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
州不少豪富乡绅都跟着设点派发粮食,之所以不是熬粥救济,是因为现在秋收还未完全结束,地里的粮食还能抢一批,所以衙门只核对户籍,允他们拿着籍书领取救济粮,领了就赶紧回家干活去。 周满带着太医署的人离开云州时,不少百姓一边赶着来领赈济粮,一边跑到街上去送他们。 刺史也跑来送。 周满一脸无奈,“都说了不要送了……” 刺史笑道:“不知是谁泄露了大人要离开的消息,百姓们自主相送,人员混杂,下官怕出事,所以才带着衙役来送一送。” 周满看了眼两边路上默默注视着她的百姓,微微颔首后高声道:“多谢相送,今日大家便送到这里,回家去吧。” 有人跪伏在地,高声道:“谢周大人和太医署的诸位医者救命之恩,愿大人们平步青云,前程无忧。” 一有人跪下,两边站着的百姓便呼啦啦跟着跪下,有跟着他一起嚷“平步青云”的,也有念着让他们“长命百岁”的,还有人大声念着什么“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周满眼眶微湿,站在周满身后的太医署太医、医助和典药以及学生们也都红了眼睛,动情的看着他们。 周满的目光从百姓们身上滑过,看向远处,那是焚烧坑,这段时间云州城死亡的病人都被送往那个方向焚烧,亲人只能从那里得到一捧灰回去掩埋,大部分亡者甚至都没有领灰的人。 这是一座苦难的城市,但现在,它绽放着勃勃的生机。 周满退后一步,伸手作揖,冲着他们深深一拜,回礼道:“愿云州此后无病无灾,百姓安居乐业。” 她身后的下属和学生们一起拜下,齐声道:“愿云州此后无病无灾,百姓安居乐业!” 白景行站在一侧,也跟着拜下,眼中旭旭生辉,心中激荡不已。 白景行一路激动的回到京城,第一次主动拒绝了她娘给她的假期,拎着书箱就冲到了明学,脚踩凳子,一脸霸气的和所有人宣布,“今日的白景行已经不是昔日的白景行了!” 她的死对头冷笑,“更黑,更瘦了吗?” 白景行不理她,而是转头和她的朋友们道:“我决定了,从今日开始,我要好好学习,你们以后别找我出去玩了。” 朋友们:“……景行,你母亲给你吃了什么药?竟这么厉害!” 有人劝道:“景行,你本就是第一名,再努力还是第一名,有什么意思?” 白景行一甩头道:“你们不懂,我要成为我娘那样的人,所以光上明学的课是没用的。” “你,你要学医?” “天啊,景行,难道以后你也要当太医吗?” 白景行握着拳头道:“我不知道我要不要当太医,反正我要像我娘一样,像太阳一样耀眼,让人注目。” “切,”连白景行的好朋友都不站她这边了,挥手道:“大家散了吧,散了吧,该上课了。” 白景行撇撇嘴,“你们别不相信,我会很厉害的。” “你不过是有些聪明罢了,”白景行的死对头瞪着她道:“就你还想跟周大人一样?做梦都没那么快!” 白景行:“那是我娘!” “嗤,周大人知道她的女儿是一个连《素问》都背不下来的人吗?就你这样还想成为周大人?” “说的好像你能背下来似的。” 对方一扬下巴,骄傲的道:“我就能。” 白景行张大了嘴巴。 然后她咬咬牙,开始发奋读书,她依旧是明学里的第一名,上完课还要跑回家和周满学医术。 白善看得啧啧称奇,一直围着周满转悠。 在他又一次转到她身侧时,周满忍不住一手拽住他,“你能不能别转了,转得我头晕。” ☆.番外 强悍的姐姐9 白善就趴在桌子上道:“我就是好奇,不说你是怎么把她的性情掰过来的,就说对医术的兴趣吧,你是怎么让她感兴趣的?我记得头两年她可是一直不愿意随你学医的。” 周满道:“我也奇怪,其实她对医学没有很强烈的愿望,我还以为能让她学会一些基本的治疗手段,知道保护自己和身边的人就好,谁知道她这次回来会这么用心的学,难道是被云州的疫情给吓着了?” 白善微微一笑道:“这样也挺好的,不然你这一身医术无人继承也太可惜了。” 周满摇头,“有什么可惜的,太医署里这么多学生呢,我都有教他们。” 周满对三个孩子都不强求,“随他们喜欢吧,我呢,只要求他们知道一些基本的医疗知识就行,以后出门在外可以保护自己,也能保护身边的人,其他的,随缘吧。” 白善拥着她,将下巴靠在她的肩膀上低声道:“可我惋惜,你这一身惊才绝艳的医术尽传给了外人,家里人一个都没学会。” “嗨,谁都是第一次做人,谁都有选择的权力,你可别以为自己是爹就能够逼人做自己不喜欢的事。”周满不在意的道:“若要名呢,我现在都有了,不说名满天下,学生也遍布天下了,如今太医署所用的教材,大半出自我手,甚至外面的药铺医馆传授医术时也都用上了我编写的医书,我的医术早就传遍天下,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白善忍不住抱紧了她,“还是你想得开。不过近来景行懂事,你说我该奖励她什么好呢?” 周满歪头沉思,“马?” 她笑道:“这次回京,路上骑马走了一段,我看她盯着我骑马时双眼发亮,她现在十岁,也该有自己的小马驹了。” 白善一听,旬休时就带着白景行去马场逛了一圈,最后通过赵六郎的关系买到了一匹有汗血宝马血统的马驹。 