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cba13px81d8e51 ?本作品来源网络,本人不做任何负责 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观看后请在24小时内删除,如果侵犯了您的权益请立马联系我删除 如果有能力请支持正版! 题名:不小心成为豪门送子观音之后 作者:lune Tag列表:原创、男男、现代、高H、正剧、美攻强受、大叔受 简介:本文又名《隔壁小王长大以后》 王厌生母不详,生父是隔壁老王。 街坊疯狂流传着王厌是他爸王遂绿了别人,女方怀孕生下来了又不想要这个孩子,才不明不白地扔给了王遂。 街坊还说他爸是隔壁老王,他是隔壁小王,长大以后肯定也是要绿了别人的。 王厌被他爸一把屎一把尿地拉扯大,结果不靠谱的老王中途还搞失踪,几年后才回来。一回来就发现当年抱着他大腿嗷嗷哭的崽子跟吃了激素一样狂长个,都快和他一样高了。 也越来越像......他的基因提供者,俗称亲爹,AKA王遂当年的梦中情人。 隔壁小王长大了啊。 今天会所这一遭是真正意义上王遂见到长大后的王厌,上一次他偷摸去看王厌,结果自己心伤得不行,王厌走回家的时候他没控制住,开着车不远不近地继续缀在他身后。 他还是小看了自己生的小狼崽子,眼睁睁地看着王厌拐进路口后,他忙着踩油门跟上呢,猛地就见王厌在路口露出身影,后脚抵住,身体微微后仰,他只纳闷了一秒钟,一块黑乎乎的玩意儿直接“砰”一声巨响砸在了他的前车窗上,直冲着驾驶位来的,只是死死地卡在里玻璃中间。 要不是车窗质量好,这块石头已经砸在他脑袋上了。 这小子太虎了,王遂怕他把自己认出来,面对真刀实枪都不带惧意的他硬生生被王厌手里的半块板砖吓走了,倒车调头踩油门一气呵成,回到会所之后才想起来笑,一边笑一边骂一边稀罕,“嘿,这臭小子。” 不愧是他的种。 也不愧是——卓子晋的种。 -------------------- 来啦~ 第11章 第十一章 亲生父亲 ================================== 王遂第一次见卓子晋时,还是在刚升上高中的时候。说实话谁都没想到他能考上高中,还是以一个相当不错的成绩考上了S市的重点高中,连王遂自己都觉得是走了狗屎运,押对大题猜中作文,连老天都在帮他。不过他不想上,本来就是个差生么,一进高中就开始摆烂,迟到早退打架斗殴样样不落,没过多久就成了老师的眼中钉肉中刺。 而卓子晋则是另一个极端。 大少爷,优等生,冷漠高傲,彬彬有礼。 他和王遂是两个世界的人,他们是两条毫不相干的平行线。 事实也是这样,王遂认识卓子晋,而卓子晋认不认识他就不好说了。 那天王遂破天荒起了个早来了学校,嘴里还叼着油乎乎的饼,没穿校服,连个书包都没带。卓子晋就是此时从车上走了下来,他一下车,校门口登时一静,然后立马窸窸窣窣地传来小声谈话,所有人都在看他,男生眼含嫉妒,女生脸颊泛红。他接过风纪委员的袖章,神色淡漠,书包被身后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拿在手里,他侧头听管家低声说着什么,淡淡地点了点头。管家恭敬地弯了弯腰,拿着那一看就价值不菲地书包走进了校园。 王遂是第一次见到这阵仗,连嘴里的饼都忘了嚼,稀奇地盯着他瞧了又瞧。卓子晋检查了多久的风纪,王遂就站着看了多久,或许是他穿着打扮根本不像个学生,卓子晋只是余光瞥了一眼,连上来问一句的想法都没有。 这是王遂第一回直面金钱与阶级带来的鸿沟,在这条鸿沟的两边,一个是大少爷,一个是小混混。 后来王遂也没进去,他吃完了饼,又看了眼校门口高傲凛然的大少爷,索然无味地踢了踢脚边的石子,转身走了。 后来他偶尔会突发兴起地起个早跑去学校看看,有时能遇到卓子晋,有时遇不到,不过他每次都没进去,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闲得慌。倒是有一次王遂在校园里面遇见了卓子晋,大少爷被众心捧月一般地拱卫在人群中间,惊讶地多看了一眼王遂,估计是没想到他竟然也是学校的学生。 这大概是他们之间唯一称得上有点交集的地方。 王遂不常去学校,但架不住手下小弟太过八卦,卓子晋又太过出名,哪怕王遂不想知道,卓子晋的消息还是一股脑儿地往他耳朵里钻。比如高二的时候卓子晋家里败了,司机没有了,管家也没有了,是他小叔开车送他来学校,他拎着书包在校门口站了一早上检查纪律。比如高三的时候卓家又起来了,他小叔掌了权,靠着商业联姻东山再起。比如卓子晋也联姻了,还没成年呢,就有未婚妻了。 王遂听得烦躁,反问小弟人家豪门的事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小弟嘿嘿一笑,说有钱的人的八卦谁不好奇啊,我说的可都是真话,咱们校花跟卓子晋告白被拒绝了,卓子晋亲口说的他有未婚妻了! 一直到毕业,王遂都没再见过卓子晋。 高考成绩出来之后,卓家办了场声势浩大的谢师宴,财大气粗地邀请了全校的学生,王遂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竟然也去了。 卓家承包了一整栋酒店,酒席上全是平常人家没吃过的山珍海味,财富差距引得不过是刚刚高三毕业的学生就已经沾上了金钱的铜臭味,卓子晋被他们围在中间听着千篇一律的恭维马屁,不一会就皱起了眉头,神色冷淡地离席了,一群人包括老师对于他的提前离席屁都没放一个。 