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色微红道:“当然是师姐了。” 刘三娘的婚期定在六月二十八,老周家人多,并不用满宝这个小姑娘操心什么事,只是那天不是休沐日,所以她提早两天请假出来。 周四郎的病这会儿已经好彻底了,正脸色红润的跟着忙上忙下。 这是老周家住进周宅后的第二场喜事,也算是最大的一场,毕竟长孙娶妻,全家大半人都在这里。 到了吉时,周立重带着一众兄弟去刘家迎亲,白二郎和白善跟着一起,满宝也想去,但被钱氏拉住了。 她道:“你是长辈,又和刘太医是同僚,去了不合适,刘家那边也不好招待你,所以好好的在家等着吧。” 满宝只能目送白善和白二郎簇拥着周立重往外走,看着他们骑着马欢快的跑了。 她无限的惋惜。 刘太医现是太医院的代理院正,周满又是帝后和太子跟前的红人,医术在太医院里也是出了名的,因此两家结亲,前来贺喜的最多的就是大夫了。 太医院里的太医,以及外面的各家大夫,甚至是药材商人的,先去刘家走一趟,看着刘家嫁女,然后简单的喝了一杯喜酒,便又呼啦啦的去了将新娘迎接回来的周家。 然后在周家热闹起来。 太子并不知道周满侄子娶妻的事儿,但太子妃知道呀。 因为她告假,今日安排给小皇孙把平安脉的是另一位太医。 因为知道,所以太子妃也让人给周家送了一份礼,不是很贵重,胜再荣耀。 而太子妃都给了,太子妃的娘家苏家自然也给,更不要说殷家、刘家和封家易家等都送了礼,其他各家看见,便干脆也从库房里挑了一些礼物送来,只是人没到而已。 周立君将礼单记下,以后这些礼都是要还的。 向铭学也跟着忙前忙后,见她记得虽详细,却不太好看,便教她如何将账目做得更一目了然。 周四郎将最后一波客人招呼进门后,转身到门房就看到向铭学半倾身和周立君说着什么。 ※※※※※※※※※※※※※※※※※※※※ 作家的话 我是一章存稿,今天下午主人她就要飞回家了,所以下一章要在晚上十一点才有,她说太晚了大家就别急着看我的姐妹了,明天再看吧 ☆.第2033章 出远门 他立即轻咳一声,上前拉了他道:“铭学,前面有几个商号的大掌柜来了,你随我去看看。” 向铭学和周立君已经定亲,自然不能再各论各的,所以现在向铭学对着周四郎也要叫一声四叔了。 虽然他总是能不叫就不叫,但周四郎却适应良好,在两家正式定亲后他就把称呼从向兄弟变成了铭学,特别的顺口。 周四郎将向铭学拖到前面去招待客人,不让他和周立君相处过密。 但这是不可能的,因为他们已经定下婚礼过后就进草原。 夏收已经结束,向铭学从凤州等地买进了不少粮食和瓷器,再加上一些布匹,他这一次带的东西不少; 而周四郎则是准备了不少茶叶茶砖和瓷器布匹,货物同样不少,比去年还要多,所以今年周立君依旧跟着他们进草原。 周立重才成亲,加上莆村职田的账目周立君都移交到了他手上,试验田的数据也要他记录,所以他今年不去草原,而是周立威跟着去。 因为这个,想给他定下亲事的周二郎和冯氏都着急起来,本来还想祸水东引的周立君却不急了,还和爹娘道:“弟弟他有心上人了,只是人家家里厉害,他现在还没挣下什么家业,人家估计看不上他。” 冯氏:“谁不是先成家后立业的?” 她道:“等他成亲自然就有家业了。” 周立君道:“娘,这话也就骗骗小孩儿,自己一人花用的时候都挣不下家业,再添一个人,甚至是两个人时能挣下家业?” “不信您问我爹,他是成亲前比较有钱,还是成亲后有钱?” 冯氏就看向周二郎。 周二郎立即道:“我现在最有钱。” “那是因为我们几个都长大了,不说我和立威,就是立如现在也不用你们养着,你们每年还能从我们手里拿一些钱去,能不挣钱吗?” 周立君说到这里想起来,问道:“娘,我要成亲了,你之前从我这儿拿去说要给我攒的嫁妆钱呢?” 冯氏:…… 周立君一脸了然的模样,然后冯氏不知为什么就突然心虚的不敢再提周立威的婚事了。 周二郎想了想后道:“没事儿,腊月的时候我们不来,他们肯定也要回家一趟的。到时候再说亲也行。” 腊月的时候周立君出嫁,当时周四郎他们也都从草原里回来了,他们要是在京城成亲,那周二郎夫妻肯定要来京城的; 要是能回老家成亲,那就更好了。 其实不仅周二郎夫妻,就是老周头和钱氏也觉得成亲应该回家里。 虽然京城的婚宴也办得挺热闹,但一个个人他们都不怎么认识,还是回村里办好。 老周头就和周大郎商量上了,“等二丫成亲还是回村里吧,到时候让大头把他媳妇也带上,我们再摆几桌酒,成亲这样的大事儿还是得告诉乡亲们一声。” 周大郎应下,他也想今年过年的时候回家一趟,出来一年多也怪想家的。 满宝听见了,就悄声和白善道:“你今年要是能考上进士,是不是有探亲假?” 白善点头,看了她一眼后问,“怎么,你想回家?” 满宝点头,小声道:“到时候我试着和太医院请个探亲假。” 白善道:“怕是不容易。” 不容易也请,她也想回家了。 第二天,新娘子认亲,红着脸和周立重一起到了大堂,白家人也在列,刘三娘在之前就被叮嘱过,所以也准备了他们的认亲礼。 满宝的礼物和周大郎钱氏的一样,有一双鞋子和一身衣服。 