据说这匹马的外祖母有二分之一的汗血宝马血统。 虽然到它这一辈被稀释了不少,但它依旧长得很好看,红的似火,眼神犀利,很是精神。 这是赵六郎通过赵国公的关系弄来的,他都没敢弄回府上,也不敢放在马场太久,看到白善便连忙迎上去,一把拖住他就走,“快快快,我几个哥哥要是听到消息赶来,这马怕是就留不住了。” 白善:“放心吧,我嘴紧得很,出了周大人,连白二都不知道我来找你看马。” “谁说白二不知道的,他知道啊!” 白善就扭头看向赵六郎。 赵六郎在嘴巴上一划拉,“我的错,是我嘴快说的,反正先去看吧。” 他这才看向跟在白善另一侧的白景行,笑眯眯的道:“大侄女,我保证你看了这匹马后铁定喜欢,我这些年看了这么多马,再没有比这一匹还要好的了,等到你弟弟选马,恐怕也选不到这么好的马了。” 白景行也有些激动,“真的?” “真的!” 赵六郎说得肯定。 这匹号称是汗血宝马后代的宝马果然也没负了赵六郎的肯定,的确是神骏。 白景行眼睛都移不开了。 白善也只看了一眼便颔首,“好马!” 有时候一匹好马不必仔细赏鉴,只一眼便可感觉出好坏。 他看向女儿,笑问,“想要吗?” 白景行连连点头。 白善就看向赵六郎。 赵六郎脸上就笑成了一朵花,搭着白善的肩膀道:“你我好兄弟,我也不多要你的,我多少钱买回来的,你便多少钱给我就行。” 白善摇头笑道:“这怎么一样,你可还搭进去不少人情呢。” 赵六郎能找到这样一匹好马,还安全无虞的运到京城来,不知费了多少人力物力。 “啧,这么多年了,难得你们有用得上我的时候,之前一直是你们照应我。” 赵六郎现在禁军中任职,这么多年了,只到正六品,他自己知道自己的本事,他能升到正六品不是因为他有功绩,而是因为他是皇帝的表弟,又曾是崇文馆学生,皇帝伴读而已。 他估摸着他下一次升官得是皇帝登天极乐,他那些表侄子,还得是和他关系不坏的表侄子登基才行。 他这一生在仕途上就没有很大的野心,只要自己吃好,玩好,快快乐乐的就行。 所以他对权势不太有兴致,他对钱更感兴趣。 奈何皇帝和他爹将他按死在禁军中,禁军里能有什么发财的机会? 这些年他之所以能养家糊口,还能够吃好玩好,多半靠的是和周四郎的生意。 而周满早就身居高位,周四郎这些年为什么还带着他玩儿? 还不是因为白善和周满的关系? 这一点赵六郎清楚得很,只不过这两个都不是爱财之人,他也认为他们的同窗之情是君子之交淡如水,所以从不送豪礼。 白善忍不住问,“那这次不是君子之交了?” “哎呀,君子之交也可不必在意钱财嘛。” 白善听了忍不住一乐,付了钱后让女儿把宝马牵回家,只是过年时,他还是送了赵六郎一个年礼。 四张造纸的方子,其中两种软的,两种可书写的硬的。 赵六郎收到方子时目瞪口呆,顾不得是过年,直接登门,“你送我这些,明达知道吗?” 据他所知,这些纸目前只有明达的纸坊有,其中两种软的,这两年刚取代竹筹和绵绸,成为更衣室里最受欢迎之物。 据说造价也很便宜,所以五文钱便能买一大沓,足够一家五口用上两个月。 “知道啊,”白善微微笑道:“我和公主提过,她答应了我才送你的。” 一开始纸坊用的就是白善从书中抄录的方子,后来白善翻阅周满拿出来的那些书,发现有一些纸张被一笔带过,只零星提及一些方法和材料,但看用途,似乎很广泛,所以他闲暇之余就琢磨起来,将琢磨出来的方子交给纸坊的工匠不断试验。 这才慢慢弄出来这许多纸。 因为他们的造纸坊,现在市面上的纸张也便宜了许多,一开始或许没人注意,但到现在,造纸坊和明达的书局几乎占了大晋三分之一的份额,恐怕早成了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番外 强悍的姐姐10 他早就想把手中的烫手山芋降一降温度,之前他没想过赵六郎,现在嘛…… 白善含着笑容看他,“老国公的身体越发不好,听说他一直想着给你们兄弟几个分家,分了家,你可有想过靠什么在京城立足?” 赵六郎要从国公府里独立出来,花销肯定呈直线上升,他赚的钱还是那么多,甚至有可能因为他已经不是小公爷而收入减少,这时候靠什么来维持现在的生活水平? “而且,侄儿侄女现在也要说亲,没两年就要成亲了吧?” 赵六郎早婚早育,孩子都不小了,就算现在响应太医署的号召晚婚晚育,这会儿也该说亲成亲了。 赵六郎握着盒子的手就一紧。 白善道:“纸坊成本不高,你找几个工匠,有方子在,略一琢磨就能做出来,现在纸便宜,但薄利多销,能赚的可不少,不然也不会有人这么眼红公主的纸坊。” 赵六郎:“……你觉得我能护得住纸坊?要不你和周满参一股?” 满大晋,怕是没几个人敢惹他们夫妻两个。 白善直接拒绝了,“我和周满在公主的纸坊中都有份额,不好再在你这里入,这方子是送你的年礼,便都交由你来处理了。” 白善暗暗提醒道:“你要不放心,何不请世子一起?俗话说的话,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可他和这位大哥的关系很一般啊。 兄弟两个年纪相差得有些大,加上赵大郎总不在京城,多数时候是外放的,兄弟两个这半辈子见的面加起来都还没有他和白善厮混在一起的时间长呢。 