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 沈迟冷笑一声,已经知道他现在在打什么主意,手里的眼镜被放到茶几上,发出一道很清脆的声音。 “不要扯当年你对我死缠烂打的那一招,我不管你当初是为了什么,真喜欢我也好,就是想要玩玩我也好,总之我被你勾的动了真感情,那我们就不问初衷。” “我只问问你结果。”沈迟反手叩了叩茶几,“苏绽,你说让我高考完上你,你人呢?” 苏绽拗着手指站在他的对面,听见最后这句话的时候缩了缩肩膀,整个人都因此耷拉下去,一点儿嚣张的气焰都没了。 2016年的高考对他们来说是个坎儿,过不去就怎么都过不去了。 苏绽觉得自己又开始怂了,哀求之下竟然放软了语气,叫了很多年前的称呼,“迟哥,高考的事儿以后再说行吗?” 沈迟搭在茶几上的手指蜷了一下,似乎被苏绽的这一声“迟哥”勾起了某些回忆。 “我已经等了七年,苏绽。”他的眸子乜过来,安静的瞳孔里隐隐含着一抹痛苦,“还是说你现在回来跟当年一样,又是为了逗我玩玩?” “你说让我对你负责,等我对你负了责,你又会像当年一样人间蒸发?” 他说话的时候站了起来,皮鞋碾在地面上,一步一步向苏绽靠近。 苏绽“啪”的一声贴上身后的墙,冰凉的触感似乎要透过那件棉质衬衫钻到他的皮肤里。 一瞬间浑身冰凉,苏绽闭上眼睛,哆嗦着说:“我不走,迟哥我不会再走了。” 沈迟“呵”了一声,抬手挑起苏绽的下巴,“你怎么保证。” 七年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沈迟从来没有问苏绽要过类似的保证,可见当年苏绽的离开对他影响不小。 苏绽的睫毛颤了颤,觉得自己如果再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什么,沈迟恐怕会把自己当场干死。 如他所愿,沈迟的手掌顺势下滑,扯上了他脖子上的那条绿色领带,青葱草绿色的颜色,轻轻一扯就从脖子上滑落下来,露出那些极其暧昧的痕迹。 苏绽原本觉得沈迟会因为这些痕迹心虚心疼,可现在却觉得无比后悔。 事情好像越来越不可控了。 “说。”沈迟不为所动,“要么交代七年前的事,要么给我一个别的理由。” 他的指腹在苏绽的脖子上揉了揉,大概是有些疼了,成功牵出苏绽的一声呻.吟,沈迟威胁他:“不然今天干死你。” 苏绽猛地抿住嘴唇,脸部因为太过紧张而泛红充血,水红色的嘴唇张张合合,最后还是又闭上了。 他脖子上的淤青很严重,被沈迟一按更觉得疼,纤白的皮肤上很快就起了一层小疙瘩,颤颤巍巍的样子好像受尽了欺负。 他的喉结滚了不知道多少遍,最后嗓子干涩,几乎要发不出声音。 他说:“干干吧。” 众所周知,“干”是一个动词。 沈迟的手指还在他的脖子上来回摩挲,听见这句话之后才挑眉看了苏绽一眼,手下的人看起来很害怕,但那双眼睛却扑闪扑闪的,似乎还有点儿激动。 没人比沈迟更知道苏绽是个什么人。 划船不靠浆,全靠浪。 “好。”沈迟松开人,自己脱下西装外套,用眼神示意苏绽抓紧时间,“成全你。” 苏绽闭上眼睛,呜真的要被上了。 他从小就在想这件事情,但真到了时候,终归还是有一点儿怂的。 他看着沈迟身上仅剩的那件白衬衫,也抬手去解自己剩下的扣子。 反正这清汤寡水的日子我早就受够了! 苏绽解开衬衣,小腹上没有多余的赘肉,反而显得有些单薄,他反手将衬衣扔下,露出上半身。 “裤子。”沈迟说。 苏绽几乎被他激得崩溃,一面将手指搭在自己的裤腰上,哆嗦了两下,怎么都脱不下来。 他自暴自弃地问:“我们就不能去床上吗!” 虽然有些半推半就,但这种情况下,卧室里柔软的床垫总是显得格外诱人。 “上床?”沈迟反问一句,顺着苏绽的目光看向那张床,脑子里隐约闪过了几个昨天晚上的片段。 他醉酒忘事,昨晚的事的确记不清楚了,干脆笑了一声,说:“我们什么关系,随便上床合适吗?” 苏绽觉得沈迟应该没有发现自己骗他的事,张嘴辩驳:“可是我们昨晚已经” “昨晚我没有意识。”沈迟打断他,“你可以说我是在推卸责任,但我说了要对你负责,就不会像你当年一样一走了之。” “再说了。”沈迟眯了眯眼睛,嘴角勾起一抹漫不经心的笑,他勾了勾苏绽的下巴,“‘负责’的方式有很多种,不是么。” 