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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住了。 但他们昨夜是住在城里的,城门已闭,所以一直到凌晨城门打开他才往回赶,好在临县与他们县不是很远,快马一个多时辰就到了。 他刚洗了一把脸,管家正候在门口,一边看着老爷洗漱,一边汇报最新的情况。 听到被抓住的三个人被刘氏带回了自己家里,白老爷惊讶的扭过头来看管家,“是婶娘亲自说要代为关押看守他们的?” “是,是刘老夫人亲自提的。” 白老爷的速度便加快了些,他了解他这婶娘,自从堂弟去世后,她就能避开麻烦就避,除了善宝的事,她对一切事情都很风淡云轻。 昨天听说刘氏亲自领了那疑似骗子的人去村长家的时候他就觉得不对了,现在竟然说她亲自接手了关押人这样的麻烦事,那就更不同寻常了。 白老爷丢下毛巾,正巧隔壁来请他的下人也到了,他来不及吃早食,随便拿了两块点心便跟着人往隔壁去。 “老夫人可有受了惊吓吗?” 白老爷问了一遍,确定不仅白家人都很好,连那三个“骗子”似乎也很好后就松了一口气。 ☆.第二百三十六章 周银 一见到刘氏,白老爷连忙问起此事。 刘氏让人给他上茶,又叫厨房准备一些甜羹给白老爷暂时填填肚子,这才道:“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觉得他们是冲着我白家来的。” 白老爷不能理解,问道:“为什么?” 刘氏没回答,反而问道:“立之,他们似乎想在村子里找什么人,应该是一个青年人,在周金家,双方的反应都很大,你知不知道,他有个弟弟叫周银?” 白老爷一惊,“他们是为周银来的?” 刘氏忍不住坐直了身体,问道:“你认识?” 白老爷有些不自在的轻咳一声,转过头去问,“婶娘怎么突然对这些事感兴趣了?” 刘氏道:“你先告诉我,我再告诉你。” 察觉到刘氏的戒心,白老爷没有伤心,反而更加震惊,这事得有多大,婶娘竟然连自己都不相信。 白老爷沉吟了一会儿才道:“周金是有一个弟弟,我举家搬过来时,他并不在村里,但能经常听村里人谈起他。” 但这六年来,所有人都下意识的避开周银不谈,好像那是一个禁忌一样,其实也是。 白老爷组织了一下语言道:“大德十一年,这一片旱灾严重,周金一家的家境当时并不好,因为先辈人口少,而到了他们这一辈孩子又多,所以家里很困难,这一受灾,他们家最严重。” 本朝建国后才开始分人丁分土地的,至今也只分了三代而已。 所以周金的老爹只给他们兄弟俩留了一份永业田。 但周金太能生了,六个儿子,一个闺女,当时周大郎又刚成亲,却还没有成丁,所以家里又添了一个人。 一场旱灾,直接把他们家逼入了绝境。 白老爷道:“听说周银是周金的媳妇钱氏一手带大的,人很孝顺,又机灵,他当时只有十四岁,趁着人不注意,自己把自己卖给了一家商队,给周家换回来了一袋粮食。” 刘氏沉默的听着。 “不仅如此,他还很仗义,又念着乡亲们,不说前头给村里办的事,就说当时他跟着村里人走了没多久又跟着商队回来了,他在商队里给村里的青壮年争取到了一份短工,又介绍了好几家的人去县城里做苦力,靠着那点粮食,好多人都活了下来。” “可是那之后,他就跟着商队走了,再没回来,”当年村长为求白老爷帮忙遮掩,将周银的这些事都如竹筒倒谷子一样一股脑的说了出来,而白老爷对周银的印象也很深刻,加之这件事一直压在心底,他便一直记着,“后来周家去找过,包括又路过这里的商队,听说他是在走后不久受了风寒,得了时疫,当时商队的人给他留了一些钱就走了,之后再没有消息。” 刘氏道:“得了时疫的人还能活着,也是运气了。” “是,周银当时的确还活着,侄儿第一次见他便是六年前的初夏,当时他带着妻小衣锦还乡,我当时与他说了一会儿话,觉得他是一个清朗豪放之人。” 也因此,当时他才邀请对方回家饮酒,白老爷觉得,当时周银要是能活着,他们说不定能成为好朋友。 而刘氏,听到“初夏”两个字便忍不住握紧了椅子的把手,问道:“后来呢?” 白老爷垂下眼眸道:“第二次见面,他们已经死了。” 白老爷顿了顿后道:“周金说,他弟弟想回乡居住,托了人把家私都送到了县城,当时他和他妻子是去县城取东西的,可当天他们没回来,是上山找蘑菇的村民发现他们倒在山上的,身上都是血,脸都被划伤了,但村民们对俩人很熟,一眼就认出了人,所以把人抬了回来。” “当时他们身上什么东西都没有,连带着的买回来的驴车等全都不见了,所以周家人认定是遇到了劫匪,正想去县城报案,谁知道有官兵先一步来村里查问。” 白老爷道:“人还是我先接待的,当时他们处事不慎,我先看到了周银及其妻的画像,便多问了一句,他们说是缉拿盗匪,可周银怎么会是盗匪呢?” 刘氏却问,“他们家有驴车?” 白老爷一愣,一头雾水的点头,“是啊,是周银带回来的,他带着妻儿回乡,总不能走着回来,所以就买了一辆驴车,怎么了?” 刘氏缓缓的摇头,“然后呢?” 白老爷就有些不好意思,当时他也是刚住到七里村不久,才一年有余,虽然村民们都很热情,但身份摆在那儿,他总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为了周银,也是为了搞好双方的关系,当时他就拖住了官差,先让人去通知了周金一家。 