王遂百无聊赖地吃个了肚饱,酒喝得撑了就一直想解手,一连跑了四层厕所人都满着,他黑着脸骂骂咧咧地去了五楼才找了个空厕所,刚一身轻松地走出来,就看见明明早就离开的卓子晋被两个男人架着不知道往哪一个房间拖。 卓子晋头垂着人事不知,高贵的大少爷跟拔了毛的凤凰似的,狼狈不堪。 王遂没吭声,悄悄地跟了上去,两个人架着卓子晋七扭八拐走到了一间隐蔽的房间前,他们把人往地上一撂,一个人开门一个人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许是喝酒上了头,王遂脑子一片空白,箭步冲了上去对了正准备打电话的男人鼻子上就来了一拳,他平时打架斗殴惯了,力气大又占了偷袭的优势,几个拳脚来回的功夫就把两个男人打昏拖到了安全楼梯里。 他喘着粗气回去的时候卓子晋还没醒,姿势别扭地躺在地上,他看了眼已经打开了的房间,又看了眼昏迷的大少爷,抿了抿唇,到底还是把人拖进去了。 一进去倒是一惊,屋内空无一人,只有床边矗立着一台冷冰冰的机器,王遂纳闷地走上前查看——是取精器。 一瞬间什么豪门恩怨勾心斗角在脑子里跟放连续剧一样,王遂脑子发蒙,被他拖进房间还趴在地上的卓子晋却开始难耐地呻吟出声。 坏了,他惹了个大麻烦。 王遂心里烦躁,为自己一时冲动而可能会导致的后果感到不值,他一时发狠,心想自己亏大了,怎么着也得讨点利息回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卓子晋扯上了床,然后启动了取精器。 二十分钟之后,王遂裤袋子里揣了小小的精液容器,而床上的卓子晋呼吸已经平稳下来。虽然不知道那两个男人有什么目的,但绝对是见不得人的勾当就是了,是以他一路鬼鬼祟祟地下了楼,竟然没看见一个开着的摄像头。谢师宴已经到了尾声,他留了个心眼,混在一群学生里出了酒店,踏出酒店的那一刻,便听到几声响亮的刹车声,几辆低调的黑车停在了酒店门口,从中下来的一群黑衣人脚步匆匆进了酒店,没有给他们这群学生半点注意力。 王遂余光不动声色地瞥过,为首的男人神色阴冷,隐隐郁怒,风衣翻飞,大步流星地走在最前,眉眼之间与卓子晋有几丝相似。 王遂脚步没停,若无其事地与他擦肩而过。 一出酒店他便拉上兜帽,闷头走了三条街,砰砰乱跳的心脏才平稳了一些。胡乱中也不知道走到哪儿了,他一抬头,便见一家小小的诊所就在眼前,里面白光未熄,还在营业。y??? 他静静站了一会,走了进去。 -------------------- 然后就有了小王 老王和卓子晋之前没有感情啊!顶多是老王当年在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时候偷偷暗恋过卓子晋?年少的白月光啦。现在就是纯纯陌生人,以后是情敌,我雷总攻文里受受相亲,本文里绝对不会出现这种情节。 然后注意啦,这章出现的新人物不要忘啦,以后要考的~ 第12章 第十二章 被抓奸(误) ====================================== 距离和富婆约炮的下周日也没几天了,这段时间王厌没去看场子,小弟的卖身钱让他狠捞了一波,如今的重中之重反而是富婆的那一口软饭能不能吃上了。他这几天都是端着,不再一天到晚“漂亮姐姐”的腻歪,也不发腹肌照屌照了,只是日常和富婆撩撩骚,不多说几句就会主动结束对话。 富婆从前对他爱搭不理,有时候还会隔两三个小时才回信息说自己去开会了,而现在却会秒回,王厌也坏得很,富婆谈兴正高的时候他就说要上课了拜拜,还坏心眼地问:最近不用开会吗?感觉姐姐好闲呀。 富婆表现得比王厌还紧张,时不时就想找他说话,又拉不下脸来,王厌给她打语音打视频却都被秒拒了,问就是不方便,就要纯文字聊。 王厌心里一咯噔,心想怕是富婆长得不入眼,才不愿意给他看,他少有的郁闷,叹了一口气对几天之后自己能不能硬更不抱希望了。即使表现得再成熟再无所谓,他也不过是个才16岁的少年人,还留着的第一次甚至能被称为童贞。他这几天除了上课就是回家锻炼身体,俯卧撑仰卧起坐卷腹轮着来,争取趁最后几天再练练腰腹,让腹肌再明显一点,临了去S市的前一晚,少年人到底还是没熬住,穿了件戴兜帽的黑卫衣,偷偷摸摸去了街角的成人用品店,大出血买了盒伟哥。 第二天王厌裤兜里揣着伟哥,冷着脸大步往车站走,他所待的城市与省会S市算不是很远,私家车大概四个小时的车程,富婆给两千的意思是让他打车过去,但王厌一向把钱看得比命还重,反手就买了张40块的绿皮火车票,还是硬座,在一车厢乌烟瘴气的饭菜味烟味中坐了一上午。 他到S市的时间卡得刚好,下午两点正好可以办理入住,在豪华的酒店大厅他径直和漂亮的前台小姐报了2503这串数字,前台应该被提前吩咐过,闻言只是微微瞪大了眼,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就恢复了平静,并且态度温和地亲自将王厌送到了房间里。 平时王厌从来都不关注身边的男男女女,也不知道是不是今晚要发生的事潜移默化地影响了他,他默默看了眼前台小姐婀娜的背影,不带任何淫秽意味,眼神中甚至还有些好奇,不知怎么地想到富婆估计没有这样的身材。 不然怎么一直都不让他看。 他随意地将简单装了两件衣服的背包往椅子上一扔,富婆订的是一间堪称奢侈的总统套房,光这间摆着巨大白床的卧室就比王厌的家都大,更别提还有客厅阳台衣帽间了。