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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也都警惕起来了, 我们不容许书院再?出事,你是何处不适?林先生会医术, 薛姑娘更?是长安城一等一的良医,你若难受, 让他们也给你瞧瞧?” 姜离站在方伯樘榻前, 此刻也目光锐利地盯着袁焱, 袁焱快速地瞟了一眼?姜离, 白着脸道:“可是……可是学生……” 他语不成句, 付宗源开?口道:“袁焱,伯父知道你害怕,但你是怀瑾最?好的朋友,他此刻下落不明, 只?怕还有需你帮忙之?地, 你这时回了长安,若需要你了该如何找你?你不要怕,如今不仅裴少卿来了, 我们也都在,这么多人盯着谁敢犯事?” 付宗源说话?的语气颇为严厉,只?因袁焱与付怀瑾交好乃是众人皆知,如今付怀瑾生死未卜,袁焱却?要离开?是非之?地,怎可能不叫人失望? 袁焱本就抱着侥幸之?心,此刻被付宗源黑沉沉的目光笼罩着,愈发冷汗淋漓。 病榻上的方伯樘叹了口气道:“如今这情形,明日的考试只?怕悬了,青晔,你安排下去,让先生们多费心,以找到怀瑾为要,也不得再?生事端。” 方青晔忙应声?,“您放心,我都交代好了,葛教头和?林先生也帮忙看?着。” 姜离这时上前两步,“袁公子,你何处不适?我可帮你看?看?。” 袁焱面?色苍白眼?下青黑,确有惊悸过度之?感,但姜离话?音落定,袁焱却?退了半步,“多谢姑娘了,不敢劳烦姑娘,我去找林先生瞧瞧便可,先生,学生告退了。” 袁焱拱手做拜后快步离去,薛琦见状唏嘘道:“这些年来书院没?出过事,这孩子瞧着是吓狠了,怀瑾那孩子我也是见过的,一定会吉人天相的。” 时辰已不早,付宗源看?着外头阴沉沉的天,郁黑的脸色并没?有因为这安慰之?语好转。 - 从文华阁出来,怀夕低声?道:“这个袁焱莫不是心里有鬼,最?好的朋友吉凶未知,他却?想溜之?大吉,总不是他知道什么线索却?不说吧?” 姜离也觉得古怪,便看?向一旁的张穗儿,“穗儿,你可知他二人情谊?” 书院内除了几个厨娘皆为男子,唯有张穗儿这个小孩子尚不必忌讳男女之?别,方青晔便干脆让张穗儿跟着姜离照顾跑腿,张穗儿闻言道:“他二人是真的极好,当初他们来书院时,是付侍郎和?袁将军一道送来的,付侍郎和?袁将军看?起来也认识多时了,后来二人学舍挨在一起,进学习文二人也几乎是形影不离,只?是付怀瑾不擅武,袁焱武学上更?长些。” 怀夕闻言更?生疑,“那他急着走什么?” 姜离秀眸微狭,“林先生经常给学生们瞧病?” 张穗儿应好,又指向德音楼方向,“林先生昨夜没?怎么睡,这会儿应该在楼里休息,姑娘可是想去瞧瞧?” 姜离犹豫片刻,摇头,“不必了,我看?袁焱就是受了惊吓,没?什么大病,我们还是去学舍看?看?——” 几人往学舍而去,但刚走到德音楼外,一个身材健壮肌肤黝黑的中?年男子自德音楼而出,其人步伐昂昂,但右腿微跛,走起路上肩膀一高一低。 “穗儿,山长醒了?” 张穗儿应是,男子目光扫过姜离,先往文华阁而去,擦肩而过后,张穗儿轻声?道:“姑娘,这是葛教头葛宏,来书院四年了,他是景德二十三年的武举探花,后一路从军,奈何官运不好,在永州驻军任参军,后来右腿受了伤,伤好后留下了些残疾,军中?的位置也被占了,心灰意冷之?下,受人引荐来了书院做教头。” 姜离颔首,怀夕也道:“一看?便是练家子。” 待到了学舍之?外,姜离并未直上二楼,而是绕行到了学舍楼后去,三人走入木林到了付怀瑾窗下,姜离抄起地上的枯枝,在后窗下的枯叶泥泞之?中?翻找。 怀夕看?的奇怪,“姑娘在找什么?” 姜离凝声?道:“在找窗纸,付怀瑾的窗户破了四五格,其他几格的窗纸还沾在窗框上,其中?两格的窗纸却?不翼而飞,未在屋内,便应在窗后地上——” 连日大雨,事发后林中又来过人清理断枝,此刻地上枯叶泥渍一片杂乱,姜离翻找了半晌,只?