崇文馆读书时,他们好歹朝夕相处过,而他和赵大郎就没几天这样的经历。 “不找世子,那便找其他人,”白善送佛送到西,指点他道:“不必多有权势,或是志同道合,或是人品上佳便可。” “你们的纸坊不出错,外人就算想做什么,也要顾忌一二赵国公府,”白善道:“就算分家了,你也是老国公的儿子,未来新国公的弟弟……” 后面几句话,白善说得慢悠悠的,几乎是一字一顿,赵六郎若有所思,“你是说,要我去找那些有可能也被分家出去,但又家世不薄的人?” 白善:“……我明明说的是与你志同道合,人品上佳的人。” “知道,知道,就是和我玩得来的嘛,”赵六郎挥手表示明白,摸着下巴思索起来,“你别说,还真有几个……” 赵六郎心里有了主意,高兴起来,大力的拍着白善的肩膀道:“等我纸坊赚钱了便请你喝酒去。” 出门时看到捧着一本书苦恼的蹲在假山上背的白景行时,他还道:“这次的事还是托了大侄女的福,等以后她有事找我,我一定不推辞。” 白善就将他往外推,“你闭嘴吧,快出去,快出去。” 要是连他们自家人都没法解决的事,赵六郎能解决的也不多。 白善送完赵六郎回来,特意绕到假山底下看他闺女,就见她正苦着一张脸在背《素问》,白善听了一会儿,摇了摇头后打断她,“怎么背得这么痛苦?” 他笑道:“当年你母亲背这本书时可高兴了,一句一句的琢磨,能背下来时还特特的跑去县城的济世堂里找郑掌柜,给他背了一遍。” 因为《素问》是郑掌柜借给她看的。 白景行,“可是好难,比《论语》《孟子》难背多了。” 白善便爬上假山,坐在她旁边问,“既然这么痛苦,为何还要勉强自己学医?” “我想像母亲一样。” 白善看了看她,忍不住一笑,“傻孩子。” 不过他也没拦着她,孩子向学总是好的,哪怕她自己都没明白过来自己的心意,反正学医也不是坏事。 所以白善假装没看到她的痛苦,见她坚持后便勉励道:“那就努力,父亲认为你一定可以的。” 周满也是这么鼓励她的,俩人的好话就跟不要钱似的。 白景行每每觉得快要坚持不下去时,俩人便会带她出门,不是白善就是周满,或者夫妻两个一起,带上家里的三个孩子一起出门。 看到外面的百姓的快乐、痛苦,还有白善和周满所主持的政务的益处,听着这些百姓对她父母的感恩,白景行便又觉得自己行了。 她就这么沉浸在学习中,朋友约她出游,她十次才能出去两次,也就打马球去的时候多点儿, 每当这时,白景行就会悄悄的问郑氏,“祖母,父亲和母亲小时候真的很好玩吗?为什么他们好玩还能学习这么好,都不用用功的吗?” 郑氏道:“他们是好玩,但他们玩的时间也没你们多啊。” 她道:“你们这些孩子啊,隔三差五便呼朋唤友出去玩,以前你爹娘他们可没这么时间,在村子里能玩的东西少,每日下学除了到地里晚些泥巴,捉些鸟雀之外,大多时候是凑在一起写作业抄书。” 郑氏想起以前每日给他们投喂点心的事,忍不住笑起来,“他们那会儿一天里最高兴的事就是等我给他们送点心去呢,玩儿?也就休沐日的时候出去玩个小半天,剩下的时间还是在书房里看书玩儿。” “对他们来说,看书就是玩儿了,就是你堂伯,小时候那么顽皮,休沐日也被带着在书房里看书,”郑氏笑道:“现在你们日子好过了,休沐日的时候只想着往外面跑,有几个人记得要看书的?” 白景行咋舌,“这还叫好玩呀?” “村子里就是这样,安静,人也容易静心,不似京城,家门院墙几条街外就是繁华的街市,你们从学里回来的路上就要经过,自然是人心浮动,静不下心来了。” 郑氏摸着她的脑袋道:“你呀,聪明,比你爹娘一点儿也不差,但你没有他们的向学之心,所以才觉得学习吃力,没有你爹娘的那份快乐。” 白景行一脸茫然的看着祖母,当时的她并不懂,直到很久很久以后,回过头去看她才明白祖母这一番话的意思。 ※※※※※※※※※※※※※※※※※※※※ 作家的话 明天见 ☆.番外 强悍的姐姐11 白景行就这样痛苦又勤奋的努力着,虽然她大多时候是被爹娘驱赶着往前走,但也领悟到了一点趣味。 至少她在一步一步的靠近母亲,虽然她做不到同时期母亲的成就,但依旧是京城同一阶段的第一人! 不错,白景行不仅是明学第一,在京城其他书院中也声名远播,不管是女学生,还是男学生,她都是同届第一人。 因为国泰民安,大晋文风强盛,每年国子监都会出面组织一次书院间的比试,有时候还会联络附近几个州县的府学、县学和民间书院一起比试。 白景行一直跟着她母亲学医术,她的同学们偶尔还能看见她坐在济世堂里的小凳子上,拿着一支笔缩在凳子上记录脉案和药方。 京城里的人都知道,周大人为了教导女儿,近来去济世堂的时间都变多了。 以前她忙,一年可能就去济世堂里友情坐堂几次。 但现在,只要她在京城,每旬她都要去三四次,皆是明学下学以后,带着白景行一起去的。 因此济世堂下午的号都抢疯了,以前病人都喜欢扎堆在上午,但这两年大家更喜欢下午出来看病。 有时候时间晚了,他们也不介意在待到日落之后。 在如此耗费精力的学医之后,每次比试白景行都还能拿第一,让人不得不佩服。 连宫中的皇后都对她大为赞赏。 而夏牧和白长松兄弟俩便是在这样强悍的姐姐压迫下长大的。 