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宝点头,“是呢,当大夫可真赚钱。” 庄先生问:“口上答应给你的钱?” “不是,要签合约的,除了钱,每季还有衣裳鞋袜拿呢,他们济世堂的待遇真好。”满宝道:“我想好了,以后等我学出师了,我就去济世堂里坐堂。在药铺里坐堂,赚的比家里种地还要多呢。” 周立君连连点头,过不了几年,新麦种他们也不能卖了,整个剑南道慢慢的都会换成新麦种,人家自家就能留种子,到那时,他们家一年种地赚的钱还真没有小姑坐堂赚的多。 果然,有一门手艺就是好,可惜她背不来药材,也学不来医术,不然她就跟小姑学了。 庄先生看姑侄两个都一脸惋惜心动的模样,憋住了笑容问,“合约上除了这些还写了什么?” “我没往下看了。”她可是以很强的意志力才忍住的,“看久了多不好意思呀,万一他误会我心动了怎么办?” 白善道:“你本来就心动了。” “但不好让他知道呀。” 庄先生摇了摇头,笑道:“你应该继续看下去的,傻丫头,好处可不是白拿的,你拿了济世堂的坐堂费,那你以后就是济世堂的大夫了,将来出诊的诊费你能拿多少?” “这还是细枝末节,最主要的是,合约从来都是会规定年限的,你可能十年二十年都要留在济世堂内坐堂,但你年纪还小,将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实无必要那么早定下。”庄先生还真怕这孩子不好意思,又心动的情况下把合约给签了。 满宝张大了嘴巴,“那我岂不是要一直留在京城?我还得回家看我爹娘呢。” 白善立即道:“那肯定没时间了,你这相当于卖身给人当长工了。” 他道:“这位郑大掌柜不实诚,你还去吗?” “去呀,为什么不去?”满宝道:“我是要跟他学,不,是交流医术的,这种事不必放在心上啦,反正我现在知道了,我不会签合约的。” 庄先生点了点头,“不错,你进京可不仅是来长见识的,也是来学知识的,郑家出了好几位御医,这一代也有一个,你在里面学习,就算遇不着人,有了疑难问题也可以通过人向上请教,仅这一点儿你就比很多大夫便利许多。” “先生,你还打听过济世堂呀?” 庄先生看了她一眼后笑道:“你还真当先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教你们读圣贤书吗?” 既然他答应了刘老夫人和白老爷带他们进京,自然要做好准备了。 说着话,容姨在厨房里喊了一声,“饭菜都好了,可以吃饭了。” 周立君立即起身到厨房里去端饭菜,满宝和白善白二郎也去帮把手。 容姨一边将盛着饭的锅端出来,一边道:“少爷,家里人多,我一个人恐忙不过来,要不再请两个帮工吧?” 现在他们家里可不止有主子,还有下人呢。 白二郎带了两个下人来京,他们白家更是一串的人,加上她一共有六个,再算上隔壁的大堂少爷和小厮…… 每天要做那么多人的饭很累的。 周立君立即道:“我们都可以帮忙的。” 容姨就笑道:“哪能让周小娘子做这些,还是请两个帮工吧,你们呀,外头的事有的忙呢。” ※※※※※※※※※※※※※※※※※※※※ 作家的话 下一次更新在下午四点左右 ☆.第九百十六章 杨家来人 满宝点头,“不错,请两个帮工吧,就请当地的,我们也好与这里的人熟悉熟悉。” 白善点头,招来刘贵道:“你去招人吧。” 刘贵应下。 大家把饭菜摆在院子里,刘贵他们自己去前院吃。 满宝就坐在边上,白二郎看向她,“你不吃吗?” 满宝摇头,“才郑大掌柜请我吃过了。” 白二郎便点头道:“看出来了,他对你的确很看重。” 他很好奇的看着满宝,“你不就给了他们几个方子吗,他们怎么这么看重你?” 满宝道:“我可不止是给他们方子而已,我们一直在交流医术的,凡是我知道的,只要问及我都会告诉他们的。” 所以满宝也是很理直气壮的在济世堂里学医术的,因为他们是互相交流教导呀。 庄先生轻轻地敲了敲碗,“快吃饭吧,吃完了去休息一会儿,下午我们上新课。” 白二郎脸有点儿苦,“先生,上午才上了新课呢,怎么下午还上。” “下午上算学。” 白二郎眨眨眼,“您不是说主要算学可以暂且放一边吗?” 庄先生便叹息道:“那是白善,你不行。” 他指着白善道:“他已经把该学的算学都学会了,考国子监够用了,你行吗?” 白二郎便低下脑袋。 庄先生语重心长的道:“虽说你们得了恩旨,不管怎么考都不会落榜,但考得好点儿便能选择去的学院,所以你还是得努力一番。” 满宝连连点头,“你至少得进四门学吧?” 白二郎不是很有信心,“刘贵都说了,这次应招的学子就我们几个最小,他们比我们年长,读书的时间肯定比我们长。” 庄先生忍不住训他,“还没考呢,你自己先没了信心,谁说年纪长,读书的时间就长的?白善不就比你还小吗,他却比你还早半年开蒙呢。谁又说读书的时间长就比你更有学识?满宝读书比你晚,这两年读书的时间也不比你多,不还是比你更有学识吗?” 白二郎悲愤道:“先生,您这到底是鼓励我,还是打击我?” “是劝诫你,由此可知,他们比你年长未必就比你厉害,比你读书的时间长,学识未必就比你高。”