他身上沾了火车上乱七八糟的味道,不太好闻,就转身去了浴室把自己从头搓到脚,还顺手把脱下来的衣服洗净拧干了,最坏的心理准备无非就是他硬不起来,富婆赶他走的时候他好歹能穿着干净衣服走。 王厌在穿什么等富婆的选择中犯了难,不知道是穿带过来的备用衣服还是披着浴巾挂空挡,他神色纠结,半晌狠狠地暗骂自己腻歪,心一横披上了浴巾,没穿内裤。 他起了个大早赶火车,洗好澡一看时间三点都没到,加上这几天坐立难安也没睡好,沾了床就犯困,他本来还想硬撑着等富婆来,回想着看过的约炮攻略比如开门一瞬间就把人按在墙上亲亲摸摸,掌握主导权什么的......想着想着睡意更浓,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迷迷糊糊中觉得现在睡着了也挺好,总比在透富婆的时候犯困要好吧。 这一睡把心底里的些许忐忑都睡没了,王厌睡眠浅,和游戏厅老板闹得僵那会儿但凡家门口有丁点动静他就能睁眼翻窗就走,随便去那个小弟家里糊弄一晚。所以现在突兀响起的低低敲门声,哪怕声音又轻又浅,仿佛怕惊动什么一般,王厌还是霎时睁开了双眼。他紧皱着眉头翻身坐起来,天色已晚,房间内只有淡淡月光和外界反射的霓虹灯光,他起床气很大,自从个子窜上一米八之后就再也没怕过上门寻仇的打手,闻声一掀被子,赤着脚隐含怒气径直走向房门—— 哐一声,厚重的深色房门大敞。 门外的高挑男人还伸着敲门的手,细细的银框眼镜下,是一双看似冷静,却暗含紧张的双眸。 男人目光不动声色地从王厌的脸上滑过,掠过他身上衣衫不整的浴巾,瞥见敞开的领口时眼神闪了闪,紧抿嘴唇显得神色更冷,并不言语。 他看上去并不太年轻,常年养尊处优周身都萦绕着居高临下的气势,西装革履又面色不虞,王厌内心一沉,握紧了门把手,余光却在瞧房间里自己的手机和包。 这他妈还没约炮呢,正牌老公就找上门来了,不靠谱的老女人! 王厌暗骂富婆把他推进火坑,老公上门抓奸,她倒好连人影子都不见!他打算一会要是打起来拎着包就跑,不还手,毕竟是他绿了人家,就算还没到实质性的那一步,说起来也是他不占理。 加上门口这老男人看上去文质彬彬的也不经打,光会摆冷脸有什么用,他一拳下去怕是眼镜都要飞了,也不知道大老板挨一拳,会不会哭。 王·经常把成年人打得哭爹喊娘·铁骨铮铮宇直男·不良少年·厌如此是想。 -------------------- 约炮初见面两人内心活动如下—— 富婆:紧张;他...就这么穿吗;现在小孩真开放;也挺好;紧张 小王:跑的时候不能忘了包和手机,操,浴室里还有两件衣服,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拿;老男人长得还挺白;好看有什么用,还不是看不住老婆;他被打一拳要哭好久吧 PS:高岭之花富婆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虽然戴眼镜却不是弱不惊风,少年时家里怕他被绑架还学过格斗,打一拳不会哭的,大概率会反打回去 下章炖肉+入V,肉章会是大长章,但我炖肉很墨迹,所以——你们懂的~ 第13章 第十三章 我是直男 ================================== 在豪华酒店低调奢华的走廊中,王厌就这么和来抓奸的富婆老公僵持着。 谁也没说话,王厌心里盘算着到时候跑的时候是直接撒腿就跑还是推这男人一把再跑,省得他到时候又不依不饶地追上来,忒烦。但眼睛又一扫他脚上穿着的皮鞋,不以为意地打消了这个念头,给这男人再长两条腿都不定追得上他,万一一推把他的腰给推折了,人家来抓奸不成反而蚀把米,属实是亏麻了。 这男人被绿了就够可怜的了。 他们俩就眼睛对着眼睛,对视了起码有十秒之久,王厌的神情逐渐变得不耐烦,他脾气臭不讲道理,最烦磨磨唧唧,这男人来抓奸就会傻站着冷冷瞪人,屁都不放一个,怎么着,指望把他瞪死不成? 卓子晋混迹商场多年,如今成为庞大的卓氏唯二的掌权者之一,别的不提,察言观色是商人天生的素养,在对面的高个子少年人微皱眉头开始他便注意到了王厌的不虞,他镜片之后的双眸微动,默默地将“脾气不好”这一标签放在了王厌身上。 不过......他转念想到平日里少年的甜言蜜语与亲近之词,耳根微红之余,暗道他也不过是十来岁的少年人,这年纪的男孩少有脾气温柔的,又将“脾气不好”换成了“少年意气”,这才觉得合适。 ......别问,问就是滤镜深厚。 眼见王厌神色中的不耐越发重,卓子晋轻咳了一声,平日里面对多大生意都游刃有余的口才这时也跟生了锈一样——该怎么解释?他假借着吕梦菲的身份与这少年暧昧纠缠本就是一桩难以启齿的事,平日里王厌言辞激进一点,他都会如同燎了手一般将那部手机放得极远,等到心情平静下来才若无其事地另找借口搪塞过去。更别论如今竟然真的发展到线下见面的地步......他这一整天都心神不宁,在公司时心想他不去赴约罢了,只多用钱补偿,回家之后不知怎的坐立难安,最后还是默默开了车出来。 卓子晋心思急转,一面紧张一面羞耻,启唇问道:“你、你......饿不饿?” 王厌:“......你问我饿不饿?” 他看着面前的男人听到他回答似乎满意了点,问道:“你想出去吃还是在这吃?” 他银框眼镜后的眼眸被遮掩而看不太清,王厌捉摸不透他来抓奸竟然还讲究先礼后兵,他从来也没听说过被戴绿帽的人请给他戴绿帽的人吃饭这码事。