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医药大师_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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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 江辰点了点头，眼神复杂地看着我：“温志远的小女儿患有罕见的先天性肝衰竭，一直在等待合适的肝源进行移植手术。” 袻渨蚈洟俒冄剠槟锴輮录纘巓抬垬牵 “所以……行李箱里的方老师……”我的胃里又开始翻腾。 “方老师是‘新月熊之家’的志愿者，她负责对接合适的领养家庭。温志远通过她，领养了一个和她女儿血型匹配的孤儿。”江辰的表情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然后，他利用职务之便，伪造了那名孤儿的死亡证明，在自己的私立医院里，秘密进行了肝脏移植手术。” 我握紧了水杯，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那是一个怎样丧心病狂的魔鬼！ “方老师在一次对领养家庭的例行回访中，无意间发现了温志远书房里关于那次非法移植手术的医疗记录。她没有声张，而是回到‘新月熊之家’，试图调取更多相关孩子的领养档案，想把整个黑色产业链挖出来。结果，被温志远灭口。” 病房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窗外，夜幕已经降临，城市的霓虹灯光透过窗户，在墙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为什么是我？”我终于问出了那个让我恐惧到极点的问题，“他有那么多病人，那么多接触的人，为什么偏偏盯上了我？” 江辰的目光闪烁了一下，他掏出自己的手机，点开了一张照片，递到我面前。那是一张截图，是我半年前发在钓友论坛上的一张体检报告，我当时还得意洋洋地配文：“身体棒棒，才能钓鱼多多！” “你的肝脏组织配型，和他女儿属于罕见的高度匹配。”江辰的声音低沉而压抑，“他从看到你这份体检报告开始，就在策划了。接近你，邀请你参加各种钓鱼活动，都是为了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对你下手。” 我浑身发冷，如坠冰窟。所以，那些和蔼的笑容，那些热情的指点，那些看似不经意的关心，全都是精心设计的、通往地狱的陷阱！ “等等，”我突然意识到了一个被我忽略的细节，“这张截图……是我设置了仅粉丝可见的，你怎么会有？” 江辰的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地变红了。他有些不自然地避开我的视线，低头划拉着手机屏幕，然后把整个手机都塞到了我手里。屏幕上，是一个我再熟悉不过的微信聊天界面——我和一个名叫“林深见鹿”的网友的对话记录。从钓鱼技巧到人生理想，从工作吐槽到深夜emo，我们无话不谈。 “林中见鹿，海蓝时见鲸……”我喃喃地念出他的微信签名，然后猛地抬头，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你是‘林深’？” 那个陪我聊了整整大半年，我们约定好要一起去征服星辰大海，却在约定见面的前一天晚上，突然人间蒸发的网恋对象“林深”？江辰尴尬地咳嗽了一声，眼神飘忽：“当时……在跟一个跨省的追逃任务，所有通讯设备都按规定上交了。等我任务结束，想跟你解释的时候，发现……你已经把我拉黑了。” 我彻底呆住了，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碎片，在这一刻，终于完整地拼凑了起来。他为什么对我的喜好和生活习惯了如指掌，为什么知道我爱喝枸杞红枣茶，为什么知道我后颈上有一块胎记，为什么能那么快找到我家地址…… 原来，他早就认识我。 “所以，你在青河边第一眼看到我的时候，就认出我了？”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江辰重重地点了点头，目光里带着深深的歉意，和一种我从未在他脸上见过的、近乎温柔的情绪。 “对不起。”他说，“第一眼，就认出来了。”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一股混杂着委屈、后怕、羞愤和一丝丝窃喜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我抓起枕头就朝他砸了过去，“你这个混蛋！害我以为自己遇到了变态跟踪狂！” 江辰没有躲，任由枕头砸在他身上。他看着我，突然郑重其事地说：“林晚，重新认识一下。我是江辰，市刑侦支队重案组组长，也是……你的网恋对象，林深。” 他伸出手，在病房柔和的灯光下，他的掌心纹路清晰。我看着他，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伸出手，握住了他。他的手掌温暖而干燥，充满了让人安心的力量。 “所以，”我挑了挑眉，故意刁难他，“江警官，你现在是以警察的身份，还是以我网恋对象的身份，在审问我？” 江辰凑近了一些，在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低声说： “不，是以一个想保护你一辈子的男人的身份。” 