找到了一小块二指宽的窗纸,她捻起窗纸,又抬头看?了一眼?窗户,眉头愈发紧锁,接着,姜离又往南面?后窗下走去,没?走几步,便看到了几块被踩入泥渍的窗纸,乃是袁焱窗上掉下来的。 见姜离望着窗纸若有所思,张穗儿道:“那两个雷雨夜狂风大作,便是有窗纸掉下,只?怕也被吹到不知何处去了,后来人来来往,被脚上泥带走了也说不定。” 张穗儿所言不无道理,姜离拍了拍手道:“当日打理这些枯枝的是何人?” 张穗儿道:“是院监带了两位斋夫,又和?厨房那边的一众杂工帮忙,好些人呢。” 姜离便道:“好,我们去厨房瞧瞧。” 几人沿着林中小道往东面去,刚走到厨房院外,便闻见一股子令人生涎的咸香,张穗儿到底年幼,禁不住喜道:“是腊味!去岁年末老先生照顾山下的农户生计,买了好些他们的腊味回来,大家都很喜欢。” 张穗儿说着,几人走到了厨房窗外,站在檐下往内一看?,便见屋内几人正在从蒸笼里取出大碗大碗的蒸腊味,肉香味四溢,看?的姜离都食指微动。 见他们来,屋内之?人都看?过来,张穗儿喊道:“龚叔——” 龚叔是厨房伙夫,书院人多且皆是男子,一日三餐非同?小可,有男帮工在,出力气时也有人顶得上,见张穗儿叫自己,他抹了抹手上水快步出来道:“怎么了穗儿?” 张穗儿示意姜离,“这位是薛姑娘,想问问龚叔,前日清晨,你们去学舍楼后收那些枯枝时,可曾见过付怀瑾屋后的地上有没?有窗户纸片?” “窗户纸片?”龚叔一脸纳闷,“没?怎么瞧见啊,就瞧见那窗格破了,说有人去叫门?,里头的学子未应,便也没?去修补了——” “什么窗纸?”说话?间又有位蓝裙厨娘走了出来,其人身形富态,面?上笑眯眯的,看?着便给人亲善之?感。 张穗儿道:“龚嫂,就是付怀瑾后窗之?下,可曾瞧见纸片?” 龚叔龚嫂是对夫妻,在书院帮工已有五载,龚嫂闻言笑意一淡,谨慎道:“没?什么纸片啊,我们当时收拾的干干净净,问纸片做什么?” 张穗儿看?向姜离,姜离一笑道:“随便问问,你们正忙着,我们便不打扰了。” 龚叔二人对视一眼?,仍是谨慎应好,见姜离三人慢悠悠往院门?口走去,龚嫂看?了一眼?阴沉沉的天色道:“老龚,晚上要用?炭,这会子你去忙浴房吧。” 姜离闻言回头看?了一眼?,张穗儿轻声?道:“龚叔不仅在厨房帮忙,浴房和?茶水房也归他管,平日里挑水烧炭也都是他,别看?厨房不大,可从前书院上下过百人,今岁也有八十来人,每日光饮水都得许多,浴房但凡开?放,接雨水的天瓮都不够用?的,光烧炭都要用?上百斤,书院的又多富家子弟,日常起居不知节省,龚叔忙起来颇有些辛苦。” 姜离了然,待出院门?,又往学舍前楼而去,待回到付怀瑾屋子,便见外头摆着几样家具,屋内的地衣已被掀起,裴晏半蹲在屋t?子正中?间,正在看?地砖。 姜离上前来,“怎么了?” “地砖上有道裂纹,但难断定裂纹新旧。” 学舍是砖木混建,二楼的地板为砖石铺就,又因付怀瑾常年铺着地衣,满屋石砖都十分干净,可正中?这块地砖上,却?有一道裂纹自北向南贯穿。 裴晏继续道:“这裂纹应是重压所致,结合地衣之?上也有两道印痕,此处似乎放过何种重物,或受过何种打砸,亦或曾有高空坠物——” 姜离先看?一眼?屋顶,又看?向外头的家具,裴晏道:“已经对比过了,并无家具与地衣印痕和?地上的裂纹吻合,其他的家具器物也未发现异常,但在他上锁的抽屉之?中?,发现了几样辟邪的法器,他似极信鬼神之?说。” 姜离随裴晏看?去,便见书案一角摆着个紫檀木锦盒,盒盖半开?,里头放着坠青金石串儿的金刚杵和?一串沉香念珠。 姜离眉头皱了皱,问:“适才袁焱想回长安你可知道?” 裴晏颔首,这时九思上前一步道:“适才他看?着我们搜检屋子,看?着看?着忽然转身跑走,没?多时便得了消息他想回长安,可真是奇了,其他人虽也心中?惶恐,可明日便是春试,也没?人想走啊,也不知他在怕什么——” 裴晏站起身来,看?向付怀瑾装衣物的箱笼道,“眼?下屋内古怪之?处有四,地砖与地衣上的印痕,箱笼中?