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说两句吧,我看看伤口。”一个伙伴儿直接伸手去扯他的衣领,才掀开外衣就看到了里面渗出来的血,他忍不住皱眉,“出血了,看来真的得看大夫了,我们去找医官。” “不行,医官知道了,我爹差不多也知道了,我和应文海说过,这件事不让大人们插手的。” “你是不是傻呀,他让你不告诉大人你就不告诉,这事还是他挑起来的呢。” 卫晨见他们三个争论不休,连忙道:“行了,行了,我说你们能不能别吵了,这都出血了,再不看大夫会不会死人啊,还是先想办法请大夫再说吧。” 季浩就说他,“我就是要爬墙出去看大夫的,你那三个朋友当时要是愿意撑我一下,我早出去了。” “你有求于人还不会好好说话怪谁?”卫晨不客气的道:“而且受伤了还爬墙,你是脑子进水了吗?” “不爬墙出不去啊,”一个伙伴道:“季伯父把季浩丢到府学时说了,不准府学再随意放他出去,除非他亲自来接,不然就是府上的老夫人来了也没用。” 卫晨这才同情的看了季浩一眼,他想了想道:“你们去藏书楼左侧的那个草轩里等我,我去给你找个会看病的人来。” 季浩连忙拉住他,“你不会真让那长得特像小姑娘的白小子给我看病吧?” 卫晨拍了一下他的手背道:“你把嘴巴闭上吧,她会医术的,反正治不死你。” 卫晨给两个伙伴儿使了一个眼色,自己跑去藏书楼找人了。 他从大门进的藏书楼,还特意看了一下前头,发现邬先生不在,微微松了一口气。 和当值的小吏打了个招呼,出示木牌后便进去找人。 白善都懒得从前门走了,直接把东西收了放在桌子上,跟着他们一起从窗户那里爬了出去。 他问:“他真的出血了?” 卫晨点头,“真的,我都看到了,衣裳都红了。” 白善就皱紧了眉头,虽然起了争执,但如果他真的把人打出血来了…… 满宝道:“他既然都还想着爬墙出去,应该也伤得不是很重,你不要担心。” 白善哼道:“我才不担心呢。” 到了草轩,季浩三人果然坐在地上,白善正想说他们,好好的凳子不坐,为什么做地上,就见季浩是靠在俩人身上的,他脸色发白,看着奄奄一息的模样。 白善惊住了,问道:“不是吧,我就推了一下,他就晕死了?” “你才死了呢,”季浩睁开了一点儿眼睛,看见这三个人,便微微把头扭到一旁,不愿意认输。 满宝伸手拨开他的外衣,也看到了血迹,她熟练的扯开他的衣服,问道:“怎么不去看医官?我这里也没药呀。” 撑着季浩头的魏亭道:“没事,你只管开了药,我爬出去抓药。” 满宝看了他一眼,已经解开了他的衣服,只见他的胸口上绑着的布条已是红透,解开一看,就发现胸前有一条两指长的伤痕,以满宝的眼力来看,伤口不大,但不浅,应该是利器,钗子或尖锐的匕首一类的快速划过留下的。 满宝手都没洗,也不敢直接上手摸,她用布条裹住手查看了一下伤口,又摸了摸他的脉后道:“是失血造成的晕厥,得止血呀。” 她凑近了看,捻出一些碎碎的东西,道:“是钗子伤的?” 季浩瞥了她一眼道:“你是仵作啊?” 白善忍不住怼了他一下,“你又没死,仵作是看死人的。” 卫晨:“行了,行了,满……周满,你看能不能治?” “可以是可以,但我这儿没药呀,这伤口得重新清洗,你们没洗干净,划你的钗子上沾了些东西,伤口不好愈合。”满宝问他,“除了这儿,还有哪里有伤?” “屁股!”季浩扶着腰道:“杖伤。” 他挤眉弄眼的问,“你要不要给我看一看?” 白善便伸手按住他的后腰,微微用力,冷冷地道:“不如我给你看?” 季浩“嗷”的一声叫了出来。 魏亭都差点没忍住给季浩一下,“你闭嘴吧你,给你看病呢,能不能不说话?” 满宝将他的衣服弄好,起身道:“去你们住的地方吧,要烧开的水,还要有干净的布条和剪刀,要是能有药就更好了。” 白善道:“你开个方子给我,我去买。” 魏亭眼睛大亮,连连道:“白善,真是多谢你了,你是外住生,可以自由出入府学的,你出去最好了。” 白善鄙视的看了他一眼,道:“我不出去。” 满宝已经开始念药方了,白善默念了两遍,记下以后便先走了。 季浩捂着胸口问,“他不出去买,那去哪儿买?” 连满宝都忍不住看着他道:“你们咳咳,我是说,府学里不是有医官吗,医官那里有药。” “不是说了不能让医官知道……” “是他去的,又不是你去的,医官怎么会知道?”满宝打断他的话,“你安静些吧,扶着点儿,我们先去你们住的地方,对了,你们有住的地方吧?” “当然有了。”虽然他们今天才被扔进舍监的,但该有的都有了。 魏亭和焦咏卫晨一起把人扶到舍监,满宝和白二郎都是第一次来府学的舍监,很好奇的看了一会儿。 魏亭已经按照满宝的叮嘱下去吩咐舍监的下人准备热水和剪刀了。 满宝看着新奇不已,很想问些问题,但想到如今她的身份又按捺住了。 季浩已经在床上躺好了,还特别配合的把上衣给全脱了,卫晨一开始没觉着有什么不对,但见满宝拿着一把烫过的剪刀过来,他便瞳孔紧缩,转身就想给季浩盖上被子。 ☆.第六百五十四章 处理伤口 满宝眼疾手快的扯住被子,不赞同的看了卫晨一眼,“你干嘛?” 季浩也瞪着他道:“你可别把我被子弄脏了,小心我回头跟你换被子。” 卫晨就扭头去看白二郎,使劲儿给他使眼色,白二郎走上来问,“卫大哥,你眼睛抽筋了?” 