庄先生道:“你这是不相信自己,还是不相信为师?” 满宝和白善连连点头,“就是呀,我们先生比他们的先生厉害,你就算是笨,学的也比他们快,比他们会的更多。” 白二郎运了运气后道:“我不笨!” 白善点头,赞同道:“所以你还怕啥?四十八个人而已,你只要考过一半的人都能进四门学了,你要是能考过三分之二又一个人,那就能进太学了。” “太学呢,比你大哥的学院还更高一级。” 白二郎眼中迸射出亮光来,狠狠地夹了一块红烧肉,又恶狠狠的咬了一口吃下去,狠点头道:“你们说的没错!” 白二郎扭头和白善道:“到时候我和你一块儿念太学。” 白善摇头,“不,我要念国子学,太学你自己去吧。” 白二郎张大了嘴巴。 满宝扭头和白善道:“要不明天中午不回来吃饭了,替你跑一趟书铺,翻找一下这两年国子学考试的卷子。” “书铺会有吗?” “没有我就和大吉走一趟国子监,我想总会有学生留存有,到时候出钱买就是了。” 庄先生道:“还有两日就考试了。” “没事,你们在家读书,能找到,一天半也够我们看的了,找不到,只当是运气平常呗。” 白二郎连忙道:“你运气一向好的,要不一会儿你去拜一下天尊老爷,下午就去吧。” “我下午要上课。” “那傍晚去。”说罢眼巴巴的看着庄先生。 庄先生就知道这个小弟子还是没有信心,便是为了安他的心,庄先生也只能点头,和满宝道:“下午上完课你就去看看吧,正好国子监也要下学。” 满宝应下,然后冲白二郎和白善伸手。 白二郎一头雾水,“干嘛?” 白善已经低头从腰上将荷包解下来,从里面找出一块银子来放在她的手心,然后看向白二郎。 白二郎这才回过味儿来,他在伸手摸了摸,没摸出钱来,就不在意的挥手道:“先欠着,回头再给你。” “好。”满宝把白善的钱收好了,打着哈欠起身,“先生,我先去午睡了。” “去吧。” 下午三人才坐到书桌前,大门便被人踩着点儿似的敲响了,刘贵连忙进来禀报,“庄先生,少爷,堂少爷,满小姐,杨家来人了。” 屋里的四人对视一眼,庄先生便起身道:“请到大堂坐下用茶吧。” 杨家来的是一个大管事,还有一个管事嬷嬷。 来人不仅来了,还给众人带来了见面礼。 管事嬷嬷拉着满宝的手笑道:“老夫人说有空该请周小娘子去家里坐坐才好,这大老远的,劳烦你们一路将这些东西带回京,真是辛苦了。” 满宝道:“不辛苦,东西都是直接绑在车上的,反正我们的车也没装满,就是顺带的事儿。” 管事嬷嬷没料到满宝这么实诚,愣了一下才笑起来,“周小娘子可真爱开玩笑。” 一旁的大管事也和庄先生客套完了,他们就是来拿一下东西,顺便认识一下自家少爷要他们照看的人的。 最主要的是留下一张他们府上的名帖。 有了这张名帖,他们以后在京城遇上麻烦事可以用这张名帖去解决,或是上门求杨家。 毕竟杨氏的门也不是那么好近的,有名帖,府里的主子们便能很快的看到。 当然,他们并不知道白善他们的来历,更不知道他们上京的最终目的,只当他们真是奉旨进京读书的功臣之后。 只是他们少爷在罗江县当县令,他们刚巧来自于罗江县,所以关系还不错罢了。 说起来他们少爷虽温和谦逊,却很少会带朋友上门,更别说让家里照看的朋友了。 所以昨天府上收到他们的帖子和信时,府里的老夫人高兴的多吃小半碗饭,然后积食,今天请了半日的大夫,下午他们才过来拿东西。 本来,他们应该上午就过来以示看重的。 大管事和管事嬷嬷留下了一张名帖,再三行礼后便告退。 连一向严格的庄先生都忍不住摸着胡子道:“到底是世家之仆,的确知礼。” 何止是知礼,简直是多礼了,让庄先生都有些汗颜。 ※※※※※※※※※※※※※※※※※※※※ 作家的话 下一次更新在晚上八点 ☆.第九百十七章 买卷子 满宝和白善白二郎也站在二门处目送杨家的人离开,庄先生扭头见他们一动不动,便轻咳一声道:“好了,这么多人给你们挖石铺路,你们也该好好的努力一番了。” 白善三人躬身齐声应下,和庄先生回书房念书去。 满宝上完了自己的新课,默诵了几遍,又将作业做完,沉入意识看了一眼系统内的时间,觉着差不多了便起身,“先生,我出门了。” 庄先生挥手,“去吧,去吧。” 白善抽空从书里抬起头来,向窗外道:“大吉,你送满宝去吧。” 大吉应下,去前院驾马车。 满宝则转身找了一张大白纸,提了笔在上面写了一行大字——收卷子(国子学和太学年中考,年末考和大考的卷子)。 写完了以后,满宝在庄先生的目瞪口呆中吹了吹,待干的差不多了便卷起来走,还伸手和庄先生打了一下招呼,“先生我真走了,善宝,你们记得帮我洗笔。” 白善这才发现她笔还没洗呢,他才要表示反对,满宝已经一溜烟跑了。 白善忍不住嘟囔起来,他最讨厌洗笔了。 满宝将她的小背篓给背上了,背篓里有笔墨纸砚,这是常备的,说不定会用得着。 到了国子监大门口,正是他们下学的时候,有不少学子结伴一起从里面出来。 满宝立即拿出那张大字交给大吉,“快撑开站到大门口前去。” 大吉:…… 俩人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满宝问,“有问题吗?” 大吉红了脸——羞的!他默默地展开大纸,站到了国子监大门对面。 