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快的让产妇把孩子生下来的。 就是有点儿不好意思,下午才坑了人,不对,他也不算是坑吧,他开的补药可没开错…… 大夫才凑上来,正要说话,白善也走了上来。 大家虽然不和白善说话,但目光一直悄悄注视着他呢,毕竟是官差,不注视不行。 白善走向周满,问道:“好了吗,要回家吗?” 满宝点头,“好了,我们走吧。” 大夫一呆,院子里的人也齐齐呆住,等他们俩人走出院子时才反应过来,但也没人敢再叫住周满,只能一起目送周满和白善并肩离开。 人走了邻居们才反应过来,纷纷围住大富娘道:“原来官差是这娘子招来的呀。” 一时之间也不知该赞她好运气,还是同情她了。 这位娘子虽然保住了大富家的,却也让大富坐牢了。 大富娘只觉得这一天像做梦一样,这会儿脸上呆滞,连哭嚎这样的基本动作都做不出来了。 大夫却不是这些无知妇人,作为一个药铺的坐堂大夫,他虽然没有多大的权势,但消息却绝对比这些妇人灵通的。 他很快就猜到了这位白面官差和这出手就不一般的娘子的身份。 一时心头犹如热油一般,再也呆不住,提着药箱就走。 他一路小跑着回到百草堂,百草堂已经关门了,他也不在乎,直接将门敲开,进去后就直奔后院。 百草堂的后院隔出来两块,一边住着掌柜一家,一边则是百草堂的后院,做库房和给大夫住。 “掌柜的,出事啦。” 掌柜的波澜不惊的问:“你医坏了人?” “哎呀,什么医坏了我,我是那等庸医吗?我治不好的基本上就不治了,我知道我今天碰见了谁吗?” “隔了两家的仁和堂的邵大夫?你们打起来了?” “不是,”大夫憋屈的道:“我遇见了周大人,就是青州医署署令周大人,那个京城小神医啊。” 掌柜的立即坐直,瞪大了眼睛看他,“你怎么遇见她的?跟她有交情了?她人是不是真像京城来信里说的那样很是和蔼可亲?” 大夫郁闷道:“京里说的那话根本就是胡诌,十几二十岁的娘子能用和蔼二字吗?可亲嘛,倒是勉强,可也太狡诈了,她今儿还来过我们药铺了,装作病人,说要求子,我就给她开了一副调经补血的汤方。” 掌柜的怎么也没想到他们和传说中的周大人的缘分竟是从这而起,一时有些沉默。 “但这不是最要紧的呀,我说到哪儿了?哦,对,我今天出了个外诊,其实也不是我出的,我就是去提供了些药材而已,病人是周大人的……” 就在大夫吧啦吧啦的讲述时,满宝一行人也回到了县衙,白善亲自看着衙役将三人给下到大牢里,还给他们两家选了隔壁的牢房。 北海县穷,连牢房都体现出来了,两个牢房之间不是白善通常看见的一面墙,而是木头隔成的栅栏。 所以三人一抬头就能看见彼此。 白善对差役道:“晚上惊醒些,不许他们打架,夫妻之间也不行。” 差役应下,因是县令特意叮嘱过的,所以差役对这三人尤其关注。 白善回到家时,满宝才洗漱出来,正披着未干的头发在等他吃饭。 白善在她对面坐下,问道:“那产妇情况如何?” “不太好,”满宝道:“她身体亏损得厉害,底子不好,这次大出血来势汹汹,也不知道能不能好。” 满宝的表情很不好,和白善道:“那大富家的是故意引起争吵的,显然一开始就没打算要这个孩子,只是对方估计也没料到郭家的那么虎,对着她一个孕妇都能下手这么重。” 当时满宝转头正好看见了那一推,看得清清楚楚,那孕妇被推倒在地时两条腿都上扬了,可见这一把力气有多大。 白善也说了自己的调查情况,“我问过左邻右舍,两家的矛盾由来已久。” 他道:“就住对门,郭家把木柴放在墙根,转头能丢一半,他们怀疑是吴大富家拿的,大富家的挑水回来,水桶颠簸两下洒出水来,郭家能站在门前骂半天,说吴家把地都给浇烂了,滑脚伤人。诸如此类的事情太多了,不胜枚举。” 满宝叹息,“远亲不如近邻啊,近邻关系闹成这样,日子还怎么过得有意思?” 白善颔首:“我想这一次冲突的根源就在大富家的怀孕上。” 他道:“吴大富和其妻已经生育了两胎,都是女儿,这第三胎刚怀上没多久,巷子里就有了传言,说她怀的还是女儿。” 白善说到这里一顿,抿了抿嘴后道:“大富家的为此还遭了吴大富的打,但孩子没打掉。这些日子传言更甚,大家都说她肚子小巧圆润,一看就是个女儿。” 满宝气得连饭都吃不下了,“她连饭都吃不饱,穿上宽松衣服连肚子都看不出来,不小巧还能大破天去?” 也是因为这个,她才没有看出对方怀孕。 而且她动作间很利落,显然怀孕时也没少干活儿,甚至都不爱惜腹中的胎儿,不然七个月大的孕妇,行走间都会扶一下肚子的。 ※※※※※※※※※※※※※※※※※※※※ 作家的话 下午六点见 ☆.第2794章 凶手三 满宝觉得这个案子不好判,杀死孩子的凶手,有郭家的人,也有吴大富家自己人,甚至一条巷子的人都不无辜,若不是流言甚嚣,何至于有今日的祸事。 “你要怎么判?” 白善想了想道:“依法而审,徇情而判。” 满宝沉默了一下后道:“我决定了,暂将医署设在北海县,你明儿让人将县衙手里的宅子给我看看,我挑一间。” 白善颔首:“好。” 然而想的时候倒是挺好的,但实际上北海县手上没有现成的空置的宅院。 