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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他们两个是什么时候这么熟的? 卫晨觉得气氛有些怪,他拿着手中的点心问道:“怎么了?我们不是同窗吗?所以昨天我去白兄弟家做客了。” 康晓东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有一种,他请了他,却没有请我的忧伤和不忿。 白善宝不管他们,他将自己的书和笔墨纸砚一一摆出来,然后便翻开了第一本书,开始读第一遍,然后试着断句。 而此时,满宝也刚把昨日学了的课文读一遍,又写好了早上该写的大字,将它们都收到了一边,然后便看向庄先生,“先生,现在书铺开门了,我去买两本书。” 庄先生看了她一会儿,微微颔首道:“你去吧,早去早回。” 满宝应了一声,周立君跟着她一起去,“小姑,是这儿的书比较贵,还是县城的比较贵?” 这个满宝还真没想过,不过她现在回想了一下,道:“常用的书好似都是一样的价钱,不常用的书,一些杂书好似是县城的比较贵。” “不过贵并不是最要紧的,反正书一直都是贵的,”满宝道:“关键的是,县城的书很少,我来了府城后才知道,原来这世上的书竟然有这么多。” 周立君:“很多吗?” 满宝肯定的点头,“非常的多!” 然后没多久周立君就看到了益州城的书铺,那可真是……庞大啊。 满宝道:“这还只是其中的一家,益州城里这样的书铺一共有四家。我只去过两家。” 因为另外两家都离这儿有些远,满宝至今没能逛到那些地方去。 府学今年要教的书很常见,《周易》,《春秋》和《礼记》是其中最重要的课程,除此外还有《尚书》和《中庸》。 不过《中庸》和《春秋》满宝他们已经和庄先生上过了,这两本书她都抄有,这次主要来买的是《尚书》等三本,以及其他在课表上,却占比重很小的书。 虽然占比小,但也是要学的。 满宝昨天刚帮卫晨找过,对它们的位置熟得很,一进书铺便直奔书架,不一会儿就把她缺的几本书给找齐了。 小伙计看得一愣一愣的。 大早上的,书铺刚开门,铺子里还没人呢,满宝一进来就买好几本书,彼此还那么熟了,小伙计忍不住问她,“你该不会在倒卖书籍吧?” 满宝:“……从这儿原价进,再高价卖出去?谁那么傻缺的跟我买啊,除非你算我便宜点儿。” 小伙计立即道:“我跟你开玩笑呢,不过你买这么多书干什么?” “这次才是我买的,前两次都是帮人找的。”满宝说到这儿一顿,问道:“对啊,我这干的就是你的活儿啊,我帮你们书铺卖书,你们不应该给我些优惠吗?” 小伙计没料到她脸皮这么厚,下意识的看向掌柜。 掌柜的笑眯眯的道:“好说,好说,小娘子的确帮了我们不老少,这样吧,我送你一刀纸怎么样?” 满宝看了眼掌柜拿出来的纸,稍稍有些惋惜,她最不缺的就是纸了。 系统商城里的纸张,物美价廉,花的还是积分,所以她用纸从不心疼。 不过好歹是送的,继承了老周头优良品质的满宝觉得不要白不要,于是笑眯眯的接下了,嘴巴特别甜的道谢。 满宝付了钱,将书和纸一块儿放在书篮里提上。 周立君接过书篮,心里也很高兴,“虽然书很贵,但白得了一刀纸呢。” 满宝喜滋滋的点头,“你的字也应该练起来,这些纸就给你练字吧,对了,下次四哥再回家,该让他带一些回去给大头他们,我不在家,他们肯定不舍得花钱买纸练字,那狗爬一样的字,唉~~” 周立君的字也是狗爬,没办法,前些年他们一直是用木棍在地上练字的,突然换上了软趴趴的毛笔,很不习惯啊。 虽然练了两年,但字也是勉强能看而已,反正称不上好。 周立君在家时,虽然知道读书好,但还是会更习惯的跟着大姐一起进进出出的忙活,闲的时候会出门去玩儿,去山上,去河边,去找小伙伴们一起玩儿。 但到了益州城,先生在书房里坐着,小姑在读书,白家的两位少爷在读书,她虽然偶尔会静不住的想要到院子里摸一摸,转一转,但最后还是会拿着书静下心来看一看。 下午则会出去逛,她一时也不敢走太远,就在康学街附近找一找有没有人家找账房。 ※※※※※※※※※※※※※※※※※※※※ 作家的话 晚安 ☆.第五百九十五章 尚书 满宝将新买的《尚书》拿出来,先磕磕巴巴的看了第一篇,这才摊开纸笔,试着断一下句子。 结果她才拿起笔,厨娘便在书房外道:“先生,该用午食了。” 满宝觉得《尚书》太难了,用过了午食,她捧着书又看了一遍,这才试着断第一句。 白二郎已经收了桌子午睡去了,周四郎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周立君也出门去了。 庄先生走到满宝身后,看着她断了两句,微微颔首。 他没有打扰满宝,而是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午休。 满宝中午只趴在桌子上靠了一刻多钟,然后就去院子里打了一盆冷水洗脸,便又精神抖擞的回到了书房。 庄先生并没有让她一个人学习,因此下午也把自己的《尚书》给带到了书房,给白二郎布置了课业让他预习后,他便开始教满宝正确的句读。 她自己断的句,大部分都是对的,但总有不对的。 