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性都收敛起来,像一个沉静的守候者。 小李本想说“我还是给你把点滴挂上吧”,但她感觉这环境不适合开口。她左思右想,决定先避一避…… 这一避就避了三天。 这三天里,秦究除了洗漱,基本没有离开过那个位置。 小李实在没忍住,跟主任叨叨说:“东西倒是正常吃,觉睡没睡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每次过去,他都是醒着的。” 主任问:“数据呢?” “哦,监测仪倒是一直挂着,比我健康。”小李没好气地说。 主任犹犹豫豫地说:“那也行吧……” “主任你是不是怕他?” “胡说八道!” “那你怎么不去骂他一顿?”小李说,“以前要是哪个病人这么干,你肯定要劈头盖脸训一顿的,骂得对方老老实实。我们现在需要他老老实实,明天就要全面检查了,他万一来一句过两天再说,那怎么办?” 主任一本正经地说:“不会,明天老吴和部队那边都来人,肯定能给他把事情交代明白。听明白了就配合了嘛。” “等下……您觉得他这样是因为不配合?”小李问。 “也不是吧,可能还是不放心我们。”主任深沉地说,“毕竟他们以前的经历……确实挺复杂的,换我警惕性只会更高,你不懂。” 小李默默瞥了一眼主任的秃头,觉得跟中老年古董无法交流。 秦究他们的手机也在审查范围内,一进医院就被拿走了。所以秦究的等待真的就只是等待而已,连个打发时间的东西都没有。 小李试着换位思考了一下,如果是自己,肯定早就坐不住了。她一直觉得秦究并不是温和的人,锋芒毕露的人就算沉静下来也带着棱角,难以想象他居然这么有耐心。 有一次小李实在没忍住,对他说:“这边有专门的提醒铃,他醒了只要按一下,我们都能知道,不会耽误什么的,你其实不用这样盯着的。” 秦究说:“没事,不是怕耽误。” 小李好奇:“那是因为什么?” 秦究懒懒一笑,没回答。 小李很懂分寸,也没有多问。她只是偶尔会想,这个人还要等多久呢? 好在这个时间并没有太长。 第二天,同样是清早,小李同样轮值一夜要跟同事交班,在交班前最后例行公事地查一下房。 她把新的点滴瓶挂上,调节好了速度,跟秦究简单说了两句注意事项便打算离开。 就在她退到病房外合上门的时候,忽然透过方形的玻璃,看见那个长久等待的人倾身向前。 半开的窗帘外是茫茫冷白,大雪应和着节气连下三天,天寒地冻。 走廊比屋里要冷一些,小护士在原地怔愣许久,直到手指尖感受到一抹凉意,这才意识到……病床上的人终于醒了。 …… 游惑在梦里走了很长、很长的路,刚到终点,就感觉自己被人抱住了。 熟悉的气息笼罩过来,强势、亲昵又温柔。他因为不舒服而紧蹙的眉头慢慢松开,还没完全睁眼,就哑着嗓音低声道:“秦究?” 游惑太久没说话,并没能真正发出声音,但秦究却好像听到了…… 他好像总能听到。 他沉沉的嗓音落在游惑耳边,说:“我在。” 他说:“亲爱的,你睡了好久。” 那天小护士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寸步不离地等着。 他没回答。 其实是因为很久以前,他对他的大考官说过一句话。他说:等哪天从这倒霉系统里出去,我陪你再去检查一下眼睛。如果要做手术也没关系,我会在旁边等着,等你睁眼。 后来种种意外,他错过了那一幕,甚至忘了这句话……他始终耿耿于怀。 所以这一次,无论如何,他不想再食言。 从此以后,他都不会再食言了。 第164章 春┃一生的挚友 游惑和秦究的身体底子太好, 恢复起来快得惊人。最后一瓶点滴挂完, 他们的生理监测数据已经看不出任何异常。 主任一边叹服,一边用手指耙梳着他光溜溜的头顶说:“流程还是要走的, 给你们安排的全身大检还是要做。之前那个谁, 高齐吧?刚下床就吹嘘自己十公里越野不成问题, 结果呢?第二天还不是说发烧就发烧,灰溜溜地继续挂水。” 远在部队的高齐连打三个喷嚏, 并不知道自己已然被树成了典型。 “观察期是一周, 这一周呢,你们还是安心在医院呆着。我们这里条件很好, 风景也好, 很养人的。”主任语重心长地说:“你们现在处在审查期, 当然了,这也是个流程问题,并没有要否认功劳的意思。审查期我们都知道,起码要小几个月。不是说你早去几天就能立刻审查结束的, 所以就在这里老老实实养身体, 好吧?” 两人还没开口,主任又笑眯眯地道:“好, 就这么说定了。” 游惑:“……” “诶,所以说数据没什么用, 你的脸色一看就需要再休养一阵子。”主任又补了一句更讨打的, 然后把笔插回胸前口袋,抓起保温杯扭头就跑了。 这位中老年朋友从来没这么敏捷矫健过。 游惑在床头面无表情地坐了一会儿。他都不用转头, 靠余光就能看见秦究一直在笑。 “你究竟在笑什么?”他没好气地问。 “没什么。”秦究咳了一声,正了正脸色,但开口依然藏不住笑意,“只是突然发现我们大考官对这种唠唠叨叨的中老年人很没辙。