卫晨:…… 他低头看了一眼季浩胸口上的上,见血淋淋的,忍不住撇开了眼睛,看到满宝拿着剪刀,就愣了一下,“满宝,你不会是想拿剪刀把他的伤口剪得更开一些吧。” “什么?!”季浩差点从床上坐起来,满宝眼疾手快的按住他的脑袋,瞪了一眼白二郎道:“不懂就别乱说,把病人吓死了算你的还是算我的?” 满宝转头温柔的看着季浩道:“你别怕,我就是没想到你衣裳脱得那么快,还以为要剪刀剪呢。” 这可是她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病人呢,以前在药铺里,她虽然也能看诊,但病人的最后处理都是纪大夫他们来的。 便是现在纪大夫已经让她开方,那也是在他的协助下开的,并没有完全独立的看过一个病人。 所以对于季浩这个病人,满宝是很满意的。 哪怕他们才打过架。 但季浩看着满宝的目光却越发的惊悚,他抖着看向卫晨和魏亭,“你你,你们可要看好了,别让他谋财害命,不,不对,是公报私仇,好像也不太对……” 卫晨想要堵住他的嘴巴,“你闭嘴吧你,人正在给你看病呢。” 烧开的水早已经倒在盆里了,满宝把剪刀放下,搅了搅泡在盆子里的布巾,觉着差不多了,便用手指捏起来抖了抖,觉着不是特别烫后微微拧干,然后去给他擦伤口。 季浩脸色瞬间发白,紧咬住嘴唇不说话。 白善很快就回来了,魏亭和焦咏没想到他还真能从医官那里拿到药,一时有些呆,“医官为什么会把药给你?” 白善:“因为我人好。” 他把药放在旁边,探头看了一下季浩的伤口。如今他把上衣都脱了,又是躺着的,伤口看着更加的明显。 他微微皱了皱眉头,“昨天伤的,竟然还没止住血?” “止住了,”季浩一边忍着痛,一边咬牙切齿的道:“是被你一推,然后又裂开重新出血的。” “可拉倒吧,你这伤口哪有要结痂的意思?”白善又不是无知小儿,身旁有个学医的小伙伴,他自然也是知道些医理知识,甚至还仔细的翻看过医书呢。 平时也没少听满宝说起药铺里的事,季浩这伤口一看就没有愈合的趋势,就算他不推他,他动作大一些,伤口也是会重新出血的。 想到此处,白善皱了皱眉,“你也够不惜命的,都这样了还想着爬墙出去,也不怕血流成河。” 满宝不理他们,埋头专心清洗伤口,盆子里的水不一会儿就给染红了,焦咏连忙给换了一盆。 而季浩有白善引着说话,虽然疼得额头冒汗,好歹没有挣扎起来。 “所以我才让你们给我踩一下,大家都是同窗,弯腰给我踩一下会死吗?大家爬墙的时候不都是这样互帮互助的吗?” “哼,在你调戏完后还要弯腰给你踩着上墙,你脸怎么这么大?”虽然是病号,但白善在是非问题上一点儿也不让步。 满宝就在他们你来我往的争执中完成了伤口清洗,然后在白善拿来的药中挑了挑,挑出一瓶药膏来,又选了一副药检查过正确后交给魏亭道:“这是内服的药,让人煎了送来吧。” 魏亭哦的一声,提了药包出去。 满宝小心的给他涂抹止血药膏,然后包扎,惋惜道:“可惜我没有带着针袋,不然可以给你针灸止血,这样上药的效果会更好。” 满宝若有所思,“看来以后我得随身带着针袋才好。” 这个随身当然不是指放在科科那里的随身,而是放在身上的。 她的意识溜进系统里看了一眼角落里的针袋,觉着季浩就算不用针灸止血也没大事,便没有冒险拿出来。 白善道:“你那针袋太大了,我听说有那种简易的针包,只有十几根针,就是绑在一起也三指宽左右,你以后可以绑在腰间,也可以放在袖子里。” 满宝一边给季浩包扎,一边点头赞许,“这主意不错。” 药膏起了作用,医官用的药到底比不上外头重金买的,也比不上自家有的,因此有些辣和疼,他吸了吸口水,便忍不住说话来转移注意力,“是不是啊,你一个学生,竟然还随身带着针袋,难道以后你不考官,要去做御医?” “我才不做御医呢,”满宝道:“做御医得一辈子在一处呆着,想想就可怜。” 白善深以为然的点头,还补了一句,“还容易死,没看一些话本上写着吗?这个贵人的病没看好,把御医拉下去砍了;那个贵人的病没看好,把御医一家给抄了。” 季浩:“……这是谁写的话本,普天之下,除了宫里的几位贵人敢这么干,谁会这么不把御医放在眼里?” 而宫里的那几位贵人,谁敢编排他们? 满宝眨眨眼道:“不知道是谁写的,反正就有这样的话本就是了。” 白善也努力的想了想,也不太记得这话本是哪来的了,不过管他呢,反正他肯定是看见过的。 包扎完了,药却没有煎好,大家便坐着等药,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卫晨左右看看,生怕他们又吵起来,打起来,连忙道:“大家今天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今天出了这个门大家依旧是朋友,可不许再打架斗殴了。” 说罢看向魏亭,魏亭立即点头道:“对对对,这是应该的,今天大家也算是共患难了。” 满宝便问道:“既然是朋友,你们能不能告诉我这伤口到底是怎么来的?我觉得钗一般是拿来刺人的,这个怎么是划的呢?” 季浩看了一下他们的年纪,又忍不住嘴贱,他躺在床上嘿嘿笑起来,道:“你们不知道春风楼是什么地方吧?” 三人一起摇头,“饭馆子?比甘香楼还要好的饭馆子?” 季浩忍不住扑哧扑哧的笑出声来,结果牵动了伤口又嗷嗷的叫起来。 要不是正伤着,他能笑着打滚。 ☆.