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亲,械斗是意外,此事是因两庄旧怨而起,与其争锋相对,冤冤相报,不如化干戈为玉帛,何况,混乱之中根本控制不住,何必过于执着恩仇?” ☆.第2571章 放过(给书友“20200517222639522”的加更) 郑族长皱眉,“你是说放过他们?二郎,你知不知道你这次差点儿就死了?” 郑斐当然知道,但他并不厌恨那些人,甚至连愤怒的情绪都没有,他更想知道,这个案子之中是不是真如郭县令猜测的那样有别的推手在,以及,这个恩怨要怎么解开。 郑斐沾了沾墨,继续写到:“父亲,此事是因争水而起,处理不好会成世仇,虽然此不是荥阳,但不能因为这个不是家乡便放任恩仇形成,已经死了七个人,难道还要死更多人,将来世代都要成仇吗?” 在他看来,此事最大的不是他们郑氏和李贡一家的恩怨争端。 因为他没死,而且就算他死了,只要利益存在,两家以后总还会化解恩怨。 反倒是两个庄子之间的佃户和长工,他们会因此事世代仇恨,彼此相争,以后只要他们还生活在万年县这一片土地上,恩仇就会继续下去。 郑斐目光炯炯的盯着他父亲,希望他给出态度。 郑族长皱了皱眉,“万年县的县令自会处理,此事用不着我们费心。”一群庶民而已,哪里用得着他们去费心呢? 看出了父亲的态度,郑斐的脸色便有些淡,他有些不太想交流下去,但目光在他身后一扫,还是写道:“五叔呢?” 郑族长看着这三个字半晌才道:“你五叔上山去了,说是要和道远大师一起游历去,出门已有三月了。” 那就是才过完年不久就出门了,郑斐放下笔不再交流。 郑族长却问他,“太医院的太医们是怎么说的,你的伤能治好吗?” 郑斐垂下眼眸,提笔写道:“可以,只是需要时间。” 郑族长就大松一口气,抓住他的手道:“能好就好,能好就好。” 郑望惊讶,萧院正一直说的是有机会,只是希望不是很大,只有五六成,怎么…… 难道这两日好转了? 满宝过来,先和太子行礼,表达了皇帝对他的想念,咳咳,让他过去太极殿,然后才叫上躲到侧殿的医助,领着他一起进入。 她上下打量了一下郑族长和郑望,就和医助道:“一会儿给郑公子上下都熏一下,屋里也都熏一下。” 郑族长不解,“熏什么?” 满宝道:“郑族长舟车劳顿,才从荥阳到京城,身上不知带了多少灰尘邪物,如今郑公子最怕的就是这些东西了。” 说完她脸色一沉,骂医助,“郑族长要进屋,为何不给他换一身衣裳梳洗过?厨房里不是一直配着熏蒸的药物吗?” 医助连忙低头认错,心中腹诽,他一早就拦过和提醒过好不好,只是他不听劝,一来就心急见儿子,直接往里面闯,他有什么办法? 郑族长脸色不太好看,知道周满明面上是在训斥医助,其实是在斥责他,而且在替医助出头…… 现在连个太医都能作威作福到他头上了吗? 郑族长皱了皱眉,才被皇帝若有所指的讽刺和威胁升腾而起的怒气就有点儿压不住。 他正想说话,却被一旁的郑望一把按住手。 郑望对郑族长微微摇头,一脸严肃的和周满道:“是我们心急了,还请周太医见谅,毕竟我大哥思子心切。” 他拉着郑族长出去,让周满带着医助将屋里熏了一遍,郑斐也被熏了一遍,衣服什么的都换掉了。 郑家父子和郑望一起站在院子里闻着里面艾草和苍术混杂在一起的气味微微皱眉,郑族长不解的看向郑望,“你拦着我做什么?这不过是一个医匠罢了,陛下让他给我儿治病,难道她还敢怠工不曾?” 郑望无奈的道:“大哥,她不是一般的医匠,而且此时太医院属于太医署,太医署独立出来,与其他部同位了。” 虽然不太喜欢,但这群匠人现在的确与他们同官位,就是鄙视,那也只是来自于心理上的鄙视,地位上,目前大家是不能明着说的。 何况周满还不只是太医,她身上还挂着崇文馆编撰的职位呢,他道:“她也是文官,是崇文馆编撰。” 郑族长皱了皱眉,郑望接着道:“而且她口舌利得很,脾气也大,我们没必要去招惹她,这次二郎能脱险,一半有赖于她,今后的治疗也需要。” 他压低了声音道:“陛下和太子都很看重她,因此她脾气不小,她要是不愿意,便是陛下下旨,她也能找出其他理由来推辞,大哥,太医院的太医也是有高下之分的,论针灸之术,恐怕整个太医院没人能越过她去。” 郑族长便不说话了,他当然知道不好得罪厉害的大夫,他就是一时压不住脾气。 他默默地站着没说话。 郑望见郑大郎安静的站在一旁,便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大郎越发稳重了,对了,刚才你在外招呼太子,一会儿要进去见二郎,要不要换一身衣裳?” 郑大郎微微一笑道:“不必了,父亲已经见过二郎,一会儿我隔着窗户看看就好。” 郑望微愣,他觉得郑大郎的态度有些冷淡。 郑族长垂着眼眸没说话,更没有回头看长子,郑望总觉得他们态度不太对,但又说不出来到底哪儿不对。 因为见过郑斐,郑族长对他的伤势有了大致的了解,再和周满询问时就问得更仔细了。 他迟疑了一下问,“我能将他接出宫去吗?” 满宝眼睛一亮,立即表示:“当然可以。” 虽然太医院就在宫里,但其实在宫里治疗是没有在外面来的方便的,而且,在宫里治疗,走的都是他们太医院的账,皇帝又不会问郑家要钱,他们太医院就只能自己负责了。 