然后等官差再去查问时,几乎所有人都咬口说不认识画像上的俩人。 白老爷道:“村里几乎都是周姓,就算不是一个祖宗出来的,也都沾亲带故,而且村里所有人都受过周银的恩惠,而这些官差都还不是罗江县本地的官差,要瞒过他们很容易。” “但就是这样,周金一家也没敢给周银夫妻立碑,只悄悄的葬在了山上。” 刘氏似乎有些难受,用手肘靠着桌子问道:“那他们的孩子呢?不是说是妻儿吗?” 白老爷顿了一下,轻声道:“那人婶娘也见过。” 一道亮光从脑海中闪过,刘氏问,“是,是周满?” “是,就是那孩子,不过她并不知道。” 刘氏点头,眼泪再也收不住,开始扑簌簌的往下落。 白老爷吓了一跳,连忙上前,将帕子递给她,“婶娘,您这是……” 刘氏擦了擦泪,轻声道:“这或许是缘分。” 白老爷:…… “启儿不是死于山匪手中。” 白老爷吓了一跳,连忙问道:“怎么会?” “怎么不会?”刘氏有些激动的道:“启儿就是要剿匪,也不该来罗江县,蜀县距离罗江县可不近。” “子启不是在蜀县剿匪死的吗?” “不是,”刘氏很确定的道:“是他们把启儿的尸首运到了蜀县伪装的。” ☆.第二百三十七章 关联 白老爷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刘氏道:“我大概知道他们是为了什么来,犍尾堰决堤了,可犍尾堰年年都要维修一次,更别说大贞元年,朝廷要大修犍尾堰,光这项拨款就高达八十万两,怎么会今年就决堤,且还来得这么凶,这么猛。” 白老爷手脚发冷,张了张嘴,想说起那持续了半个多月的暴雨。 刘氏却道:“就算是暴雨,就算真发洪水,也不该如此严重,你不知道,犍尾堰下的人,十不存一。” 白老爷喉咙干涩,问道:“婶娘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怎么知道? 当然是一直派人去看,去听了! 对于有钱有人的刘氏来说,这一点并不难。 白老爷自己也想到了这一点,换了一个问题,“子启是为了犍尾堰?” “对,他曾经在家书上写过,说犍尾堰的修补很不顺利。”更多的细节刘氏没说,但这对白老爷来说也足够了。 也就是说白启死于谋杀,且还和犍尾堰有关。 和一项大型的水利工程有关,还能有什么关系? 无非就是贪污受贿,以次充好这样的事。 白老爷沉默了许久问,“那这和周银有什么关系?” 刘氏目光幽深,“启儿逃命时曾遇一对夫妻相助,我一直在找,虽然启儿最后也没能活下来,但总要感激一下对方,却没想到他们也死了。” 七里村的人为了瞒住官差,自然是谁问都咬紧了牙关,周银就是卖身为奴了,一直没回来。 这种穷乡僻野,当年除了七里村的村民,也就钱氏的娘家兄弟知道这事,连周银的舅舅家都不知道。 也幸亏当时他才回来两天,而且想着以后要回乡长住,当时全部精力都用在了家里和村子里,还没来得及通知外村的亲朋,所以这事才能瞒下。 今天要不是问话的是刘氏,白老爷也不可能说。 因为这事,就是一直住在这里的白老太太和白太太都不知道。 刘氏想叫人来打探,自然什么都探不到。 白老爷知道,刘氏一定有很多事没告诉他,但这事太大,他自己都不确定自己是否想知道。 因为知道得太多,显然也是一种危险。 刘氏道:“这件事你别说出去,我们自己知道就好。” “是,母亲那里我也不会说的。”白老爷问,“那些人婶娘想怎么处理?” 刘氏沉默。 白老爷有些不好的预感,连忙道:“婶娘,这样的人留着就是祸害,您可不能想着留下来做证据啊。” “那就把人杀了?” 白老爷脸色发白。 刘氏的脸色也很不好看。 他们都没杀过人,也没见过杀人。 哪怕刘氏见过不少阴私,但也从不涉及人命,那可是三条活生生的命,哪怕知道他们是为他们而来,真要把人咔嚓一下砍了,刘氏也做不到。 白老爷沉默半天后道:“不然打断手脚,把人毒哑后找一个小庄子放着?” 刘氏:…… 这主意实在好不到哪儿去。 她垂下眼眸,半响才道:“你说,我们把人交给魏大人如何?” 白老爷一愣。 刘氏看着手中的茶杯,无意识的动了动茶盏,轻声道:“犍尾堰决堤这么大的事,魏大人不会只是来赈灾的吧?” 白老爷问,“婶娘手里还有其他证据吗?” 刘氏摇头,“没有了。当年跟着启儿的人一个都不在了,当初周银被抬回来的时候你应该见过,你不是说他们身上什么都没有吗?” “是,没有。” 刘氏若有所思的点头。 可是把人交给魏知…… 白老爷咬了咬牙,轻声道:“婶娘,这件事我得考虑考虑。” “是得考虑考虑,我也得考虑一下。” “祖母,祖母——” 白善宝的声音由远及近,刘氏看向门口,但显然人被拦住了,门外传来嬷嬷的声音,“小少爷,老夫人在和堂老爷说话呢。” “让他进来吧。” 嬷嬷听到老夫人的声音,这才放行。 白善宝跑进来,先给祖母和伯父行礼请安,这才上前抱住刘氏的胳膊道:“祖母,我要去找满宝,她的房间昨天晚上掉了好多瓦片。” “你是想去凑热闹吧?” “才不是呢,您又不让我去上学,那就让我去看看她吧,而且她爹受伤了,她哥哥们也受伤了,您不是说要睦邻互助吗,我得去帮一下他们呀。” “好,”刘氏略一思索道:“他们家受伤的人多,让大吉带一些伤药过去。” 