满宝满意的点了点头,将背篓放在脚边,背着小手满意的站在他身侧等着。 鱼贯而出的学子们看了眼大吉手上撑开的白纸,再看一眼满宝,纷纷离开,但也有人驻足看了一会儿,然后忍不住摇着折扇上前,“小娘子,你要收卷子?” 满宝点头,“你有?” 他笑道:“在下便是国子学的学生,怎么会没有?不过卷子在家里呢,要取来太麻烦,不如我念出来你记下如何?” 满宝笑道:“当然可以。” 她转身从背篓里取出纸和笔,对他笑道:“你念吧。” 对方挑了挑眉,显然没想到她准备得这么齐全,笑道:“不急,我们先来谈一谈价钱如何?” 满宝道:“一套卷子一钱银子。” “才一钱?” “一钱已经很多了好不好,”满宝道:“我又没要你的答案,卷子也不是你出的,甚至都不要你写出来,连笔墨和纸张的费用你都免了,就复述一下就能挣一钱银子还不多呀?” “可这是国子学的卷子啊。” “是啊,所以我给了你一钱银子呀,要是别的书院的卷子,我十文钱都不给的。” 学子:…… 满宝已经准备好了,问道:“你到底卖不卖?” 对方愣了一下后点头道:“卖,你可听好了。” 他轻咳了一声后便背着手念道:“《康诰》曰:‘克明德。’《太甲》曰:‘顾諟天之明命。’《帝典》曰:‘克明峻德。’皆自明也。” 满宝静静地看着他。 他见满宝没落笔,便问道:“你怎么不记?是不是不会写?没关系,我来帮你写,再多给一钱润笔费就好。” 满宝躲开他的手,问道:“然后呢?这是策论的题目?” “不是呀,这是帖经。” 满宝没好气的问,“你们帖经考《大学》呀。” 学子眨眨眼,“是啊,《大学》可是《礼记》中的重中之重,当然要考的了。” 满宝想了一下,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就问道:“你们国子学经常考《大学》吗?” “还好吧,你到底记不记?” 满宝看了他一眼,在纸上只写了“大学”二字,然后继续问道:“帖经多是从哪儿出题?都是《大学》里的?” 学子笑看她道:“先生们都爱从《礼记》里出题。” 《礼记》那么厚的一本,白善倒是背下来了,白二郎估计够呛,“《礼记》的哪部分呀?” 学子道:“这价钱可就不一样了。” 满宝怀疑的看着他,问道:“算了,帖经什么的先放一边,你们去年年末考的策论题目是什么?”这才是重中之重。 学子眨眨眼,胡诌道:“所谓诚其意者,毋自欺也。就这一条。” 满宝咬着笔头看他,半响后怀疑的问,“刚才你给我的帖经是哪一年的年末考?” “就是去年的呀。” 满宝咬牙切齿的问,“你们家的先生出题会把帖经和策论同出一书?” 学子轻咳一声道:“这有什么不可能的,我们才学了《大学》。” 满宝很怀疑的看着他,“你这么大年纪了才学《大学》?” 学子忍不住摸了摸脸颊,问道:“我很大年纪吗?” 一旁一直强忍住笑意的学子们再也忍不住笑出声来,大笑道:“封宗平,你少捉弄人小娘子,去年国子学的策论明明是‘南方之强与,北方之强与,抑而强与?宽柔以教,不报无道,南方之强也。君子居之。’” 封宗平才要笑着反击回去,眼角的余光就瞥见满宝快速的在纸上记下“《中庸》子路问强”几个字,他忍不住愣了一下,再次认真的打量了一下满宝,“小娘子问卷子干什么?” 满宝没好气的道:“你撒谎骗人,一钱银子没有了。” 封宗平便笑着道歉,道:“在下并不是有意的,只是第一次见人在国子监大门收卷子,所以忍不住好奇,小娘子是代哪家书铺来收的卷子?” “我是替我师弟来收的,他要考国子学了,我想给他弄几个卷子做做。” 封宗平就笑道:“这大考和我们年末考的卷子可不一样。” 满宝好奇的问,“怎么不一样了?” “容易的要容易很多,难的又难些,”他笑道:“我们好歹在国子监里学了几年,卷子容易的总不能比大考时还容易吧?那岂不是进学后毫无进步?” “有道理,那若是你们的祭酒给一级的学生出题,他爱从什么书上出题?” ※※※※※※※※※※※※※※※※※※※※ 作家的话 明天见 ☆.第九百十八章 买不到 封宗平怀疑的看着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后面的云信玹已经笑道:“祭酒最爱从儒家的典籍里出题了,只是儒家的典籍里有这么多,你师弟记得过来吗?” 满宝若有所思,“也是,他是孔家人。” 她眼睛闪闪发亮的看着他们,问道:“那你们手上有孔祭酒历年给一级新生出的题目吗?” 封宗平确认了些,问道:“你那师弟不会参加的是两天后的应招考吧?” 满宝看了他一眼,点头道:“是呀。” 封宗平就摸了摸下巴后问道:“你可知刚才那道子路问强的策论要怎么解?” 满宝思考了一下后道:“从君子和而不流,国有道,不变塞焉来解吧。” 封宗平抚掌,“不错,不错,你师弟比之你如何?” 满宝用更长的时间思考了一下,不太情愿的道:“比我略强一点儿吧。” 封宗平就笑道:“那他考国子学没问题了,这是我二级的年末考,我如今三级了,他都能解出来这样的策论,就算差一点儿,比那些人也强多了。” 满宝眼睛微亮,问道:“你知道另外四十六个学子?他们学识如何?” 封宗平看着她但笑不语。 