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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人皆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唐夫人挥手道:“行了,你们也不用不好意思了,快坐下吧,说一说你们想吃些什么?” 满宝道:“我们不熟,您点就好。” “行,”唐夫人就对候在一旁的伙计道:“就照着我刚才点好的上菜吧。” 三人:…… 唐夫人等伙计出去了,便笑着看向他们,“说吧,你们找我什么事?” 唐夫人的丫头笑着上前给三人倒了一杯茶,然后退到了一旁。 满宝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然后直言问道:“唐夫人,我们在京城人生地不熟的,消息不太灵通,所以想问问你,最近京城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呀?” “出事?”唐夫人歪头想了想道:“中秋快到了,要开宫宴了?” 三人一起摇头。 “那是太后千秋将至,王爷及其家眷们都进京了?” 白善:“这些消息我们都知道。” “是呀,”唐夫人挑着嘴唇道:“这些消息又不是秘密,大街小巷谁都知道,何况你们三个,一个在国子学,一个在太学,一个在鱼龙混杂,消息杂乱的药铺里,应该什么都瞒不住你们才是,所以你们想知道什么样的消息?” 白二郎从看到唐夫人开始就脊背发寒,他有些后悔来了,他觉得这个唐夫人和以前见到的那个唐夫人一点儿也不一样,除了脸还像以外。 于是他扭头看向白善。 白善沉吟片刻便要开口,满宝突然赶在他之前开口道:“我们想知道有关于益州王的新闻。” ※※※※※※※※※※※※※※※※※※※※ 作家的话 下一次更新在晚上十点左右 ☆.第一千零五章 秘闻(祝晓雪生日快乐呀) 唐夫人便掀起眼皮看了满宝好一会儿才道:“行吧,不过益州王他近来没什么新闻,和往年也没什么不同,进了京,每天都进宫给太后请安问好呗。” 唐夫人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突然靠近满宝,手肘撑在桌子上盯着满宝的眼睛问,“你们查问益州王干什么,是不是唐县令让你们查的?” 满宝被她突然靠近吓了一跳,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唐夫人斜眼看向白善和白二郎,白善连连点头,表示满宝说的对。 白二郎则跟着满宝一起摇头,表示不是唐县令让查的。 白善的脑袋就顿了一下,扭头看了白二郎一眼,只能强逼自己也跟着摇了摇头,结果白二郎却随着他点了点头。 满宝瞪着两个蠢师弟气得说不出话来。 唐夫人微微一笑,问道:“近来你们有没有和唐县令通信呀?” “偶尔写上一两封问好的信,”白善谨慎的回道:“我们进京后,唐县令和杨县令都很照顾我们的。” “看出来了,我家公公都知道你们呢,我听他吩咐过家里的管事,让好好的照顾你们。”说着抬起眼来看向他们。 白善和满宝面色还好,一脸的疑惑模样,“是吗,但我们没见过唐府的管事呀。” 唐夫人斜眼看向白二郎。 白二郎额头上冒出细汗来,连连点头道:“我也没见过。” 他觉得他来错了,他今天就不该为了一口好吃的就跟来的,唐夫人真的是太可怕了,以后这种事让白善和满宝来就是了。 白善顿了一下后问道:“唐夫人,益州王没什么事,那当今有什么烦心事吗?” 唐夫人扭头看向他。 俩人目光对上,默默地相视了好一会儿,唐夫人便问道:“这话是你自己想问,还是唐县令想你们问?” 白善沉默了一下后道:“唐县令会同意我们问的。” 唐夫人的手指就转了转茶杯后道:“烦心事啊~~中秋快到了,大家看着都开心得很,就是有点儿可惜。” 唐夫人道:“前几日东宫里死了一个侍妾,听说是自缢,在死前刚流了一个三个月的孩子,太子妃为此还病了呢,到现在都没好多少。” 白二郎和满宝都不解,“为什么要自缢?孩子是怎么流的?” 白二郎甚至压低了声音问:“是不是太子妃害的?” “不可能!”说话的却是白善,他在国子学里虽然听到的很少,但偶尔也听过一两句,他道:“太子一直没有子嗣,太子妃也很心急,侍妾有了孩子,她应该会高兴才对。” 唐夫人颔首,“是啊。” 满宝就抬头看了唐夫人好一会儿,问道:“但那侍妾也是被人害了对吗?” 唐夫人没回答,只是道:“要说烦心事可能也就这一件了吧,前两日皇帝还申饬了太子。” 满宝联想了一下他们接到的状纸,忍不住一拍桌子道:“我知道了,是益州王干的,太子没儿子,那他地位就不稳,国本不稳,朝纲自然也就不稳。” 唐夫人把嘴里的茶给喷出来,瞪大了眼睛看满宝,“你说什么?朝纲不稳?” 满宝眨眨眼,心虚的问,“我有说吗?” 白善伸手挡住脸,好一会儿后抬头认真的对唐夫人道:“唐夫人,你听错了,她没说。” 唐夫人:……这俩熊孩子,当她耳朵聋啊! 她没好气的道:“还有一个小道消息呢,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你们要不要听?” 