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 那婢女轻蔑一笑,咬碎了藏在嘴里的毒牙,猛然喷出一口黑血死了…… 云岁晚思虑一转,连忙让总管去上报圣上,彻查东宫。 说完,她回头想去探查安锦的伤势,却见东宫的女医面色死白跪在地上,声音发颤:“禀,禀殿下,安姑娘腹中胎儿保不住了……” 云岁晚呼吸一滞,抬眸又对上萧井元猩红的双眸。 他如看仇人般看着她,如地狱阎罗般冷冰冰质问她:“若你不躲,安锦又怎么会出事。” 第7章 “如若不是你无能,孤的孩子怎么出事?” 仿佛一块冰从天而降,把云岁晚冻僵在原地。 她扯了扯唇角,却什么都说不出。 如果可以,她也希望躺在那里的人是她。 可如果,躺在那里的人是她,萧井元也会如此哀恸吗? 云岁晚不敢去猜。 两小无猜的情谊有了别人,有了裂痕,或许无论她怎么做都是错的。 萧井元没再管她,因为太医来了。 他小心翼翼抱起安锦,直接入了他的寝殿,宫人也慌乱跟着去伺候。 短短一息,熙熙攘攘的大殿空了下来,只剩下云岁晚一个人。 她面色发白,独自出了东宫回了将军府。 踏入将军府那一刻,府中瞬间慌乱起来,直到祖母杵着拐杖急忙走到她面前,颤着声音问她。 “好孩子,怎么把手伤成这样!?” 云岁晚这才发现,她的手被刺伤后便一直没处理。 如今鲜血已经浸透衣袖,看起来格外骇人。 “快,快去请大夫,往宫里递牌子,请太医来!”老太君急的眼框都红了,吩咐下人。 云岁晚脱了力,缓缓将头靠在她的身上:“祖母,不必去请太医了……” 她在东宫受的伤,萧井元从始至终都没多看她一眼,更别说让太医为她把脉处理伤口。 如今所有的太医都在东宫,萧井元不会放人的。 老太君不甘心:“总要试试。” 她小心翼翼搀扶着云岁晚,带她回到寝卧躺下。 不多时,云岁晚便发起了高热。 她看着祖母忙前忙后照顾她,又在恍惚间听见下人来报:“老太君,如今太医都在东宫,太子殿下不放人。” 老太君的脸色渐渐颓败下来,母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年,只无力说了句:“……罢了。” 云岁晚顿时红了眼,艰难抬起手握住老太君:“祖母,还有民间的大夫呢,我不会有事的。” 祖母轻轻拍了拍云岁晚,又别过脸去,不愿让云岁晚看见她脸上的泪。 但云岁晚还是看见了。 祖母的泪好似落在她的灵魂上,滚烫到让她的心发酸。 这一瞬,她好后悔好后悔。 如果早知道和萧井元羁绊过深,会让她的亲人这么难过,她一开始就不会靠近萧井元…… 沉思间,她渐渐昏睡过去。 等再醒来的时候,外面的朝阳落入窗台。 云岁晚挣扎着起身,才发现手臂上深可见骨的伤痕已经缝合了,用的是宫里的金疮药。 她也不再发热,只是喉咙有些干哑:“祖母……” 门外的婢女听见呼声,连忙冲了进来扶住她:“小姐,老太君这几日累着了,才刚歇下。” 云岁晚提着的心这才放下。 她又安静养了三天的伤,陪着祖母没迈出将军府一步。 外面萧井元和安锦的流言纷纷扰扰。 云岁晚从流言中得知,安锦已经没了性命之忧,但腹中孩子没了。 萧井元为让安锦做太子正妃,在圣上殿前长跪不起,以绝食逼迫圣上。 但云岁晚只偶尔翻看安锦的诗集,每每读到那句“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时,她都会想起父兄,想起边疆那些马革裹尸的将士。 她想了很多人和很多事,却再也没提起过萧井元…… 伤口拆线那日,云岁晚重新领了兵权进宫面圣。 到奉天殿前时,她正好看见萧井元跪在殿外,求娶安锦作为正妃。 云岁晚恭敬朝他行了一礼:“殿下。” 萧井元背脊笔挺,连眼神都没分给她:“你好了,可安锦替孤挡了一刀,再也不能有孕了。” 云岁晚垂着眸,没接话。 