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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他怀里,发丝凌乱,脸上挂着红潮。 厉无染脸色倏然沉下,起身穿衣。 “无染哥哥?” 程如曦委屈地拉住他。 厉无染戴上眼镜,瞥了她一眼,扣上最后一颗扣子, “去给你买紧急避孕药。”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出去。 留下程如曦,衣不蔽体,坐在床上,脸色由粉转白,手攥紧了被子。 她眼里浮现出一道浓烈的怨毒。 …… 医院里。 程如曦刻意打扮,低领毛衣衬得锁骨清晰,脖子上点点痕迹藏也不藏。 她迈进走廊,鼻尖就闻到熟悉的烟味。 厉无染倚着窗沿抽烟,单手插兜,眼神空洞,唇边的烟缓慢燃烧。 明明平时滴酒不沾、烟也不抽的男人,这两天既烟,又酒,像换了个人。 偏偏这样消沉又阴鸷的表情,性感得要命。 程如曦心跳如擂鼓,腿都软了。 正要凑过去,耳边却飘进几句说笑声, “昨晚那小护士味道怎么样啊?看你那架势,把人弄得够狠的。” 厉无染没有回头,弹了下烟灰,淡淡道: “不怎么样。” “啧,真不怎么样?那不如让兄弟几个也尝尝?” 厉无染把烟掐灭,语气淡淡地: “随便,想上就上吧。” 朋友一愣,立刻揶揄: “哟,真的舍得?” “反正又不是我老婆。” 一句话落下,像刀刃劈开程如曦最后一点幻想。 她脑海轰地一声炸开。 一秒后,扑进来,一记响亮的巴掌打在厉无染脸上, “你混蛋!!” 厉无染被打得侧了侧头,也没抬头看她一眼。 只觉得心烦意乱,满脑子,都是宋知予坐上那辆迈巴赫的情景。 程如曦泪流满面跑开。 朋友忍不住取笑: “大哥,你还挺绝的,真的让其他人上啊?” 厉无染没说话,低头,一遍遍地拨着那个无人应答的号码。 “嘟——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嘟——您拨打的号码已无法接通。” 朋友劝他: “别打了,这是加入黑名单了。” “你俩都离婚了,她不爱你,你换个女人不好吗。” “闭嘴!!你不懂!!” 厉无染猛地转头。 被这样的眼神盯着,朋友不由打了个冷颤。再也不敢说什么。 厉无染仿佛突然失去了全部力气,滑坐在地,捧着头。 烟雾缭绕,他喃喃自语,一遍又一遍, “阿予不是这样的……她不会丢下我的……” “她怎么会……真的不要我了呢……” ………… 婚礼筹备比我想象得还要周全。 陆砚舟似乎一反往日,挑选婚纱、定制喜帖、准备新房……每一项都亲力亲为。就像上辈子那样,走个过场而已。 可这一世,一切都不一样了。 我站在别墅门口,望着那栋三层的浅奶油色小楼,有些怔住: 每一处细节,都是我梦里想过的模样。 陆砚舟走过来,从我身后抱住我下巴搁在我肩窝,笑得吊儿郎当: “喜欢?” 我没有说话。 他却轻轻把我转过身来,低头吻了吻我的额头, “以后,这里就是你家。” 我还是没说话,心里却说不出是暖还是乱, “你怎么会知道我喜欢这种田园风格?” 他“呵”了一声,递给我一个药盒,语气理所当然: “你之前的伤还没全好,要按时吃药。” 说完,摸了摸鼻子。 但就是没回答我的问题。 答案,我很快便知道了。 晚饭时间,双方父母围坐一桌,其乐融融。 婆婆笑着夹菜,故意打趣: “小舟啊,你从小就跟在我后面念叨阿予,谁知道她当年眼神不好选了别人,幸亏这回开窍了。” “那时候你还小小年纪,买个冰棍都回家说要留着给她吃,哈哈哈。” 我一愣,侧头去看陆砚舟。 他正装作专心剥虾,耳根却红得发亮,嗓子咳了一声: “妈……别乱说。” “你自己小时候日记本都写了好多页‘要娶知予’,我们都看到过。” 公公笑着补刀。 我一时有些晃神。 饭后出门,夜色已深。冷风卷着细雨。 陆砚舟一把抓住我的手,指缝紧扣。他的手掌宽厚干燥,握着却很稳。 天灰地暗之间,似乎只剩下我们两个。 一个熟悉的声音,骤然从背后传来。 “宋知予!” 声音嘶哑、急迫。 我怔住,回头。 厉无染站在雨中,整个人仿佛被暴风洗劫过。 厉无染的外套早已湿透,水滴沿着他的发梢一路滑下,滴落在地面上。 看到我和陆砚舟进我的手,他的胸口仿佛被狠狠锤了一下,不由得死死握住拳头, 他喘着气,眉骨紧蹙,眼神像野兽,却又隐隐泛红。 只觉得无数汹涌的情绪满上来,快要让人喘不过气, 那双眼睛,藏着欲念,也藏着绝望, “宋知予……” 他咬牙切齿,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跟这个人渣勾搭上的?” 陆砚舟无所谓地挑了一下眉毛。 倒没有那么容易被厉无染激怒。 我却皱起了眉头, “厉无染,我们已经结束了,你放尊重点。” “陆砚舟是我的老公。我们已经登记结婚了。” 听到我这么说,厉无染的脸色一下沉下来。 他完全忘记了自己是来求我回家,而不是来跟我吵架的。 “你骗我签离婚协议,还办了离婚证,是不是从一开始就计划好了?” “怪不得!怪不得你明明有瘾,却始终不让我碰!” “原来是为了这个人渣守身如玉,是不是?!” 雨越下越大。 厉无染却仿佛要烧起来。 眼神里翻滚着恨意与痛楚,像一头在墙角挣扎的疯犬。 他只觉得怒气噌噌的冲上脑子,口不择言,想要伤害我,狠狠地咬我, “除了他,你还睡过几个男人?嗯?!宋知予?” 我闭上眼,不想听。 “砰!” 一声闷响。厉无染高大的身体被生生掀翻,重重撞在地上。 雨水打在地面,他狼狈地半跪起来,抬头。 陆砚舟的拳头还未完全收回,神色冷峻。 这一次陆,砚舟发怒了, “你刚刚说什么?” “这是我和我老婆的事……” 厉无染还想挣扎。 可他话音未落,又是一拳砸上下巴,陆砚舟一拳、接着一拳, “你现在不是她老公了,我!才!是!” 厉无染眼神顿时暗了下去,胸口急剧起伏,却仿佛失去生机,毫无还手之力。 陆砚舟拽住他衣领,一拳又一拳砸下去,怒意蓬勃: “她发病的时候,你在哪?” “你逼她被十个男模围困的时候,有想过她是你的老婆吗?” “你任凭程如曦打她骂她,甚至为了会拍九十九张裸照的那种女人伤她的时候,你有保护过她半分吗?” “你有考虑过,她也会伤心吗???” 原来,电影院的照片,是陆砚舟的手笔。 “你到底,拿她当什么?!!” 陆砚舟的每一句,都是刀。 刀刀致命,扎得厉无染毫无还手之力。 厉无染的脸被砸得模糊,眼神终于从怒火中冷却,变得死寂。 他缓缓抬起一只手,拉开湿透的袖口。 一道触目惊心的纹身映入眼帘。 那是一串血色缠绕的字,仍带着未结的痂,像是昨日才刚刚刺上去。 “阿予……” 厉无染隔着雨幕看我的眼睛里,还有最后一点光, “你说的对,我是重生的。” 陆砚舟一怔,拳头停在半空。 上辈子,我虽然和厉无染结了婚,却从未真正拥有过彼此。 我们过了好几年无性婚姻的。 他给的温柔,总停在界限之外。 只有唯一一次,我瘾症发作,躲在房间里,只想熬过去。 可偏偏,那天厉无染推门而入。 他大概喝醉了,抱着我,就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的稻草。 那一夜,我没拒绝。 也是我们唯一一次真正的亲密。 不久后,我怀孕了。 但孩子查出来有严重畸形,无法保留。 医生建议我做引产手术。我不肯。 我哭着、闹着,甚至跪在地上,只求让他陪我再等一次产检结果。 可厉无染不肯等,要亲自为我手术。 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说,我要把孩子的名字,纹在身上,记住我曾经有过一个他。 可没想到,那场手术出了意外。 术中失血过多,我连伤口都没来得及缝,就死在了手术台上。 现在,我亲手为孩子起的名字,却赫然出现在厉无染的手臂上。 血红刺痛。 他满脸悲怆,摇摇欲坠地看着我,仿佛再也支撑不住。 “宋知予,我向你道歉……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他咬着牙努力笑,笑得比哭还难看,眼圈通红,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痕, “上辈子……你曾背叛过我,我也做过很多错事……可这辈子,我信你了……” 背叛? 我从没背叛过他。 但我不想再解释了。 “都不重要了。” 我语气平静, “既然你选了干妹妹,那我祝你们好好的。别辜负她对你的信任、你对她的偏爱。” 厉无染彻底愣住。 这次,他是真的明白了: 我,是铁了心要离开他。手上的纹身仍在发炎溃烂,红肿得几乎扯裂皮肉。 可现在自己最疼的,是心。 厉无染颤着嗓子问: “你……你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 “你明明还爱我,宋知予!你以为我会信你的谎话吗?” “我们明明是相爱的!!” 他吼得声嘶力竭,喉头颤抖。 话音刚落,他整个人一软,栽倒在地。 高烧加感染,彻底压垮了他。 …… 厉无染醒来时,天刚破晓。 他扶着发烫的额头,站起身,推开房门: 发现自己不在医院,一阵欣喜若狂。 果然,宋知予还是爱着自己的! 在走廊上走了没两步,下一秒,身形僵住。 卧室门半掩,隔着那道门缝,隐约传来女人低低的轻哼。 男人低沉压抑的喘息声,一阵比一阵暧昧。 我曾经压抑的、痛苦的瘾症。 在陆砚舟这里得到了彻底释放。 “阿予、阿予、阿予!” 人前高傲的京圈太子爷,像个没有安全感的大狗,叼着我脖子上的肉。 恨不得把我吞进他肚子里,这样,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这一刻,厉无染整个人僵如石像。 他慢慢抬起手,想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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