满宝便有信心了些,然后一想又苦恼起来,“可我有两个师弟呀。” 众人:……这话的意思是? 满宝来回看着正围在她旁边的这四个学子,笑眯了眼,“我请你们吃饭吧,你们都长大了,会喝酒吧?我请你们喝酒,我们来谈一谈历年考试的题目如何?你们能记住的吧?” 封宗平:“……你两个师弟都应招?” 满宝点头,“他们一家的。” “所以,你跟他们不是一家的?” “不同姓,怎么样,我们要不要一起吃饭?” 封宗平就左右看了看后问,“他们怎么不亲自来?” “他们被先生关在家里读书呢,这两天估计都不能出来了,你们要喝酒吗?我听说前头有一家酒楼的酒特别好喝。” 一旁的易子阳插嘴问,“是状元楼吗?” 满宝哪知道是什么楼呀,她连路都不认识呢,不过既然有人点了酒楼的名字,她就顺势点头道:“不错,就是状元楼。” 易子阳就扯了扯封宗平的袖子,低声道:“状元楼的酒呢。” 封宗平横了他一眼,小声道:“你能记得历年的考试题目?” 易子阳沉默了一下后道:“胡诌几个糊弄糊弄?” “我刚没试过吗?她连《中庸》的题都破出来了,你想想年前你把这题破成了什么样儿。”所以用脚趾头想也知道糊弄不住呀。 满宝见他们凑在一起交头接耳,虽然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但代入自己和白善白二郎想了一下,她便能猜出大概来了。 她叹息一声道:“我知道了,你们肯定没记住题目,不过这不要紧,你们总还留着卷子吧,把卷子给我也行啊,我可以在这里等你们,等你们把卷子拿来,我请你们喝酒。” 四人继续沉默。 满宝一看就明白了,“好吧,看来你们和我的小师弟一样,不仅考完就忘了考题,就连卷子也没留着。” 四人:……谁没事留着考试的卷子呀,那肯定是能塞到哪儿去就塞到哪儿去呀。 满宝叹息一声,拱手道:“后会有期。” 四人:…… 封宗平忍不住道:“你在这儿是没用的。” 他示意她去看陆续从门里出来的学子,大多数人是看一眼便走,并不多停留。 “你也看到了,大家最多是好奇的看了看,谁会上来卖卷子?” 满宝好奇的问:“为什么不卖?” 易子阳道:“因为不缺钱呀,能不住在学里的,要么家在京城,要么在外头租得起房子,谁家缺钱呀?” 封宗平笑道:“是啊,国子学的学生多为三品以上官家子弟,基本都住在外面,只有少数能考入国子学的庶民,但也多住在外面,太学的学生多为四品官家子弟,四门学为五品官家子弟,真正缺钱需要卖卷子的都住在里面呢。” 满宝没好气的问,“那你干嘛过来?” 封宗平轻咳一声道:“我这不是好奇吗?对了,你师弟出自哪家?是祖辈是功臣,还是……” 满宝道:“是他爹,但我不告诉你他爹是谁,好了,我找着熟人了,先行一步。” 满宝看到了白大郎,拍了一下大吉后迎上白大郎。 白大郎一出门就发现他们了,所以他的嘴巴是大张着的,一脸的不可思议。 满宝上前拉着白大郎走到一边,“白师兄,你打听到历年考试的卷子了吗?” 白大郎一脸恍惚的摇头,“时间太紧了,哪有那么快,不过满宝,你怎么直接撑着纸在门口收卷子?让博士们知道了要训诫的。” “我又不是国子学的学生怕什么?” 也是。 白大郎点了点头,点头过后还是觉着这样不好,正想与她说话,满宝就已经快嘴道:“白师兄,你再进去一趟呗,别找你的同窗,他们也才进学没几个月,盘子都还没踩熟呢,你找二级的学长,嗯,家境不太富裕的,人又好交友,又活泼的,他们手上就算没有卷子也肯定知道谁有。” 白大郎沉思了一下便点头,他也是一级一级从绵州那里考进来的,自然知道一些书铺悄悄的出售各种隐秘的卷子,而这些卷子基本上都来自于学里的学生。 只是他以前都是直接从书铺里买卷子,或是用庄先生的关系,直接从府学的先生们手里得到他们汇总的卷子,很少这样直接跟学生打听的。 于是他还有些不好意思,脸都红了。 满宝见了很忧心啊,觉得这位师兄的脸皮比他亲弟弟可差太多了。 满宝将自己的钱袋子塞给他,“师兄,钱只要给够,这世上就没有买不来的卷子。” 白大郎底气不是很足的点头,“好吧。” 封宗平等白大郎进去了才走过来,和满宝一起看着人消失,问道:“这是四门学的学生吧?你们认识?” 满宝不理他。 “喂,小娘子这样就很不好了,我拿不出卷子你就不理人了?” 满宝道:“主要是你还骗人。” 封宗平轻咳一声道:“那在下再与你道一声不是?” ※※※※※※※※※※※※※※※※※※※※ 作家的话 下一次更新在下午六点左右 ☆.第九百十九章 互问 满宝想了想,接受了他的道歉,不过请喝酒什么的是不用想了。 她在国子监的墙根底下找到了一个荫处,站在下面躲太阳。 一些围观的学子觉得没意思了,纷纷和封宗平几个告辞,最后还留下了三人。 三人也躲在了墙根下面,满宝仰着小脑袋和他们大眼瞪小眼,“你们怎么不走?” 封宗平笑道:“我们也没事去做,就陪你等一等吧,对了,你看着年纪不大,你师弟岂不是年纪更小?有十四了吗?” 封宗平很怀疑的看着满宝,她看着也才十二三岁的模样,师弟岂不是更小? 满宝知道六学的规矩,只收十四到二十一的学子,但是,“他们是应皇帝旨意来读书的。” 也就是说没有了。 