又对嬷嬷道:“你着人去领些银钱,算了,还是用铜板吧,给昨日受伤的每一户人家都送一些去,周金一家损失最严重,就给他们送上五两银子吧,其他家,一家二百文。” 不是很多,仅够看病吃药而已,但也是她的一点心意。 她可以感觉得到,来的这三人不仅仅是为了找周银,也是为了找他们,她从他们身上感觉到了危险。 而有一件事,她谁都没告诉,包括儿媳妇郑氏。 老周家也在说钱的事。 和刘氏轻描淡写就可以拿出扶助的银钱不同。 老周家是钱氏先把装着钱的盒子拿出来,看了一眼里面的铜板,老周头就知道不够,其他人当然也知道不够。 于是小钱氏回屋把私房钱拿了出来。 二房三房见状,也把私房钱拿出来了,方氏也拉着周四郎回去取钱。 周五郎和周六郎见了,就溜去找满宝,“我们存的钱呢?” 要说家里谁最富裕,那一定是周五郎和周六郎了。 满宝把他们的钱盒子给他们,俩人恋恋不舍,但还是抱着去了正房。 满宝也带上了自己的钱盒子。 聚少成多,看到这么多钱,尤其是老五老六的积蓄,不仅老周头,钱氏都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老周头看了看,又看了看,最后忍不住一巴掌拍在周五郎的脑袋上,“行啊你,竟然存下了这么多钱,怎么存的?” 要知道他可是时不时的就查一下俩孩子的私房钱,平时也没少从俩孩子手里抠钱,他知道俩孩子在满宝那里存有钱,却没想到有这么多。 话说去年建新房子的时候他们不是出了不少了吗? 周五郎摸着脑袋叫道:“这是我娶媳妇的钱。” ☆.第二百三十八章 人情 正想把钱都倒在一起的钱氏闻言顿了一下,她皱起眉头想了想,看了一下周大郎交上来的私房钱,她便伸手从周五郎和周六郎那儿取了同样的数目,剩下的都还给俩人,道:“你们自己存着吧,家里困难,不能把所有的钱都放在一起,老五说得对,等你们说亲的时候,家里要是有钱,自然会给你们出,要是没钱,你们就先用自己的积蓄垫上,以后公中有了再还给你们。所以你们还是得有自己的积蓄。” 她道:“你们大哥二哥三哥娶媳妇都是家里出的钱,你四哥娶媳妇用的是你们大姐的,这份钱也由我们公中还,以后你们娶媳妇自然也是公中出钱。” “家里孩子多,真要一碗水端平很难,但我会尽量端平的。” 周五郎就有些不好意思,道:“娘,反正我们现在也没要说亲,先给家里应急吧。” 钱氏摇了摇头,“差不多够了,你们出和你们大哥一样的数就行,说起来这事还是你们吃亏了呢。” 既然老五老六都这么干了,钱氏当然不可能全部收下周喜的钱,她也只取了和周大郎一样的数目,剩下的还回去,“你是归宁的女儿,手上得时刻有些钱。” 周四郎拿出来的钱,钱氏则只取了那些铜板,剩下的给他拿回去,道:“你大嫂他们的嫁妆我都没用,更不能要你媳妇的嫁妆,拿回去吧。” 周四郎交上来的钱是最少的,不过这半年他是没怎么出去挣钱,钱氏就说他,“你也上点心儿,看看你弟弟妹妹们。” 周四郎羞愧的低头。 满宝的钱也不是很多,但钱氏也没全拿,给她抓了一把让她自己存着买东西吃,剩下的才收下。 钱氏把周二郎、周四郎、周五郎和满宝叫到跟前,一起将这些钱整理出来,大家各自的钱本来就是一百一串的串着,已经串好的放在一边,零散的聚在一起数出来继续串。 然后钱氏就对着昨天晚上统计的数字看。 他们是不知道写字,可却有自己计数的方法。 钱氏道:“一共伤了十八个,伤轻的,给个五十文就差不多了,重一些的,得给一百文吧,像大亮和大谷,被踢得不轻,又开了口子,至少得二百文……” 她让满宝一笔一笔的记下来,然后算下一个总数。 一共得需要两千三百五十文,钱氏松了一口气,钱是够的。 算好了钱,她便叫一众儿子儿媳过来,开始分派任务。 周大郎伤得比较重,不能出门,其他人,老周头带着满宝和钱去看伤得最重的,周二郎和周六郎则带着钱去看伤得不是特别重的,周三郎则和周五郎去看伤得最轻的那一拨人。 “虽然带了钱,但也不能空着手就上门,”钱氏问小钱氏:“家里还有鸡蛋吗?” “今天早上从鸡窝里捡了十一个。” “太少了,不够,”钱氏从钱盒子里零散的那些铜钱拿出来,数出七十文来,又多拿了两串钱交给冯氏、何氏和方氏,道:“你们去村里走一走,每家每户都去看看,谁家有鸡蛋的,买回来,这是一百八十个的钱。” 全村都未必有这么多鸡蛋,所以钱氏道:“有多少买多少。” 三个儿媳应下,连忙出门。 钱氏又让小钱氏去找出一些篮子来,道:“每个篮子上放两斤的米,分成十八个篮子。有些事不好说出口,但我们心里得明白,人家是为我们受的伤,该谢的谢,该有的礼节也得跟上,别说这其中的恩情,便是乡里乡亲的,这些也是应该。” 小钱氏低声应下。 钱氏轻声道:“老大那儿你不用担心,大夫既然说了不要紧,那应该就没事,这几日你精心一些,吃上三天的药,要是还疼,就去县城里看一看,刚才你也看到了,家里还有余钱。” 小钱氏哽咽的应下,昨天晚上周大郎疼得有些睡不着,倒不是腰疼,那里不按,不动基本不疼。 是后背,之前不觉得有什么,但时间久了,后背砸出来的淤青和淤肿便显了出来,他是躺也不是,趴也不是。 他疼得睡不着,小钱氏便也睡不着。 小钱氏手脚麻利的把家里的好米拿出来,每个篮子里都装两筒米,也就老周家了,才能一口气拿出十八个篮子,这要是在别人家,是一定拿不出来的。 