满宝没少收到鞋子一类的认亲礼,但像给长辈的衣服还是第一次收到,她喜滋滋的,拿回去后还特意穿出来和白善白二郎炫耀了一通。 白善就不说了,白二郎都有些嫉妒,扒拉了一下发现,除了将来他生的儿子闺女成亲外,也就他大哥的儿子娶亲有可能拿到这样的认亲礼了。 白善更不用说了,他家里就他一个人,这一辈子只有从自己的亲儿子身上得到这样的认亲礼了。 认亲结束后,刘三娘正式加入老周家这一个大家庭,她并不用住在宫中,因为她成亲了,还能和太医署申请外住。 然后每日可自己往返太医署和家之间。 她现在还是太医院的医助,太医署的课程她已经学得差不多了,现在只是先生们单独给他们这十二个学生上小课,每一旬只有四天课程,且只占了这四天的一半时间,所以他们大部分时间还是在宫中。 这样的好处是,满宝对宫外的消息和家里的情况知道得更详细了。 在她再次进宫工作时,刘三娘告诉她,“四叔他们明儿一早就要出门了。” 满宝微讶,问道:“不是等我休沐才走吗?还有三天呢?” “钦天监说再过几天就要下雨,且似乎要下很久,所以四叔他们就决定提前启程。” 满宝便道:“既如此,我给他们准备的药,下晌你离宫前来找我拿。” 他们之所以要等满宝休沐了才启程,一是总要送行见面,二则是要等满宝给他们准备的药丸等东西。 每次他们出门满宝都会给他们准备一些药丸,也会包一些药材让他们带上,以备不时之需。 而这次,满宝还给他们准备了药贴,当然,不是调好的,而是将药膏熬好,直接交给刘三娘,“立君和立威都聪明,你回头教一下他们怎么调配药贴,他们要是记不住就把用量贴在罐子上,这东西很有用,不比我们做的药丸差。” 刘三娘应了下来,抱了一包袱的东西出宫,拿回去转交给周立君等人。 等满宝出宫时,周四郎他们已经启程三天了,家里已经习惯了他们的离开,就是周二郎和冯氏都接受良好,然后便计划着回家去。 周二郎道:“家里就要秋收了,只老三两口子在家肯定不行,爹,我想过两天就回去了。” 而且入冬以后药材要收,他也得开始将药材卖出去,生药材,干药材也都要处理,周三郎肯定干不来这些事情,所以还是得他回去。 老周头也知道这一点儿,于是一挥手让周五郎跟着他们一起回去,他道:“找个大点儿的商队跟着,安全。” ※※※※※※※※※※※※※※※※※※※※ 作家的话 明天见 ☆.第2034章 考试 周五郎就收拾了东西和陆氏依依惜别。 他们的孩子还小,不好跟着奔波,而且他之所以要回家是因为收上来的药材晾晒炮制好以后要送到京城来的,所以入冬后还得上京,时间不是很久,倒不必要一定带着妻儿。 周五郎和周二郎夫妻一走,家里就更加清冷了,但安静也有安静的好处,白善他们休沐后看书越发的认真,时间也越来越长。 进了八月,白大郎开始写了诗文投帖,白善和白二郎想了想,虽然他们没必要投帖,但也写了两篇诗文投给了孔祭酒。 没办法,他们现在是太子伴读,这诗文投给谁都不好,干脆投给孔祭酒好了。 孔祭酒从门房那里收到他们两个的诗文,没忍住抽了抽额角,然后将俩人的诗文放在他选出来的三篇不错诗文中,在和同僚们喝酒吃饭时拿出来一同赏鉴。 投帖是每一个想要进士考的学子都要经历的,为的就是在考前先有一些名气,这样考官们阅卷时看到他们的名字会有一定的印象分。 当然,要是能遇见一个欣赏你,和你志同道合的官员就更好了,他会向其他官员举荐你,就算你考试发挥得不是很好,有官员力荐,他选中的机会也比别人大些。 不错,本朝科举考试是不糊名的。 所以考官的印象分很重要。 能有皇帝的印象分就更重要了,孔祭酒就不觉得白善和白诚会落榜。 他们一个虽不显,却是真得皇帝和太子看重,且不论人品才情都是得了满朝文武大臣认可的; 另一个也算重情重义,又是嫡公主未来的驸马,就算名次不高,他们也不会落榜的。 而且,他们还用得着扬名吗? 不过到底是自己的学生,而且俩人才情还算过关,孔祭酒就把俩人的诗文和自己看上的那几篇混在了一起给大家看。 作为国子监祭酒,太子太傅,孔祭酒每日收到的投文是以箩筐来计算的。 每天门房都往他书房里搬去一筐一筐的投文。 他当然不可能一一看过,因为很多人怕自己投一次孔祭酒看不到,几乎天天都往他家里投文,重复率特别高。 他只能让自己的门生们筛选,之前已经看过的放到一边,明显狗屁不通的放到一边,字不好看的放到一边,卷面不干净的也丢到一边,剩下的他才会亲自看,然后选出自己认为好,或者实在欣赏的,见见人,聊聊天,然后再确定是不是举荐一下。 因为科举,国孝后有些低迷的京城经济又活跃了起来,且大有一天比一天热闹的趋势,不少从外地赶来的学子填补了京城绝大多数的空房,于是饭馆,书铺,茶馆,酒楼,甚至外面摆着各种小东西的生意也越发红火了。 周六郎就觉得自家饭馆的生意更好了,便是已经请了一个大厨,又招了两个帮厨也有些忙不过来。 小钱氏便去帮把手,于是饭馆的生意更好了。 倒不是她做的饭菜有多精致,而是,“很对胃口,就跟在家里吃的饭菜一样,却又比自家做的要好吃一些。” 而且周记饭馆的菜量大,不像有的酒楼色香味俱全了,就是很少,一桌子人两筷子就吃完了。 在这里,三五同乡凑在一起点三两个菜就够吃了,比他们自己请厨娘做饭还要便宜许多,所以住在那附近的考生都喜欢上周记饭馆吃饭。 