出宫好啊,出宫后连问诊的时间都可以放到下衙以后,她再也不用走老远的路到东宫来看病了。 不过……满宝问郑族长,“你家宅子在何处?” 要是很远,那还不如住在宫里呢。 郑家在京城的宅子自然也不会很远,反正都在那一片,满宝问清楚后就放心了,于是大手一挥道:“等明日我派一个医助去协助你们清理房子。” 郑族长:“清理房子?” “对,”满宝道:“现在正是春天,最近又是雨水多的时候,所以屋里除了一张床,一张榻和一套桌椅外,其他的东西全都不要有,我会让人过去熏屋子的。” 满宝一点儿也不嫌麻烦,还给他们写了一张单子,“这是需要准备的东西,郑公子的衣物,还有你们需要准备的药物。” ※※※※※※※※※※※※※※※※※※※※ 作家的话 亲爱的“20200517222639522”书友,其实你可以给自己取一个美好的名字 明天见啦 ☆.第2572章 不让 郑斐也想出宫,在宫里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困于这一屋之内养伤,但出去后他能做的事情就多了。 于是郑族长一提他就答应了。 于是郑族长带着长子和郑望一起回去准备,嗯,手上还带着周满给的单子。 满宝高兴的去和萧院正禀报:“萧院正,我把郑公子送走了。” 萧院正心一跳,问道:“送哪儿去了?” “他家呀。” 萧院正就松了一口气,呼出一口气道:“那就好,那就好。” 他想起了什么,道:“他还得继续扎针,伤口也要一再小心,送出去时得派人盯着吧?” 满宝点头,“我给郑族长列了单子,他会准备好东西的。” 萧院正看着她,暗示道:“还有醒脑开窍针,他如今颅内淤血未除,也得继续扎着……” 满宝默默地看着他。 萧院正就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周太医啊,能者多劳,你年轻,又能干,这次救治也是你为主,我看往后他在外面的病情就由你负责吧。” 满宝转了转眼珠子道:“那我能提前一个时辰下衙吗?出外诊也要花时间的。” “一个时辰太长了,出宫你坐的马车,郑家的宅子离你家又不远,我看两刻钟就够了。” “那肯定是不够的呀,”满宝道:“世家规矩大,进进出出的麻烦,最少得半个时辰吧?” “行,那就半个时辰吧,”萧院正想到最近生病的人虽然比较大,但太医署里新挑选进来的几个学生都能上手了,于是道:“你再多带一带蔡医助和段医助,他们进太医院也有两三年了,我打算入秋后让他们独立去问诊开方。” 那就是最低等的太医了,在职业生涯中迈出了重要的一步。 满宝颔首,打探道:“那刘医助呢,您觉得她何时能独立问诊开方?” 萧院正沉吟片刻后道:“其实她现在就能独立问诊开方,只是这得排队,蔡医助和段医助之后才轮到她。” 刘三娘的医术还没到萧院正破格提拔的地步,所以只能照着规矩来了,但满宝算了一下,就算排队,明年也轮到她了。 有了品级之后,在太医院中才更有保障,于是满宝点头,打算最近关照一下蔡医助和段医助的医术,让他们尽早可以独立开方。 周满离开前,萧院正再次叮嘱,“这些世家大族和朝堂之争不与我们相干,你进出郑家不必过多理会这些俗世,你说话的时候小心些,别被他们拿住了话头,现在郑家和李尚书斗得正欢呢。” 满宝却想起白善中午告诉她的事,河间郡王买的地是给户部的,也就是说是给皇帝买的,那和郑家相斗的到底是河间郡王,还是皇帝自己呢? 如果是皇帝,太医院就无所谓站队还是不站队了,他们天然就是皇帝那一伙儿的。 不过关它是哪一伙的,他们治好病就行。 这么一想,满宝点头。 萧院正见她听话,便满意的走了。 郑公子搬出宫时,御史台和大理寺刑部派去岐州的人已经到了,在郑家的郑族长又收到了岐州刺史的信件。 显然,即便他们买卖土地的手续是合法的,岐州刺史也在担忧害怕。 遇上如此沉不住气的同盟,郑族长气得说不出话来。 但还没等他想好怎么回岐州刺史,郑斐便将自己的小厮找了去,直接给郭县令送了一封信。 然后郭县令便上门拜访,哦,不,是查案了。 郑族长听说后吃了一惊,连忙赶去,就见隔着一张桌子,郭县令周满和他儿子相对而坐,正端着茶杯喝茶。 哦,郭县令喝的是茶,郑斐喝的是药。 看到郑族长,郭县令立即起身行礼,笑道:“郑世叔放心,我进门时已经按照周太医的叮嘱熏过药,也换过衣裳了,必定不会坏了二郎的伤情。” 郑族长的目光扫过周满,浅浅的笑道:“是世侄啊,来前怎么不送帖子,我也好让大郎出门迎接。” “岂敢劳烦世叔?”郭县令笑道:“我此次来是应二郎的邀约而来,为的是械斗案。” 他顿了一下才继续道:“二郎的意思,械斗为首之人是该严惩,但从者要免罪,他为此愿意出具谅解书,包括打了他的李家佃户。” 郭县令叹息道:“二郎良善,不仅愿意原谅他们的鲁莽之举,还自己出了十万钱,以给此次两边械斗伤亡的人家一些补助。” 郑族长脸皮抖了抖,不过当着人前,他没有说反对的话,只道:“他年少,又从小跟着他五叔念经参禅,过于善弱,但治理地方如治国,那是应该秉公处理为要。” 