夏牧拿着一本书摇头晃脑的在院子里边读边走,书没读几句,却翻得哗哗响,他伸长了脖子往外看。 确定人都走了以后,他继续高声背着《论语》,把手中的书一丢,直接跑到院墙前,比划了一下后便后退,助力跑起来,蹬蹬几步上墙,轻盈的跃到了墙上。 蹲在墙根底下的白长松听到动静,抬头一看,眼睛大亮,小声道:“哥,他们都被我支走了。” 夏牧张开手就从墙上跳下来,轻轻的落在了地上,压低声音问,“姐呢?” “早走了,说什么她都不肯带我们。” 夏牧就哼了一声道:“她不带我们,我们也能去,大宝哥已经答应带我们了,约好了西墙见,走。” 因为白善和周满都不喜家中人太多,所以偌大的郡主府下人并不多,除了伺候他们的下人外,一片区域就只有一两个人管理,还要兼职做其他事。 不似其他府邸,大丫鬟底下还有伺候她的小丫鬟。 京城各大府邸的下人们都知道,栎阳郡主府的下人最不得清闲,每日活计不少,却又是最惬意的,听说做得不好,最差的就是被下放到庄子里种地,最好的则是工钱增加,将来不仅能被主家养老,若是愿意还会被放籍。 不似他们的府邸,若是犯错,轻则被发卖,重则直接打死,像平素的打手心,送到庄子里,那都是小事了。 所以郡主府里的下人都很忙,除了各处门房,没有几个人是固定守着一个地方不动的。 奈何有人他不走门,走墙,所以守住门也没用。 夏牧飞上墙,甩下一根绳子给白长松,另一头则帮着一手铁爪子,直接抓在墙头上。 白长松就拉着绳子蹬蹬的往上爬,这是他们聪明绝顶的大姐在无数次被关禁闭后琢磨出来的,听说江湖上的飞毛贼就用的这个,没办法,她功夫学的不如弟弟夏牧,早两年飞不上墙,就只能动一些其他的脑筋了。 梯子不好随身携带,还是这个最方便。 兄弟俩都爬上了墙头,然后看着空荡荡的巷子抱怨,“大宝哥怎么还不来?” 夏牧一边望着巷口,一边扭头去看站在不远处树底下看着他们的护卫,生怕他们去告状。 但他们只负责保护小主子们的安全,不必要去参与他们的行动,所以没动。 “来了,来了……”白长松激动的压低了声音。 带着公主府徽记的马车拐进巷子,已经抽条长高的大宝儿掀开帘子探出头来,一眼就看到了墙上的人。 等车到了跟前,白若瑜对比了一下墙的高度,咋舌,“我抱不到你们,你们怎么下来?” “你让马车再过来一些,我直接跳到车顶。” 白若瑜看了一眼他新换上的好看车布,勉为其难的道:“行吧,不过你得先把鞋子脱了。” “真麻烦,”夏牧不拘小节的把鞋子脱了丢给他,白若瑜伸手接住,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衣服脏了。 他一脸嫌弃的将鞋子丢到车上,瞪着眼去看俩人。 白长松不愿意脱,和他道:“我的鞋子不脏,而且那是车顶,就是脏了你也看不见,别人也看不见,何必在乎?” “不行,我眼睛虽然看不见,但我的心里知道,还是会不舒服。” 白长松嘀咕了几句,最后还是不情不愿的把鞋子脱了,和他哥哥一起跳到了车顶,又从车顶下到车辕上。 俩人就拎着鞋子进车厢里穿,他们的护卫从墙上飞了出来,一句话不说,默默地挤在了车辕上。 大宝儿看得目瞪口呆,扭头和他们道:“我实在不理解堂叔和堂婶,既然要看住你们,为何不让护卫拦住你们?既然愿意让你们出门,又何必折腾这一场?” 夏牧道:“你懂什么,能出来是我的本事,与我父亲放我出来是不一样的。” 白长松幽幽的道:“很有成就感吗?” 夏牧:“还好,还好啦。” 白若瑜伸手掐了一下白长松圆嘟嘟的脸,感叹道:“你的脸好像更圆了。” 白长松拍开他的手,有些生气。 三人坐着车很快出城,径直朝着京郊的一座山去。 那是一座风景优美的山,白善和周满每年重阳,只要在京城就会带着他们来爬山,美其名曰登高望远。 但这不仅有山,还有一大片一大片的农田和草场。 近些年京郊两大马场都不够用,所以有人花大价钱买下了这一片土地,天子脚下,他们不敢侵占农田,只能砍去不少树木,再把之前的荒地整理整理,种上牧草,养了好几年才变成草场。 他们还把半座山给圈进去,一跃成为京城最大的马场。 而且因为它还圈了半座山,可以让人骑着马从山上飞奔而下,所以同时成为了最刺激的马场。 ☆.番外 强悍的姐姐12 此时马场内外人声鼎沸,马车和马直接将外面的大道堵住。 今天是京城各大书院举办结业之游的日子。 尤其是国子监入学考试已经结束,名单公布,有学生考进国子监的书院更要大办特办,正好可以宣传一波,为接下来的招生做准备。 明学也有八名学子考进国子监,所以特别财大气粗的花钱请今年的毕业生出来玩儿。 今年的马场就被各大书院给包圆了,外人根本进不去。 巧的是,白若瑜也是今年入学国子监,算是他们书院的毕业生,所以他也能进马场。 白若瑜就带着夏牧和白长松进马场,马场的伙计盯着他身后的夏牧和白长松看,很想把两个明显看着年纪小的郎君拦下来。 白若瑜就一挥手,一脸嚣张的道:“这是我的书童。” 伙计:……骗谁呢,不说那身上的衣裳配饰,就这脸这气质便知道不是书童啊。 但白若瑜算马场的常客,伙计认得他,因此不敢招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放他们进去了。 