尤其是从川蜀来的学生,那更是认定了周记饭馆。 没办法,太对口味了,别的饭馆酒楼的东西吃着一开始倒是新鲜,后面就吃不下了。 就在这一片热闹紧张中,时光咻的一下进了十月,进士考开始了。 满宝跟在刘老夫人身后将白家三兄弟送到考场门外,庄先生也没经历过科举,所以也有些紧张,只能叮嘱他们,“不要写错字,先写会的,仔细检查,卷面要干净……” 这是崇文馆里所有参加过科举,以及当过阅卷官的同僚的警告,孔祭酒更是直言,“卷子不干净,字迹潦草的,本官直接落了。” 那么多卷子,时间本来就短,哪儿有功夫一个字一个字的去辨认你的字? 国子监老早就有过规定,所有的考试必须写楷体,楷体! 所以庄先生此时便只叮嘱这三件事儿。 白善和白大郎白二郎乖乖的应下了,然后提着考篮进考场。 刘老夫人这是第二次送孩子进考场了,别说,心里还是很紧张的,甚至比当年送儿子进考场更紧张。 所以她扶了郑氏和满宝的手后道:“我们在边上的茶馆坐着等一等吧。” 她现在手脚有些发软,暂时不想坐车回家。 庄先生想着傍晚他们也要来接人,便点头同意了。 于是一行人转到了不远处的茶楼里坐着喝茶等待。 满宝给长辈们都倒了茶,就问庄先生:“今年进士科取几人?” 庄先生道:“听孔祭酒的意思是只打算取三十二人。” 满宝惊讶,“这么少?” 庄先生就笑道:“不算少了,上一次才取了二十七人。” 满宝不免有些忧心,“那白师兄能考上吗?” 庄先生不在意的道:“今年考不上,下一次再考就是,他还年轻,不着急。” 庄先生顿了顿后道:“倒是白善和白诚,他们要是考中后也不宜此时出仕,还是应该要出去游学一阵的。” 满宝点头,和庄先生对视一眼,师徒两个嘿嘿的乐。 刘老夫人只看了他们俩一眼,从年前他们就在旁敲侧击,想要这一二年出去游学,可她现在还没拿定主意到底让不让他们去,毕竟,外面也并不是那么安全。 可是总把孩子拘在京城也未必是好事,雄鹰都是翱翔于天的,哪有一直呆在窝里躲避风雨的? 刘老夫人心就跟被火烤着一样,既想让他们安定健康的留在京城,又不愿束缚了他们的翅膀,所以对于这个话题,她一直是回避不参与。 可是进士考三天结束,而后放榜,到时候她总要面对这个问题的。 进士考第一天考的是诗赋和帖文,白善三人都没什么问题,傍晚时就高高兴兴的出来了。 但第二天开始就难了,考的是经学,三人笑眯眯的进去,全都是眉头紧皱的出来。 ※※※※※※※※※※※※※※※※※※※※ 作家的话 下午六点见 ☆.第2035章 时务策 对答案的时候,白二郎都惊呆了,“虽说我是来长见识的,但这也差得太多了吧。” 白善皱紧眉头道:“是今年的题目太难了。” 他可是做过之前五次进士科的题目的,没有哪一次出的题目这么难,这么偏的。 白大郎也觉得很难,堂兄弟两个对视一眼,都觉得这一次恐怕真的是历练了。 因为有了这一想法,白善他们最后一天进考场时已经完全放松下来了,就连素来在意考试的白大郎都一脸轻松的和他们挥手,“下午见。” “下午见。” 三人的桌子分得很开,也不知道是怎么分的,反正不在一处,白善的在第二排,距离前面主考官的位置很近。 今天考的是时务策,卷子一发下来,白善心中只有两个字,“果然”。 他呆呆地看着卷上的题目,半响才开始举起手来往砚台里倒了一点儿水,然后拿着磨条磨墨。 手上不快不慢的磨着,脑子则快速的转动起来,他觉得自己这一次考试应该没希望了。 不仅他,大堂兄和白二也不成了,就算他名气再大,白二还是嫡公主的未来驸马,主考官也不可能罔顾卷子的内容给他们高分。 但既然来了,卷子还是要好好做的。就当做是先生布置的课业一样做着就是。 白善沉思起来,要怎么开头呢? 同一考场的考生们也都是崩溃的,有的人已经开始神游天际,别说写文了,连磨墨都不曾动手,似乎已经打算放弃。 白善虽然不觉得自己的想法成熟,也不觉得他的想法能得到认同,但依旧洋洋洒洒写了两大张纸。 白大郎和白二郎也在呆滞过后写满了一张纸。 尤记得他们刚开始写策论时不会开头,庄先生就教过他们,不论会不会开头论文,首先你得明白了题目,然后有自己的想法。 会思考后便会写了,就算不会开头,用典,文采也一般,但只要将思考过后的东西写下来,多少便算一些分数,先生不至于以为你们腹中无墨。 三人一直牢牢记着这一点儿,所以哪怕心虚,他们也洋洋洒洒写了不少,落在左右咬着笔苦恼,憋了半天才憋出两行字的考生们眼里就是,这几个人很厉害呀。 但这都是表象,三人愣是磨到了下午,吃过午食后又仔细修改添加过,确定增无所增后便开始将稿子上的内容誊抄到卷子上,最后垂头丧气的收拾了东西往外走。 锣声已响,大家纷纷交了卷子出去。 到大门口的时候,封宗平几个也走到了,大家互相对视着,最后确定大家似乎半斤八两便悄悄松了一口气。 封宗平道:“我爹说了,我明年再考一次,要是还考不中就去考明经,你们要不要一起?” 白善拒绝了,“我要先去游学,过两年回来再考一次,要是还不中,我再想着是考进士科还是明经科。” 封宗平看了看他的脸,点头道:“也是,你还小呢,就是过三四年再考明经那也是年轻的。” 他就不行了,再多考几年进士再去考明经,到那会儿就算明经录取,年纪也算大的了。 