的衣物褶皱,不算多的血迹,以及门?窗上锁,再?来便是付怀瑾胆小辟邪,信鬼神之?异,只?凭这些,还是极难推断屋内发生过什么。” 此言落定,便是九思都愁眉苦脸起来,“真是奇了,往日也见过失踪的案子,但多半有目击证人,也能推出是如何失踪的,如今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失踪的地方还是在自己屋子里,书院就这么大,他还不会武功,到底怎么消失的。” 姜离看?向窗格,“还有一处古怪——” 她道出窗纸消失之?事,又谨慎道:“不过那两夜狂风大作,的确存在窗纸被吹去别处的可能。” 裴晏盯向窗格,九思道:“可是窗格巴掌大小有何用??难道凶手制作了什么机关?” 他说着话?,又倾身去看?窗格,“凶手如果要做密室机关,倒是可以将绳子一端绑在门?闩上,然后另一头掉出窗口,从前门?离去之?后,再?去后窗之?下拉绳子,不过……若是如此,那凶手是如何撤走绳子呢?这在二楼,绳子可不短……” 九思说的情形,姜离和?裴晏也想过,如他所言,这样长的绳子并不好收走,若是撞见人也极易露馅,此推测虽并不稳妥,但如今线索寥寥,裴晏还是道:“继续查问人证,凶手在书院行凶,绝不可能毫无痕迹。” 话?音落定,裴晏扫一眼?地上砖裂大步而出,姜离打量了一圈屋子,也一并跟了下去,待回到大讲堂之?外,便见薛湛几人还未离去。 见姜离与裴晏同?来,有二三学子的目光落在姜离身上,又有人低声?与薛湛轻声?说着什么,薛湛摸了摸鼻尖,连忙正色而立,虞梓谦站在他身边,正掩着唇轻咳。 姜离目光扫过薛湛,随即走向了虞梓谦,她来了这半日,因付怀瑾之?事紧急,还未与虞梓谦打过招呼,虞梓谦见她过来,忙拱手做礼,“薛姑娘——” 姜离莞然,“虞公子不必客气,我听你咳嗽之?声?深沉,可是染了风寒?” 裴晏听见她二人说话?,在门?口一顿足后进了讲堂,虞梓谦自顾解释道:“是有些不适,二十八那天夜里下大雨,我起初睡得还好,后来被断断续续吵醒,天快亮之?时忽然想起在楼下放了一盆墨兰,那墨兰娇弱,本放在一楼栏杆之?外见太阳的,我那时睡意也消了大半,便起身下了楼来,就那么淋了一点雨,这两日便咳嗽起来,已请林先生看?过了。” 薛湛闻言道:“那天傍晚天色便不对,我们都想到了晚上要下雨,你怎不早点收了?” 虞梓谦苦笑,“白日温书没?怎么出门?,也未想得起来。” 姜离听得心中?微动,“一直断断续续被吵醒?你最?后一次被吵醒是何时?” 虞梓谦又咳一声?,“应是卯时前后,天最?黑的时候。” 姜离这时看?向近前的薛湛,“二弟,你那夜何时入睡的?” 薛湛道:“那夜下雨的时候我还在温书,近寅时我才睡下,后来陆续又被雷声?吵醒了两次,但我太困了,又都忍着睡了。” 姜离又看?向薛湛身边几人,大家也纷纷点头,那叫孔昱升的学子道:“那夜里雷声?不断,我们都没?能好好睡觉,第二日起来人都发晕,二十九那夜里也是。” 众人皆露赞同?之?色,忽然,大家齐齐越过姜离看?向他身后,姜离回头去,便见袁焱自听泉轩旁的巷道走了出来,他佝偻着肩背,面?上尽是颓丧。 待到了跟前,姜离忍不住问道:“袁公子,敢问你二十八那夜何时入睡的?” 袁焱纳闷,“我不是说过吗?我一开?始被吵醒了,后来忍了半晌才睡着,我也记不清时辰了,只?觉过了至少小半个时辰那么久……” 姜离疑惑道:“睡着之?后再?未醒过?” 袁焱眉头紧拧起来,“我也搞不清是醒了还是没?醒,好像醒了,听见雷声?沉闷,又好像是做梦梦见雷雨瓢泼,我真的记不清了,反正我清晨醒神之?时,屋内的油灯还剩一星豆火,可见我是困的连灯盏都顾不上熄……” 众人闻言各有异色,孔昱升便道:“你莫不是也胆小不敢熄灯吧?” 袁焱眉头一竖,“你少在此阴阳怪气!” 孔昱升轻哼一声?不再?言语,虞梓谦尴尬地朝姜离解释道:“怀瑾胆子小,若遇到雷雨天气,是经常彻夜不熄灯盏的——” 付怀瑾二十八日夜里便未熄灯盏,如此说来便是正常。 