郭县令深以为然的点头,笑道:“我也是如此认为,陛下也说,争水素为民间大祸,这又是天子脚下,敢为争水便拿人命械斗的罪加一等,所以都该严惩。我已判了两边首恶斩刑,现在已经呈报刑部,只等他们审核了。” 郑族长淡然的道:“两次械斗皆是我郑家这一边受损严重,这一次更是伤及我幼子,两边同罪只怕不妥吧?” 他道:“我们这边伤亡如此之大,若对方还与我们同罪,难道不是纵容争水械斗,将来谁强谁就强,一点亏不吃吗?” 郭县令道:“第一次械斗先动手的是郑家这边的庄户,而第二次更是郑家这边的庄头先行挑衅,首者为恶,便是郑家这边伤亡较多也不能容情。” 连日来,他被弹劾的怒气被挑起,皇帝要权衡世家和权贵,以及和皇族,和地方的关系,所以对郑家要怀柔,郭县令却不怕他。 因此硬刚道:“本县看二郎说的不错,若他愿意宽恕从者,本县自然愿意网开一面,但若不愿,那两边从者也皆都同罪,至于首恶者,就是陛下也觉得可恶至极,罪无可赦。” 所以,你要想把庄头和他两个儿子捞出来是不可能了,我最多让你把底下的庄户捞出来。 端着药碗一口一口将药喝完,又喝了一口白水的郑斐不轻不重的放下碗,却吸引了正互不相让的俩人。 郭县令和郑族长一起看向他。 郑斐则看向候在一旁的小厮,冲他微微点头。 小厮偷偷看了一眼郑族长,然后顶着莫大的压力出去捧了一个盒子进来。 ※※※※※※※※※※※※※※※※※※※※ 作家的话 下午四点见 ☆.第2573章 屈服 打开,里面是两块金牌,刻的是金榜题名,福寿永康八个字,一块金牌老重了,看着就有五六两左右。 小厮将盒子递给郭县令,道:“大人且将这金牌换成铜钱分给各家吧,亡者多分一些,伤者还要留下药钱才好,余下的便给两庄的人买些肉,合在一起吃一次席以化解双方恩怨。” 郑族长闻言,气得拍桌子,“二郎,这是你祖父送你的金牌,特意找了金匠在上面刻字,你岂能如此轻易舍出去?” 郑斐没说话,瞟了一眼小厮。 小厮头皮发麻,低着头将昨天晚上背好的台词念出来,“老爷,郎君说,金银易得,和睦难寻,不过是十万钱而已,我们家也不是出不起。” 郑族长嘴巴微颤,到最后还是舍不得将这金牌给郭县令送走,于是转身吩咐管事去抬了两麻袋铜钱给郭县令,一麻袋就是五十吊。 坐着喝茶的满宝看得目瞪口呆,郭县令却笑着接受了这十万钱,将盒子还给小厮。 小厮拿着盒子转身就交给了郑二郎,让想要替他保管的郑族长开口都不好开口。 郭县令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中便有了计较,他让人抬着两麻袋的钱离开。 满宝见了便也跟着起身,叮嘱了郑家父子一声,“情绪不能过于激动,清淡饮食,今日的针灸扎完了,你私下要注意锻炼,多开口说话,右手可以握着石子来回练习力气,我明日再来看你。” 于是也跟在郭县令身后跑了。 因为周满这一句“情绪不能过于激动”,郑族长压了压自己的脾气,看了儿子一眼后转身便走。 郑斐看着父亲离开,这才叹出一口气,看向小厮。 小厮立即上前将门关上,很是忧心,“二郎,老爷会不会很生气?” 郑斐微微的摇头,不在意的写到:“过一阵就消气了。” “可大郎君也在这儿,二郎,他们私底下都说庄头那边是有意要害你,指使的人就是大郎君……” 郑斐面色一沉,笔重重的在纸上写道:“休要胡言,这样的话不许再说,谁要是再在你面前如此险恶的推测,直接告诉管家和老爷,将人打发出去。” 小厮吓了一跳,连忙低头应了一声“是”。 郑斐面色难看,垂眸想了很久,最后还是将最上面的那两张写着字的纸烧了,然后重新拿了一张纸写道:“去请大哥来,就说我有话与他说。” 小厮惊讶的看着郑斐,二郎和大郎素来不和,大郎也就二郎回来的下午跟着过来看了一眼,然后就一直避着这边。 这时候去请大郎…… 郑斐便看向他。 小厮无奈,只能转身去请人。 满宝骑着马追上郭县令,与他一起并骑往外走,“郭县令,明儿你还来吗?” 郭县令:“我又不是大夫,怎好天天上门?” 他笑道:“若无意外,我应该都不会再上门了。”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周满,笑问:“天色还早,周大人怎么不在郑家多留一段时间?我听说在宫里时你还每天都盯着人熏屋子呢。” 满宝道:“他家准备的这个屋子比东宫的那个干净,用不着我盯着熏。而且他家的气氛怪怪的,不想多留。” 到了岔路口,满宝想起因为春夏相交,所以殷或近来身体不太舒服,她便直接转了一个方向,和郭县令挥了挥手道:“我走了,回儿见。” 郭县令勒住马,看了一眼她要走的方向,稀奇道:“那不是你家呀。” “我去看一看殷或。” 郭县令一听,立即道:“我与你同去。” 满宝稀奇的看他,“郭大人和殷或也是朋友?” 郭县令:“……不算是,但殷公子是我上司的公子,我是想去见殷大人。” 他说这两天找殷礼怎么这么困难呢,原来是殷或不舒服。 这一次殷或虽然不舒服,却固执的不愿意回殷府,因此还住在他的县子府里。 只是老夫人搬了过来照顾他,连殷礼也住到这边来了。 郭县令一边跟着周满往里走一边暗道,难怪他几次让人去殷府找人都找不到呢。 殷礼在前厅见了郭县令,满宝则熟门熟路的往后面去。 