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当薛家人收到消息时,薛子轩已经昏迷两个小时,一直未有苏醒的迹象。医生为他做了全面检查,没发现任何异常,只好将他留在医院观察。 薛李丹妮远在国外,薛瑞匆匆回家给儿子收拾衣服和日用品,与福伯说话的时候忘了压低声量,又让女儿听见了。薛静依吓得差点昏倒,哭着喊着要一起去医院。 周允晟十指还没消肿,不能玩游戏也不能编程,正点开一部电影看得津津有味,听见楼下的吵闹声,原来不相理会,直到薛静依凄惨地哭起来才怀着幸灾乐祸的心情开门查看。 “薛叔叔,发生什么事了?”他站在楼梯口,满脸担扰。 “没什么事,你回房去吧。”薛瑞强颜欢笑。薛静依也不吵闹了,默默擦眼泪。 周允晟识趣地回房,贴在门板上偷听了一会儿,这才知道薛子轩莫名昏迷了,现在正躺在医院。 “死变态,你也有今天。”他眯眼,阴恻恻地笑了。 第三章 重返人间 在美好的梦境中,薛子轩慢慢闭上双眼,本以为会永远离开人世,却不知为何来到一个广袤无垠的空间。这里挂满璀璨的星辰,密密麻麻的小行星组成的宽广银河在他脚下穿过,而他则站在虚无的空间中浮浮沉沉,寻寻觅觅。 起初,他觉得这里大概是所谓的奈何桥、幽冥界,人死后该去的地方。所以他耐心地等待,等待那个先他一步逝去的人来到此处,与他再见一面。哪怕什么话都不说,哪怕只是擦肩而过,能远远看他一眼,已经足够告慰薛子轩绝望至破碎的心灵。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也许等待了几十年、上百年,抑或几千几万年,他终究没能等到他。他渐渐从期望到绝望,又变得心如死灰。原来最残忍的诅咒不得心爱之人的憎恨,而是上天入地永不复见。 哪怕一辈子得不到他的原谅,也好过永生永世的分离。薛子轩渐渐变得疯狂,想要挣脱虚无空间的束缚,去往心爱之人所在的世界。在反反复复的冲撞中,他隐隐约约有了一种玄奥的感知,此处,并非他想象的幽冥界,而是一个异度空间。 脑海中似有若无的牵引告诉他,这个世界存在神明,而他是神明。他疯狂地吸收破碎星辰的力量,终于有一天,这个空间开始摇晃、撕裂、崩塌。 薛子轩将所有的力量包裹在体表,试图抵抗空间坍塌造成的吸引力。他看见自己周围的星辰一个个碎成齑粉,宽广的银河化为光带流向空间裂缝,一股强大的威压笼罩在虚无空间中,那是主神,他在召唤他的造物转化为最原始的形态为他所用。 于是未破碎的星辰和银时瞬间解体,变成由0和1组成的一串串数据流,疯狂涌向主神的所在。 薛子轩也受到了召唤,主神希望他变成最原始的形态反哺自己。直到此时,他才忽然明悟,也许这里并非什么异度空间,而是一个虚拟世界,自己也不是什么拥有灵魂的高等生物,而是一串简单的数据。 他并不笨,相反,还极其聪明,当虚无空间尽数化为一串串数据流时就已意识到,主神出了问题,他正遭受攻击,濒临毁灭的边缘,所以需要庞大的能量作为支撑。如果他毁灭了,自己能否挣脱束缚前往别的世界? 薛子轩不知道前路如何,他只知道自己必须离开,必须找到最爱的人,哪怕死,也要与他死在同一个世界。不管他是什么,有没有灵魂,有没有生命,只要最爱的人曾经真实存在,那么他也就是真实存在的。 因为那个人,他得到了永存。这股信念令他变得无比强大,竟然挣脱了主神肆无忌惮的掠夺。忽然之间,主神消失了,一股柔和温暖的力量笼罩此处,令碎成粉末的星辰重新拼凑,令流失的银河重新归位。 说不上为什么,当这股力量触及薛子轩的身体时,他流泪了。就像被最爱的人拥抱在怀中,就像回到与他朝夕相处的每时每刻,强烈吸引着他。 薛瑞公司有事,先走一步,留下福伯和薛静依在医院照看儿子。这是一个豪华套间,卧室,会客厅,厨房,洗手间,样样俱全,外带一个宽敞的阳台。福伯正在厨房里熬粥,薛静依坐在病床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哥哥,他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 忽然,心脏监测仪发出短促的“滴滴”声,打破了一时静谧。 “福伯,不好了,快去叫医生!”薛静依六神无主地大喊。 福伯立即关火,从厨房匆匆跑进卧室,摁亮床头的急救键。医生护士不到五秒钟就迅速赶来,正准备实施急救,不停鸣叫的各种仪器瞬间安静,与此同时,床上躺着的俊美无俦的青年,慢慢睁开双眼。 他盯着雪白的天花板看了一会儿,听见医生焦急的呼唤,这才迟缓地偏头,朝握着自己右手的薛静依看去。没有焦距的双眼忽然凝实,那目光如此冷冽、森寒、暴戾,令薛静依差点失声惊叫。 “你怎么在这里?”薛子轩还没弄清楚状况,却反射性地收回右手。他初醒之后想见的人,绝不包括薛静依。不,应该说他谁都不想见,只想找到小怡,找到他最爱的人。为什么连死了,这些人都不让他安宁?他撇开头,看见站在人群外围的福伯,目中更添几分厌憎。 薛静依被他充满憎恨与排斥的语气吓住了,捂着胸口退后两步,不自觉地摇头。哥哥仿佛一夕之间变了个模样,变得她都不认识了。 几名医生围着病床展开各种检查,其中一人翻了翻薛子轩的眼皮,轻微的刺痛令他浑身僵硬。他盯着他们,表情渐渐从迷茫变成疑惑,又变成不敢置信和惶恐不安。 “我没事了,你们都出去。”他哑声开口,态度坚决。 各项指标恢复正常,医生们见他情绪不对,便想着等他缓一缓再送去体检科做进一步检查,于是纷纷离开。 薛子轩等人走了立即翻身坐起,摊开自己掌心查看。没有,白皙的掌心什么都没有,那条令他感激涕零的伤痕,已经完全消失了。或者说,它现在还未出现。 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哪怕只是一个虚幻的随时会苏醒的梦,也足够令薛子轩激动落泪。他立即跳下床,赤着脚,穿着病服,匆匆往外跑。 “少爷,您去哪儿?少爷您忘了穿鞋,地上凉。”福伯拎着一双拖鞋追出去。 薛静依这才回神,惨白着脸紧紧跟在后面。她脑海中反复回荡着哥哥初醒时的问话——你怎么在这里?那语气中没有期待、高兴、怜爱,唯余慢慢的厌憎,仿佛多看她一眼都是种难以忍受的折磨。 由于身体虚弱,时常发病,弄得全家上下跟着受累,她从小便练就了察言观色的本领,力求让自己更懂事更贴心,以避免被他们厌弃。然而病情越重,家人的疼爱越甚,让她不安的心情慢慢消减。尤其是哥哥,对外人冷漠如冰,对自己却温柔体贴,不得不令她倍感骄傲。 但就在刚才,哥哥看她的目光竟暗藏着恨意,为什么?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这个问题萦绕在脑海中,令薛静依惶恐不已。 薛子轩急速跑过走廊,下到楼梯间,从十九层一直跑到医院的大厅,疯狂的表情和无措的举止引来许多人驻足观望。保安察觉情况不对,连忙上前阻拦,频频用通话器询问十六楼的神经科有没有病人跑出来。 薛子轩奋力挣扎,却被两人合力扭住胳膊。 “你们干什么?快放开他!”匆匆赶回国,连行李都来不及放的薛李丹妮出现在大厅,一眼看见被人群围在中间,狼狈不堪的儿子。 他头发乱了,衣服破了,脸上带着疯狂的表情,漆黑双目溢满泪水,仿佛随时会掉下来。她几乎不敢相信那是她的儿子,无论在哪儿都散发着璀璨光芒的儿子。他那么激动,那么暴躁,牙关咬得死紧,即便隔了很远,也能看见他额头暴凸的青筋。 “母亲?”听见熟悉的声音,薛子轩安静下来,转头看去,表情越发茫然。死去的人一个个出现在眼前,让他更为相信自己的判断。他回来了,回到过去,回到一切还未发生的时候。 被牢狱生活折磨得不成人形的母亲,此刻正穿着昂贵的定制套装,快速朝他走来,保养得宜的脸庞不见一丝皱纹。她还是那个贵妇人,享誉全球的小提琴家,而不是人们口中的杀人犯。 乍然相见,薛子轩感到惊诧的同时,又深深地憎恨。他放弃挣扎,用漠然的目光看着她,眼中的泪水一瞬间蒸发的一干二净。 保安看见派头十足的薛李丹妮,看见跟在她身后,帮着提行李的一串助理,知道这人来头很大,立刻放开青年,退后两步。 “神经科没有病人跑出来,你们再查查别的科系。”通讯器适时传来回复,令薛李丹妮黑了面色。但她什么都没说,伸手去搀扶站立不稳的儿子。 薛子轩肌肉紧绷,内心抗拒,但并未表现出来。他定定看了母亲一眼,察觉到脚底的寒凉,这才失声苦笑。