庄先生将第一篇课文念了一遍,满宝则拿着笔直接在书上画上句读。 庄先生低头看了一眼,他早就发现了,满宝用来句读的符号要比现有的丰富许多。 除了常用的“。”“、”和“?”外,还有他从未在其他书上看到的“,”和“:”等,她更小的时候,可能是因为脑子不够用,在他念时来不及用上这些句读,最喜欢的是用斜杠来分。 庄先生也已经习惯了她的这些句读符号,他并没有表示反对,因为他自己都有自己区分句读的独特符号,不过看得久了,也有可能是因为白善和白二也都跟她学了这样的句读符号,让他也有种她的句读符号更适合的感觉。 庄先生等她把句子都断好后才道:“《尚书》与其他的书不太一样。” 满宝抬起头看他。 庄先生顿了顿后道:“其实《尚书》也算史书,常有人说,今《尚书》是假的。” “啊?”满宝瞪大了眼。 庄先生见了便一笑,伸手想要拍她的脑袋,但想到弟子年纪不小了,便又收回了手,笑道:“《尚书》传说为《三坟五典》的遗留之作,为汉时伏生传下来的,但后来鲁恭王在拆除孔子故居的一段墙壁时,发现了另一部《尚书》。” 不仅满宝听呆了,就是一旁正写字的白二郎都听住了,忍不住抬起头来。 庄先生见了,眼中闪过笑意,笑道:“所以世人将前者称为《今文尚书》,后者称为《古文尚书》。” 庄先生眼中的笑意慢慢消失,叹息道:“可惜后来战乱,魏后,今古文《尚书》全都散失了。” 满宝便忍不住低头看着手中的《尚书》,“那这个……” 庄先生沉默了一下后道:“这是后人收拢散落的文章后重新编就的。” 满宝看着先生的脸色,疑惑的眨眨眼,问道:“先生不信吗?” 庄先生沉默许久,久到满宝脖子都快僵了,他才叹出一口气,幽幽地道:“为师查过不少典籍,发现有些史家怀疑此《尚书》是后人杜撰,真正的《尚书》已全部遗失。奈何为师人微力薄,所能观阅的书有限,所以并不难下定论。” 满宝低头看着手中的书,问道:“那我们还有学习《尚书》的必要吗?” “当然有,”庄先生笑道:“史料不能单以真假来论之,因为……” 庄先生皱了皱眉,发现不太好教,他顿了好一会儿才想出一个贴切的例子,示意她提笔记录,“今儿你写下‘早食偏平鸡子三个’这样的话,然后将纸张封存,千百年后,有后人将其取出,这史料算真吗?” 满宝想了想道:“算吧,这不是伪造,的确是我这个古人写下的。” 庄先生颔首,“那今儿可吃了三个鸡蛋,那三个鸡蛋还是偏平的?” 满宝摇头。 “所以你看,这史料是真,还是假?” 满宝摇头也不是,点头也不是了。 庄先生便笑道:“这些古书也是一样的,在流传的时候,它们会被后人修改,增广,比如《水经注》,这是很成功的增广及修改;也会被改换文字,名存实亡……” “而这《尚书》,因我等能力有限,所得甚少,它是什么样的情况,谁也不知道,但这本书一直被人学习,就说明它有学习的价值。”庄先生道:“《尚书》所记颇丰,其中最主要的便是十六个字。” 庄先生一字一顿的念道:“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此为为君之道。” 白二郎念了两遍,发现有些难以理解,便叫道:“先生,这和你以前说的为君之道有点儿不同呀?” 满宝正在回味呢,闻言反手拍了一下他脑袋,道:“真笨,此君非彼君,这说的是当皇帝的道儿。” 白二郎瞪眼,瞬间压低了声音,左右看了看后小声问,“先生,我们学这个没问题吗?” 庄先生满腹的感慨一下就散了,他无言的看着三徒弟道:“能有什么问题?难道学了《尚书》你就要去当皇帝吗?” 满宝嘻嘻的笑,道:“让你学《尚书》是让你规谏皇帝的行为,当好一个臣子的。” 庄先生微微点头,想了想却又觉得不对,低头看满宝,“你果然这么想的?” “是呀,而且读了能知道很多道理,先生,你开始教我吧。” 庄先生便道:“于《尚书》,为师也没怎么学习过,所以只能略教你一教,回头善宝从府学回来了,你可以问问教他《尚书》的是谁,你们二人互相学习一番。” 满宝应下。 庄先生便给满宝讲了第一篇课文的释义,然后便让她自己学习,他先出门去泡茶吃点心去了。 白二郎悄悄往外看了一眼,用书戳了戳满宝问,“善宝在府学里是不是被人欺负了?” “咦?你怎么知道?” 白二郎撇了撇嘴道:“你昨天早上还嚷着以后下午要专心医术呢,结果今天就抱着一本《尚书》啃。” 他道:“被欺负了,光看书有什么用啊,我们带上周四哥和大吉,把那个几人套了麻袋打一顿呗。” “这样不好吧,毕竟人家没动手。”满宝道:“最起码得等他们先动手。” “干嘛要等人家先动手,你不知道有句话叫先下手为强吗?” “我知道啊,但我们头上还有衙门呢,你打了人被抓住了怎么办?所以这先出手和后出手是不一样的知道吗?” ※※※※※※※※※※※※※※※※※※※※ 作家的话 下一章在下午六点左右 ☆.第五百九十六章 针对 白二郎表示不知道。 被欺负了就打回去呗,他在七里村就是这么干的,也没人敢去他家告状,更别说去找衙门了。 但他也知道这儿不同七里村,只是很疑惑,“被打了这么丢脸的事,他们真的会去告衙门吗?” 满宝:“反正我会去。” 白二郎就撇了撇嘴,“小人。” 满宝啪的一声打过去,瞪眼道:“再说一遍!” 白二郎气坏了,“你现在就打人,我也要去告衙门。” 