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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他和秦玄一样,穿着一身华贵的衣料,腰间佩着玉佩,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公子。 受伤的地方也差不多,估计遇到了同一拨土匪。 只是他伤得比秦玄要重得多,可能活不成了。 我拉上大花准备走,「走了,这个救不活了。」 大花蹬着两条狗腿刨着地面,死活不让我走。 我有些疑惑。 上次救秦玄时,它一个劲地咬着我的裤腿拉我走。 这次它死活要我救他。 难道大花不止能分辨草药的好坏,还能分辨人的好坏吗? 算了,拖回去试试吧。 他倒也算命好,恰好今天挖的药材都是极上等的,刚好对他的伤有好处。 第二天天亮时,他的情况稳定了不少。 钟胖子又嬉皮笑脸地来看,打趣道:「哟,你又捡了一个丈夫回来了?」 「运气还真好,两次捡的男人都长得那么标志。」 「这次你妹妹嫁人了,家里就你一个人,可没人和你抢了。」 钟胖子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顺手抓了两把我晒着的草药揣兜里,转身走了。 11 我救的人醒了。 他说他叫徐泽安。 大花总围着他耍宝卖乖,还甘愿为他引路,乖得离谱。 我没忍住问:「你给大花什么好处了,之前它对别人可不是这个态度。」 徐泽安轻笑,「大花,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我揉了揉大花的脑袋:「因为它身上很多伤疤不长毛,肉粉色的皮肤秃得东一块西一块的,好像花瓣。」 徐泽安突然伸手,指尖触碰到我的脸颊。 「那么洛姝身上的疤,也是一朵绚烂的花。」 「……」 我慌忙往后退了一步,在他眼前挥了挥手。 「你,你可以看见,什么时候的事情?」 徐泽安笑笑,「我眼睛蒙着纱布呢,怎么可能看得见。」 「不过你不在的时候,那个叫钟胖子的人常来院里,和我说了不少你的事情。」 好啊,原来我院里丢的那些珍贵草药,全被钟胖子偷走了。 我气呼呼地想去找钟胖子算账,结果前脚刚踏出门就撞上了他。 又打算来偷我的草药。 我拿过一把扫帚,把他拦在门外:「又想来偷什么?」 钟胖子气喘吁吁地弯腰歇气,「我、我和你说,你倒霉了。」 「你妹妹,和你爹娘,气势汹汹地往这里来呢。」 「你又去惹事了?我劝你省省吧,人秦玄现在根本看不上你,说出真相也没用。」 方心月找我? 她已经如愿嫁进秦家做了夫人,我和秦玄之间的事情也全部告诉了她。 她又来找我做什么? 钟胖子悄悄凑近我耳边:「我劝你啊,千万不要治好那小白脸的眼睛,不然他估计也会和秦玄一样嫌弃你。」 我挥了挥扫帚:「不关你的事,你再来我这里偷偷摸摸,小心我叫大花咬你。」 「还有,什么叫我又去惹事,明明上次是你拉着我去他们婚宴的。」 结果我和大花被打得半死,他倒是无所事事地溜进去继续吃席了。 12 钟胖子往后望了望,留下一句好心没好报就脚底抹油溜走了。 我把门关上,回到屋内。 徐泽安问:「方心月,就是冒充你的那个人吗?」 「你之前救的人居然分辨不出,真是个蠢货。」 我默了默,苦笑道:「如果你是他,你也会这么做的。」 「一个倾国倾城,我见犹怜的美人,和一个丑陋不堪的怪物说的话,你会相信谁?」 徐泽安坚定地说:「我会相信你。」 「有些人看人是用眼睛,而有些人,看人是用这里。」 他指了指自己心口的位置。 我忍不住发笑,「这话,秦玄也和我说过。」 我笑道:「你想象中的丑是什么样子,肥头大耳,歪嘴斜眼?」 「那我告诉你,我比你想象中所有最丑的人都要丑上百倍千倍,不仅是丑,是恐怖,是怪物。」 「你现在看不见,所以觉得自己能够接受,等你真的看见我,你只会觉得恶心,想让我滚远点。」 徐泽安一字一句道:「别拿我和他比,我和他不一样。」 「……」 大花焦急地再原地转了几个圈,哼哼唧唧的。 我一巴掌拍在它的狗头上,「安静点,我去做饭。」 我准备去院子里抱柴烧火,院子大门却突然被人一脚踹开。 13 方心月气势汹汹地冲进来:「方洛姝,你滚出来!」 我放下柴火,淡淡地望向她:「怎么了?」 我娘拾起地上的柴,劈头盖脸地砸在我身上:「怎么了,还好意思问,你压根没医好秦玄的眼睛!」 「你肯定是故意的,你就是见不得我们过得好,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心思恶毒的女儿?!」 我抬手挡住棍子,「方心月着急抢功没到时间就拆了纱布,恢复不好难道不该怪她自己吗?」 胸口突然挨了一脚。 我爹啐了我一口,「畜生,还想骗人!」 「我看你就是贼心不死,想要让秦玄认你。」 「你怎么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看你这个丑样有男人会看的上你?」 大花汪汪叫着冲出来,龇牙挡在我前面。 我撑着地面起来,把大花抱住。 我爹抄起地上的柴火棍,「老子今天就把你打死,再把这条死狗弄死炖狗肉!」 棍子高高扬起。 我闭上双眼。 「打死了谁还能帮你们治秦玄的眼睛?」 徐泽安摸索着走到门外。 我爹疑惑地问:「你是谁?」 