白若瑜有自己的马,所以不用马场的马。 他把夏牧和白长松拉到一边,“你们要骑马吗?我爹给我的月钱少,你姐姐考上了国子学,我给她买礼物把积蓄都花光了,你们要玩儿只能自己出钱。” 夏牧大方的挥手道:“我有钱,大宝哥,你要有想吃的,想喝的,只管点,记我账上。” 白长松立即看向他哥,“哥,还有我,还有我呢。” “行行行,有你,有你。”夏牧左右看看,问道:“我姐在哪儿?” 白若瑜带他们去找,路上碰到一个他们书院的人,他就拉住问,“可有见到明学六级的学生?” “六级?六级的没见到,不过十二级的在那头。” 谁找十二级的呀? 那学生正要走,认出了白若瑜,停下脚步,“你是要找栎阳郡主家的白景行吧?” “是啊,是啊,”白若瑜立即回头,高兴的问,“你看见了?” 那学生就指了一个方向道:“看见了,刚才在那边打马球呢。” 白若瑜谢过他,立即拉着夏牧和白长松找过去。 马场很大,东家圈了一块地方给人打马球,白若瑜他们到的时候,比赛刚开始,三人踮起脚尖仰着脖子看了许久也没发现白景行,便拉了旁边的人问,“明学的白景行呢?” “白景行?她刚拿了彩头下场,这是明学十二级的比赛。” 白若瑜他们这才发现场中比赛的人年纪有点儿大,于是左右张望了一下,“奇怪,也没见她观战呀,她到底去哪儿了?” 半晌没人回应他,他低头一看,这才发现夏牧和白长松早就挤到了前面,正激动的给场中的人鼓掌欢呼。 白若瑜气得够呛,也挤进去拽住俩人,“你们怎么不找了?” “哎呀还找什么,我们都进来了,找不到就自己玩呗。”夏牧挣脱开白若瑜的手,还催促他,“大宝哥,你也快去玩吧,我们自己就行。” 白若瑜,“……你们不找白景行了?” “不找了,不找了,有缘自会相见。”他姐姐都不愿意带他们出来,所以没有缘分其实也没什么。 “你们不是说要来庆祝她考进国子学,给她一个惊喜吗?” 那只是一个借口而已,当然,夏牧和白长松不敢这么和他说,只能把手放在胸口道:“大宝哥,我们家人都有心灵感应,你放心,我们肯定有缘,总会遇见的。” 白若瑜:“……我也是白家人,我怎么不知道我们家有这个东西?” “哎呀,那是你没试过,有本事你把你弟弟丢在人群里,看你能不能找到他。” 白若瑜默默地盯着他看,半晌转过身吩咐跟着他们的护卫,“看好你们家主子。” 护卫们应下。 白若瑜这才不再管俩人,甩着手离开。 但出了马球场,他还是忍不住好奇,白景行到底去哪儿了? 他左右看了看,反正闲着没事儿,他便一路问一路找过去。 白景行是个风云人物,还是很受关注的,所以他一路问着都能得到些消息。 要说今年京城最出名的是谁,那非白景行莫属不可。 国子监招收学生,下限是十三岁,因此各书院的学生一满十三岁就会试探性的去报考,嗯,当然是要通过县衙的初试,拿到考试资格的了。 只是这个年纪能拿到考试资格的不多,能考进去的更少。 即便是明学的教育资源不错,也没有十三岁便能考进国子监的,多是八级九级的学生往上,已经十五、十六岁以上的考入国子监。 剩余入学的则是恩荫。 今年白景行也报考了,然后她还以考试成绩第三名的成绩考入了国子监,直接被编入国子学就学。 她才十三岁! 在读书上,她一点儿也不逊色于她父亲。 因为她考中国子学,和她同级的学生,本计划迟两年再入学国子监的,也纷纷在今年选择恩荫进入国子监,而本来没有恩荫名额的,她们也回家撒娇打滚和家中的兄弟争夺恩荫名额。 一时间,国子监中的女学生激增,是数年来入学人数最多的一年。 所以白景行成为了今年京城最耀眼的一颗星星。 最要紧的是,今年年初,杨相因与皇帝争执,主持的会通河开凿又出现了问题,于是被贬黜出京,户部尚书白善接任宰相,现在白家在京城可是炙手可热的人物,此时他的长女又凭一己之力考入国子学,想要不出名都难。 也是因为白家的热度太热了,白善才限制夏牧和白长松出门,免得他们在外面惹出事来。 只不过两个孩子不是那么听话就是了。 当然,白善也预料到了这一点儿,不过想着他们到底是偷跑出去的,多少会收敛一些。 夏牧和白长松还真不敢惹事,到底是偷跑出来的,他们虽然在马场里哇哇的大叫,却不敢主动惹事,生怕事后被父亲严惩。 看完一场比赛,俩人喉咙也喊哑了,夏牧左右看看,牵着白长松的手道:“也不知道大宝哥找到姐姐了没,我们要不要去找找?” 白长松摸了摸自己的喉咙道:“好,我想喝糖水了,姐姐那里肯定有好喝的糖水。” ☆.番外 强悍的姐姐13 白若瑜一路问,一路找过去,就见白景行正骑马站在半山坡上。 那是赛马的场地。 果然,那边锣声一响,她就骑着马和其他人一起飞奔而下,这是马场最长的一条赛道,从半山坡下一直到马场的另一头,再从那里返回…… 白若瑜张大了嘴巴,看着她骑着快马从不远处的赛道飞跃离开,他收回目光,上马径直朝起点跑去。 起点处亦是热火朝天,好多女学的学生在此,也有其他书院的男学生,甚至有国子监里跑来凑热闹的学生。 虽然是秋天,但白若瑜自己身处春天之中。 他不由抖了抖。 白若瑜一出现立即有人叫住他,“若瑜,快过来!” 白若瑜慢吞吞的过去。 