姜离应好,视线扫过孔昱升进了内堂,堂内裴晏正在问一个面?生的学子,九思在旁做记录,她走去西窗之?下站定,轻声?问张穗儿道:“那位孔公子是何人?” 张穗儿轻声?道:“是利州人,说来也怪,听说他父亲是胥吏之?身,家中?本不富足,可大抵两年前开?始,他钱财花用?逐渐殷实起来,后来还定了单独的学舍,住单独的学舍是要加束脩的,还不便宜……” 姜离心中?微疑,但一想此事在两年之?前,便又转了心思。 这边厢,裴晏在问的学子名唤鲁霖,他沉声?道:“虫害不是早就结束?怎么会因为虫害换去隔壁房中??” 鲁霖苦涩地拉起袖子,“大人请看?嘛,不光我,我和?叶修志我们都换了,本来只?是最?北面?的屋子有虫害,但一下雨屋子就要受潮,受潮后虫子又不知从何处钻出来了,本月二十就下过雨的,二十七傍晚也飘过雨丝,当天晚上我们就被咬了,二十八就不敢再?住,便去隔壁挤着了,二十八半夜下大雨,我们都断断续续醒来过,但外头雨势地动山摇的,我们也不敢出来,就这么着,两天晚上是什么也没?听见。” 张穗儿看?着鲁霖轻声?道:“这位鲁公子本来住在一楼,在袁焱楼下,但下雨那两天,屋子里有虫害,他们便搬去了隔壁严志修屋内。” 姜离闻言近前两步,便见鲁霖手臂上三个拇指大小的红斑,红斑处肿胀溃破,显是痒得厉害被挠的狠了,姜离不禁问:“是什么虫子?” 鲁霖无奈道:“就是一种小飞虫,常在湿地周围出现,因后头的林子里多有枯叶腐叶,便生了虫子,年后我们用?艾草熏过屋子,但每次没?过两日便又开?始了,起先只?是最?北面?的屋子闹,现在连我们的屋子也闹起来了。” 方青晔提过虫害之?事,鲁霖又忍不住地抓了抓手臂处,道:“这虫子厉害的很,每次咬人总是奇痒无比,轻则起包折磨半日,重则便是我这般,三五天都痒痛难消,眼?看?着要考试了,我们几个因这虫子,连温书都难定心神。” 姜离道:“可在书院看?过?” 鲁霖苦着脸道:“林先生看?过,也有药膏,但就是不起效。” 姜离一默,眼?见他伤处近乎发脓,便道:“这虫子极毒,或许还会生水疱与丘疹,我去给你们配个药膏吧。” 鲁霖闻言连忙拱手道谢,姜离看?向张穗儿,还未发问,张穗儿便重重点头,“书院内有药房,姑娘请跟我来——” 姜离看?一眼?裴晏转身而走,出了门?,一路往听泉轩东面?行去。 张穗儿道:“姑娘要怎么配药?可要我找人来帮忙?” 姜离道:“无需,我t?自己制便是——” 走过听泉轩,姜离忍不住往南面?看?去,便见南面?木林虽密,但若不下雨,满地枯枝腐叶也算不上潮湿,且年后天寒,山上天气更?是比长安寒凉,这好端端的学舍,怎么会出现那等毒虫? 第148章 早有预谋 二更合一 “等制了药, 再带我去各处瞧瞧。” 姜离话毕,张穗儿脆声应好,也跟着纳闷道:“今年书院内也不知怎么了, 虫害鼠害皆多?, 此前厨房也遭了殃, 好些米粮都?被毁了。” 书院药房在听泉轩以东, 厨房以北,乃是?一座独院, 姜离沿着青石砖小径一路行过, 也不禁道:“确实不应该——” 张穗儿道:“姑娘知道?” 姜离忙解释道:“那位鲁公子说的毒虫, 我若没?猜错, 应是?一种名为墨蚊的毒虫,这种毒虫的确常年出现在阴凉潮湿之地, 但多?出现在春暖花开后,如今虽已入春日, 可山上仍是?寒凉, 纵然山林间湿气更?重, 但不应成为祸患。” 张穗儿抓了抓脑袋, “爷爷也说呢, 说那种虫子往日只在马厩、竹林、湖畔和后山出现,今年也不知怎么了,竟跑去了学舍之中。” 姜离自然明白,待入药房院, 便见?一个鬓发?花白的老者正在廊下晾晒药材, 张穗儿快步道:“何叔,这位是?薛姑娘,是?长安极有名的医家?, 他来给老先生治病,打算再给他们被虫子咬过的做些药膏,你开药房吧。” 何景柏连忙应好,掏出钥匙将西厢房打了开,张穗儿又?道:“何叔不必管了,薛姑娘自己会制药,您忙去吧。” 何景柏应好,又?解释道:“连着两日下雨,刚采的黄精都?生霉了。” 