徐泽安笑笑:「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能替方心月治辽秦玄眼睛的人,只有方洛姝。」 「与其在这里发泄怒气,不如好好想想怎么让她帮你们治辽秦玄的眼睛吧?」 「……」 14 大花被他们套上嘴套抓走了。 我爹说拿它当个保证,等我治好秦玄的眼睛,再把它还给我。 我收拾好东西,要去秦府小住,直到秦玄的眼睛能看见。 方心月在柴房给我安排了一个住处。 徐泽安现在眼睛看不见,我只能被他带去和我一起住。 一路上,他被我牵着,走得很慢。 徐泽安问我:「这个秦玄,是江溪路,秦家庄的少庄主吗?」 「秦家是做布匹生意的,以蜀锦最为出名,布庄纵贯南北。」 我点点头,「对,秦家是这里有名的富商。」 「不过秦家内部勾心斗角,他落难大抵是被自己的兄弟设计的,所以我救了他之后他没有要求回自己家治辽,而是一直住在我这里等完全康复后才回去。」 徐泽安轻嗤了一声,「原来还真是他。」 听他这语气,好像跟秦玄很熟似的。 钟胖子也不知道给他说了多少事情。 我带着徐泽安去秦府,方心月上下打量了他几秒,嗤笑道:「方洛姝,你就这么缺男人啊,去哪都带个男人。」1 「你要真这么饥渴,不如在脑袋上蒙个麻袋,脱光了躺醉红楼门口上,说不定有人愿意帮你排解排解。」 「不过你身上好像也有疤,别人看到了估计得恶心得几天吃不下饭。」 徐泽安想开口为我辩驳,我扯了扯他的衣袖,让他别说话。 大花还在他们手里,我也不想惹是生非。 15 进到柴房,我牵着徐泽安找了个地方坐下。 他咬牙,语气愤懑:「为何不辩驳?」 我笑笑,无所谓地说:「没事啊,我都习惯了。」 「等你的眼睛好了,说不定你会和他们一样的反应,没人会喜欢一个怪物。」 我爹娘是这样。 幼时的玩伴是这样。 秦玄是这样。 我被烧成这副模样,他们都觉得我恶心,不想看见我。 至亲至信的人都这么对我,我不觉得徐泽安会是那个例外。 徐泽安紧紧攥着我的手,「你是个人,不是什么怪物。」 「你有呼吸,有心跳,是个活生生的人,不要一直这么说自己。」 我挣开他的手,「先别这么说,不然等你眼睛好了,回想你现在说的话,你会觉得恶心的。」 徐泽安握紧双拳,坚定地说:「我不会,永远不会。」 「……」 秦玄的眼睛要养一个月。 上次没到时间方心月就给他拆了纱布,留下些后遗症。 算了算时间,等秦玄眼睛好的时候,徐泽安的眼睛应该也好了。 我每天给两个人换药,上药,包纱布。 每次秦玄换药时,方心月寸步不离地守在旁边。 他问什么话,方心月就在旁边答。 直到我的手不小心擦过秦玄的脸颊。 他蹙眉:「心月,你的手怎么又变糙了?」 我僵住,方心月吞吞吐吐地回话:「我……我这两天……亲自去采药了。」 秦玄敛眉,没有说话。 换好药,我被方心月扯着胳膊拉出来,一顿劈头盖脸地骂。 她让我以后上药都戴着手套,以免露出破绽。 等我第二天戴着手套去时,秦玄的眉敛得更深了。 徐泽安问我:「你这几日贴身为秦玄上药,难道他就没有发现破绽?」 我笑笑,淡淡道:「他早发现了。」 只是他不愿意承认,不愿意相信而已。 上午扶着他的手白嫩细滑,下午就变得粗糙布满老茧。 第二天来时,又欲盖弥彰地戴上手套。 是个人都能察觉出不对劲。 不过秦玄心里还存着一丝希望,不愿意相信。 不然他对我做的那些事,说的那些话,会让他无地自容。 16 拆纱布当天。 我在柴房里,一圈圈解下徐泽安的纱布。 不知为何,心中竟有些莫名的紧张与害怕。 最后一层纱布落下,我抬手挡在他的额间,遮蔽过于刺眼的日光。 徐泽安缓缓睁眼。 他的瞳孔是淡淡的琥珀色,很好看。 目光触及我的那一刻,他的瞳孔猛然骤缩。 果然,又是这样。 我转过身去收拾药罐,「你走吧,你的眼睛已经好了,我要去接大花回家了。」 徐泽安掰正我的肩膀,与我对视:「你脸上的花,开得很绚烂。」 「……」 我疑心他在骗我。 可我在他的眼中,竟然看不到半分的虚伪与欺骗。 徐泽安拉着我往前厅去:「秦玄的眼睛这会儿应该也好了吧,走,找他算账去。」 我想挣开不去:「不行,我去了我爹娘会打死大花的!」 徐泽安轻笑:「对了,忘了自我介绍。」 「在下徐泽安,上京织造局侍郎。」 「你、你是皇商?!」 徐泽轻笑:「秦玄与我谈完生意后,突然了无音讯,我这才南下,不曾想横生变故。」 「现在,我要为你讨回公道。」 「……」 说真的,我有点佩服大花严选的目光了。 17 秦玄刚拆下纱布。 他目光深沉地望着方心月,问:「这几日,贴身照顾我的可有旁人?」 方心月擦了擦额头的细汗,「夫君……你说什么呢,当然只有我一个人了。」 秦玄低头:「你姐姐方洛姝,近来如何?」 方心月刚想说话,徐泽安冷冷开口:「秦少主,你挂念的人,可就在眼前。」 他把我推出去:「治好你眼睛和救你的人,都是方洛姝。」 方心月脸色一白。 她望向秦玄,眼中含泪,「夫君,那个人来历不明,一直和姐姐厮混在一起,他们一起来诬陷我的。」 「……」 秦玄猛地推开她,对着徐泽安下跪行礼:「徐……徐大人,您怎么来了?」 徐泽安冷笑:「这秦家蜀锦再好,可这织布的人耳不清目也不明,对自己的恩人非但不感恩,还多次出言侮辱伤害。」 「这样的家族纺出的布,若作御用岂不是污了陛下的眼。」 「秦家蜀锦做宫廷御用这件事,就此作罢,秦家与上京织造局的合作也就此作罢,南川云锦从此会替代蜀锦的位置。」 方心月咽了咽口水,故作镇静:「呵,好大的口气,还真当你自己是个什么厉害人物吗?」 