易子阳也跟着叹息,“早知道进士难考,却不知道这么难考。” 白大郎深以为然的点头,真的是太难了。 他们这几个还罢,毕竟还年轻,边上有从各地来的乡贡,年纪都不小了,他们一出考场就扶着墙默默的流泪。 也不知道是谁先哭出声来的,于是大家都没忍住,干脆就在考场门口大哭起来。 满宝跑过来接他们时就看到边上或站或蹲或坐着不少人正在哭,上至胡子花白的五六十岁大爷,下至三十来岁的青年,都在哭。 她不知出了什么事,不由看向白善。 就见白善也一脸心有戚戚焉的模样,眼眶似乎也有点儿红。 满宝立即跑上前去,问道:“怎么了?” 白善叹息道:“今年的题目太难了。” 满宝:……所以这是难哭了吗? 有考生的家人上前接人,安慰道:“没事儿,今年考不中,明年再考就是。” “今年都考不中,明年更考不中了,”一个胡子花白的考生抹着眼泪道:“算了,我不考了,回家教孙子去。” “……爹,要不你考一下明经吧,您大孙子明年就考明经。” “我都五十多了,还去考明经,也太丢人了。” 正计划着是不是改考明经的白直和封宗平:…… 大家连忙转身走了,决定还是先离开这里再说。 哭起来的大多是乡贡,他们要获得考试资格就要先过县城的考试,然后是府城的考试,最后还要到京城来参加吏部的复核考试,这才拿到考试资格。 所以乡贡的年纪一般都不轻,最少也二十了。 不像他们这些生员,因为是府学、国子监、崇文馆里的学生,所以年纪都还很轻,他们要拿到考试资格只在学内先考过一遍就行。 而崇文馆的生员名额不少,赵六郎他们一拨人根本没有考试的想法,所以白善他们连考试都没考,想参加进士考的直接把名字报上去,孔祭酒就把名额给他们了。 至于白大郎倒是在国子监内考过一次了,当时他觉得自己还是挺厉害的,因此信心满满。 毕竟,国子监内的生员考试相当于进士考预考,他在其中排名不低,应该是很有希望才是。 但经学和时务策的卷子一发下来他就知道自己之前想多了。 但是,哪怕考得不好,他们也不能在气势上输了,因此有国子监的同窗上前问他们考得怎么样时,包括白善白二郎在内,三人都表示考得还不错,反正他们是写了不少。 至于考官们给不给分那就不一定了。 等送走这些不太熟悉的同窗,封宗平便扭过头来问白善三人,“你们真的考得不错?” 白善道:“你信吗?我们上的课一样的。” 封宗平就松了一口气,道:“我还以为庄先生和孔祭酒给你们开小灶了呢,这次时务策问的是均田之策,我怀疑明年他是不是要问军事重镇,这题目到底谁出的?” ※※※※※※※※※※※※※※※※※※※※ 作家的话 晚上九点见 ☆.第2036章 不同意见 满宝道:“这个我知道,太子和孔祭酒一起出的。” 封宗平一愣,问道:“你怎么知道?” “刚太子和孔祭酒来巡视考场了,我们就坐在外面的茶馆里,碰见时太子说的。” 当时已经考了一半,知道是谁出的题目也没什么用了。 大家没想到太子会出这样的题目,真的是……太难了。 脑子高速运转一天,大家都累了,于是大家只说了一会儿闲话便各自回家去了。 刘老夫人和庄先生已经坐在马车上等着他们了,白善和祖母母亲行过礼后就和满宝他们一起跑去与庄先生同坐。 刘老夫人看他们这么活泼,便知道他们多半是考不中,且自己已经想开,她便摇头笑了笑,随他们去了。 白善他们找庄先生谈这次进士的题目。 庄先生也没想到他们这次时务策的题目这么难,他想了想后道:“我似乎听詹事府和太子提过,有些地方的均田之策要进行不下去了。” 四人都不解,“为什么?” 庄先生想了想道:“人多了,地少了,每年成年的男丁越来越多,有些地方很早以前就给不起足额的永业田和口分田了。” 白大郎皱眉,“那要换掉均田之策?” 庄先生问,“你们写的是什么?” 白大郎:“……我觉得均田之策挺好的,就是约束永业田的买卖不好,我觉得应该开放永业田的买卖,有些人家继续用钱去做什么,或是想要迁移,但因为永业田不能买卖,所以束缚许多。” 白善道:“我和大堂兄的想法正好相反,其他的或许可变,但约束永业田买卖是最不能变的。” 他道:“纵观以往朝代更迭,都有民暴,其中固有奸佞挑拨离间的原因在,但暴动的百姓莫不是失地流民,他们为什么会成为流民?除了天灾外,就是失地了。” “一旦开了永业田可以买卖的口子,将来失地的人会更多,失去土地的人没有生计,天下必乱。” 白大郎笑道:“你这就是危言耸听了,开永业田买卖不过是为了方便一些百姓,让他们更自由的迁徙和选择生计而已,他们有手有脚,自会判断卖地的后果。” 白善道:“世上蠢人这么多,贪欲之人更多,只怕他们判断不了卖地的后果,所以这个口子不能开。” 白二郎和满宝也是这么认为的。 白直见他一人被三人围攻,忍不住愣了一下,“你们三人倒是统一,所以你们俩人写的是一样的?” 白善道:“我写的还是均田之策,不过也猜了一下出这道题目的原因。我猜的是有人不喜均田之策,还有就是现在田亩不够了,所以写了一些改变,还有就是强调永业田不可售卖了。” 白二郎红着脸道:“我,我就是把我知道的均田之策写了一遍,发表了一些看法而已。” 庄先生也兴致勃**来,问道:“你写了什么看法?” “我觉得均田之策很好,比以往的政策都好。” 