所以探望还得一户一户去。 夏天正是母鸡最爱下蛋的季节,尤其最近大家正在田里捉虫摸田螺。 捉的虫和田螺当然不会就这么扔了,大部分人家都会拿回去给鸡鸭吃,虫子直接扔给它们吃,田螺可以煮一下,敲碎了壳喂给鸡,所以最近鸡鸭等都很喜欢下蛋。 特别是老周家的鸡,小钱氏养得好,大部分母鸡都喜欢三天下两个蛋,极个别甚至能一天下两个蛋。 所以冯氏等走了一圈,还真的把鸡蛋给买齐了。 用三个大篮子小心的装着拿回来,然后大家就把鸡蛋分到各个小篮子里,放在米上。 一个篮子放十个,不是很多,仅聊表心意了。 然后大家就拿着篮子出去了,连隔壁与他们不是很要好的大驴家也分了一个。 因为大驴被那三个的剑鞘打到了手臂,骨头没断,但淤肿得厉害,老大夫给了他药酒擦拭,还开了两副药消肿的药喝。 因为离得近,周三郎和周五郎便先去看的他们家。 人家是送钱送东西来的,就是张氏都拉不下脸来,她笑眯眯的把人送走,回身就要问大驴要那五十文钱。 大驴连忙看向他爹。 他爹就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道:“你也学学人家。” 张氏不乐意了,掐着腰道:“我学谁?” “学谁,你说学谁?这钱是人家给大驴看病的,你拿去干啥?” “就肿了一下,用冷水敷一下,回头再用热水敷就差不多了,要吃啥药啊。” “这可是你儿子,大夫都开了药的。” “那不是已经拿了两副吗,那药也是他们家出的钱,吃两副就差不多了。” 他不想和她说话了,直接儿子道:“钱你自己收着,要是吃完了药还不好,去大集上找大夫再开两天药。” 大驴高兴的应下,把钱塞怀里了。 张氏气得倒仰。 ※※※※※※※※※※※※※※※※※※※※ 作家的话 今天是书友“桃花深处问前渡”的生日,祝她生日快乐,因为今天都是上架加更,所以给她的加更放到明天 ☆.第二百三十九章 慰问 白善宝听到屋子里传来满宝说话的声音,就知道没找错,他丢下大吉和下人就往里跑。 村长正在和满宝说话,周大柱伤得挺重,属于重伤一列,且他老爹又是村长,老周头带着满宝第一家去的就是他家。 这刚来说了一会儿话,屁股还没坐热呢,白善宝就跑来了。 村长连忙起身相迎,“小公子怎么来了?” 我来找满宝玩儿! 当然不能这么说,白善宝一本正经的道:“奉祖母之命来看一下伤员,他们都没事吧,伤情可有恶化?” “没事,没事,昨天晚上都看过大夫了,您家送来的药也很管用。” 村长忙把人都请进屋里说话。 虽然白善宝是个小孩儿,但村里没人敢看轻他,就比如村里不会真的把白二郎当成普通小孩看一样。 刘嬷嬷和大吉带着人进来。 她把一大匣子的钱推给村长,道:“我们老夫人听说昨晚伤了不少人,心里很是过意不去,让我们带了些钱来,每家受伤的人都给二百文,我们也不知道具体谁受了伤,所以还请村长帮忙。” 村长一惊,连忙摇手道:“这可使不得,怎么能让老夫人出钱呢?这事与她并不想干啊。” “我们老夫人说了,人是她带进来的,自然有她的一份责任,还请村长不要推辞,您就给我们领个路,我还要代老夫人去致个歉。” 说罢,她打开匣子,里面全是一串一串的铜板。 她给村长拿了两串,道:“听闻您家里的大郎也受伤了,这是给他的。” “使不得,使不得……”村长连忙看向老周头。 老周头脸色更苦,帮着把钱推回去,“人是在我家起了口角伤的,这些事理应由我们来负责,老夫人这就太多礼了。” “是啊,是啊,都是乡里乡亲的,也就帮把手的事。” 金叔送钱来,村长还能推辞一下就收下,毕竟大家嘴上不说,心里却是知道这起冲突是为什么起的。 可要收白家的钱,那就太亏心了。 刘嬷嬷见他们怎么也不肯收,便起身道:“既然村长不愿意,那我们只能自己去找受伤的人了。” 说罢将那两串钱推给他,带着匣子就要走。 村长见状,只能追上去,“别别别,算了算了,我带你们去吧。” 他扭头看向老周头。 老周头就叹了一口气,“我带你们去吧,正巧我也要给他们送些东西去呢。” 老周头看的都是重伤员,给的都是两百文和一篮子米加鸡蛋,白家一律给的两百文。 老周头习惯了到一家就要留下说说话,所以时间耽误得比较长,等他们看完重伤员回到家,周二郎他们早把自己的任务完成了。 老周头便问刘嬷嬷,“其他家受的伤比较轻,你们还去吗?” 刘嬷嬷笑,“自然是要去的,还请老丈帮忙领个路。” 老周头点头,继续带着满宝领着他们去,周家刚送了钱,又领着白家人来给钱,这让受伤的人家都颇有些不好意思。 临走前,老周头照例让满宝给人弯腰行礼道谢。 满宝不觉得有什么,扬了手就拜下去,辈分比她高的,也就受了,平辈的也没啥,愁的是比她小一辈的,受礼的时候还得顶着伤蹦到一边躲开。 白善宝看着很好奇,悄悄问满宝,“为什么你每一家都要行一礼呀?” “替我爹道谢呗。”满宝道:“我爹年纪大了,腿脚不好,腰也不好,辈分又太高,这种行礼的事当然得我来。” 一不小心听到他们说话的老周头:…… 刘嬷嬷和大吉眼中闪过笑意,憋着笑走在前面。 白善宝心里却还有疑惑,那不该是她哥哥们更好吗? 再不济还有大头呢。 不过他到底没问出来,隐约中,他似乎觉得这个问题不太好。 走完十八家并不难,刚到各家吃早食的时间,他们就走完了,刘嬷嬷要回去复命。 