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停在金柏面前。 “没。”金柏嗓子有些干,明明严逐应该是连夜舟车劳顿,才能在早上出现在他面前,可现在男人面容清爽,眉目含情,从头到脚一丝不苟,还穿着狙击金柏取向的风衣,令人心神不宁。 金柏最喜欢秋天的严逐了。 衬衫也可以,大衣也可以,偶尔看电脑会戴眼镜,那也很好,啊,还有那天的黑色T恤…… 脑海里的念头乱七八糟往外蹦,可严逐只是笑着抬手摸了摸他的脸,像是对待什么稀世珍宝,动作轻柔谨慎,指腹的温度稍纵即逝。 “没关系,我想你了。” 严逐依旧入住那间海景房,带着电脑来一楼写剧本,只不过点单从黑咖啡换成了甜橙气泡水。 但他不会再在窗边一坐坐整天,有时金柏出门,严逐便会自觉地坐到柜台后面帮忙看店,店里客人少,晚上的小聚没有了,他便开始深入民宿旁边的其它商户,很快便认识了新的朋友,像一只慢条斯理却胸有成竹的蜘蛛,逐渐地覆盖金柏所有的社交圈。 很快,就连田添送蛋糕都会给严逐多带一块。 “你不需要回首都拍戏了吗?” 金柏会口是心非地赶他走,却又贪恋严逐在边岛暴露的种种不一样,淡季的时间往往比旺季过得慢些,金柏就在这缓慢悠长的日子里悄悄观察严逐。 自从菜单上加了一些无咖啡因的饮品,严逐便不再每次都选择冰美式,他喝饮料喝得很慢,一杯能持续大半天。写剧本的时候,男人也不是连贯地写很久,他往往在下楼坐进沙发后开始睡觉,但不到十分钟就会换个姿势,直到午饭后才开始对着电脑敲敲打打,期间如果金柏有什么事叫他,严逐便会毫无留恋地从沙发上飞快弹起,大约也不想工作吧。 金柏意识到这一点,心中暗暗失笑,他本以为严逐会是那种连轴转的工作狂,却没想到居然也有偷懒的时候。 金包从一开始蹲在店门口,到后面窝在严逐脚边,客人本来就少,一人一狗在店里睡得香。 如果说边岛是金柏的安全区,严逐就这样逐渐地融入进来,金柏不会再为了他的存在而紧张,金柏甚至觉得,即使只是沉默地呆在同一个空间里,也是一种平和的幸福。 四年,他们分开了四年,算上之前恋爱的七年,相识的三年,将近十五年的时光,究竟是什么样的情谊,能持续这么久? 金柏有时也觉得神奇,可现在他再去幻想严逐跟自己的未来,他会奢望,就这样一直相守下去好了,他在这里做咖啡,严逐在窗边写剧本,他们可以不说话,只是坐着,知道彼此的存在。 但不可能,剧本总会写完的,一年的房子也总会到期,严逐届时会回到自己的生活中去,不能一直陪他留在这里过家家。 他有他的生活,严逐有严逐的日子,他的生活是好生活,严逐也要回去继续拍电影,当大导演,继续他的好日子。 情爱无法阻挡这一切。 金柏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他斩断所有生活中的激动,无论是对上那双深情的眼镜,还是飞快分离的指尖,对暧昧的情话不解风情,金柏能感受到严逐在竭力克制下压抑的热情,却始终坚定认为,严逐要回到自己的生活中去。 直到那场意外。 金柏称之为意外,因为某些勉力塑造的东西在刹那崩溃。 边岛冬日人少,但也不乏一些游览之外的客人,前些天他接了一个很大的订单,几乎订满了大半个二楼的房间,说是来踩点拍摄的剧组。 剧组入住那天,严逐被田添叫去帮忙修暖气,为之后的供暖做准备,他的电脑还留在窗边,过了一会,刚刚入住的那群人下来,貌似是要开会,想把靠窗的位置拼一拼,请求金柏把那个无主的电脑拿走。 顾客至上,金柏把笔记本放回柜台,又忙前忙后地制作订单。他没有把电脑合上,生怕自己操作不当,让严逐丢失什么文件,直到他结束所有饮品制作,才有时间处理这个电脑。 当时金柏的想法是,保存文档,然后把电脑合起来。 点亮屏幕,就不由自主地看到画面内容,金柏没想多看,却不经意间瞥到了自己的名字。 剧本怎么会有我的名字? 金柏抑制不住心中的好奇,简单地上下翻了翻,接着他愣住了。 ——那是一个有四十多万字的文档,按理来说,就是严逐日日耕耘的剧本。 但那几百页的文档里,从上到下,没有一个成段的场景,准确来说,这是一本四十多万字的乱码。 ◇ 第105章 失能 剧本的第一页,还算正常。 有详细的场景描写,人物和动作连贯,但这样的正常没有持续多久。 很快,人物的行为就出现了偏差,严逐大概写了很多个版本,全都保留在这个文档中,又经过各种编辑修改,使得语句和前后文逻辑有些不通顺。 