满宝:“小人!” 满宝决定不跟小人一起看书了,于是收了《尚书》,拿了一本医书到院子里去背。 府学下学后,白善宝便直接回来了,并不在学堂里久留。 回到家,他便一边拿出课本,一边抱怨道:“先生们只让我们自己先背书,并不讲课,《尚书》很难,我看了半天,也只断出两篇来,也不知是对是错,倒是重新看了一下《春秋》,略有所得。” 满宝便也拿出了自己的课本,道:“《尚书》第一篇我已经读顺了,我打算明日背下。” 白善宝扯过她的课本,先照着改了句读,这才去看她的笔记。 俩人一边读书一边讨论,你懂我不懂的问一问,彼此都不懂或不确定的则记下来,打算一会儿去请问先生。 庄先生人就在家里,可以随时请教。 这一刻,白善宝觉得,其实在家与庄先生读书也不错,实没必要去府学里。 这么一想,白善宝便更想回家了,每天在府学里不是复习一下以前学过的课文,就是练字,剩余的时间才预习一下,回去再和满宝一起学习,并没有和其他学生一样费力的非要把课文背下来。 就这样过了三日,府学慢慢安静下来,学官们将所有的学生集中在一起宣读了一遍府学的规矩。 上课期间,学生不可随意进出府学,也不能随意带人进出府学,以后再有亲眷来府学,进出都得登记。 若在上课期间外出,须得两名以上先生的签字才行。 在宣读规矩之后,整个府学开始进入正式的教学模式。 白善宝第一堂课上的就是《尚书》,教他的是那个他很讨厌,对方也很讨厌他的学官。 他上课速度可比庄先生要快多了,第一堂课,他直接快速的读了一遍课文,就算是给了句读,至于这句子为何这么断,他并没有解释,也没有给学生发问的时间。 他直接道:“如今句读已给,明日之前你们要把这篇课文背下来,明日我讲释义。” 白善宝:…… 庄先生从来都是先讲了释义才让他们背书的,府学这儿正好反着来了。 好在其他的先生并不都这样,比如教《春秋》的那位先生,他上课就好比讲故事一样,其中有些故事他都没听庄先生说起过,所以白善虽已学过《春秋》,再学的时候还是听得津津有味。 当然,最后《春秋》的先生也要求他们要把课文背下来,同样是明天之前。 正式上课的第一天,白善宝领回来四个“明天之前背下”的作业,他一脸庆幸的对满宝道:“幸亏这三天我们提前学了,也提前背了,要不然明儿我一定背不下。” 满宝眨眨眼,“你说,明天先生们会不会都点你起来背书?” 白善宝:“……我们班二十个人呢,我不至于这么倒霉吧?” “这个谁知道呢?” 白善宝还真就这么倒霉,也不知道那些先生是单纯的对他感兴趣,还是因为那个总针对他的学官,反正,每一个上课时点了站起来背书的第一个人必是白善宝。 白善宝本来还可有可无,等到第三次被点明叫起来时,他心中便忍不住升腾起一团火,然后便斗志昂扬的抬高了下巴,抑扬顿挫的将课本背出了花来。 想看他的笑话吗? 下辈子做梦去吧。 教他们《春秋》的翟先生眯着眼睛看了白善半响,点了点头,示意他坐下。 最后一节课是主管他们班的和学官的课,他一进门便面无表情的道:“抽查昨日布置的课业,白善,你起来背一下昨日教你的文章。” 丙一班剩余十九名同学齐刷刷的扭头看向后面,面上是止不住的同情和幸灾乐祸。 其实被叫起来的同学不少,但能够四次都被叫起来的学生,目前只有白善一人。 毕竟每个先生随手点的学生名字不可能每次都一样吧? 白善面无表情的站了起来,将手中的课本合起来,然后便目视学官开始背诵,才背了一小半,和学官突然打断他道:“解释一下你才背的那一句。” 白善顿了一下,将释义背出。 和学官紧皱眉头,没有质疑,微微点了点下巴,让他继续往下背。 白善被打断了,沉默了一下才连起来继续往下背。 中途又被和学官打断了两次才算把课文完全的背下来。 和学官面无表情的道:“一天和一个晚上的时间,背得磕磕绊绊的,你们来府学,若不想认真读书,那就趁早离开,别在这儿浪费朝廷的米粮。” 除了白善,其余学生都低下了头,心里很发虚,就这样还被骂,那轮到他们还不得被骂死? 轮到他们还真没被骂,因为和学官没再打断接下来学生的背诵,便是学生在背诵时磕巴了一下,他也只是皱皱眉头,没有说什么。 大家提着心上完了《尚书》,等和学官走了才长出一口气,立即收了东西要下学。 “还是找个地方将课文背熟了吧,我觉着明日还得抽查。” 白善宝沉着脸也将自己的东西收好,放到书篮里,啪的一下盖上书篮,提了就走。 卫晨连忙抱了自己的书篮追上去,问道:“等一等啊白大,你是不是得罪先生们了?” 白善宝冷哼了一声,加快了脚步。 “哎,你慢一点儿啊,得罪了先生可了不得,你得想办法解决吧,不然每日先生都针对你可怎么……翟先生好!”卫晨紧急刹住了脚步,一脸讨好的看着翟永笑。 翟先生摸了摸花白的胡子,对他点了点头,问道:“卫晨啊,今日好像没叫你起来背诵,你的《春秋》背得怎么样了?” 卫晨立即抱着书篮转身溜走,“翟先生,我已经背下了,不过我觉着我应该背得再熟一些,我背书去了。” 他给了白善一个安慰的眼神,小声道:“你好自为之啊。” ※※※※※※※※※※※※※※※※※※※※ 作家的话 下一次更新在晚上九点左右 ☆.第五百九十七章 原因 白善不情不愿的给翟先生行了一礼。 翟先生见了,摸着花白胡子笑问,“怎么,恼我叫你起来回答问题?” “学生不敢。” 