殷或正坐在窗边的榻上看书,窗只开了一小半,其实要不是他意见大,殷老夫人连那一小半都不想给他开。 看见周满过来,殷老夫人便笑着拉她说了一会儿话,这才离开,将空间让给他们俩人说话。 殷或很好奇,“你怎么自己过来了,白善呢?” “他还没下衙呢。” 殷或就往外看了一眼太阳的位置,半晌才“哦”的一声,闻到她身上的药味儿便问,“你从郑家那里过来的?” 满宝点头,问道:“你今日感觉如何?” 殷或不在意的挥手道:“其实就是犯困,有些头晕罢了,不是什么大的毛病。” 满宝颔首,“这是下雨多了着了风湿呢,要不我给你刮痧?” 满宝很有兴致的道:“我刮痧也很厉害的。” 殷或身子一僵,连连摇头,他见过周四郎脖子上的伤痕,据说就是周满刮的。 “你可以给白善试一下。” “他又不困,”满宝道:“他每日都习武呢,身体好得很。” 殷或转开话题,“我刚还听下人说郭县令也来了,还是和你一块儿来的,你们在路上碰到的?” “不是,我们一起从郑家里面出来的。”满宝简单的将郑二郎的操作说了一番,道:“你别说,不怪唐学兄和郭县令夸他是国之栋梁,便是他这份心胸一般人都难及。” 受伤的明明是他,差点儿连命都没了,可他没有一点儿怨忿,反而还拿出钱来要替他们化解恩怨。 殷或却道:“他这是怀疑那些庄户也是被殃及的池鱼,不过他也的确心胸宽广就是了。” 满宝这段时间没少听人私下议论,她和白善也讨论过,都觉得皇帝和一些大臣的态度怪怪的,有点儿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感觉,奈何他们信息有限,猜不出什么来,于是她目光闪闪发亮的看着殷或问道:“难道那些庄户打架就是为了趁机给他当头一锄头?” 殷或摇头,“不知道。” 满宝:…… ※※※※※※※※※※※※※※※※※※※※ 作家的话 晚上九点见 ☆.第2573章 怀疑 “不过我父亲的确查出了些东西,至少郑公子会去庄子上巡视,就是有心人摸准了他的性子特意将此事告知他的,至于庄头主动挑起的械斗是不是受人指使就不一定了,他一直没招供。” 而在前面大厅里的郭县令却和殷礼道:“大人,郑二郎显然没有追究幕后凶手的意思,那我们还查下去吗?” 殷礼将才收到的小纸条交给他看,“孙志失踪了。” 郭县令接过纸条,微惊,“在我们京畿一带失踪的?” 殷礼瞥了他一眼道:“不是,是在来京的路上,出了荥阳没多久失踪的,孙家已经报官,说是在路上遇到了土匪。” 郭县令不由咋舌,问道:“您怀疑是郑族长?” 殷礼道:“老唐大人说过,破案不能光靠怀疑,没有证据,谁知道做事的是人是鬼?我们现在就没有证据,何况孙志是他妻侄,按说不至于此,可这世上的事谁也说不准。” 郭县令一时拿不定殷礼的意思。 殷礼道:“明日你再去一趟郑家,将此事告诉郑斐,是与不是,看他自己的判断。” 郭县令抬头看着殷礼,那到底是还是不是呢? 殷礼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他管他是还是不是呢,将现在平静的水再搅浑一些就是了。 不管是不是,事情都不出在他的京畿地区。 郭县令就有些迟疑,他这样充作前锋不会被打吧? 于是提议道:“大人,下官明日还得下乡看播种的情况呢,正好周大人每日都要去给郑二郎看病,不如就请周大人代为转达?” 殷礼瞥了他一眼后道:“你亲自去。” 他道:“治下出了争水械斗这样的事,即便你已秉公处理,此亦是你的失职,如今几个位置中只有兖州长史的位置还不错,我会和陛下禀报给你留着的。” 其实争水械斗不是什么大事,有大事的是械斗死人了;其实在京城里死人也不是大事,哪个月长安县和万年县不死几个人? 有大事的是他们因争水械斗而死的。 此就影响恶劣了,本来案子只在他万年县内判了,上头有殷礼这个顶头上司顶着,这事儿也就算他一年的考评不好,来年继续努力就是。 偏闹得这么大,案子都交由三司了,因此就不是一年考评的问题了。 郭县令老早就知道自己肯定要外放的,就不知道会被外放到何处,会是何官职。 要是地方下县的县令,他肯定想要死一死,他这是要多走多少年的弯路啊。 但如果是长史…… 郭县令松了一口气,虽说平级外放也算贬官,但总比去当县令强,于是他点头道:“好,我去。” 殷礼满意的点头。 郭县令出了殷府才反应过来,周满去说这事儿不是更好吗?也不妨碍他们什么呀,何必非得他亲自去? 这和他外放完全没关系吧? 虽说有些疑惑,但郭县令还是没有再回去找殷礼,和上司要有些距离,太近了也不好。 而且这话问出去显得他很蠢一样,所以郭县令打算自己想。 虽然第二天也没想出来。 郭大人第二天便掐着时间去郑家拜访,进去的时候果然周满在给郑斐扎针,他脑袋上都是针,此时正闭着眼睛养神。 他在下人的伺候下换了干净的衣服,又熏了一下后进去,便坐在屋中空落落的桌子边上喝茶。 他看了外面一眼,笑问小厮,“怎么这院子就你们几个人,竟连个丫头都没有。” 小厮道:“我们郎君喜静,也使唤惯我们了,所以只用我们几个人。” 郭县令笑着点了点头,垂眸思索起来,对于查案,他是没有唐知鹤厉害,但做了这么多年的县令,他自己也不笨,还是琢磨出一些不对来的。 