满宝和白善连连点头,白二郎摇头。 坐在他身侧的白善就伸手按下他的脑袋,让他跟着点了一下头。 唐夫人却并不在意他的意见,已经继续道:“我悄悄打听到的,说太子之所以被陛下申饬,是因为他打了三皇子,还把三皇子府给砸了,不过事情是发生在府内,御史不上书,陛下和皇后又想压下这事,这事也就没人敢光明正大的说了。” 满宝和白善张大了嘴巴,半响后若有所思的沉默起来。 唐夫人则看着他们的脸色若有所思的思索起来。 这一顿饭吃的很不尽兴,因为没人有心情吃,大家草草的结束了饭局,唐夫人给了他们几张帖子,让他们有事可以上门来找她。 满宝则把家里的地址告诉了她,让她有空可以来家里做客,她可以送她几盆好看的花。 唐夫人知道她爱财,笑问,“是送我,不是卖我?” “不是卖,不是卖,那几盆花不像兰草,不值钱的。” 唐夫人便想到昨日她在某个人家里见到的一盆从没听说过的花,忍不住问,“有一种花叫什么天星草,不会是你卖的吧?” 满宝眨眨眼,“唐夫人,你见过了呀。” 唐夫人:“……我觉着那花挺稀奇的,竟然不值钱吗?为什么不值钱?” 白善轻咳一声,指着前面道:“唐夫人,您家的马车到了。” 唐夫人便看了一眼他,轻笑一声,不再追问了,挥手道:“行了,我知道了,我不会往外头说的。” 说罢扶着丫头的手上了马车。 唐夫人一上车脸上的笑容便落了下来,一下又一下的揪起帕子。 什么叫朝纲不稳? 她隐隐猜到了丈夫他们正在查的事,更猜到了他为什么就是不肯告诉她这些事。 这可是性命攸关的事,一不小心会死人的。 唐夫人想到这里一顿,可也不对呀,既然是性命攸关之事,他连她都不肯告诉,又为什么会让三个孩子参与进来? 那三个才多大? 唐夫人皱起眉头,扭头问大丫头,“周满家里是干什么的来着?” 大丫头顿了一下后道:“不是说是种地的,还种药材,所以满小姐才学了医术,家里还和老爷做起了粮种的生意。” “那白善呢,对了,他是功臣之后,功臣之后……”唐夫人沉吟了一下后道:“回去查一查,他父亲是立了什么功,都在什么地方当过官儿。” “是。” 而同样上了马车的三人也不安静,同样脸色凝重。 有过丰富话本经验的三人已经想出了好几种情况。 满宝伸出一根手指道:“一种情况,太子还没儿子,三皇子有,他想跟他大哥争皇帝当,于是听说太子的侍妾怀孕了,就把她弄流产了,再栽赃给益州王,但太子不信,皇帝信了,于是皇帝就生益州王的气了,让我们去告益州王。” ※※※※※※※※※※※※※※※※※※※※ 作家的话 祝晓雪生日快乐呀,越来越年轻,很快遇着自己的桃花哟 忘了公告大家:APP里那个玩建房子给钻石的活动,这两天大家不要投给我了,可以留存着,等到21号的时候一起投,试试看能不能冲到前五。 月票也留到月底吧,因为月底有投一送一的活动呀 么么哒 ☆.第一千零六章 不甘 “第二种情况,”白善也伸出一根手指道:“太子还是没儿子,三皇子还是想和他大哥争皇帝当,益州王知道这件事,于是在知道太子的侍妾有孕后就透露给了三皇子,于是三皇子派人把侍妾弄流产了。益州王再把这件事告诉太子,太子知道了很生气,于是跟三皇子打起来了,皇帝知道了更生气,然后就让我们去告益州王。” “还有,还有,”白二郎着急道:“孩子就是益州王弄掉的,然后栽赃给了三皇子,太子比较笨,没查出来,但皇帝查出来,于是他就生了两个人的气,既罚了太子,又要我们去告益州王。” 满宝气得一拍桌子,“那不都是他们家的混账事吗,为什么要让我们去当出头鸟?” 白二郎缩了缩脑袋,小声道:“话不能这么说吧,皇帝无家事,这也是国事,满宝,你要小声点儿。” 白善也很不开心,“既然是国事,那我们就得更郑重一点儿了,涉及争位,你看那些正史,野史,还有那些话本上写的,哪一次争位不是血流成河?” 他道:“不论我们愿不愿意,我们都已经被卷入,再抱怨,再讨厌也没办法了。” 白善说着,眼中闪烁着光芒,紧抿着嘴角表示出很不愉悦的情绪,“前面是山,我们翻过去就是,是河那就蹚过去。” 满宝问:“那万一是火,是刀子呢?” 白善瞥了她一眼道:“我们还能后退不成?不照样得咬咬牙走过去,出点血,受点伤,走过去就好了。” 后退的确是不能后退的,满宝情绪有些低落,眼中不由含着薄泪问:“那,那要是走不过去呢?” 白善垂下眼眸,不让他们看见他眼中的泪,“那就死了。” 连白二郎都沉默了下来,两个少爷一个少女默默地坐着,车内安静一片。 白二郎小声的道:“我,我不太想死……” 谁又想死呢? 满宝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抿了抿嘴角后道:“不行,我们就是要死,那也不能就这么死了,我得把我们的事儿都写下来,将来我们要是死了,我们的事儿就能像现在的书一样流传于后世了。” 白二郎也擦了擦泪,连连点头道:“对,让后人骂益州王,”他压低了声音道:“也骂皇帝。” 白善抬起红红的眼睛看了一下俩人道:“这最多是野史,正史是不会写入的,野史只会作为人茶余饭后的谈资,谁还会真的当真?” 满宝:“不管,我就要写。” “行吧,你写吧。”白善道:“写完了给我看看。” “不给。”既然写给她死后的后代世人看的,那她就要把科科也写进去,怎么可以给白善看呢? 