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是后继无人。 蒋阮轻轻道:“李二少爷,秘密藏得太久,就不是秘密了。” 李安只觉得身上所有血都往脑袋上冲个不停,全身几乎要凝固了,突然仰起头,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那叫声实在太过凄厉,众人都有些不忍再听。李安猛地抬起头来,眼中是充血的疯狂,他大叫道:“妖女,我要杀了你!” 身后的赤雷军明白过来,也猛地朝蒋阮扑过去,已经下了追杀令,哪有放过的道理。身边的两个侍卫极力阻挡,蒋阮眼眸微微一沉,只听远处原来马蹄奔踏的声音,在山谷中发出阵阵回响。为首的人高头大马,身后是浩浩荡荡的一众兵马,竟是不比赤雷军的少。 蒋阮突然大叫一声:“李安,你宰相府私自在外养兵,意图谋反,如今还要杀人灭口,害我官门家眷!”她声音清楚的响彻了整个山谷:“就算是死,我也不会死在你的手中!”说罢,竟是一转身,跃进了悬崖之中。 “姑娘!”紫苏惊呼一声,差点晕厥过去。 露珠也瞪大眼睛,却听得“嗖嗖嗖嗖”箭矢破空的声音传来,只见一大队兵马狂风卷着一般前来,冲入赤雷军中开始对战。 为首的几匹马却是直奔断崖。 赵元风迅速翻身下马,揪住那侍卫的领子就吼:“小姐呢?” 侍卫摇了摇头,语气颓然道:“跳崖了。” 走在后面的赵毅身子一僵,关良翰皱了皱眉:“什么,不可能吧?” 蒋阮那人心思狡诈,怎么会突然跳崖? 李安却是在原地怔了片刻,也不管押着他的士兵,突然哈哈大笑道:“报应,报应!那妖女早该死了!报应!” 关良翰踢了他一脚:“闭嘴。”看向后面走来的萧韶:“怎么办?” 萧韶一身玄色锦衣,眉眼间冷漠的出奇,看向断崖边,眸中情绪莫测。方转过头时,紫苏突然拉住他的袖子,泣道:“救救我家姑娘吧!求你们,救救我家姑娘吧!” 第145章 往事(1) 她不住的往地上磕头,很快就磕的满头是血,赵毅想去拉,萧韶扯开袖子,紫苏拉的太紧,却从那袖中滚出一样流光溢彩的物事来。正是一个嵌明玉蝶恋花坠子,蝴蝶栖息在玉兰花之上,工艺本就栩栩如生,还镶了一块上好的祖母绿猫眼石,一看便是珍贵之物。 那东西恰好滚在紫苏面前,紫苏看着,忽然一怔,道:“你怎么会有我家姑娘的东西?” 嵌明玉蝴蝶花坠子就在地上,紫苏正要弯腰去捡,萧韶已经先他一步捡起握在掌中。紫苏手指有些微微颤抖,语气满是狐疑:“你怎么会有姑娘的东西?” 萧韶也是一怔,皱眉问:“蒋阮?” “这是我家姑娘的坠子。”紫苏道:“已经不见好些年了,你怎么会有?” 萧韶冷冷看了夜枫一眼,夜枫僵硬的看着他。 赵元风几人不明所以的看着他,萧韶走到断崖边,出乎众人意料,突然一掀衣角掠下,他动作太快,众人阻止不及,夜枫只来得及吼了一声:“主子!” 穴宜崖云雾袅袅,唯见山涧密密丛林,清幽静远,却又似乎含着无限杀机。 夜枫冲到断崖前,神情无比自责,关良翰片刻震惊过后,渐渐平静下来,走来拍拍夜枫的肩膀:“萧韶轻功出众,没有十足把握不会出手。你先回去,赵大人与我一道派兵下去搜寻。” 他心中虽然也震惊萧韶何以突然就冲下断崖,但也明白这个同门师兄弟从来不是任性而为的人,必然是有了什么事情。夜枫听他这么一说,明白以萧韶的功夫,倒不至于发生什么意外,便收拾了情绪,走回关良翰身边。路过紫苏身旁时,又忍不住神情复杂的看了她一眼。 紫苏听到关良翰说要下去搜寻之时,便松了口气,忙去查看倒在一边生死不明的连翘,心中也狐疑,锦英王与蒋阮非亲非故,何以那坠子却在他身上。那嵌明玉蝶恋花坠子是当初赵眉最喜爱的一副耳坠,是出嫁前从将军府中带来的,一直十分喜爱。那耳坠工艺本就十分精巧,材料也难得,蒋阮渐渐长大后,赵眉便将那副坠子给了蒋阮。蒋阮刚得了这坠子,也是时时刻刻戴在身上,后来不知是哪一次出门,回头后者坠子便只剩下一只。一只耳坠自然不能再戴,就收了起来。后来因为是赵眉的遗物,蒋阮便将仅剩的一只锁在匣子中,时时擦拭。 如今那匣子里的耳坠还在,另外一只却在萧韶身上,这是何道理? 