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如何能让小怡看见?几百上千年都等了,不差这一刻。 他顺势将胳膊从薛李丹妮怀中抽出,朝电梯走去。门开了,福伯和薛静依从里面跑出来,看见他,面上满是惊喜。 “少爷,把鞋子穿上吧。”福伯将拖鞋放在地上。 “哥哥,你怎么了?”薛静依怯生生地询问。 薛子轩完全没心情跟他们说话,事实上,薛家所有人,他一个都不想理会。他忘不了他们造下的罪孽,忘不了他们布下怎样一个杀局残害他最爱的少年。他连自己都无法原谅,更遑论他们?不,至死也不原谅。 他穿好鞋,沉默地走进电梯,视而不见的态度令福伯和薛静依感觉十分尴尬,又暗暗忧心。薛李丹妮也很担忧,一上到顶楼就要求医生给儿子会诊,结果自然是没有问题。 “脑电图和心电图出来了,很正常。您若是不放心,还可以再住一段时间观察观察。”主治医生提出建议。 薛李丹妮正要答应,薛子轩已冷声否决:“不,马上帮我办出院手续。”说这话时,他低头看了看手表,确定这个时候,小怡已经被他接到薛家。他脑子空白一片,没有此世的记忆,却把少年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镌刻在骨髓里。 如果他拥有灵魂,那么一定也书写在灵魂的最深处。他不知道这个世界是不是真实的,但只要这个世界有少年存在,是真实还是虚幻,又有什么关系? “再住一段时间吧?半月之后的演出我已经帮你推掉了。别的都是虚的, 只有健康最重要。”薛李丹妮苦口婆心地劝阻。 “是啊哥哥,你看看我,想干什么都干不了,就是因为身体不好。难道你想变成我这样?”薛静依自嘲地苦笑。 薛子轩不为所动,打开衣柜亲手收拾行李,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小怡呢?他在哪儿?” “小依不就在这儿,你傻了?医生,我儿子真的没问题?”薛李丹妮误以为儿子口中的“小怡”是指女儿薛静依,本就不怎么放心,此时心情越发焦躁。人就在眼前还问,这一晕,莫不是晕坏了脑子? 医生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叮嘱了几句便匆匆离开。 “哥哥,我在这儿呢。你昏迷的时候我一直陪着你。”薛静依强捺羞涩,走上前挽住哥哥手臂。得知自己不是父母的亲生女儿,她内心的喜悦远远超过恐惧。没有血缘关系,她就能光明正大地与哥哥在一起,这份悖德的感情,终于有了安放之处。 被她碰触的那条手臂像缠上一条毒蛇,冰冷而又恶心。薛子轩立即推开她,提着行李退后两步,沉声道:“我说的是黄怡,他在哪儿?” 薛静依脸色涨红,十分难堪,盯着被甩开的手,好半天没说话。薛李丹妮不耐烦地道:“你没头没脑的,忽然问起他干吗?他还在别墅里关着呢,跑不了。” 意识到对方毕竟是女儿的兄弟,那样说会让女儿察觉不妥,薛李丹妮抿了抿嘴,转脸去看福伯。福伯点头,表示别墅里有人专门看管少年,绝对跑不了。 看见他们的反应,薛子轩心直往下沉。一切已经开始了吗?残忍冷酷的杀局、肆无忌惮的利用、虚情假意的对待,还有致使少年永远离开他的那场偶遇。想起薛闯,想起他与少年震撼世人的婚礼,薛子轩心脏一阵绞痛,身体更是不受控制地发抖。 “我要出院,立刻!”他不再整整齐齐地折叠衣服,而是将它们揉成一团,胡乱塞进行李箱。 这举动绝不是洁癖严重的儿子能干出来的。薛李丹妮越发担忧,却拿固执的儿子没有办法,只得让助理去办出院手续。 一辆豪车稳稳停在医院门口,司机下车,为雇主打开车门。薛子轩率先坐进去,看见随后跟进来的薛静依,语气漠然:“去坐前排。”他说不清自己对这位妹妹究竟怀着怎样的感情,爱已经消磨干净,恨也没了心力,原来绝不可能,唯有漠视。 如果可以,他不想与她出现在同一个时空,同一个位面。然而他回来了,那么只能当她不存在。他不想再与她产生一丝一毫的关联。 薛静依大受打击,泫然欲泣地看着他。楚楚可怜的表情非但没得到薛子轩的内疚,反而让他想起上辈子,这位妹妹是如何用虚弱的表象掩盖罪恶的念头,又是如何果决地实施了那场谋杀。 