封宗平惊讶,“听你的口音不是我们长安的,你是哪儿的?” 满宝看着他不说话。 封宗平就笑眯眯的道:“这样,我问你一个问题,你也可以问我一个问题,都不能说谎,也不能说不知道,若果真不知道,我们就用下一个问题递补上,一直到回答得出来怎么样?” 满宝觉着这主意不错,点头。 一旁的云信玹和易子阳一脸的无奈。 “小娘子是哪儿人呢?” “我是剑南道的人。” 封宗平:……这回答可真够广的,不过他也琢磨出味儿来了,她虽然说着官话,但显然是蜀地一带的人。 “你叫什么名字?” 满宝道:“轮到我问了,所有儒家典籍中,你们祭酒最推崇哪一本?” 封宗平:“自然是《论语》了。” 满宝道:“我姓周,叫周满。你们祭酒最爱从哪本书里出墨义?” 封宗平想了想,看向云信玹。 云信玹笑道:“《大学》吧,还有《论语》也经常抽。” 封宗平连忙问,“你师弟叫什么?” 满宝:“白诚。” 封宗平等着,见她不开口了,就问,“另一个呢?” “你要一次性问两个问题吗?” 封宗平运了运气,憋屈的道:“不,你先问我。” “你知道的这一次应招的学子中,你觉得正常参加大考,能考上太学的有几个?” 封宗平看了她一会儿道:“两个吧。” “包括比我略强一些的那个师弟吗?”满宝道:“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封宗平沉默了一下后回道:“包括,你师弟的爹叫什么名字,曾任什么官职?” 满宝比划了一个“二”,表示这是两个问题。 封宗平点头道:“我知道,一会儿你也可以接着再问一个。” 满宝就笑嘻嘻的道:“我师弟的爹叫白立,不曾任官职。” 封宗平眨眨眼,反应过来,指着满宝道:“你好奸诈呀,你两个师弟不是同一个爹?” 满宝冲着他乐,问道:“这是一个问题吗?” “不是!”封宗平连忙道:“算了,你问我吧。” “夏天先生们考诗赋,最爱以什么问题?” 封宗平看向易子阳,易子阳想了想后道:“荷吧,还有竹子之类的,有时候指着园子里的一个角落就让我们作诗,那可就多了。” 满宝一一记下,见封宗平还要问问题,她就止住他道:“行了,我没问题了。” 封宗平憋得不行,道:“我就只有最后一个问题了,你也可以再问我一个问题。” 满宝想了想后点头,“行吧,你问吧。” “你们先生是谁?” “庄洵,字洵美,”满宝笑嘻嘻的问道:“你是不是刑部尚书家的子弟?” 云信玹和易子阳也惊讶的看向她。 封宗平问,“你怎么知道?” 满宝便不用等他的回答了,她笑道:“我有一个朋友跟你特别像,他爹以前就是刑部的,刚才你问我话的时候我就想,你爹不会也是刑部的吧?不过我想着,爹不是刑部的,祖父是刑部的也可以呀,这么巧,你又姓封。” 封宗平横了云信玹一眼,都是他叫破了自己的名字,他问,“你朋友是谁呀?” “你跟他一样,总是有许多问题,但和他又不一样,他从不会直接问我这些问题。”满宝看到白大郎提着书篮出来了,她便和他们挥了挥手道:“我要回家去了,后会有期吧。” 白大郎脸色通红的过来,看见封宗平几个穿着国子监的儒服,便先拱手行了一礼,然后和满宝一起上了马车离开。 “白师兄,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呀?” 白大郎道:“晒的。” “你买到卷子了吗?” 白大郎点头,从书篮里拿出两本小册子道:“都在这上面了。” 满宝翻了翻,惊喜道:“还挺齐全的,确认是真的吗?” “国子监里是不会有人造假的,你放心吧。” 满宝:“一册多少钱呀?” “这一册主要是帖经和墨义,五两银子,这一册是策论和诗赋的题目,十两银子。” 满宝张大了嘴巴,半响才找出自己的声音来,“白师兄,这可是手抄的,只是这三年内的年中考和年末考的题目而已,这么贵?” 白大郎点头。 “我都还没问大考的题目呢。” “历年大考的题目我那里有,是我上京来考试的时候找关系买的,也花了二十两银子呢,有这十年的所有题目。” 满宝感叹,“做卷子可真赚钱。” 白大郎也觉得,“不过这卷子可不容易买到,国子监的卷子很少在学外流通,最多是一些大书铺有几册,但也只悄悄卖给一些豪富子弟,一般人别说买,连打听都打听不到。” 而当初白大郎能买到,还是庄先生带着他去见了兰先生,兰先生给了他一封信,他到京城后找了一位学官牵线才买到的。 虽然今年大考没有重复的题目,但看历年的考题,他便能大概知道博士们出题的范围,哪本书多一点儿,哪一本书又少一点儿。 应考的时候会更有信心的。 满宝将册子收起来,和白大郎道:“白师兄,回去就找善宝和白二要钱,那里头也有我的五两银子呢。” 本来她以为准备五两银子,再加上白善给的那块银子就差不多了,谁知道卷子竟然这么贵。 满宝看着手中的卷子,眼珠子转了转后问,“白师兄,你说我让我侄子们把卷子抄了拿出去卖,能卖出去吗?” ※※※※※※※※※※※※※※※※※※※※ 作家的话 下一次更新在晚上八点左右 ☆.第九百二十章 一对一 白大郎:“……这不好吧,谁相信你拿的卷子是真的?而且善宝他们可是要应考的,你还往外卖,这不是在给他们增加对手的实力吗?” 满宝道:“这就是你们狭隘了,这册子为什么这么贵?