宋主簿额头有些冒汗,解释道:“大人,我们北海县小,也穷,多少年没有抄家收宅子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就是有,过不了多久也能卖出去。” 县城就这么大,好地方也是有限的。 要是有被抄的宅子出售,有钱的人家花一些钱也就买下了,再不行,将宅子隔成几份,直接出租就是。 好歹也是一个进项不是? 其中以路县令为最,那一位可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创收的机会。 宋主簿将县衙拥有的两间宅子的地契找出来,和白善介绍情况,“这两间宅子都在城东,那边比较嘈杂,这宅子砸在手里许多年了,就是卖不出去,后来路县令来了,将房子给隔成了几间租出去,一年也能回来几两银子。” 别小看了几两银子,说不定县令的俸禄就是从这几两银子里出来的。 白善看了一下后面的合约,一栋宅子隔成三间,分别租给了三家,最短的一家也租到了后年,让人家搬是不可能的,白善也不愿意折腾人家,于是道:“那就租吧。” 正打算等他说建的宋主簿一呆,有些不太确定的问道:“租?” 白善颔首,“我看了一下,北海县的租金并不高,一套两进的宅子一年是十两银子左右,我们直接租一套吧。” 满宝也点头,和宋主簿道:“劳烦宋主簿将县城的牙行都给我找来。” 宋主簿迟疑道:“租……不太好租吧,您是拿来做医署的,建一个不是更好吗?” 满宝道:“太医署没钱,贵县能够出这个钱?” 一旁的白善立即道:“我们县也没有。” 他抬头看向宋主簿,眼含威胁,“或许宋主簿愿意支援一二?” 宋主簿回神,连忙道:“大人都拿不出这个钱来,我这一小小主簿哪里拿得起?” “那就租,”白善一锤定音,和周满道:“你先找房子吧,我还得出门一趟。” 周满点头,“你忙去吧,我和宋主簿再聊一聊。” 宋主簿感觉不太好,孤男寡女的,大人不在,会不会影响不太好? 但没等他出声,白善直接转身就走了。 满宝则和宋主簿道:“你们有县城的地图吗?” 宋主簿:“……舆图是机密,在大人那里呢,下官怎么会有?且那也是整个北海县的舆图,单独城池的没有。” 满宝点了点头,抽出一张纸来道:“没事儿,我昨天大致走了一趟,多少有些印象,我们现来画一张就是了。” 她也不讲究标尺距离,直接在白纸上画了一个框,标上县衙,分了一下东西南北后画出道路来,看向宋主簿,“县衙门前的这一条大道……” “就叫门前街……” 满宝道:“我记得这有条不小的巷子……” “是,这条巷子叫海子巷,住在这里面的人有很多以前都是出海的……” 宋主簿说完有些懊恼,他怎么什么都说了? 满宝却很满意,继续标出她昨天走到过的地方,一街一巷,甚至连看到的井口都标出来了,就这么一点一点的了解这个县城。 白善则让人去将那条巷子里的人都给叫到县衙里了,然后开堂审理案件。 方县丞和董县尉都很关注,这还是白善上任以来的第一件案子,而这只是他上任的第二天。 了解一个人并不只是要看对方说了什么话,更要看他做了什么事,怎样做…… 他们这位新县令为人如何,这一件案子过后也就能知道个大概了。 所以方县丞和董县尉全都一言不发,就等着看他们县令要怎么判这个案子。 他们可以沉住气,但底下的人却很难。 整个县衙的人都关注起此事了,只是白善到底才来,脸又嫩,不免压不住人,便有人悄悄的凑在方县丞和董县尉边上说话,“听说吴家和郭家的人都是大人亲自去抓回来的,其实也没什么大事,不过邻里争吵几句,大人竟然就直接把人抓回来了。这要是也算一个案子,那将来我们要处理的案子就太多了,年底上报案件数,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北海县是个什么样的匪窝呢。” “是啊,白大人到底年轻,碰见一件小事都要亲自上阵,须知上位者需要会用人,这样鸡毛蒜皮的小事交给里长来处理就是。” 董县尉笑着倾听,没有发表看法,方县丞却沉着脸道:“是大人是上位者,还是你是上位者?” 议论的吏员们脸色微僵。 方县丞道:“大人这样做自有大人这样做的缘由,若有意见当面与大人提去,莫要背后议人。” 吏员们面色尴尬的低头应下。 董县尉见他们走了便和方县丞笑道:“方大人何必动怒,他们也是在为大人抱不平,我等还以为路大人走后是大人接任县令呢。” 方县丞面无表情的道:“我才当上县丞两年,又无大功,也无学识,无缘无故为何能接任县令?” 董县尉:…… 方县丞道:“前面犯人上来了,我们去看看吧。” 显然也不是不担心的,白善毕竟是第一次上堂。 白善自己也是紧张的,不过也只有一下,等吴大富和郭大郎夫妻被压上来,他高坐堂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三人和两边的衙役,以及被招来听堂的邻里,他心底的紧张就被慢慢抚平。 白善拿起惊堂木随手一拍,“当”的一声,不仅吓了底下的人一跳,他自己也吓了一跳。 他不由自主的瞥眼看了一下惊堂木,悄悄呼出一口气,记住了下次要拍时力道要再小一下。 他沉着脸看下面的人:“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 作家的话 晚上九点见 ☆.