说饿他肯定是饿的,到现在他也就在火车上干了份盒饭,饭都没二两,睡了一觉反而更饿了,王厌想了想扔在房间的包,警惕地说:“就在这儿吃吧。” 吃完他拎包就跑。 卓子晋不置可否,在王厌侧身让出位置后,凝了凝神,深呼吸了一口气才抬脚踏了进去。在他进门之后王厌立马将门关上,卓子晋听着关门声脚步又是一顿,眼神扫过白色大床上凌乱的被子更是被烫了一般匆匆转移视线,若无其事地在餐厅的桌旁落座,拿出手机摆弄了几下,对仍站着的王厌说道:“你......坐吧,我订好了晚餐,一会就送上来。” 两人分坐在桌子两旁,一人警惕一人羞耻,又相顾无言了几秒钟之后,卓子晋深吸口气,尴尬地解释道:“其实是我......约你出来的。”见王厌神色一凛,心知也许误会了什么,羞耻地补充道:“......一直都是我,从一开始到现在约、约你出来,都是我。” 其实也不尽然。 最初王厌接触的确实是真正的吕梦菲——也是卓子晋,他的妻子。卓子晋将吕梦菲抓个现行之后,这个吕梦菲用来出轨约炮的账号便落到了卓子晋的手中,账号上的信息淫秽且不堪入目,卓子晋忍着恶心将吕梦菲的姘头一一处理,最后剩下王厌,他和吕梦菲只有短短几天的聊天记录,言辞并不露骨,也没有金钱交易,起初卓子晋并不在意,只当是吕梦菲还没上手的备选,发了几句让王厌以后不要再联系的话去之后便没有再管,几天之后才想起还没将王厌删除,这才在百忙之中再次登录账号...... 之后的故事不外乎就是感情生活单调的无趣老男人被别有目的,热情似火的少年人舔狗舔得丢盔弃甲,更是从线上聊骚发展到线下面基的程度。 卓子晋不想让吕梦菲那些肮脏的事沾染到王厌——当然,他也有私心就是了,也不愿意王厌对吕梦菲还抱有其他的情愫,索性就说从头到尾和王厌接触的都是自己,顶了吕梦菲的身份。 王厌:“......你把手机给我看看,我确认一下。” 卓子晋将手机递给了他,王厌接过一看,果然是他一直在舔的富婆,通讯录中只有他这一个联系人。 王厌面上镇定,不动声色地将手机还了回去,一双桃花眼直勾勾地盯着他,出神似的也不知在想什么,把坐在他对面,表面冷静的卓子晋看得坐立难安,不好意思地偏过头咳嗽掩饰。 王厌回过神来,嘴唇微动又不自然地紧抿住,在心底骂了句脏话。 操。 这男人装了那么久的女人,就为了和他约炮???ь? 这得......多饥渴啊。 虽说这年头男人和男人结婚成家早就不是什么稀奇事,毕竟男人都能生孩子了。但王厌自认是个铁骨铮铮的直男,春梦的对象向来都是女人,也从没见过......这么骚的男人。 没遇到过,是真没遇到过——来自偏僻小城市的土包子不良少年一时间都被震住,感受到了与城里人的参差。 见王厌不说话,卓子晋垂眸不自觉地摩挲着腕上的手表,张口欲言“你接受不了的话,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本来就是我骗了你,你不用有心理负担,我之前说过的如果你以后愿意来我公司工作的话一直作数。” 卓子晋经历过家中惊变,又早早地订婚结婚,一直忙于事业,没什么时间顾及感情,与妻子婚后的前几年尚称得上相敬如宾,后来卓吕两家之间利益冲突愈发激烈,他与妻子本就没有多少情分的婚姻就像一根燃至尽头的火柴,不必吹便灭了。兼之又发现了吕梦菲出轨多年乃至出轨成性,委实不是良人,两人早就貌合神离,碍于商业联姻,只要卓吕两家一天没有明面上撕破脸皮,这名存实亡的婚姻就要延续多久。 卓子晋现如今独居别墅,与他小叔的感情虽好,但小叔住在卓家老宅,他也不愿时时打扰,人至中年反而比青年时更渴望感情,哪怕多少钱都填不满心中的空荡,即使房间装潢豪华,却也冷冷清清,唯几的活物就是管家和佣人。 卓子晋又具备一切“单身”老男人的特质,高傲纯情、性格无趣,寻常人看不上眼,他又不比年轻人会来事儿,表面斯文冷静,正人君子的模样,虽然内里闷骚,但那些年轻漂亮的男孩女孩被他拒人千里之外的外表唬住,轻易不敢冒犯。 卓子晋寡到现在,遇上王厌为了混一口软饭,又不畏惧他,软磨硬泡地舔了大半年,哪怕知道这少年人别有用心,还是不可避免地有些沦陷——这大概就是为什么高贵,在感情上不谙世事的白富美大小姐总会被俊帅穷小子骗走的原因。 他话到嘴边虽有些闷闷不乐,但到底常年身居高位,不愿死缠烂打—— 碰巧门铃却响了,是送餐的酒店服务员。 他一顿,顺理成章地将那些话先放回了肚子,心想着先吃饭也不迟...... 从小被人伺候大的老总头一回对少年人献殷勤,服务员离开后他亲自为王厌布置餐具,吃饭时也下意识地关注,见王厌喜欢其中一道甜品,他的正好没动,便自然而然地将自己的那一份挪了过去。 王厌向来饭量不小,虽然吃得克制,但桌上的饭菜也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卓子晋将他的那一份甜点放了过来,闷不作声地继续低头用饭。王厌黑沉的眼珠微动,眼神在他身上一扫而过,随后两三口将那道甜品吃了干净,还带着甜味残留的舌头顶了顶上颚。 男人,也不是不行。 王·原铁骨铮铮直男·一顿饭把自己的性向吃歪·厌无所谓地想着,钱给够就行。 要不他现在坐地起个价? -------------------- 小王:男的也行,不过要加钱。 ......好高贵的臭直男哦。 好吧太忙了根本没空码字,再来一章免费章补偿一直在等的读者们~下章真的上肉了! 