翟先生看着他脸色的表情,心中好笑,果然够傲的。 他招了手,示意白善和他一起走。 “兰仲成领了任务去梓州,怕得过了端午才回来。” 白善微讶,没想到翟先生会跟他说这个。 翟先生看着他笑了笑道:“知道我们为何喜欢点你回答问题吗?” 白善郁闷道:“因为不喜欢我?” 翟先生闻言哈哈大笑起来,将双手背在身后,慢悠悠的走着道:“和庆平是为什么我等管不了,我点你却是因为你的卷子。” 和庆平就是他们丙一班的学官。 翟先生毫不避讳的道:“你的卷子我便是审卷的学官之一,我以为你虽少年轻狂,但居于末尾却委屈了些。” 那你还针对我? 念头一闪而过,白善却反应了过来,脚步忍不住一顿。 不一定是在针对他,而是因为欣赏他? 白善瞪大眼睛看他。 翟先生也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他,见他瞪着圆溜溜的眼睛便忍不住笑道:“我是甲三班的学官,这样,你若是能在年末大考中考入前一百名,我就将你编入甲三班如何?” 一个班二十个人,只有前六十名才能进入甲三班,所以翟先生觉得他这个条件已经是很爱才了。 但白善不这么觉得。 他皱了皱眉问道:“能不能换成年中考?” 翟先生挑了挑眉,“那可就难了,一般只有年末考后才能分班的。” “那我若是能在年中考中考入前六十名呢?” “你倒是自信,”翟先生摇了摇头笑道:“虽然你是不错,但人外有人,此次府学考试的前一百名可都不差。” 白善认真的道:“我知道,所以我会努力的。” 翟先生想了想,点头道:“也行,只要你能考入前六十名,就算是第六十名,你也能光明正大的进来。” 白善便雄心燃起,脸上忍不住绽开灿烂的笑容,他提着书篮就要蹦起来跑回去告诉先生他们这一大好消息。 但才起步就想起了什么,忍不住停住脚步,回头问道:“翟先生,你真的不知道和学官为什么针对我吗?” 翟先生但笑不语。 白善一看就知道他问不出什么来了,也不再问,行了一礼后就高兴的退下。 他不告诉他,他终有一天也会知道的。 庄先生知道了翟先生的这个承诺后,也觉得白善换一个环境学习恐怕会更好,便也抓紧了对他的教导。 而府学这边的学习,白善也慢慢步入正轨。 正如庄先生所说,府学的这些先生,学识并不弱于他,尤其是他们与庄先生相比,更有专精。 比如翟先生,他主要教的就是《春秋》《汉书》等史书,于历史特别的精通,哪怕白善已经学过《春秋》,再学一遍也是受益匪浅。 他讲的课和庄先生讲的课有些许不一样,而其他先生亦是如此。 就是白善很讨厌的和学官,他对《尚书》的研究也要更透彻,虽然他的教学方式让白善很讨厌,让丙一班的学生叫苦不迭。 但不可否认,听了他的课后,白善宝再将自己存在的疑问拿回去与庄先生解答,他所能得到的要比同班的同学多得多。 同样的,满宝也从白善的笔记中学到了许多。 俩人互相学习,再有庄先生在一旁辅导,进度是突飞猛进,尤其是白善。 从正式上课的第一天起,他就遥遥领先于同班的同学。 课下,大家孤立他,暗暗议论讽刺他,但课上,他就是能碾压所有人。 不论是在翟先生等先生的课堂上,还是在总是故意针对他的和学官的课上,他总能耀眼得让人牙痒痒。 然后,竟然就有人脱离了孤立他的队伍,通过康晓东和卫晨跟白善搭上了话。 但是白善依然高傲得不太想搭理他们,主要是他记仇。 虽然双方没发生过冲突,但他可是记得他被孤立时这几个人也指着他窃窃私语的。 虽然心里很看不上他们,但白善也没有公然树敌,只是敷衍的与对方点了点头。 结果这几人竟然觉得习以为常,认为白善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的。 当然,既然是敌人投诚,他们自然会有所表示。 他们的表示就是和学官为何针对他的八卦。 白善本来都想收拾书篮走人了,一听到他们的议论,又停了下来,忍不住竖起耳朵听。 “说起来白善你还真是遭了无妄之灾,听说原本你的成绩不止在一百五十名的,是益州王定下了名次,说你狂妄,所以要杀一杀你的锐气,所以定在了一百五十名。” 白善:“……我怎么狂妄了?不就是在最后一题上问了几个问题吗?从小先生就教我们‘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不知就要问。” 从入学到现在,因为那几个题目他都受了多少冤枉,他有说什么吗? 怎么就狂妄了? 几个同学讪讪的笑了笑,心里全然不信,嘴上却道:“但王爷和学官们不信嘛,听说一开始你的卷子连提名都进不去,在上呈的那一轮时就落选了,偏兰先生替你说情,所以你才有机会进入最后一次擢选。” 白善问:“然后呢,这跟和学官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你不知道吧,和学官的亲侄子今年也参加府学考试了,他也进了最后一次擢选,结果他落选了,后来学官们私下排行,他被拍在了第一百五十一名。” “如果当时你的卷子没有被兰先生捡起来再举荐,那现在入学的就是和学官的侄子了。” “没错,且我听说和学官与兰先生一直不睦,你受了兰先生的恩惠,那就是他那一派的了,和学官当然不喜欢你了。” “这次和学官为了他侄子还特意避讳,不得参加此次的阅卷,不知错过了多少事,结果十拿九稳的事变成了竹篮打水一场空,他不恼才怪呢。” 