第六百五十五章 套话 季浩张嘴就要给三个小屁孩细细地普及一下春风楼,结果却被卫晨一把捂住嘴巴,他背对这三人,面对季浩,杀猪一般的给他使眼色警告。 季浩瞪着眼睛,你想说什么,你倒是先放开我的嘴巴呀。 白善狐疑的看着他们,然后扭头和自己的两个小伙伴对视一眼。 三个并不怎么老实,且又很聪明的少年少女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隐隐明白了。 然后满宝就拉开卫晨,怀疑的看着季浩道:“所以你强迫人家姑娘了?” “放屁,小爷我是那样的人吗?”季浩怒道:“以我的家世,想要什么样的姑娘没有?我用得着强迫?我这是被人算计了,这次出去就是打算报仇的。” “竟然不是去治伤?”白善皱了皱眉,拉着满宝起身,道:“那药是止血的,内服药外敷药你都有了,以后再有事直接出去找大夫吧。” 见三人转身就走,季浩一愣,问道:“喂,我说,你们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卫晨连忙按住要爬起来的季浩,道:“你先躺着,我去看看。” 魏亭和焦咏也帮着安抚季浩。 卫晨追出去,拦住白善问道:“怎么回事,怎么说着说着就要走了。” 白善一脸严肃的道:“祖母从小就教导我,不可与亡命之徒,与不惜命之人相交。他要是为忠义不顾惜性命也就算了,偏是为了斗气,伤成这样还想着打架,这样的人不值得做朋友。” 满宝连连点头,“他以后闯祸肯定会连累到朋友的。” 白善道:“连自己性命都不顾惜的人,还有什么值得他顾惜的呢?” 卫晨惊呆了,张大了嘴巴问:“不是吧,白善,你们才多大,竟然就想着死活的问题了?” 白善瞟了他一眼道:“当然要想了,我可是我家的独苗,我是决计不能死的,不然我祖母和母亲怎么办,我父亲的遗愿怎么办?” 满宝连连点头,“我也不能死,不然我爹娘怎么办,我大嫂怎么办?我后头还有一大家子呢。” 卫晨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白二郎却习以为常了,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习惯就好了,他们两个都是家里的宝贝疙瘩,小时候我们去河边玩水,我回家最多被祖母念叨一下,他们两个是肯定会被家里揍的,然后还被勒令再不许去水边。不仅怕掉下去,还怕他们着凉生病,也只有夏秋的时候才能偶尔到河边玩一玩水,大吉还在一边紧紧地盯着,不许他们去太深的地方。” 卫晨咽了咽口水,愣愣的点头道:“我也是家里的独苗,怎么我爹就没想着这么宝贝我?” 满宝偏了偏头道:“因为你爹还能生?” 卫晨被噎得不轻,叫道:“那你也不是家里的独苗啊,你不是有个四哥吗,那你一共有几个哥哥?” “六个,”满宝想了想,同情的看着他道:“那你爹这是不太疼你?” 卫晨转身就走,他懒得跟他们说话,哼。 满宝三个便要回藏书楼,三人悄悄的溜到后窗的位置,轻轻地推了一下窗户就从那里翻进去。 刚结束和邬先生友好交流的唐县令与邬先生一起往藏书楼去时便看到了这一幕。 他扭头看向邬先生。 邬先生察觉他的视线,也扭头看向他,含笑问:“大人怎么了?” 唐县令便知道他没看见,笑着摇头道:“没什么,就觉得你们府学的景致不错。” 他含笑看着三个小贼排着队的从窗户里爬进去,然后将窗户合上,与邬先生笑道:“邬先生不是说有书要给我看吗?” 邬先生顺着他的目光也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他微微眯起眼睛,却发现什么也看不到,那里一片朦胧。 确定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后,邬先生微微点头,领着唐县令去藏书楼。 就算唐县令是县令,他也是不能从藏书楼里把书带走的,所以他只在藏书楼里看书。 拿着书顺着墙边的一排桌椅找到了坐在一起的三人,他先停下脚步看了看,发现三人一边看书一边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小声说话,便笑了一声,踱步上前。 白二郎看到迎面走来的唐县令,立即闭上了嘴巴。 白善和满宝一起扭头看见他,神色都紧张了一下。 唐县令笑着走到白二郎身边,一屁股坐在了他身边,一张桌子四个人,刚刚好。 唐县令轻轻地嗅了嗅,闻到了白善和满宝身上传来的药味,再一联想到被抬走的季浩以及他们才爬进来的场景,便笑问:“季浩的伤口处理了?” 声音很小,不会打扰到离他们好几桌远的同学,却又足够让与他坐在一起的三人听见。 白二郎就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看向对面的满宝和白善,这种事情他不擅长处理啊,快快快…… 好在唐县令也不是问他,视线紧紧地盯着满宝和白善。 两个年纪还小的少年少女便下意识的低了一下头,想想这也不是什么值得隐瞒的。 他们连溜进藏书楼里看书都被抓了个正着,还有什么值得隐瞒的? 于是点头。 