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活着的每一天,身边的人都在身体力行地告诉她什么样的结果是好结果,什么样的人生是正确的人生。 名牌大学,体面工作,体贴又门当户对的爱人,美满的婚姻,可爱的小孩。 她每一步都行差踏错。 现在呢? 她依然憧憬美满,但是又害怕自己不能延展美满。程诺抬头看了眼路的尽头,空旷寂寥,望不到边。 不过她心里突然明亮了不少,她的问题不是把自己变成一个完美的半圆去嵌在关越的生活里,也不是讨好做一个人人赞美的后妈。 她要成为一个圆,能承接包括对关越这份心动在内的任何复杂情感和抉择。 想得多不如做得多。 程诺信心满满拉着关予芙往回走,对于刚才那个问题,她口吻松快道:“要是我跟你爸真结婚了,你还是要叫我姐姐。” “为什么?”小孩不解地问。 程诺眉眼挑了挑:“姐姐好听。” 关予芙抬眸,眼珠子亮晶晶的:“我也觉得。” 程诺原想乘机问一下关于她妈妈的事,又惊觉对一个小孩做这样的事,太阴险了,及时打住。 她没有那么好奇,也没有那么淡然。想知道,又不想让已经过去的事破坏自己的心情。 关越已经站在那家车店的路口等她们,远远看着他衣服被风吹出了一个弧度,头发后仰,额头漏出来半个,俨然一个少女杀手。 程诺低了低头,走过去,嘀咕道:“你以后出门戴个帽子吧?” 关越跟在她们身后,挠了挠后脑勺:“......” 不得其解。 “什么戴帽子?”他跟在后面问。 程诺回头,义正严词:“你太招摇了,还有你店里是不是女顾客多?” “谁说的?” “你管谁说的,是不是?” 关越看她兴师问罪的样子,来了兴致,腰一挺,很不可一世地摇头:“这些只能跟我老婆说。” “嚯,”程诺板脸,“弄得别人很想知道似的。” “哦。” 关越都要妥协了,打算解释一下。就见她站在空旷的马路边盯着什么东西看,眉头锁得越来越紧。 关越凑过去,伸手按了按她脑袋,问她看什么? 程诺手指一伸,嘴里骂骂咧咧:“这店老板,他妈的有什么大病吧,脑子被驴踢了,还是老婆给他带绿帽了。” 他是第一次见程诺飚脏话骂人。 关越敛眉看了看一脸浩然正气的程诺,感觉她下一刻就要动手了。他真的对她有刻板印象,不过现在这样也很可爱。 他顺着她视线看过去,在隔壁一家店铺的落地玻璃窗上贴着一个很长的横幅,红底白字写: “开二手豪车,追一手女人。” “操,是有大病。”关越看见也跟着骂了句。 程诺气鼓鼓转头来看他,警告道:“你以后不准在这买东西。” 关越猛点头:“绝对不买。” 看程诺咬牙切齿的样子,他提议:“要不我过去撕了?” 程诺手抓住他衣摆,摇头:“算了,还得让我们赔钱。” 关越笑:“我现在才发现,你还是个小财迷。” 程诺哼了一声,:“你不也是,还信什么日行一善,能飞黄腾达。” 关越掩唇笑了笑,转头看了眼,关予芙没看这边,他俯身唇贴过去,在程诺脸颊上偷了个吻。 燥热的触感,让程诺一惊,她脸瞬间红了大半,像一个苹果。 她捂了捂脸,嗔怪:“你干嘛?” 关越眸光锁着她视线,漫不经心道:“挺香。” 程诺鼓着脸颊,捶他一下:“我问你干嘛?” “尝一下有没有变味。”关越双手插兜,半弓着腰,视线跟她保持在同个高度。 程诺推他肩膀一下:“我又不是什么吃的东西,会变味,你也有病。” 她惯爱用这种虚张声势的手段来掩饰自己,实际上心跳得已经藏不住了。 关越低声笑:“那我亲一下。”