满宝瞥了他一眼道:“要是我们没死,你却看着了怎么办?” 白善精神一振,怀疑的看着她,“你不会想写我们的坏话吧?” 白二郎也戒备的看向满宝。 满宝道:“才不会,我是一个公正的人,只会照实写,不会刻意褒扬谁,贬低谁的。” 白善表示很怀疑,“我觉得你应该多看一看近代的史书都是怎么写的,少看些《尚书》《春秋》什么的。” 满宝哼了一声道:“先生说了,以前史家记史不惧帝王,如今都很隐晦了,常人读之常不解,我才不要这样,我的书不仅要给读书人看,也要给普通人看,哼,我们要是死了,我让他们遗臭万年。” 白二郎表示很忧心,“哪有那么容易,写出来别人也未必相信是真的,不相信哪可能遗臭万年?而且你这书写得好不好还不一定呢。” 满宝道:“别的不敢说,我的文章是一定比你们的好的。” 白善瞥了她一眼道:“你不如想一想这书你要怎么流传吧,写出来,印不出来,流传不开,你的故事就只能烂在土里了。” 满宝就沉思起来,“那待我有钱了,我还得开个书局什么的,就专门印我的书,到时候便宜点儿,亏本也要卖出去。” 白善和白二郎忍不住提醒她,“……你能活到有钱建书局的时候吗?” 话题又被拉回到沉重的范围内,满宝:“……不知道。” 大吉见车内又安静了下来,忍不住摇了摇头,加快了速度回家去。 而他们后面不远不近的跟着一辆马车,正是刚从另一条大街里转出来的殷家的马车。 长寿从后面看到了熟悉的白家马车,连忙和少爷道:“少爷,您看,前面是白家的马车。” 殷或撩起帘子往前看了一眼,点了点头后道:“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家吧。” “是。” 满宝他们回到家的时候,庄先生已经在书房等着他们了,看见他们回来便招了招手问,“怎么样,从唐夫人那里问到了什么?” 现在他们已经不会再瞒着庄先生什么事了,反正先生都知道了,再瞒着也没意思。 除了点儿他们的小心思,这种大事他们是不敢瞒着,也不会隐瞒了。 庄先生听到沉思许久,他在心内权衡了好一会儿,发现也无能做的事。 他叹息一声,问道:“你们打算怎么办?” 白善道:“走一步看一步吧,先生,既然陛下不愿再久等,那我们可以想办法扬名了吧?” 庄先生点头,“扬名吧,你们越有名气,活下去的机会才越大。” 虽然在一切势力面前,这点机会微乎其微,但也是机会不是? 同样是微寒出身的庄先生太知道那种想要不顾一切抓住一丝机会的感觉了。 他伸手摸了摸三个孩子的脑袋,激励他们道:“你们一直很聪明,为师相信你们一定能做到的。” 白二郎抬起头来,眼睛亮晶晶的问:“先生,包括我吗?” 正激动不已的白善和满宝瞬间就平静了下来。 庄先生却看着白二郎笑了笑后道:“当然包括你了,二郎也很不错的。” 白二郎自得的笑起来,还瞥了一眼白善和满宝。 庄先生温声道:“好了,你们也累了一天了,歇息去吧,为师给你们布置了些作业,明天再告诉你们。” 三个弟子:…… ※※※※※※※※※※※※※※※※※※※※ 作家的话 下一次更新在下午四点左右 ☆.第一千零七章 墨菊 庄先生给他们布置了特别多的作业,其中满宝的最多,因为白善和白二郎还有学里布置的作业,她却是没有的。 满宝对此有些不满,和先生据理力争道:“先生,虽然我没有学里布置的作业,但我也是要研究脉案的。” 庄先生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道:“那你就早些起床,晚些睡,你的课程本就放慢了的,再不做作业,你就要被二郎追上了。” 满宝扭头看向白二郎,正巧白二郎也扭头看过来,他得意的冲她一乐。 满宝便回头和庄先生道:“先生,我觉得您说的对。” 白二郎:…… 白善憋住笑,打开了自己的课本开始琢磨着写作业。 京城的中秋放假时间比他们在益州时还长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京城的官员还要参加宫宴什么的,反正国子监放了五天假。 从明天十四开始街上就热闹起来了,各铺子都开始把花灯往外搬,外头卖吃的,玩的人更多了。 可惜,白善他们连门都出不了,全呆在家里写作业了。 庄先生说了,中秋那日带他们参加诗会去。 当然,和在益州城不一样,在京城,进了诗会,他们是没资格上座的,最多是旁观和重在参与。 之前庄先生从没想过要带他们去参加这些,毕竟他们要低调不是? 不过这会儿了也没必要当隐形人了,那就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至于能不能扬名就看几个孩子的本事了。 对于白善和满宝,庄先生还是很有信心的,毕竟,他带过那么多的学生,见识过这么多人,像他们这样聪慧的,也只见过那么几个而已。 而除了他们两个还小外,其余人莫不已赫赫有名。 而诗会也分为很多等级,庄先生能参加的等级还不太高,第二天他把三个弟子打扮一新便领着出去了。 有一场诗会是在一个叫莫会园的地方搬到,里面是一个三进的园子,全都开放,进去的文人墨客可以四处逛一逛,最后回到中庭作诗。 当然,进去是需要帖子的。 也不知道庄先生从哪儿弄来了两张帖子,把他们三个弟子全给领进去了。 