看来郑斐虽然不意追究,却也不是很信任家里了。 等周满将针拔了,下人送了一碗一看就很苦的药上来给郑斐喝了以后,他便在周满没有离开前突然道:“二郎,你可能还不知道吧,孙志失踪了,听说是来京的路上被土匪劫掠了。” 郑斐嚯的抬头看向郭县令。 郭县令放下茶杯与他对视。 满宝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见郑斐情绪不太对,最要紧的是她很担心他的脑子里的肿块出问题,于是开口问道:“孙志是谁?” 俩人之间的气氛微松了一些。 郑斐是不会开口的,还是郭县令道:“是二郎的大表兄。” 郑斐一下攥紧了拳头。 满宝皱了皱眉,虽然不知道孙志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但毕竟是亲戚,亲戚被土匪给抓走了,担心是必然的,于是满宝问道:“报官了吗?” 郭县令:“……报了。” 满宝就安慰郑斐,“郑公子你就别担心了,你现在受伤,且他是被土匪劫掠,就算你康健也帮不了他,报官了就走一下关系,该出钱出钱,该出人出人,总能把人找回来的。” 郑斐就气笑了,不过到底是笑了,他对周满微微颔首,表示知道了。 满宝和郭县令离开后就忍不住抱怨他,“您明知道他身上有伤,这样的事儿为什么要告诉他?” 郭县令,“你也没说不能告诉他呀。” “你也没提前告诉我呀,”满宝道:“都说了,他情绪起伏不能太大,他要是出了什么事儿,回头我要写折子弹劾你的。” 郭县令:……任他怎么想也没想到这一点儿。 “周大人,您这个威胁可真够清奇的。” 满宝哼了一声,这才好奇的问:“他是在哪条路上被劫的?国泰民安之时,怎么还会有土匪?” “土匪什么时候没有啊,就算天下安定,总也有好逸恶劳之人,”郭县令不在意的道:“才出了荥阳不久就被劫了,如今生死不知。” “荥阳不是郑家的地盘吗?看来他们家对荥阳的控制也不怎么样嘛,怎么陛下对他们还这么软?”满宝问:“他们表兄弟间的关系很好吗?” 郭县令就对她微微一笑道:“不,他们表兄弟间的关系很不好。” 满宝表情凝滞。 郭县令道:“郑二郎和郑大郎政见不一样,而孙家几兄弟都和郑大郎一样的意见,因此和郑二郎相争,彼此间的关系就不是很好,连带着郑二郎和其母亲的关系也不是很好。” 他道:“这一次他在京城受伤,而在他受伤前孙志来过京城一趟,就在他受伤的前两天他回荥阳去了,这一次出荥阳来京城是为了探望郑二郎。谁知道一出荥阳他就出事了。” 满宝好一会儿才消化了这番话,她盯着郭县令问,“你总不会怀疑是郑二郎干的吧?他现在还有脑子想这事儿吗?” “不,”郭县令冲她笑道:“我们怀疑的是郑族长。” ※※※※※※※※※※※※※※※※※※※※ 作家的话 今晚不加更了,明天再继续加,晚安 ☆.第2574章 清白的呀 两个儿子政见不同算什么大事? 郑斐除了才华人品外,做的其他事还样样不让郑伯明高兴呢,他们父子俩同样政见不和,就如同他和他的亲五弟一样,日常相处不错,但只要一谈到家族的发展,人生理想和对弟子的培养,那就会吵架,基本上一辈子都在斗气之中。 但也没有谁就说要杀了对方,那只是意见不一罢了,有人喜欢吃白菜,而有的人就是喜欢吃萝卜,难道他还得要求天下人都和他一样喜欢吃白菜? 亲兄弟也不行啊。 郑族长心里肯定忍不下这口气,要是妻侄动的手,郑大郎不知情,他不会放过对方; 要是郑大郎和妻侄联手,他更不会放过对方,在他看来,他好好的儿子都叫孙家给挑拨坏了。 同样身为世家子,且对郑家了解很多的郭县令都能想到郑族长在想什么,殷礼这个主办案子的官员不可能不知道。 他可还是陛下的心腹呢。 只不过这事儿很难找到证据就是了,恐怕就是把土匪给剿了,也找不到郑族长指使人的证据。 但有时候,就是这种似是而非的事态最折磨人,也最消磨人的感情。 郑族长会想,你没有证据证明是我干的,却一直怀疑我,是本身就对我的不信任吧? 孙家会想,你的两个儿子自相残杀,却拿我的儿子来出气,人才出荥阳就被绑,要说不是郑家干的,打死他们也不能相信啊。 满宝听糊涂了,问道:“那真的是郑族长干的吗?他怎么不离远一点再动手?这不是主动招惹人怀疑吗?” 郭县令道:“说不定郑族长也是这么想的呢?” 满宝目瞪口呆,怔了半晌后摇头,“不对,这一切都是猜测,若如此猜疑人心,那还能有许多的可能呢,判案怎可如此从心?你们得找证据吧?” 郭县令上下打量她,“周大人英明,这样猜疑人心的确不能作为我等判案的标准,甚至连郑族长这样的人也知道,但这世上能够真正不去猜度人心的人有几个?这其中,能够不以自己的猜度去怀疑的又有几个?” 郭县令肯定的道:“除了朝中几位大臣,恐怕就连陛下都做不到吧?” 不错,皇帝的确做不到,他此时就没忍住和魏知探讨了一下,郑家是不是要和孙家反目成仇。 他今天早上才见过殷礼,知道了孙志失踪的事。 然后就被魏知给喷了,他道:“陛下应该下令地方官员尽快侦破此案,剿灭山匪,尤其是后者,若放任山匪横行,不仅当地百姓惶恐,过路的客商也会惶惶不安,长此以往,商路便是不断绝,也会对沿途的行商打为打击。” 