他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欲念。 这样的直白让人会有一种和他再怎么热烈也不为过的错觉。 程诺左右看看,大庭广众之下,还是有点心虚。关越看她的样子就知道,默许了。他刚要把唇凑过去,出去半过户手续的店员回来了。 车窗半降,很好心地喊:“哥,你们手续办好了,我速度快吧?”脸上露着邀功的笑意。 真特么快的是时候。 关越咬牙,捏了捏拳,没好气地笑了下。 🔒chapter41.搞事业 程诺开着那辆刚付了钱的白车跟在关越后面,他今天开得很慢很稳,跟他的人南辕北辙。 这会已经是下午,太阳转变角度,温度也高了些。车里有点闷,她把车窗滑下一点缝隙,风吹动发丝,很是惬意。 陈美芳给她找个了干装修的老师傅,她今天必须要把装修敲定了。那家店铺的上家是面包店,里面的装修不必全动,程诺完全是本着能省多少算多少心态在干。 突然辞掉工作开始自己单干,其实她心里很没底的。连晓丽都抱怨程诺最近打电话的次数太频繁,有点黏人。 读完大学的人,至少手里有毕业证作为一个敲门砖,还尚可说选择这两字,她虽知道自己不是念书的那块料,现在心里也多少懊悔。 现在也别无退路,只能蒙头选择性忽略掉一些会打击自信心的悲观论调,摸着石头过河。 开进城区,车多了起来,有点拥堵。 十字路交汇口,红灯冗长。 关越电话打进来,程诺扔在副驾上,点了接听,开了免提。 她停在关越的右侧,转头视线就能穿透车窗看见他松松搭着的外套领口和上下滑动的喉结。 “别看我,看路。”他声音淡淡的,又带着粗糙的颗粒感。 “哦。” 程诺收回视线,没再看他。 关越:“你把店铺的地址发我,我先把她送到我姨妈家,回头再去找你。” “不用。”程诺不想小姑娘刚知道自己爸爸恋爱,就要忍受被另一个人分走关爱的感觉。 他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叮嘱程诺专心开车,电话就挂了。 红灯跳转为绿灯,他们一个向左一个向右。转向灯哒哒哒,程诺莫名喜欢这个声音,也有点能理解为什么那么多男人喜欢车,开车确实有一种操盘的快感,你要往哪里去,全凭自己掌握。 她先到的店里,下午的日头照在玻璃门上笼着一层淡黄的暖调调。她站远了些,叉着腰抬头有点做作地看这间夹在闹市里,人潮中的店面。 心里颇多感触,百味交集。人总愿意给生活中出现的各种各样的小事或者某个瞬间赋予一些特殊的意义,她也一样。 这个店面此刻并不只是一个店面而已,于她而言是一个新的开始,也是一个关于“未来”的栖息地。 程诺掏出手机,找了几个好的角度拍了几张照片。她单纯就是分享的心态发给了关越,过了会才想起来他刚才说要送完孩子过来找她的时候,她明明说了不要,现在又发照片过去,有点故作扭捏的嫌疑。 但是她想撤回,时效已过。 装修师傅过来,已是半个小时后了。程诺已经把里面的东西收拾的七七八八,两人都操着一口纯正的洛林方言沟通装修的事情。 找店铺的那段时间,关于店面的设计她就已经有了初步的想法。这些天,这些零碎的点子也慢慢成形。她现在只需要和师傅沟通大方向,还有可行性即可。 关越过来已是两个小时后了,他进来的时候,程诺正对着以前面包店隔开后厨的那堵墙皱眉,上齿咬着下唇,一副为难样。 他也帮不上什么忙,站后面安安静静看着。 良久,她说:“能不能不把整面墙砸掉,这个位置,”她上前比划,“做一个圆拱形的门洞。” 师傅抬头看了下:“做肯定能做,就是要费点功夫。” 