本作品来源网络,本人不做任何负责 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观看后请在24小时内删除,如果侵犯了您的权益请立马联系我删除 如果有能力请支持正版! 推荐一个小说下载必备网址:www.577txt.com 每天更新,喜欢的去看看。 《祝姑娘今天掉坑了没》作者:我想吃肉 文案: 祝缨此人,我行我素、无法无天。 细究起来,她少年时也只是个想过好小日子的小神棍罢了。 生在一穷二白的神棍家,祝缨的开局是个hard模式。 为了亲生女儿不被溺死,她亲娘张仙姑只能谎称生的是个儿子。 作为村子里的外来户,祝家处境艰难,不幸神棍亲爹被卷入官司,又遇到同村的寡妇为了自保要招她做赘婿。 神婆、寡妇抱团取暖,不想寡妇另有来历,两人被迫上京,从此开启了一段始料未及的旅程。 繁华之下,处处是意想不到的大坑。 内容标签:乔装改扮 正剧 搜索关键字:主角:祝缨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无法无天! 立意:求人不如求己。 作品简评: 生在一穷二白的神棍家,祝缨的开局是个hard模式。为了亲生女儿不被溺死,她亲娘张仙姑只能谎称生的是个儿子。作为村子里的外来户,祝家处境艰难,不幸神棍亲爹被卷入官司,又遇到同村的寡妇为了自保要招她做赘婿。神婆、寡妇抱团取暖,不想寡妇另有来历,两人被迫上京,从此开启了一段始料未及的旅程。繁华之下,处处是意想不到的大坑。 本文从小人物的视角着手,看一个被定位为社会男性的女孩子如何一步一步从低到高,走出低谷,找到自我、实现自我。 第1章 老三 天黑得像几百年没擦过的锅底,乌云翻滚,一点星月光亮也没有。 远山黑黢黢的,冷风阵阵吹过树梢,发出呜呜的声响。 山脚下的村镇有些零散的橘黄色的光透出,与村镇隔着一、二里的一处院落也隐隐透出一点豆大的火光。 张仙姑捏着一把瓜子儿倚在门框上慢慢地嗑着,边吐瓜子皮儿边说:“老三,你摆弄这些做什么?屋顶不是才修过?” “老三”是个十二、三岁的修长少年,正将斧头、雕刀、短刀、细锯等物一样一样地摆在陋庭中一张粗糙的石桌上,取了一盆水,抄了一把淋在磨刀石上,边磨边说:“给花姐做几根簪子,头先她拿她家小郎几本本子书给我看……” 张仙姑瓜子儿也不嗑了,门框也不倚了,跳过来走到“老三”跟前说:“你且住住手!” “老三”却并不停手,只抬头看了张仙姑一眼。张仙姑急道:“你又忘了!你是个小郎!是个小郎!” “老三”道:“我记得的。她帮我,送我东西,我总得有点回礼的,不能光收人东西不还的!” 张仙姑骂道:“短命鬼!一处不说一处不行!你要记住!你是个小郎,越来越大了,不能再跟年轻小娘一处玩儿了!花姐有男人的!怎么好再收你个小郎的东西?还是簪子!仔细露了馅儿!将你两个一道沉了塘!”一面絮絮叨叨,对“老三”说了许多“男女大妨”“还会给花姐惹事”的话。 “老三”只管一样一样磨好家什,又将一块挑选好的木头破开,眼见得就是在做簪子了,将张仙姑急得不行!正要再说什么,“老三”却将手下的家什一放,说:“有人过来了。” 张仙姑嗤了一声:“少给我混说!三更半夜的,天这般黑,眼瞅要下雨,你爹又城里去了,谁会来咱家?”话虽如此,她还是拿起扫帚将满地的瓜子皮儿扫了一扫,又理理衣裳,心里嘀咕:这时节,怕不是真的有事儿找我?那可是一注大买卖了! 他们家是跳大神的,张仙姑自己个儿就是与村里妇人讲个鬼怪故事烧点香灰念个咒掺进点符水混点钱,“老三”他爹朱神汉干的多些,凡唱祷词、做法事、请神、送神,有个庙会上扮神鬼杂耍、与邻村“斗法”等事,都是他来张罗。“老三”小小年纪就身兼父母之长,不出意外将来也是干的装神弄鬼的营生。 这样的人家,村里人除非有事,是不会愿意与之交往的,故尔他们家住得就离村里略远些。三更半夜天要下雨还跑到神婆家里,要么是想害人,要么是有不能明说的话要求鬼神。可不是一笔大买卖?! 张仙姑理好了衣襟,问道:“我怎么没听着声音?你别是听错了吧?还是你爹回来了?” “老三”却皱了皱眉,直起身来,拧身一跃,跳到了屋顶上,凝目看去,只见一点灯笼光远远地晃过来,他跳下了房顶:“是有人来,没错的,是村儿里的人,看步子提灯的是朱六,他旁边不有一个人,他们喝醉了酒。” “你又知道了!”张仙姑嗔了一句,又吩咐,“快把你那些东西收起来,别坏了我的事儿。真要是他,必不是好事!” “老三”也不与她争辩,真个动手将家什拢到一处,说:“娘,他们不好,别帮着他们害人。” 张仙姑道:“我倒是想!我要是有那个咒死人的能耐,还在这里混?!边屋里呆着去!” “老三”抱着东西去了边屋,又点了盏灯,慢慢地削着木头。这会儿张仙姑也听到了一点说话的声音,心道:老三这耳朵是灵,眼睛也是尖的,他说是朱六,就是朱六,那可不是个好人,得仔细应付。 …………………… 来人果然是朱六,也果然是喝了酒了,身边果然还有一个人。两人一脚深一脚浅的走着,一递一递地说话。 身旁那人道:“六哥,真个有好事儿?张仙姑长得虽标致,可是个泼辣货,她男人虽不在家了,还有个半大的小崽子长得比人还高,都是一个祖宗,闹起来怕不好看。” 朱六大着舌头:“呸!谁与他们一个姓儿?他们家原姓祝,哪年逃荒过来,因咱们都姓朱,才改的姓朱。哪就是一家人了?老九,我跟你说,她那个男人犯事儿了!嘿嘿!不趁这个时候耍她,以后可就轮不到你我啦!” 老九道:“怎么说?” “我才从城里回来,她男人头先上城里坑蒙拐骗,这回掉坑里,说是什么咒死人的事儿事发了!正锁在牢里呢!眼瞅就要死!