,他特意珍藏,盼望等到和小姨“金婚”时,再拿出来回忆。 可想到结婚那晚,他羞红着脸,满怀期待等着霍晚棠和他‘洞房花烛’。 可推开房门,却对上了一双异常的冷淡的眼眸,霍晚棠告诉他:“延初,我们之间还和以前一样,只是一场满足众人的婚姻而已,以后你在这里睡,我去隔壁睡。” 当时他只当霍晚棠和自己一样没有习惯他们身份的转变。 没关系,他会等。 五年间的没有爱欲的婚姻,终于沈延初让明白了。 其实那晚霍晚棠就表了态,她不喜欢这段婚姻,也不喜欢和他亲密。 从回忆中抽身,沈延初无声轻笑,然后将这些东西全都装进棉布袋,丢到了垃圾场。 清理得干干净净。 夜色暗浓,霍晚棠没有回来。 沈延初也没有打电话去问过,只是绘制着自己的机械设计图。 直到第二天傍晚,霍晚棠才匆匆回来。 一进门,她眸子凝了凝:“家里怎么变得不一样了?” 沈延初轻声道:“小姨你不是不喜欢那些喜庆的东西吗,正好也没用,所以我就收走了。” 霍晚棠欣慰道:“挺好,的确看着挺膈应的。” 一抹酸涩涌上心田,沈延初有些庆幸自己扔的早。 霍晚棠丝毫没察觉到沈延初的情绪,从手上的袋子里拿出一条最近很流行的格子围巾,像是奖励一般,递给他。 “前天晚上是我太心急,让你受委屈了,这算是给你的补偿。” “但以后也不要有那种心思,明白吗?” 沈延初认得出,那是顾以安经常戴的款式。 他垂下眼帘,没有接礼物,只轻声说:“不用了小姨,我明白的,你对我有养育之恩,永远不用和我道歉。” 说完,他就回了自己房间。 霍晚棠看着他离开背影,蹙了蹙眉。 从前的沈延初,每次在她回来后都恨不得黏在她身边,拉着她说一些有的没的。 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冷淡? 她的心底无端升起了一股烦躁,搅得她胸腔都热了起来。 最后也只能脱了外套,转身去了浴室,冲了个冷水澡。 转眼年关将至,小孩们都放假了,大院里热闹的不行。 距离去上海还有7天。 沈延初为了去上海那天轻松点,将自己的大部分行李提前寄了过去。 回来时,他一路上都看到不少眼熟的军嫂们拿着铁锹、树苗,成群结队的走着。 沈延初恍然想起,今年的迎春植树活动开始了,家属要跟着部队一起参与。 他现在还是小姨名义上的丈夫,如果不去的话说不定会对她有影响。 他连忙跑回家,拿上工具,快步跟上大部队。 云雾山,茫茫白雪中,飘扬着一条红色的横幅 “八零年代,军民携手,冬季植新绿,来年迎芳华。” 沈延初看着一片军绿色的身影忙碌有序。 军人们挥动铲子将雪铲平填上新土,而军嫂们则是负责将小树苗放入坑中。 大家相互配合,默契十足,到处一片欢声笑语,为来年的新生活添风采。 倏然间,沈延初脑海中想到一个词“相濡以沫。” 或许,这才是婚姻真正该有的样子吧。 他嘴角微微上扬,随后就收敛了思绪,在人群中搜寻着霍晚棠的身影。 找了许久,终于看到了站在远处正和战友聊天的霍晚棠。 沈延初走进,正要叫霍晚棠,战友的声音抢了先。 “晚棠,要是你嫁的是以安的话,说不定孩子都有一双了,哪像现在这样都三十了,还没个娃,孑然一身。” 如一把利刃,将沈延初所有的声音刺了回去,他发不了声。 他想转身回去,可还没来得及迈步,霍晚棠温柔的嗓音就传来。 “或许吧,如果没有延初,以安的确是我心之所向。” 第6章 隔得不远,沈延初甚至看得清霍晚棠说这句话是脸上的无奈和遗憾。 他的心像破了一个口子,凛凛的寒风灌进,泛起密密匝匝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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