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夜行_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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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在孟寻的世界里，她听到了太多的否定。从学飞行开始，教官就不赞成她学。因为客观来讲，女性与男性同时面对突发情况时，相对来说，女性的确没男性更冷静沉着。到后来面对卓唤宇，他的一次次忽视，一次次否定她想做所有事等等，孟寻已经习惯了听别人说她不行。哪怕她当初在国航做副驾，也还是有人说三道四。她足够能忍，足够能压制自己的情绪。曾经就有位领导这样评价过孟寻：“这姑娘只是还有天真单纯，不然以她这么能忍的性格，以及过硬的专业能力……最多十年，在这个行业里，没有人能骑在她的头上。” 但这些孟寻是不知道的。她知道的是，现在有人告诉她，很期待她成为女机长。 “还没正式上班呢，就不听老板的话了？” 这声调侃拉回了孟寻的注意力。她恍然发现，他们已经到了停机坪，那架私人直升机正停在外面。江廷野坐一边儿，“不去换飞行服？” 孟寻赶紧去往试衣间。但当看到里面放着的制服时，她一愣，心脏处麻麻的。 “江……江廷野。”她记得那个给过她温柔的名字。男人右手抵着额角，抬眸。孟寻捧着制服：“这是职业直升机飞行员的制服吧？” “怎么？” 不合规矩吧？她还没有签约呢。江廷野收起手机：“暂时没别的，先穿。” “哦。” 孟寻是开心的，她喜欢任何一种飞行员的制服，不仅因为好看，还因为它承载着不同的意义。不过这套制服应该是木野航空订制的，制服的标配全球统一，只是款式各个航空公司都不同。尤其这套制度后面那里的卡扣，孟寻居然够不到。尺寸小？她有点尴尬，犹豫半天才把脑袋伸出去：“江……江廷野？” 男人耐心地再次应声：“换好了？” “没有，这个尺寸是不是小啊？”孟寻问。江廷野起身走来。孟寻推开门，衣服都穿好了，就是后面的卡扣扣不上。江廷野抿了抿唇，伸手拉住两边，微微一用力。他的动作过于突然，让前面的孟寻毫无防备，被他扯得背对着他整个人往后倒。撞上他胸膛的时候，孟寻十分尴尬，赶紧往前用力：“抱歉……” “我用力了啊。”江廷野声音里隐约藏笑。孟寻耳根子莫名发烫，觉得怪怪的，却只能点头：“嗯。” 他又道：“真用力了。” 孟寻回头，有点不高兴：“你用啊！” 小猫儿露了爪子，江廷野挑了挑眉，忽然一拉！孟寻的身体素质不是作假的，哪怕两年没有认真控制，但吃过的那些苦还是让她依旧优秀。她顶住了这一拉。 “吸气。”江廷野提醒。孟寻吸气。江廷野皱眉：“再吸？” “我……”孟寻已经很努力地在吸气了。她说话断断续续：“要……憋死了……” “不行。”江廷野松了手。他的松手也格外突然，孟寻没崩住，被弹力绳的惯力扯得向前扑。江廷野随手那么一揽，就把人按在了胸口。正面前就是试衣镜，两人的姿势看着很是暧昧。孟寻的背贴着他的胸膛，此时因为吸气吸得狠，脸还是粉扑扑的。江廷野透过镜子看她，提出疑惑：“很怀疑你这么个软软的女人，是怎么考上飞行员的。” 喘过气的孟寻赶紧退开，正色回答：“这两者有什么关系吗？会开飞机不就好了？” “那岂不是遇到点事儿就吓哭？” “我不会哭。” 江廷野抱着手臂显然不信，“我要是还没瞎的话，那天晚上你不知道哭了几回。” 这话有歧义。孟寻的脸好像更红了。江廷野扫了眼她的制服：“那个就别扣了。” 这还是以前给江岑定制的，哪成想那个小妮子蠢成那样，到现在都没有考下来商用驾照。但是话说回来…… 不得不说，这个女人身材是真好。江廷野没那么流氓，但刚刚拉卡扣的时候，她的身材凸显得格外明显。 “你是热吗？”身后的女人突然问了句。江廷野回了下头。两人走路的距离有点近，江廷野一低头时，给人一种他们是情侣的错觉。 “怎么？” “你耳朵。”孟寻指了指他的耳垂，“红了。” 江廷野立马变得面无表情，先一步走了出去。