等他离开门口,张穗儿道:“何叔年过五十了,本是?山下药农,因收成不好,家?中妻子又?生了病,便在书院讨了差事,他也粗通些药理,除了管着药房,还自己去后山采药,这里好些药材都?是?他自己采的,也省了不少?开销。” 姜离了然,稍作沉吟后拟得一方,取来药材后,用现成的捣药罐磨碎,再加上油蜜调制,前后半个时?辰,一副药膏便制好了。 刚走出药房,却见?龚嫂自厨房方向走了进来,笑道:“姑娘在这里啊!不知姑娘想在何处用膳?送去幽篁馆可好?” 姜离莞然道:“我都?好,您安排便是?。” 龚嫂笑着道:“按理今日应该给您和裴大人接风的,可如今这情形,大家?都?无兴致宴客,客人们的膳食是?送去听泉轩的,裴大人说就?在讲堂中用膳,您的膳食送去幽篁馆,方安静无打扰,那我这就?送去幽篁馆——” 姜离自是?应下,待龚嫂离开,姜离便带着药膏同出药房院门,本是?想回讲堂找鲁霖,一出门却见?学子们成群结队地进了膳堂,远远地,张穗儿一眼看到了鲁霖的背影,“姑娘,鲁霖也去用膳了。” 姜离便道:“我们先送过去再回幽篁馆。” 三人绕着小径往膳堂行去,还未走到门口,便听见?堂内有人恹恹地说话。 “如今出了这等事,连春试还考不考都?不知道,现在真是?连用膳的心思都?没?了,今年过年家?都?没?回,若是?又?延误了,哎……” “不考怎么了?若不考,咱们再继续温习功课不就?好了?” “可不是?,你看看今日的菜色,来了贵客,咱们的膳食都?变好了,瞧这腊肉色泽,你们不吃?你们不吃我先开动了……” “谁说不吃,我馋了许久了,每次进浴房总能闻见?这咸香,前几日清晨那肉香简直馋的我想生食,所谓‘霜刀削下黄水精,月斧斫出红松明①’,若再来两只蟹钳,那便是?‘世?间真有扬州鹤’了,此等好物若是?浪费,可称暴殄天物。” “不愧是?你孔昱升,用膳也得拽个诗文……” 众人三言两语,膳堂内恢复了几分生气,姜离在门外廊下驻足,只张穗儿上前将鲁霖叫了出来,姜离递上药膏道:“一日涂上三次,伤处不可见?水。” 鲁霖忙做谢礼,姜离客气一句转身朝院外而去。 出了院子,姜离方问?:“怎么那孔昱升说在浴房闻见?了咸香?” 张穗儿笑道:“姑娘有所不知,腊月里买的腊肉都?是?生肉,还未熏制完全,送回来之后厨房里头挂不下,便都?挂去了浴房,浴房要烧热水,有五口大灶,在那里烘烤之后方可保存日久,今年挂一年也不会有损,哦当然,要防止鼠患。” 姜离了然点头,先回幽篁馆用午膳。 - 用完午膳已近申时?,张穗儿带路先往书院马厩而去。 马厩在西门以南,距离幽篁馆并不远,几人穿过遍植榆柳的小径,没?多?时?便到了马厩,守着马厩的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张穗儿见?面便唤道:“徐叔,可用了午膳了?” 徐万友年过四十,背脊佝偻,手脚还算麻利,正抱着一大捆草料要去喂马,“用了用了,穗儿怎么来了?” 张穗儿道:“书院来了贵客,我带这位客人逛逛。” 徐万友恍然道:“可是来看看马儿喂得如何?客人不必担心,虽然马房只有在下一人,可客人们的马儿在下是半点不敢疏忽——” 马厩连着马房,姜离一行的车架停在南面院棚下,马儿则在马厩中吃草料,姜离笑道:“您误会了,并无不放心,此来是?想问?问?,您今日可被毒虫咬过?” 徐万友放下草料,迷惑道:“毒虫?您说的是飞蚊还是什么?” “您可知道墨蚊?”姜离又?问?。 徐万友恍然,“知道知道,就?是?那墨色的蚊蝇,看起来寻常,飞动无声,叮咬人却十分厉害,可对?入夏之后是?有的,但这几日没?有,怎么问?起这个?” 姜离蹙眉道:“往日也是?入夏之后才?有?” 徐万友颔首,“是?啊,只要勤于清理,那飞蚊不好长的,我这里也不算潮湿。” 徐万友显然知道墨蚊习性,其裸露在外的双臂与脖颈,也不见?任何红斑红点,姜离又?打量了一圈马厩,点头,“没?事了,那便不打扰了。” 徐万友有些莫名,又?