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跨到两步外,冷厉威压的气势亦如千钧般悬到了头顶。她甚至不敢抬头去看,只跪在地上,颤声道:“将军,奴婢确实没撒谎,奴婢是真的看见……” “放肆!”傅煜沉声,如闷雷响在头顶。 他忽然抬手,腰间短剑微翻,径直抵在她颚下。 那短剑是冷铁煅造,刀鞘上缂丝细密,即便在此燥热屋中,也是冷意瘆人。 苏若兰吓得打个机灵,脑海里一瞬空白,手脚动都不敢动。 傅煜轻按剑柄,迫得苏若兰抬头,目光锋锐如同寒冰,“谁教你造谣生事?” “将军息怒,奴婢、奴婢……”苏若兰战战兢兢,却是躲闪着,半个字都说不出来。原本颇为俏丽出挑的一张脸蛋,此刻也惊得面无血色,纵打扮得伶俐动人,瑟缩求饶的姿态却叫人生厌。 这般惊慌之下,心虚之态已难掩藏。 傅煜眼底尽是嫌恶,瞥向老夫人时,微微皱眉,有些作难。 而后,又看向攸桐。 攸桐却没看他,只望着老夫人。 方才傅昭那番话就跟闷雷积攒许久后的暴雨一般,将她身上的淤泥灰尘冲刷干净。 不止苏若兰噤若寒蝉,就连老夫人都没了言辞—— 先前咄咄逼人地训斥,老夫人倚仗的便是苏若兰的言辞,如今活生生被打脸,儿孙跟前,哪能不难堪?她的年事已高,侧身坐在那里,脊背微微佝偻,堆满沟壑的脸上老态毕露。兴许是担心傅煜追问前情,在两个孙儿跟前不好圆话,连瓜田李下、避嫌留意的话都不提了,只偏过头,沉目微怒。 攸桐心情颇为复杂。 垂暮之年的老人,有老而睿智的,也有老而昏聩的,哪怕英明神武、杀伐决断的帝王,也有人晚节不保。老夫人深居内宅,到了七十高龄,又时常身体抱恙,能有几分沉稳?平日里虽不满,却能相安无事,被有心人一激,便易怒偏颇,情绪激动。 苏若兰这般胆大,也未必不是瞅准了这点,借着老夫人的不满生事,妄想借刀杀人。 闹到这地步,老夫人若下不来台,昏倒在地装个病,便能轻易倒打一耙。 但连番生事的苏若兰,岂能轻易放过? 从南楼初见至今,小仇小怨已然积攒太久,她先前特意去两书阁,便是为防着今日之事。如今真相已明,苏若兰跪伏在地,眼巴巴瞧着老夫人,难道还指望博来一条生路? 攸桐慢条斯理地挽着衣袖,往前半步。 “无话可说了?”她开口,站得居高临下,“先前在南楼时,你便搬弄是非,受了责罚也不知道悔改,如今又跑到老夫人跟前混淆视听!为你这狭隘偏见,折腾得鸡犬不宁,老夫人更是气得——” 她故意顿了下。 那边老夫人暗觉难堪,又担心攸桐会跟刚才似的穷追不舍,闹得她也没脸,正考虑如何收拾残局,听见这话,下意识抬头瞧过来。 便见攸桐话锋一转,道:“你对我有偏见,只管寻我就是。老夫人于你恩重如山,却这般谗言欺瞒,竟半点不念主仆之情!”话到末尾,已然带了厉色。 苏若兰想辩白,抬起头便对上攸桐的目光,是从未见过的锋锐。 攸桐也不待她废话,转身朝老夫人道:“方才孙媳无端蒙冤,心里着急,若有言语不当之处,还请您担待。您叮嘱的哪些话,往后也会记在心上,时刻留意。” 说罢,浅浅行个礼。 老夫人万万没料到攸桐居然会主动递来台阶,登时愣住了。 旁边傅煜也觉意外,愕然盯向她。 还是沈氏反应快,忙帮着打圆场:“这苏若兰真是!因你是寿安堂出来的,才信重几分,谁知死性不改,竟欺瞒到了老夫人头上!瞧这事闹得,险些错怪了人。老夫人身子骨本就不好,被你气成这样,若有个岔子,谁担待得起!佛珠——快去请郎中来瞧瞧。” 竟是顺着攸桐的暗示,将罪名尽数推到了苏若兰头上。 老夫人愣怔片刻,意外地打量了攸桐两眼,才就坡下驴道:“把她带到柴房关着,等得空时重重惩治。” 傅煜便在此时忽然出声,“不必等。卖去银州。” 话虽简短,却冷沉决断,令苏若兰赫然变色。 银州偏远荒凉,据说是男人都熬不下去的地界。 她虽是个丫鬟,幼时卖到傅家后,因生得玉雪可爱,收到寿安堂伺候,也是跟着锦衣玉食的,哪吃过那种苦?大惊之下,也顾不得敬畏了,当即叩首,“将军饶命,奴婢知错了!奴婢往后做粗活杂役都成,求将军……” “带出去。”低沉的声音,蕴满怒气。 苏若兰惊而抬头,就见傅煜脸色沉黑,目光如同刀刃,剐得人透骨生寒。 而他的身旁,攸桐盈盈而立,已不是南楼里看似软弱可欺的姿态。 外间立时有仆妇应命进来,仓促将手帕揉成一团,塞在她嘴里。 苏若兰挣扎苦求,“呜呜”的声音破碎沉闷,惊恐绝望之间,眼中立时滚出泪来。 老夫人只瞥了一眼,便挪开目光,摆了摆手,“都回吧。我累了,想歇着。” …… 从寿安堂走出来,外头风吹得清寒,扫尽满身燥热和憋闷。 攸桐闷了半日,竟有点贪恋这凛冬的寒风,深吸几口气,察觉前面的人顿住脚步,便诧然抬头。 傅昭早已溜之大吉,剩下傅煜站在她面前,双眼深邃冷沉。 她眨了眨眼睛,揣度傅煜是否在为此事暗怒,却见他忽然伸手,毫无征兆地落在她发间。而后发丝微动,他将那枚稍稍歪斜的金凤衔珠双股钗扶正,收回手时,指腹有意无意地扫过她鬓角耳廓。 凛冬天气里,他身上铁甲微寒,神情难得的露出温和。 “方才多谢你。”他眼眸深邃,神情晦暗难测,声音却颇柔和,“攸桐。” 成婚以来,他头一回流露温柔姿态,叫她的名字。 声音沉稳如古琴弦动,淳和而有金石之韵。 攸桐呆住,不明所以地茫然看着他,便听傅煜解释道:“祖母年事渐高,行事偶尔偏执。她早年独自守在府里,为儿孙提心吊胆,过得不容易,有些事难免偏颇,思虑过重。方才,多谢你的善意。” ——适时保全老夫人的颜面,也免了他为难。 攸桐会意,便笑了笑,“都说人上了年纪会有些孩子气,何况她是长辈。” 傅煜颔首,仍将手负在背后,“先回南楼,今晚我过去。” 这就是有话要说的意思了。 攸桐今日心绪起伏,无端受责,只觉两处所求所想皆不同,着实难以相融。这般捆成一家人,傅家看不上她的名声,她不喜欢规矩束缚,对谁都累,也有话想同他说,遂道:“那我准备些吃食。” “好。” 夫妻俩约定了,便分道扬镳。 攸桐带着春草回院,傅煜则去斜阳斋,趁着傅德清吃饭的功夫,将今日的事简略说了。 “祖母对魏氏有偏见,魏氏不肯像伯母那样修好,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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