这是涉及民生赋税的大事,你一个皇帝还有空在这儿吃瓜八卦,而且荥阳外出现土匪是一件很好的事吗? 你要不要长点儿心,担心一下郑家私养部曲这样的事儿? 天下才安定了几十年? 现在很多地方大族势力都还远在朝廷之上,人家要反你,虽然很小概率能反成功,但抢几个城池玩几年还是绰绰有余的好不好? 皇帝被魏知喷了一顿,总算务起正业来,一边下令让荥阳一带的地方官自查,一定要剿灭土匪,保证沿途百姓和商旅的安全; 一边又发旨安抚了孙家。 然后转头就关照起岐州的调查情况。 老唐大人就进宫汇报。 岐州的情况表面看着不严重,但一旦深查和深思,情况很不好。 前朝覆灭时,百姓流离失所,很多人都离开了故乡逃难而去,有的村甚至是整个村子都没人,有的村子是只有一二户而已,这就留下了大片大片无人耕种的土地。 加上战乱死去的人…… 反正在大晋建立之初,有大片大片的农田是荒废的。 这些土地,大部分被朝廷收为国有,少部分则被没有离开的地方大族圈占,直接标示为自家土地。 有的人拿不出土地凭证依然被收归国有,有的人贿赂官员胥吏,补充了土地凭证,还有的人直接就伪造了土地凭证。 但还有大部分土地被朝廷和地方衙门收在了手里。 然后朝廷开始收拢流民,凡是流亡到当地的人,一般不会再遣回乡,直接收在当地,朝廷分田分地,还提供良种,赊借农具,组织役丁为他们修建房屋等…… 这就分去了一批地,剩下的则是每年成丁的人口分田地,余下的依旧还在地方衙门手中。 这些田地,有的在被耕种,都是衙门判决的犯人,以及雇佣的短工和长工在种,但更多的是荒废在那里。 当今登基后不久,朝廷为了不让土地过于荒废曾经出过一个政策,已经分过田地又失地的百姓,以及流民可以开垦荒地,耕种三年以上即可作为他的永业田…… 也能拿出钱粮与朝廷购买土地,但购土者个人名下的永业田不得多于二十亩。 也就是说,只有永业田不足二十亩的良民才能和地方衙门购买土地。 京城和雍州的土地都被买卖得差不多了,尤其是公中的土地,不仅要分给新成丁的良民,还要用作朝廷的职田。 再往外,也就商州、凤州和岐州一带的土地还多。 郑家和河间郡王买地,是先拿着他们手下大量佃农的名字从岐州刺史府中买得大量土地,再由佃农过到他们个人的名下,基本就转一道手的功夫。 而李尚书是等过去一段时间后再转卖给户部,由此达成了最终成就。 郑家却是转了一遍手后就在岐州掌握了大片土地。 而和郑家这样操作的人不少。 而这只是其中一个问题而已,还有一个大问题是,郑家入手这些田地的价钱是当初户部和岐州刺史府咨询时的三分之一都不到。 就连河间郡王李贡,他买的八顷地所花费的钱都比郑家买十顷地的钱要多一些。 当然,岐州刺史也有理由,而朝廷的确给予了他这个权利,有罪无罪的,除非能抓到他从郑家受利的证据。 但御史台和刑部大理寺的人查了许久也没查到证据,郑家和河间郡王买地的钱的确都进了刺史府的公库,并没有被截留。 当初河间郡王派去买地的管事直接用河间郡王的帖子以权压人,也没给人贿赂,所以岐州刺史很理直气壮的表示,他都没问河间郡王要贿赂,又怎么会和郑家要贿赂呢? 他是清白的呀! 白善和满宝道:“陛下气得不轻,让我草拟诏书召岐州刺史进京,现在人已经出京了,过不了几日就能见到这位岐州刺史了。” ※※※※※※※※※※※※※※※※※※※※ 作家的话 下午六点见 ☆.第2575章 遗志 满宝躺靠在枕头上翘着腿,脚趾一动一动的,她还在思考着教课室里那不断死去活来的拟人模特,闻言不在意的道:“郑二郎的伤情好多了,我今天摸了摸他的脑袋,发现骨头已经在长,虽然他还不肯在人前说话,但我检查过他对右手的控制,现在一笔字已经写得很好了,不像之前,重一笔轻一划的把握不住,所以我觉得假以时日他的失语症也能好。” “岐州土地案是你们中书省和各部的事儿,跟我们太医院干系不大。”满宝将双手往后脑勺一枕,优哉游哉的道:“我今天仔细的想了想,这种事儿太伤脑筋和精力,我就看看当故事听好了,还是不要太好奇了。” 白善将被子摊开铺了一半,拍了拍她的脚示意她躺进去,闻言问道:“怎么突然有此感悟?” 满宝往里挪了挪,给他让出被子铺床,看着蚊帐顶叹气道:“我发现了,表现得太好奇,就会有人利用你的好奇心坑你,比如郭县令。” 她哼哼道:“今日郭县令可是大大满足了我的好奇心,就是不太安好心,所以我决定以后还是竖起耳朵听故事就行,不再主动开口问这些与我们太医院不相干的事了。” 白善笑问:“你能忍住?” 满宝就努力的憋了一口气道:“我会很努力的。” 控制自己的好奇心的确是一件很艰难的事。 白善将被子复叠一部分,将蚊子赶出蚊帐,又在香炉里添了一块香料点燃,这才上床躺好。 他并排和满宝躺在一起,颔首道:“不错,是该控制自己的好奇心。” 满宝就好奇的问他,“那你有没有主动问他们事情?” “没有,”白善道:“事情刚出的时候我有些担心你,所以往户部去了一趟,主动打听了一些事情,后来知道此事涉及世家,还有土地圈占,我就不再人前谈论此事了。” 除非皇帝问。 不过这样的大事,皇帝暂时还不会问政他们几个小舍人。 满宝脚一晃一晃的,叹气道:“我爹娘他们现在应该要回到家了吧?” 