到了外面他才回头，看着长腿细腰穿着深蓝色直升机驾驶员制服的女人，走来。孟寻穿制服的气质又冷且静，比木野国际的另一位女机长更亮眼，像极了他记忆中已经有些模糊了的那一幕的她。上了直升机。两人摆弄着各自的安全设备。孟寻再一次摸到曾经熟悉的拉杆，以及那些按键，她的胸口里溢满了热流。虽然这只是直升机，但看着面前的一切，她总觉得是在做梦，好像一夜之间就回到了过去。 “要不，你先下去吧。”她提议。江廷野瞥她：“赶老板下去？” “我好久没飞了，你让我自己先试试。” 万一出了事，总不至于连累他。江廷野就坐在副驾，也戴上了无线，随口道：“我在，你怕什么？” “当然是怕你被我害死。” 男人调笑：“尸体都演过了，还怕真成尸体？” “……” 他命令：“飞。” 孟寻人生中的第三个阶段里的第一次试飞，竟然有人陪着她。而且那人还告诉她：不用怕，你只管大胆地飞。螺旋桨逐渐旋转起来，调动了大片的气流。当真正操控起来后，之前设想的担忧全都不见了，那些东西似乎是刻在了孟寻的骨子里，只要她一碰就会尽数冒出来。在直升机离开地面的那一刹那，孟寻笑得明艳动人。直升机里面噪音太大，她只能大声说：“江廷野，我重飞了！” 江廷野缓缓应声：“那就向前飞，别再回头。” 别再回头…… 不会回头的，再也不会。她这样热爱的职业，不可以再为谁放弃。不光如此，她也会好好爱自己，同时争取成为最优秀的女机长。飞行中的孟寻是不同的，她的神色很锐利，甚至是带着攻击性的，与在婚姻中那副好欺负的模样，一点都不一样。从停机坪到江廷野给出的地点，全程也没多久，孟寻还没过瘾，就已经看到了地面的那个停机坪。可孟寻的内心仍旧雀跃，她手心里藏着汗，但步骤丝毫没错。稳稳当当地将直升机停在了地面。空气有些安静。孟寻视线有些模糊，她看着窗外被还没完全停下的螺旋桨刮起的树叶，“到了。” 从前，孟寻经常会代替老机长向每一位搭乘他们航班的乘客，说一句—— “各位旅客，本航班已安全抵达目的地，全体机组人员祝各位，旅途愉快。再见。” 回忆飘过来，却挤进了江廷野漫不经心的声音：“不祝我旅途愉快？” 孟寻回过神，她红着眼眸笑起来，用最标准的口语道： “江先生……” “旅途愉快。” 第7章渣前夫恶心人离开直升机，不远处就是江廷野的住处，用豪华根本不足以形容它的壮观。孟寻站定：“我走了。” “每天按时过来送我上下班。”江廷野没回头。孟寻问：“可是离得有点远，你早上几点上班？” 江廷野想了想：“六点。” 六点？现在高管都这么辛苦了吗？六点的话，按照她住的地方的距离，她怕是四点钟就要爬起来，休息不好再飞行，这很容易出事。江廷野也想到了，仿佛开恩似的说：“那就住在这里，偶尔我还要出差，方便一些。” 人家出差都是专车，头等舱等等。您倒好，直接开着直升机满天转。可人家有钱，孟寻没资格置喙，跟着他往前走：“那我要回去拿东西。” “拿什么东西？”江廷野瞥她：“那张被你缝得乱七八糟的猪皮吗？” 感受到他的调侃，孟寻抿唇微笑：“那天是个意外，情急之下说的，我也很抱歉用猪皮盖你的脸。但谁让你闯进我家的。” 男人冷不防一笑：“我活该是吧？” 孟寻想到对方可能是自己未来的领导，赶紧摇头，能屈能伸：“是我的错，我给您道歉。” “道歉就不用了，不过你不用回去取东西，你需要什么会有人给你准备，你就住我隔壁。” 隔壁？孟寻看着男人已经进去的房间，又看了看他指的隔壁。这么近？房间里的江廷野没听到她的应答：“有问题？” “会不会太近了？”还没进房间的孟寻问。江廷野走到门口，正在摘手表，目光凉凉的，“我刚说了，我随时都可能出差。难道要跟你隔着十万八千里，我着急外出的时候，还要特意跑过去找你？” “难道你不会用电话吗？”孟寻眼神清澈，问得特别直白。真是个好问题！ “会用。”江廷野盯着她：“但我不想用，行不行？” 孟寻深呼吸。您是领导，您说了算。她微笑：“太行了。” … 孟寻云里雾里的就住到了隔壁，房间干干净净，看样子就没人住过，设施一应俱全，旁边就是半面落地窗，她站在这里还能看见刚刚那架直升机。 “咚咚。” 门口有人敲门，孟寻看去。