满宝紧跟着庄先生,抬头看了一眼匾额后便抬步进去,等给他们领路的下人走了才好奇的问,“先生,为什么叫莫会园?” 这名字听着总觉得怪怪的,尤其是在举办文会的时候。 白善和白二郎也觉得怪,于是齐齐的抬头看向先生。 庄先生:……他哪儿知道是为什么? 主人家取的名字,还去究根究底吗? 庄先生只能道:“这园子的主人姓莫,这园子常年租给人办宴会,文会和诗会,一直叫的这个名字。” 满宝好奇:“谁家办宴会不是在自个家里办,而是要租园子办的?” “许多人家,”庄先生道:“京城地贵,房子更不便宜,许多人家只有足够居住的房子,家里要办宴会时根本腾不出空间来,便只能往外租了。” 白善不解:“一年里办的文会和诗会才几场,那要是租不出去它岂不是空着,不会亏本吗?” “不会,像这样专门建了往外租的园子京城内外还有好些个呢,”庄先生道:“一些四五品的京官,甚至是三品京官,家里也只二进三进而已,一大家子住在一起,若是小宴还罢,一次去个十来桌的客人,往哪儿摆?且连个能看的景儿都没有,也太寒碜了,所以才会有人往外租园子。” “你想想,京中有多少官儿,多少中资之家?今天这个过寿,明天那个周岁,诗会、文会、赏花宴,轮着来租,这园子就没几天是空着的。” 满宝好奇的问:“很赚钱吗?” 庄先生笑了笑道:“这个却是不知了,这园子不仅地要钱,建造要钱,这里头的装饰摆设,花草树木,以及维护都要钱,相比于钱,我想主人家更在意的是来此入宴的人吧。” 也就是人脉了。 白善和满宝点了点头,白二郎吸了吸鼻子道:“先生,我闻到了一股好香甜的味道。” 庄先生:“……这是后厨飘过来的香气。” 满宝也吸了吸鼻子,小声高兴的道:“我闻出来了,是月团的味道,听说京城的月团也很好吃呢。” 白善:“毕竟是中秋,月团是必备的吧。” 庄先生点了点头。 师徒四人往中庭去,才进去,便见中庭的院子里三三两两站了不少人,大家或在赏花,或在说话,好不热闹。 “白善?” 白善循声回过头去,就看到站在一起的彭志儒几个同窗,他微微一笑,上前行礼道:“是你们,你们也都来参加诗会?” 彭志儒几个笑道:“是啊,才进来的时候碰见的,没想到你也来了。” 几人看向站在一旁的庄先生和满宝。 庄先生倒是第一次见,但他们都知道白善有一个从小跟到大的老师,因此猜出了他的身份。 满宝嘛,他们倒是没少见,却还没正式认识过。 白善趁机给他们介绍,大家互相认识以后,彭志儒笑道:“那边热闹些,园子的主人不知从何处买来一盆特别稀罕的墨菊,如今已大半都开了,大家都在那里赏花呢,你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白善:“墨菊?” 他扭头看向满宝。 庄先生和白二郎也看向满宝。 满宝嘴巴微张,惊讶的问道:“黑色的菊花?” 彭志儒顿了一下后笑道:“也不算黑色,是墨色,嗯,没那么黑。” 师徒四个特别好奇的过去看,因为满宝曾经往家里搬的花中就有一盆墨菊,不过已经卖出去了。 但他们似乎记得她卖给了益州王的亲戚吧? 等到了地方,师徒四个小心的避开人挤到了最前面,一看到那花盆,那叶子,那花色,庄先生、白善和白二郎就一起偏头看向满宝。 满宝眨巴眨巴眼睛,也仔细的盯着瞧了半天,确认自己真的没花眼,这真是曾经在她手里呆过的花。 卖给殷或的菊花是绿色的,那墨色的就是卖给了益州王的亲戚呀。 ※※※※※※※※※※※※※※※※※※※※ 作家的话 下一次更新在晚上八点左右 ☆. 第一千零八章 言志抒情 避开人群,白善悄悄的问满宝,“你五哥把墨菊卖给谁了?” 满宝仔细的回忆了一下,半天才回忆出来,“好像是泸州王,因为殷或说过,泸州王和益州王的关系不错,我在药铺里和人打听过,这个泸州王听着好像特别有钱,所以我就让五哥把花卖给他了,卖给他的就是墨菊。” 白善若有所思的点头,便忍不住悄悄的和人打听起来,这莫会园或这次诗会的举办者与泸州王有何关系。 结果卢晓佛取笑他道:“这就是个小诗会,能与泸州王有什么关系?” 他道:“泸州王是藩王,为免忌讳,他是不会在外办文会和诗会的,最多内眷在自家的园子里办个赏花宴之类。而藩王家的赏花宴,我们这些人显然进不去。” 白善便看向他道:“你不是卢氏后人吗,怎么也进不去?” 卢晓佛自嘲的笑道:“旁支而已,能够恩荫进国子学已经是父辈余荫了。” 他瞥了一眼白善,念着比他年长两岁,他们又境遇相同,便忍不住提醒道:“我们能够进入国子学就已经是比别人先走了好多步了,你年纪又小,实没必要如此着急的经营出仕的事。” 白善抬头看了他一会儿,点了点头。 卢晓佛一看便知道他没有听从他的建议,他也只是笑笑,并不多说。 交浅不好言深,他能提醒一句便已尽到朋友之谊了。 彭志儒快步走来,和俩人挥手道:“走走走,中庭那边出了题目,听说请了好几位先生来断诗呢。” 白善便与他们一起过去,满宝已经找了位置研墨,提了笔在纸上写下一首诗来,一旁的白二郎正苦恼的咬着笔头。 白善走过去,先仔细的看了一下挂在亭子外的题目,很俗气的,以中秋为题。 再低头去看满宝做的诗,他点了点头。 满宝写好后把笔递给他,将她的诗一抽,给他摊开一张白纸道:“你写吧。” 她将她的诗交给白二郎,让他交上去,“行了,想不出来就别为难了,快帮我交上去。” 白二郎看了一眼她的落款,只写了一个周字,便问道:“怎么不写全名?” 