咱们且去诈她一诈,嘿!便宜你了,她那个小崽子才多大?到了你看到小崽子,我先快活快活,完事儿也叫你尝尝味儿!” 老九道:“真不是咱们家人?” “你好啰嗦!不愿意,你自回去,我自快活!” “别呀,六哥,哪有不愿意的?不过,说起来,大屋里那个也快要死了,他的媳妇花姐可也是个……” 朱六斜了他一眼,冷笑道:“那可是正经咱朱家人呢,你这会儿倒不忌讳了?!那是四阿翁他们碗里的肉,他们吃肉,肉虽肥美咱们连汤也喝不上,顶多闻个味儿,哪比得上张仙姑这块肉就在口边?” “嘿嘿。都听六哥的。” “那就跟我来,进去我先吓她一吓,说她男人要问斩,我有门路能活命,不过得……嘿嘿……” “六哥,你真能?” “屁!不这么说,她能听话?” “嘿嘿,好好!” 两人一路商量好,墙矮壁薄的小院子也就在眼前了,朱六咳嗽一声:“仙姑在家吗?!” 张仙姑心里犯起了嘀咕,边去开院门儿边说:“是谁?”她其实已经听出来是朱六了,朱六这个人,村里有名的无赖,踢寡妇门、刨绝户坟,偷鸡摸狗拔蒜苗的主儿,被朱六敲门,恐怕不是什么好事儿。不过老三正在长个子,张仙姑想给孩子做身新衣,也就打算赚他这注钱,于是开了门儿。 门儿一开,便被朱六推进了院子里,朱九在后面掩上了门。 张仙姑先惊后怒,叉腰骂道:“你个千刀万剐的……” 朱六涎着脸:“仙姑莫恼,难道不想知道你汉子的消息?”说着,将手里的灯笼往张仙姑脸上一照。 张仙姑就着灯笼的光看到朱六一张油腻的笑脸,心里一突,脸上却带上了笑:“怎么?什么事儿?我不知道你却知道了?” 朱六道:“好叫仙姑知道,你家大哥在外头有了相好。” “呸!他倒想!哪里来的钱?没钱谁个理他?” 朱六将脸一板,道:“仙姑明白人儿,大哥是没个相好,他自己还坏了事呢!他在城里头跟个师傅帮陈家咒人,事发了,叫人押在大牢城就要问斩了!仙姑要你汉子的命,便从了我,不然……哼哼!” 张仙姑心里愈发愤怒,脸上还是笑着,道:“那可要从长计议了……” 朱六哪里有耐心与她多说,撇了灯笼,与朱九一边一个拽了张仙姑的手就往正屋里去,冷不防蹿出一个人来,照朱九背上便是一记:“什么东西?!” 朱六酒吓醒了大半,扭脸一看,笑了:“老三?长大了啊?以后管我叫爹好不好?”一面伸脚踢踢朱九,朱九爬了起来,就要扭住“老三”。张仙姑大急:“老三,快跑!” 朱六与朱九都笑道:“跑不了跑不了,仙姑晓事些,他便没事,还要多个爹!” 张仙姑一手按在脖下的钮扣上,道:“你们别动他!不过是要我罢了,老娘又不是黄花闺女没见过男人……” “这就对了!”朱六大赞。 话音才落,朱九却捂着手腕大叫起来:“刀!刀!好小子,他有凶器!” 朱六骂道:“怕他怎地,你拿住他!” “我的手,我的手!” 朱六还要骂,“咔嚓”一道闪电划破黑夜,他看到“老三”毫不客气地扬起了手上的家什——斧头!却不是劈向他,而是又朝朱九招呼过去!朱九往边上一滚,老三追着他又砍了过去。 一声雷响,震得朱六心里也慌了,拖起朱九就跑,边跑边骂:“等着!你们都得被发卖!” 一道烟地跑了。 “老三”默不作声地就着油灯照了照手里的斧头,刃上都是血,叹了口气,抬步往外走去。张仙姑脸上十分难看,默默地将领口捏紧,声音发涩:“老三,你干嘛去?” “打水,”顿了顿,又加了一句,“斧头和地都脏了,洗洗。” “哦哦,放着吧,我来……” “两个人干,快些。” 二人默默地干完了,老三抱了自己的薄被扔到了正屋的床上,张仙姑没说话,娘儿俩一道听着雨声。老三忽然说:“屋顶我修好了,不怕漏雨。” “哦。” 一夜无话。 张仙姑听着老三呼吸渐沉,心里却想着朱六说着自家丈夫下了大牢的话,总也睡不着。直到东方天明,才渐渐睡去。 张仙姑这一觉睡得不稳,一时梦到朱六又来,一时又梦到丈夫真的下了大牢,最后竟梦到了最怕的事儿,朱六来家里与老三撕打的时候忽然叫了起来:“好哇!你居然不是个小子,是个丫头!嘿嘿……” 张仙姑一下惊醒,从床上坐起来时发现已是正午,身边老三已经不见了,顿时一吓。披衣下床出了屋子,见老三正在院子里削木头,急急走了过去,扯着老三的衣服将她扯了起来,上下打量一番,对上老三疑惑的目光,张仙姑讪讪地说:“我看看你。” 老三点点头,又坐下来接着削木头。 张仙姑没话找话:“你昨天那身衣裳呢?” “才做饭,燎着了,烧了。饭在锅里,我给娘端来。” “哦,不用,我自去拿,你吃了吗?烧了就烧了,本来就小了,你这时候长得快,赶明儿集儿扯块新布再做一身儿,我对你讲,不要再与花姐一处了……” 老三也不反驳,继续稳稳地削她的木头,张仙姑忍不住又絮絮叨叨,才说到一半儿,老三又停了手:“来人了。” 张仙姑心里一突:“什么?不会又是……” 这回来的不是朱六,却是来请张仙姑:“六哥昨晚吃了酒,不防下雨滑了脚,跌在一根树枝上。如今要入殓发送,请仙姑帮忙……” 张仙姑懵懵地跟着来人去了村里,只见朱六正被放在一块门板上,一根坚硬的树枝从朱六左肋最末一根肋骨穿入,自喉咙斜穿出来,他竟是死了! 第2章 招赘 给死人做法事,敷衍潦草是不行的,朱六的丧事却是个例外。 朱六此人,人缘极差,他死了,同族人里也没人惋惜他的。狐朋狗友如朱九,自家心里有鬼,还伤了手,也只过来蹭些殡事的吃喝,并不真心帮忙。朱六平日里也好吃个酒,天黑路滑挂在树枝上戳死了又有什么可疑的?族中寡妇还要拍手叫好。 张仙姑心神不宁,朱家合族也没人挑她的不是,更没人去分辨她哼的什么拜神的歌儿。 乡下人家,也不用填什么尸格。朱六父母早亡,无人管教,家里不余几个钱,由族中老人做主,都拿来置了丧事。