秦玄扯着她的衣服,拉她跪下,「闭嘴,上京织造局统领规划梁国织造业,你懂什么!」 徐泽安撩起袍子,端坐在主位上。 秦老夫人和秦老爷闻讯慌忙赶来,又是为他端茶又是倒水。 看见我,秦老夫人神色明显一顿:「你、你是牵着疯狗来破坏玄儿婚事的……?!」 徐泽安招手让我过去,「秦老夫人,您当初同意秦玄娶一个家境普通的农家女,想必也是念着她对秦玄有救命之恩。」 「可事实上,是她冒领了她姐姐的功劳,还对她姐姐极尽侮辱打骂。」 「您的好儿子秦玄,识人不清,您若让他管理秦家庄,让方心月这种人做您的儿媳,看来秦家布业未来堪忧。」 徐泽安缓缓喝了一口茶:「三日内,我要听到我想听的消息。」 18 官府清查秦家账目,发现了不少问题。 秦玄和方心月被推出去顶罪,秦家送我爹娘的宅子也被收了回去。 我爹娘不肯搬,秦家一纸诉状,告他们侵占私产。 一夕之间,曾经嚣张跋扈的一群人,全部身陷牢狱。 秦玄说想要见我。 隔着监牢的栏杆,他望向我,几次欲言又止。 他眼角滑落一滴泪,咬牙道:「洛姝,对不起,我……」 「别装了。」 我冷冷打断他的话。 「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更别告诉我你从来没有怀疑过方心月是冒充。」 「其实你知道,你一开始就知道。」 「从我站在门沿处,你冷冷问那个怪物是谁的时候,从我拿着玉佩来找你的时候,从大花咬你和方心月的时候,你早就猜到了。」 「你只是不愿意承认救你的真是个这么丑陋的怪物,而你居然对这样一个怪物许下终生的诺言,所以你宁愿将错就错。」 大花昂起头,冲他汪汪叫了两声。 我凑近他,一字一句道:「再告诉你个坏消息。」 「在治你眼睛的时候,我多加了一味药材。」 「不用多久,你又会重新变成瞎子。」 秦玄瞪大双眼,一脸不可置信。 我爹在隔壁牢房,站起来冲我喊:「洛姝,爹的乖女儿,你快向徐大人求情,把爹救出去。」 「爹错了,你才是爹最疼的女儿,你忘了吗,小时候爹最喜欢抱你了,你长得最乖。」 大花跳起来冲他汪汪地直叫唤。 我淡淡瞥了他一眼,「别在这里倒我的胃口。」 我娘在隔壁女监听到狗叫,猜到是我来了,声嘶力竭地呼喊,求我救她出去。 我不理睬,拉着大花往监牢外走。 监牢外,徐泽安在等我。 他问我:「洛姝,你可满意?」 我笑了,笑着笑着就笑出了眼泪。 自然是满意的。 伤害过我的人,都自食恶果。 可我的心,却始终缺了一块。 如果十岁那年,我没有冲进火场救方心月,那我的人生,又会是怎样的呢? 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 19 徐泽安让我同他回上京。 他说他要娶我。 钟胖子来祝贺我:「你可真是好福气,真让你捡着一个真心待你的人了。」 大花这几日也兴奋得上蹿下跳。 谁也没有想到,我会拒绝徐泽安。 他一再对我发誓:「洛姝,经历了这么多, 你还是不能相信我的为人吗?」 「我发誓, 若负你, 天神共怒,不得好死。」 我笑笑,淡淡道:「徐大人, 你只说你想娶我, 可你有问过我是否喜欢你, 想嫁你吗?」 「在你眼里你愿意娶我, 是我天大的福气, 是我求之不来的东西,所以我不该拒绝。」 「在你的心底根本没有把我当作一个有独立意识,独立选择权的人, 你还是高高在上,根本没有尊重我的选择。」 「我从头到尾都没有想嫁给你,如果你想要报答我, 那我想要黄金百两。」 徐泽安沉默良久。 最终,他叹息一声:「抱歉, 是我只考虑自己, 没有顾全你的感受。」 「我明日就要启程回上京, 你想要的东西, 我会遣人送来。」 他摘下腰侧的玉佩放在我掌心,「若你日后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可带此玉佩来上京寻我。」 「若受到欺负,亮出此信物, 报上京徐家的名号,也不会再有人欺负你。」 「……」 20 徐泽安走了。 大花心情很郁闷, 趴着一动不动, 饭也吃得很少。 我摸了摸它的脑袋, 自言自语道:「我知道他对我有几分真心,可人不能靠别人的真心活着。」 「当初我对秦玄说我丑时,他欣然接受, 难道他对我没有一点真心吗?」 「可人是会变的, 他今日不在乎我的容貌, 一年后, 三年后, 十年后呢?他身边有那么多的貌美女子。」 上京繁华, 徐家更是五大世家之一。 就算他不在乎, 徐家夫人老爷也容不下我。 而我这副容貌,别提做徐泽安的夫人,连出现在众人眼前都做不到。 徐泽安需要的夫人,是一个相貌端正, 举止有礼的大家闺秀。 我何曾没有对徐泽安动过心呢? 当他琥珀色的眸子看着我, 告诉我,我脸上的伤疤,是一朵绚烂的花时,心脏快要跳出胸腔。 可我更相信兰因絮果, 这世间事都大抵如此。 我拍了拍大花,「别伤心了, 我给你讨媳妇去。」 「方心月之前养的那条大黄狗,它现在没人要了, 我打算讨来给你做媳妇。」 大花一下子来了精神,站起来汪汪叫了两声。 我起身, 它立马颠颠地往秦家跑。 我看着它欢快的步子,心情莫名也好了不少。 等徐泽安把黄金送来了, 我就带着大花和大黄走。 去到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开一间药铺, 戴上帷帽看诊。 让大花给我严选, 只救好人,不救坏人。 