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年大概一次。 但在香港, 普通警学一次的训练就可以打掉内地警生两年的量。 从□□到机枪,各种枪械都得训练, 就算震到小臂发麻,大臂酸胀抻痛,教官都不会让学生停下。 更别提彩弹对抗。这种训练打的都是特殊材质的塑料弹,里面保留三分之一的火药,教官会让学生直接往身上打,打到有皮肤淤青, 打到倒地为止。 想想小孩细皮嫩肉的胳膊,挨上两枪子弹, 薛桐有点剜心, 很舍不得。 “彩弹留印了吗?” “嗯。” 陆诗邈深呼吸, 两手紧紧抓着安全带,心思不在对话上。 薛桐转过头看陆诗邈,语气软着,“淤青了?” 对面没回应。 她看陆诗邈缩着脑袋转向窗外,眼神涣散,一副喝醉后的样子半天都没回答。薛桐也跟着沉默,一路没再说话。 直到两人进了家门。 薛桐看着低头拆鞋带,拆了半天的陆诗邈,毫无波澜的表情终于稍显崩动。 她走过去一把拽住陆诗邈的手腕,将人拉到自己眼前,“你整整一周都心不在焉,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 陆诗邈语气敷衍,避开和教官的对视,挣脱着想弯腰继续换鞋。 如今离死期还有不到半天时间,她没心情和薛桐说笑聊天,她现在只想快速地回房间,躺在床上发呆,享受暴风雨前最后一丝丝丝宁静。 薛桐眼眸半掩不爽,眉头紧下去但转瞬即逝。她捏着人手腕没松,看着对方走神的敷衍挣扎,随后索性把胳膊举起来,用余光瞥着观察。 没什么痕迹,还是细皮嫩肉。 甚至被脏兮兮的衣服一衬,皮肤更白皙。 “教官我没事,你让我回房间。” 陆诗邈忘记了在车上被问过彩弹训练的事,嘴里哼唧着要转身走。 结果一转身,发现薛桐还捏着她手腕。 她回神见教官看她的脏衣服,于是主动补了句;“这些弹药灰是彩弹训练留下的,我们今天考试来着。” …. 薛桐彻底冷脸。 她一把将人拽到眼前,两人近在迟尺,薛桐逼着陆诗邈的双眸只能看向自己,避都避不开,再开口已是冷风暴,“车里我跟你说话,没听见?” “啊…” 陆诗邈感觉手腕上的力气好大,声音低沉。 大事不妙。 薛桐有点在生气了。 “对不起,我…我最近记忆力不太好。” 陆诗邈刚想把头低下去,就被薛桐用另外一只手捏住下巴。 原封不动又给抬了回来。 “受伤了吗?” 小狗摇头,“没” 薛桐叹口气,亲自抓起另外一只胳膊,细细观察。 没发现有淤青后才两只手一起松开。 她自己心疼换来了对方无意识的回答,想想就让人恼火,薛桐微垂眼眸,神情冷冷淡淡,“所以,我在车上跟你说的,果真一句都没听进去。” “对不起。”陆诗邈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再一次道歉。 薛桐:“….” 好气。 气到乳腺作痛。 她黑脸没说话,转身去了衣帽间。 等到她换好衣服出来,客厅,中岛台,厨房,卫生间都没陆诗邈的身影,平常叽叽喳喳小麻雀被人喂了毒苹果,有种药坏了喉咙的惨状。 … 薛桐走到书房,抬手敲了门,“我可以进来吗?” “哦,好的。” 陆诗邈换了件干净的T恤躺在床上,见教官进来,主动坐了起来。 薛桐看了一圈房间,自从陆诗邈睡在这,她还没踏进过。 新买的书桌上放着贴了贴画的电脑,台灯,书,一切罗列整洁。 自己给她换的白色床单,已被替换成了条纹色。拼了半截的乐高就摆在床头,还有翻了一半没看完的书。 房间里都是陆诗邈的香味。 水果掺杂薄荷的味道。 薛桐拖了把椅子,坐在陆诗邈对面。 她轻声问:“因为妈妈来,所以这样?” 她觉察出陆诗邈不对劲是发生在邱雯的那通电话后。小孩整个人像得了脑雾,前不着村后不着调的,说话都开始结结巴巴。 陆诗邈点头,但又摇摇头。 “妈妈想让你回上海?”这事是小孩的隐私,但今天不知为何她开了口。 陆诗邈立刻回答:“我不回去。” 她不要回去。 她不要离开薛桐的美貌。 坐在椅子上的薛桐,身姿笔挺又松弛,高挺鼻梁在发光,每天自己对她的眉毛都要发出10086次感叹。她是不管穿什么都好看的尤物、大美女、靓女。回上海就没人再抱她,亲她,和她一起睡觉了,教官一定会很孤单。 陆诗邈想想很难过,所以嘴巴里一直念叨着,坚定地为自己打气。 “我就是不要回去,不要不要不要。” 薛桐瞧对面笃定的回答,心念一动,声声回响。她也说不出开心和还是不开心,只是觉得此刻呼吸流畅许多。 薛桐手习惯性地去摸索腕上的黑头绳,她思索的时候有这个习惯,“既然想好了,那你害怕什么?我感觉你似乎很抗拒和妈妈相见….” 小孩的家事,她不知道怎么和陆诗邈提及。毕竟她从小就没什么父母之爱,没体验过,没经验可言。她既不能凭陆诗邈一两句话以偏概全,也不能妄自给别人家庭下定论。 她帮不了陆诗邈。 可虽然不能帮忙,但薛桐知道一个家庭对小孩的成长有多重要,也明白陆诗邈如此谨慎和沉默,一定和强势母亲有关系。 她是鉴证科的,看这些细节虽不说料事如神,但大体偏差不会太大。还没见面,薛桐就已经从陆诗邈各种行为习惯,猜出了邱雯的爱好习惯。 薛桐无意地见过几次陆诗邈的电脑桌面,文件和打包格式都非常规整,按日期标注。邮箱突出摆在右上方,有单独入口。甚至她看到陆诗邈手机上,有一个专业版的财经app,是被她隐藏起来的,在上面打了个大大的感叹号,似乎是不太想碰触的软件。 于是邱雯的形象瞬间展露: 干练,洁癖,强势,金融业。 陆诗邈那些莫须有的peer pressure,畸形的竞争意识,薛桐因此找到了源头。 peer pressure。 金融行业最大的压力就是来自年薪过千万的隔壁办公室老王,而身处在金融圈的邱雯,面对高强度的工作压力下,很有可能会将糟糕的情绪带回家中,甚至无意识地转嫁给小孩。 当然。 这都是薛桐猜的。 但她直觉向来很准,八九不离十。 “教官…我不想聊,我好烦。” 陆诗邈望着薛桐,突然用了不曾出现的语气。 不是故意娇嗔,不是台风天的可怜。 陆诗邈用孩童的撒娇方式,透着女孩天然的柔软,像块棉花糖,不甜不齁,恰到好处地黏软,精准地戳在薛桐软肋上,心上,耳朵上。 薛桐都要被喊化了,语气跟着轻软起来,“好,那就不说。” “那我今晚可以跟你一起睡吗?” 陆诗邈手就揪着床单,低眸时看起来好可怜。像是好几天没吃饭的小狗,眼巴巴地瞅着吃饭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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