胡乱找套他的旧衣衫裹了,同族凑了一副透光的薄皮棺材,抬往坟地里一埋,自家人便借这个名头凑一处吃喝起来。 张仙姑哼哼完,将披散的头发重新拢起来,叉着腰将朱九堵在了墙根下面,冷笑着:“你倒好!” 朱九心里有鬼,暗道:别是她咒死了六哥吧?脸上却堆着笑:“仙姑,仙姑,大人不计小人过!” “哼!与你计较,你早死了!”张仙姑略吓他一吓,见他脸上变色,道,“我有话问你,你且赌个咒,要有半句谎话,就跟这死鬼一样死!” 朱九脸色愈发难看了起来:“好仙姑,你问,你问,再不敢不说的。” 张仙姑道:“朱六说我家当家的下大牢,这混话是谁教的?我当家的好得很,谁在咒他?!你说出来,我便只与那个人算账,不与你相干!” 朱九松了一口气,努努嘴:“不就是六哥么?他就是为了吓唬你,好占你便宜……” “呸!”张仙姑啐了一口,“滚!” 朱九如蒙大赦,一道烟跑去席上连喝了三盅压惊。张仙姑心里却越发的不安起来,明明朱六是个不可信的人,她却总觉得心里慌。 照例,帮厨、神婆能多得些酒肉,张仙姑也不与他们争多少,只将朱家给的几百个钱装在一个褡裢里,仔细背好就将老三扯到僻静处,说:“咱们家吃去,不与他们一道吃。”她的心里总惦记着她丈夫的事儿,想打发了老三去城里探听探听,这几百钱就是盘费。 老三点点头:“城里我也跟爹去过两三回,庙会的路也熟,和尚、道士也知道几个,我就去。城里吃饭也不用这许多钱,来回二三十个就够了。” 母女二人正低声说着,忽然间场面却静了下来,棚子下头席上人都停下了筷子,母女二人扭头一望,只见两个女人径直走了过来。张仙姑拍拍老三的胳膊,迎了上去,冲领头的文静少妇福了一福:“小娘子,小娘子万福金安。” 老三认得这小娘子正是花姐,对她点了点头,花姐也只点了一点头,对张仙姑福了一福,带点愁容说:“仙姑好。有件事儿要请仙姑帮忙,烦请往家里坐一坐。” 席上忽然骚动了起来,人们低声交谈着。张仙姑却一口答应:“好!” 花姐对身后人说:“小丫,帮仙姑提家什,去咱家。” 小丫就是个小丫髻,梳着丫鬟,上来相帮张仙姑将一套铃锣之类卷在包袱里背着了,一行人慢慢地走到了朱家大屋。 一行人才走,白事酒席上就炸开了锅!人们窃窃私语:“大屋里的小郎/侄儿/小叔叔怕是不好了,不然定是请郎中,不是请仙姑瞧。”女人们则感慨“大娘子命不好,年轻时没了丈夫,如今又没了儿子……”更有人说“我看是花姐命硬,克夫!” 又有人絮絮地说起大娘子不但克夫还克子哩,与她相争的人则说“那花姐还没养个一儿半女,命更是硬的了!” …………………… 这一些话都没有传入走远的人的耳中,花姐等人各有心事,默默地走到了大屋。 “大屋”是全村最好的住宅之一,是全村少数几所砖砌的宅子,三进院子只有三个正经主人,倒有两三个佣人。是名副其实的“大屋”了! 大屋的主母自然是大娘子,年轻时便守了寡,幸而有个儿子傍身,又养了个打小就过来一道过活的童养媳花姐。才将儿子与媳妇收拾圆房了没几个月,儿子又一病不起,也不曾给她养下个孙子。 打县城请来的郎中不下三四个也没瞧好,如今请了张仙姑过来,约摸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张仙姑心里打着稿子,想着这一回糊弄过去不太容易,寡妇没了儿子,生怕大娘子把气都撒在自己身上。大娘子一个妇道人家,能在这村里守着这片家业,盖因她有个得力的娘家,她家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就在县衙里还做小吏,几辈子都干这个,有些势力。实在不好得罪! 进了门,花姐就亲自掩了门,对小丫说:“你将仙姑的法器放好,再去洗了手,烧热水煮了茶招待仙姑。” 小丫答应一声,花姐才对张仙姑道:“仙姑,里面请。”将娘儿俩领到了最里一进院里的东厢房。 张仙姑进了一看,里面旁人没有,只有一个大屋的大娘子,以及一个……白帕覆面,躺在床上的……人。 大娘子对花姐点了点头,花姐重又掩上了门,将扇门,将室内五人与外面的世界隔绝了开来。张仙姑一看这阵仗,心里也有些慌,这床上躺着的人怕是已经死了!一天见着两个死人,张仙姑有些撑不住了。 老三也是悬着心,手摸在了腰间的短刀上。 大娘子缓缓地站起身来,道:“仙姑,当年这孩子是吃了你的符水才养下来的,一事不烦二主,如今他走了,还要再劳动仙姑。” 张仙姑也结巴了,道:“大、大娘子,这、这……我可不会这个……” 大娘子慢慢走过来,张仙姑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大娘子却只是拉住花姐的手,对张仙姑道:“我这花姐,是打小养在我家里的,就如我女儿一般,我如今情愿立下书契,将这女儿与这片家业招你家三郎做女婿!待生下孩子来,我只要头生子姓朱,延我儿香火,余下的随你们怎么样!我拼上一把老骨头,总能将孙子养大的!” 一个大雷炸在张仙姑头上,张仙姑什么事没经过呢?忙不迭地推辞:“这怎么行?我们是什么样的人家?您是什么样的人家?要招女婿,什么样的人才招不到?非招他个毛孩子……” 大娘子一字一字说得很慢:“休要装不明白,我们两个寡妇失业,再不招个男人,就要被他们活吃了。依旧招他们家的人,是送羊入虎口。当然要招个外姓人。我有计较,情愿再舍些家业与他们分,剩下的也足够咱们过活。总比你们在这里田无一亩地无一垄的强。我宁愿与了三郎,也不交给这些算计我的人!如何?” 不如何! 张仙姑直摇头:“不敢不敢!”