第2795章 升堂 吴大富虽然心中胆怯,但也有一股气在,因此忍不住呛声,“大人把我们抓来的,难道大人不知道我们是谁吗?” 白善沉着脸道:“本县自然知道你是谁,问题是你自己知道你是谁吗?” 他拿起惊堂木又是一拍,这一下除了堂下跪着的人和院子里站着旁观的人外,没人被吓到了,“这是验明正身,若不愿意说,显然是还不想过堂的,来人,将他们再关回牢里去,让他们想一想自己是谁。” 吴大富吓了一跳,连忙道:“我说,我说,我叫吴大富。” 一旁的郭大郎也焦急不已,抢着道:“大人,小的郭大财。” 白善琢磨了一下他们的名字,不由道:“你们还挺有缘的,一个大富,一个大财,听着倒像是一家的,怎么竟成了仇人?” 吴大富一听这话就想起他夭折的儿子,还有过往被郭家欺负的种种,一时眼泪长流,哭道:“大人,您昨日看见的呀,都是他们家在欺负我们家,我媳妇就是被他们害得小产,我儿子才出生还没来得及睁眼就夭折了,求大人为小的做主啊。” 白善就扭头问郭大财:“这个指控你可认?” 郭大财自然是不认的,连忙摇手道:“大人,我什么也不知道啊,我昨日一直在外劳作,到太阳快下山时才回家,回家时他家媳妇已经在生产了,关我什么事?” 吴大富就指着郭大财身边的刁氏道:“大人,是她推我媳妇的,昨日好多人都看见了。” 白善便问刁氏认不认这个指控。 刁氏当然不认,道:“不是我推的,是她来推我,自己站不稳摔的。” 昨日三人被拉走得快,没来得及看见白善和周满一起离开,自然也不知道俩人是一起的。 所以刁氏推卸得一干二净,“两家之所以起冲突也是因为她冲我家门口泼脏水,这个事我婆母也知道。哪有好人家往别人家门上泼脏水的?我气不过就跟她吵了几句嘴,谁知道她就来打我,我只能躲避,她不依,还要推我,结果自己摔了。” 要不是满宝、大吉和西饼都和白善讲述过当时的情景,白善都要怀疑事情真如她所言了。 唐学兄说的不错,刑案之中,犯人的讲述一定都要带着怀疑的态度去看,判案更多的是依靠客观的证据。 白善慢悠悠的问,“可有人证?” 刁氏有恃无恐道:“我婆婆可作证。” “你婆婆是你的亲属,她做的证言不可采信,”他的目光看向院子里被他请来的左邻右舍们,问道:“你们这一条巷子的户主和女主人都在此了,昨日的情形可有人看见?” 大家面面相觑,然后一起摇头,都表示没看到。 吴大富见了大怒,“大人,肯定有人看见了,当时正是快要做晚食的时候,大家都要准备着出去洗菜洗米,怎么可能没人看见?他们这是惧怕郭家才不肯出来作证的。” 白善当然知道,满宝可是说了,当时两家吵架的声音那是惊天动地犹如雷响,虽然巷子里没人,但好几户人家都从墙头探出头来看了。 那条巷子的墙头都不高,白善站在外面基本都能看到院子里的情景,自然,人从里面往外面看,自然也是看得到的。 不过白善只瞥了吴大富一眼,“让你说话的时候你再说,不让你说话你就安静些。” 见吴大富被训斥,郭大财心中有些得意,院子里的邻居们心里也有了成算,越发的不肯出来作证了。 县令这么问,谁知道是不是郭家做了什么,或者是里长在县令那里有面子,打算将此事按在吴家自己的头上? 白善又问了两次,见没人出来作证,吴大富心生绝望的时候,白善道:“既然邻居们都没看见,那便传本县这边的人证吧。” 才和宋主簿画完了一个简易县城图的满宝过来凑热闹,正好看见大吉和西饼上堂,她眼睛一亮,立即转身从后堂的小门跑到前院,然后挤进看热闹的人群之中,也举手道:“还有我,还有我,我也是人证。” 长这么大,她上过大理寺的堂,被御史台、刑部和大理寺三司会审过,唯独没有上过县衙的大堂呢。 就她跑出小门和前院的功夫,大吉和西饼已经讲述到了一半,看到她跑过来凑热闹,顿时无言。 吴大富却好似看到了救星一样,不顾白善之前的警告,再次道:“对对对,就是她,就是她,她给我媳妇接生的,当时她就在巷子里,什么都看见了。” 看这位夫人袖口的刺绣和那料子便知是个有钱人,而且昨天还那么好心的救了他娘子,听他娘的意思,药钱还是她付的,所以她是肯定不会被郭家收买的。 郭大财和刁氏显然也想到了这些,脸色不由一白。 白善眼皮微颤,只能轻拍了一下惊堂木,在两排瞪大眼看着他的衙役注视下道:“证人上前,报上名来。” 满宝一脸严肃的上前,拱手作揖道:“在下周满,这两位是我的随从,昨日我们三人一起从巷子里路过的……” 满宝的叙述特别详尽,和一问一答,能说一句绝对不说两句的大吉相比,她的叙述就跟一幅慢慢展开的画卷一样,所有人眼前都不由浮现当时的场景。 所以吴大富听到她说是孕妇提着一盆水泼向对门时脸色一变,再听到刁氏冲到他家院子里和他媳妇对骂时神情稍缓,然后就是俩人的推搡打架。 满宝很肯定的道:“是刁氏将人推倒在地的,力道极大。” 白善就问刁氏,“证人所言可是真的?” 刁氏诺诺,嘴巴张了几下都没能开口,在白善有些不耐烦的拍了一下惊堂木后才道:“是,是真的,但这也不能怪我,是大富家的先惹事,也是她先动手打我的。” 吴大富见她这时候了还推卸责任,顿时大怒,“那是因为你们往常欺人太甚,要不是你到处传言大花这一胎怀的还是女娃,说我们家生不出儿子来,大花怎么可能这么大的怒气?” 