程诺点头,更像是在给自己下决心,她稍稍转头,要跟师傅进一步沟通,才发现站在门边的关越。 她抿唇一笑:“你等我一会。” 关越点头,抱臂姿态随意地站着。 程诺又跟装修师傅把整个装修整改的计划盘了一遍,细节问题也商量好。而且说定明天就开始动工,到 20 号之前要尽量完工。 送走装修师傅,又算是解决了一件大事。她舒展了一口气,进去却没有看见关越的身影。 她叫了声,没有人应。又往里面走着找,忽然他从隔档后面出来,伸出手臂将程诺揽到怀里,她心脏扑通扑通直跳,起初是被吓得,看见是他后,就开始变得不可言喻。 程诺双手抵在他胸前,咯咯笑。 “你幼稚不幼稚?” “嗯。”他声音缱绻,混着在空气里爆裂开的干爽的阳光,如沐春风。 程诺戳他:“你这是承认自己幼稚?” 关越捏着她下巴,嘴巴挤成尖尖的,啄了一口:“好香。” “别岔开话题。” “没有。”他伸手握着她包裹在羽绒服下面的腰,低喃,“很想你。” 程诺红着脸低笑:“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我们才分开还不到两个小时好嘛?” 关越手臂收紧,把人往上提了提,脑袋靠在程诺的颈窝里,又吻又吸。 “见着没摸着,不解馋。”他手往上移,拉开她羽绒服的拉链,在程诺胸前的团了团,呼吸重了起来。 程诺推了推他:“别......啊......你怎么一天净想着这事。” 关越抬眸看她,漆黑的眸子微眯着,一个猎食者的姿态。 “你不知道吗?”他勾着下巴,“好不容易开荤了,哪能不大鱼大肉一番。” 他手从程诺毛衣的下摆伸进去,使了点力气搓揉,另一只手握住她下巴,唇瓣凑过来堵住程诺刚刚还在说话的小嘴,细密地吻着,舌尖轻轻勾缠。 程诺仰着头回应,在他舌尖伸进来搅弄的时候主动吮咬,男人感受到,呼吸愈发粗重。一双大掌包裹着程诺的翘臀,肆意揉捏。 两人缠绵了一会,关越还没下一步的动作,程诺先煞风景地说了件事:“那个,我大姨妈来了,不能弄。” 关越似是不在意,手上动作依旧不停,一下一下,极有节奏感。 程诺看他情动的样子,问了个困扰她很久的问题:“男人真的 25 岁之后这方面就会走下坡路吗?” 关越俯身,脑袋埋在她胸前蹭了蹭,嗓音暗哑又无奈道。 “你怎么什么都好奇?” “那到底是不是?” 关越失笑:“你觉得呢?” 程诺痴痴笑:“肯定是假的,你就是标杆。” “小嘴真甜,”关越狠狠亲了口,贴着她耳畔低哑道,“帮我个忙。” “什么?”程诺问。 关越握住她放在自己腰侧的手,往下摸。 “动一下。” 程诺尽量让自己忽视手心灼烫的触感,紧闭着双眼,按照关越说的方法上下动着。 他眼里的欲色更甚,喉结翻滚,唇瓣贴着程诺的锁骨,粗粗喘息。 但是火久久灭不了,程诺搞了会已经有点不耐,她急哭:“怎么还不好?” “手酸?”关越的声音都这种时候了,还在释放该死的魅力。 程诺点头,喉间不停哼哼:“嗯,酸死了。” “真娇气,”关越唇瓣碰了碰她鼻尖,“握紧,快了。” . 墨蓝色的夜沉沉压下来,隔档后面有一个小小的天窗,可以窥见一点外面的月夜。程诺靠着案台擦手,嘴里嘟囔道:“关越,你真特别狗。” 关越系好裤子,抬眸看她:“又怎么着你了?” 她细细地陈述他的罪行:“你自己说的要追我,现在呢?不光要我照片干坏事,而且一见面就总想着这事,你是不是就是为了找个炮友,解决你的生理需求。” 程诺秀气的眉毛微蹙着,说得一本正经。 “还有我们两本来就是先......”