白善宝想跟满宝一起玩儿,所以没走,大吉陪在他身边。 老周头想到一会儿还得去白家商量那三人的事,用过早食后就背着手去找村长。 满宝则抽空带白善宝去看她的房间,指着开了天窗的屋顶高兴的道:“你看,我的房顶漏了一个大口,晚上我躺在床上就能看见星星和月亮了,白天都不用把被褥抱出去就能晒了。” 白善宝有些羡慕,“星星好看吗?” “好看!” “要是我家的屋顶也漏就好了。” 周四郎:…… 他放下茅草,问道:“那你这屋顶还修不修?” 满宝看到他扛着晒干的茅草,不太乐意,“就用这个修呀?” “你以为呢,瓦片得去县城里买,娘说了,得留一部分钱应急,所以先用茅草遮一遮,等秋收过后再买瓦片回来更换。” 秋收过后,收成,赋税等的结果都出来了,家里有钱没钱一目了然。 满宝就转了转眼珠子,抬头看了一眼晴空万里的天空,小手一挥道:“暂时不修了,今天肯定不会下雨的。” 周四郎就把茅草抱到他那边去,打算捆了放上去。 他们家很少收集茅草,而前段时间暴雨,各家都很勤换茅草,造成了茅草的价格也涨了一些。 地里的茅草更是被割完了。 这些还是和村里的人借的,等以后他们要割了茅草晒干还回去的。 但就是这样借的也不够用,所以想着先紧着满宝和几个孩子的修,既然她不要,那他要。 他可不想头顶着天窗睡觉,他媳妇也不想。 白善宝还是第一次见编茅草,好奇的上前看。 周四郎见了,便抽了一些茅草,手指快速的翻飞,很快给他做出一个草蚱蜢出来。 白善宝哇的一声。 周四郎一笑,给满宝也做了一只,然后笑道:“去玩吧,家里乱着呢,别跑远了就行。” 周家是有些乱,昨天很晚了,桌椅碗筷等都没有收拾,还有打架落下的石头,泥土和瓦片等,都堆在院子里。 周二郎正带着人挑选还能用的瓦片,能修一点是一点,物尽其用起来。 白善宝就邀请满宝去他家,“去我家看书吧,而且你爹不也在我家吗?” 他又悄声道:“厨房今天做了糯米糍哦。” 满宝咽了咽口水,狠狠地点头,“你等一下我,我去拿一下书和包。” ☆.第二百四十章 和你家无关 老周头和村长去白家,是想找白老爷商量一下那三人要怎么处理。 他们觉得有些事不好和刘氏说,但白老爷却是知情人,和他说话要方便一点儿,只是又要麻烦人家。 村长和老周头都有些不好意思。 白老爷心绪起伏得厉害,再见这俩人时,神情更是复杂,尤其是面对老周头时。 他以前什么都不知道,当然可以有更多的权衡空间,但现在这事涉及到堂弟,甚至一定程度上,这件事的源头就是他堂弟,他哪还能推辞? 他知道村长和老周头在顾虑什么,他沉吟片刻道:“你们放心,此事我会处理的,我一早就查问过了,他们是假的。” 村长和老周头眼睛一亮,“真是假的?” 白老爷点头,一定程度上是的。 老周头和村长全都大松一口气,不是官爷就好。 可不是官爷…… 老周头一个激灵回过神来,连忙问道:“白老爷,他们既然不是官爷,那为什么要来查我幼弟的事?” “他们不是来查周银,而是在找一个人,”白老爷已经和刘氏商量好了说辞,道:“那人跟我们家还有些关系,只是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他们知道我婶娘搬来了这里,就乔装过来打探,所以才以赈灾为借口查户籍,是你们反应太大引起了他们的怀疑。” 老周头傻眼,“啊,跟我们家没关系啊?” 一时间,老周头既后悔又心疼,后悔昨天不该那么冲动,引起了这一场斗殴,心疼于因这次群殴毁坏的房屋和赔出去的钱。 村长也张大了嘴巴,搞了半天是误会啊。 白老爷脸上也有些尴尬,道:“对了,听说老丈屋顶的瓦片损毁得厉害,婶娘让刘嬷嬷给您送了五两银子过去,您没收?” 老周头尴尬的一笑,在此之前,他一直觉得这事是周家引起的,他哪好意思收啊,所以哪怕刘嬷嬷硬要把钱塞给他,他也强硬的不要。 不过现在嘛…… 白老爷似乎知道这一点,歉然道:“这事是我们疏忽,也是误会,这点钱就请您收着,听说大郎还伤到了内脏,要不要我去县城请个大夫过来给他看看?” 白老爷塞给老周头一个荷包,老周头有些无措的道:“不用,不用,大夫已经给开了止血的药,养一段时间应该就好了。” 但这次没再推辞手上的荷包。 白老爷松了一口气,承诺道:“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两位只管放心,也请村里的人放心,说起来这事还是我们连累的。” 村长便道:“这也不能怪你们,是他们的心肠坏了,而且我们都是乡亲,邻里之间互帮互助是应该的。” 虽然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但白老爷一想心善,刘氏虽然才搬来两年,但为人也不错的,村里的小孩儿和白家小公子玩的时候就经常能分到糕点吃。 就是孩子之间打架,老夫人也向来不管,不会仗势欺人。 所以村长还是挺喜欢这户新来的村民的。 这一趟俩人算是放下了压在心头上的巨石,来的时候有多沉重,走的时候就有多轻松。 要不是白老爷在前,老周头都快忍不住咧嘴笑了,他就说嘛,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谁会来找小弟? 