那人一把将他拉过去,“你怎么这么慢,不和大家一起走?我们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白若瑜,“去接两个弟弟。” “你弟弟?他才几岁,你竟把他带来了?” “堂的,不是亲的。” 边上有人咋舌,“不会是白相的儿子吧?” 白若瑜点头。 “人呢?” 白若瑜指了指马球场的方向。 “……他们才多大,你怎么敢把他们丢在那里,万一出事怎么办?” “有护卫在呢,能出什么事?”白若瑜道:“放心吧,他们乖得很,不会出事的。” 他点了点塞到,问道:“比什么?” “哦,有人拿了一株没见过的草来做彩头,白景行见了便要上去比,三局两胜,第一局她已经赢了,这是第二局。”那人道:“她的马好。” “骑术也不错吧,白若瑜,你姐姐的骑术到底是和谁学的?” 白若瑜脸色薄红,“是妹妹!请的殷家的家将,人家可是上过战场的,能不好吗?” “不好意思,你们二人站在一处,我总觉得她才是姐姐。” 白若瑜扭过头去不看他们,大家便扑哧扑哧的笑起来,把白若瑜拉过来的人连忙拦道:“别笑了,别笑了,若瑜你过来,我介绍几个朋友你认识。” “这几位都是国子监的学兄,我们今年也要入学国子监了,大家认识认识,”又和对面的人笑道:“这是公主府的大郎君,今年也要入学国子学的。” 有人便问道:“白大郎君也和白相府里的大娘子一样考入国子学的?” 是个人都知道不可能,贡院和国子监外现在还贴着名单呢,想知道不会去看吗? 白若瑜心中腹诽,下巴微微一抬,骄傲的道:“不是,我母亲是公主,恩荫进的国子学!” 他爹从小就告诉他,读书比不过白景行没事儿,他们家钱多! 他爹从小也比不过堂叔堂婶,结果照样名扬天下,这天底下的能人这么多,他没必要去和别人比较,所以只要做好自己想做的事就行。 他想进国子监就进了,他娘是公主,他舅舅是皇帝,怎么的? 众人被他一震,半晌说不出话来。 就这几句话的功夫,白景行已经回程,她一马当先越过重点,第二匹马落后她大半个马身到达。 白景行下马,抱着她的马安抚了一下,这才卷起马鞭朝白若瑜跑来,高兴的问道:“你看到了没,我又拿了第一名。” “看到了,”白若瑜早麻木了,问道:“你次次都拿第一名,还没厌烦啊?” “有就拿呗,为什么要厌烦?”白景行转身去拿她的彩头,一株栽在花盆里的草。 白若瑜也跟着跑过去看,“看着有点儿眼熟。” “你看这世界上的草都眼熟,”白景行道:“我仔细对照过母亲画的万草集,好像没有这株草的样子,我拿回去给她看看。” 白景行虽然聪明,但也没有到看到一株草就能肯定没有被她母亲的万草集收录。 但她母亲可以,这也是白景行至今都佩服母亲的原因之一。 当然,白景行不知道她娘有作弊器。 白景行把东西交给下人,让他们把东西送到白家的车上,这才问白若瑜,“我要和我同学们去跑马,你要不要一起?” 白若瑜不想去,“你们都是女孩子,我不想跟你们玩儿,我去找我的同学,来这里只是告诉你一声,夏牧和长松都来了,在下面呢。” 白景行就知道她两个弟弟没那么老实,“回头我爹问起来,你可别说我知道这事儿。” 白若瑜:“……好呀,你们想让我背锅。” “不是我,这本来就是你们的锅,可不是我带他们出来的,”白景行:“真不懂,你怎么那么喜欢和他们玩儿?” 虽然白景行很嫌弃两个弟弟年纪小,但她还是把马场的伙计叫来,给了他一笔钱道:“去找栎阳郡主府的两位小郎君,把他们安排上高台,给他们供足了食水,让他们就在高台上玩,让你们的马场里的护卫留意着些。” 伙计认得白景行,恭敬的应下,“是。” 夏牧和白长松年纪还小,场中的学生都是十三岁往上的年纪,和他们相差三岁以上,已经有代沟,所以他们只要有吃有喝有热闹看就很高兴了。 马场的人请他们上高台,他们就高高兴兴的去了。 白景行显然猜中了两个弟弟的性情,所以安排好后便也高高兴兴的玩自己的去。 白若瑜也跑去找他的同学玩儿,谁知道不过一刻钟,他的同学们又带着他在半山腰的另一边和白景行相遇了。 确切的说是和明学的女学生们相遇,也不知道是哪一边有心的,大家在半山腰遇见,便组成一队合在一起玩了。 白景行和白若瑜一脸一言难尽的看着他们。 男学生那边拉了拉白若瑜小声道:“若瑜,你堂妹在那边,不如你帮我们介绍一下那边的女学生?” “是啊,是啊,我们两家书院就隔着一条街,每天都能隐约听到她们的声音,却很难碰在一处,这次难得有机会。” 那边明学的女学生们也扒拉白景行,“景行,你堂哥在那边,这也是他们书院最后一次相聚了吧?我们要不要一起玩?” 既然要一起玩,自然要先认识对方了。 白景行看着她们,“你们……想认识他们?” 他们有什么好认识的? ※※※※※※※※※※※※※※※※※※※※ 作家的话 晚安 ☆.番外 强悍的姐姐14 白景行和白若瑜站在一边看着他们的同学互相认识,交谈甚欢,根本用不着他们两个介绍。 白景行转头去看山上的树木,再闭眼感受了一下秋风,叹气一声道:“除了秋风有点儿燥外,完全看不出这是秋天啊。” 白若瑜深以为然的点头,“像春天。” 俩人站着看了好一会儿,白若瑜就推了推她道:“你要不要去认识一下我的朋友和同窗?” 