唐县令不动声色的道:“昨日府学的几个学生在春风楼里打架斗殴,就是我去处置的,我以为他们今日能老实些,没想到还是想着跑出去打架,季浩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既然是唐县令处理的,满宝和白善都没想过他不知道季浩身上的伤,便道:“伤口裂开又出血了,不过我给他上了药膏,开了内服的药,不调皮的话,应该能愈合。” 唐县令挑了挑眉问:“你上的药?怎么不让他们来?” 他用下巴点了点白善。 满宝道:“伤口上有些东西,须细细地清理才行,那道伤这么长,又有些深,万一他们处理不好,反而把脏东西冲进体内怎么办?所以还是我来。” 她好歹手熟不是? 唐县令忍不住轻轻地点了点桌子,片刻后微微一笑问:“季浩一定叫得不轻吧,伤得这么重,季家这么舍得让他这时候来上学?” “他家里人不知道呗,他还不敢去医官那里拿药呢,生怕他家里人……”满宝说到这里一顿,抬头看向唐县令,片刻后瘪了瘪嘴道:“唐大人,你要想知道什么,直接问我就是,干嘛要套我的话?” ※※※※※※※※※※※※※※※※※※※※ 作家的话 下一次更新在晚上八点左右 ☆.第六百五十六章 告诉 案子真是唐县令亲自处置的,那季家去把季浩接回去打一顿时他身上的伤根本瞒不住。 而季浩既然被季家扔到府学里,他还要瞒着不让家里人知道胸前的那道伤,显然唐县令也什么都不知道。 甚至,案子根本不是他去处置的。 唐县令冲满宝笑了一笑,轻声道:“本来还以为是学子间普通的斗殴,谁想到竟然会动用利器?” 他起身道:“行了,我不与你们闲话了,出来,我问你们两个问题。” 三人不想动。 唐县令便眯了眯眼睛道:“这样的天正好吃莲蓬,要不要我请你们吃莲蓬?” 满宝和白善一起抬头看向唐县令,双方目光对上,俩人老实的站了起来,白二郎也绷紧了神经跟着站起来。 唐县令满意的点头,转身先走出去了。 三人老实的把书还回去,然后满宝和白二郎从窗户那里爬出去,白善则拎着书篮从门口出去。 邬先生眯着眼睛看了看他的书篮,微微颔首道:“去吧,明儿记得早些来藏书楼看书,学习犹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故不可懈怠。” 白善躬身应下。 唐县令站在树底下看着他们爬出来,等三人汇合了便笑道:“你们在邬先生那儿都过了明路,何必还去爬窗?” 白二郎惊惧,“啥,邬先生知道我们了?” 满宝和白善都不意外,就算邬先生眼神不好,但刚才在杏林时,他们就站在白善身边,三人身量差不多,年纪差不多。 邬先生天天守着藏书楼,不会不知道他们没从前门进过。 白善轻咳一声问,“唐大人,您想问我们什么问题?” “第一个,季浩身上的伤是怎么样的?” 这个简单,反正刚才也说了许多了,满宝便仔细的给他形容了一下那道伤,顺便从大夫的角度出发道:“伤初看不重,但他这样不放心上,现在天又还热,一个不小心恶化是会要人命的。” 唐县令眉眼都不带动不下,点了点头后笑道:“第二个问题,闫宅荷塘里的那些莲蓬是你们摘的?” 三人心虚的对视一眼,点头。 唐县令抬手给了白善脑袋一下,严肃的道:“以后不许再去闫宅,宅子官衙已经卖出去了,你们再去,那就是私闯民宅了,到时候被打,我可是不管的。” 满宝惊讶,“竟然真的有人买。” “笑话,又不是穷乡僻壤,益州城地也贵得很,闫宅的位置好,为何没人要?” 三人也只是惋惜了一下便点头答应,白善问道:“是谁买的,等他搬家我们要不要上门道贺?” 唐县令:“哟,你都能想到这点了?” 白善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毕竟我们把人家成熟的莲蓬都摘了嘛。” 满宝和白二郎跟着一起点头,想想还是挺不好意思的。 唐县令就挥手道:“不用去了,去了恐怕也进不了门,买房的是个官儿,虽然跟你们一条巷子的人是邻居,但门都不开在一个方向,上门还容易被人误会。” 白善看了一眼他的神色,“哦”了一声,问道:“官儿比你大吧?” 唐县令瞥了他一眼道:“是呢,整整大了一级,还是个京官儿呢。” 但三人都没从他脸上看到多少敬意。 唐县令看了一下天色,挥手道:“时辰也不早了,你们也该回去了吧?对了,你们怎么出去?” 于是满宝和白二郎就给他表演了一下他们是怎么出府学的。 唐县令看着他们蹭蹭两下就爬上了墙头,然后挥手和他告别,呲溜一下就消失在了墙头。 唐县令笑着摇了摇头道:“难怪我把洞堵了你们也能进闫宅,本事呀。” 白善提着书篮和唐县令往大门去,好奇的问道:“唐大人,你和杨县令读书的时候不逃学吗?” “我不逃学,”唐县令义正言辞的道:“我酷爱学习,怎么会逃学呢?倒是你们县的杨县令,以前没少干爬墙逃学的事。” “国子学的墙也能爬出去?” “那当然,也就比你们这府学的西墙略高一些而已,而且他们的辅助工具好多的,有绳子之类的,甩到墙上,蹭蹭蹭就上去了。” 白善若有所思,“大人如此了解,是亲眼见过了?” 唐县令轻咳一声,背着手道:“偶尔见到的。” 等他们走到门外,大吉已经接到了满宝他们等在大门口了。 唐县令眯着眼看了大吉一眼,扭头对白善道:“虽然邬先生默许了你们的行为,但进了府学还是要低调些,像今天这样的事,能认怂就认怂,跟人打起来,吃亏的是你们。” 