紫苏怎么也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的还有在场的赵元风和赵毅,在他们眼中,萧韶就是为了蒋阮才掠下断崖的,只是以他们了解的萧韶的性子,断不是这样怜香惜玉之人。若说两人有什么交情,看蒋阮身边丫鬟的表情,却也不像。 然而疑惑归疑惑,人还是要找的,赵元风一挥手:“我带李安和赤雷军的俘虏回城,毅儿你跟着关将军,去查阮儿的下落。”想了想,他又加重语气补了一句:“务必要找到。” 蒋阮与他们赵府亲近时间虽然短暂,但赵家人却也真正拿她当将军府的小小姐,身为舅舅他已经是如此心痛,若是被蒋信之知道……赵元风摇了摇头,心中叹息一声,怕是又要出一番大乱了。 …… 深山丛林,断崖地势太高,中间积雪未化,化了一半的积雪和冰有半尺高,一脚踩下去,仿若针扎般刺骨。 雨水不停的落下来,风越凉,身子便越觉得冷。 蒋阮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断崖谷底,身上的衣裳早已被泥泞和雪水弄得脏污不堪,狼狈至极。 她罔顾周围阴森的坏境,一直走着,直到看见远远的地方出现一个山洞,这才停了下来。 她紧了紧身上的衣裳,找到山洞的入口走了进去。山洞并不宽敞,洞口有茂密的灌木遮蔽,勉强能挡住一些冷风。 天气渐渐暗了下来,蒋阮在洞口深处靠着洞墙坐下来,轻轻舒了口气,这才挽起袖子,露出肩上的伤来。 素色的衣裳早已湿透,紧紧贴在手臂上,隐约闻得见血腥气,用手一拉扯,轻微皮肉撕裂的声音传来,衣服慢慢被扯开,与伤口粘连的地方渐渐现出来。 深深的一道血痕,皮肉翻了出来,当是不小心下坠的时候被锋利的灌木丛划伤。她本带了伤药,结果不知是不是在跌倒的时候掉了出来,此刻也不知所踪。 蒋阮任由伤口暴露在寒凉的空气中,眼睛却望着山洞口出神。 穴宜崖葫芦嘴地势险要,断崖处看云最是风流,尤其是春日早晨,云雾未散,日光先行,站在崖顶看血色霞光铺陈一际天空,风声朗朗,云蒸雾流,花草芬芳,实在是人间仙境。 上一世,叶离曾带她来过此地看日出。 她震惊于那一刻景色的美好,叶离却搂着她的腰向下一跃,她吓得惊呼出声,却听见叶离朗声而笑。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穴宜崖底,也有如此风光。那云雾遮蔽之下并非是乱石嶙峋,反而平整长坡,就算踩空乍一掉下去,也只会掉进离这并不高的石台上。 她从来都珍惜和叶离在一起的每一时每一刻,尤其是进宫之后,更是时不时将那时的美景在脑中回味。穴宜崖的地势布局,她比谁都清楚。 也因此,义无返顾的跃进断崖之下,云雾之中,落在石台之上,然后顺着记忆里的路一步一步的往下爬。 官兵从另一处下崖底,看不到石台,只会一路上叫着她的名字在崖底搜寻。 她一路上撕裂了自己的裙裾绑在沿途树枝上留作记号,赵家派来的人只要一看见记号,就能找到她。 她有些疲惫的闭上眼睛,私自养兵,意图谋反,这个罪名已经足够宰相府罪无可恕了。而她种种径行,未免引人怀疑,只得佯装被李安逼入悬崖之下。这样一来,李安罪名更要多上一条谋害官署家眷,而她,可以干干净净的从此事中摘离,撇开疑点。 只是,算计到一切,却没算到她的身子会在这时候拖了后腿,是以才不得不找了个避风的地方躲藏起来。 她从小体弱多病,被送到庄子上几年被张兰家的虐待,病情更是缠绵,后来因为陈昭那次落入水中,几乎是雪上加霜。这一世她提前回府,在蒋府里连翘和紫苏注意着,身子瞧着比往日好了许多,谁知今日一番颠簸,此地又瑟瑟风凉,她本就觉得身子极端虚弱,若是在丛林中等着人的救援,怕是不等官兵到来,自己就先晕了过去,被野兽叼走了。 第146章 往事(2) 不得以找了这么个山洞,虽能稍避风寒,却仍是觉得身子一阵一阵发冷,贴身的衣裳都被雪水浸湿了,此刻又无其他可以取暖的东西,若真要穿着寒凉的衣服冻上一夜,实在是不知道最后会怎样? 蒋阮揉了揉额心,正要想着要不要去外头再找些石头将洞口堵得严实些,就听见有轻微的脚步声响起。 