他上下打量她,用手挡住嘴巴小声道:“你也十三了。” 她爹娘十三的时候都私定终身了。 白景行哼了一声道:“你的同窗和朋友有哪个我不认识的吗?” 那还真没有。 白若瑜的目光就慢慢飘向那些年纪比较大的学兄,然后看到了几个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人,“哎,那不是赵国公府的表哥吗?那边都是国子监的人?” 白景行扫过去一眼,“看年纪,应该都是国子监的。” “走走走,我们过去认识认识。” 白景行拒绝了,“过不了多久就要入学国子监,到时候自会认识,难得来一次马场,我为何要把时间浪费在这件事上?” “那你想去干嘛?”白若瑜问:“马球你也打了,赛马你也赛了,现在马场里还有什么你没玩过的?” “虽然玩过了,不代表我不可以重复玩,”白景行道:“我想去打马球,顺便去看一下我两个傻弟弟。” 相对于认识一些她不太感兴趣的人,她觉得玩儿和看着她两个傻弟弟更有趣。 白景行上马,居高临下的问他,“你走不走?” 白若瑜很想说不走,但他扭头去找他的小伙伴们,发现他们都笑成一朵花似的跟在明学的女学生边上,顿时打了一个抖,也立即跳上马,“走走走。” 俩人正要打马离开,远处突然传来一片惊呼,然后是几声马嘶声,俩人转头看去,就见另一侧半山坡上一直聚集的人突然惊叫的散开,有一匹马一下窜出去,带着马上的人便往山下狂奔。 白若瑜大惊,“是赵家表姐!” 白景行一扯缰绳,一踢马肚子便冲着她追去,白若瑜连忙大叫,“别别别,你别去啊,你扯不住马呀……来人,快来人,快去救人啊。” 他们的护卫也反应过来了,纷纷扯了附近的马便上马追去。 但有人比他们速度更快,有一匹马在赵依灵的马蹦出去之后便紧随着跑出,只不过她的马太快,所以一下拉开了距离。 惊跑下山的马让散落在马场下方的人都惊了一跳,纷纷避让,“那是谁?” “好像是赵家六房的小姐。” “那是谁,是杨相家的公子吧?” “就是杨琪,天啊,是杨琪。” “还杨相呢,他父亲已经被贬黜出京,现在只是宋州刺史而已。” “马朝这边来了,快让开,快让开……” 白景行的骑术是跟着殷家的家将学的,这些年又时不时的跟着父母外出,自觉练得不错,因此在看见赵依灵要被马颠下来,而她的另一只脚卡在了马镫里以后便狠狠地一踢马肚子冲了上去。 紧跟着赵依灵的杨琪也看到了她的脚陷在马镫里,奈何他手上没有趁手的工具,便想着去抓马绳,但对方的马太快,他试了几次都不成功。 白景行从后面赶上来,抽了腰间的一把短刀便丢过去,“给你————” 杨琪回首伸手接过,刀一抽,直接划断马镫上的绳子,伸手就把赵依灵提过来,就在他提人的时候,她的马再度受惊,直接扬起前蹄,马首狠狠的冲旁边一甩,因为两匹马靠得太近,他身下这匹马又是马场的马,与他不够默契,因此也受惊,撒开腿就要惊跑。 杨琪感觉到腿下马瞬间绷紧的肌肉,想也不想就把才抓过来的赵依灵往远处一丢…… 白景行在他回首时才把人认出来,还没来得及叫出他的名字,就见他把人给扔了,嘴巴微张,他的马已经嘶叫的冲了出去。 赵依灵被丢出去后在地上滚了好几圈停下,白景行勒住马,跳下去看她,“赵姐姐,你没事吧?” 赵依灵也觉得自己完了,连忙摸自己的手脚和头脸,哭嚎道:“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白景行看着手脚都异常灵活的赵依灵,再扭头去看已经受惊跑远的马匹,便拍了拍她的手道:“别怕,你没死,也没断手断脚,我去追杨家哥哥。” “我,我手没事吗,我腿也没事吗?” 白景行已经跳上马跑远了。 “糟了,那边是沙坑,马场预备拿来给人练习摔跤的。” “杨琪对这边不熟,快让他把马拉住呀。” 杨琪对马场不是很熟,但白景行对马场还算熟悉啊,自然知道那边是沙坑,连忙大叫道:“杨大哥,那边是沙坑,快让马拐弯啊——” 杨琪努力的扯住缰绳,想要制住它,但它就跟疯了一样,甩着头不愿意受制于杨琪,不过到底还是转弯,且受力的作用,拐了一个大弯后又朝山上跑去。 白景行和护卫们跟在后面追,只觉得这马场的马也太好了,疯跑了这么久竟然还不累。 杨琪也是厉害,竟然一直牢牢的把控住马的脖子,就是稳坐在上面不摔下来。 马疯跑着冲上山,速度终于渐渐慢了下来,杨琪一手抓住缰绳轻轻地拉住,想要让它慢慢停下,马也的确慢慢缓和下来,结果在这时,赵依灵已经跑远的马又横冲直撞的跑回来,他的马再次受惊,嘶鸣一声扬起前蹄,冲着赵依灵的马就奔去。 眼见两匹马要相撞,杨琪一咬牙,干脆放掉缰绳,终身一跃从另一面跳下。 护卫们一分为二,一队去制住疯跑的马匹,一队则跟着白景行去救杨琪。 杨琪一跳下就护住了头和脖子,只是马速过快,他跳下时又在半山坡上,一时控制不住速度和更好的角度,只能一路顺着山坡滚下。 那边不是马场的范围,不好开发,所以还有树木和乱石,根本不能跑马。 白景行面色一变,立即跳下马追去…… ※※※※※※※※※※※※※※※※※※※※ 作家的话 晚安吧,下一章我有点儿懵,我得琢磨琢磨怎么写,明天再补上,天啊,我要写孙辈的爱情故事了 ☆.