白善抬着下巴道:“我们打架很厉害的,他们也不敢告诉学官。” “他们比你们大。” “大吉就在墙后,大不了打输,下次再打回来,总不能受伤的。” 当然,他说的受伤是流血类型的伤。 “我就知道,”唐县令用手指点了点他道:“知道季浩的身份吗?打坏了季浩,别说我,就算你是杨和书的朋友也救不了你。” 白善没说话。 唐县令转身走了,挥了挥手道:“行了,你回去吧,以后约束一下那两个和你家的那个下人。” 满宝问白善,“他与你说什么了?” 白善摇头道:“没什么。” 大吉问:“少爷,明日我要不要进府学看着你?” “不用,我们和季浩的恩怨了了,他不会找我麻烦的。” 满宝点头,解释道:“我们刚给他抓药和处理伤口了,他只要不是恩将仇报之徒,就不会找善宝的麻烦。” 大吉就松了一口气,应下了。 白二郎则才放下帘子,奇怪道:“县衙明明是和我们一边的,唐县令怎么往另一边去了?” 满宝也好奇的看了一眼。 白善略一思索后道:“季家在那个方向。” 白二郎:“他去季家干什么?不会告我们的状吧?” 满宝却想了想后笑起来,“看来府学里有人要倒霉喽。” 唐县令去季家是通知季家去学里把他们家的小少爷接回去的。 也幸亏他今天走了一遭,不然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真把那道伤折腾出大问题来,最先被问责的一定是他。 ※※※※※※※※※※※※※※※※※※※※ 作家的话 今天出门一天好累,所以明天再恢复加更吧 我要洗洗睡了,大家也晚安吧 ☆.第六百五十七章 中秋 白善第二天才进学,还没来得及去课室就被候在路上的卫晨给拉住了,问道:“昨天是你告诉季家季浩受伤的事的?” “没有,我与季浩又不熟,并没有上过门,怎么了?” 卫晨道:“昨天你们才走不久,季家就来人把季浩接回去了,他临走前放话,回来定要你们好看。” 白善嗤了一声道:“昨日我走的时候,唐县令也正出门。” 他话没说完,但意思再明显不过,卫晨就笑道:“我猜也不是你,等他伤好,这事他肯定能查到,你们两个就别吵架了,说起来你们现在还同班呢,关系不应该比我更好吗?” 白善哼了一声,转身便走。 卫晨也不去追他,冲他挥手道:“下午下学后我跟你一起去藏书楼呀。” 倒不是卫晨突然发奋了,而是作为住学生,他能玩的东西有限,最近他发现藏书楼里有些书还是很不错的。 而这也是白二郎时不时的和满宝他们一起爬墙混进藏书楼的原因之一。 下午,满宝独自一人溜进了藏书楼,卫晨小声问她,“白二怎么没来?” “他说他作业太多了,今儿不来。” 卫晨小声的鄙视道:“是吓坏了吧?放心吧,邬先生眼神不好,不会发现的。” 满宝抬头看他,同样小声的道:“应该是已经知道了吧?” 卫晨眨眨眼,“谁知道了?知道什么了?” 满宝瞥了他一眼道:“没什么。” 卫晨最讨厌说话留一半的人了,正要生气,就见邬先生正巡视过来,他立刻端正了坐姿,老老实实的低头看书。 邬先生拐了一个弯走到他们这儿来,低头看了一下满宝面前摊开的书和纸笔,赞许的微微颔首。 然后就背着书走了。 卫晨悄悄地抬起头来看着邬先生的背影消失在书架间,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小声问:“这,这是为什么呀?” 满宝没回答,不管是为了什么,他们都承了邬先生的情,满宝决定明天让容姨做些好克化的点心。 善宝说邬先生似乎喜欢吃甜的东西,但书上说,人年纪大了吃太甜的东西对身体不好…… 满宝一边提笔抄书,一边想着点心的事,一下就把卫晨给抛掉脑后了。 白善找书回来见他还坐在一旁小声的嘀咕,便用书拍了他一下,“快走。” 嫌弃他在一旁吵耳朵。 卫晨小声嘀咕道:“我还不想跟你们一起呢。” 说罢转身走了。 日子悄然而逝,没几天便到了中秋假期,季浩还没能从季家回府学,一切风平浪静。 中秋的假与休沐在一起,府学一共放了五天的假,益州城的大小书院一般都会和府学县学统一步骤,假期一般只有多没有少的时候。 中秋佳节,满宝他们自然是回家过的。 这次因为天气没拿了热了,他们出门早,竟比上一次还要快回到家,周四郎便顺着先把庄先生送到了县城庄家,这才拐弯去通知小钱氏他们回来了。 小钱氏便把店关了,带了东西和他们一起回村。 小钱氏悄悄和满宝道:“家里有喜事了?” “什么喜事?” “你大姐有孕了,家里正打算待老四再回来时给你们送信呢,结果你们就回来了,这次能在家里留多久?” 满宝高兴,“大姐要有孩子了?” “是啊,才诊出来,日子还短,爹娘不叫往外头说,等再过两月,胎坐稳了再说。”小钱氏也很高兴,“这一下,爹娘的心事去了一小半了,你五嫂也快要生了,就是老六太让人发愁了,前儿娘让他去相看一个姑娘,结果他去都没去,爹到现在还在跟他生气呢。” 周立君道:“六叔还不想娶媳妇呢。” “你大哥都能说亲了,他再不娶媳妇,想要打一辈子的光棍吗?” 周立君和满宝对视一眼,都幸灾乐祸的笑了一下。 这一次回家周六郎特别的老实,有事就躲进厨房里帮小钱氏准备饭菜,他现在可是家里除了大嫂外厨艺最好的一个了。 尚在几个嫂子之上。 没事则躲到满宝旁边,基本上,只要有满宝在的时候,老周头和钱氏就算是想念叨他,也会收敛一下的。 满宝道:“六哥,你也不能总躲着爹娘呀,我走了你怎么办?” “你走了我就去县城,不回家了。”