她抬眼快速地瞥了眼关越,又垂眸,“本来就是先睡了,才开始纠缠的,我根本就不了解你,你也不了解我,你怎么确定自己喜欢我?” 对面倚墙站着的男人没有说话,等了半晌,沉默了一会。 他问:“说完了?” “暂时。”程诺抬眸直视他,她现在颇有点无理取闹的架势。男欢女爱,哪有那么多道理可讲。她现在就是在反向证明,他是值得的,他对她是有爱,他们要是在一起也可以很好。 关越开口:“首先,生理需求这东西我作为个正壮年的男人,肯定有。我不否认一开始你吸引我就是因为年轻漂亮,但我没有什么找炮友的概念,要不正儿八经谈恋爱,要不就忍着,自己动手。” 黑暗慢慢浓重,外面马路上的灯光从门口洒进来,带来了点亮光。 程诺对于他这个解释,有满意的地方,也有不满意的,她问:“那你承认自己就是见色起意喽?” “俊男靓女,见色起意有什么不对吗?”他脑袋歪斜着,依旧是半认真的状态。 程诺哑然,想了想还是不能被他带跑偏,这完全就是一场最后的审判,其实她就是希望更笃定些,希望能从关越那儿得到一个他痴迷于她的答案,然后甜甜蜜蜜地坠入爱河。 她默了会,说:“我不相信一见钟情。” “我们不是,”程诺抬眸看他,就见他唇瓣轻启,又道,“我们是日久生情。” 一语双关。 程诺偏一下就听出来他这话里面的意思,她捏紧拳头捶在他胸口,边捶边说:“我很严肃的好嘛?” 关越握着她手,亲了下,笑说:“我阐述事实,好了,折腾了一天了,先吃饭,吃完你想怎么问就怎么问,想问什么就问什么。” “你说的?” “嗯。” “问什么都可以?” “嗯。” “那你谈过几个女朋友?” “先吃饭。” 🔒chapter42.对你坦白 墨蓝色的夜空倒挂着银勾,河水泛着曲曲折折的波纹。他们站在下游,四周阒寂无声,没有行人,冷冷清清,偶尔风力变猛,吹得河岸边的枯柳唰唰作响。 放眼望去,上游的河岸边波光粼粼,色彩变换的灯光投射在水面,一派繁荣。 程诺缩着脖子双手插兜,眼睛怔怔看着河面发呆。 她其实也没想什么,只是这样的环境过于安静,很轻易就会放大人心里的不安,恐惧甚至是邪恶,很适合放空。 片刻后,她回头去看,关越跟她同样的姿势,靠着车门站着。地上还有嶙峋的石子,硌得脚底板生疼。 她走过去,从地上捡了个石头,奋力一扔,石子在水里卷起一个小水花,然后归于平静。 程诺嘴巴里还残留着刚才吃的铁板烤鱼的味道,她又捡了两颗石子,其中一颗递给关越,略带挑衅道:“你不会不会打水漂?” 关越用行动告诉她答案,那个石子扔得很远,但是水花不大,只跳了一下。 程诺扯唇笑:“没想到你也是个菜鸟。” 关越看她:“我看着很会吗?” “嗯,”程诺点头,“一般像你这种社会老大哥,这种勾女孩开心的把戏应该很擅长的,比如这个,还有弹舌,吹口哨什么的。” “你确定你说的不是街溜子。”关越意味深长看她一眼。 程诺嘴角的笑更明显:“这是你自己说的喔。” “你这也是刻板印象。”关越用程诺之前说过的话来反击她。 程诺感觉这个话题对他们来说多少有点生疏,但是一本正经又没什么意思。甜甜腻腻又差点火候。 她说:“我对你有什么刻板印象,现在是个好机会,你可以纠正。” “慢慢来。” 程诺理解他这三个字的意思是让她在相处中慢慢了解他。 关越从裤兜里摸出一盒烟,敲了一根出来,放嘴边咬着,正要去掏打火机。 程诺:“也给我一根。” 他眼尾微挑,瞥了程诺一眼,把自己嘴边叼着那根拿下来给程诺,拢着火点燃,没有再取。河水潺潺,天地相接的墨蓝更甚了。 