就是因为买到的人都不想别人再看到,而卖册子的人,册子多了便便宜。卖十册的卷子的价钱和卖一册的卷子是一样的,他们自然愿意只抄一册。” “但是读书不仅看书,还看读书的人,不然天下的书都是一样的,怎么有的人读了有所得,能成大儒,有的人读了一辈子还是学生?”满宝道:“所以啊,这关键的不在于册子,在于看册子的人。” 白大郎问:“万一就有人比善宝他们还厉害,看册子所得在善宝之上,本来他还落于善宝之后,但看过后就在善宝之前了呢?” “那也是人家的能耐,说明他是可塑之才,”满宝道:“而且我相信师弟们。” 白大郎:……可是他不相信他弟弟呀。 满宝拿着册子回家,直接交给庄先生。 里面只有题目,答案需要自己去找,但庄先生教了这么多年的书,这点儿难得倒他吗? 他只翻看一遍,不仅册子上的答案出来了,心中的答案也出来了,他思量片刻后道:“满宝,我记着你的《论语》上记了好多释义……算了,你把书拿来,我给二郎勾几篇文章,你给他将释义都解下来,先考过他,哪里不懂的教教他。” 满宝应下。 说是几篇,但勾选下来足有十六篇,白二郎看着眼都懵了,他道:“先生,你还不如让我把《论语》重新再背一遍算了。” 庄先生就停下笔道:“这也不错,你都还记得多少?” 白二郎想把自己的嘴巴缝起来,他以前倒是整篇背下来过,但那是好几年前的事了,日子久了,这两年背的书又有点儿多,不免就有些弄混,当然,大部分他还是记得的。 庄先生一看他的模样便明白了,他将圈好的课本交给满宝,道:“监督他背下吧,好几年前背的课文,再复习一下,应该可以背下来的,重要的是墨义,有些词句的墨义很难记,你帮帮他。” 满宝记下。 庄先生知道这个弟子素来聪慧,甚至自己都押过他的题目,因此笑道:“你觉着哪些词句会考的,你便重点教他。” 满宝连连点头,表示明白。 将任务布置了下去,庄先生这才拿了册子思考了一下,招过白善道:“走,我们去园子里谈一谈策论,且不打搅他们。” 白善应下。 被落下的白二郎连忙道:“先生,先生,我也要考策论的,我们俩考的卷子是一样的,我不听吗?” 庄先生就停下脚步,回头与他笑道:“莫慌,虽然你们考的卷子是一样的,但侧重点可以不一样,白善的帖经和墨义都不成问题,为师想让他争的是国子学的名额。” “你嘛,策论你才学了半年,刚学会破题,这个随性就好,回头为师再给你说一说规矩就行,只要行文不乱,其他的随便了,但你的帖经和墨义却一定要好,如此,说不定可以争一争太学的名额,一定要争取上四门学。” 庄先生指着满宝道:“这两样,你师姐足以指导你,你先跟着你师姐学吧。” 白二郎扭头与满宝的目光对上,满宝冲他露出笑容,眉眼弯弯,可爱的不行。 但白二郎却抖了抖,觉得瑟瑟发抖。 一旁的白大郎见了忍不住道:“先生,要不让我来吧。” 庄先生便看了他一眼,笑道:“让满宝来吧,你在一旁看着。” 他顿了顿后解释道:“你可弹压不住这小子。” 白二郎苦着脸道:“先生,我很乖的。” 乖倒是乖了,就是总也忍不住走神。 白大郎趁着满宝出去和老周家人说话的功夫拿起课本指导自家的弟弟,一低头就看见他双眼放空的在发呆。 白大郎:…… “二郎,你想什么呢?” 白二郎没理他。 白大郎就伸手在他眼前招了招,等他回神后蹙眉问,“你想什么呢?” 白二郎老实的摇头,“忘了,大哥你一吓我,我就忘了刚才在想什么了。” 白大郎:“……赶紧背书。” 白二郎悄咪咪的往外看了一眼,见书房里只有他们兄弟两个,他就大着胆子抱住脑袋道:“可是背不下去了,大哥,我好愁呀,我们休息一会儿好不好,我一点儿也不想背书,刚才背了好久了。” “你都记住了吗?” “差不多了吧,满宝说的挺细的。” 是说得挺细的,有时候讲解释义,白大郎觉得比他说的都好,难怪庄先生会那么喜欢这个师妹。 白二郎见大哥暂时没再逼他背书,趁势转移开话题,探头往外看了一眼后问,“满宝在和大头他们说什么呢?” 白大郎瞟了他一眼道:“叫立重,忘了昨天被人追着满院子跑的事了?” 出门在外头,大头和二头也都不乐意大家叫他们的小名了,都严正声明过要叫他们的大名,这样出去才不会被人小看,不至于找活儿干的时候被人当做小屁孩。 但白二郎一时改不过来,昨天被俩人追着满院子跑。 白大郎训完他才道:“说抄卷子卖卷子的事呢。” 到底是和满宝一块儿长大的,白大郎都没详细解释,白二郎一下就明白了,他叫道:“不是吧,她还要把我们买的册子抄一遍再卖出去?不行,这册子是我和白善花钱买的,她得算我一份儿。” 还以为他不答应的白大郎一下被噎住了,半响才把到嘴边的话咽下去,他没好气的道:“爹也没少你吃穿,没少给你钱花,你怎么也整天想着赚钱的事?还有两天你就要进考场了,能不能专心读书?” “大哥,这不是赚钱的事,这是快乐的事懂吗?”数着钱的快乐。 “不懂,”白大郎没好气的道:“我就知道买册子的钱满宝给了五两,善宝给了三两,剩下的钱是我给补上的。” “我这不是没空还给你吗?待晚上有空了我就还给你,不过满宝的那五两你别给她了,她赚钱了呢。” ※※※※※※※※※※※※※※※※※※※※ 作家的话 我打算这个月八号统一把债务清一清,免得拖到2020年,所以八号会统一加更,如果还有缺的,九号十号也会尽快补上,这几天就暂且不加更了,请大家谅解。 