这像是某个崩坏的预兆,接着,出现了第一段乱码。 毫无规律,像是被人气急败坏地击打键盘,乱码持续了两三页,又恢复了正常,严逐甚至没有删掉那些废物,接着第一页的人物往下写。 如此循环往复,到最后变成了四个字——“写不出来”。 写不出来写不出来写不出来写不出来写不出来写不出来写不出来写不出来写不出来写不出来写不出来写不出来写不出来写不出来写不出来写不出来写不出来写不出来写不出来写不出来写不出来写不出来写不出来写不出来写不出来写不出来写不出来写不出来写不出来写不出来写不出来写不出来写不出来写不出来写不出来…… 触目惊心的四个字,持续了五六页,像是某个崩坏的机器,不断重复着同一个代码。 接着又恢复了正常,人物继续往下行动,但语言逐渐崩坏,甚至连成段的文字都没有了,依循的格式也消失不见,整个剧本变得乱七八糟。 直到出现他的名字。 “又见到金柏了,他冲我身边的金包笑,看来只要让狗呆在我身边,金柏就会冲我笑。” “金柏今天穿了一件马里奥的T恤,好可爱啊啊啊啊啊啊啊。” “金柏跟我说话了,玩游戏的时候坐在一起,他好像比四年前胖了一点,太好了,要让他多吃一点才行。” 这篇文档的内容逐渐变得愈发杂乱,在混乱的人物、代码和“写不出来”之中,对金柏的描述变成唯一大段且完整的表述。严逐像是失去表达能力的废物,只有在观察金柏的时候,得以窥见他以往的写作。 金柏愣在原地。 他甚至不死心地去搜严逐电脑里的文稿,但可被称之为剧本的只有这一个,孤零零地放在空洞的桌面上,甚至连文件命名都没改,保留着默认的“新建DOCX文档”。 严逐日复一日地坐在咖啡馆,看似认真地写作,难道就是在写这些东西? 剧组的出现使得咖啡馆静不下来,那群人高谈阔论着他们要的画面和感觉,严逐进门时被吵得皱了皱眉,接着他看见金柏也沉着脸坐在柜台后。 严逐冲他安抚地笑笑,却对上了冷脸,接着金柏起身,走过去冲那些讨论的人说:“抱歉,我们要关门了。” 相处这么久,严逐还没见过金柏如此严肃的表情,隐约感觉有事发生,于是像个做错事的学生似的,垂手站在一旁,直到金柏把人赶走,再十分有眼力见地上去一起收杯子。 可他刚弯下腰,手还没放下去,就被金柏喝止了:“不用你收!” 前些天也都是严逐收的,今天忽然风向大变,严逐不知该作何反应。 眼见金柏来回两趟把杯子都收回去,他讷讷地跟到柜台旁,心中还在反思自己做错了什么,却又被金柏训: “你穿的这是什么衣服!” 今天为了修暖气水管,严逐就换了一间旧的纯色长袖,柔软的布料紧绷在身上,勾勒出肌肉的曲线,他出门时还刻意做了两个俯卧撑激活肌肉,在镜子前几番检查,确认衣服只是旧,穿在身上并不丑,只不过刚修完回来,总沾了些赃污。 可这些落在金柏眼里,严逐灰头土脸地干活归来,跟邻居们打成一片,给自己咖啡馆打工,饮品制作都学了七七八八,甚至腰上还插着刚刚修理的工具,看着比他还要融入这个乡镇生活。 难道他就这样了?不写剧本了?真的要在边岛过一辈子了? 金柏有些气急败坏地把电脑打开,敲亮屏幕,文档弹出,严逐看到他的动作,原本有些邀功的笑也僵在脸上。 页面正好停在他重复“写不出来”的那一页。 “这是什么?” 严逐不说话。 “你每天写剧本,写的就是这些东西吗?” 严逐终于动了动,上前想把电脑拿回来,却被金柏一把推开,他大约气急了,眼眶都红了起来,像是蓄着泪,严逐怎么舍得他哭,顿时不敢抢了,后撤半步,却说不出回答。 能怎么说呢,都摆在面前了,他没办法写作,已经不是一时半刻的事情了。 四年前,金柏突然离开,消失不见,像是从严逐身上剜去一块。 他仿佛丧失了感受世界的能力。 向来灵感充沛的大脑变得枯竭,但这件事情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暴露,严逐沉浸在失去金柏的痛苦中,天南海北地找人,直到他精疲力竭,重新坐回书桌前,严逐有些惊恐地发现,他写不出文字了。 期间不是没有挣扎过,金柏离开一年后,严逐虽然没有放弃寻找,却收回了部分心思,试图去振作起来,他重新拉片影史,去电影学院上课,找很多人沟通,甚至还约了心理医生,但都无济于事,他对着那些空荡荡的文档,就像是在做一份完全不会的数学题,只能写出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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