很好,总算是将陈年旧怨给扯出来了,白善这会儿不阻拦了,开始问起两家的旧怨来。 ※※※※※※※※※※※※※※※※※※※※ 作家的话 明天见呀 ☆.第2796章 旧怨 两家的旧怨那是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而且其中牵连之广,整条巷子的人都被牵扯进去了。 这会儿就不是邻居们能够独善其身的时候了,因为不管是吴家还是郭家都能点出邻居们的名字来。 比如吴大富认为郭家抽走了他家放在门口踮脚的一块石头,出门的那块有一个坑,他特意从别处搬了一块石头回来垫着,结果第二天石头就不见了。 他家左边那户就和他说是郭家拿走的,这下证人不就出来了吗? 于是邻居们开始站到堂上来,一开始还想都不得罪两家的,结果这种琐碎矛盾最难以厘清,自然,也最容易找到是谁与他们传的这些话。 说到后面,吴家和郭家都想不起来这些让他们有无限矛盾的琐碎事情到底是谁认定和传话的,反正就随便扯出一个邻居来就是,只怕连邻居自己都不肯定到底是不是自己说的了。 这一次开堂白善整整审了一个半时辰,直到肚子饿了才拍着惊堂木道:“今日便先审到这里,明日辰正再继续,尔等皆要来听堂。” 白善没有说不来会怎么样,众人也不敢冒这个风险。 于是吴大富和郭大财夫妻还是被关到了牢里。 关了一个晚上,今天又被过堂一上午,将心中积攒多年的恩怨都一股气的说了出来,吴大富心里好受了许多,也慢慢冷静了下来,他有点儿想回家了。 这会儿也不知道他大花怎么样了,还有他儿子,不知道埋了没有。 吴大富抬手抹了抹眼泪,起身和郭大财夫妻俩一起被关到牢里。 相比于吴大富,郭大财夫妻脸色更加的苍白和难看,因为目前来看情况对他们很不利。 矛盾虽然是相互的,但传言吴大富家生不出儿子,要绝户的话郭家的确说了,也被邻里证实了; 而周满三人也证言,大富家的就是刁氏推倒的。 死了一个婴儿,大富家的此时也是生死不知,这个结局便是郭家也没预料到,要说心里不惶恐是不可能的。 刁氏一整天都心神不宁,连郭大财都没骂她的心思了,只害怕会不会牵连到自己。 等所有人都走了,白善便和满宝到了后堂,笑问:“你下午要去干嘛?” 满宝道:“宋主簿帮我去请城里的牙行了,一会儿吃过饭我便在县衙里见见他们,然后去看一看大富家的。” 虽然没有诊金,甚至连药材都要她这个做大夫的自带,但满宝依旧认为那是自己的病人,所以还是要过去看一眼。 白善颔首道:“除了大吉再带上两个护卫吧。” 怕她出事。 满宝点头。 方县丞等在后堂,看见俩人过来,立即上前行礼,不由问了一句,“大人打算怎么判这个案子?” 他以为今天白善就宣判,却没想到他会拖到明天,而且今天后半段说的许多话完全与案情无关,他一时拿不准白善是没有经验,这才把握不住节奏,还是故意为之。 白善道:“明日让郭里长也过来听判吧,那条巷子是他管理的,本县想和他谈一谈。” 方县丞顿了一下后低头应是。 白善就笑着邀请方县丞,“腹中饥饿,还是先吃饭吧,方大人与我们一起用饭如何?” 方县丞不由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周满。 周满便笑道:“正好,医署这边也有些事要和方县丞讨教。” 她看了白善一眼后道:“白县令也是刚到北海县,因此我们二人对北海县还不够了解,医署建造还要有劳方县丞。” 方县丞愣了一下后大喜,问道:“周大人是想把医署定在北海县吗?” 周满道:“新刺史还未到,因此青州城那边定不下地址,我决定先将医署放在北海县,等刺史到了再说。” 方县丞立即道:“那今天中午就叨扰白大人和周大人了。” 和俩人一起去县衙后院用饭,三人一边吃一边聊,不仅周满了解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就是白善都对北海县有了更深一步的了解。 倒是难得,方县丞竟然很支持医署在北海县建立,甚至考虑到周满说的新刺史未上任前的问题,想要催促她尽早定下医署地址。 所以用过饭,他干脆陪着白善和周满一起去见宋主簿找来的牙行,替他们参考医署选址。 有方县丞加入,周满和白善更不可能被坑了。 满宝仔细的在牙行们带来的宅子里挑选起来,对于他们推荐出售的宅子,问了一句,“不买,只租,房东愿意吗?” 牙人们互相看了一眼后,有的说,“这几个宅子是只售卖,不出租的。” 也有的道:“这个宅子的房东既愿意售卖,也愿意出租。” 三人便一起商量着挑选出三栋,然后道:“明日去看看。” 一旁的宋主簿不由去看方县丞,不明白怎么一上午的功夫三人就这么好了,话说今天和县令及周大人说话最多的是他吧? 满宝挑选了有意向的三栋房子后便回去提着药箱去了吴家,白善则继续熟悉县衙的事务去了。 吴家依旧愁云惨淡,对门的郭家也没好到哪里去,但好在没有再吵闹了。 满宝到时,吴家房门紧闭,但从围墙可以看到院子里。 院子里正坐着两个小女孩,大的带着小的,正在抓着泥土玩儿,小的那个应该是饿了,正抓着土往嘴里塞,被她姐姐一把抓住,伸着小手拍掉她手里的土,然后把自己脏兮兮的手指塞进她嘴里。 小姑娘就吃着她姐姐的手指不闹了。 