满宝就环顾一圈,忧伤的叹息道:“诗词不是我的长项,这诗嘛,共赏可以,还是不要丢脸的去争什么名次了。” 既然不争名气,那自然是没必要落款全名了。 白二郎便读了一遍她的诗,嘿嘿乐道:“我知道了,你这诗不过平平,反正也扬不了名,大名不写也就不写吧。” “总比你连写都写不出来的强。” 白二郎:…… 白善在一旁听着抿嘴笑了笑,沉默了好一会儿后才落笔。 庄先生与他们解析诗句时说过,好诗从不是空话,文字是一直存在的,光靠词藻堆砌是出不来好诗的。 真正的好诗是言志,抒情,与策论一样,须要言之有物,言之有情方能动人。 在来之前他就想过,中秋能出什么题目呢? 不是月亮,便是桂树,或是什么都包含其中的中秋。 可他一个十三岁的少年有何志可言,有何情可诉? 自然是有的,只是没人知道而已,他写的也不怎么如自己的意。 可总比以前只知吃和玩儿好太多了。 白善沾了墨,慢慢的落笔…… 满宝把白二郎撵走了,扭头见白善一直很沉默,便忍不住上前一步看,就见他正写下第五句。 满宝读着读着,也忍不住沉默下来。 白善将最后一句写完,扭头对上满宝的眼睛,眼中还含着泪,他就笑着点了点头,将笔放下,然后将墨吹干,递给才交了满宝的诗回来的白二郎,“这是我昨晚睡不着作好的诗,我刚又改了两个字,觉得比昨天晚上的略好些。” 满宝点头道:“是作得很好了。” 才回来的白二郎又被塞了一张纸,忍不住爆发道:“虽然我写不出来,但你们也不要总是使唤我去交诗吧,很丢人的。” 满宝瞥了他一眼,将纸抽回来,来回看了一眼后对白善道:“先落款,我觉着你这诗很好,必能评上。” 白二郎就探头去读,读着读着声音渐小,虽然他自己作诗的能力不怎么样,但赏析的能力还是有的。 他忍不住抬头去看白善,“这是自己作出来的?” 白善掀起眼皮道:“难道我还能抄别人的?” “不,我怀疑这是你们两个商量出来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写得这么好,而且这不也有写满宝的吗?” 满宝忍不住对他竖起大拇指道:“你可真会想,我倒是想自己作出这样的好诗来,奈何我还没有这样的本事。” 不远处的彭志儒写完了,正要拿上去交,见他们凑在一起说得热闹便走过来问,“你们都作好了?” 满宝道:“我都交上去了,你看,这是白善写的。” 彭志儒低头看诗,惊讶的看了白善一眼,“这是你写的?” 白善点头。 彭志儒便沉默了一下,然后把自己手里的诗给揉了丢到一旁,笑道:“那我这首诗便不好拿出去献丑了。” 白善的诗虽比白二郎和满宝都强一些,但其实庄先生说过,他们都不太擅作诗,所以他还是第一次被满宝白二郎之外的人夸,脸色忍不住微红。 彭志儒见了微微一笑,道:“白兄弟何不现在就交上去?” 白二郎自告奋勇,“我替你去。” 说罢扯了纸就跑了。 卢晓佛也写好了,走过来问,“写得有多好?念来与我听听,我决定一下,我这首诗是不是也要揉了。” 他们三个虽然是一起考入国子学的,但他的名次尚在白善之后,而且他和彭志儒后来去看过张贴出来的文章,认真的说,白善的卷子并不比彭志儒的差,尤其两点,他的帖经和墨义一点儿错也没有,彭志儒的墨义还错漏了一句呢。 而策论,他们两个私下讨论过,白善的也是言之有物,不比彭志儒的差,且他字写得比彭志儒的好。 他们俩人当时便猜,白善之所以落在第二名,恐怕是年纪太轻,且他刚进京,还没把名气打出去。 而当时彭志儒已经在京中拜访了许多人,有了些许名气了。 卢晓佛一直都知道,他们三个里,其实白善才是实力最强的,他很好奇他作的这一首诗是什么样的。 ※※※※※※※※※※※※※※※※※※※※ 作家的话 本来应该早点更的,可是,可是,我为了找一首符合白善的诗我要找疯了,今天晚上暂且不加更,我要去弄一弄这个可以让白善扬名的诗啊啊啊,知识匮乏呀 晚安 ☆.第一千零九章 赏识 “……月下桂香话先考,祖愿新竹绕凤池……”礼部侍郎章徽来回读了两遍后笑道:“大家看这首诗可为全场最佳?” 大家便放下手中的诗凑上来看,然后微微点头道:“用词上稍有些欠缺,但从诗上可看出其志向,继承先父遗志也是一段佳话呀。” 章徽就点了点落款笑道:“不止如此,你们猜作这诗的事谁?” 有人不乐意猜,直接探头去看那落款,“白善?没听过。” 章徽道:“我却听过,不仅听过,我还见过一次。” “哦,他给章大人投的帖子?” “那倒没有,据在下所知,他进京后没给任何一人投过诗帖。”他笑道:“他是今年陛下恩荫进京读书的子弟之一,他考入了国子学,妙的是,他是三人中年纪最小,仅十三岁而已。” 裁判们惊讶,纷纷围上来又读了一遍他的诗,然后摸着胡子笑道:“果然难得。” “不知他父亲是因为……” “听说是为一方县令时,为保护民财上山剿匪牺牲了。”这些学生入学,国子监是需要和礼部沟通的,毕竟他们就是干这个的,当时章徽正巧就负责这件事。 所以新入学的这批国子监学生他最熟悉了。 彭志儒的帖子就是他给的。 本来以为这一次最出彩的应该是彭志儒和卢晓佛,没想到一直低调似乎不太喜欢交际的白善也来了,且还做出了好诗。 这次来参加诗会的人不少,有彭志儒卢晓佛这样自己和同窗们来参加的,也有像白善他们一样是跟着师长一块儿来参加的。 