白霖的面部表情可谓是一万个热情：“孟小姐，江总说您要回家取东西，车已经备好，我在外面等您，您想几点出发都可以。” 这待遇…… 不过江廷野不是不让她回去取吗？但孟寻也没有纠结太多：“我这就去。” 白霖补充：“如果您觉得远的话，开直升机也是可以的。” “那倒不用，我家也没有停机坪。”孟寻道谢。 “好的，您请。”白霖亲自为她打开车门。 “您别这么客气，我就是个打工的，叫我孟寻就好。” 白霖亲自担任司机，等车子开出去后才慢慢悠悠地说：“打工的，也不都是一样的。” “什么？”孟寻没听清。 “没什么的。”白霖和善微笑。车子很快停在了孟寻给出的地址，“孟小姐，我在外面等您。” “不用不用！”孟寻说：“我收拾好还有点事，晚一些我会自己回去，不会影响江……江先生第二天的工作的。” 白霖若有所思，“那好吧。” … 孟寻回到家中，一开门就见玄关处有女人的高跟鞋。客厅里嬉笑的动静钻进了耳朵里。 “小寻？” 她珍爱的沙发里，卓唤宇正跟许灿在嬉笑打闹，好生幸福欢乐。明明都还没有离婚，他们却过得像是新婚燕尔，实在叫人作呕。卓唤宇第一时间注意到了进门的孟寻身上的衣服，有点奇怪，但不得不说很是凌厉飒爽。孟寻使劲儿抓了下自己的手心儿，当做什么都没看见，径直上了楼。她要收拾自己的衣服与用品，还有珍藏起来的一些东西。卓唤宇跟了过来，也不知道怎么下意识解释了句：“小寻，许灿她身体不舒服，这边离得近我就带她过来的。” “你跟我说这个做什么？”孟寻头也没回。卓唤宇的视线始终落在她的制服上，心生疑惑，却也只当是她新买的衣服。 “对了，我想跟你聊聊财产的事。”他语气有些低。孟寻淡笑，“你说。” 她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等着听。 “许灿觉得你对这个家没什么太大的付出，也没有赚过钱，所以……所以出于人道主义，离婚的时候我会给你十万块钱，算是安置费。”卓唤宇自己都说的都有点没底气。孟寻的手在隐约发抖，不是伤心。是被气的。也不是因为那十万块钱，而是那句‘对这个家没什么太大的付出’。而且还是‘许灿觉得’？多可笑，多可笑啊。孟寻蹲在行李箱面前好久好久。 “你跟她说了吗？”许灿的声音飘了过来，“说完就让她做饭吧，我饿了，肚子里的宝宝也饿了。” 一听到她的话，孟寻只觉得自己胸口一阵阵尖锐的痛，呼吸都不敢太大的幅度。这个时候，一个陌生号码给她打了电话，孟寻也没在意是谁，有些走神的便按了下接听键。同时，卓唤宇也回应了许灿：“好好好，我叫外卖。” “我不吃外卖，外卖不干净。”许灿说：“你之前在家里不是都是她做饭的吗？现在你们还没离婚，让她给你做顿饭是应该的吧？” 卓唤宇是犹豫的。但也仅仅是犹豫了下而已。所以当孟寻真的听见他喊自己的时候，胸膛最深处的心脏，似乎顷刻间就碎得彻彻底底，她捏着处于通话中的手机，整只胳膊都抖得像是筛子。 “小寻，可不可以麻烦你帮忙做顿饭？我不太会，许灿怀着孕，总不好委屈了孩子。” 话音落下—— “砰！” 一个奖杯砸在地上，孟寻站了起来，她的眼圈是暗红的，向来放着温和的眼眸里，此时变成了冰冷。她失笑：“卓唤宇，你再说一遍？” “我……” 而旁边的许灿大言不惭：“你现在还是唤宇的妻子，你给他做顿饭不应该吗？女人就应该贤良淑德啊。” 孟寻眼神犀利：“那你自己怎么不做？” “我怀着孕的！身子金贵得很，哪能下厨呢！”许灿捧着平坦的肚子娇滴滴地说。孟寻勾唇：“所以就恬不知耻地想让我去伺候你们？” 卓唤宇听得直皱眉，似有几分失望地说了句：“小寻，你从前没这么刻薄的。” 刻薄？他竟然说自己刻薄？！第8章蒙受奇耻大辱孟寻觉得自己脑仁都在嗡嗡作响。手机何时被她放在桌上的都不记得了，她攥着手，尽可能保持冷静。不然因为这两个东西葬送了自己的余生，她自己都觉得不值。眼底是她的丈夫与其他女人相互依偎的画面，她一个人站在这里，那种孤立无援，让她几乎想倒下。但自尊让孟寻撑住了，并平静开口：“卓唤宇，在你眼里我就是个保姆？我不做、我没有满足你们的要求，就是我刻薄？” 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