苏绽被他挑得顺势仰了一下头,一只手还在裤腰上放着,裸露的上半身却控制不住地漫上一层红色。 他听得懂沈迟在说什么。 负责的方式有很多种,除了谈恋爱,不是还可以当个炮.友么。 他的脑子一下子想远了,在想自己要是真的当了沈迟的炮.友,沈迟会给钱包养自己吗? 不用吧,我现在好歹也是个小老板呢。 沈迟的声音恰到好处地响起来,像早上一样,抬手叩了叩墙壁,发出两声“笃笃”。 他逼问不休:“回答我,我们是什么关系。” 苏绽眨动着一双水亮的眼睛看他。他缺少控制住自己表情的能力,心里想了什么全都能看出来,他在想那两个字的时候带了一点笑,笑得沈迟都眯了眯眼。 “苏绽,你不会还要说我们是情侣吧。” 苏绽一个哆嗦,摇头否认。 他想了想,觉得今天必然要给沈迟一个交代,不然去医院、谈恋爱都是空谈。 “炮.友行么?”苏绽问。 要是真让我当沈迟的炮.友,那也不是不行。 男子汉大屁股,豁出去算了。 他仰起头看向沈迟,有些期待呦带着恳求地说:“迟哥,你干死我吧。” 眼看着苏绽开始在自己面前拆腰带,沈迟的眉心猛地跳动了好几下,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几乎就要把持不住了。 但与苏绽相比,他总归还是较为理智的那个人。 他维持着将苏绽抵在墙上的动作,手里的领带软哒哒地垂着,草绿的颜色是这间卧室里最醒目地一点。 沈迟放下手,一群小猫咪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 沈迟仍然看着苏绽 ,狭长的眼睛折射出冰凉的目光,他冷冷地说:“宁愿让我干死你,都不愿意说当年的事,苏绽,你是诚心跟我好吗?” 苏绽张嘴就是话。 “怎么不是诚心的!我为你守身如玉这么多年,现在都要让你干死我了,命都给你了沈迟,你居然还在质疑我心诚不诚?!” 他特别冲动,沈迟几乎以为下一秒他就会抱住自己的腿,说天啊你是要让我把心挖出来给你看才肯相信吗! 沈迟下意识地向后挪了一步,看向苏绽的眼神出现了一点儿戒备。 苏绽收了戏,眉尾微微垂着,左耳上坠着的黑色小铁链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 他看着沈迟,哑着嗓子问:“你是要走了吗” 沈迟抬腿就走。 男人身高一米八六,长腿一迈就与苏绽岔开了半米。 混杂在他们之间灼热的气息因此散开,苏绽忽然想,他现在这股无情的劲儿,还不是学了当年抬腿就走的我吗 那句话必须要说了。 他伸手,在沈迟与自己擦肩而过的那个瞬间拉住了沈迟的胳膊,一双眼睛踌躇泛红,嘟囔着说:“别别,先别走。” “干什么?” 苏绽说:“我怀上了。” “你以为你怀上了我就”沈迟冷笑一声,眸底全是不屑,反应了一下才勉强止住自己后半句话。 他拧起眉心,看向拗者手指贴墙站着的人,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 “你怀上了?” 我在追他 苏绽一句话把沈迟惹毛了。 他竟然真的被带着去了一趟医院,好在去的是肛肠科不是妇产科。 苏绽扒着诊室的门框哀求:“迟哥,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 沈迟一本正经地拦在他面前,挑眉示意苏绽进去,“我这是在对你负责,快点儿。” 苏绽扒着门缝看了一眼,看见里面是个白头发的老大夫,周围还有两个小护士。 他一会儿就会被小护士按在检查床上,老大夫在他身后捣捣鼓鼓,然后会问他:有男朋友吗? 他如果点头,沈迟就会用眼神把他给刀了。 那他如果摇头呢? 就要告诉老大夫这是小玩具的功劳,跟旁边那男的没有关系。 沈迟就会转身就走了。 看着拦在自己面前雷打不动的沈迟,苏绽深吸了一口气,求饶:“饶了我吧迟哥,太社死了。” 沈迟猝不及防地冷笑一声,说:“那就回去吧。” 苏绽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眨了眨眼睛才问:“什么?” “不想进去那就回去吧,毕竟”沈迟咬牙说,“你肚子里还怀着我的孩子。” 苏绽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 他忽然觉得那孩子的事儿不应该被编出来。 