前者直接就在中庭这边的诗会里作诗,到时候诗会请来的裁判会选出最好的前三名,据说都有彩头拿的。 至于是什么彩头,没多少人在乎就是了。 哪怕是举办方随手从花坛里拿起一块石头送他们,他们也会喜欢的,毕竟,他们来此并不是为了彩头,而是为了扬名。 名气出去了,将来不论是名是利他们都可以得到。 后者则是分成了两部分,庄先生留下几个弟子便到侧园里参加文会,其实就是和一堆中老年人清谈辩论,偶尔再欣赏一下隔壁后辈们做的诗。 满宝他们把诗交上去后就无聊了,见好多人都连着写好几首交上去,显然是为了以防万一有人超过自己。 如果不能以质取胜,那就以量取胜好了。 所以没人搭理他们这几个只写一首,或是已经放弃挣扎,连一首都不交上去的人。 白善左右看了看,干脆道:“要不我们去隔壁看一下先生,我还是很好奇先生他们参加文会都会谈些什么的。” 满宝:“嗯,提前知道,好提前准备,等以后你老了来参加这种诗会时就有经验了。” “……等我老了我才不来参加诗会呢,”白善道:“我宁愿去爬山,去赏花看草,也不来参加诗会。” 彭志儒和卢晓佛闻言忍不住乐,才要打趣他,就听见白二郎道:“别发愁了,你能不能活到那时候还不定呢。” 彭志儒脸僵了一下,扭头去看白善,本以为他会生气,毕竟是这么不吉利的话,谁知道白善面色都没变一下,直接道:“所以我们这次就是去凑凑热闹,你们没发现吗,自来了京城后先生就不爱出门了。” “是啊,是啊,”满宝道:“以前在益州的时候先生可爱出门了,时常有人请他出去吃饭喝酒,有时候我们想约他都约不上。” 彭志儒默默地闭上了嘴巴,他觉得他有些插不上三人的话。 卢晓佛也正打算要不找个借口走算了。 正想着,满宝扭头过来问他们,“彭公子,卢公子,你们的老师喜欢参加文会吗?” 俩人顿了顿后道:“我们没有拜师。” 教他们的先生倒是有不少,但敬茶拜师的一个都没有。 以前是因为时机还未到,现在到了京城倒的确可以为自己寻摸一下老师了。 侧园比他们那边可热闹多了,一群中老年人三三两两的坐着,站着,他们也不固定的搞什么题目,就不服气的面对面辩论或是志趣相投的凑在一起说话。 所以这边三两个人正面对面脸红脖子粗的高声辩论,恨不得撸起袖子来和对方打一架,那边则是传来愉悦的哈哈大笑声,然后两三颗脑袋凑在一起高兴的说着什么。 进入了新世界的四个少年一个少女:…… 五人眨了眨眼,觉得这和他们想象中的先生们的文会是不一样的。 于是五人不敢打搅这群人,慢慢的挪步从旁边溜进去,然后边溜边找他们先生。 终于,他们在一丛花树后找到了庄先生。 庄先生正和俩人坐在一起,脸上带着愉悦的浅笑,正在一起品茶。 坐在他对面的人看到五个年轻人过来,便忍不住笑问,“这是谁家的后辈?怎么不在中庭那边玩儿,跑到这儿来了?” 庄先生微微回头,便和白善他们招手笑道:“过来见过姜先生和陈先生。” 满宝立即领着两个师弟上前团团行礼,彭志儒和卢晓佛也跟着一起行礼。 庄先生先介绍了彭志儒和卢晓佛,这才指着满宝道:“这是我的大弟子,这是我的二弟子,这是三弟子。” 姜先生看着他们三个从矮到高的排列,忍不住笑出声来,乐道:“你这弟子的排行还挺有规律的。” 庄先生便笑着解释了一句道:“是按照入门的时间算的,也是几个孩子自己商量好的。” 白二郎小声嘀咕,“根本不是商量……” 陈先生却很好奇的看了满宝一眼,问道:“庄先生怎么收了个女娃做弟子?” 庄先生浅笑道:“孔圣人都说有教无类,我别的做不到,也就这一点还能努力努力,勉强搭上点儿边罢了。” 陈先生就不说话了。 姜先生却赞许的点头,见满宝三个都非常的乖巧的站着,又更喜欢了几分,他在身上摸了摸,没摸出什么来,便笑道:“今日出来的匆忙,我也没什么礼物送你们,干脆与你们写几个字,权当是给你们的见面礼好不好?” 满宝他们还没反应,彭志儒和卢晓佛已经眼睛发亮,恭敬的行礼弯腰,“多谢姜先生。” ※※※※※※※※※※※※※※※※※※※※ 作家的话 太难了 下一次更新在下午四点左右 ☆.第一千一十章 天降惊吓 姜先生看了他们一眼,哈哈大笑起来,起身挽了挽袖子。 庄先生便扭头对满宝和白善道:“去拿好笔好纸来。” 满宝和白善对视一眼,跑出去找东西去了。 姜先生却很随性,亲手磨了磨墨后在摊开的纸上写字,他一张纸上只写一两个字,给白善的是一个“朗”,给满宝的是“秀慧”二字,给白二郎的则是一个“明”。 他看了看彭志儒和卢晓佛,笑着也给他们写了两个字,一个“温”,一个则是“忍”。 彭志儒和卢晓佛非常的高兴,轻轻地吹了吹,让墨干得更快些,然后就收起来。 白善三人一看到姜先生写出来的那字便明白为什么彭志儒和卢晓佛会那么激动了,因为他的字真的很好看呀。 白善拿着自己的那张字喜欢得不行,再去看一旁的满宝的,也喜欢,他决定回去后就借她的来临摹。 姜先生放下笔,一旁的陈先生便笑道:“你们运气倒好,姜先生可是很少给人写字的,就是我们这些老朋友想要与他求一幅字还得求上四五次呢。” 姜先生瞥了他一眼道:“谁说难的,我家每天都清出来好些废纸,你要不嫌弃,我都给你拿去。” “别,我可抢不过守在你家门后的人。” 三人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白善好奇的看着他家先生。 