关越等她吸了两口,又将那支烟拿过来,自己吸了起来,程诺皱眉:“你好小气。” “你说的少抽点。” 程诺:“......” 她拢了拢被风吹到脸颊上的发丝,喃喃:“你上次说要带我来个地方,就这?” “嗯,”关越点头,“很安静,我心里不痛快就会过来待一会,身心舒畅。” 程诺睨他:“你现在不痛快?” “找茬?”关越捏捏她脸,“你不是有好多问题要问吗?这儿很合适。” 程诺了然:“你真做好坦白的准备了?” “没做好准备的是你。”关越一语道破,程诺也没有因为被看穿而懊恼,在他们两当中这是个十分显而易见的事实。 她低头:“哦,那你还打算说吗?” “我说了,只要你问。” “好,”程诺走近两步,仰头看着他眼睛说,“你从一开始就很自信,好像离婚带孩子就没什么不对,你这样显得我很卑鄙,又小肚鸡肠。”她低头,踢着他脚边的石子,“而且你还堂而皇之地追女人,你当真就一点都不担心害怕?” 关越:“之前比较狂妄,没觉得带孩子是什么问题,但现在多少有点吧。你之前因为这个理由拒绝我的时候,我是真想不明白,甚至有点生气的。” “现在呢?”程诺问。 “还好吧!”关越说,“是我太想当然了。” 他伸手虚揽着程诺的腰,眼角微眯抽了口烟,冒着猩红火光的烟头被他扔掉,窜进了石头缝里。 程诺脸埋在他怀里躲着寒风:“我是真的有点害怕,我爸妈的婚姻很失败,从一开始我看到的就不是一个健康的婚姻模式,你知道的,我上个男朋友,最后也闹得很不愉快。” 原本出于自我保护机制,程诺不打算将自己在关越面前全部剥开,经过周成郁,她认为在伴侣面前展示自己的狼狈,并不是一件好事,可能还会给对方留下伤害自己的把柄。 但是,那股上头劲又迫使她和盘托出,好换取对方全部的赤城。 她大概很难在恋爱关系里保持足够的理性。 学不了技巧,全凭运气。 关越下巴挨着她头顶:“你太在意结果了。” 她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抬眸看他:“你不在意结果吗?” “我更注重过程。” “嚯,你不会是想当个不负责任的渣男吧?” 关越捏她下巴:“你非要这么想钻牛角尖,我也没办法。但我确实更看重过程,太在意结果的好坏,反而不得意。” 程诺又把脑袋埋进去,拱了拱,他的怀里真的很暖和。 “你有点过于清醒,冷漠了。” “是吗?” 程诺使劲点头:“一般这个时候男人应该要说,宝贝,我只爱你,我最爱你,你就是我这辈子最后一个女人。” 关越拂着她背,笑说:“有点肉麻。” 程诺瞪他:“你是不敢吧?” 她又开始陷入男女爱情游戏的下风,就算是口头的承诺也想听对方说说,好像说了就能成真似的。 关越:“别激我。” “切,”程诺推开他,“你不会就想跟我谈没结果的恋爱吧?还是你没把握自己能始终如一?” 其实这是她最初的想法,谈一场没有结果的恋爱。但是越跟这个男人有肌肤相亲,两个人的了解越深入的时候,她自己有点放不开了。 她语气咄咄,关越却还是那副样子,没有多大波澜。他好像已经经历过腥风骇浪的巨轮,目标是驶向风平浪静的港湾。 而程诺还在巨浪中挣扎,差点被掀翻。她莫名有了点情绪,正要再次发问,关越开口。 他说:“我可能二十出头的时候那些话还勉强能说出口,”他不是个擅长用语言表达爱意的人,而且比起那些海誓山盟,他更愿意为对方做些实打实能遮风挡雨的事,“现在就觉得说那些不实际的,还不如干点什么。” 程诺被他这么一说,突然觉得刚才那个想要引关越为自己发疯的念头有点卑鄙,她低喃:“好啦,我就是随口那么一说,没有真要听的意思。