往后余生漫漫,前路尚好。 我叹人生苦短,荒唐事不休 ----------------- 故事会_平台:黑岩故事会 ----------------- 1 秋猎时,我替皇后挡了一箭,差点没命。 皇后感动至深,为报恩让我全家富贵荣华,父亲和未婚夫婿因此封侯拜相。 可半年后我养伤回来,养女崔令容成了将军府千金,名声大噪。 就连我的那门婚事,也被爹娘偷偷给了养女。 成婚当日,崔令容穿上我的嫁衣上了花轿,却被我发现及时阻止。 婚事没成,养女觉得颜面丢尽,当日跑出去跳河自尽。 谢景章娶了我,却在大婚当夜将我捅了39刀,满眼滔天恨意: “阿容是养女本就寄人篱下,唯一心愿不过是想嫁我为妻,你为何连这个都要同她抢?” “你都已经是将军府小姐了,还不知足,今日便让你给阿容陪葬!” 最后一刀,捅穿了我的心口窝。 他恨不得将我千刀万剐,却忘了,他这个小侯爷是怎么来的。 再睁眼,我没有阻止崔令容替我嫁去侯府。 而是让人备马车进了宫。 我倒要让他们看看,抗旨不遵,他们的脑袋够不够砍的。 …… “快带小姐上花轿,再晚点大小姐就要醒了。” 外面传来房妈妈的催促声,和前世一样,她们在我的茶水里下了迷药,却被我的丫鬟误喝,我在崔令容上花轿前醒了过来。 “谢小侯爷,您来接亲啦,没耽误及时。” 我睁开眼,平静地听着谢景章接走崔令容,并没有向前世那样阻止。 他们前脚刚走,我后脚出了院子,让人备马车。 房妈妈看到我心虚的脸色都白了,“大小姐,养小姐已经上了接亲花轿,就算您追出去也没用了……” 我冷笑着推开她,“谁说我要去追她?” 备车,我是要进宫的。 她嗤笑一声,根本不信,“谁不知道您这些年爱惨了小侯爷,怎么可能如此心平气和接受了?” “大小姐,夫人都说了这婚事让给养小姐,如今事成定局,您再不甘心也没用的。” 我不说话,抬眸冷冷盯着她。 房妈妈是娘身边的心腹,这两世崔令容一个养女,如此顺利的替嫁,都是有爹娘在背后授意的。 前世我以为爹娘要我让出来的只是一门婚事。 可没想到,就连谢景章下手捅死我,都是爹娘的意思。 他们养了崔令容十几年,早就当成亲生女儿,养女自尽后,他们恨不得我去死。 可这次既然让我重生,他们恐怕不能如愿了。 “让开,好狗不挡道。” 我掏出袖口的匕首,横在房妈妈脖子上,她吓得脸色苍白只能让开。 爹娘听说我醒了,也慌忙带着护院来阻拦我。 “崔时宜,你好大的胆子,连爹娘居然都敢忤逆!” 娘气得胸口剧烈起伏,爹也冷下脸。 “逆女,在乡下养伤半年,养的你越发刁蛮任性,今日是阿容大喜的日子,容不得你放肆!” 爹爹一声令下,十几个护院冲过来,要绑住我手脚,将我关进柴房闭门思过。 “皇后令牌在此,我看谁敢不敬!” 我掏出皇后亲赐的令牌,那些护院见状顿时面面相觑,再也不敢上前。 爹爹也愣住,脸色更难看,“崔时宜,你竟敢拿皇后还压我,心中可还记得我是你爹?” 娘也气疯了,“你好大的胆子,别忘了你爹是镇北将军,若是你忤逆不孝,他连亲生女都砍得!” 我勾起一抹冷笑,前世就因为我记得爹娘,事事以他们为先,哪怕他们抢走我婚事给了崔令容,也不敢违逆。 可我的步步忍让,换不来他们的理解和怜惜。 反而让他们变本加厉,将我活活害死。 “爹娘,你们别忘了这将军府是怎么来的,若不是我挨了一刀,你至今还是军营不起眼的一命武将吧?” 秋猎时我替皇后挡了一箭,爹爹才被封将军,未婚夫才被封侯。 如今他们威风惯了,完全忘了富贵荣华是为何来的。 话音刚落,爹娘脸色更是难看至极。 爹爹颤抖着手指向我,“崔时宜,你真是无法无天,若是再这样娇纵,必定给将军府惹祸!” 他掏出拇指粗的马鞭,眼底染上杀意。 “今日,我必须要好好教训你!” 我吹了声口哨,皇后御赐的那匹汗血宝马出现在我跟前,我翻身越上马车,爹爹的鞭子落空打在地上,带起的尘土四溢。 若是再晚片刻,那鞭子定然让我皮开肉绽。 上了马车我回头绽开一个笑容,“恐怕要让爹爹失望了,皇后娘娘御赐的马车,无人能拦。” 2 很快汗血宝马驾着马车扬长而去,没了踪影。 爹爹气得扬鞭甩在树干上,“崔时宜真是越来越没规矩,如今连爹娘都不放在眼里了!” 阿娘则在我离开后,立马吩咐护院,“去阻拦大小姐,无论如何,今日断然不能让她坏了阿容的喜事。” 阿娘忧心忡忡,眼眸中染上恨意。 她为崔令容计划筹谋了许久,当初将重伤的我送去乡下半年,又花了不少银两才砸出崔令容才女的名声。 又煞费苦心,为崔令容和谢小侯爷制造相处机会。 如今他们两个总算情投意合,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我从中搞破坏。 只是他们不知,我的马车根本就不是去侯府的,而是绕了个弯,直接进了宫。 自从我在秋猎上救了皇后一命,皇后赐给我一枚令牌,可以在皇宫中自由出入,畅通无阻。 “臣女给皇后娘娘请安。” 御花园里,皇后正在纳凉。 看到我的出现,诧异的坐起了身子。 “时宜,本宫没记错的话,今日不该是你的大婚吗?” 我朝着皇后盈盈一拜。 “爹娘说时宜这半年养在乡下粗鄙不堪,不配嫁入侯府,便让养女替嫁了。” 皇后顿时怒了。 “岂有此理,难怪这半年你杳无音讯,本宫请人去了将军府,几次都没见到你,居然是将你送去了乡下?” “他们当真是你的亲生父母吗?” 说话间皇后让我坐下来,看向我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怜惜。 “好孩子,是本宫的疏忽,让你受苦了。” “你告诉本宫,这门婚事你还想不想要?若是你应一声,本宫说什么也要替你夺回来。” 皇后神色温柔,这话让我心头柔软。 就连我爹娘都想着抢走我的给养女,从未给我撑腰,可皇后却说会帮我夺回来。 我摇了摇头,“这半年,谢景章同我那养妹私相授受,早有了肌肤之亲,臣女不想夺人所爱。” 说着我又跪了下来。 “求皇后娘娘做主,帮臣女另行赐婚。” 因为我挨了一刀,皇后为了报恩便给了许多恩赐。 爹爹从一个六品武将,成了镇北将军。 我的未婚夫谢景章,也因和我的一桩婚事,被封为安平侯。 却从未有真正的好处落在我身上。 如今听我主动请求,皇后面露喜色,温柔的将我扶起。 “好孩子,从前你有婚约,本宫没敢多问,如今倒想替我那个傻儿子求一个好媳妇儿。” “时宜,你愿不愿意嫁给太子,做太子妃?” 我猛然抬头。 见我一脸震惊,皇后笑了,“别怕,本宫同太子也提过你几回,说起当初你奋不顾身救本宫,他对你很是赞赏。” “若是你愿意,本宫便自作主张定下这门婚事。” 我隆重的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多谢皇后娘娘。” 皇后想留我在宫中用膳,见我神色不宁,便命人去东宫将太子楚怀渊唤了过来。 “既然你的养妹今日大婚,你也该去露个面,送份贺礼。” 皇后笑着摆了摆手,让宫女抬过来两个黑箱子。 “这贺礼本宫替你准备好了,又怕你那偏心的爹娘欺负你,便让太子暗中护送你走一趟吧。” 说着又将一个明黄色卷轴塞进我手里。 “要是他们欺负你,便将这个亮出来,这是本宫送你的小礼物。” 3 看到我出现在侯府大婚现场,所有人都震惊了。 “崔时宜,你怎么会在这里?” 周围宾客议论纷纷,“今日不是崔将军之女同谢小侯爷的大婚吗?” “崔家大小姐站在这里,那穿着喜服的女子又是谁?” 所有人的目光都震惊的落在我身上。 谢家二老也震惊的站起身来,脸色惨白。 “时宜,你站在这里……那红盖头下的新妇,又是谁?” 谢夫人一脸不可置信,上前两步,掀开了崔令容的红盖头,脸色顿时大变。 “崔令容,怎么会是你?今日我儿娶的明明是崔家大小姐崔时宜,怎么会是你这个养女上了花轿?” 谢夫人几乎没站稳,身体踉跄了两步,被我上前稳稳扶住。 周围议论声更大。 “天呐,没想到居然是养女替嫁,这心机也太深了,区区一个养女怎么能做侯夫人?” “她还要不要脸,整个盛京都知道这些小侯爷的侯位是怎么来的,要不是崔时宜,也不会有今日的谢小侯爷。” “真是愚蠢,她以为这侯夫人是谁想做就能做的吗?如今换了新妇,恐怕谢小侯爷的侯位能不能保住还另说。” 崔令容脸色慌乱,求助的看向谢景章,却被他伸手温柔安抚。 “阿容别怕,我自是会护着你的。” 他瞪了我一眼,转身向谢家二老坚定开口。 “爹娘,我想娶的人是阿容,纵然她不是将军府千金又何妨?” “你们不是也说,娶亲不该看门第,而要看人品吗?” “阿容是养女寄人篱下,本就孤苦,可她性情高洁,人品不错,当得起侯夫人。” “胡闹!” 他话音未落,就被谢伯父一脚狠狠踹向胸口。 “你这个逆子,看来这场换嫁你也知情?” “若不想掉脑袋,就赶紧将这个养女赶出去,给时宜下跪赔礼道歉,求她原谅。” 谢夫人被眼前的变故吓得眼眶微红,握住我的手,“时宜,都是我这蠢儿子不懂事,我替他向你道歉。” 谢家二老倒是明事理的。 上辈子我被谢景章活活痛死,二老得知后,丝毫没有徇私,将他们的儿子拿去送官。 他们当真是想娶我这个儿媳妇,却没想到早就被人调换。 谢伯父那一脚确实厉害,谢景章嘴角染上血迹,看向我的眼神充满恨意。 “不可能!” 他死死盯着我,“崔时宜心机深重,我断然不可能娶她,我想娶的人只有阿容!” 所有人的目光向我投来,他们以为我会吃醋,会生气。 毕竟当年满盛京都在传言,我爱惨了谢景章,整日跟在他屁股后面。 两家关系又好,一早就定了娃娃亲。 若不是因为我们俩青梅竹马早就定下婚事,皇后也不会因此对谢景章封侯,只为让我无论在娘家还是夫家都能有倚仗。 崔令容见状也含泪跪下,哭的梨花带雨。 “姐姐,我与小侯爷当真是情投意合,你是将军府千金,想要什么唾手可得,将来也不难寻到更好的夫家,可我只是个养女,想求姐姐成全……” 谢家二老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让人将她轰出去。 我却笑了笑,“你何必求我,更何况今日来,我本就是来给你们送贺礼的。” 说着我拍了拍手。 身后的护卫顿时抬上来两个黑箱子,“打开。” 4 护卫当着所有人的面,打开了那两个黑箱子。 现场寂静片刻,又迅速炸起锅来。 “将离草和凌霄花?这哪是贺礼呀,分明是诅咒吧?” “崔大小姐真是性情直爽,婚事被抢夺了,有仇当场就报,真是让人大快人心啊!” “那凌霄花也送的妙,这是在讽刺崔家那养女攀附权贵吧?” 看到那两箱贺礼我也一愣。 皇后还真是个妙人,专门为我准备这两箱贺礼,就是为了今时今日让我狠狠出一口恶气。 “崔时宜!” 谢景章见状气的站起身来,死死攥紧拳头,“就因为我没娶你,你今日便来闹事是吗?” 爹娘也脸色难看的冲过来,“崔时宜,你好歹毒的心。” 阿娘似乎怒急,扬起手一巴掌要落在我脸上,却被我攥住了手腕。 “娘,你是将军府夫人,在外更是要注意自己的形象。” “若是叫人传出去,你如此偏爱养女,抢了亲生女儿的婚事给养女不说,还要当众打骂女儿,知情的人知道你偏心也就罢了,这若是不知情的——” “还当崔令容是你瞒着爹爹,在外面同别人的私生女呢。” 话音落下,隐藏在人群中的太子噗嗤一笑。 “你!” 阿娘气得脸色铁青,指着我的鼻子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她眼底满是恨意,冷冷拂袖,当着众人的面装起可怜来。 “这门婚事明明是你同意让给阿容的,如今又跑到大婚现场来捣乱,你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到底安的什么心?” 爹爹听到这话也跟着附和。 “就是,人人都知道你是将军府千金,分明是你眼界高了,瞧不上谢小侯爷,那是闹着要跟别的男人私奔,拼了命的要让出这门亲事。” “怎么到头来变成阿容抢你的了?今日当着众人的面,你可要好好说清楚!” 我冷笑,爹娘为了保住崔令容的名声,如今不惜当众往我身上泼脏水。 连私奔这种话都说的出来,他们是丝毫没有考虑过我将来如何嫁人,若是众人信以为真,我这辈子的名声就毁了。 我环顾四周,冷冷一笑。 骈藉腬镆彨悊塓竎瓕稩顱豩雎方楗怈 “爹娘还真是会开玩笑,人人皆知道谢小侯爷是半年前被皇后封侯,原因大家也清楚,是我替皇后娘娘挨了一刀,才得来的恩赏。” “爹娘如此污蔑我,还说我要同外男私奔,这是冤枉我抗旨不尊,想让女儿掉脑袋呀!”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面色严肃起来。 他们在之前没有想过这一层,以为我还像从前一样,是个可以随便被他们欺负的弱女子。 就算是被欺负了也只能生生挨着,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上辈子我发现养女替嫁,及时阻止,痛斥爹娘这是抗旨不尊,是要掉脑袋的。 可他们不信,自以为能够瞒天过海。 最终我的死惹怒了皇后娘娘,爹娘也被问斩,他们才悔之晚矣。 如今,我要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的报应。 “你少在这里信口胡言!” 我娘胸腔剧烈起伏,“什么你救了皇后娘娘,分明是皇后娘娘吉人自有天相,你挨了一刀也是你应得的,如此骄纵蛮横,居然还要当众邀功,小心给我们将军府惹来祸事!” 说着,我娘朝着谢夫人说软话。 |X*兔?d兔0g故j6Z事Kil屋f提Cb取V8,本m)文!/#勿t私H.自U8搬mc运T “亲家,崔时宜虽然是我亲生女儿,却实在不省心,远不如阿容懂事。” “若是娶回侯府,还不知道要如何惹是生非,既然景章和阿容两个孩子情投意合,不如就成全了他们。” 谢家二老面露犹豫之色。 见爹娘毫不犹豫站在崔令容那边,谢景章顿时有了底气。 “来人,还不赶紧将崔时宜给本侯爷轰出去!” “别急呀。” 那些护卫还没近我的身,众人便看到我笑着从袖中拿出一卷明黄色卷轴。 在他们惊恐的目光下,我大声喊道:“皇后懿旨!” 见状,所有人都纷纷下跪。 谢景章纵然满脸不情愿,也只能乖乖跪了下来。 “崔时宜,你在胡闹什么?” 爹娘冷声怒斥我,我却轻笑,“看到皇后懿旨还不下跪,爹娘是想犯大不敬之罪吗?” 他们实在没这个胆子,惨白的脸,只能跪了下来。 与此同时我宣读懿旨的声音响起。 “谢景章另娶新妇,褫夺安平侯封号,另封崔氏女崔时宜为安平郡主!” 5 话音落下,现场众人顿时倒出一口冷气。 “天呐,我说崔大小姐怎么如此有底气?原来是带着圣旨来的。” “真是大快人心,早就听说谢景章这安平侯就是因为崔大小姐护驾有功才得来的,如今他既然决意娶别人,被褫夺也是应该的。” “我倒是有点欣赏崔时宜了,她从头到尾脸色平静,不争不抢,一出手就是大招。” 爹娘脸色死白,失控般的朝着我冲过来。 “崔时宜,你这个贱人,这懿旨肯定是假的!” 爹爹也当场提了剑,要让我滚下去。 可我只是冷笑着看着他们。 “崔将军,崔夫人,如今我可是皇后亲封的安平郡主,要动手之前你们可要想清楚了。” 不再叫他们爹娘。 而是崔将军和崔夫人。 众人见状又是一愣。 那可是安平郡主,无论身份和地位不知道比将军高了多少,他们若是敢冒犯我,那就是大不敬,是要杀头的。 爹娘脸色难看,眼中是对我的滔天恨意,却又不能奈我何。 “崔时宜,什么郡主?” 谢景章握紧了拳头,脸色惨白。 “你说什么?不,这不可能。” “我的安平侯是皇上亲自封赏的,怎么可能是你轻飘飘的说褫夺就褫夺?” 谢景章情绪激动,当即要冲上来扯我手中的皇后懿旨。 却扑了个空。 一把刀架在了谢景章脖子上。 “敢对安平郡主大不敬,是要被治罪的。” 在我宣读完的那一刻,他们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那一群太子亲兵已经冲了进来。 “谢景章,如今你已经不再是安平侯,大婚再用如此规格的仪式,便是僭越。” 带头的那位首领面无表情的开口。 “就连这侯府都是皇上御赐的,如今也要收走。” 事到如今,爹娘和谢景章脸色惨白,绝望的瘫倒在地上。 他们明白这圣旨不是假冒的。 他们得到这荣华富贵才享受了不到半年,如今就要被收走了,更是恨我入骨。 崔令容早就被眼前的一幕吓坏了,躲在一旁抽抽哒哒的哭泣。 “我真是命苦,怎么会变成这样?” 这一场好好的大婚就被这么毁了。 崔令容含着泪看向我,眼神里更是滔天的怨气。 可我却不再搭理。 本来就是一个养女,趁着我不在时,夺走了我的院子,我的身份,还有我的未婚夫。 如若不是偷听到,她和崔夫人策划着等他们顺利大婚之后,就想方设法毒害我,让我滚回乡下。 彻底霸占我的身份,抢走我的一切。 或许我还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祝福她和谢景章。 那些太子亲兵来来往往,将不属于侯府的东西扔了出去。 谢景章眼看着好好的一场大婚被毁了,他身上穿的大红衣服像个笑话。 他死死的盯着我,趁着众人不注意捏起一把匕首便朝着我捅了过来。 “崔时宜,都怪你!” “半年前你受了那么重的伤,你为什么没有死在乡下?你为什么还要回来?” “你若是不回来,我和阿容早就有情人终成眷属,早就做了夫妻!如今被你害得连侯府都没了!” “我要杀了你!” 谢家二老看到这一幕顿时白了脸,飞速冲过来,想要阻止。 “逆子,住手!” 可是来不及了。 谢景章手里的那把匕首眼看就要刺穿我的心口窝。 我闭上眼,预料中的疼痛没有传来。 反而谢景章嘴里溢出一抹疼痛的闷哼。 他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人,脸上的血色迅速褪尽。 “……太子殿下,怎么是您?” 6 原来是一直在人群中看热闹的太子楚怀渊,他一直在暗中保护着我。 看到谢景章拿起匕首对我下杀手时。 他毫不犹豫第一时间冲了过来,死死的攥住了谢景章的手腕。 世人皆知,当今太子楚怀渊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做事果决。 哪怕被御史台弹劾了多次。 仍旧不改作风。 不管是朝中的大臣还是在外的官吏,都不敢招惹太子殿下。 如今,楚怀渊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该死。” 两个字轻飘飘的吐出来。 紧接着骨头碎裂的声音也跟着传来。 谢景章的手骨大概是断了,他面露痛苦之色,绝望的瘫倒在地上。 “求太子殿下饶命。” 镳尟吾揼箇逪骁俥师广諁炑禣毐釮繼 “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谢景章开始求饶。 看到他这副怂货的样子,我只觉得庆幸,还好没有嫁给他。 小时候是我年轻不懂事,也没个玩伴,所以才成天跟在他屁股后面。 父母定了娃娃亲,我便单纯的以为,谢景章便是我未来的夫婿,是家里的顶梁柱。 却没想到他才是最恶劣的那个。 从不值得信任。 见我在旁边站着发愣,楚怀渊夺过那把匕首,安安稳稳的塞到我手里。 “若是被人欺负,记得捅回去。” “孤只教你这一次。” 我连忙点了点头。 我蹲下身,想起前世大婚当夜,我毫无防备的等着谢景章入洞房,掀盖头。 却被他狠狠的捅了39刀。 手上逐渐蓄力,朝着他的腰腹狠狠的捅进去。 “谢景章,刚刚你是想这样对我,是吗?” “这一刀,力度够不够?” 我笑靥如花,看上去应该像个残忍又可怕的魔鬼。 可我知道,对待恶人就应该这样。 若是对恶人心存善良,便是对好人的残忍。 所以这一刀我是故意错开要害,纯让他受折磨的。 谢景章疼的额头一层冷汗。 他终于知道怕了,跪在地上不住的求饶。 “崔时宜,不……安平郡主,我知道错了,求求你饶我一命。” 我却看着他的脸,冷冷开口。 “谁都讨厌忘恩负义之人。” “谢景章,半年前你因为我挨了那一刀,被封为安平侯时,可曾念着我的好?” “在我被送去乡下受尽折磨时,你过着飞黄腾达,富贵荣华的日子,跟崔令容私相授受,可还记得当时对我发的誓?” 谢景章痛苦的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 我笑着提醒他。 “你当时可是说的,这辈子这一生一世对我一个人好,若是娶不到,我便终身不娶。” “若是背叛了我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谢景章,你可还记得?” 7 谢景章听到我说这些,顿时慌了。 他是因为心虚。 半年前我被爹娘送去乡下养伤,曾经历了九死一生。 原以为在乡下能过安稳的日子,却没想到面临的是一次又一次的被刺杀暗害。 要不是太子早就派人在暗中护着我,恐怕我这条命早就没了,根本就撑不到回京。 那时我便听说,谢景章和崔令容在花灯会上一见钟情,两个人很快生米煮成熟饭。 为了娶崔令容,最保险的方式就是我死了。 这样,世人便不会诟病他谢景章移情别恋。 崔令容成了将军府的唯一女儿,也没人会在意他到底是真千金还是养女。 只要我死了,这一切都如此顺理成章。 可惜我没死。 还活着回来报仇了。 “郡主,还求你大发慈悲,看在我们两个老夫妻的份上,饶了这竖子一命!” 谢家二老跪在地上向我求情,他们老泪纵横,悲伤至极。 我顿时变得于心不忍。 谢景章纵然背叛我,上辈子活活害死我,可是这一世他还没有对我造成实质的伤害。 刚刚捅了他几刀,我已经消了气。 罪不至死。 更何况谢伯父和谢夫人,小时候也曾经抱过我,对我很是不错,看在他们的面子上,我也不会杀了谢景章。 “让人去叫大夫吧,没有伤到要害,只是给谢景章一个教训。” 我将谢家二老扶了起来。 “只是日后,你们也不再是侯府亲眷了。” “你们会不会恨我?” 谢夫人含着泪摇了摇头,眼中没有丝毫怨恨,反而是对我的感激和不舍。 “时宜,是我们家没有福气,是谢景章这个畜生不懂得珍惜才没有娶你。” “这侯爷之位本就不是我们应得的,谢景章他德不配位,如今收回正好。” “也该让他栽一些跟头,认清自己是谁。” 这一场闹剧,算是这样结束了。 爹娘听说我被封为郡主之后,再也不敢对我颐指气使,反而态度小心翼翼。 唯独阿娘时不时看我的眼神里充满着怨恨。 可她也只敢在心里表达对我的不满,却不敢像从前一样动不动打骂我了。 可是因为这次得罪了我,我命人让她们回去禁足,闭门思过。 用不了几日。 皇后赏赐的郡主府就要下来了,在成为太子妃之前,我会从将军府搬出去。 带着我的丫鬟们住进郡主府。 想到这事,我有些好奇,便在回去的路上询问太子。 “既然皇后娘娘已经为我赐婚,又何必封了我安平郡主?这样厚重的奖赏恐怕会惹人非议。” 8 楚怀渊笑了。 “那是之前的事。” 我没听懂,楚怀渊便开口跟我解释。 我这才知道,原来是太子楚怀渊在背后跟皇后求的情。 “何必要封侯拜相,让他的父亲和未婚夫婿一步登天,享受富贵荣华,这世道并非男子就一定是女子的靠山,毕竟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 “与其册封崔时宜的父亲和夫婿,倒不如册立她个郡主封号,让她得以自保。” 当初皇后娘娘为了报恩,便给我父亲和夫婿封赏。 正如这个世道人人以为,女子需要依靠。 可他们却忘了。 女子本身便可以依靠自己。 从前我以为太子当真性情暴戾,是个不好惹的人,可如今才知道他胸怀猛虎,却又细嗅蔷薇。 “多谢太子殿下。” 楚怀渊抬眼看向我。 “何必客气,不日你就要成为孤的太子妃了。” 可我却注意到太子在说这话的时候居然有些紧张,手心里渗出几分细汗。 而且他的脸越看越熟悉。 于是我鼓起勇气问: “这半年来,可是太子殿下在乡下保护着我?那个吹笛子与我弹琴伴奏的人,可是太子殿下?” 楚怀渊朝我投来赞赏的眼神。 “还算聪明。” 我恍然大悟,全都明白了。 当初在乡下保护我的那个人,果然真的是太子。 每次我弹琴,住在我隔壁的那人就会吹笛子附和与我伴奏。 我还以为高山流水觅知音。 在爹娘将我接回将军府时,还想去见他最后一面。 却被下人说漏了。 “太子殿下今日不在……” 即便是很快改口,这话还是被我听到了。 于是我便留了个心眼。 皇后娘娘提出要赐婚,将我许给太子殿下的时候,我第一反应是欢喜。 如今得知果然是太子殿下,本人就更欢喜了。 自从那场大婚被我搅乱后,崔令容就沦为盛京的笑话。 她还没拜完堂成完亲,谢家二老又不肯承认他的身份,也不将他当成谢家儿媳妇。 更何况如今谢景章不再是安平侯。 崔令容纵然怀着他的骨肉也不想再嫁了。 甚至还当夜服下堕胎药打掉。 几日后,阿娘带着崔令容跪在我的郡主府门口,低声下气的哀求我。 “时宜,阿容虽然是你养妹,再怎么说也是你妹妹,这些年陪伴在爹娘的身边,犹如亲生女儿一样。” “你大发慈悲给她一条活路吧。” 我低头看了一眼,崔令容苍白的脸色和憔悴的面容,也跟着扯出一抹笑。 “崔夫人,她的前路自有你去替她谋划,又何须我来操心呢?” 娘的脸色变得惨白。 “时宜,你叫我什么?你为什么不叫我娘了?” 我却忍不住冷笑。 “就你做的那些事,你觉得还配当我娘吗?” 说着我不再理会她,转身离开。 听说那日之后,崔令容又跑去结交各种达官显贵,妄图能攀高枝,可他的名声早就臭了,人人都当她是个笑话。 谢景章也看清了她虚荣的真面目,命人将她浸猪笼。 又哭着跪着前来求我原谅,被太子派来的人赶了出去暴打一顿,之后没了消息。 这些都跟我无关了。 毕竟三日后,就是我和太子的大婚了,我自去当我的太子妃,不再去同他们有牵扯。 「完结」 oow86fu99a6138 ?当我决定从此不再爱你 第1章 和周明遥订婚的第五年,他终于执行完特殊任务回来了。 只是他不愿再娶我。 众人让我谅解他,他们言之凿凿:[周明遥不是不爱你,他只是失忆了。] 婚礼当天,他故意揽着白月光让我听见,[装失忆没用啊,我都那么对她了,她还要死皮赖脸的嫁给我。] 我充耳不闻,“满心欢喜”的继续当我的新娘。 毕竟从始至终,爱他的都不是我。 婚礼现场上,问答环节。 司仪笑意盈盈地问懒散站在我身侧的人,[周明遥先生,请问你愿意娶姜若柠小姐为妻吗?] 喧闹热烈的气氛下,不乏有人起哄,催促着周明遥快点回答。 周明遥盯着我,目光沉沉,一言不发。 一时间,寂静无声。 一道道视线齐齐向我射过来。 难堪、耻辱。 此刻我又无比庆幸今天站在周明遥身边的人是我。 深吸一口气,我走近周明遥,拽了拽他的袖子,示意他看向台下。 [爸妈还在。] 话落,周明遥脸色顿时黑如寒潭。 毕竟这场婚姻从头到尾都是我和他爸妈的一厢情愿。 周明遥玩味地笑了笑,手掌禁锢在我后腰,力度大的生疼。 他炙热的呼吸喷洒在我耳垂处,我听到了他的讥笑声。 [姜若柠,你也就这点本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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