满宝看得眼神一暗,推了门进去。 两个小孩儿受惊,一起扭过头来看。 满宝走上前抱起一个,西饼也拎起来一个,问道:“你们奶奶呢?” 两个孩子都还不会说话,但大的能听懂了,小手指往正屋一指,满宝便抱着她推开门。 大富娘正在给大富家的喂药,她脸色臭臭的,一直在抱怨家中困难,却还是忍着没告诉大富家的她生的是一个儿子,也没告诉她吴大富被抓了。 ※※※※※※※※※※※※※※※※※※※※ 作家的话 下午六点见 ☆. 第2797章 要活 大富家的也不在意,甚至不问,或者说,她此时已经没有精力再问了,她感觉她的生命力在流逝,可能下一刻就要死了。 她已经认定自己生的是一个女儿,且肯定已经死了,她中午醒过来的,到现在也没听见一声哭。 就快要死了,大花想的首先是自己的两个女儿,她觉得要完了,她要是死了,两个女儿肯定也活不成了。 大富娘子面无表情的一边喝药,一边漫无边际的想着,她上辈子肯定作了很多孽,这辈子才托生成了女人,还一直生不出一个儿子来。 而她两个女儿说不定作的孽比她还多,这才会托生在她肚子里,不然生在别人家里,好歹能活命不是? 就这么胡思乱想着,房门被推开了。 大富娘回头看见周满就是眼睛一亮,立即把药碗放下讨好的上前来,“夫人——” 从今天去看上堂的邻居们口中得知,昨天晚上那白面官差是他们县的新县令,虽然不知这位夫人和县令是什么关系,但从昨晚俩人相携离开的亲密行为看,不是妻,那就是妾了,反正都是大人物。 大富娘想要求她帮忙说情,让县令开恩放她儿子回来,所以她很是热情,“夫人快请进……不不不,这间房污糟,请夫人去堂屋坐。” 满宝将怀里的大妞放在地上,问道:“家中可有粥?” 大富娘愣了一下,还以为周满是饿了,连忙道:“哪能让夫人您吃粥呀,您稍等片刻,我,我这就去煮饭去。” 满宝浅笑道:“不必,就要粥就可以,熬出粥油来。” 大富娘一头雾水的去了厨房,满宝这才提着药箱去看大富娘子。 大富家的还认得她,躺在床上一动不敢动,“我记得娘子,是娘子救了我。” 满宝放下药箱,伸手拿起她的手放在脉枕上道:“你叫什么名字?” 说起来从昨天到现在,大家都叫她大富家的和大富娘子,却从叫过她真正的名字呢。 大富娘子愣了一下后道:“我娘家姓马,以前有个小名叫大花。” 满宝看了看她的脸色,问道:“我看你年纪也不是很大,你今年几岁了?” 大花听见她用这样大人对小孩的口吻说话,不由失笑,“娘子,我都十九了。” 满宝:“……我还二十了呢,你比我小。” 大花一愣,仔细打量了一下周满的脸,摇头道:“娘子看着一点儿也不像是已经二十的,倒像是十六七岁。” 满宝不觉得自己看起来年轻,而是大花看着太老了。 频繁的生育是能够消耗人的精气神的。 满宝摸好了脉,和她道:“我给你行针止血,会再开两副调理气血的药给你的。” 大花有些焦急,问道:“药钱贵吗?” 满宝本想说她给钱抓药,但想了想后道:“一副药大约八十文吧。” 算是一副不便宜的药了,因为她亏损得严重,此时也未能完全止住血,所以里面添加了两味比较贵重的药材。 大花神色一黯,道:“娘子好心,给我扎针就好,药就不用了。” 满宝道:“不吃药的话,你活不过这一个月的。” 光靠针灸止血,总还会有些崩漏,而且她昨日生产损失的气血也要补充,不然五脏六腑会因为失血慢慢损了生机。 大花想了想后道:“可家里实在没钱了。” 满宝平静的道:“我母亲以前久病卧床,家里偶尔也会困顿得拿不出钱来买药,但或卖粮,或兄长们去做苦工,挤一挤总能把药钱挤出来。” 她目光在他们家屋内一扫,道:“金钱就和时间一样,挤一挤,还是能够挤出来的,端看你想不想活,你身边的人想不想你活罢了。” 大花愣愣的听着。 满宝起身,打开药箱,从里面拿出针袋来,见她怔怔的看向外面,便顺着看去,大妞和二妞正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西饼给的一块点心小心的舔着。 二妞还不懂好东西要慢慢吃的道理,她在舔过后发现很甜很好吃,是她从未吃过的好东西,于是就整个塞进嘴里狼吞虎咽起来。 西饼吓了一跳,立即捏住她的脸,将点心从她嘴里抠出来,然后在她的哭声中一点一点掰给她吃,二妞这才好些。 满宝收回了目光,和愣愣看着那边的大花道:“你家这两个孩子很听话,我家也有很多孩子,但他们这么大的时候都很喜欢跟在母亲屁股后面走,离得远了便会嚎啕大哭。” 大花道:“她们是很听话。” 满宝:“所以你要活吗?” 大花沉默下来,最后咬咬牙,心头迸出一股气来道:“我要活!” 满宝便颔首,伸手将帐子放下挡住外面的视线,解开她的衣裳道:“我先给你扎针吧。” 满宝扎好针,正等着时间时,大富娘端了一大碗白粥进来,还有一大海碗的煮鸡蛋和咸菜,她冲着周满讨好的笑道:“夫人见怪,家里东西少,一时之间备不出好菜来,这鸡蛋是自家养的,您看还合口吗,要是合口,我再给您煮两个。” 说是这样说,但她脸上也肉痛得很。 满宝笑了笑,坐在了桌子旁,和她道:“劳烦再拿两个碗和勺子来。” 大富娘一时不知她要干什么,但还是去了。 满宝便将那一大碗粥分成了两个小碗给孩子,然后将鸡蛋分开了夹给她们。 