庄先生便笑着解释道:“姜先生的字写得很好,但一字难求,便常有人守在他家门外,等他家的垃圾拉出来倒的时候,便有人争着抢着上前翻找废纸,就为了能得到姜先生的一字。” 庄先生道:“你爱书法,以后需要和姜先生学的还多着呢。” 姜先生闻言便回过头来看向白善,笑问,“老庄,这就是你说过的,你那特别喜欢写字的弟子?” 庄先生颔首,“他字写得最好,待有空,你可得帮我指点一下他。” 姜先生笑道:“好说,好说。” 白善忙冲他揖礼。 彭志儒和卢晓佛闻言都羡慕的看着白善,就连一旁的陈先生都惊讶起来,看了看白善,又看了看姜先生,欲言又止。 他们这边正热闹,有四五个人边说话边往这边来,才绕过花树便看到了姜先生,连忙快步上前叫道:“姜先生原来在这儿,让我等好找呀。” 满宝仔细的将自己的字收好了放怀里,和白善他们一起回头,一眼便看到了站在五人中间的陈福林。 她轻轻地愣了一下,然后脚步轻移,白善同时也一动,和她肩并着肩站着,将还坐在座位上的庄先生给挡了个严严实实。 庄先生一抬头就对上了俩孩子的屁股,他:…… 来人已经和姜先生寒暄起来了,满宝和白善一起横眼看向白二郎。 已经不记得陈福林的白二郎一脸迷茫的看着俩人,疑惑的上前一步,和他们站在了一起,就是这么巧,正好把庄先生的那点儿视线给挡死了。 还没来得及看清来人的庄先生:…… 满宝和白善却觉得他蠢得不行,忍不住想用眼神杀他。 白二郎又是心虚又是愤怒,就压低了声音问,“干嘛?” 满宝小声道:“没看到先生的仇人来了吗,快把先生带走呀,我们给你们挡着视线,赶紧的。” 白二郎这才想起他们家先生好似也是不省心的。 白二郎忧伤了一下,好像上京的这一拨人中,除了他,个个在京城里都有仇人。 他转身扶住刚好起身要绕过来相见的庄先生,挽着他转个身就要走。 庄先生顿了一下,他没看到陈福林,也听不出对方的声音来,但白二郎挽着他就走,再看一眼挡在他前面的两个弟子,他也隐隐察觉出了什么,就任由白二郎扶着他转身走了。 结果才走出两步就被陈先生叫住,“庄先生这是要往哪里去?” 大家的目光便都一起看了过来。 白善连忙躬身行礼回道:“陈先生,我家先生醉了,让我师弟先扶先生下去休息一会儿吧。” 陈先生一呆,“我们今天没喝酒呀。” 满宝一本正经的道:“是醉茶,我家先生这两年新染上的毛病,可能是茶喝多了,再喝一些茶时身体有些反应,就跟醉了一样。” 众人从没听说过这个,但见满宝不像是说谎的模样,他们又忍不住有点儿相信。 庄先生伸手扶了扶额,半靠在白二郎身上就要离开。 陈福林突然眯起眼睛来看了他的背影一眼,再盯着白善和满宝看了一会儿,也觉得有些面善,便忍不住问出声来,“是庄洵吗?” 他快步上前,白善和满宝齐齐的一跨步拦在他跟前,抬起眼来不善的盯着他看。 庄先生心思电转,心里飞快的权衡了一下后回身,脸上还带着笑容去看陈福林,“正是在下,这位是?” 陈福林再次看到庄先生,勉强从他的这张老脸上找出了年轻时候的痕迹,他忍不住有些紧张的咽了咽口水,扯了扯嘴角后上前一步,“庄兄不记得我了?我是陈福林呀,我们以前同在府学读书,多年前还一起在京城求学过呢。” 陈福林意味深长的盯着庄先生的道:“庄兄都不记得了?” 庄先生拍了拍额头后笑道:“我年纪大了,记性远比不上从前了,忘了许多事,这猛的一见还真认不出陈大人来,但你这么一说,我勉强想起来了,没想到会在这儿碰见。” “是啊,没想到庄兄还会再来京城。” 一旁的人闻言笑道:“也就是说两位不仅是同乡,还是同窗了?” 庄先生笑着颔首。 “哎呀呀,那这可是大喜事,今天你们要请一顿的。” “可不是大喜事吗,他乡遇故知可不容易。” 满宝忍不住道:“可这儿不是京城吗,我们剑南道的人这儿应该有挺多的吧,益州的也有不少,张大人还能少了同乡?” 一群中老年人就颇有感叹的道:“那可不一样,这样突然撞见可是天降的惊喜啊。” 满宝和白善对视一眼:恐怕是天降的惊吓吧? 庄先生却摸着胡子笑了笑,坦坦荡荡的看着张正。 陈福林与他对视半响,最后还是没忍住先行移开了目光。 ※※※※※※※※※※※※※※※※※※※※ 作家的话 下一次更新在晚上八点左右 ☆.第一千十一章 陈福林 庄先生冲三个弟子挥了挥手,又扶着白二郎的手坐回了椅子上,他对姜先生等人笑道:“今日姜先生带来的茶也太好了些,没想到才喝了几杯就醉了。” 姜先生偏头看了一眼陈福林,见他垂着眼眸沉默的样子,便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乐道:“姜某平生还是第一次见有醉茶的,来来来,庄兄再喝一杯解解醉。” 姜先生递过去,庄先生还真的接过去喝了一口,赞道:“好茶。” 众人:……所以这到底是真醉茶还是假醉茶? 不过这会儿大家看着神色平淡的庄先生,再看一旁紧盯着庄先生的陈福林,大家也琢磨出味道来了,这两位同乡兼同窗的关系貌似不怎么样啊。 陈福林等他们说完了话便和庄先生笑道:“许多年不曾见过庄兄了,不如我们约个时间叙叙旧如何?” 庄先生就笑道:“我看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今日吧。” 