师徒四个:…… 庄先生只是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然后道:“趁着记忆犹新,回去后把自己的文章默下来吧。” 三人低声应了一声是。 回去后便洗漱吃东西,然后就进了书房默写。 满宝跟在庄先生屁股后面看了他们默写出来的文章,庄先生看得比她更快,顺手递给她,然后问道:“你说呢?” 满宝道:“白善写得最好,白师兄还算言之有物,次之。” 白大郎和白二郎一起抬头看她。 满宝便将白善的那份递出去道:“我这可不是徇私,这是实实在在的。” 白大郎伸手拿过来看,这才发现白善还写了与均田之策相关的赋税利弊。 白大郎有些懊悔,他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儿? 白大郎皱眉想了一下问道:“善堂弟,我记得你在通榜上排名十八吧?” 白善点头,“不错。” 白大郎就看向庄先生。 庄先生就摸着胡子沉思起来,“说不准你这次还真能考上。” 白善惊诧,“不会吧,我开头和论文都不好。” 这次的题目太难了,他之所以能写这么多还是因为看过一些满宝拿出来的书中有提过一两句均田制的利弊,但本朝均田之策的现状和详情他根本没去详细了解过。 所知所感都很浅薄,所以他很没有信心。 要知道,以前写先生们布置的时务策,他们一篇文章至少要准备五天,再要两三天的时间才能写出来。 不仅要查典籍,有时候还要到六部去请教相关的数据才行。 谁都没想到这次的题目这么难,他们几个都没详细了解过现在的均田之策。 他们生活中所见到的均田之策……还是挺好的。 至少每年秋后村里给成年的男丁分田都很热闹,就跟过年一样高兴。 所以在均田之策利弊这一认知上,三兄弟都统一认可了它。 但太子之所以出这道题,便是想要问策,三人的回答太子都不是很满意,不过白善的卷子的确比白大郎和白二郎的强一些。 太子抽出白善的卷子认真的看过后放在一边,眉头紧皱。 众阅卷官知道太子不是很满意,但是…… 几人将他们刚才才看过的几张卷子给太子看。 太子翻过后果然眉头皱得越发紧了,“竟一个有识之士都没有吗?” 孔祭酒就从旁边抽出几张来给他看,道:“这几份还是不错的。” 太子看过后眉头稍松,但依旧不是很满意。 孔祭酒便道:“殿下,这些都还是学生,他们没有出仕经验,能有此认识已是很不错的了,我们不能以朝中文武来要求他们。” 太子正低头看着一份卷子,闻言将手中的卷子丢在他身前,冷哼道:“正是因为还都是学生,更应该有野心,有朝气,溜须拍马算什么见识?这种人全落了。” “朝中不缺官员,孤想知道的是,天下是否还有遗珠在野。” 孔祭酒对于太子如今求贤的状态很满意,却不满意他对朝臣的态度,不过当着众人的面他没有劝诫他,而是打算一会儿出去后私下提一提。 于是他转开话题道:“殿下,诗赋和经学的成绩都出来了,等时务策的成绩出来就可以定序了。” ※※※※※※※※※※※※※※※※※※※※ 作家的话 明天见 ☆.第2037章 争论 太子点点头,转身便要离开,想起了什么,回头问道:“白善现在排在多少名?” 几位考官相视一眼后道:“殿下,时务策未批出来,所以还没有排名呢。” “把他的卷子找出来,”太子顿了顿后皱眉,“把白诚的也调出来。” 于是大家只能一起动手把俩人的卷子找出来,好在他们考试不糊名,而白善的两份卷子都暂且被定为上,所以还是挺好找的。 倒是白诚的费了一些时间。 太子看过白善的经学,觉得头有点儿晕,很干脆的把卷子递给孔祭酒,“先生以为答得如何?” 孔祭酒之前已经看过,这次不过是又看一遍,他赞许的摸了摸胡子道:“不错,只是时务策差了一些,但定名应该可以进前十。” 便有人表示反对,“他在通榜上排在十八,大人,状元以下四人的名额都定了。” 孔祭酒这才想起这事儿,皱了皱眉道:“通榜毕竟是通榜,还是应该以文章为主。” “正是以文章为主,他们的行卷大家都是看过的,之前不都很认同吗?此次科举只是一份卷子而已,只以此来断判到底有失偏颇,相比之下,行卷更能体现他们的才情。” 太子就问,“白善没有行卷吗?” “有,”孔祭酒道:“大家便是根据他们的行卷定的通榜。” 什么是通榜呢? 就是考试之前,考官们到社会上调查考生的才华名望等,再根据他们投来的行卷质量综合考量排出来的一个榜单,这个榜单就叫通榜。 进士考阅卷后,考官们会参考通榜定名,有的甚至还没开始考试就已经内定好前几名的名额了。 所以有的考生为了刷名望会大把大把的花钱,为此花费十数万钱都是少的。 太子就要求看他们通榜前十名的时务策。 看过后,他挑出两份丢到一旁,沉着脸道:“其他的孤就不说了,这俩人才不配位。” 考官们去看那两份卷子,其中力荐一名考生的太学博士道:“殿下不如看看他的行卷,他很有才情的,所做诗赋文章如行云流水……” 太子瞥了他一眼道:“孤只知道他这篇文章连白诚都不如,这是进士考,要是都只看行卷,那还考什么?直接通榜定名不就好了?” 他冷笑一声道:“通榜的水分有多大不用孤扯开了说吧?进士科是取才用的,孤要的是有识之士,而不是只要有钱有名望的士子。” 