才一岁多两岁多的小孩儿已经能够很熟练的用勺子了,看见吃的,脑袋几乎都埋在碗里抬不起来。 满宝看得很满意,对呆滞的大富娘道:“大花身体虚,这几日每日两个煮鸡蛋给她吃,可以食用白米粥,熬出米油来,若是放些油盐就更好了。” 大富娘:……她也知道好呀,神仙也才这个吃法吧? 家里哪有那么多精米给她造哟? 不过对上周满的目光,她还是强笑着应下了。 先应下再说,有了好印象才好提放人的事。 满宝算着时间去给大花拔针,大富娘见她动都不动碗里的粥,全给两个丫头片子吃了,这会儿也知道她这一遭是为什么了,于是开始跟在她后面抹眼泪,“夫人,我家大富昨日没回来,大妞和二妞看不见她们爹,一直哭闹个不停呢。” ※※※※※※※※※※※※※※※※※※※※ 作家的话 晚上九点见 ☆.第2798章 花钱 满宝信她才有鬼,两个孩子想吃的都比想她们爹多。 她没有多少表情的将大花身上的针拔了,和一直在她耳边喋喋不休的大富娘道:“你们家娶一个儿媳妇要多少钱?” 大富娘怔了一下后道:“算上彩礼和酒席这些怎么也要四五两吧?” “三两!”躺在床上的大花道:“彩礼一吊钱,可以做嫁衣的红布一份,然后就是一些糕点和肉,摆酒席要一千五百钱左右,拉我过来的牛车是借的堂叔家的,前后就花了不到三千四百钱,按照当年铜钱的价钱,不到三两。” 大富娘:“……” 满宝道:“要是你儿子丧偶,带着两个孩子,年纪又大了,再要娶亲应该要花费更多的钱吧?” 大富娘还没说话,大花又接口道:“最少要五吊钱,还只能是寡妇,有可能也带着孩子,黄花大闺女是不用想了,谁家会把大闺女嫁过来当后娘?又不是多有钱的人家。” 大富娘脸都黑了,她瞪了儿媳妇一眼道:“好好的说这个做什么,你又不是要死了。” 满宝就叹气道:“她是快要死了。” 大富娘一呆,等明白她这话的意思时便是眼前一黑,等眼前重现出现人影时便见周满一手扶住她,一手往她的人中上按。 满宝叹气道:“大娘的身体也很不好呢。” 大富娘哪里还听得进去,她哇的一声哭出来,直接顺着床沿就给周满跪下了,双手反过来紧紧地抓着周满的,大哭道:“娘子,夫人,菩萨,您伸伸手救救我媳妇吧,待回头我一定给您立长生牌位……” 满宝:“……我或可一试,只有八成的把握。” 大富娘听着虽然嫌少,但也总比再花大价钱娶一个媳妇要强吧?因此她连连点头道:“八成就八成,求夫人伸一把手啊。” “这样,我每日过来给她行针,你们再抓药回来配着吃如何?” “好,好。” 满宝便朝外面叫了一声,西饼立即从药箱里将墨水和笔纸拿了出来给满宝。 满宝写下一张药方交给大富娘,道:“去抓药吧。” 大富娘抹干眼泪接过,想起什么来,连忙问道:“这药贵吗?” 满宝道:“大约八十文上下吧。” 大富娘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问道:“什么药这么贵哟。” 满宝道:“贵吗?一条人命呢,想想昨天你儿媳妇流的那些血,这便不算贵了。” 想是这么想,但大富娘还是觉得很贵,纠结的问道:“能不能便宜点儿?” 满宝:“……我并不是卖药的。” 她有些不太高兴的道:“我已经不要你的诊费了。” 但这并不能让大富娘心情好多少,她央求道:“或许换一张便宜些的方子?” “这方子最贵的是那几钱的参须,补气用的,另一味是当归,补血用的,如今你儿媳妇的情况,缺了哪一味都不可以,”满宝道:“其实您往好的方面想,一副药可以熬两次,吃一天,这一副药她最多吃十天,十天后她活了下来我就给她换便宜的药方,等她做足双月,人也就彻底活下来了,满打满算也就花你两吊钱,不比另娶一个媳妇强?” 满宝道:“而且你家这情况,就是有五吊钱也未必能娶到媳妇呢,谁知道是不是举债呢?” 大富娘只觉得心口更不舒服了。 她看看周满,又看看躺在床上的大花,最后还是心疼的道:“好,我买,我,我就先买两副……” 先吃两天,有了效果再说,要是没有…… 大富娘依依不舍的出去买药去了。 昨天周满去看大夫时便问过药铺里各种药材的价格,大部分价钱和京城的差不多,有些比较便宜,但也有些比较贵。 满宝觉得应该是和产地的距离有关,反正大体上差不多,她便照着京城的物价来算了。 实际上,这边因为偏远,所以人参和当归要贵一些,所以一副药需要八十六文。 大富娘在掏钱时整颗心脏都在发颤。 大富偶尔在外头打零工,扛包跑腿这样的苦活,一天下来也才十五文,好的时候能拿到十八文,儿媳妇一天就要吃掉他好多天的工钱啊。 这个好多天是几天呢? 大富娘算不明白,干脆问正拿着她的药方看不停的大夫,“大夫,我儿子一天能挣十五文,那得多少天才能挣够这一副药的钱?” 正沉浸在方子里的大夫闻言也怔了一下,然后掐着手指算了一下后不确定的道:“五天半?” 他扭头看向一旁的掌柜。 掌柜没好气的道:“干活的人不要吃不要喝呀,且算六天吧。” 大富娘哭:“夭寿啊,该死的郭家媳妇,也不知道怎么这么毒的心,这么害人,不仅害我儿媳妇,还害我儿子……” 大富娘滔滔不绝的诅咒了一下刁氏,见掌柜的和大夫都凑在一起看她拿来的药方,都不收柜台上的钱,便小心翼翼的将手放在铜板的边沿,“掌柜的,我把这药方给你们,你们能给我们算便宜一些吗?” 