白老爷将脚步轻快的俩人送出去,才出门就看到两个小孩一人端着一个盘子鬼鬼祟祟的从东边那边过来,似乎想要去西园那边。 白老爷:…… 老周头:…… 村长看看老周头,又看看白老爷,识趣的没说话。 缠着厨娘给他们准备了两盘点心的满宝和白善宝为了躲避刘氏和郑氏的眼线,特意没从最近的后院走,而是先绕到前院,再往西。 白善宝的书房就在西园。 悄咪咪的借着走廊,大树为掩体,俩人从前院溜了过去,根本没看到上头站着的三个大人正看着他们。 俩人一进入西园,就撒开脚丫子跑。 满宝两手捧着盘子,眼见着里面的糯米糍要掉出来了,就慢下来,先用手拨回去,这才继续跑。 到了书房,满宝伸手就要先拿一个来吃,被白善宝一巴掌打在手背上。 他一本正经的道:“要先洗手。” “好吧。” 满宝去旁边架子的水盆里洗手,很快,沾了沾水搓一搓,不管干没干净,手一甩,拿了毛巾一擦就跑回自己的座位坐好,直接开吃。 白善宝洗了手后也快速的抱着自己的点心吃。 “好吃啊~~” “是啊,是啊。”但白善宝很克制,道:“吃撑了会很难受的,我们先吃两块,然后看一会儿书,剩下的中午吃好不好?” 满宝舍不得,但也知道他说得对,因为她也吃撑过,她勉为其难的点头,“好吧,你今天想看什么书?” “我在看《墨子》,里面有好多好玩的东西,要是能做出来,肯定比我们现在玩的玩具还要好玩。你看什么书?” “我看《黄帝内经》,我觉得我家里人总是生病,如果我会治病疗伤,那遇上急症就不用那么担心了。” “行吧,那以后我做玩具给你玩,我要是生病了就给我开药。” “没问题。” “我要吃甜的药。” “药哪有甜的?” “我不管,”白善宝道:“我就要吃甜的,苦的药我不吃。” 满宝想了想道:“行吧,我记得甘草是甜的,大不了到时候我给你多加一点儿,应该就甜了。” 科科:……药不是那么开的。 不过这时候俩小孩显然不知道,他们都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于是心满意足的掏出书来看。 刘氏站在窗外看着他们,和以前不同,今天她看得更多的是满宝。 她见过钱氏,以前只是觉得周满不像钱氏,别看钱氏现在生病,似乎很虚弱的样子,但她身量不小。 看得出来年轻时是个很爽快健壮之人,小钱氏倒是很像她。 而周满更娇小些,但一来周满还小,听说又有些先天不足,总是生病,她便觉得这是正常的。 更何况,她有一双和周四郎很像的眼睛。 ☆.第二百四十一章 证据在哪儿 周家人的眼睛都很相像,所以她从没怀疑过周满的身世,结合钱氏生病的时间,她还以为钱氏是高龄产女后才生病的。 现在看来,并不是。 刘氏心里很复杂,她本来就喜欢这个小姑娘,可现在她对她不仅有喜欢,还有一种歉意。 大吉不知何时出现在刘氏的身后。 刘氏回头看了他一眼,起身离开,她走到花园的空旷地方,这才停下脚步。 这一片种植的都是低矮的花卉,以及被善宝挖了花种下的姜,所以藏不了人,离最近的房屋也有一定的距离,在这里说话不会有人能听到。 “依照您的吩咐,从昨天晚上开始就把那两个分别关押,既不跟他们说话,也不给他们吃喝,如今他们有些崩溃,正在屋里挣扎,您要不要去看一看?” 刘氏想了想道:“不急,时间还太短,再等一等。” “您不是说要把人交给魏大人吗?” “是要交,但该问的也要问,”刘氏道:“魏大人今天刚到罗江县,最快也要明天才走,所以我们不着急。” 虽然魏知名声很盛,但她并不是谁都相信,人是要交,但该有的口供,她这里都要备案,万一……她也有翻身的机会。 刘氏沉默许久,低声问道:“去查过了吗?” “去了,照堂老爷说的,当年最先发现周银夫妻的是周四郎、周大亮几个半大孩子,后来是村民们和周家人一起上山把人抬回来的。 我去周家翻过,没有什么特殊的东西,老夫人,东西会不会被他们拿走了? “不可能。”刘氏想也不想的道:“如果他们得到了东西,就不会派人去陇州查我们,也不会派人来这里找周银,显然,当年他们没拿到东西。” “可东西也不在周家手里呀,”大吉道:“您想一想,官差污蔑周银是盗匪,周满连父母都换了,如果他们拿到了那些东西,就应该知道周满不是盗匪,不可能不伸冤。” 祭祀是很重要的。 而周银夫妻到现在墓碑没有,唯一的女儿还不能认他们,如果老周家手上真的有实际证据证明他们是冤枉的,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刘氏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东西可能不在周家的手上?” “那在哪儿?” “他们一定是在被杀前把东西交出去了,或者是藏了起来……”刘氏看向大吉。 大吉有些纠结,“老夫人,这事只能堂老爷去问,村里几乎不说周银的事,我们是查不到人是在哪里死的。” 刘氏点头,“我去和立之说,你先把人找好,一定要信得过的人,不必多,多了不好管,两三个足以,找到了地方,你们挖地三尺也要把东西找出来。” “是。” 刘氏揉了揉额头,她昨晚几乎没有睡,此时便有些头疼,她问道:“二吉怎么样了?” 大吉垂下眼眸道:“还是那样,大夫只能给他续命,不过听说犍尾堰决堤,他精神了许多。” 刘氏“嗯”了一声,这就是她没有告诉白立的秘密之一,也是最重要的秘密,连郑氏都不知道。 