所以又到了每天说晚安的时候了 ☆.第九百二十一章 教导 满宝抽空把那两本册子抄录了一遍,册子很小,里面只有题目,又没有答案,加上她很有抄书的经验,速度快,所以只是抽着空儿就抄完了。 “你和立威,立君抄几册,明天一早就一两银子一册卖出去。策论和诗赋的题目贵些,二两银子一册。” 周立重很怀疑,“小姑,就这么小的一本册子卖一两能卖得出去吗?” 周立威连连点头,同样表示怀疑,“会不会太坑人了?” 满宝:“……你知道我买这两本册子去了多少钱吗?” 俩人一起摇头。 满宝道:“十五两,这一本五两,这一本十两。” 周立重和周立威:……读书人的钱可真好挣。 满宝塞给他们道:“好歹读了几年书,赶紧抄去,记住,多检查两遍,别有错字,以免误人子弟。” 俩人应下,一旁的周五郎却问道:“上哪儿卖去?如今用得上这册子的就是那四十来个人吧?也不知道他们住哪儿。” 满宝道:“问刘贵,他肯定知道。” 周六郎不解,“他为什么会知道?” 周立君,“因为他去打听了呀,这就是小姑常说的,知彼知己百战不殆,两天后大家都是对手了,当然要了解一下对手了。” 周五郎觉着不对,“满宝啊,咱要把这好东西卖给对手是不是不太好呀?而且还是便宜卖的,我们可是花大价钱买来的。” “没办法,咱这是二手货,能挣钱就不错了,放心去吧,我相信先生和善宝,也相信我和白二郎,就算是把册子给了别人,我们也不落后于人。” 而且他们可是比别人早一些看到两本册子的,人家或许只有两个人,但他们有五个人好不好? 老周家的人被她说服了,于是周立重领着弟弟妹妹去抄册子,周五郎和周六郎则去找刘贵。 满宝转身回书房,一进书房就见白二郎正和白大郎乐陶陶的说话。 一看到满宝进来,白二郎立即把桌子上的课本拿起来挡住脸,一旁的白大郎:…… “刚讲过的你都背完了?” 白二郎自信的点头道:“背完了。” 满宝就压下他手上的书,示意他背一遍。 白二郎便背诵起来,《论语》他以前背过的,基本上只要再看几遍,或是有一个提示,他就能想起来,所以背诵对他来说不难。 满宝继续压着书,问道:“‘道千乘之国’的‘道’是何意?” 白二郎卡顿了一下后道:“作‘导’,乃治理的意思?” 满宝看着他,白二郎心虚的回望她,“不对吗?” “对呀,你说的时候能不能有信心点儿,你自己都不相信是对的吗?” 白二郎就挺了挺胸膛,大声的道:“是治理的意思。” 满宝微微点头,继续问道:“那‘使民以时’的‘时’是什么意思?” 坐在一旁的白大郎瞬间没了用处,他看了一会儿,忍不住挠了挠脑袋,干脆起身回自己的房间去,把之前他整理的大考题目给拿出来。 他历年大考的策论和诗赋题目抄下来给庄先生送去,这才琢磨起帖经和墨义来。 等满宝的讲解告一段落了,他便对白二郎道:“我来给你说一说大考的题目吧。” 满宝点头,“这个也可以研究研究。” 容姨在外面喊,“吃饭啦!” 白二郎立即看向窗外。 满宝继续道:“晚上我们还是来讲墨义,第二天一早你背书,那样记忆要深刻些,我看你还有哪些不记得,我给你圈出来,再给你抄成小册子,后天你可以边去考场边上等着边看。” 容姨见半天没人理她,又喊了一声,“吃晚食啦!” 白二郎又抬头往外看了一眼。 白大郎看着都心塞不已,忍不住拍了他一下,“别总是想着吃,还有两天你就要考试了,你知道四门学有多难考吗?你知道太学是什么学院吗?那可是全国最高的学府。” “全国最高的学府不是国子学吗?” “国子学不算,里头一百个人里有九十九个是恩荫进去的,要是连国子学也算在内,那弘文馆才算是最高的呢。”白大郎也是有属于文人的傲气的,他认真的道:“太学才是最高的学府,而你现在不需要与上千人去争那几十个名额,而是与四十七人争前十五个名额,你知道你运气有多好了吗?” 白二郎愣愣的点头。 白大郎道:“所以,你得努力知道吗?” 白二郎愣愣的点头,然后问,“可是大哥,我考上了太学,岂不是比你还厉害了吗?” 白大郎一时愣住了,看着这糟心的弟弟心塞不已。 一旁的满宝道:“你想太多了,你真当太学里的学生就比四门学的厉害?那里头可也有不少恩荫进去的学生,比如你,你不就是半靠恩荫吗?” 不然,再给他两年的时间,他恐怕也考不上四门学。 白大郎傲娇的看了他一眼,点头赞同满宝的话。 白二郎愤愤,“所以你们到底是要鼓励我,还是要打击我?” 满宝和白大郎同时沉默了一下,然后纷纷道:“你还是挺厉害的,再加一把劲儿,一定比另外四十多个人厉害。” “不错,吃的喝的什么都是虚妄,只有读书才是最实在的,我们先读书。” 外面的容姨都把饭菜摆好了还是没人出来吃饭,忍不住掐腰叫道:“快出来吃饭了,饭菜都要凉了!” 白二郎强逼着自己低头,但还是没忍住扭头往外看了一眼。 满宝也闻到了肉香味儿,她深吸一口气,也看向白大郎,“要不我们先吃东西吧,吃完了再继续?” 白二郎连连点头。 白大郎无奈的放下书,“好吧,我看你们也无心再看书了。” 满宝便率先跑出了书房,她见庄先生和白善还没过来,便知道他们还在园子里,干脆就跑到园子里去找他们。 