她神色一变,极快的坐起来,仔细倾听外面的动静。 脚步声轻微,沉稳,一步一步缓而坚定,却未呼喊,未有其他杂音,不是官兵,蒋阮心下一沉,此地天色已晚,寻常猎物也不会来的地方,到底是谁? 那脚步声直直冲着山东而来。 蒋阮的手摸进袖中,临走之时的小刀还在,她紧紧握着那把冰凉的小刀,刀尖对着外面,眼睛盯着被灌木丛遮蔽的山洞口。 一步,一步,一步,步步敲打在她心上。 脚步声在几步开外的地方停了下来,蒋阮松了口气。 下一秒,灌木丛被什么东西击开,一个修长的人影出现在山洞门口。 天色阴沉,已至傍晚,光线模糊中,他的脸清晰的倒映在蒋阮瞳孔之中。 刹那间,两两对望,一人讶然,一人微怔。 蒋阮紧紧盯着他,萧韶一身玄色锦衣,站在洞口,本就出众的容貌在暗色光影的衬托下,令这黑暗脏污的山洞也生出明亮光晕来。 萧韶也在打量对面的人,少女衣衫紧紧贴在身上,乌发蓬乱,一双眼睛警惕又惊讶的瞪着他。她从来一副温婉冷静,笑着将人玩弄鼓掌之中的模样,如今倒是头一次这般狼狈。 不过对峙片刻,他便大步走了进来。 “萧王爷。”半晌,蒋阮回过神来,瞧着他道:“怎么来此地?” “天色已晚,此处上路多有不妥,你身体极度虚弱,不可走动,最好留在此处等官兵来。”萧韶淡声开口。 蒋阮听出他话里的意思,笑了笑:“萧王爷是要救我?”她心中仍是怀疑,萧韶此人深不可测,心思更是无人能猜度。上次他帮了蒋素素,如今又几次三番的帮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她也看不清楚了。 萧韶却是转过头看向她,一双漂亮的眼睛如水墨画就的明丽长空:“杀敌一万,自损三千,这是你的方法?” 看她对付宰相府的手段,不动声色,步步紧逼,引蛇出洞,最后一举打下,直叫宰相府再无翻身之地。手段之狠辣,心思之缜密,这样小的年纪,平生所见,仅此一人。而此刻看来,就算是跃入悬崖,也在她算计之中,这样的计划,算计偏了一分都是掉命的下场,手段狠便罢了,偏还对自己也狠,胆子大便罢了,偏还是这样胆大包天。 “错了,是杀敌十万,自损三千。”蒋阮纠正他的说法。想到宰相府此刻的绝境,心中微微有快意闪过,然而她知道,这还远远不够,李栋给予她的痛苦,给予沛儿的痛苦,必然要一一奉还。 萧韶扬眉:“宰相府跟你有何深仇大恨?” 原先以为她是叶离的人,后来见她步步都令叶离狼狈吃瘪,才知不是,水库一事,矛头更是直指宰相府。不惜宰相府满门陪葬,自然是有深仇大恨,然而他派出去锦衣卫却也查不到,蒋阮和宰相府到底有何过节。甚至于,当初李杨父子去蒋府,才是蒋阮与宰相府头一次见面,何以头一次就下次狠手?真有如此简单? 蒋阮微微一笑:“无可奉告。”对萧韶,她实在是难以放心,然而刚说完此话,猛地咳嗽一声,身子凉的出奇,脑中一阵晕厥。 萧韶站起身来,蒋阮还未看清楚他要做什么,便觉得身子一暖,萧韶的雨丝锦鹤氅轻飘飘落在她身上。 这鹤氅分明极其暖和,却轻的像是没有一丝重量,十分轻便,因是刚刚从萧韶身上脱下来,还带有他的温度。蒋阮一怔,萧韶走了出去。 蒋阮拥着他的鹤氅,这鹤氅犹如雪中送炭,方才冰块一般的身子总算有了一丝热气,不过片刻,萧韶又走了回来,不知他从哪里捡了些干柴回来,山崖中雨水未停积雪未化,要找到不被打湿的柴火比登天还难,萧韶一头一身的霜雪,将干柴放在地上,用火折子点燃。柴火噼里啪啦的燃烧起来,暗色的山洞登时有了光亮,暖融融的令人心生暖意。 萧韶道:“坐过来,将衣服烤干,否则寒气入骨,日后落下病根。” 蒋阮也不推辞,便拥着鹤氅走上前在火堆前坐下,果然,一靠近火堆,身子便舒服的紧。她忍不住将双手靠近些,想将手烤的暖和。 萧韶侧头看向她,神情突然一动,蒋阮一怔,还未反应过来,萧韶已经伸手在她脖颈内侧一点,眸色一动。 蒋阮见他如此,心中诧异,道:“萧王爷有话要说?” 萧韶摇头,顿了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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