番外 强悍的姐姐15 杨琪一路滚下坡,一下就撞在了一棵树上,力度之大让他闷哼出声,捂着胸口卷起身子来。 白景行和护卫们跑下来,伸手将人翻过来,见他头冒虚汗,脸色苍白,不敢乱动他,“快叫大夫!” 护卫应声而去,白景行蹲下给他检查,“你撞到哪儿了?” 她摸了摸他的头,“头疼吗?” 杨琪压着痛意道:“不痛。” 白景行就一路按下去,按到他的胸口见他脸色一白,闷哼一声,便问道:“这儿痛?” 杨琪“嗯”了一声,白景行有些担忧,一路下摸,“腰呢,痛不痛?腿痛不痛?” 白景行检查完,大夫也赶到了。 马场里养有大夫的,而且还是擅长跌打骨伤的,毕竟马场里都是极限运动,很是危险。 从赵依灵的马受惊开始,便有马场的人去通知大夫了。 杨琪滚下山坡的时候,大夫已经到半山坡上,所以下来的速度很快。 两个大夫带着一群护卫抬着担架下来,因为不知道杨琪伤得如何,他们一时间没敢移动。 白景行道:“他胸口受伤,怀疑是骨折伤到了肺部,左腿骨折,但不严重,其他皆是挫伤。” 大夫忙道:“没有明显的出血,先把胸口和左腿固定住,把人抬下去。” 杨琪身份不低,肯定会请京城医署的医者救治,甚至还可能请到太医,他们这两个还是不要上了。 “大夫,杨公子晕过去了!” 就这么几句话的功夫,杨琪意识越来越模糊,呼吸越来越短促,整个人脸色都发青了,这一看就是不好了。 “这这这,”大夫大惊,“这是内出血了呀!” 另一个大夫连忙打开药箱,取出一丸药来要喂杨琪,“这是止血药。” 杨琪连呼吸都困难了,怎么吃得下药,整个人都迷迷糊糊了起来。 白景行看得大急,“先扎针,将胸腔里的血和气排出来,不然他要死了。” “这,白小娘子,我们不会呀。” “这怎么办啊,大郎君,您坚持住,我们郎主和夫人都在宋州,临走前把郎君交给我们……” 白景行见杨琪眼睛紧闭,脆弱的躺在地上,脸色白得好似天地间只有这一种颜色一样。 她咬咬牙,伸手去翻大夫的药箱,很快从里面找出一根中空的针,她快速的连接上肠管,先把东西塞给了大夫,大夫慌张的接过,结巴道:“白小娘子,我,我们虽在太医署里听过这种案例,但我们没做过,甚至都不太记得其中要点,实在是不会呀。” “我来,”她拿了剪刀,对护卫们道:“把他扶着坐起来。” 护卫们连忙将他扶起来,白景行一剪刀下去将他胸前的衣裳剪了,接过针后在他胸口上摸了摸,咽了咽口水紧张的道:“我,我看我娘做过,在第七和第八根肋骨间,我且试一试,要是……你别太恨我。” 反正不试,你是一定会死的,试了,还有可能活着。 “对对对,白小娘子,你是周大人的女儿,肯定可以的……啊——” 大夫一句话还没说完,白景行一针扎了下去,血液瞬间从肠管里涌出,因为肠管不长,血液飙出成了一道直线,看着就吓人得很。 从山上赶下来的各书院学生一看,脚都软了,赵依灵直接跪在地上哭了起来,“杨公子他他死了!” 与杨琪一道的国子监学生脸色苍白的跑过来,“则之,则之……” 白景行却是大松一口气,冲他们伸出手,“别过来,这儿已经够脏的了,你们再这样跑过来,术后感染了怎么办?” 两位大夫也回神,纷纷恭喜杨家的下人和白景行,“成功了,杨郎君吉人自有天相。” 又夸白景行,“白小娘子不愧是周大人的女儿啊!” 杨家的小厮东方低头去看,就见他们家公子脸色稍缓,呼吸竟然顺畅起来了,再去看潺潺流出来的血液,他一脸的茫然。 这,这,这出了这么多的血,怎么反而好了? 白景行稳住针道:“快把人送到医署里去,不,不对,送去太医署,今天下午我娘在太医署里有课,她肯定在太医署里。” “不知道他内出血的情况如何,必须让我娘来救。” 众人应下,忙将杨琪抬到担架上,迷迷糊糊间,他睁开了眼睛,正对上给他扶针的白景行,含糊道:“多谢了……” 白景行根本没留意,她第一次给人扎这样的针,扎的时候不觉得,这会儿手有点儿抖,心底不免有些后怕。 唐宇上前来,扶住担架的另一头,在她眼前挥了挥,问道:“白家妹妹,你没事吧?” 白景行摇头,强自镇定道:“我没事,我能有什么事,有事的是杨家哥哥。” 唐宇呼出一口气,道:“此事多谢,等他好了,我一定让他给你备个厚礼送上。” 有白景行这个亲闺女在,一行人直接走后门进了太医署。 周满课才上到一半,被人叫出来,看到担架上的俊美青年,吓了一跳,“则之这是怎么了?” 白景行道:“马疯了,他从马上跳下来滚下山坡,被树撞到了胸口,胸腔内积有气血,左腿骨折,娘,你救救他。” “把他送到太医署的诊室去。”周满给他检查了一下,摸了摸他的脉后回身吩咐道:“去熬药。” 她念了一串药方,看了一眼他胸口上扎的针问道:“这针谁扎的?” 白景行颤颤巍巍的伸手。 周满微微点头,和她道:“你一起过来。” 白景行就目睹了一场她母亲是怎么解决血气胸病人的,从诊室里出来时,她整个人都是恍惚的,眼前全是红色的血,最后还是扭头看了一下杨琪的脸才好受起来。 “他现在不好移动,需要在太医署里住几天,好在我们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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