当年白启的死讯突然传回,留在蜀县的下人将白启扶棺回乡,她不相信她的儿子是上山狩猎后遇到土匪被杀的。 跟着一起上门的蜀县主簿左一口为县令好,右一口为他们孤儿寡母的着想,主动提议上报朝廷白启是主动山上剿匪后死的。 如此,白启还能落一个忠义的名声。 她当时又悲又痛,却察觉到有人在盯着他们家,那目光中不含好意。 她只能假意应承,借口白启是枉死,所以要在观里停尸三个月。 等所有人都散了,她才叫人开棺验尸。 她的儿子是被人活活砍死的! 而当时跟着白启的二吉下落不明,蜀县给的回复是死在了土匪手里,尸首无存。 一个下人,如果真是死于山匪手中,刘氏当然不可能费尽心机的去找。 但刘氏觉得不是,所以让二吉的哥哥大吉带着人在益州一带寻找,最后在一个猎户家里找到了奄奄一息的二吉。 二吉说,他和老爷一路逃到罗江县内,随行的人一路上都被杀了,最后剩下他们两个也伤得不轻。 他们在一道路上碰到了一对年轻夫妻,他们架着驴车,无奈之下,白启只能向他们求助。 当时因为追兵追得很紧,二吉给他们把风,没有听见他们说的话,但可以看到他们的动作。 他看到老爷把那包要命的东西递给了那对夫妻,然后郑重的一拜,对方便拉着妻子抄小路离开,执意要把驴车送给他们。 最后,他们还是被追兵追上了,二吉换了白启的衣服,架着驴车把追兵引开,而白启则躲了起来。 他是被人追砍时掉下山崖的,被树挡了两下才落到地上,后来被进山的猎户所救,可如果大吉再晚去一步他也死了。 刘氏不惜代价的保住他的性命,就是想着有朝一日翻案时有个人证。 但光有人证是不够的,她还得有物证。 可那要了她儿子性命,且能要那些人性命的东西在哪儿呢? 刘氏一直在找,可一点消息也没有,她选择搬来七里村,一是因为想要远离陇州宗亲,让善宝有一个良好的成长环境;二是因为白立在这里,他们能有个倚靠,可以互相照应;三则是因为这是在罗江县,方便她找那对夫妻。 只是她没想到,他们竟然也死了,有可能和她儿子死在了同一天,同一时。 他们死得甚至不如她儿子,虽然冤枉,但启儿好歹留下了一个好名声;而他们,连死了都不能有姓名,甚至连自己的孩子都不知道自己的父母。 刘氏思绪翻滚,半响才挥了挥手让大吉退下。 郑氏要给白善宝送羹汤,正好路过,远远的,看见婆婆和大吉站在花园中间说话,忍不住一愣,“怎么站在太阳底下说话?” 郑氏说着就要过去,却被自己的大丫头拦住,“太太,老夫人估计是有事吩咐大吉,我们先去看小少爷吧。” 大丫头道:“今天满宝小姐也来了,两个孩子凑在一起,说不定又偷偷吃东西了,您得去看看。” 郑氏一想也是,最后看了一眼花园便往白善宝的书房那边去。 ☆.第二百四十二章 一口锅 老周头一路揣着荷包回去,到了家门口就和村长挥手告别,进屋门一关就把荷包掏出来。 刚才白老爷把荷包往他手里塞的时候他就觉得手感不对,打开倒出来一看,一块十两官制的银元宝就落在了手掌上。 正把院子里的杂物给清理出去的周四郎看见,嘴巴张得老大,第一感觉是:“爹,你路上捡了白家的钱袋?” 整个七里村,除了白家,谁家拿得出一块十两的银元宝? 老周头横了他一眼,“你爹我是那样的人吗?这是白家给咱家的补偿。” 周四郎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问道:“为啥?” 老周头没理他,直接往正屋里去,周四郎连忙把手上的东西扔了跟上。 老周头将白老爷告诉他的话原封不动的告诉了家里人,心情愉悦轻松的道:“所以这事跟咱没关系,也不知道白家的老夫人在老家得罪了什么人,竟然费这么大的劲儿来找人。” 钱氏疑惑的问,“真的不是冲着二郎来的?” 周银在家里排老二,以前钱氏都是二郎二郎的叫着的。 老周头点头,“不是,白家没理由骗我们,而且他们是审过人了的。” 钱氏就松了一口气,这才看向他手里的钱。 老周头就笑眯眯的荷包和银元宝一起给她,“这下好了,出去的钱都赚回来了,这屋顶也能修了。” 钱氏点了下头,“让几个孩子歇一歇,过两天就让他们去把瓦片买回来。” “行!” 周五郎听说家里有钱了,立即奔过来问,“娘,那我们凑的钱能不能还给我们?” “不能。”钱氏面无表情的把银元宝收起来,道:“送出去的礼没有收回来的道理,公中的钱也是一样的。反正那些钱最后也是花在家里的。” 周五郎有些失望,其他兄弟也是,不过虽然失望,但大家的心情都不错,毕竟悬在头上的利刃消失了。 于是周四郎提议,“娘,这么好的事,我们要不要买点肉庆祝一下?” 钱氏一想也对,于是打开钱盒拿了一把铜板给他,道:“去吧,多买点儿。” 周四郎高兴起来,接了钱就丢下院子里的活儿去大梨村,当然,带着他媳妇一起。 方氏其实有些好奇,小声问他,“是不是家里的小叔出了什么事?” 周四郎一僵,这才想起他们说这些事会下意识的避开满宝,却没避开方氏。 他挠了挠脑袋,这事太大,肯定不能乱说,但媳妇是自家人,也不可能瞒着她。 想了想,他便道:“以后我再告诉你,对了,这事你可别告诉你爹娘,要是知道有人在我们家里打架,他们肯定担心你,而且这是白家的事,我们不好多嘴。” 方氏点头。 周四郎就说起肉来,“你说是去你家买羊肉好,还是去买猪肉好?” 方氏瞥他,“你说呢?” 