继续喂马,姜离三人则原路返回。 走远几步,怀夕问?:“姑娘,马厩里都?没?有那毒虫,是?不是?那毒虫隐蔽性太好了?” 姜离沉声道:“墨蚊在南方又?称为‘小咬’,叮咬人厉害不说,体型亦小,极易与普通的飞蝇混淆,再加上飞动时?无声响,常在黄昏与夜里活动,隐蔽性的确极佳。但墨蚊多?以腐物与血液为食,喜腥甜气味儿,动物飞禽之血为次,人血最佳,因此墨蚊栖息之地周围只要出现人,它们一定会叮咬人,徐叔既不曾被咬过,那便说明马厩之内绝无墨蚊。” 微微一顿,她又?道:“这墨蚊繁殖力不强,且翅膀短小,飞动距离有限,一般的活动范围多?是?在一两间屋子大小,一旦屋内无血液吸食,或以艾草烟熏,它们很快便会消亡,因此先前在学舍那边并未扩散开。” 怀夕纳闷道:“那便是?说,这墨蚊多?半是?书院内长出来的?但为何就?在北面那两间屋子呢?那一排学舍之后不都?有木林吗?” 姜离神容凝重道:“我也不解,但眼下更?奇怪的还是?书院其他更?易生墨蚊之地并无墨蚊,穗儿,我们再去其他地方看看——” 张穗儿道:“去湖边?还是?去竹林?” 姜离道:“墨蚊依腐物而生,书院内出现过的地方都?走一遍。” 张穗儿便指向幽篁馆东北方向,“那边有一片竹林,我们先去瞧瞧?” 姜离颔首,张穗儿遂在前引路,姜离一边走一边再打量书院各处,待到了竹林跟前,便见?这片竹林倒是?并无太大变化,然而进了竹林,林间虽有些飞蚊,却并非墨蚊,转了一圈,一行人又?往君子湖畔而去。 “湖边潮湿,易有杂草,杂草腐烂之后便可能生墨蚊。” 姜离边走边解释,然而三人到湖边走了一圈,除了发?现几只斑点飞蝶与一片水蚊之外,再无别的蚊蝇,张穗儿想了一会儿,“大茅厕,茅厕之后有一片矮竹——” 茅厕多?腐物,再加上矮竹确有可能出现墨蚊。 书院的大茅厕在浴房以南,为学子们所用,三人沿着木林到了跟前,张穗儿先掩着口鼻道:“姑娘莫要嫌弃——” 姜离轻掩鼻尖,跟着张穗儿绕至茅厕之后的矮竹林中,这片竹林比幽篁馆之外的更?为低洼,前几日下过大雨,此刻地面仍是?潮湿,又?因为紧邻茅厕,林中多?有飞虫,然而几人在林中转了一圈,也并未瞧见?墨蚊踪影。 怀夕道:“莫t?不是?要等晚上?” 姜离摇头,“墨蚊忌光,并非一定要晚上才?出来,今日阴天,林中光线亦是?昏暗,不可能藏在林中不出——” 张穗儿小脸拧成一团,“那我想不出还有哪里有墨蚊了。” 姜离蹙眉片刻,“去学舍之后看看。” 她快步而出,又?往学舍后墙走去,此次她从南面往北面走,便见?整座学舍楼南面更?为低洼,后檐沟中更?还有一段积水。 怀夕看着便道:“不对啊,这后檐之下是?南面积水,北面反而不易积水,即便生墨蚊,也该是?南面的学舍更?易生才?对,且这里离茅厕也更?近,怎么看都?是?南面多?蚊虫,北面是?有什么吸引墨蚊的东西?还是?问?题出在他们屋子里?” 姜离步伐越来越快,等再回到袁焱与付怀瑾所住后窗下,便见?除了满地枯枝败叶再无异物,林中虽有泥土与枯叶的腐败气味儿,却并非墨蚊所喜。 姜离眉头拧起,“事有反常即为妖。” 话音落定,姜离轻提裙摆往大讲堂而去,到了讲堂门外,便见?几个高?高?矮矮的学子站在堂内,张穗儿瞧见?,低声道:“是?陶景华他们,和付怀瑾打过架的。” 讲堂内站着四人,前面两人个头较矮,看起来不过十二三岁,后面两人身量清瘦,应有十七八岁,四人衣饰普通,肤色偏黄,此时?被裴晏锐利的目光盯着,眉眼间皆有惶恐,而裴晏神识敏锐,往门口一瞟,与姜离轻快地对视了一眼。 “大人,我们无一句虚言——” 忽然,后面长眉细眼的黄衫公子开了口,“我们已经忍了两个月了,这些事,书院其他人也是?知道的,先生们也是?有所耳闻的,林先生还曾警告过他们,可哪里有用?我们久慕山长之名,不远千里而来,何为‘立身、敦品、养性’?何为‘博学、审问?、慎思、明辨、力行’?山长的治学治世?之理,我们才?来两月便铭记在心,他们已经在此进学两载,却不知其意??不外乎是?