师徒两个,一个正说得入迷,一个正听得入神,根本没听到容姨的喊话。 等终于把一院子的人都聚在了一起,容姨便退下到前院吃饭去了。 庄先生对四个弟子道:“大郎回去睡觉,你们三个晚上点灯吧。” 满宝领着两个师弟起身躬身应下,白大郎则道:“先生,我也留下帮忙吧。” 庄先生想了想后点头道:“也好,我有时候要找些书,你帮我找一找,还有之前大考策论和诗赋的参考答案,你也帮我找出来。” 白大郎笑着应下。 ※※※※※※※※※※※※※※※※※※※※ 作家的话 下一次更新在下午六点左右 ☆.第九百二十二章 各公子 院子里的人都忙碌起来,庄先生忙着领着学生们复习,周立重忙着领着弟弟妹妹们抄册子,周六郎则负责将这一张张纸裁开然后装订起来。 周五郎则找了刘贵了解了一下其他应招的学子情况,比如住在哪儿,大概家境如何,年纪几何。 他也拿了一个小本子详细的记下。 刘贵看了一眼他的字后道:“五郎,你的字比你四哥的强多了。” 周五郎自豪道:“那是自然,我们兄弟几个中,我和老六的字最好了。” 毕竟当初跟满宝学认字和读书,他和老六年纪最小,也是最认真的。 刘贵看了眼他那狗爬似的字,暗暗的道:至少他认出来是什么字,不像周四郎,他写快了,连他自己都认不出来。 周五郎细细的记下,然后看着本子上记的东西,琢磨出味道来了,“这在京城里有宅子的都是很有钱的人家吧?然后住在这两个客栈的是有钱的人家,住在这些客栈里的则是家境不怎么样的人家?” 刘贵冲他竖起大拇指,“不错,这其中有一个还特别些。” 他道:“我打听到有一位公子是带的族兄进京的,他家境更不好,连来京的路费都是族兄出的,听说他是把另一个恩召的名额卖给了族兄。” 周五郎张大了嘴巴,然后竖起大拇指道:“这位公子可真厉害,他叫什么名字呀,明天一定要把册子卖给他才行。” 刘贵:“……他这么穷,能买得起吗?” “连进京的路费都出了,还在意这三两银子吗?就是节衣缩食也得买呀。”周五郎代入他家幺妹,觉着要是他幺妹,她一定舍得花这个钱,读书人的心思就只能用读书人去猜。 周五郎摩拳擦掌,“明天我们就先去找这位公子,如果连他都买了,其他公子还会舍不得花这个钱吗?对了,他叫什么?” “冯晨翔,”刘贵将剩余四十六位公子的消息都打探得差不多了,一天的时间就能打听出来当然不是他多厉害,而是因为这算是京城这一月来最热闹的事,陛下体恤功臣,准不够品级的功臣之后也能进国子监读书,近来民间都是称颂之声,所以被提名的四十八位公子的家世来历都不难打听。 当然,白善的身世自然也不是秘密,封宗平回家不久便也打听出来了。 “应召入京的功臣之后,姓白的只有一家公子,小的查过了,其父是前蜀县县令,是因剿匪而亡,只有一位独子,而这次入京的还有他的一位堂兄。” 封宗平问,“他堂兄叫什么名字?” “报到国子监衙的叫白诚,他叫白善。” 封宗平就扭头和两个好友道:“看来就是他了,还瞒我,哼,既然知道我祖父是刑部尚书,这个难道很难查吗?” 云信玹没理他,笑着问下人,“他们多大了,住哪儿?” 刘贵也在八卦别的公子,和周五郎道:“这冯公子的父亲叫冯敬,曾是军中司马,大贞元年北地叛乱,他最先发现,身中数箭依旧坚持将信送到凉州,可惜信送到人却没了。陛下赞他高义,冯公子是他的遗子,今年十七岁,听人说,朝堂的恩旨再晚去几日他就要定亲娶媳妇去了。” “不过我打听了一下,最厉害的应该是彭志儒公子、卢晓佛公子和任可小公子,”刘贵顿了顿后道:“你知道任可小公子今年才多大吗?” 周五郎:“多大?” “十三岁!”刘贵道:“比我家公子还小两个月呢。” 周五郎不太能理解,“……两个月很小吗?” “可我家公子多厉害呀,他年纪比我家公子还小,看着还挺厉害的模样,你不知道,他在晋州一带可有名了,听说他是卢氏的人,虽然是旁支,但卢氏呢。” 周五郎不太能体会,他挠了挠脑袋道:“我幺妹比他们都小。” 刘贵:……那能一样吗,满小姐是姑娘家,他们家少爷可是要考国子监的。 不过很显然周五郎不太能理解他这份自豪,相反,他更骄傲,因为他觉得满宝比他们年纪都小,却是他们的师姐,现在白二郎都是满宝在指导功课呢。 周五郎没在本子上记下这些八卦,只过脑不过心的听了一会儿,发现没什么问的了,他便起身问,“你打听出来的这些不去告诉白善吗?” 刘贵迟疑道:“自然是要告诉的,但我刚才进去看过了,少爷还在读书呢,我不好打搅。” 周五郎就看了一下时间后道:“今天很晚了,算了,一会儿我告诉满宝,让满宝告诉白善好了。” 刘贵就松了一口气,笑道:“那我先谢过五郎了。” 周五郎点了点头,进二院后见满宝他们都在书房里点着灯努力,便先转身去看了一下大头他们。 周立重也领着两个弟弟妹妹在房间里点着灯的奋笔疾驰。 他们写字少,抄写的速度远比不上满宝,但这会儿也写了好几册下来了。 周六郎看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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