白善面无表情,心中却暗道:那也是他侄子能力不够,反过来怪我,谁有我冤? 不过白善总算是知道了自己被针对的原因,心彻底落下了。 ※※※※※※※※※※※※※※※※※※※※ 作家的话 晚安 ☆.第五百九十八章 城里更好玩儿 白善知道了原因,更加的无畏起来,也更加努力的学习,不仅丙一班的同学感受到了压力,就是一直不落于他后的满宝都感受到了吃力。 于是她在权衡了一下后,便将系统内的课程先放到了一边,和莫老师请了长假,每日除了临睡前翻一翻医书,温故知新外,便将全部的心神用来学习现在的知识。 而她除了学和白善一样的书外,庄先生这里还额外给她开了两门课,本来那才是她该学的。 每天看她看这么多书,写这么多课业,白二郎都替她头秃。 满宝倒是很习惯,主要是最近也没什么好玩儿的。 而且,她觉得帮白善宝和府学的那些人打擂台还是很有意思的,加上白善每天早上都跟打了鸡血一样的兴奋,她也很有激情。 白二郎被两座大山左右夹击着,头上又压了一个庄先生,每天都绷紧了神经,一边想找空偷懒,一边又心虚害怕,强迫自己学习。 这样没几天他就受不了了,趁着庄先生教满宝的功夫,他借口上茅厕偷溜出书房,然后在院子里拐了个弯儿,在杂物间旁那块种满了花草的地上蹲下。 这儿刚好是书房的死角,除非站在院门口往里看,不然没人能看到他。 白二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拿着小花锄正在锄草的周立君抬起头来看向他,问道:“你干嘛呢?” 白二郎不察这里也有人,吓了一跳,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抬头看去,这才发现周立君身侧放着一个木桶,正好挡去了她大半的身形。 刚才他心神不定,根本没发现她。 白二郎拍着胸口呼出一口气道:“你就不能出个声儿吗?不知道人吓人会死人啊。” 周立君无言道:“我一直在这儿除草,铛铛铛的还没声,你是想要多大的声音?你才是后来的好不好?” 白二郎挥手道:“算了,算了,我也不怪你了。” 周立君上下打量了他一下,问道:“你是在逃学?” “逃的什么学?就在一个院子里,我能逃到哪里去?”白二郎道:“我就是逃学也是往外逃,会蹲在这里吗?” 反正已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白二郎也懒得起来了,干脆就抱着腿坐在了地上,唉声叹气道:“我就是出来歇一歇,你小姑太可怕了,真不想跟她做同窗。” 周立君低头继续锄草,道:“是你太懒散了。” “我现在可比在家里时还要勤奋得多呢,”白二郎不服气道:“以前他们也没这么学习过的。” 周立君不觉得读书有多辛苦,道:“小姑每半个时辰也会出来玩好一会儿的,还时不时的有点心吃,你休息的时间比小姑还要多,有什么好累的?” 她道:“农忙的时候,我们下地,都是从天没亮的时候开始,一直到夕阳下去才开始回家,那才是累呢。” 白二郎略一想也是,但又觉得有些不对,“你们也不总是农忙啊。” “你们也没有总是学习啊,这才开始几天呀,”周立君道:“我听小姑的意思,等年中考试一过,这事就算定下了。” “年中,好久啊。” 周立君翻了个白眼道:“只有一个多月而已,久什么呀,我那么久没找到工作都不急呢。” “你别找了,你是找不到账房的工作的,做绣娘倒是可能。” “那更不可能了,”周立君道:“做账房我好歹还会算账,去做绣娘,我是扎自己还是扎布?” 白二郎闻言哈哈大笑起来,乐得不行。 庄先生本来是不知道那小子藏到哪里去的,给满宝讲完课后便站到了书房门口张望,结果一听这笑声就知道他躲哪儿去了。 他摇了摇头,倒没有叫他回来。 学习也讲究松弛有度。 善宝和满宝都很聪明,也很有韧性,所以他们可以绷紧一点儿,那样可以收获更多。 但白二…… 那小子要是绷得太紧了,只怕会绷断,所以还是应该适当的松一松。 就在这样,你们认真学习,我努力逃学的氛围下,年中还未来,端午先到了(这不是废话吗)。 端午是大节,府学放假三日,并组织了一部分优秀的学子到官衙里参加官方行动。 白善宝当然不在此列,所有丙一班的同窗都不在此列,于是他高兴的收了书篮回家。 康晓东家就在益州,自然是回去与家人过节。 卫晨却跑来找白善宝,热情的问道:“白兄弟,端午你怎么过?” 多年来一直生活在七里村的井底之蛙白善理所当然的道:“吃粽子呗。” 卫晨:“……你就没想过去哪儿玩儿?” “哦,对,满宝早就说过端午的时候要去有很多花花草草的河边玩儿,我们应该会出城。” “出城有什么好玩的?”卫晨道:“从明天开始,城内便有傩戏,听说官衙还出钱请了一队,会沿着主街到护城河一路逐役,河里还有人赛舟呢,可好玩儿了。” 白善宝听得心动不已,问道:“这么热闹?” “可不是?城外的人都想进来,你却相反,要出城去,这城外可没有好玩的东西。”卫晨热情邀请,“怎么样,明儿一起上街去玩吧,你也知道,我在益州城也没别的朋友。” 