白善算了一下日子后道:“路上要是不下雨,那明天下午应该能到,要是碰上下雨,估计还得再等两天。” 这边春种结束以后,下了几天雨,老周头和钱氏就收拾东西和白老爷夫妻一起回七里村去了。 当时满宝还在宫里抢救郑二郎呢,都不能出宫送他们。 “也不知道大姐这一胎怀的怎么样,”满宝忧伤道:“当官果然不自由,也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能回七里村一趟。” 白善道:“那估计得等我们外放吧,还得是一个不急着上任的位置才行。” 满宝眼睛微亮,开始盘算起来,“我们请什么假回去?婚假已经休了,总不能等我生孩子才能回去吧?” 白善连忙道:“不至于,还有省亲假呢。” 白善算了算道:“绵州在千里之外,官员三年可以休假二十五天,不过……” 白善扭头看着满宝道:“岳父岳母这几年都是在京城与你同住的,这假吏部可能不批。” 只有父母远在老家,吏部才会根据官员离家的距离来计算省亲假的,而且周满有假期,白善可没有,他当官还没三年呢。 白善摸着下巴思索起来,“或许可以试着走后门。” 满宝立即侧身看向他,眼睛闪闪发亮,“走谁的后门?” “当然是陛下的,还能是谁的?”白善道:“假期这样的事也就是陛下一句话的事儿,你等着,我以后找准时机就和陛下进言。” 满宝:“得找他心情好的时候。” 白善点头,“我知道,他最近心情都不太好,这件案子估计还有的闹,我觉得这上半年他心情都不会好了。” 白善说的不错,虽然别人家的瓜好吃,但吃着吃着发现吃亏的一直是自己,皇帝的心情能好到哪里去? 派去岐州的御史台和刑部大理寺越查,送回来的信息越多,皇帝的心情就越不好。 到了皇后的宫中,他就把所有的宫人内侍都赶了出去,然后和皇后发火道:“简直是国之禄蠹,岐州凡是有一块好地都被他们给收了,前两年户部捉襟见肘,想要购买职田,钱财不够时都得忍着,结果他们却以给户部三分之一不到的报价卖给那些人,这不是禄蠹是什么?” 皇后给他倒茶,让他喝了消消气,问道:“魏大人他们是怎么说的?” “还能怎么说?”皇帝道:“自然是往下查了,查得出证据还好,可以收回一部分的田地,若是查不出来证据,朕就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他深吸一口气道:“朕实在是不解,像这五姓七望,他们早已经与国与民没有贡献,为何朝中官员,天下文人却还是以他们为尊。” 要不是这样,他也不会做事束手束脚。 皇后便道:“陛下和先帝不也声称自己出自陇西李氏吗?” 皇帝:…… 皇后道:“天下人都是一样的,向往祖宗显赫,向往自己出身显赫,亦向往结交这样显赫之人。” 皇帝紧皱着眉头,半晌后叹息道:“朕知道,这些世家大族有几百上千年的积累,便是我们皇族也多有不及,世人向往的其实是他们背后代表的实力。除非毁去他们的力量,否则这种尊卑,这种服从就不会消失。” 皇后便轻声问道:“那陛下要毁去他们的力量吗?” 皇帝沉默片刻后摇头,“不,朕不愿与他们相斗,斗起来只会两败俱伤,而且天下才安定没多久,朕身上的旧伤都还在呢,怎可让天下百姓再卷入战乱之中?” 皇后就悄悄松了一口气,连连点头。 皇帝道:“还是交给太子,甚至是往下的皇孙吧。” 他道:“等国家强盛起来,为帝者有更多的话语权再说。梓童啊,朕是不可能见到这一切了,只能你来看,你可得好好的看着啊。” 他得死了才能传位给太子啊,但太后可以存在啊。 皇帝计划起来,悄悄和皇后道:“这事儿你先记下,等朕死了你告诉太子。” 皇后:“您别瞎说,还有,您让我告诉太子的事儿也太多了,妾身都快要不记得了。” “那就拿个小本本记着,这可都是朕的遗言,必须得记住。” ※※※※※※※※※※※※※※※※※※※※ 作家的话 晚上九点见 ☆.第2576章 告状 皇帝和皇后说完小话,脾气也发出去以后第二天照常挤出一抹笑容去上朝。 不是大朝会日子,所以满宝高高兴兴的去太医院,太医院今日无事,所以她就转战崇文馆修书去。 太医署改制,今年要招收的学生更多了,还有许多地方上的大夫慕名来学习,嗯,主要是他们年纪都还不大,且还在招生范围之内。 萧院正把太医署里的课程更细分了一些,所以要上的课和需要的医书也更加的细致了。 刘太医他们还好,身上没有官职,拿到医书就教,医书上没有的内容他们想教就教,不想教就不教。 满宝却不行,作为崇文馆编撰,且还是主要负责医书的修撰工作,她是必须得考虑到太医署的教学资源的。 萧院正也喜欢找她要医书,拿了这一份俸禄,满宝就不能懈怠。 其实满宝特别想给皇帝一个建议,给萧院正和刘太医他们都封一个编撰的兼职吧,大家一起来修书呀。 可惜她知道大范围的封赏是不可能的,因此也只能在心里想一想而已。 满宝将这段时间周立如他们几个抄写的医书拿出来看,然后列举大纲,打算总结规划一下内容,将这些医书的知识编撰后印刷成册给学生们看。 正记在兴头上,一个编撰在外面喊了一声,“周编撰,有人找你。” 满宝头也不抬的道:“请进来。” 满宝将这一页都写了才抬起头来,看到周立如几个,微愣,“你们怎么找过来的?” 周立如小声道:“老师,这是您让我们抄的医书,我们都抄好了。” 