孔祭酒没表示反对,其他人便是心中不服也只能憋着。 太子发作了一顿后转身离开,孔祭酒留在后面笑眯眯的安抚了一下众考官便也跟着出去了。 太子站在礼部院外等着。 孔祭酒上前行礼后叹道:“殿下要想取寒门士子更多些,那就要取消通榜,卷子再糊名,那才公平些。” 太子皱眉道:“孤和陛下提起过,但陛下说先帝五年才能定下常科考试,之间还停过好几年,这些年各家常上书要陛下开制科,各家也都有察举人才进京,我们这里再让人消了通榜,又糊名,恐怕更得闹腾了。” 太子自己是不怕闹腾的,但他觉得他爹这会儿可能不喜欢闹腾,这些年皇帝越发求稳,不愿意再多起纷争。 孔祭酒显然也知道这一点儿,他看了眼太子一眼,微微点头,算是被说服了。 皇帝是不是求稳他不知道,但他知道,皇帝显然是想把这事儿交给太子来办的,到时候太子也好立威。 不过皇帝看着正是春秋鼎盛的时候,太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拿这件事立威。 孔祭酒将太子送出去后才回去继续阅卷。 就又考官拿了卷子上来询问,“大人,这卷子……” 孔祭酒淡淡的道:“通榜只是参考,还是应该更看这一次的考卷。” “可是……” 孔祭酒不等他说完便从旁边取出两份卷子来放在一旁的甲等上面,和他道:“这两份卷子也不错,回头一起定品吧。” 大家就去看卷子上的籍贯和人名,发现没怎么听说过,他们在脑海中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这俩人是谁。 只能伸手拿起卷子来看,嗯,这卷子有印象,诗赋差一些,但经学和时务策都还写得不错,可名不见经传,也不知是谁。 主要不知人品威望如何。 大家想要反对,孔祭酒已经道:“这两年进士考的名额多从通榜,而通榜上几乎都是生徒,最近这两次进士考都没有乡贡入选吧?长此以往,怕是民间的士子不满。” 有国子学的博士反对道:“民间士子毕竟在少数,凡是年纪正相当的士子莫不考学进了县学、府学和国子监,算起来还是生徒多。” 孔祭酒微微摇头,“何不食肉糜,这世上向学却上不起官学的学子不知有多少,总不能因为他们不是生徒就多有偏见。” “官学还能减免些,私学花销更大,能上得起私学的,怎么就上不起官学了?” “自然还有父兄私教的,”孔祭酒道:“闫博士该到地方上多走一走了。既然进士考出了考卷,那就应该以考卷为主,只以卷子内容品评,这两份卷子好不好?” 于是大家就论起文章质量来。 要找一篇文章的毛病实在是太好找了,本来文无第一,有人有心找茬,多的是办法。 大家争论了半个晚上,勉强算是认同了两份卷子先放在甲等。 等他们把卷子批完已经是五天之后了,批了五天便也吵了五天,好在孔祭酒很有威望,还能压得住人,吵架的时候也没耽误了阅卷。 今年预定选取的进士是三十二个,所以明显不好的卷子就被丢在了一旁的竹篓里,只有少数能被放在桌子上。 桌子上的卷子也分为两种,左手边是确定不错,可以取的,右手边则是待定的。 待定的,要么是卷子还不错的,要么就是考生本身很有名,可能在通榜上,名望和行卷都还不错的。 最后大家才从留下的六十多份卷子中挑选出三十二份来定品。 大家争了一天,最后才敲定了三十六份卷子,由孔祭酒将名额和卷子一并送进宫里给皇帝看,由他来选定。 ※※※※※※※※※※※※※※※※※※※※ 作家的话 下午六点见 ☆.第2038章 落 只不过礼部已经确定好了名次,拿给皇帝看不过是让他最后看一下,要是没问题就这么定了。 以往皇帝都是没什么意见的,但这次进士考太子算是半个主考官,他之前进宫和他念叨了一阵,说礼部的一些考官直接按照通榜来定序,这个皇帝就有些不高兴了。 所以孔祭酒将卷子和名单送来时皇帝就仔细的看了看,先过了一遍名单,发现白善和驸马白诚、魏玉都在,这才去看卷子。 皇帝看得很认真,将三十六份卷子按照排名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其中有四份待选的,因为孔祭酒和好几个博士的检查,附送来的四份卷子都是有些名不见经传,但卷子又写的不错的考生的。 为了看卷子,皇帝将其他政事都搁下了,前来汇报事情的官员都被他叫了进来和孔祭酒排排坐在一起,他看完的卷子就传下去让他们看一遍。 等三十六份卷子看完他们眼都要花了,于是皇帝叫了饭,和他的爱卿们一边吃饭一边谈一谈这个名单。 皇帝没看过这些考生的行卷,但通榜却是一早就看到了的。 他虽然想把科举改制的事儿交给太子,好让他立威,但也不想现在就得过且过糊弄着来。 所以吃饭的时候他就几份卷子问了一下魏知等人的意见。 李尚书对这种事儿不好发表意见,主要是他一个兵部尚书对经学不好说啊,时务策倒是可以说一些,但…… 他看了一眼一旁的刘尚书,快到年底了,过完年就要算一下兵部的拨款,他决定今年不给刘尚书找麻烦,只希望他也不要给他找麻烦。 所以李尚书就低头吃东西,不发表意见。 但魏知不行,哪怕今年他儿子也参加进士科考试,但他不是举贤避亲的人物,所以见其他人没开口的意思,他干脆就点评上了,他没说已经定下的三十二个名额谁不好,而是说被放进来待选的两份文章特别好。 