掌柜的若有所思道:“你把药方给了我们,你下次抓药拿什么来抓?” 她理直气壮的道:“反正药方子在你们这儿,你们照着再给我抓就是了。” 反正她也不识字,这东西留在手上没用,看掌柜和大夫似乎很喜欢药方的样子,应该……可以吧? 她自己也有些不确定。 掌柜的沉吟了一下后道:“行,这一副药我给你便宜五文钱,下次周大人再给你开别的药方,你拿来,我还给你五文钱。” “就这一副药给?明天我来抓药不给?”大富娘算账虽然不行,但在这些事儿上却很精明。 掌柜的道:“当然不给了,这一副药我们赚的本来就不多,要是一直给,那我们还赚什么钱?” 又道:“大娘,我今日愿意花钱买下来也是看你可怜,说真的,你都已经在我这儿抓药了,我们也不是傻子,抓过一遍岂有不记得的道理?这药方对我们来说是可有可无的。” 还想再砍价的大富娘一听便不敢再说了,点头道:“好吧。” 掌柜便和她完成了一笔交易,等她一走,掌柜的和大夫立即拿着药方转到后院,俩人凑在一起继续研究,“这个方子好啊,产妇那种情况,就是给我一整株的人参也未必能救回来,这一副药直接省了多少钱啊。” ※※※※※※※※※※※※※※※※※※※※ 作家的话 今天停电,我好高兴,玩着手机顽固的要等电来,结果下午四点了电没有来,六点了没有来,八点还没有来,没办法,只能骑着小电驴出去找茶馆给笔记本充电码字了 唉,它为什么不能恰到其时的来电呢 明天见啦 ☆.第2799章 观点 掌柜的却道:“这个方子用的的确妙,但到底有多妙我们也没用过不知道,可我听你昨日的描述,显然光有这一副药是不够的。” 他道:“这副药是补气血的,但她昨日大出血,今日崩漏肯定没停止,她却有胆不开止血的药,显然是有别的方法给她止血。” 俩人都想到周满闻名天下的针灸术,眼睛发亮,“一定是针灸,她一定是用了针灸。” 大夫也是这么认为的,还压低了声音道:“昨天我进去看产妇时,她脸上已经没多少血色了,我看了一下院子和床上的血迹,一开始出血肯定凶猛,但当时出血量已经很小了,她能在那种情况下接生,用的一定是针灸。” 毕竟周满用的药都是他带去的,他又是眼见着她抓药的,太知道那些药的效果了。 不过昨日的三副药,配伍还是很值得琢磨的。 大夫贼兮兮的从怀里拿出三张药方来道:“这是我昨晚熬夜回忆后写下来的方子。” 掌柜的立即接过去看,俩人继续琢磨起新的药方来。 而大富娘也一路骂骂咧咧的回到了家,她几乎是一路骂着郭家的人回来的,对面郭家的人听到她的骂声,一开始忍着,但见她一直不停嘴,便也忍不住了,干脆出门来和她对骂起来。 满宝在屋里听见,不由感慨,“你们邻里的关系恶成这样?” 躺在床上的大花闻言一脸冷漠的道:“郭家都是恶人,吴家也不知道作了什么孽,竟然和他们家做了对门。” 满宝挠了挠脑袋,他们要是有钱呢,满宝会建议他们将这一处的房子卖了重新买一处。 不然恶邻在侧,每日都在生气,身体都能够气坏,寿命都减少不少了,何必呢? 但吴家没钱,显然是承担不起搬家的成本的,而且他们也没那个胆气。 她认真的想了想,还是决定帮他们一把,也是帮白善一把,因此道:“你今日用一天的药,明日应该能好些,明日你要不要让你婆婆去县衙听堂?” 大花一怔,“听堂?” 满宝点头,一脸严肃的道:“友睦邻里本是美德,不是有句俗话叫远亲不如近邻吗?但你们两家明明是住对门,感情应该更好才是,但你们却交恶如此,不说没了美德,连律法都触犯了。” 她道:“我认为这都是你们见识不足的原因,不知律法,因此才肆无忌惮。” “要是知道了什么行为是触犯律法的,知道受罚的痛苦,日常行动时便有所约束,你们即便做不到友睦邻里,至少也不会再发生像昨日那样的恶事。” 大花闻言心中忐忑,“娘子,昨日应该是郭家的犯了律法,跟我们吴家不相干吧?” 满宝道:“吴大富提着刀砍人难道不犯律法吗?” 大花瞪圆了眼睛,忍不住半坐起来,“您是说我家当家的提刀砍人了?那,那……” 满宝这才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呢,便安抚她道:“别急,虽然提刀追砍,但没砍着人。” 大花这才大松一口气。 “但这也不能掩盖他触犯了律法,”满宝道:“所以他现在和郭家夫妻一起被收押在牢中了。” 大花便满腹忧虑,问道:“严重吗?县太爷会怎么判他?” 要是吴大富坐牢,她又这样,日子就更过不下去了。 满宝道:“那得看你们的认错态度吧。” 她意有所指的道:“大花,你为什么朝对门泼水?” 大花脸色一白,没有说话。 满宝道:“但我认为这件事的根由不在你,而是在于你婆婆和丈夫,还有对面郭家的人,你是才嫁进来没几年的媳妇,显然两家交恶已久,你不过是因为立场的原因天然站在了吴家这一边。” “你力量太小,显然不能左右两家的关系,”而且也没有努力的去改善过,满宝隐下这句话,和大花道:“所以让你婆婆去看看吧,若你们一家不打算搬家,郭家也不走,那未来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时间里你们两家会一直对门,你真的愿意和一个对门的邻居交恶到你婆婆这个年纪,甚至到死亡也不和解?” 