心性顽劣罢了——” 这年轻人说的义愤填膺,听得身侧之人惶恐更?甚,他拉了黄衫公子一把,那黄衫公子却一把将他甩了开,又?仰头道:“请大人恕罪,您身后的匾额上写着‘实事求是?’四字,这也是?山长所授立身之本,在下心有愤懑,不发?不快。” 此人言辞激烈,背脊笔挺,姜离挑了挑眉,倒是?有些欣赏之色。 张穗儿看的紧张,低声道:“说话的就?是?贺炳志,今岁十九,在他身边的是?胡修文,比他年轻一岁,最前面那少?年老成的是?十三岁的陶景华,陶景华身边最矮瘦的是?同龄的江麒,他们四个今岁新来,且都?是?南方人,便处到了一起。” 姜离微微颔首,便见?裴晏也并不显怒色,他道:“你对付怀瑾等世?家?子弟心有不满,那二十八和二十九两天夜里呢?” 贺炳志道:“二十八那天晚上,我们一起温书到丑时?,刚躺下便听见?了打雷声,起初被吵的很难入眠,但没?过多?久,我们就?全都?睡着了,这中间迷迷糊糊的醒过两次,但都?只是?片刻功夫,直到第二天早上醒来。二十九那天晚上也差不多?,中间醒过一两次,但也懒得起来,我们都?是?南方人,男方入了春夏,雷雨天气实在多?见?,我们也不会大惊小怪。” “二十八那夜雷声阵阵,卯时?之前还有惊雷,你们都?未醒来?” 裴晏面有疑色,贺炳志重重点头,“不错——” 他沉默片刻,沉声道,“因我们已经有两天没?睡了。” 裴晏扬眉,“为何两天没?睡?” “因为春试将近,我们在温书——” 贺炳志咬了咬牙,面上浮现出难堪之色,“我们从前最多?在府学念过书,那里的先生多?是?举人,甚至还有秀才?,他们教我虽是?绰绰有余,可到了书院,与其他人却是?不能比的,这两月以来,我们也闹了不少?笑话,春试是?第一回考试,我们虽明白自己挣不了头名,可也不想就?此屈服,进入二月以来,我们时?常通宵达旦地温书,二十七日晚上更?是?一夜不曾合眼,如此撑到了二十八那天晚上,雷雨声又?算得了什么?” 贺炳志在四人之中年纪最长,自然而然担起兄长之责,他话音落下,其他三人皆是?点头附和,裴晏盯着他道:“可有旁人为你们作证?” 贺炳志一愣道:“我们四人住在一处,何人能为我们作证?我们互相作证不就?成了?我们屋子不大,且我们的房门年久失修,每次开门必有刺耳的‘吱呀’声,若有人起身出门我们必定知道,还有,我们的屋子也无法藏人,院监和大人都?已搜过了,那么大的雨,我们谁能出门伤了人还把人藏起来呢?我们在二楼最南面,中间有近二十间房的长廊,但凡有人没?睡,我们便会被发?现,若要害人也不会用这等法子。白日里我们也多?在一处,若是?去饭堂去茅厕,也都?极少?独自行动,并且我们也不可能白日行凶,更?要紧的是?,付怀瑾根本不会放我们任何一个人进他的屋子。” 贺炳志字字铮然,底气十足,每说两句另外三人便跟着点头,显是?唯他马首是?瞻。 裴晏不动声色,又?问?:“那你们可有怀疑之人?” 四人默然起来,半晌,还是?贺炳志道:“我们四人诚心求学,无依无靠,已经忍了两月,没?道理因为打了一架就?忍不下去了,我们也知道付怀瑾的出身背景,在这长安城外,我们但凡有人犯了错,那都?是?逃不了的,在我看来,反倒是?那些与他平日里称兄道弟,门第相当之人会对他起杀心,我……我便曾看过他与薛湛、柳元嘉二人起过争执。” 裴晏眉眼微肃,“薛湛与柳元嘉?那是?何时?之事?” 贺炳志抿紧唇角,犹豫片刻道:“应该是?……月前之事了,与薛湛是?在丙字学斋之中,当时?薛湛在与孔昱升清谈,付怀瑾在外不知听了什么,进门与他们争辩起来,孔昱升与付怀瑾素不对付,薛湛却与孔昱升有几分交情,如此吵了起来,付怀瑾口中提到了什么‘龙阳’之语……” 贺炳志眉头上下挑动一下,眼底生出厌恶,看一眼裴晏,又?正色道:“与柳元嘉,则是?在学舍之中,他们住的屋子也不远,当日付怀瑾似是?动了柳元嘉什么私物,惹得柳元嘉很是?恼怒,付怀瑾也并非好相与的性子,便吵了起来。” 裴晏又?道:“这又?是?