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烬之尘_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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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孟旭的那些七大姑八大姨的亲戚，我之前见过一回，可以说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大年初二，一大早我就起来开始忙活。九点一过，孟家的亲戚就开始登门了。他们吵吵嚷嚷地穿着鞋进屋，干净整洁的地面瞬间脏污不堪。客厅里烟雾缭绕，瓜子皮糖纸撒了满地，熊孩子满屋乱窜。我礼貌提醒抽烟的大姑夫，让他去外面抽，不听话的熊孩子安静一点。他撇了撇嘴。 “城里的媳妇就是不一样哦，啥事都管！” 大姑也跟婆婆抱怨。 “你这城里的儿媳妇就是不一样，哪家老爷们不抽烟，她这是给谁脸色看呢。” 孟旭捅了捅我，让我给大姑夫道歉。我没搭理他，转身就走。 “哎呦，小旭啊，你这媳妇都管不住可不行啊，这女人不听话，打两下子就老实了。” “是啊是啊，这女人不听话就是欠收拾，你可不能惯着。” 亲戚们七嘴八舌给孟旭出主意，婆婆唉声叹气的解围。 “你们别让小旭为难了，我这儿媳妇从小娇养长大的，怀孕了吃错一口都不行哦。” 亲戚们在客厅里吵吵嚷嚷。厨房不隔音，我听得一清二楚。身后的袋子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我麻利的给几盘蟑螂幼虫倒上拌料。角落里出现几只幼小的蟑螂，身后还跟着长出腿的卵鞘。我不动声色地把它们扫落到一边，端着几盘凉拌蟑螂幼虫放上餐桌，笑着道。 “这是婆婆拿来的特产黑豆，不能嚼，要直接吃，才能充分发挥营养价值，大家尝尝。” 大家闻言，纷纷向伸筷子。我刚要坐下，大姑父出声了。 “小葵啊，这桌上没地方了，你一个女人，还是小辈，就去厨房吃吧。” 桌上安静了一瞬，大姑翻着白眼说道。 “你姑父说的对，我们年轻的时候规矩的很，爷们儿在桌上吃，我们都是抱着碗在厨房里吃的。” “这么没规矩，还城里人呢，也不知道家里是怎么教的。” 我扫了一眼婆婆和孟旭。婆婆笑着拍拍大姑的手，孟旭垂着头当没听见。显然这事是婆婆授意的。我求之不得！站起身，我随便夹了几个菜放在碗里，悄悄踩死一只跑出来的蟑螂。离开前，我看见大姑舀了一大勺黑豆放进嘴里，囫囵吞了下去，有几只磕到牙齿，瞬间迸出白色液体。黑色的外壳粘在大姑牙上，她还在口若悬河，口水混着汁液喷溅到每一道菜上。 “我说什么来着，哪有那么多事，就是矫情的，这不也屁都不敢放一个，乖乖吃了嘛。” “弟妹啊，这管儿媳妇你可得向我好好学学，哪有让她骑到你头上的道理。” “……” 我什么也没说，端着碗反身回了厨房。反手把带着蟑螂幼虫的饭菜倒进垃圾桶里，又把部分被啃破了的麻袋放在最热的地方。见有几只要跑出厨房，我赶紧用前两天买的杀虫剂喷了上去。可别提前坏了事。此时餐桌上有人嚷嚷着酒不够了，要下去买，我自告奋勇地出了门。我穿好羽绒服，在他们不注意的时候带走了杀虫剂，顺便不小心反锁了房门。 4 出来后，我并没有去买酒，而是转身去了一家火锅店，美美吃了一顿才出来。从火锅店出来，我去了医院。孕检结果出来，我确实怀孕了。我月份不大，直接药物流产，把孩子流掉了。休息两个小时后，我从病床上下来向外走。正好看见医生护士推着一辆接一辆的急救推车奔向急救室。每个躺在上面的人身上都或多或少爬着蟑螂。最严重的身上爬满了蟑螂，嘴里还在吐着血，血里带着蟑螂。引起走廊上不少人的围观，但都离得远远的，丝毫不敢靠近。我一眼就认出来，那些都是今天来我家的亲戚。围观的人群中，传来三言两语压低了声音的询问。 “什么情况，这大冬天的，蟑螂成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