三十六份文章,从诗赋到经学和时务策都粘在了一起,诗赋一目可了然,经学也差不多是固定答案,他说的特别好,自然就是时务策了。 魏知认为有如此才识的人落榜太可惜了。 皇帝也这么认为,他正要说话,就听一人道:“落了进士榜可以去考明经嘛。” 皇帝一口气就噎住了,转头去看说话的人。 魏知没被噎住,而是直接喷回去,“这进士榜和明经榜能一样吗?韩大人怎么不想着让自家的孩子去考明经?” 韩尚书一噎,道:“这话又不是我说的,是国子监的博士说的。” 孔祭酒正坐着隔岸观火,火突然就烧到了自己身上,他干脆直接问韩尚书,“哪位博士说的?” 韩尚书便不说话了,他倒是可以私底下悄悄和孔祭酒说,当着众人的面说显得他是小人似的。 皇帝已经把噎住的那口气咽了下去,挥手道:“行了,这个问题就先过了吧,既然出了考卷,还是应该以考卷为主。” 他直接挑出两份考卷来道:“这两份落了吧。” 大家看了一眼,发现一位是唐州的成文海,一位是庐州的聂秀,他们全是国子监的生徒,在场的除了皇帝外都看过他们的行卷,当时还是觉得不错的。 刘尚书干脆转头问孔祭酒,“他们在国子监里的成绩如何?” “既然能在通榜上前二十,那就是有威望的,成绩应该不差。” 魏知则问,“他们的行卷是在学中做的课业,还是自己另做的?” 孔祭酒顿了顿后道:“都有,不过是另做的多。” 魏知便哼了一声道:“临近考试,国子监出的时务策题目很全面了,我记得白善的行卷册子就是从自己做过的课业中挑了几篇出来成册投卷的,他们两个倒是有心,自己还另外想了题目,且还如此的贴近朝政,是真的有所见解,还是其他就不可而知了。” 孔祭酒虽然也觉得他们两个的这份卷子做得不好,却不容许别人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这样恶意揣测自己的学生,于是反击道:“魏大人将人心想得太坏了,你若没有证据,还请慎言,你要有证据,大可以拿着证据来我国子监申诉。” 眼见着两位爱卿要吵起来,还是两个口才最好的爱卿,皇帝连忙做和事佬,“魏卿也是为举贤忧心,孔先生原谅则个。” 又对魏知道:“魏卿慎言,无凭无据的话不好出口谈论。” 魏知适时道歉,孔祭酒哼了一声,这事儿暂时揭过。 皇帝重新将话题掰回来,“换上这两份卷子,排名你们再商量一下。” 孔祭酒见皇帝挑出来的两个人都是他国子监的学生,干脆也从那剩下的两份候选卷子中又挑出了一份道:“陛下,臣倒是认为这一份卷子也很不错,与这两份不相伯仲。” 皇帝看了一眼,哪里不相伯仲了,虽然也做得不错,但跟这两份还是差一点儿的。 一看名字,同样是名不见经传,看籍贯是扬州府学那边出来的生徒。 总不能让他代替了这两份中的一人,而且孔祭酒都说了是不相伯仲,那怎么选? 皇帝和孔祭酒对视一眼,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这老东西是让他再从既定名额里再挑出一个人来,而且不能再是国子监的人。 皇帝:…… 魏知看了一下那份卷子,精神一振,便斟酌的提议道:“陛下,白诚的卷子要不要再看一看?” 皇帝:…… 白诚已经被定到三十二名了,他这个未来岳父都没想着往前挪一挪,你竟然还想着往后落一落? 魏知见皇帝没说话,便更加小心翼翼的道:“陛下,白诚年纪还小,都不及弱冠,这时候出仕还是太早了,他考中了进士,难道就要外放了吗?” 那可就离了皇帝的眼皮子底下,这人在外面要是搅风搅雨的也不好管呀。 皇帝就沉思起来,他倒是不担心白诚外放后有别的心思,他是对上孔祭酒和魏知灼灼的目光有点儿不好拒绝。 成文海和聂秀能在通榜上占到前二十名,可见在外使的力气,要是单落了他们两个的确不好,可要是再加上他的女婿…… 为了朝堂的安定和团结,皇帝闭了闭眼,还是将白诚的卷子挑出来放到一边。 ※※※※※※※※※※※※※※※※※※※※ 作家的话 晚上九点见 ☆.第2039章 榜单 孔祭酒和魏知一看满意了,白诚的诗赋和经学的确答得还可以,但时务策…… 真认真排名,他连进前五十都有些勉强,要不是他在外还有点儿名望,之前的行卷也还做得不错,又是嫡公主的驸马,大家才不会把他放在名单中呢。 大家这样做一半是给皇帝面子,一半才是因为通榜,但既然是皇帝自己换下来的,那就没所谓面子问题了。 魏知觉得这一次的进士考勉强还有些公正,于是摸了摸胡子,对于名额排序就不是很在意了。 孔祭酒心底其实还是有点儿不满的,因为白诚也是他的学生,虽然归在崇文馆那边,不算国子监的面子。 但……心里还是有点儿不开心。 不过算了,国子监落了两个,皇帝的女婿也落了一个,勉强算扯平了吧。 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下了,孔祭酒便拿了卷子和名单离开,回去再排一下名字。 只不过状元榜眼和探花还是皇帝定了的,他没有动前三名,却把第二名换到了第一名。 孔祭酒也没什么意见,于是前三名就定下了。 第二天一早礼部放榜。 考生们都跑去看榜。 满宝今日在太医署有课,所以一大早就出宫,她让内侍绕了一下路,特意从礼部门前绕过。 