如今若是时光回溯,那天的事情重演,她会做出与那天一样的抉择。 见云岁晚许久未接话,萧井元这才抬眸看她,眼里满是讥讽:“如今你又来做什么。” “来阻止父皇册封安锦为孤的正妃?” 就这一刻,云岁晚心里一直顾念的幼时情谊也断了。 她与萧井元,往后再见,便只是知晓名字的陌生人了。 恰逢此时,殿内的通传声响起:“宣云少将觐见。” 云岁晚笑着对着萧井元行了礼,在他诧异的目光中转身走进奉天殿,只在风中留下一句。 “臣从未打算阻拦殿下,臣祝殿下得偿所愿。” 第8章 看着云岁晚洒脱进殿的背影,萧井元的心没来由颤了颤。 一股难言的惆怅占满胸腔,就像是一直拥有的东西突然失去了。 可失去了什么呢? 云岁晚吗? 萧井元唇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还有五日,他们就要成亲了。 他或许会失去些什么,但绝对不是云岁晚…… 云岁晚全然不知道,萧井元还在想着娶她的事情。 她进殿那一瞬,萧井元就被她抛到脑后了。 圣上担忧她的伤势,不仅免了她行礼还赐了座:“边疆形势越发险峻,细作之事也确是契丹派人行刺。” “战祸在所难免,你的手恢复得如何?” 圣上是位仁君,切切实实是在担忧她。 云岁晚心口微暖,恭敬应答:“感念圣上关怀,臣已无碍,必不会延误了出征的良机。” 谈及五日后领兵赴往边疆,圣上的神色冷了下来:“此次是井元之过,耽于情爱罔顾大局。” “你放心,朕必定会重重责罚他。” 云岁晚却忽然站起身来,跪下对着圣上行了叩拜大礼:“臣与太子殿下婚约已废,五日后的成亲也只是幌子。” “故而臣恳请圣上圆了殿下心愿……准许殿下迎娶安锦为正妃。” 圣上怔愣一瞬,复杂地打量着她:“你对井元,可是还有气?” 云岁晚抬起头来,目光坦荡与皇帝对视:“曾经或许有过,但如今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只有敬爱。” 只当成诸君来敬爱,而非青梅竹马的哥哥,而非同舟共济的夫君…… 圣上见她确实没有怨恨,才挥手让云岁晚起身:“可惜了,是井元没有福气。” 云岁晚面容平静,已经全然放下:“是臣没有福气,未能与殿下有始有终。” 圣上沉沉叹息一声,终于不再谈论萧井元,专心与云岁晚谈论战事。 待到天色擦黑,云岁晚才从殿内出来。 出来时,萧井元还跪在门口。 听闻他已经跪了三日,连唇色都白了也不肯起身。 见云岁晚出来,萧井元抬起如墨的眸子看着她,无波无澜地质问:“你与父皇谈论何事,竟然谈了整整三个时辰。” 云岁晚听出萧井元的不满和提防。 或许是习惯了,她的心里竟然连一丝涟漪也没泛起。 她走到萧井元面前,缓缓打开手中圣旨念了出来:“安锦娴熟大方,品貌出众,朕与皇后闻之甚悦,特将其许配太子为正妃。” 萧井元猛然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云岁晚,甚至云岁晚念完将圣旨递给他,他都没回过神来。 “殿下,接旨罢。”云岁晚淡声催促。 萧井元这才伸出手,钳住云岁晚的手臂:“什么意思,你怎么会替孤求来圣旨,你不做孤的正妃了吗?” 云岁晚皱了皱眉,一瞬间竟然没明白萧井元是什么意思。 “殿下得偿所愿,不开心吗?” 萧井元喉结滚了滚,心口莫名涌上慌乱:“孤自然开心……” 云岁晚打断了他,抽出被握着的手腕:“开心就好,臣以前最大的愿望,就是殿下与祖母开心。” “如今殿下得偿所愿,臣的心愿也了了。” 萧井元还想再说些什么,云岁晚却先一步告辞了:“安锦还在等着殿下的好消息,殿下快些回东宫去吧。” 她将圣旨递给萧井元,在他震颤的目光中行了拜别礼,缓缓朝着宫外走去。 第9章 没走出多远的时候,云岁晚恍惚听见萧井元说。 “岁晚,孤是有苦衷的,等五日后迎娶你进东宫,你便知晓了……” 云岁晚没回头,只大步往前走了。 她隐隐约约听见宫外传来百姓的喧闹声,阖家欢乐,烟火味十足。 祖母还在府里等着她呢,想到这里,云岁晚默默加快了步伐。 这五日。 太子娶妻,京都焕然一新,百姓都自发在家门口挂上了红灯笼,红绸。 所有人都想着沾沾太子殿下的喜气,到处都喜气洋洋。 唯独云将军府除外。 云岁晚自出了宫之后,便在京郊调度军马粮草,势必要将事事做好,确保万无一失。 她原本想陪陪祖母,但每次回家已经深夜。 一直到萧井元娶妻的前一天,万事俱备,她才喘了口气歇了下来。 正打算好好陪陪祖母,仆从又送来了萧井元的信,和一些礼品。 为了避免漏下公事,云岁晚拆开信看了。 入目是萧井元苍劲有力的笔锋: 字字思念,句句缠绵,仿佛萧井元真的对她同情至深。 云岁晚扫完后,便原封不动放了回去。 仆从躬身行李:“小姐,东宫总管将信送来时,特意嘱咐了让小姐回信。” 云岁晚下意识皱了皱眉,隐隐有些不耐。 她以前给萧井元写过很多信,但从没哪一封像如今这般。 提笔忘字,无话可说。 最后实在没什么写的,云岁晚写了句: 写完后,她便去了祖母的院子。 剩下的时间,她只想好好陪陪祖母。 甚至夜晚就寝时,云岁晚也没回自己的院子,赖在了祖母身边。 老太君忍不住刮她的鼻子笑她:“都是做将军的人了,怎么还是这么孩子心性?” 云岁晚不管不顾,扑进祖母怀里撒娇:“不管要做什么,多少岁,我在祖母面前都是孩子啊。” “祖母……一定要等我回来。” 欢乐的气氛瞬间散去,只剩离别前无言的哀愁。 老太君年事已高,又数次白发人送黑发人,身体早便撑不住了。 她以为瞒云岁晚瞒得很好,实则云岁晚早就知道了。 许久许久,老太君才抹了抹湿润的眼:“莫要像你的父亲和兄长一般,去时还活生生地,回来时却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祖母会守着将军府,等你的捷报,等着你回来。” 云岁晚埋在老太君的怀里,胡乱点头。 她不敢起身,怕祖母看见她满脸的泪。 过了好一会,她才故作轻松抬起头:“祖母别小看我,我一定如父兄一般,延续将军府的荣耀!” 云岁晚故意插科打诨逗祖母开怀,等到凌晨时分,才让仆从端来她早就备好的助眠药,哄得祖母喝下。 等祖母睡下后,天空已经隐隐有了亮光。 云岁晚悄无声息换上漆黑的铠甲,去祠堂给父兄上香。 “爹,兄长,岁晚只求祖母安康,边境百姓安居乐业,将士们不再马革裹尸还……” 她虔诚对着父兄的牌位深深叩了三个头,而后起身拿上父亲的长剑走出祠堂。 院中肃杀之气弥漫,十二个黑衣黑甲的云卫等候已久,只等云岁晚一声令下。 云岁晚手握长剑,只说了句:“众将听令,尔等都要不惧生死,卫我山河。” 十二云卫齐齐应声,慷锵有力:“不惧生死,卫我山河。” 话落,锣鼓喧天的声音由远及近,停留在了将军府的门前。 云岁晚推门,就看见东宫的花桥,但抬花桥的人都是圣上的人。 为首的大内总管上前,为云岁晚呈上一个青面獠牙的面具:“圣上叮嘱,云少将此行必须保密,有面具遮面更为保险,至于东宫的花桥,您也不必再上,咱家会将轿子送去东宫。” 云岁晚拿起面具,缓缓带上。 又取下手腕上、萧井元送给她的琉璃珠串,与昨日写给萧井元的信,一并放入花轿中。 “劳烦公公了。” 云岁晚抱拳朝着总管行了一礼,迈步翻身上马。
相关推荐:
郝叔和他的女人-续
学霸和学霸的日常
[综漫] 受肉成功后成为了禅院家主
盛爱小萝莉
[快穿]那些女配们
【黑篮同人NPH】愿你相伴
天下男修皆炉鼎
斗罗绝世:圣邪帝君
【综英美】她怎么不讲wood
一本正经的羞羞小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