周六郎顿了顿后小心的看了眼外面,小声问满宝:“满宝,我存在你那儿的钱有多少了?” 满宝摸出一本小册子来翻了翻,道:“银子有二十八两,铜板有六十二吊了。” “益州城的铺子贵吗,租一间要多少钱?” 满宝挑眉看向他,周六郎冲她嘿嘿笑。 满宝就沉思道:“我没问过,不过肯定比县城的贵很多就是了,但那里饭馆子的菜也比县城的贵。你要想知道具体的,问四哥,或是立君比问我好。” 满宝想到了什么,小声道:“立君现在帮四哥管账呢,对外头的事也熟得很,而且她还想找账房的活儿。” 周六郎就转了转眼珠子。 兄妹两个对视上,皆嘿嘿的一乐,心照不宣起来。 俩人正坐在满宝的房间里躲懒,透过窗户便看到周五郎扶着五嫂回屋。 周六郎便道:“秋收刚结束,五哥就和爹说,要把后头大哥的这座山和三哥的那座山清理出来,全种上女贞子,爹说他疯了,没答应。” 满宝问:“然后呢?” “然后五哥就找了大哥他们,他们一起出钱请了人,现在已经开始清理山上的野草了,我看他们的意思是要把今年的女贞子留下一些来做种子,直接播种在山上。” “六哥你怎么不一起?” 周六郎道:“我更喜欢做菜,对种药材没什么兴趣,等我明年成丁了,分到的地和山也都给他们种。” 满宝嫌弃,“你的山还不知道分到哪儿去呢,五哥和四哥的山都没用着呢。” “那可不一定,今年村里收回了两份山了。” 说起这个,满宝便有些沉默,人只有死了,山才会被收回,永业田可以继承,口分田却不可以。 周六郎也沉默了一下后道:“娘说,老人夏冬难熬,基本上能熬过一冬那就多了半年的活头。” “你说这个做什么?” “满宝,爹和娘的年纪也大了,你可得好好的学医术,以后等他们老了,要是求神不管用,你还能用医术给他们保命,对了,天尊老爷那儿也不能怠慢了,神仙总比凡术管用的,你回来有没有去拜天尊老爷?” ※※※※※※※※※※※※※※※※※※※※ 作家的话 下一次更新在下午六点左右 ☆.第六百五十八章 拜神 满宝不仅在家里拜了天尊老爷,还去山上的道观里拜了。 道观里的道士们对钱氏母女特别的欢迎,主要是钱氏每次来都会拎一篮子的鸡蛋来,而且因为有老周家的宣传,现在道观在这一片名声大噪,逢年过节上山拜神仙的人特别多。 偶尔遇上难事上道观的人也更多了。 人一多,香火就盛,香火旺盛,他们的日子就能过得越发的好。 为此,道观还和山下的老大夫有了业务往来,有时候因为病情上山来拜神仙的,道士们便要给些药材给信徒们带回去。 来的人多了,药材不够用,他们又不常去县城,且很少与县城的药铺打交道,便跟山下的老大夫合作了。 反正老大夫家里现在用的药,不是自家采了炮制的,就是跟别的药农直接收购的,只有一些当地药农手里没有的药材才回去县城里买。 但因为他是熟客,他拿药的价钱也比他们便宜。 因为这一系列的改变,道观也很乐意顺着钱氏把满宝归为他们这一伙儿,甚至还帮着宣传了一下。 所以现在可不仅仅是七里村这附近几个村子知道老周家出了个仙子转世的娃娃,连远到白马关镇上的人家都听说了。 满宝一上山就被围观了,然后老道士守清就悄悄的和钱氏道:“钱居士,满宝虚岁有十三了吧?” 钱氏笑道:“她生得晚,是十三了。” “可以说亲了呀,”守清感叹了一句,然后就提起白马关镇的一户人家,笑道:“……家里有地有铺,只一个独子,心里疼得紧,就想找一个有福气的儿媳妇。” 钱氏淡淡的婉拒道:“咱镇里有灵气和福气的孩子还是不少的,要找到应该不难。” 又说起满宝:“这孩子喜欢读书,现正和她四哥一起服侍先生在益州城里读书呢,我们也觉着她年纪小,特别是她爹,心疼她这个老闺女,想要及笄以后才说亲,说了亲还得多留两三年呢。” 守清便明白了。 满宝说是虚岁十三,但要到冬月才满十二岁,年纪还小着呢,等及笄才说亲,就算当年能定下,再留两年…… 镇上的那位郎君的孩子恐怕都能打酱油了。 但其实从他这儿打听满宝的人家还是挺多的,这家年纪有点儿等不得了,但其他人家…… 一家有女百家求便是如此,不早早的定下,好姑娘都被人抢去了。 所以守清也不气馁,而是摸着胡子笑问钱氏,“那钱居士心里可有想过以后说个什么样的女婿?” 他笑道:“这一二年,我们道观的香火旺盛,来此烧香的人也多了,偶尔还有县城里来的人,多多少少都听闻了些满宝的福气,不免问两句……” 钱氏听明白了他的意思,笑道:“道长什么时候还兼做媒人了?” 她想了想后道:“我和当家的要求也不高,只要是个品性好的孩子,家中和睦,不拘什么样的都行,只一点,我们家满宝从小就读书,自然也要配一个会读书的才好,不然以后过日子都说不到一块儿,那该多苦闷呢。” 守清抽了抽嘴角,这还不高呢? 品行好这种软性条件先丢在一边,家中和睦,那要求可就高了,得父慈子孝,得婆媳和睦,得兄友弟恭,得姐妹和睦…… 这一把就刷下去多少人家了。 再一点儿,还得会读书。 能读得起书的,家底必定不薄,还得不笨会读书,那就要一直读,一直读,最少得读到县城里去吧? 守清在心里算了算,不断的把已经在他这儿挂了号的人家去掉去掉再去掉,最后还剩下的就那么几户了,且还都是镇上和县里的人家。 这还只是单从会读书的这一条砍去的,再算上前头的两个条件…… 守清头都大了,做个媒怎么就这么难呢? 