皇城里平时都是办公的人员,很是肃穆,今天却格外的热闹。 榜单没有贴在国子监学那边,而是贴在礼部外的布告墙上。 白善他们因为要参加考试和等待成绩,这几天一直在家呢,今天一大早进皇城里看榜单,老远的看到满宝的车便狠狠地挥手。 满宝跳下车冲过去和他们汇合,踮起脚尖往前面看了一眼后问:“贴了吗?” “还没有,”白善道:“再等等。” 话音才落,礼部大门打开,礼部尚书和孔祭酒相携而出。 孔祭酒从袖子里拿出一张黄绸,张开后感念了一下皇恩,然后表示这一次进士考共取士三十二人,现在他开始念被录取的名单,从第三十二人开始往前念。 “第三十二名,通州曹子明……” 人群中的曹子明愣了好一会儿后惊喜的大叫道:“是我,是我,我中了,我中了——” 孔祭酒微微一笑,并不介意他的大喊大叫,继续往下念…… 白二郎早已有心理准备,在念到第二十名时便确定的和白善满宝道:“我没中。” 他扭头看了一眼他大哥,迟疑道:“大哥,你可能也没中。” 白直:…… 他没好气的道:“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了。” 他看了一眼白善,“现在就看善堂弟有没有中了。” 白善摇头,“都念到二十名了,我时务策写成那样很可能也不中。” “可你通榜上在十八名,不像我和二郎在三十名开外,而且你名望大,行卷又做得好,”白直迟疑了一下后还是压低声音道:“我这几天问过同考的同窗,他们都说今年的进士考题目很难,有很多人都只开了一个头就写不下去了,所以你未必就会被落。” 真论起来他和二郎也写了很多呢,其实他来的时候还是抱着一点儿侥幸的心理的。 但听着这会儿都念到第十二名了也没有他们兄弟俩,那就是一定没有了。 念头一闪而过,他一怔,咦,都十二名了? 白善也已经确定没有自己的名字了,就听到孔祭酒念道:“第九名,陇州白善。” 白善一怔,瞬间惊喜不已,转身一把握住满宝的手,眼睛闪亮,“我竟中了!” 满宝也惊喜的连连点头,“是呀,是呀,你中了!” 附近听到动静的考生立即转头过来看,纷纷举手道喜,再一看白善这么年轻,一时羡慕得不行。 有不是国子监几所学校的学生没见过白善,不由念了一下他的籍贯和名字,瞬间想了起来,“莫非是益州牧白启之子,那位替父伸冤,不畏强权的陇州白善小公子?” 白善连忙谦虚两句,本觉得他有点儿太过年轻的考生们也没意见了。 白善之名这两年便传遍了大江南北,不仅在于他的孝心,还有他的品德和才情。 都知道他现在是太子伴读,很得皇帝看重。 上面孔祭酒每念一个名字,便有一人认领,然后周围的人便纷纷和他道喜。 就算是年龄稍大一些的大叔们也没忍住这位虚荣,兴奋高兴的认领了大家的祝贺。 很快点出了探花榜眼和状元,三人年纪都不小了,都留着小胡子,以满宝的眼力,三人都过了而立,年纪最小的应该是脸有很多痘痘的榜眼。 孔祭酒念完了皇榜,转身便和礼部尚书一起拿出两张红纸张贴在布告墙上让他们自己看去。 白善他们愣是挤进去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名字,看见白善两个大大的黑子写在红色的纸上,这才满意的挤出去,兴奋的手拉着手就要去庆祝。 白善已经道:“殷或他嫌挤,所以在皇城外等着我们,一会儿我请你们去状元楼吃饭。” 满宝狠狠地点头,“好呀,好呀。” 俩人手牵着手就往外跑,荣四公公拉着马车好容易避开人到了这边,见他们跑了,立即拖着马车追上去叫道:“周小大人,周小大人,您还得去上课呢……” 满宝他们没听见,一溜烟的往前跑了。 牵着马的大吉听到了,他和护卫们牵着马默默的去追白善他们。 看榜的人太多了,不仅有考生本人,还有考生们的家人和下人,更有来看热闹的其他人家,甚至一些茶馆酒楼的茶博士为了消息也混进皇城来看榜,就为了得到第一手的消息。 所以这一段根本就骑不了马,大家只能牵着马,拉着车去追人。 等他们到皇城门口时,就见他们已经一脸兴奋的爬上了殷或的马车,正兴致勃勃的要去酒楼吃饭呢。 荣四公公满头大汗的爬上了马车,生怕他们就这么走了,立即呼喝着让前面的人让路,然后赶车上前追上去拦住殷家的马车,哭笑不得的喊道:“周小大人,您还得去太医署上课呢。” ※※※※※※※※※※※※※※※※※※※※ 作家的话 明天见 ☆.第2040章 计划 满宝掀开帘子,一脸懵的爬出来,她默默地和白善几人对视一眼,这才想起来她还没休沐呢,今天还得去上课来着。 满宝爬下殷家的马车,又爬上宫里的马车,然后扭头看着和她隔着一辆车的白善。 白善又惋惜又有些想笑,只能憋着笑道:“你放心去吧,中午我让人给你送状元楼的饭菜。” 满宝心里勉强好受了点儿,“你记得帮我点一道大丸子,我想吃大肉丸子。” 白善笑着应好,“我还给你点一道糖醋鱼。” 满宝心里的那点儿难过这才消了,都是她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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