周四郎立即讨好的笑,“当然是买羊肉好,对了,你也好久没回娘家了,刚才娘让你带一些鸡蛋回去呢,你家不养鸡,吃鸡蛋都靠买……” 方氏心情愉悦起来,轻轻地应了一声。 这事是白家的锅,不是周家的,这件事村长自然不会瞒着,于是回去后去见了几个老人和一些户主,也是让他们放心的缘故。 来人不是冲着周银,而是白家,跟他们关系都不大。 这锅一确定,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似乎悬在头顶的那把刀落到了地上。 周银可不止是周金的弟弟,也是七里村的一员,周氏宗族的人,当年的事,村里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跟着瞒下去了。 所以这事他们都沾一点关系,能不担心才怪呢。 现在这口锅被白家拿走了,大家心一松,就发现他们今天收了两份礼,白家的一份,周家的一份。 就有人琢磨着是不是把周家的那一份还回去,周大柱就有些犹豫,不说那篮子米和鸡蛋,只那两百文就不少,这事既然跟老周家无关,白家也给了慰问的钱,那他们得还回去吧? 毕竟谁家也不容易。 村长却摇手道:“别想了,你送回去,他们家也不会收的,而且受伤的不止你,你送了,其他人没送算怎么回事?这事就这么着吧,错有错着,等过两天让你两个弟弟跟二郎他们去买瓦片,把他家的屋顶收拾好来。” 钱氏也在教几个儿子和儿媳,“送出去的东西,不论谁送回来,一律不准收,虽说他们是冲着白家来的,但架是在我们家里打的,而且他们都是冲着我们家才动手的。” 钱氏道:“也是我们心虚,所以这事我们还是得负一半的责任,给出去的东西没有再收回来的道理。” 周大郎和小钱氏等人低声应下。 钱氏说完才发现满宝不在,扭头问小钱氏,“满宝呢?” “和白家小公子去白家了,家里乱,我想着她去白家玩一下也好。” 钱氏点头,周三郎,“满宝的屋顶修好了吗?虽说是夏日,但深夜也有些凉,屋顶漏着,冷风一吹,生病了怎么办?” 周三郎:“……老四把满宝的茅草都用完了。” 钱氏瞪眼。 周五郎就笑嘻嘻的道:“是满宝说的,说她就喜欢屋顶露着,晚上还能看星星看月亮。” 钱氏无奈的挥手,“算了,也就两天的功夫,这两天让她和我住。” 满宝对此一无所知,看了半个时辰的书,不懂的问科科,科科能理解的就告诉她,不能理解的就代为搜索,从数据库中寻找最合适的答案告诉她。 学了大半个时辰,满宝的专注力就下降了,她开始左右摇动,坐立不安起来。 白善宝也在悄悄的摸鱼。 突然两个孩子的目光碰在一起,然后齐齐一乐,丢下书就跳下椅子。 白善宝道:“我觉得有点口渴。” 满宝:“我觉得肚子有点饿。” 白善宝:“那我们休息一下吧?” 满宝欣然同意。 于是倒了水,又摸出点心来吃,两个孩子开始天南地北的聊起天来,满宝还邀请白善宝晚上去她家住,“你可以和我睡,然后就可以一起看星星了,我昨晚睡得太快了,都没有数清楚能看到几颗星星。” 白善宝很意动,但他比满宝大一些,已经知道男女有别了,于是摇头,“你娘不会给的。” ☆.第二百四十三章 为了 “我娘很好客的。”满宝觉得她邀请朋友去家里住是很正常的。 白善宝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想了想,他放下点心跑到书架那里开始找书,不一会儿把一本薄薄的书找出来,悄声道:“这是我爹小时候的日记,你可别告诉别人。” 满宝呀了一声,探头去看,这才发现封面是空的,只是糊了一层厚厚的纸皮,打开一看,里面是装订的裁剪纸,上面的字很稚嫩。 白善宝道:“这是我在一本杂书里找到的,叫《前朝秘史》,祖母说那是民间有些人乱写的,九分假,一分真,不足为信,但我觉得当故事看还是很有趣的。” 其实是刘氏不给他看这样的书,怕他移了性情,像注重各地风俗,地理的杂记,刘氏还容许他看。 但这种明显是杜撰出来的故事,还都是些爱恨情仇在里面,她是不允许他看的,为此还搜检了一番书房,把遗漏的这种书搜出来塞回书箱里去。 但这一本白善宝看了开头,一直心里痒痒,于是没忍住,趁着祖母去隔壁白二郎家串门时又搜出来,这一搜,就把夹在最后的这本笔记给找出来了。 那本书很厚,很宽,而这本笔记显然是自己装订的,所有有点小,夹在后面根本看不出来。 白善宝一发现这本笔记就对那本书不好奇了,抱着那本笔记就跑了。 这本来是自己的秘密,笔记这是他爹的笔记,还是小时候的,他连祖母和母亲都没告诉,但这会儿却拿出来给满宝看,小声道:“你看。“ 白善宝那么顽皮,而郑氏那么温柔,所以很大概率上,他爹白启一定也是个调皮的人。 事实也如此,白启小时候可比白善宝还闹。 他七岁的时候去别人家里做客,就敢学着大人亲漂亮的女孩子,当然,最后他被刘氏揍了一顿,而且揍得有点惨。 “我爹说,亲女孩子会被祖母揍的,《礼记》上还说,男女有别,应该有所距离。” 当然,这不是白善宝说的,他还看不懂《礼记》这种深奥的书籍,这是笔记上的一行小字写的,看那工整的小字,显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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