老三,老三她是个女孩子呀!如何再娶个妻?娶来了如何能让花姐生孩子呢? 张仙姑将老三当做男孩儿养本是出于无奈,当年大娘子讨她的符水时,问过灵验不灵验,张仙姑当时自己正怀着老三,指天咒地说是灵的,自己生的一定是个儿子。且家里又穷,生个女儿养不活就要溺死,只好骗丈夫生的是个儿子,暂将老三养活了过来。丈夫头前的儿子又不幸折了,无法继承丈夫跳大神爬高爬低的事业,只剩一个老三,叫她学些神神道道的本事,权作“继承家业”了。 她只管女儿叫“老三”,从来不敢像别人那般叫“三姐儿”“三娘”之类,就为防着叫顺了口被戳破。如今十二年过去了,想改过来也没个由头了。 张仙姑心中暗暗叫苦。 大娘子却又说出一番话来:“仙姑恕罪了。仙姑也知道寡妇失业是个什么下场,不但家业保不住,命且要没呢!我现在是在挣命!” 张仙姑忙说:“我们一个字也不敢透露的,只求……” 大娘子摇摇头:“仙姑已经知道了这屋里的事,断没有叫仙姑袖手旁观的道理。仙姑答应了,从此是亲家,三郎就是我的儿子,我为他安排一切,包管万事不用他操心,也不必再受辛苦,想读书就读书,不必去窗根下偷听,我给他请先生。我已送信与我侄儿,唤他来做个见证,决不叫三郎吃亏。若不依我……我这儿子就只好是仙姑咒死的了。仙姑想,他们是信我,还是信仙姑?愿不愿意吃了我们娘儿俩时,顺道踩仙姑一脚呢?我退一步,只管带了这孩子去县城投靠娘家,舍了这里的家业,想必他们也不会追杀于我,却只好拿仙姑出气了。我死,也要拖个垫背的,气不顺,也想要那令人不顺的人倒霉。仙姑以为如何?” 张仙姑听得呆了。 第3章 说话 都说张仙姑是个伶俐人儿,干神婆这一行的大多讲究个察言观色、机灵百变。 可遇到了眼前的事儿,张仙姑再也机变不出来了,只能讪讪地搬出自认唯一说得过去的理由:“她爹还不知道呢。这样的大事,怎好不叫当家的拿个主意?我们也只剩这一个孩子了,我妇道人家,可不敢自家就定下来了。”心里暗骂大娘子真不是个省油的灯! 大娘子笑道:“怎么你家当家人会不愿意?我只借三郎生个孙子给我,又不是必得将他扣在我家一辈子。” 张仙姑将心一横,心道:你朱家自家的官司,我们何苦蹚这趟浑水?哪怕老三是个儿子,也不该接你这个摊子!不如先应下来,离了这门儿就带老三出去躲几天,顺道儿打听打听死鬼的下落,等事情了结再回来。 大娘子察言观色的本事比张仙姑也不差多少,看张仙姑眼珠子乱转就知道她有别的心思,脸又挂了下来。她也是逼不得已,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她看着风光,实则被逼到了墙根儿了!大娘子将脸一挂,冷声道:“你也不必拿瞎话哄我!大不了大家一起死!” 这话说得实在是没有道理了,张仙姑陪了这一套小心,大娘子还不放过她女儿,她也不再客气,将脖子一梗,昂起头来:“我好好的,凭什么陪着你?你家四阿翁要的是你的钱,才顾不上我们!与你合谋,才是要上贼船哩!你打听打听,我张仙姑是个傻子吗?!闹开来,看谁先死!” 两个女人各不相让,两个都是刀架在了脖子上,再退不得半步。花姐心里一团乱麻,悄悄看了眼“三郎”。花姐固然知道这般逼迫张仙姑没道理,更知道婆媳俩的处境,劝的话到了嘴边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大娘子的眼神也利了起来,她冷冷地看着张仙姑,张仙姑更是半分不退。 两人正对峙,老三忽然皱了皱眉,说:“有人来了。”花姐也说:“是有些吵闹。” 大娘子道:“花姐,你叫小丫去看看……” 话音未落,前门便被拍响! 几人隐隐听到了一句:“张仙姑!老巫婆,出来抵命!”、“还我六哥命来!” 大娘子道:“这可不是我的事,我便不说什么,你也摘不出去了。花姐,把后门栓好,将这屋子窗子关严了,门锁了,咱们去会会四阿翁!” 张仙姑彻底走不脱了,她心里也纳闷呢,朱六死了,与她有什么关系? ………………………… 四阿翁来得这般急,也是有道理的。据盯梢的小子回报,张仙姑进了大屋之后,大屋里一点儿动静也没有,四阿翁人老成精,深觉不对! 踌躇间又得了个信儿——大娘子的侄儿、在县衙里当差的于平得了大娘子的信儿,要带人往朱家村来。 这怎么行?!不能叫于平搅了好事!他匆匆找了个借口,就带着族人到了大屋来。至于张仙姑因此会有什么遭遇,倒不在他考虑之内了。 哪个庙里没几个冤死鬼,不是么? 大娘子等人到了前院堂屋里,四阿翁已经在堂上坐定了,堂下院子里满是持着锄头棍棒的朱氏族人,还有一些个妇人,交头接耳,指指点点。 大娘子先与四阿翁打了个照面儿,问道:“四叔,哪怕是自家人,你们这么闯进我家里来也是不好吧?是欺负我孤儿寡母没个倚仗,无人会替我出头么?!我男人死了,爹娘死了,兄弟也不在了,就好欺负了,是不是?打量我侄儿不会来给我出头了,是不是?” 四阿翁道:“并不是冲你来的,是这个妖孽!”说着,一指张仙姑。一群朱氏族人就持械要往前打张仙姑。 张仙姑心里正气,心道:这破地方是不能再留了,索性趁机大闹一场,带着老三找她爹去!她将眼睛一瞪,对四阿翁道:“呸!谁个是妖孽来?求我给你家上吊的媳妇送灵的时候,咋不说我是妖孽?!个老不死的!你儿媳妇为什么上的吊?!你个老花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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