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然碰见这么重的礼数,自己都不习惯,忙叫玉簪扶起,请入厅中。 阔别数月,食店还在其次,攸桐最想问的是傅澜音的近况。 杜双溪欠身坐在下首,遂细细说给她听。 ——攸桐回京后,傅澜音身子渐重,也甚少出城。从六月至今,除了偶尔回娘家跟韩氏解闷外,几乎都在府里休养。只是改不掉贪嘴的毛病,越往后,便越是贪嘴,跟个孩子似的。临产的那阵子,秦家老夫人和婆母精心照料,韩氏也抽身过去陪伴,秦韬玉更不必说,早晚都陪在身边的,就连傅昭都没事往姐姐那边跑。这般簇拥之下,傅澜音倒也没太紧张,如常起居养胎,十月中旬时胎动,熬了两个时辰,顺利产下个男孩,母子平安。 “那孩子长得可爱,她也胖了半圈儿,说等明年来京城,得请教娘娘,该怎么瘦回去。” “这有何难,只消她能吃苦,我有的是办法。” 不过傅澜音这辈子算有福气的,除了年少时失慈外,几乎没碰过挫折。出身高门、父兄爱护,有个听话又护短的同胎弟弟,护着她跟护眼珠子似的,及至出阁嫁人,也是嫁予少年相恋的秦韬玉,夫妻和美,婆母慈爱。等傅煜登基,她便是长公主,福泽绵长着呢。 这般好命,又是个贪吃的性子,配上那肉嘟嘟的脸蛋,更显福气。 攸桐想着小姑子那模样,自笑了笑道:“产后须好好调理,都安排好了吧?” “都好着呢。对了——”杜双溪取出封信,“接到消息后,我去同她辞行。她得知娘娘也怀了身孕,格外高兴,便写了这个,叫我转交。” 鼓鼓囊囊的信封,拆开来,里面小楷密密麻麻,竟有五张之多。 看来坐月子的时候,闷坏了那小姑子。 攸桐笑着暂将书信收起,转而看向秦良玉。 谦谦如玉的公子,在那仓促如萍水相逢的情意过后,仍是从前的温和姿态。 就像石子投入湖心,涟漪过后,仍归于平静。 他站起身,再度朝即将成为皇后的攸桐行礼,张了张口,才想起秦九不在身旁,下意识便看向杜双溪。两人相识于乡间草野,兴趣相投,杜双溪性子温柔而坚韧,颇能体察人意,到如今,虽比不上秦九,却已能将他的意思领会八成。 一瞬的对视,杜双溪随即轻笑。 “秦家添了个小公子,还没来得及往京城报信。秦公子这回来京城,是想拜访一位名医,也是受了咱们姑爷之托,要亲自将这喜讯报给孩子的舅舅听。因都顺路,便结伴来了。” 攸桐笑而颔首,“正好。晌午时他回来用饭,正好告诉这喜讯。” ——也不知没了杜双溪和秦九,这位打算如何跟傅煜报喜。 两个男人大眼瞪小眼,谈论侄儿和外甥,那场景大概很有趣。 攸桐想着那情形,强压唇边笑意。 秦良玉仿佛知她笑什么,颇无奈地摇头。 杜双溪便帮着解释,“秦九就在外面,只是没敢来打搅娘娘。”说完,也忍不住笑瞥秦良玉一眼,虽出身殊异,有天壤之别,眼神却熟稔如老友。 攸桐坐在对面喝茶,觉得这俩人也挺心有灵犀。 …… 傅煜的登基大典定在初九日。 大典的前一日,皇帝的衮服和皇后的凤冠都已齐备,攸桐跟傅煜也沐浴焚香,等待明日的典礼。当晚傅煜难得的克制,虽抱她在怀,却没怎么折腾,两人早早就睡下了。 但攸桐睡得却不踏实。 过了明日,封了后位,她便须搬入宫中,从此便是另一重身份。 在决意嫁给傅煜时,她曾想过往后会有这样一日,令人激动,也令人忐忑。真到了这时候,睡梦里晃来晃去的,也都是那帝后的冠服、皇宫的殿宇,甚至连一些久远的关乎皇宫的记忆也隐约入梦。 时梦时醒,一颗心像是悬在半空,如同飘蓬。 再次从梦里醒来,外面万籁俱寂,连梆子声也听不到,不知是几更。 后半夜的月亮明晃晃照入窗中,给昏暗的床榻添了些光亮。 攸桐翻个身,闭着眼没睡意,又转过来,朝着傅煜的胸膛,靠在他怀里。熟悉的男人气息,半裸的胸膛坚实有力,有道战场上留下的陈年旧疤。手搭在他腰间,也能摸到腰腹间的紧实贲张。哪怕即将登基,他也习惯搂着她睡,一只手臂枕在她脑袋下,另一只手环在她背后,百睡不厌的相拥而眠的姿势。 不管是最初为色相怦然心动,还是后来为他的气度性情而慢慢沦陷。攸桐知道,她爱着眼前这个男人,想跟他共度余生。 但想到要与他并肩站在万人之巅,她仍然觉得紧张。 心绪翻动,攸桐仰面,瞧着昏暗月光下他的轮廓发呆。 绵长的鼻息落在她脸颊,看着看着,那人睫毛微颤,眉头忽然动了下。 攸桐觉得他大概是要醒了,赶紧闭眼。 片刻安静,在她打算掀开条眼缝偷瞧之前,耳边传来傅煜刚睡醒时低沉微哑的声音,“别装了,知道你在偷窥我。” “……”攸桐嘴硬,“谁偷窥了。” 一声闷笑,傅煜没戳破她,只收紧怀抱,在她发间蹭了蹭,“睡不着吗?” “嗯。”攸桐闷闷地回答,停了片刻,见他没打算接着睡,索性翻身而起,拿手肘撑着身子,居高临下地瞧她。 满头青丝如瀑,交领寝衣微敞,露出里头的雪色春光。 傅煜伸手勾住她脖颈,指腹在她脸颊轻轻摩挲,“有心事?” 夜半梦醒时低沉而带些慵懒的声音,跟寻常的冷厉迥异。攸桐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片刻后,俯身贴在他胸膛,“就是有些害怕,怕肩上担子太重。母仪天下,听着尊贵荣宠,实则有万钧重担。我生性散漫,怕……担当不起。凤冠瞧着珠翠珍贵,其实很沉,会压得脖子疼。” 傅煜唇角动了下,梦醒的夜里,笑容也带了温柔。 “母仪天下也好,凤冠沉重也罢,都是给外人看的条条框框,不必在意。你是我的妻子,就跟南楼的少夫人一般,喜欢的事尽可去做,不必顾虑这些。” “我是怕……不能足够多地帮你,帮你分忧。” 傅煜笑了下,手掌抚过她脊背,“朝政的事我有能力处理,沙场打仗有将军,朝廷大小的事有谋臣,天底下能人多得是,足够我取用。你想怎么分忧?帮我摆平朝堂上那些老狐狸,还是跟那位贺姑娘似的,带兵打仗?” 那倒用不着,后宫干政本就是忌讳,以傅家父子的能耐,也无需她指手画脚。 最多在能往女眷身上使力气时,帮着推一把而已。 在京城周旋数月,应付女眷的本事,她还是有一点的。 这般想着,攸桐心中倒生出些杞人忧天的自嘲,轻松了些,便听傅煜道:“我头一次娶你是听从父亲安排,图谋魏家的舆图,因那时我并无钟意之人,于婚事并无期待。但这回却是真心实意,没半点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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