白善宝略想了想,觉得要说服满宝应该不难,至于白二,他没考虑,只要有玩儿的,他都可以。 于是他点了下头,和卫晨约好第二天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他一路回家,发现街上的行人是比往常的多,而且路上的小摊位上挂了好多的香包,各种鬼怪面具等。 白善比满宝略强一点儿,偶尔端午时还能去罗江县玩一趟,但大多数还是在村里渡过的。 毕竟五月多厄,老人都不太喜欢孩子们出远门。 而罗江县的热闹,最多是街面上人多一点儿,卖的东西多一点儿而已,色彩可没有现在的鲜艳。 白善看了一路的热闹回到家,他跳下马车就往院子里跑,连自己的书篮都没拿。 而一直窝家里读书的满宝和白二郎对外面的热闹一无所知,白善跑回来的时候,满宝还在院子里捧着一本书摇头晃脑的读呢。 ※※※※※※※※※※※※※※※※※※※※ 作家的话 下一次更新在下午六点左右 ☆.第五百九十九章 面具 白善宝劝满宝明天留城里玩,他道:“听卫晨说,城里可好玩了,不仅有赛舟,还有傩戏,你看过傩戏吗?” 满宝摇头,“没看过,你看过?” “我隐约记得小时候在陇州看过一次,记得不是很清楚了,反正很有趣就是了,是驱除鬼疫的,脸上带着面具,可好玩了。” 满宝被他说得心动不已,但她答应了科科要去给它找好东西的。 白善宝见她意动,便继续道:“正是端午,街上肯定有很多卖花草的,你在院子里种的那些都没开花,我看着街上倒是有不少,到时候我们买些好看的回来。” 可她要的不是街上见过的花,而是没见过的呀。 满宝正这么想,科科突然道:“宿主想去就去吧,只是端午过后别忘了给我补上。” 满宝眼睛一亮,立即在心里高兴的应下。 科科补充道:“明天要是看到没见过的生物,记得收录呀。” 满宝才得了好处,想也没想就应下了。 满宝对白善宝点头,“好,明天我们就去街上看傩戏!” 于是白善宝高兴了,满宝高兴了,科科也满意了。 白二郎看他们两个自己就定下来了,有些不太高兴,“你们怎么不问我?” 白善宝低头,奇怪的低头看坐在藤椅上的他,“你不去吗?” “去呀!” 白善宝:“那不就好了?” 他扭头看向满宝,问道:“今天先生给你讲什么课了?” 俩人就讨论学习去了。 白二郎:…… 他鼓了鼓脸颊,决定不理他们,但没过一会儿,又忍不住去找俩人说话,“明天真有傩戏?那我们要不要也买些面具?” 正说着课业的俩人立即被转开了注意力,白善宝道:“我刚才回来的时候街上就很热闹了。” 满宝心动不已,“那我们一会儿出去玩?“ “干嘛一会儿呀,现在就出去呗。”白善宝说走就走,转身跑去接过大吉手里的书篮,拎回自己的房间,然后又往自己的钱袋里塞了几块银子。 他跑出来招呼两个小伙伴,“我们走!” 每天府学下学后都是自由时间,庄先生从不拘着他们读书,全靠各人自觉,所以他们要跑出去玩儿,也没人拦着他们。 大吉默默地跟着他们出去。 厨娘听到动静跑出来叮嘱了一声,“少爷,你们早些回来呀,我要开始做晚食了。” 白善宝不在意的挥了挥手,扭头问满宝,“周四哥和周立君呢?” “出门去了,”满宝出了巷子,看到大街上新增加了这么多小摊位,好惊讶的,“这么热闹了?” 三人沿着大街往前走,很快就看到了卖面具的摊位,忍不住一拥而上,挑选起来。 一些比较大的摊位上,鬼面特别的多,而且还特别的恐怖,色彩非常的多。 满宝选了一个戴在脸上,问白善宝:“怕不怕?” 白善宝看了一眼,摇头道:“不怕。” 他将自己的戴上,问道:“我的呢?” “也不可怕。” 俩人肩膀上突然搭了一只手,他们忍不住齐齐回头,一个面目狰狞的鬼面突然出现在人前,俩人忍不住齐齐叫了一声,向后退了一步。 白二郎取掉面具,对着俩人哈哈大笑起来,乐得不行,“吓到你们了吧?哈哈哈哈,这面具要藏着自己偷偷戴上才吓人,你们就看着对方戴上有什么吓人的?” 俩人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于是相视一眼后转身和摊主买了两个看着最可怕的面具。 “小姑!”周立君看到满宝,连忙背着背篓跑过来,“小姑,你们在这儿干嘛呢?” “买面具,”满宝特别大方的将手中的一个面具放到她脸上比了比,笑道:“这一个也很合适你啊,送你了。” 白善宝看了一眼她的背篓,问道:“你这是干什么去了?” “我和四叔出城去了,”周立君高兴的道:“小姑,你不知道,艾草在益州城里卖得更好呢,今天一早我们就出门去割艾草,然后绑成一小捆,一小捆的,只小半天的功夫全卖出去了,比在县城卖的还要贵呢。” “多贵?” “四文钱一捆,我和四叔一人占了一个摊位,一共卖了有一百多捆,我们打算明儿一早还去摆摊。”周立君道:“现在四叔还在城外割艾草呢,因怕你们担心,所以让我提前回来说一声,他可能会晚归。” 满宝应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白善宝和白二郎表示很不能理解,“艾草都能卖?这东西不是随处可见吗?” “当然能够了,早几年前我二哥就往县城里卖艾草了。” 