道和则和满宝蹲在道观后院的菜园子里说话,他现在长大了不少,已经是个少年了。 他看着昔日的小伙伴儿道:“我师父要给你说亲。” 满宝正吃着他分她的梨,差点被汁水噎到,指着自己的鼻子不可置信的问:“我?” 道和点头,“好多人家来上香时都会打听一下你,有的人家只是好奇,而有的人家是想讨了你去做媳妇,守方师叔说,他们眼馋你身上的福气。” 满宝道:“我六哥都没说亲呢。” “那有什么要紧,又不是让你马上就嫁。” 满宝摇头,“我不要定亲,嫁人多无趣呀,我还是个孩子呢。” 道和看着她没说话。 满宝瞪眼看他。 道和只能收回目光,问道:“你那两个师弟呢?他们定亲了没?” 满宝摇头,“没有,他们也还是孩子呢,你们道观的香客这么凶猛,连他们都盯上了?” 道和摇头道:“不是他们,是你。” 他道:“我觉得你干脆在他们之中选一个定亲算了,守才师叔常说,杀熟不杀生,反正你也不是拿不出手,干脆就在他们当中选一个吧,我上次见你们,还看到你出手打他们了呢,我想着,你这么彪悍,婚后他们也欺负不着你,但去了别人家就不一样了。” 满宝目瞪口呆,“你,你也就比我大两岁吧,怎么想这么多?” 道和叹息,稽首念道:“无量天尊,见得多了,想的自然也就多了,也就你是我好友,不然我是不会说这些话的。” 满宝问道:“你见什么了?” 道和就四十五度仰望天空,忧伤的叹气。 道虚挑了水来浇菜,见了笑道:“满宝,你别理他,就他那个小脑袋整天想的事情忒多了。” 他道:“今年守才师叔带他到前头学着待客,然后就得了这个多愁善感的病。” “什么多愁善感,我这是真情实感。”道和收回了仰望天空的脑袋,和满宝道:“你不知道,来上香的香客中,十个里有八个是女子,所求的几乎都是家和。” “求子,求丈夫上进,求儿孙孝顺,求家人平安,求子女顺遂,都是求的家和。” 满宝愣愣的问,“这不是很正常的吗?” ※※※※※※※※※※※※※※※※※※※※ 作家的话 下一次更新在晚上九点左右 ☆.第六百五十九章 建议 “当然不正常了,你在道尊面前许愿,除了求家人平安外,还会许什么愿望?” 满宝思考,道和就问:“就说你刚才在前头求的。” “哦,求我的医术精湛,求我学习进步,还求我越来越漂亮。” “你看,她们就从不为自己求什么,然后再一详问,有被婆婆小姑针对欺负,然后求家庭和睦的;有被丈夫殴打,然后求丈夫脾气变好,家和万事兴的;还有子孙不孝,然后求道尊让子孙回心转意变好的……”道和道:“我听着都替她们累。” 他上下打量满宝后道:“你我从小便认识,你这个人受不了委屈,主意又太大,嫁到那些人家里,就算最后你不会像她们那样上山来求道尊,恐怕也不好过,所以你还是找个熟人嫁了吧,你那两个师弟常被你欺负,欺负着欺负着他们也就习惯了。” 满宝不高兴道:“我没有欺负他们,我是很讲道理的人,你看见我在教训他们,那,那一定是因为他们干了坏事。” 道和就静静地看着她。 道虚在一旁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满宝嘟了嘟嘴,不乐意再继续这个话题,问道:“你们道观香火这么旺盛了,守清道长他们不打算多招几个道童吗?” “师父说一切随缘。”道和不在意的道:“现在师父他们也就勉强能养活我们而已。” 道虚笑着推了他一把,问满宝:“我听山下的人说,你现在益州城的济世堂里学医术,学得怎么样了?” 道医不分家,一般做道士的都会些医术。 现在道虚和道和都在和师父们学习一些医理知识,有时候来上香的居士是因为生病来求神,他们便会帮忙看一看。 偶尔还要进山采药,炮制药材…… 正好他们三个年纪相仿,可以一起探讨一下医术。 满宝在山上待了小半天才和母亲下山去,满宝还顺便去看了一下老大夫。 这一次他们只能在家待三天,到收假的最后一天便早早的起来,天才亮便出发离开了。 要先到县城里接上庄先生才转上官道去益州城。 一回到益州城,满宝就决定休息两天再去府学的藏书楼逛一逛,根本不知道这两天季浩把整个府学翻了一遍都没找到她和白二郎。 于是在又一天下学后堵住了白善。 白善毫不客气的冲他翻了一个白眼,道:“早和你说过了,去你家告状的不是我。” 甲三班的同学见他们两个又对起来,连忙各自拦住一个道:“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这两日怎么针锋相对的?” 甲三班和丙一班不一样,白善虽然才来两个月,但也交了几个朋友,至少前后左右桌的同窗相处得还不错。 见季浩拦住白善,同学们生怕他们打起来,便站在他们中间调停。 季浩推开挡在中间的同学,对白善道:“我当然知道,找你也不是为了告状的事,我就问你,周满呢?还有那个比你略高一点儿的小子,这两日我可是找遍了府学都没见他们。” 白善将自己的东西都收进书篮里,抬着下巴看他,“不告诉你,有本事你自己找去。” 哼,回去他就让满宝他们这一两月都不要来府学了,看你怎么找。 季浩被气得不轻,他已经肯定自己原先的猜测是正确的,那两个小子就不是他们府学的。 他磨了磨牙后道:“我找他们也不是为了别的,放心,不找他们的麻烦,毕竟他们也帮了我一把,所以我要跟他们道个谢,你把他们约出来行不行?” “道谢?那你不应该先跟我道谢吗?”