大花攥紧了身上的被子,显然是不想率先认输,她咬着牙道:“郭家的杀了我的孩子。” 满宝就叹息道:“他不是郭家的杀的,他是你们两家一起杀死的。” 大花一震,不可置信的看着周满。 满宝虽同情怜惜她,却并不单纯是同情怜惜,她道:“孩子的营养很不好,显然胎养的就不是很好,更不要说昨日的事是你挑起,虽是她推你摔跤的,但我想,那一下你是早有预料,只是你没想到她力气会这么大,后果会这么严重而已。” 满宝扯掉她的遮羞布,直言道:“但我想,孩子你是一开始就决了的,是不是?” 大花没想到周满这么犀利,攥着被子的手都失去了颜色,她有些心虚的避开周满的目光,道:“是她推我的,我,我……” 在周满清澈的目光下,大花实在是编不下去,只能闭上眼睛破罐子破摔的道:“对,我是故意的,那孩子就是生下来了也活不了,我婆婆早说了,家里养不起这么多孩子,等她生下来就要溺死的。” 她肩膀垮下,面色麻木的道:“反正都是要死,那不如早点儿死,这会儿她还没什么记忆,生下来就死,或者直接死在腹中,总比生下来还哭两声再死要好得多。” 她怕她到时候就舍不得了。 满宝紧紧地抿着嘴,胸中充斥着一股气,四处冲撞着让她很难受。意识到大花还不知道自己生下来的是一个儿子,她也没有点破,而是道:“所以他是你们一起杀死的。” 这一次大花没有反驳。 满宝道:“县令也知道此事。” 大花一听,总算焦急起来,“那,那我会被抓吗?” 满宝道:“谁知道呢,看县令怎么判吧。” 满宝看着低着头忧虑的大花道:“女孩子,性格强势一些没什么的,强一些,自己能过得好一点儿,身边的人也能过得好一点儿。我娘这一生也生了很多孩子,最难的时候家里只能吃粥水养活孩子,但不管是哪一个,她都没有放弃过。” 她去看在外面地上玩泥巴的大妞和二妞,“和大人相比,她们才是真正的弱者,但她们都有求生的本能,你又何故放弃自己和别人的生命呢?” 大花一愣一愣的听着,也看着外面的两个女儿,不知道在想什么。 ※※※※※※※※※※※※※※※※※※※※ 作家的话 下午六点见 ☆.第2800章 真假消息 大富娘和对门骂了好一阵,总算心情好了一点儿,便红着眼眶将药拎回自己屋里,周满也把药箱收好了,看见她进来便邀请道:“大娘明日去听堂吗?” 大富娘一听,立即为她儿子求起情来,希望周满能够在县令面前美言几句,放了她儿子,并且保证道:“等他回来我一定看紧了他,再不使他拿刀。” 满宝道:“一个人要是想杀人和报复,那是别人怎么拦也拦不住的,所以要想使事情不再发生,要么让他从心底顺服,要么让他身体受限,做不到报复。” 大富娘来回念叨了两遍才明白这话的意思,着急起来,“夫人,我家大富可不能坐牢啊,他要是坐牢了,我们这一家老小就只能等死了。” 她边说边伤心的哭出来,要不是怕周满不喜,她还能坐在地上哭得更惨更大声一些。 满宝道:“这个得县令来判,我又不是县官。” “哎哟,您不是县太爷的家眷吗?总能说一句话的。” 满宝摇头,“这不是徇私枉法吗?你家不过是我的一个普通病人,我为何要为你们去为难我夫君呢?” 大富娘被问住了,一时说不出话来。 满宝又道:“便是我家人也不可以呀,公是公,私是私,我们享了陛下和万民的俸禄和供养,那就要公正严明,怎能徇私枉法?” 说罢摇着头走了。 大富娘愣愣的看着周满一行人走远。 等周满他们的身影消失,一直躲在家中悄悄观察吴家情况的邻居们立即出现,找大富娘打听情况,“这位夫人和县令什么关系啊?” “她来你家做什么?” 就连郭家的人也混在人群中竖起了耳朵。 大富娘眼珠子一转,道:“这是县令夫人!” 人群哗然,“真的假的?看她年纪不大,接生却很好,县令夫人那样的贵人也会接生?” “当然是真的,她亲口说的,”大富娘道:“看昨天县令对她多亲近就知道了,能不是夫人吗?” 大家半信半疑,问道:“那她来你家做什么?” “看我儿媳妇来了,”大富娘道:“昨日夫人救了我儿媳妇,我们家还念着说救命之恩不知该怎么报才好,谁知道夫人也念着我儿媳妇,特意过来看她的,还给孩子带来了糕点。” 大富娘微微得意的瞥了人群中的郭家人一眼,翘起嘴角道:“不止如此,她还给我儿媳妇扎针了,留了一张药方,说以后我儿媳妇的病她负责了。” 大富娘说到这里按了按眼角道:“这外面的人都比有些人心善,有些人害了我儿媳妇不说,还要害我儿子,这样恶毒的人也不怕天打雷劈。” “不过雷不劈他,自有县太爷收他,这不就被县令抓走了吗?” 人群中的郭母受不住了,呛声道:“你儿子不也被抓走了?” 大富娘强撑着心虚,尽量有底气的喊道:“你等着吧,用不了多久我儿子就出来了,你儿子和儿媳妇可不一定。” 她道:“我儿子是提刀了,可没砍在你们身上,你儿媳妇却的的确确推了我儿媳妇,还害死了我……” 大富娘想到还在屋里的儿媳妇,知道她此时清醒,多半可以听见外面的话,于是只能硬生生的改了个说词,“还害死了我家孩子!” 想到那个还被被子包着放在柴房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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