白善宝恍然大悟,“我说呢,为什么每年端午都有人说村子附近好的艾草全叫人割了,害他们要割艾草还得去远的地方……” 白二郎也想起来了,“跟我玩的小伙伴每年端午都要带着镰刀去很远的田垄里才能割到,原来村口附近那些好的艾草全是你家割的?” 满宝眨眨眼,“都是野生的,先下手为强,谁让他们不提前两天割的?” “这东西村里随处都有,端午节当天割回来插上新鲜的多好,干嘛要提前割?”白善宝道:“谁也没想到你家连艾草都卖呀?” 满宝哼哼了一下,“村里好多人家都知道了的……” 白善宝表示他就不知道,不然他一定会提前拿镰刀割许多回家,每个门框上都插一把才行。 四人买了面具,又围观了一些街上好玩的东西,便慢悠悠的走回家去了。 今天时间毕竟不早了,他们决定明天提早出来玩儿。 白二郎非常的庆幸,“幸亏庄先生没给我布置课业,晚上我要早些睡,明天出来早一点儿,再玩晚一点儿。” 满宝也庆幸的点头。 白善宝:“……我有作业。” 满宝和白二郎就同情的看了他一眼,表示爱莫能助。 白善宝却盯着满宝道:“说好的要一起学习,还要有难同当的,你可不能说话不算数。” “帮忙写作业是不道德的行为。” “你选吧,要么帮我做一半,我抄;要么就把我做的题目都做一遍,你答应过要陪我读书的。” 满宝想了想,果断选择了不道德的第一条,“那得躲着先生才行。” ※※※※※※※※※※※※※※※※※※※※ 作家的话 下一次更新在晚上九点左右 ☆.第六百章 芒种 满宝把面具戴在了脸上,然后悄咪咪的要开门出去,周立君透过屏风看到她探头探脑的模样,忍不住探头出去看了一眼,不由吓了一跳。 “小姑,你干嘛?” 满宝嘘的一声,示意她安静,然后蹑手蹑脚的走出去。 周立君:“……小姑,吓人是不对的。” 满宝已经把门给关上,自己溜出去了。 满宝走到白二郎的窗户前,敲了敲窗。 已经铺好床,正偷偷拿了话本靠在床上看的白二郎听到敲窗声,便不由皱了皱眉,一边去开窗,一边嚷道:“周满,你又干嘛?” 一打开,一张鬼脸突然凑到了跟前,白二郎吓了一下,不过因为猜出窗外的是满宝,也就心脏剧烈的跳动一下而已。 他横眉,“你吓不着我。” 满宝掀开面具,然后一脸惊恐的看着他身后,手指发抖的指着他不说话。 白二郎身子一僵,僵硬的扭过头去看,一张鬼面突然从下冒出来,白二郎吓得哇哇大叫,身子一滚,就从窗边的小榻上滚了下去,手乱挥乱舞起来。 白善宝掀开面具,和满宝哈哈大笑起来。 白二郎看清俩人,气得大吼:“白善,周八——” 白二郎这一声吼,让庄先生写坏了一张纸,正在摸黑洗澡的周四郎差点脚下打滑摔倒,而大吉则是推开窗往这边看了一眼,然后就淡定的转头继续铺床准备睡觉。 而正在准备第二天早食材料的厨娘手抖了一下,不小心把小半碗米给撒到了地上。 便是早有准备的周立君都吓了一跳。 白二郎和白善宝的房间里一片热闹,他在惊吓过后气得拽起床上的枕头就追着白善宝打,打到了院子里,就连满宝一起打。 三人打闹了一阵,直到庄先生在书房里警告了一声,让他们不要扰民,白二郎这才不甘不愿的停下。 白二郎冲着俩人放狠话,“你们给我等着!” 白善宝乐得哈哈大笑,然后道:“别生气了,明天请你吃好吃的。” 满宝也道:“我给你买玩具。” 白二郎哼了一声,抱着枕头回屋。 这么一闹,他更不想睡觉了,但也不想看话本了,干脆便拿了自己的面具出来玩儿。 满宝也笑眯眯的溜回自己的房间里,期待着明天出去玩儿。 第二天是五月初四,即芒种,以往这个时候,他们若在七里村,那就要准备到地里去看看麦子,若能收,就要准备开镰收麦子了。 收完了麦子,还得准备晚稻的播种,先前插下去的稻秧也要追肥,除草…… 但这是在益州城,他们没有田,也没有地,所以包括周四郎在内,他们都可以尽情的玩耍。 不过他并不喜欢和他们一起玩就是了。 相比于玩耍,他更喜欢赚钱。 周立君也是。 因此叔侄两个一大早便干别的去了,庄先生也不喜欢跟着三个小屁孩儿一起去玩,他这两天都要出门会友,所以挥了挥手,让他们自己玩去了。 于是三人便兴奋的带着一个大吉跑去和卫晨汇合了。 卫晨站在马车边上,看到他们三个便挥手,见除了满宝背了一个小布包外,其他人都两手空空,忍不住问,“你们怎么没赶车来?” 白善宝:“路上这么多人赶车不方便。” “可我们要去益州王府那边,那么远,不坐车难道走过去?” 满宝好奇的问:“去那边干什么?我们在康学街玩就行了。” “哎呀,我们就住在康学街,那么多日还没玩够呀,难道有假期,自然是去远一点儿的地方,”对于玩,卫晨特别的有经验,他道:“我都打听过了,今日益州王府门外有祈福活动,傩戏也都是从那儿开始的,好多人都赶去那里看热闹呢。” 三小一听,立即兴奋了,不过他们也懒得回去再赶马车,于是一起看向卫晨的马车。 卫晨看了看己方两个人,又看了看对面四个人,纠结道:“虽然你们年纪小,看着不重,但一辆马车坐这么多人……” “坐得下的,我们一路从罗江县来益州,车上都是坐着四个人,现在加你们两个问题应该也不大。” 白善宝:“对,而且你家的马看着比我家的还要高壮。” 白二郎:“马车也比我们的大。” 卫晨:“……行吧,你们上来吧。” 三人立即爬上车,大吉和童家对视一眼,默默地一人坐了一边车辕,然后赶着马车往益州王府那条街去。 康学街这边热闹,但出了康学街,到了主街上,他们发现,这儿更热闹,且越往益州王府去,人越多。 