何时?之事?” “应是?二月初,大半月之前了。” “那他们后来相处如何?” 贺炳志道:“后来明面上似乎和好了,但私底下如何不得而知。” 裴晏紧紧盯着他,“还有别的异处吗?” 贺炳志想了想,道:“付怀瑾与袁焱的关系,也好的不寻常,听闻袁焱的叔父是?当朝大将军,可他却整日忍受付怀瑾的颐指气使,令人想不通。” 裴晏语声微凉,“你是?暗指他二人关系暧昧?” 贺炳志腰背一挺,正声道:“我并无此意?,文人士子从来讲求风骨,我只是?不解,他明明不比付怀瑾差多?少?,凭何如此伏低做小罢了。” 裴晏看向其他三人,“你们也知此事?” 三人犹豫片刻,年纪最小的江麒低声道:“其实大家?都?有所耳闻。” 裴晏微微颔首,“行了,先到此为止,回去歇下吧,若再想到什么时?刻来禀报便可。” 四人齐齐松了口气,又?朝裴晏一拱手转身而走,待出了门,方才?见?姜离等候在外,几人面色微微一变,绕过姜离快步而去。 姜离转身,望着四人离去的背影,江麒与陶景华两个年纪小的显受了惊吓,不顾仪态一溜小跑,贺炳志与胡修文笔挺的背脊也佝偻了几分。 姜离进屋问?:“是?在问?打架的事?” 裴晏颔首,“他们四人皆是?今岁新来,贺炳志是?永州人,江麒是?衡州人,胡修文是?吉州人,陶景华则来自麻州,江麒与陶景华才?十三岁,此番不远千里来长安,路上便走了一个多?月,很是?不易,来了书院后,四人相处极好,贺炳志和胡修文对他二人也十分照顾,那日动手便是?因付怀瑾夺了陶景华先一步借走的书册——” 姜离道:“这个贺炳志答话不似作假。” 裴晏身边的长案上已放了多?份证供,此时?他翻着证供道:“我也有此感,他们的屋子我去过,那扇门开关的声响的确不小,在加上四人同住,嫌疑当不大,只是?他t?适才?提到了薛湛和柳元嘉,但这二人问?证之时?,却说和付怀瑾关系亲近,虽不比袁焱,但也打成一片……你这半晌去了何处?” 此问?落定,姜离忙将墨蚊之诡道来,又?说:“不可能好端端的独那两间屋子生墨蚊,要么是?那屋内有何腐物,要么,便是?有人刻意?为之,那两间屋子里的人和袁焱本是?最有可能听清付怀瑾屋内动静之人,可他们偏偏搬走的搬走、睡梦的睡梦,一点儿线索也未得,而最北面的屋子月前便闹过虫害,若真是?人为,那付怀瑾只怕……” 姜离未说出口,但众人都?听得明白,裴晏将证供一合,利落道:“去找方院监拿钥匙,我们去搜那两处屋子。” - 方青晔来的很快,一边掏钥匙一边道:“搜杂物房做什么?鲁霖他们的屋子我们已经搜过,也用艾草熏过,没?发?现什么古怪。” 他说着话打开房门,便见?北面屋内果然堆满了木床草席等不必要的杂物,方青晔在门口道:“这屋子算半个库房,多?余的桌椅板凳都?在此,平日里钥匙都?在我这里,也没?人来开门,虫害都?已是?月余之前的事了。” “当时?住了何人?” “是?苏青淮与廖明成二人。” “把人喊来——” 裴晏吩咐一声,在屋内查看一番后,只闻到了些许灰尘霉味,除了木作家?具,并未发?现任何腐物,看完了此处,几人又?往隔壁鲁霖的屋子而去。 房门已打开,屋内青砖铺地,桌椅两套,柜阁两套,摆设十分简单,鲁霖二人私物皆在,门窗也从内锁死,乃是?贫家?学子的学舍模样。 鲁霖在门口恹恹道:“我们也不知怎么回事,四处都?检查过,但那小虫针尖大,又?无声,随便往哪个犄角旮旯一藏便再也难找,艾草熏完未尽,我们便不愿受罪搬去隔壁了,在隔壁挤了这几晚上倒是?好好的。” 说话间九思几人已搜遍屋子,本就?是?三丈见?方的小屋,是?否有腐物一眼便知,但最终的结果,仍然让姜离心底发?沉。 “公子,干干净净的,除了东墙这一侧墙角有些潮湿霉斑,并无别的异样,更?没?有发?现腐物和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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