再说,这种话谁信谁傻。” 她这话半真半假。 关越伸手把站在半米外的人重又拉进怀里,亲了亲她额头:“没生气吧?” 程诺抠着他胸前那个扣子:“才没有。” “真的?” “嗯。” 关越握着她脖颈,强迫程诺抬头看她,确定没有,叹了口气,又说:“我就希望你健健康康,开开心心,做你想做的事。” 他这句话说得真切又平淡,却在程诺心里掀起了一场最为甜蜜的风暴。 比一万句情诗更有威力。 程诺笑骂:“你这是对关予芙的心态吧?” 关越手摸着她耳垂,轻碾了下:“差不多。” “哦,”程诺抬头,唇勉强够着他锁骨:“那你还不如再养个女儿。” 关越唇角噙着笑:“你生吗?生的话我努力下。” 程诺觑他一眼:“你就会不正经。” “迟早的事。”他说。 程诺被他这笃定的语气鼓励了,她问:“你能说说你为什么离婚吗?” 关越眉头皱了下,思忖一会,刚要说,程诺伸手堵住他唇,警告:“说前任坏话的男人很没品的,尤其你那还是给你生过孩子的前妻。” 关越眉眼舒展,被程诺这个举动给弄笑了。他顺势吸吮了她掌心一下,程诺感受到濡湿,才赶紧拿开。 “变态。” 他笑:“就没品这两个字你都说了我几次了,反正我在你心里就没什么好形象。变态就变态吧!” 关越顿了会,继续回答程诺方才那个问题,他明白过去是过去,但是不说清楚,他们总会受其所累。 “我们离婚是因为生活目标不一致,她想要更自由一点的生活方式。” 程诺嘴角抽搐:“你这答案也太官方,太笼统了吧!十个离婚的出来,八个说性格不合,剩下两个出轨的。” 关越但笑不语,他确实选择性忽略掉了一些东西。 跟肖茜结婚那个时候,是他前三十年最张狂的年纪。和唐琦一起搞维修救援队,大漠黄沙,越野车呼啸,今天在零下几度,荒无人烟的旷野奔走,明天就有可能钻进一家喧嚣的酒吧吹牛放狠话。 总之,自由又荒唐。 唐琦是他高中同学,人生第一个遇到的知己兄弟。他跟肖茜认识的时候,他在。他们结婚的时候,他在。小孩出生的时候,他叫嚷着当了干爹。 至于他们什么时候搞在一起的,关越已经忘了其中的蛛丝马迹。起初他太恨了,恨到断了所有的联系带着关予芙换了城市生活。 现在,那些痕迹都已经淡化了。 所以,他是很不幸的把两大离婚理由都占全的人。 关越失笑:“是真的,而且她喜欢上别人了。” 程诺心脏一缩,有点心疼。而且这个伤疤是她给人揭开的,她眼神愧疚道:“跟我一样惨。” 关越敲她脑袋:“你这是什么比惨大会么?” “我就感慨一下。” “那你就给我一心一意的,别勾引了我,还三心二意的。”关越低头抵着她额头,狠厉又认真的语气。 程诺嘟嘴,不满:“不要这么凶好嘛?” “好。”他抱了抱眼前的人。 程诺问:“你们现在还有联系吗?” “没。” “那她会不会某天突然出现?” “不会。”关越把她脸摆正,“我是说她不会突然出现,但要是关予芙想见她我没理由阻止,不过我们离婚早,孩子对她没什么印象,这个你不用太担心。” 程诺点头,心里已经溃堤了:“你不准骗我?” “不会。” 他脱口而出的速度让程诺心里又软了些。 夜风把寒气卷起,程诺腿哆嗦了下,关越搂紧怀里的人:“上车,有点冷。” 程诺攥着他伸过来要拉她的手:“最后一个问题?” “嗯。” “你喜欢我什么?” 关越故作思考状,一会说:“年轻漂亮。” “肤浅。”程诺斥他。 关越贴着她耳畔,又悠悠道:“水多。” “流氓。”程诺骂他,“我就不能相信你。” 