有挑着筐子的,背着背篓的,拖家带口的,更有和他们一样赶着马车、骡车、牛车,还有骑驴的…… 总之人太多了,而人一多就容易出现意外。 也不知道是前面那辆车的人突然刹车,还是他们的马走得太快,两辆车突然就撞在了一起。 嗯,其实是他们的车撞了他们的车,然后突然停下,正坐在窗边探头往外看得津津有味的四人突然身子往前一倾,摔在了一起。 满宝推开白善宝,揉着额头才坐起来,旁边马车的窗便掀开,传来鼓噪声,“你们怎么赶车的,会不会看路啊……” 童家不高兴的道:“明明是你们突然停车我们才撞在一起的,而且我们在最边上的车道,是你们越了车道。” 这可是四条车道,是益州城最大的主街,来可并行两辆车,往也可并行两辆车。 车道都是规定好的。 满宝捂着脑袋趴到窗口往下一看,果然看到他们的一只车轮滑到了他们这边的车道上。 对面车的人也正推开窗户,双方一照面,立时不乐意了。 已经决裂了近一个月的前朋友们一见面,分外眼红。 祁珏讽刺,“怎么又是你们?每次遇着你们都没好事。” 白善宝不甘示弱,呛回去道:“这话该我们说,你们的车都越线了知不知道……” “你们的车撞了我们的车,就主要是你们的错。” 满宝:“你们要是好好的在自个的车道上走,我们的车能撞着你们的车吗?” 双方就趴在窗口那里你一言,我一语的吵了起来。 不过虽然在吵架,但双方还是先把车给移开了,然后继续前行。 对方的车夫一看自家少爷和对方认识,便不跟童家斗气了,童家见主子们都吵起来了,他当然不会再拨火,便乖乖的打了一下马,给对方让了点儿位置,让他们的车回到正轨上。 ※※※※※※※※※※※※※※※※※※※※ 作家的话 晚安 ☆.第六百零一章 热闹 车虽然回了正轨,但很不巧的是两车并驾齐驱了,且前面都还有马车,为了不再次发生意外,车夫便慢悠悠的往前驾车。 于是两边车上的人都有些停不下来,继续趴在窗口上你来我往的吵架。 满宝吵累了换白善宝上,白善宝吵完了白二郎上…… 对面车里的少年也不少,也来回替换着,然后也不知道是谁先动的手,白二郎捂着被打疼的手缩回来,哇哇叫着要打回去。 满宝就在车里找了一圈,然后抢过卫晨手里的扇子,探出窗去就去拍对面的手和脑袋。 祁珏等人也怒了,四处找了找后,抽出一根笛子…… 两辆车就这么慢悠悠的走着,车里的人记载了车的一边窗口上,隔着车啊啊啊的打架。 不仅沿路的行人在看热闹,两边铺子上的人也好奇的探头看了一眼。 见两辆车上的人这么热闹,加上偶尔传来的吵架声,唐县令忍不住好笑,“到底是少年人,好生活泼。” 随从躬身道:“大人,益州王府那边快要开始了,您该启程了。” 唐县令啪的一下打开折扇,摇了摇后笑道:“不急,不急,又不是正日子,我处理公务去晚了也情有可原。” 随从没再说话。 唐县令站在茶楼上,看够了热闹,又补吃了一顿早点,这才整理好衣冠下楼去。 马车根本近不了益州王府,那里如今正一片热闹,到处都是人。 所以老远的,童家他们的车便停了下来,然后满宝他们跳下马车,卫晨一脸心疼的抱着自己的扇子,检查过发现没坏以后才松了一口气。 祁珏他们也下了车,两车的人一会面,立即你哼一声,我哼一声的表示问候。 剩下的路他们只能步行进去,卫晨特别害怕他们当街打起来,于是问道:“你们认识?” 祁珏先道:“不认识。” 满宝:“认识,他们是我们的师弟!” “不要脸,谁是你师弟?” “你们,”白善宝道:“你们先生是我们先生的师弟。” 卫晨见他们两句话的功夫就又吵了起来,忍不住感叹起来,“你们可真够有精力的。” 知道他们打不起来,他也就不操心了。 他垫脚往前看了看,听到了前面的锣鼓声,立即扯了他们道:“快别吵了,前面已经开始了,我们快去看吧。” 一行八人立即往前挤去。 益州王府前张灯结彩,一队十几人身着怪异的服装,脸上带着面具,正在舞着傩戏。 满宝挤到前面去看,她是第一次看到傩戏,忍不住哇哇的惊叹着,还有戴着鬼面具的人突然窜到了眼前,满宝哇的惊叹一声,还没等反应,他便腰一弓又跳开了,而一个戴着神面具的人则是蹦上来,也冲着他们舞动起来。 满宝兴奋的拍掌,白善宝和白二郎也激动得脸颊通红,纷纷拍掌。 卫晨都忍不住感叹,“益州城就是益州城,果然比我们隆州热闹多了。” 土生土长的祁珏等人也惊叹,高声与他们道:“比去年和前年热闹太多了。” 一行少年人都很兴奋。 大吉紧紧地站在白善身后,目光幽深的看着气派的益州王府大门,默然不语,脸上也并未见到笑容。 白善彻底放开,因为前面挡了人,他还欢快的跳起来往里看。 傩戏会一路从这里表演到主街,而明天,更是会从主街一路向下表演,一行人追着傩戏往前走了一段,前面汇入主街的路口便是益州王府搭建的高台,据说明天益州王会亲自出面与民同乐。 他们不知道的是,今天益州王便提前与益州城的大小官员们先同乐了。 唐县令靠在马车上,等人群拥着傩戏的表演者们走出一段后,马车才从停留的巷子里出去,往益州王府去。 哪怕只有这么一段路,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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