满宝放下笔,伸手接过,夸赞道:“干得不错,那就继续抄。” “没有了。”周立如说这话时还有些委屈。 满宝一听,蹙眉,“我不是让郑太医给你们去拿了吗?” 周立如立即道:“是啊,郑太医上午的时候也去了,但翰林院那边不给拿了,说是郑公子的伤情已经稳定,翰林院那边不再对我们太医院开放了,所以郑太医拿不回来书了,我们抄好的这几本还被索要回去了。” 满宝瞪眼,她可还有好几本书没借出来呢,尤其是一些本草经,有几本书上有增添,而崇文馆和外面的医书缺少的就是那些增添,怎么能不给借呢? 满宝立即起身,“翰林院是这么说的?” “是。” 满宝抿了抿嘴,立即要去找翰林院,走到一半,觉得不太行,于是转身去找白善。 “翰林院不给你借医书了?” 满宝点头,忍住气道:“这医书又不是别的什么书,治病救人,造七级浮屠的事儿,他们为什么不同意?” 白善问:“你们毁损污染书籍了?” “我们是那样的人吗?”满宝道:“就是防备着他们找这个借口呢,我一早就叮嘱过他们,不能污染书籍,郑太医他们还回去的时候也有检查,书籍一点儿问题也没有。” 白善想了想后道:“我现在还在当差,且不能随你去翰林院,你得等我到午正过后换班,到时候我随你去。” 满宝点头,然后悄悄看了一眼正殿,问道:“陛下今日心情如何?” 白善问:“你想求陛下?” 满宝:“我想让陛下直接下令让我把所有的医书都借出来。” 白善若有所思,“这样的小事倒不必求到陛下,求太子殿下就行。” 他道:“等我下午先陪你走一趟,若是借不到就去求太子殿下,就以你要修撰为由来借。” “修撰?” 白善点头,“翰林院和崇文馆修书,互相借阅书籍是常有的事儿,现在郑公子的伤情已经稳定,再以这个借口借书有点儿不够,而且……” 他看着满宝笑道:“你借出来的医书真正涉及到郑公子伤情的有多少?翰林院那边有意见的人恐怕不少了。” 满宝哼道:“可这是医书,既不是兵书,也不是涉及到一些机密的书籍,有什么可保密的?” 古忠找出门来就看见小夫妻两个躲在殿后嘀嘀咕咕的,因为角度的问题,他们没看到他,他却听了不少,听到周满的抱怨,古忠笑了笑,转身回殿。 皇帝正中场休息,拿着手揉额头,见古忠一人回来,便道:“不是让你去找白善来给朕读书吗?” 古忠笑道:“周太医在外头呢,人小夫妻俩正说话,小的们不好多作打扰。” “周满来做什么?”皇帝好奇起来,“难道半日不见就思君了?” 不至于吧,周满还关在皇庄了十天半个月过呢。 古忠笑道:“周太医受了委屈,来找白大人帮忙呢。” “哦?”皇帝更有兴趣了,头也不疼了,兴致勃勃的问道:“她受什么委屈了?” 古忠歪着头想了一下,“离得远,听的不是很清楚,似乎是翰林院那边不借医书给周大人了,周大人给气得不轻,来找白大人帮忙呢。” 皇帝哈哈大笑起来,乐过以后脸色却沉凝,“翰林院为何把持着医书不给周满?” 古忠笑道:“大概是郑公子的伤情稳定了吧。陛下一开始给周大人手书不就是为了郑公子的伤吗?” “可为医者总不能每次到了有疑难杂症时才去翻找医书吧?”皇帝冷哼一声道:“医书又不是其他,翰林院不该如此把持。” 古忠低下头去,没有就这一事发表看法。 皇帝敲了敲桌子,将此事记在了心里,但白善没有开口,他也就什么都没说,看着这对小夫妻俩折腾。 白善回来给皇帝念书,俩人又手谈了一句,等到午正,皇帝去用午食和午休,白善也去吃工作餐,然后利用休息的时间跑去找满宝,一起去了一趟翰林院。 翰林院也是照着规矩来,当然不肯给了。 于是白善便只能拉着满宝去詹事府找太子了。 太子也忙呢,才听俩人开了个头就问,“所以你们要哪几本医书?” 这个满宝有做功课,之前她可是和白善白二郎将翰林院里两间楼的书目录都过了一遍,满宝没看过的医书都记了下来,减去这段时间她已经借出来抄录的,剩下的也就十九本而已,不是很多。 满宝直接给单子给太子。 太子扫了一眼,直接提笔给他们写了一张纸,盖上自己的公章后递给白善道:“去找詹事府再盖一个,拿去翰林院领书去。” 满宝和白善都大喜,白善就恭敬的将书单奉上,“殿下,要不,您在这上面也盖一个章?” 太子:…… 他暗暗瞪了俩人一眼,还是给他们在书单上盖了一个。 俩人就喜滋滋的走了,去前面找郭詹事盖章。 ※※※※※※※※※※※※※※※※※※※※ 作家的话 明天见吧,今儿事情太多了,没加更上,明天早点儿更两章 ☆.第2577章 完胜 白二郎拿着单子欢快的领着俩人去找书,因为热,他顺手用单子招了招风,进了书楼,只有三人时他才幸灾乐祸的道:“让他们针对我们,这会儿还不是得把书借给我们,还得一次全借完。” 满宝则念叨他,“好歹你也是翰林院的人,怎么一点儿力都使不上?” 白二郎:“我人小位卑,说不上话有什么办法?” 他指了白善道:“他还在翰林院里干了一年呢,结果不还是人走茶凉?” 白善瞥了他一眼,和满宝道:“快把书找出来吧,赶紧借出去,现在他们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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