感觉你被子下面掖了个锤子,一只手想抡,另一只手还得死死摁着。” 游惑默然片刻,用下巴指了一下门口说:“滚。” 秦究笑意更深,撑着床沿倾身去吻他,说:“腿麻,恕难从命。” *** 主任虽然叨逼叨,但安排工作效率一流。没多会儿,负责带他们检查的小护士就来了,领着他们去了隔壁楼的检验中心。 检验前前后后花了近一个小时。 游惑从里面出来的时候,这层楼的电梯门正巧开了,一个人影大叫一声“哥”,就把自己发射过来。 不用看脸就知道是于闻。 老于在电梯里喊:“他刚醒你别给他撞回去!” 于是于闻的发射轨迹强行急转弯,扑在了走廊椅子上。 他抓着椅子把自己停下来,对游惑咧嘴一笑:“哥,秦哥。” 明明是冬天,他愣是搞出一脑门汗,像个刚出炉的包子,热气腾腾。 游惑“嗯”了一声,问:“你们跑过来的?” “也不是。”于闻死狗似的瘫在椅子上,喘了两口气解释说:“就跑了一小段路,我们住的酒店离这里就一条街,七百来米,很近的。主要我还得拽着老于。” 在系统里求生的日子漫长又煎熬,兑换成现实时间却很短,老于父子俩所受的影响有限,一周就出院了,之后一直住在附近,等着游惑和秦究苏醒。 “我刚刚接到的医院通知,说可以来看你们。我估摸着应该是醒了。”老于走过来,掏着纸巾擦额头的汗。他指了指住院楼说:“本来我们直奔那边的,刚巧在楼下碰到那个小护士,她说你们来这做体检了。现在这是在等着做,还是已经做完了?” “做完了,等报告。”游惑说。 “哦,挺快。”老于点了点头。 他绕去自助机那边看了报告排号,又绕回来,在就近的椅子上坐下,听着于闻咋咋呼呼地告状。 于闻说:“哥你知道么,我们之前每天都来,每天都被住院部拦在楼下。” “为什么?” “因为这边的加护病房不给探视啊。”于闻抬着下巴开始吹,“我,还有老于,我们爷俩好歹也是加护病房里住过的人,谁想到出来容易进去难。” 老于听了一会儿,适时插话说:“别听这兔崽子告瞎状,人医院规定就这样,又不是故意不让看。这不,可以探视就立刻给我们通知了。” 于闻惨遭拆台也不恼,反倒笑了起来:“哎我又不是真告状,这不是夸张性表演么,给我哥解闷。” 他说到后半句的时候,语调沉落下来。他支着个大大咧咧的二郎腿,朝后伸着懒腰。而当他重新坐正,不再那么夸张说话时,整个身形都透着青年人的气质。 老于忽然意识到,这个兔崽子真的已经成年了。 游惑问他们:“哪天回哈尔滨?” 于闻说:“说什么呢哥?你还在这边住着院,我们回去干嘛。” “没人找你们?” “有,几个高中哥们儿约我聚会,舍友问我哪天返校。”于闻说:“还好我紧急联系人号码填的是高中铁哥们儿的手机号,他大概以为我逃课溜出去玩儿了,帮我挡了一下。” 老于蹭一下坐直了,怒目而视。 于闻用胳膊肘掩着脸说:“别,你等会儿我可以解释。” “这不是……你以前三天两头喝飘了不知道东西南北,我留你电话,回头真有什么事打你那儿,可能作用也不大。” 如果是以前,于闻说起这种话来理直气壮,怎么扎心怎么说。现在却含含糊糊,后半截就像吞在喉咙里,很快就滚完了。 老于张了张口,表情尴尬又愧疚。 于闻抓耳挠腮了一会儿,说:“哎我也不是那个意思,我以前是那个意思,现在没了。” 老于叹了一口气,正要张口。 于闻打断说:“打住,我最怕这种煽情环节。反正你以后别喝了,喝个痛风中风的那多受罪,我回学校就把联系人电话改回来。行吗?” “行。”老于点头。 “你立字据。”于闻装模作样就要去翻背包。 “滚犊子。”老于一巴掌拍在他背上,并没有用什么力。 于闻扔开包乐了。 他对游惑说:“幸亏这事儿实际上没耗几天,我们老于家也没有那种三天两头要见面的亲戚。有几个酒友找老于了,以为我们送你顺便送到了北京。” 老于跟着点了点头,说:“后续的解释反正有人处理,不需要我们操心。” 他们又聊了几句,于闻的手机突然“叮”地一声响。 游惑没人看人手机的癖好,转头跟秦究说话,刚说两句就听见于闻小声爆了句粗。 游惑和秦究同时挑眉看过去,只见于闻抱着手机长长叹了一口气,一副精气被妖怪吸干的模样。 “怎么了?”他们问。 于闻主动把手机屏幕亮给他们看。 游惑扫了一眼,那是一个聊天界面,界面上一共有四行字: 你已和“你有本事翻书”成为好友 你有本事翻书:你是? 于闻:学霸,我于闻啊。 你有本事翻书:……于闻是谁? 聊天结束。 秦究看着有点好笑,问他:“你在搜那个小学霸?” 于闻竖了一下手指说:“秦哥你等下,我给你看。” 他在手机里翻了一圈,找到一张照片,放大了给游惑和秦究看,那上面是一串字符,夹杂着英文和数字。 “这是狄黎留给我的账号,说等出来了可以加他,以后行走江湖有个照应。”于闻手指戳着屏幕说:“我数了一下,这个号22位,还是数字和英文混着来的。但是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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