他的呼吸温热，带着淡淡的烟草和皂角混合的味道，拂过我的耳廓，激起一阵细密的战栗。我的脸“轰”地一下烧了起来，心跳如小鹿乱撞，几乎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油腔滑调。”我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嘴角却不受控制地微微上扬，泄露了心底那丝无法掩饰的甜蜜。江辰看着我，眼底漾开一片温柔的笑意，像春日里融化的冰河。他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握着我的手，仿佛要将他所有的歉意和承诺，都通过这温暖的掌心传递给我。病房里静悄悄的，只有仪器发出的轻微声响。窗外的霓虹灯光闪烁，将他的侧脸勾勒得愈发英挺。我突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既是那个在虚拟世界里陪我谈天说地的“林深”，又是这个在现实世界里救我于危难的江辰。两个影子，在这一刻完美地重合，让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和踏实。 “那个……温志远，他会怎么样？”我轻声问，打破了这片刻的温馨。提到案子，江辰的表情立刻恢复了严肃。他松开我的手，坐直了身体，变回了那个雷厉风行的江警官。 “他涉嫌故意杀人、非法囚禁、非法器官买卖等多项重罪，等待他的，将是法律最严厉的制裁。”江辰的声音冰冷而坚定，“我们顺着他这条线，已经挖出了一个盘踞在本市多年的、与多家私立医院和福利机构勾结的器官贩卖网络。‘新月熊之家’的负责人，就是他的同伙之一。这张网，我们会一收到底，一个都不会放过。” 我点点头，心中对那位素未谋面的方老师，又多了几分敬意。是她的勇敢和牺牲，才让这张罪恶的大网，有了被彻底撕开的可能。 “谢谢你，江辰。”我由衷地说。 “应该是我谢谢你。”他看着我，目光灼灼，“如果不是你钓上了那个行李箱，如果不是你想起了那个贴纸，如果不是你发现了温志远车上的划痕……这个案子，不会这么快取得突破。” “所以，我这个‘空军佬’，也算是立了大功了？”我忍不住调侃道。江辰被我逗笑了，他摇摇头，无奈又宠溺地说：“是，你是我见过的，最厉害的‘空军佬’。” 他站起身，替我掖了掖被角，动作温柔得不像一个常年与凶案打交道的人。 “你好好休息，我去处理一些收尾工作。”他走到门口，又回过头，像是想起了什么，“对了，那套让你‘空军’了十天的渔具，我已经让同事帮你带回局里了，算是重要物证。” “啊？”我哀嚎一声，“我那根新买的限量版手竿……” “放心，案子结束了就还给你。”江辰的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不过，作为补偿，下次我陪你钓，保证让你爆护。” “真的？”我的眼睛瞬间亮了。 “君子一言。”他顿了顿，补充道，“警察不骗人。”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病房。我看着他挺拔的背影消失在门后，心里某个角落，被一种名为“幸福”的情绪填得满满当当。接下来的几天，我安心地在医院养着身体。乙醚的后劲不小，让我时常感到头晕乏力，但一想到温志远已经落网，就觉得一切都值了。江辰每天都会来看我，有时是中午，有时是深夜。他总是来去匆匆，带着一身的风尘和疲惫，但只要看到我，他那双总是紧锁的眉头就会舒展开来。他会给我削苹果，会笨拙地帮我换吊瓶，会给我讲案件的最新进展，也会……在我睡着的时候，悄悄地坐在床边，一看就是很久。我知道，他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弥补着那份迟到的守护。一周后，我出院了。来接我的人依然是江辰。车里被他收拾得干干净净，副驾驶座上还放了一束开得正艳的向日葵。 “送给你的，”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把花塞到我怀里，“庆祝你……重获新生。” “谢谢。”我抱着花，花香和他身上好闻的味道混在一起，让人心安。 “想去哪儿？”他发动车子，问我。我想了想，说：“去青河边吧。” 江辰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我的意思。车子一路行驶，再次来到了那个我“奋战”了十个夜晚的河岸。白天的青河，褪去了夜晚的诡异和神秘，河水在阳光下泛着粼粼波光，两岸的青草依依，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我们并肩站在河边，初夏的风吹过，带着青草的香气。 “就是在这里，”我指着之前钓上行李箱的位置，感慨万千，“我差点以为，我这辈子都钓不上一条像样的鱼了。” “你钓上来的，是比任何鱼都重要的东西。”江辰站在我身边，轻声说。他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方方的丝绒盒子，递到我面前。 “这个，”他打开盒子，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枚精致的银质吊坠，是一只抱着月亮睡觉的熊，和“新月熊之家”的LOGO一模一样，“本来，是准备在我们第一次正式见面的时候送给你的。现在补上，希望不算太晚。” 我的心，被这迟来的告白狠狠地撞了一下。原来，他早就准备好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