白善道:“你的药可还是我去医官那里拿的呢。” 他摆好架势道:“来吧。” 众人:…… 他们扭头去看季浩,果然,他气得鼻子都快歪了。 季浩觉得这小子竟然比他还傲,气得不轻,撸了袖子就要揍他,同窗们连忙拦腰抱住,对白善道:“你快走啊……” 连坐在一边事不关己的宋铮都看不过了,他起身一把抓住季浩的手臂,皱眉道:“你要干什么?” “这小子也太傲了,他凭什么?” “凭他帮过你,”宋铮不赞同的看着他,“你不是要道谢吗,这副样子谁信你是去道谢的?白善他又不傻。” 大家纷纷点头,就是啊,就是啊,那表情一看就是在找茬,谁会把自个的朋友带出来? 季浩被噎了一下,忍不住回头问魏亭,“我看着像是找茬的吗?” 魏亭沉重的点头,“特别的像。” 季浩:…… 白善冷着脸拎起书篮走了,还留在课室里的同窗们看着他离开,纷纷说季浩,“季浩,先生可是说过了,白善的年纪最小,让我们多照顾一下他,不许像丙一班的人那样欺负他,你之前还瞧不起丙一班的人欺负人家年纪小,你怎么也变成那样了?” 季浩吼道:“我没欺负他,不就是口角了几句吗?我还被他打了呢,我一手都没还回去。” 这么一说,季浩更委屈了,道:“从小到大,谁能打了我就白打的?我现在要跟他们道谢,他们竟然还不接受!” 宋铮想了想问,“一定是因为你的嘴太臭了,对了,你们在何处起纠纷的,怎么还牵扯到了府学外的人?” 季浩立即闭嘴不说话了,要让别人知道白善带外人溜进府学,哪怕现在没证据,他也一定落不得好。 魏亭也知道这一点,立刻轻咳一声道:“就是在外头碰见口角了几句,你说的没错,就是季浩的嘴太欠了。” “我哪儿欠了,不就说了那小子两句长得又白又漂亮吗?” 魏亭忍不住道:“那是两句吗,而且哪个男子汉大丈夫愿意被这么说的?” 季浩嗤笑一声,道:“男子汉大丈夫?就他?恐怕毛都没长齐呢。” 众人:……这嘴是挺欠的,难怪挨揍。 大家各自散去,不管他了。 季浩摸了摸胸口,他被抓回家六天,加上五天的中秋假期,现在伤口已经愈合了,但他的气却没消,他撸了袖子招呼自己的几个好朋友,“走,我们去隔壁二年级那里找裴恽。” ☆.第六百六十章 都去了(给书友“郎家的彤宝”生日加更) 宋铮一把按住他,皱眉道:“还没被罚够?因为你们打架的事,唐县令都上门两趟了。” 上次季浩在春风楼和应文海打架,裴恽也在场,他和应文海是表兄弟,一帮人对一帮人,差点把春风楼给砸了,这才把衙役给惹去了。 宋铮道:“你老实些吧,小心你们家又把你关在府学里,到时候看你怎么办,我可是不会帮你从外头带东西进来。” 季浩不服气,“我就白白被划了?明明是他们设计我。” 这下连魏亭都不是很服气了。 宋铮皱眉道:“来日方长,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急什么?” 季浩勉强按捺下了,他盯着自个的仇人,反倒没时间再想着去找满宝他们。 但满宝到底还是没时间再天天来府学,可能是因为气温时冷时热,近来生病的人特别多。 纪大夫开始给满宝单开一桌,让她自己看病开方了。 这一亲自接待客人,便能发现许多的问题,所以满宝最近很忙,这一忙,便不太有空来府学。 偶尔过来了,因为有白善在,也总能避开某个已经忘掉她的人。 过了八月,进了秋高气爽的九月,雨水和雾水反倒少了,所以生病的人也少了。 纪大夫觉着满宝最近太累,于是决定让她休息几天,“再过几日便是重阳,你们可要去登高吗?” “去的,我们先生和大智书院的先生们约好了一起登高,到时候我们也要跟着。” 纪大夫便笑,“爬山可累得很,你们又是弟子,所以不如回去休息两天,养足了精神好上山。” 满宝自然是一点儿意见也没有的,她决定下午回去就和先生谈一谈明天睡懒觉的事。 满宝把自己的背篓背起来,转身和纪大夫挥手告别,正要出门去,一匹快马嘶叫着在门口停下,一个人跌跌撞撞的从外头冲进来,直接把满宝撞开,直奔纪大夫而去…… 满宝一把扶住门口,疼得揉了揉手臂。 “您是纪大夫?” 纪大夫只来得及点一下头道:“我是……” 来人便直接抓着他往外走,叫道:“我家少爷从马上摔下来被树枝刮到了肚子,出了好多血,您快去救救他。” “等一等,等一等,要拿药箱啊。” 纪大夫的药童已经快速的抱着药箱出来了,满宝只来得及看到那人快速的把纪大夫往马上一带,抢过药箱就跑。 药童紧追了两步发现没跟上,便气得跺脚,“这是谁家的人,再急也不能急在这一会儿吧,总得告诉我在哪儿看诊。” 满宝揉着手臂上前道:“骑着快马,看他们这样倒像是从康学街那边来的。” 药童便低头思考起来,片刻后便笑着抚掌,“我想起来了,他说是从马上摔下来的,那应该是在栖霞山,康学街过去也就只有栖霞山能跑马了。” 满宝眼睛微微一瞪,想起来昨天白善好似说过,他们的先生今天要带他们去栖霞山登高,算是他们甲三班的一个活动,然后就要放假了。 满宝有些不安,立即出门道:“我要回家去了。” 说罢背着背篓就小跑着回家。 满宝一路跑回到小院儿,这才想起现在还没到府学下学的时候,白善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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