如果不是她,他和小怡绝不至于走到无可挽回的地步,然而他自己也同样罪不可赦,所以算了吧,谁也没有指责谁的资格。 眼眶微热,薛子轩再次有了落泪的冲动,但他忍住了。在长达几十年的忏悔与等待中,他早已学会了怎样从崩溃中挣扎,怎样让自己徘徊在绝望的边缘而不至于跌落。只要那个人还活在距离他十分遥远的地方,只要能通过电视和网络,零星得到有关于他的信息,他就能一直一直活着,一直一直守护。 所以在得知他离世的第二天,他也彻底心灰意冷,重归虚无。 现在,他回来了,而少年也在这里,再没有比这更好的事情,比这更美妙的奇迹。薛子轩用力握拳,才不至于让自己因为狂喜而痛哭失声,但越来越粗重的喘息终究泄露了他内心的激动。 “儿子你怎么了?不舒服吗?要不我们回医院?”薛李丹妮忧心忡忡地开口。家里的医疗间是专门为女儿建造的,只有治疗心脏病的仪器和药物,像儿子这种莫名昏迷和情绪失控的病症,还是住在医院更为保险。 “司机开快点。”薛子轩不答,反而沉声催促。 “你这孩子到底怎么了?脸色白成这样还不肯看医生,你是想让妈妈担心死吗?”薛李丹妮有些受不了这样的儿子。见惯了他的冷淡自持、平静淡然,却还是头一次看见他狂乱失措、惶恐不安。他究竟在害怕什么? “母亲,我没事。我想回家。”回家,见到心爱的少年,他就能好,比任何时候都好,破碎的心脏能重新拼凑,空虚的灵魂能重新填满,因他而生又因他而死的爱情,又能开出无数锦绣斑斓的花朵。 如果能插上一双翅膀,他现在就想飞到他身边,将他紧紧地、牢牢地抱在怀里,揉入胸膛,嵌入骨血。 薛李丹妮被儿子眼中一闪而逝的狂热震住了。她几乎不敢相信这个面容微微扭曲的青年是那个连亲生妹妹死去,也未曾皱一下眉头,掉一滴眼泪的儿子。他到底经历了什么?又是因为谁才变成这样?抑或,这种失常只是她的错觉? 汽车越驶越近,一栋带花园的别墅矗立在绿茵如织,草木繁盛的高尔夫球场深处,车轮碾过铺满碎石子的匝道,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薛子轩握紧双拳,咬紧牙关,呼吸越发短促,眼眶越发干涩。 他反复做着深呼吸,恐惧与期待的情绪混杂在胸腔中,令他倍感压抑。什么叫近乡情怯,此刻的他终于明白了。曾经奉上灵魂也妄想拥有的重来一次的机会,终于实现时,他竟觉得那样沉重,胆怯,不敢靠近。 “到家了。子轩,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说不能出院你偏不听!小王,回医院!”薛李丹妮下车后等了许久也不见儿子有动静,连忙弯腰往里看,却见他面容苍白,额冒冷汗,似乎在承受着某种巨大的痛苦。 “我很好,不用去医院。”薛子轩哑声开口,仔细听,嗓音里还带着颤抖的哽咽。他快速眨眼,把急速涌上眼眶的酸意压回去,然后迈步下车,往前走了一段又停住,眸色沉沉地盯着笼罩在璀璨日光下的豪华别墅。 “哥哥进去吧,外面冷。”薛静依乖巧地依偎在他身边,柔声劝慰,并伸出双手,试图挽住他胳膊。 薛子轩不等她靠近便避开了,继续向前走,先是小步慢行,紧接着大步疾奔,快到门口时两三下跳上台阶,推开沉重的实木门。 客厅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厨房里传来助理和护士聊天的嬉笑声。听见开门的声响,他们走出来查看,并露出惊喜的表情。 “薛先生您醒了?” “少爷您出院了,我正在熬粥,您要不要来一碗?呀,夫人和小姐也回来了。”护士小邓连忙上前帮薛李丹妮提行李,又把脸色惨白的薛静依扶到沙发上坐好。 薛子轩对两人视而不见,在楼下转了一圈,没发现自己要找的人,不免抬头朝二楼看去。恰在这时,一名少年出现在楼梯口,正探出脑袋往下看。 “薛、薛先生,你回来了。”周允晟的视线与薛子轩深不见底的眼眸轻轻一触又立即分开,嗫嚅地打了一声招呼,心底却暗自叹息:怎么就出院了?果然是祸害遗千年。 “嗯,我回来了。”这一世我会好好保护你,让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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