成年人的玩笑总是带有一点戏剧性的,既然不愿意进去,那之前的话也就不算数了,沈迟没有难为人,拉着苏绽的手腕出了医院大厅。 停车场。 苏绽看着沈迟拉开车门,明显没有把自己送回去的意思。 管杀不管埋。 苏绽讨好地笑了笑,“迟哥” 沈迟回头看他,略一挑眉。 “孩子的事儿你看怎么办?” 沈迟收回目光,径直坐上车,银灰色的Model S,电车。 苏绽盯着他的车牌号沉默了一会儿,不知怎么,竟然觉得自己松了口气。 电车跑不远嘿。 沈迟沉吟了一下,竟然真的演出了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明天有安排吗,接你去我那儿坐坐?” 苏绽摇摇头,“明天不行。” “那就后天。”沈迟说,“后天我再干你。” 苏绽冷不丁地打了个哆嗦。 倒不是苏绽推脱,他第二天真的有事。 要去送弟弟。 2023年9月1日,椿城迎来了开学季。 早晨的阳光已经露出了炙烈的端倪,夹杂在蓝白校服与细密车流中的,是又一群少年即将放飞的梦。 “教学主任姓陈,进校门左手边第一栋教学楼,一楼副校长室,副校长对面的就是他。”苏绽细细回忆,“梯形脸,戴眼镜,长得是很标准的正方形。” 林听被他哥的形容逗得笑起来,十五六岁的小伙子人高马大,倚着路边的梧桐树弯着腰,身上是崭新的一中校服,嘴角咧开,是一副张扬的少年的样子。 但他很快就要遵从他哥的指令去上学。 苏绽挤了挤眼睛,不知道哪里不满意,抬手就冲着人家孩子的后脑勺拍了一巴掌。 小鬓角颤颤巍巍地立了起来。 苏绽看着他那撮头发,忍不住说:“老陈管得很严,你这头发不出半天就得剃光。” “你们学校要求学生留光头吗?”林听问完又补了一句,“哥” 这学老子不上了! 苏绽忍了忍,还是抬手又补了一巴掌,脸上终于比刚才严肃了点,“不想上学就收拾东西回北城,犯不着跟我装傻。” “去,哥,我去。”林听低下头,靠近树干的脖颈顺着低头的姿势探了出来,小少年有点懊恼,似乎有点怕苏绽再往下说,“你是为了我上学才回来的,哥我不是不懂事那孩子。” 苏绽没真生气,看小孩儿一下子蔫下去的样子又有点不忍心,顺手揉了揉小孩儿过长的头发丝,然后顺势推了一把,将手里的书包递过去,“知道就行,快去上学。” 隔着一条街,对面是一中翻新过许多次的大门。 伸缩门早就焕然一新,灰白墙面带着一点中式建筑的风格,著名书法家提的字却还高高地镶在围墙上。 什么都抵不过这七年,但总有些东西还保留着记忆中的样子,飘飘晃晃散在人潮里,再一晃就能翻起人的回忆。 林听扯着书包带过马路,听见他哥在身后说:“我跟老陈约的是八点,进门直接去办公室,别迟到。” 林听“嗷”了一声,抬手一看已经是七点四十,过了马路就没再耽搁,跨步挤入了拥堵的人群里。 蓝白校服相互簇拥推搡,很快就再也分不清谁是谁了。 苏绽靠着林听刚才倚过的那棵树,树干上有一块小的凸起,恰好抵在他腰窝的位置,他侧了个身的功夫,埋在人群里的林听就彻底看不见了。 苏绽没急着走,就靠着那颗树静静地看,试图从熟悉的建筑上找到一些多年前的记忆。 眼前是灰白色的楼,披着青春的学生,忙成一团的保安,还有挂在天上一抹垂白的云。 他什么也没想,一直等到成群结队的学生四散无影,他才忽然想起来,很多年前,他也靠过这棵树,也被树上的凸起硌过腰。 那时候有人在他的耳边低笑了一声。 路过的车辆鸣响一声,苏绽猛地回过神来,顺着记忆里的方向看过去。 路口空荡荡的,并没有什么人。 这个时候的风带着一点儿凉意,但吹在人身上却很舒服,苏绽靠着老杨树眯了眯眼睛,心里忽然陷出了一个小小的坑。 有一涡水在小坑里来回旋转,咕咚咕咚,隔着一道风都能听见声音。 苏绽忽然改了主意。 他不想等到明天了。 今天干我吧。 阿卓给过沈迟的单位地址,离一中不算很远,苏绽对那一片很有印象,开车二十分钟就到了。 这时候是上午九点。 律政大街从南到北一串小国旗,每一面都在风里飘扬。 苏绽看了看,发觉还有一个月就是国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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