陈福林一愣,笑道:“如此也太赶忙了,不如改日我在状元楼设宴,请庄兄去喝一杯水酒,我记得庄兄以前很爱喝酒的。” 庄先生怅然道:“是啊,喝酒误事,所以庄某人已经戒掉了。” 三个弟子一起抬头看他们先生,心道:才怪,明明还是那么爱喝,果然先生的嘴,骗人的鬼。 陈福林也不信,上次在状元楼撞见他,他不就喝醉了吗? 姜先生笑问:“所以你现在不醉酒,却醉茶了吗?” 庄先生一本正经的点头,“是啊。” 前段时间刚和他喝过酒的陈先生:…… 陈福林顿了顿,不死心的道:“不知道庄兄入京后住在何处,不如我明日上门拜访叙旧?” “陋室寒微,恐怕怠慢了陈大人,不敢请大人进内。”庄先生随手一指,也不管那儿是哪儿,笑道:“陈大人与我有话说,不如今日就借一借东道主的便利。” 姜先生抚掌笑道:“这个随性好,陈大人和庄先生既然是同窗旧友,那也不要如此多礼嘛,就照庄先生说的,择日不如撞日,嗯,我看也不用去别处,这儿就很好,我们给你们腾个地方就是。” 说罢吆喝上众人,“走,我们过去中庭那边看看今年中秋都出了什么好诗句了。” 众人早回过味儿来了,看着俩人的架势,旧情恐没有,旧怨倒是有可能。 大家客气的笑了笑,纷纷随着姜先生离开。 彭志儒和卢晓佛迟疑了一下,看了一眼白善后也跟着姜先生走了。正打算跟上的陈先生回头看见白善他们三个动也不动,忍不住叫上他们,“让你们先生说话,来,你们刚从中庭那边过来吧,带我们过去看看?” 三人一起扭头看向他们先生,庄先生对他们微微点头,三人又齐齐看了陈福林一眼,觉得他年纪看着也就比他们先生年轻一点儿,就算打起来他们先生一时间也不会太吃亏,便转身一起离开了。 不过他们拒绝过去中庭,他们找了块稍高一点儿的地方靠着,悄咪咪的看着那边,万一真打起来了,他们好以最快的速度去支援。 见他们都走了,庄先生便伸手道:“陈大人,请坐吧。” 陈福林苦笑一声道:“洵美,你必要与我如此生分吗?” 庄先生抬眸淡淡的看着他。 陈福林微微移开目光,不对着他的眼睛,脸上还是一样的真诚表情,“你,你怎么会来京城?” “人年纪大了便容易回想旧事,想着,想着,便想再走一走曾经走过的地方,所以就来了。” 陈福林点头,叹息道:“是啊,我也常想起以前在益州求学的日子,我比你年长一岁,可很多时候还需要你来照顾我。这次打算在京城停留多久?” 庄先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浅笑道:“不定,可能三五月,可能三五年也不一定。” 陈福林一下便攥紧了拳头,片刻后他又放松下来,笑问:“刚才那三个年轻人是你的弟子?这是进京求学,打算等明年国子监大考的?” 庄先生笑而不语。 “我之前听人说起过,你在绵州开学堂收徒,没想到能教出这么好的弟子来,我看他们年纪都还小,明年大考你有多大的把握能考上?” 庄先生喝了茶后放下茶杯,笑道:“他们不用考了,此时就已在国子监内。” 他笑道:“一个在国子学,一个在太学,比当年我们府学举荐的待遇要好很多,我记得,当年我们若有幸被府学选中举荐,也只能进四门学吧?” “对了,陈大人不就是四门学里出来的吗?” 陈福林咽了咽口水,看了庄先生的眼睛一眼后移开,笑道:“那也是洵美相让,要不然我也不能赶在最后一年入国子监。” 庄先生挑了挑嘴唇没说话。 陈福林轻声道:“洵美,你离京以后,我曾托同窗们找过你,想要举荐你去通州做县丞,你也知道,当年我叔父在通州任刺史,你去了那里,以你之能,再加上我叔父的助力,过不了多久就能升任县令,可惜当时你离开京城后就没了音信,听说你回乡把弟妹和侄子带走了,唉……你这是何苦呢?” 庄先生看着他这张和善的脸,突然就腻味起来了,“陈大人想说什么便明说吧。” 陈福林摇了摇头,“洵美,你对我误会太深了,我知道,当年的事解释太多你也不信我,但你要相信,你我情谊,当时的事真的不是我初衷,上次在状元楼里碰见你,我以为是你,又怕不是你,还派下人去找你……” “我知道,”庄先生浅笑道:“我知道有人有车跟着我。” 陈福林一下就噎住了。 见庄先生冷淡的看着他,陈福林便举起手发誓道:“洵美,我发誓,我并无恶意,我们都这把年纪了,半截身子入土,我还有什么可瞒你的呢?我发誓,不论是二十多年前,还是二十多年后的今天,我都没想过要害你。” 庄先生看了他半响,点头道:“好,我信你。” ※※※※※※※※※※※※※※※※※※※※ 作家的话 上一章写错名字了,我都改过来了,是陈福林,不是张正,张正是张敬豪他爷爷 下一次更新在晚上九点半左右 ☆.第一千十二章 真情假意(八月月票加更五) 陈福林一笑,问道:“那你是原谅我了?你给我个地址,我明天提了月团和美酒去拜访你。” 庄先生摇了摇头,“我信你,可叙旧还是算了,最好将来也不要再见面了。” 陈福林:“这是为何?” 庄先生叹气,“我一直怕见旧友,陈大人难道就一点儿都不怕吗?” 陈福林对上庄先生的目光,不由噎住,半响说不出话来。 走出老远的陈先生和姜先生等人汇合,摇头笑道:“陈大人宽和,出了名的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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