关越将她揽怀里,痴痴笑:“好了,我其实很早之前装修店铺的时候就见过你,你总是蹲在那发呆、偶尔抽烟,我当时就觉得这𝖒𝖑𝖟𝖑小姑娘挺有意思,不知不觉联系多了,我有点越来越在意你,至少是在那晚之前我对你就有意思,所以你以后也不要再拿这个先后顺序说事了。” 程诺拽着他胳膊,嘴角勾了勾:“说了半天还是糊弄我。” 关越咬牙切齿:“你良心狗吃了?” 程诺推他:‘好了,上车,看你说的字多,就先原谅你了。’ 关越不罢休:“那你说我们现在什么关系?”他眼神里的调笑收起,突然郑重。 程诺咯咯笑,踮脚在他嘴角吻了下。好像不需要多余的言语了,两人都心知肚明。 但程诺还贱兮兮地说了句:“你还在考察期呦!别掉以轻心。” 🔒chapter43.事事是好事 程诺嘴里含着牙刷,食指在红肿的下唇碰了碰。刚才关越送她到楼下,他们在车里接了个激烈又绵长的吻。 和无数热恋期的情侣一样。 她含着泡沫又舔了下唇瓣,镜子里的人嘴角上扬,眉眼带笑。她看着看着忽然“扑哧”笑出了声。 陈美芳进来要拿拖把拖地,看见程诺一个人傻笑。 问:“什么事?这么开心。” 程诺赶紧敛了敛笑容,重又一本正经。她其实想把这事告诉陈美芳的,但是一想到她之前那么激烈的态度,想想还是缓着点来。 她吞吞吐吐:“啊...今天跟装修师傅聊挺好的,就挺高兴。” 陈美芳显然没有全信,边甩拖把,边问了句:“你之前说那个朋友的事情怎么样了?” 程诺嘴里的漱口水在喉咙口咕咚咕咚转圈,吐掉,她又接了点水冲了下嘴巴,才说:“我也没有仔细问,她好像是说先谈着试试看。” “哎。”陈美芳叹气,“你们这些孩子就是说不听,非要撞了南墙才回头。还嫌我们天天唠叨,给你们讲大道理。” 程诺把束发带重新套了遍,凉水打在脸上清醒了很多,但是她也没有和陈美芳就这个问题进行深入的辩论。 从她终于下定决心辞职单干开始,她渐渐明白一个道理,不管是光明大道,还是荆棘满布的岔路,只有自己走了才能说个一二。 老人的经验和教训就是经验和教训,看不见的石头只有自己摸一遍才能更知其中的意义。 她笑嘻嘻:“我可没嫌你唠叨,我巴不得等我七老八十了,你还在我耳边絮絮叨叨。” “马屁精。”陈美芳觑她。 程诺:“那马屁精有点事说。” “嗯。” “我这店要装修好怎么着也要二十天,我待不住,想明天去市里先看看货。” 陈美芳把程诺弄完面膜的垃圾袋收了起来:“提前去看看也好,”她知道程诺今天去买了辆车,便问,“今天买车你自己去的吗?” “没,”程诺手指在脸上按了按,“和一个朋友一起去的。” 她又搂着陈美芳肩膀说:“改天带你兜风。” 陈美芳笑了下,轻轻摇头:“你最近突然多出好多我不认识的朋友。”以前她两聊天,程诺很少用“朋友”这个抽象的词,总是指名道姓。 现在感觉这孩子有了秘密。 程诺支吾道:“新认识的,说了你也不知道。” “诺诺。”陈美芳语重心长唤她。 “嗯。” “我知道你分手了,心里肯定也不好受。但是女孩子该有的警惕还是要有的,不能就因为这事就随便跟不知根底的人在一起。你心里的压力和苦我也知道,但是男人还是宁缺毋滥的好。” 她每句话都在理,但是程诺就是莫名有点不舒服,即使说这话的是她最亲近的母亲。 况且,她确实了解程诺。 因为缺席的父爱,她承认自己一直以来都“心穷”,又害怕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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