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我看着他手机上的名字,劝道: “你先去陪她吧,我们的事,以后再说。” 傅渊看了我好几眼,最终慢慢走远,接通了电话。 我回到公寓,将门关的死死的。 就像是要把刚刚发生的,和以前发生的一切。 都锁在过去。 4. 时间过的很快,工作交接完,我出国的时间,越来越近。 没有了工作,更没有了傅渊,我屏蔽了在云城的交际圈,生活仿佛更加惬意了。 只有得知我准备出国的欢欢,偶尔跟我八卦圈内消息。 比如那天相遇后,傅渊似乎和宁雪大吵了一架,惹得圈里不少朋友去劝和。 又比如宁雪某次在宴会上,红着眼怒斥傅渊,只留男人在角落愣神半天。 我安静的听完所有的消息,无悲无喜。 以前,傅渊与宁雪吵架的讯息。 是我苦求傅渊跟我提前复婚的号角。 只是这次,我连点开男人微信的念头都没有。 哪怕欢欢不经意间透露,傅渊找她打听过我的近况。 更让我诧异的,是傅渊竟然开始主动给我打来电话。 而我反复挂断的举动,连正陪我做spa的欢欢都觉得残忍。 “难道男人就是这样,你越疏远他,他越离不开你?” 欢欢开着玩笑,我伸腿踢她。 做完spa,我和欢欢在茶室里喝茶。 她没忍住感叹了一声。 “其实当初,傅渊对你还挺好的。” 我眼神恍惚,想到了从前。 认识傅渊的时候,我还在读大学。 他只大我六岁,是父亲的忘年之交。 父母出国做生意,托他照顾我。 这个在云城呼风唤雨的男人,那时候对我百般纵容。 他会在我运动会崴脚的时候,冲上跑道,当众背着我离开; 会在我考试挂科时,一边骂我没脑子,一边捡起教科书,给我补课; 会在我实习被骗了1600元工资的时候,动用了所有的关系,整垮那家公司。 不知道是哪个瞬间,我爱上了这个把我当侄女儿对待的男人。 肆意对他表示依赖。 傅渊习惯了宠我,没有发现异常。 直到我向他正式表白。 男人脸色阴沉,最终化作一声叹息。 “我有喜欢的人。” 就在那次,我才知道了宁雪的存在。 一个和我眉眼有几分相似的女人。 于是一场一败涂地的表白,拉开了我和他九年的纠葛。 中间,宁雪回国,他们恋爱,吵架,撕扯,分手。 一次陪失恋的他醉酒的晚上,我傻兮兮第二次表白。 他用吻回应了我,用婚姻羁绊了自己。 后来,宁雪来到云城,傅渊第一次跟我提出了离婚。 直到离婚、结婚、再离婚、再结婚的戏码上演到令我麻木。 我才学会从恨宁雪,变成了恨傅渊。 如果只是把我当替身,为什么要那般宠我?乃至最终婚礼上立下誓言。 如果对我有过爱,为何又要用一次次的离婚刺痛我? 如果彻底没了爱,那一次次的复婚,又是什么? 其实,我早该明白,所谓婚姻的羁绊。 只是他跟宁雪赌气的玩笑。 从回忆里醒来,我止住了欢欢的絮絮叨叨。 低头看了看手机。 明天,就要离开了。 我心里有些欢喜。 所谓前妻的身份,最好只停留在这最后24小时。 再往后, 只是陌生人。 5. 为了防止傅渊的打扰,我索性提前从公寓里搬了出来,去了酒店。 只是万万没想到,先给我打来电话的,竟然是宁雪。 以前在傅渊的手机里听过宁雪的声音,温温柔柔的。 可这次,她的语调有些阴狠: “程萱。原来你手段这么毒辣。” 我倒吸一口气,委曲求全的在她和傅萱的故事里这么多年。 我没想到得到的是这样的一个评价。 “宁雪阿姨,如果不会说话,可以把嘴捐了。” 我没有留情,干脆扮演了一个手段狠辣的角色。 “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但这次你的确小赢了一场。” 濻蜁曲鎡襻鈳饬纆紆辍坳犬歿鸢滫燼 宁雪没搭理我的反讽,语气有些失落。 “傅渊和你结婚九次,次次都是为了气我。” 我心头微疼,是的,我知道。 “可那又如何,只要我回来,他都会乖乖跟你离婚。” “我以为这次也会这样。但……” 她沉默了一会,说了一个我这段时间试图不去理解的可能。 “但没想到,这次他主动和我吵了很多次。” “男人真是可笑,他说最爱的是我。” “但他骗不了我,你这个替身,最后还是走进了他的心。” 我没肯相信宁雪的话,只是感慨她竟然自我怀疑。 却还是忍不住嘲讽:“所以,你怕了吗?” 宁雪的声音突然渐渐变成嚣张的笑声: “我怕?程萱,我跟他提出了结婚。” “你再猜猜,这次他有没有答应我?” 我叹了一口气,挂断了电话。 宁雪在傅渊心中的地位,我从来知道。 那年,他在跑道上背着我离开,我在他的脖子上看到了一片雪花的纹身。 那年,他辅导我补课,拿出来的教科书,有粉色的书皮,上面写着一个“雪”字; 那年,他为我整垮了那家骗子公司,可用的投资基金,叫“渊雪基金”。 他遍布了我整个青春。 可宁雪是他一生的阴影。 这晚,明知道傅渊不会打来电话,我还是看着手机。 就这样坐在酒店的沙发上,看了一整晚。 本该是第十次结婚的日子,我却要离开了。 早上七点,我打车前往机场。 傅渊没有发来微信,我点开他的微信号,选择删除。 早上八点,过了安检。 傅渊没有打来电话,我点开他的号码,拉入黑名单。 早上九点,我坐上了飞机。 正删除着手机里所有与他有关的照片和信息。 手机响了,是欢欢的电话。 我接通。 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傅渊有些慌张的,带着点哭腔的声音。 “程萱,你在哪?” 6. 电话那头欢欢怒骂的声音远远地传过来,“萱萱啊!可不是我让他去找你的啊,他跑来我家抢我手机!” “你再不滚出去我报警私闯民宅了啊!” 我听见欢欢用拳头砸他的声音,还挺使劲的。 可男人却只是重复那句话:“你在哪儿?” 我深吸一口气,排出了心中所有的污浊,用我从未想过的平静的声音问他: “怎么,终于要和宁雪结婚了,感动哭了是吗?” 傅渊听此,声音急切起来,哭意缠绕着他的慌张和不知所措, “不是,我没有答应她要结婚!” “我们不是说好了今天去复婚的吗?” 他的口吻渐渐转去了试探。 听得我在原地愣住。 和傅渊在一起的这几年,他从未向我委屈讨好过。 他是叱咤风云的傅总,是长辈。 他在面前永远骄傲挺拔,哪怕是最爱我的那几年,也只会居高临下地向我伸出一只温暖的手。 这还是我第一次,被傅渊用哭着祈求的口吻说话。 他太会打我的软肋。 其实他早知道我想要什么,也知道该怎么给我。 只是他不愿意。 宁雪是他生命之中唯一的阳春白雪,也只有宁雪配得上他一时的低头。 可他终究是骄傲的人,无法跟宁雪一辈子低头。 傅渊就是这样的人。 他现在对我的委屈求全,是因为他真的低头了。 还是只不过是意识到原来我也会失控,下意识地选择呢。 我不想去问这个答案,只想该如何跟他开口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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