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细腰,“嗯?这衣裳是不是小了。” “环儿是不是想说自己长高了。” 贾环不自觉动了动脚趾,小声疑惑道,“没有么?” 薛玄何尝没察觉,却状似沉思,故意道,“有……还是没有……呢?我日日与环儿在一处,竟反而察觉不出了。” “那就是你太笨了,这都看不出来。”他没好气道,“一定是长高了。” 老话说,二十三窜一窜,他现在还没到二十呢。 “啊,似乎是长高了,怪不得这几日抱着都觉得不同往常了,看来得赶紧做些新衣裳才是。” 贾环晃了晃双脚,得意道,“我就说么。” ……………………………… 六月初九这日,钱槐钱椿一早便在园中设下天地香烛。 贾环晨起炷香行礼,又奠茶烧纸,晴雯等都抱着红毡迎上来贺寿,他也一一回过。 薛玄又陪他吃了早饭,这才一同出门送贾环往吏部上值。 午间,定城侯府的车来接了他去用饭。 谢俨昨日才回京,难为现下闲着,为着今日是贾环的生辰,便提前说了让他过家里吃一顿饭。 “侯爷昨儿就吩咐了,厨房里做的都是您喜欢的吃食。” 定城侯府离吏部近得很,常日里来回也方便,前些天谢俨不在家,都是谢修陪贾环吃饭。 还没到朝会的日子,所以他也有好些天没见到谢俨了。 远山居外的几棵苦患树仍旧高大秀丽,贾环穿过外廊和月洞门进了院子,左右却没见到人,“景阙哥哥……?” “这呢。” 只见谢俨从西边的书房走出来,肩上还趴着云宝,见了他笑道,“怎么站着。” 他便坐在了树下的石墩上,头顶的合欢花还是开得那么好,簇簇粉云一般,如梦似幻。 谢俨走至桌边,抬手托着他后脑勺揉了揉,“身上可还好?” 贾环点点头,抿唇笑了笑,“前些日子病了两场,太医说我底子强些了,所以没有妨碍,吃了药也就好了。” “两月不见,似乎长高了些。” 他立刻眼睛一亮,“真的呀?” “我何曾骗过你。”谢俨将云宝放在桌子中间的软垫上,又仔仔细细看了贾环,见他确实面色红润,无恙安康,“今日怎么没带药香囊?” 他低头一看,果然自己腰间的香囊不知何时不见了,“许是落在车上了也未可知,也是我没留意。” 谢俨便将自己的给贾环系上了,“偏是夏日里离不开这个,还这样不上心。” 贾环抬手拨开衣领子给他看,露出肩窝锁骨处一大片已经浅淡的红斑。 “前儿洗完澡在露台上睡午觉忘了带,就眯了那一会没注意,咬成这样。” 他微微簇起眉头,让若鱼去屋里拿药膏,漫不经心道,“薛太师果然贵人事忙,忙得连你都照顾不好。” 贾环指尖戳了戳云宝的额头,惹得它伸出小爪子去抱,“喀啾。” “是我非要睡在那儿的,况且他当时也不在家呢,哪里好怪他的。” 而且薛玄见了心疼得不行,只是他白日在吏部上值,人多不便上药,所以才好得格外慢些。 谢俨冷笑一声,低沉清冷的声音带上了一丝意味不明,“不怪他,怪我。” 得……这话连他都不好再辩了。 这净玉白雪的肌肤上落下任何痕迹都是扎眼的,让人看了不免吃心。 贾环抿抿唇没有说话,坐着不动乖乖地上药。 近两年,或许是因着他的缘故,薛玄和谢俨的关系比从前冷淡了许多。 虽这二人都不曾在外人面前有所表露,但贾环作为常与他们相处的人,没法不察觉…… 谢俨收回手,抬眼便见他微垂着眉头一脸忧愁地看着自己,显得可怜巴巴的。 “……” 沉默后还是谢俨先一步妥协,“好了,我又没说什么,吃饭。” 贾环立刻眨眨眼睛恢复如常,“早就饿了。” 到底是过生辰,所以准备的菜式点心十分丰盛,且都是贾环素日最爱的。 云宝年龄大了,和乌云雪球一样,再不复幼年时的活泼好动,用饭时只趴在垫子上歇着。 吃过饭,谢俨把今年的生辰贺礼亲手给了他。 “那我先回吏部了。” 崔郎中这两日病了,文选清吏司的事情都由贾环一人处理,于公务上虽也算得心应手,但到底是有些太忙了。 若非如今是夏日里,他怕是要挨不住了。 谢俨将人送出定城侯府,看着贾环上了马车走远,他这才转身往回走。 若鱼跟在他身后,“侯爷,您日夜兼程地从南域赶回来,多少日没好好歇过了。如今也陪三爷过了生辰,不如就在家休两日吧?” “不必,传话去大理寺,我明日就回去。” ……………………………… 临近下值,贾环又被吏部尚书叫去说话,耽误了小半个时辰。 从吏部大门出来的时候,太阳都隐隐有了西沉景象。 薛玄在车内等了许久,见他没什么精神的样子,便将存放在冰鉴里的玫瑰荔枝酥酪拿了出来。 “啊……我正想吃这个。” 吏部是不放冰的,文选清吏司又朝阳,贾环一下午热得满脑子只想回家洗了澡再说,现下吃着冰酥酪终于舒心了些。 他吃了大半碗酥酪,然后躺在竹枕上小憩,薛玄坐在一旁给他打扇子。 “崔郎中年纪大了,朝中可用的人就那么几个,你可想好了选谁来帮你。” 文选清吏司在朝中的性质特殊,历来为郎中者都是陛下信任的心腹,其中的可操作性也小得很。 贾环自然知道,为了让陛下安心,他在文选司这一年不曾与朝中任何官员有所亲近,一如崔郎中的做派。 但不是所有人都如崔郎中一般快退休了毫无争权之心,兹事体大,所以将来替崔郎中的人,也必须得是他熟悉的才行。 “所以我把杨陵送到了陛下跟前。” 杨陵已经为皇帝讲解经籍有小半年了,贾环偶然去启文殿觐见时也能在殿外碰见他,但从未有过交谈。 薛玄将冰盆挪到他跟前,用手背碰了碰他微红的脸颊,“此人心机深重,里外不一。” “唔……”贾环有些困恹恹地,“他确实如此,不过人还算中用。” 杨陵定然会将这个机会牢牢握在手里,朝中年轻一辈的人少,陈文景早已官居四品,裴录要去中书省,甄宝玉等都不是能来文选清吏司的人选。 从皇帝的近两年的态度就能看出来,他想在退位前,将朝中某些白食俸禄的蠹虫替换成更好掌握的有才之士。 杨陵虽然性子古怪,但确实也有能力,从前只是少了一份机运。 “他若是没这个本事,往后也别想再沾我的光。” 淳朝三年一科举,届时新人辈出,贾环也不愁没有可用的人,“你还记得从前咱们在迟立镇遇见的那孩子么,他很聪明,现已入学堂念书了。” “环儿当初帮了他,他自然心存感念,这是应当的。”薛玄用帕子擦了擦他额角的细汗,手上仍旧打着扇子。 车内空间小,冰盆放着降温也快,贾环晃悠着睡了过去,一直到马车到家才醒。 “三爷回来了,三爷万福万寿,小的给您道贺了。” “三爷福寿安康,岁岁如意。” “奴才给主子爷贺寿了。” 当下是钱椿在门前伺候,见他回来了忙让小厮搬车凳子来,众人也都迎上来恭贺。 白日里贾环不在家,自家中算起各亲友家中、高门世族、常来往的张显、陈文景等各府都来送礼。 外有弘亲王府、雍亲王府、北静王府、定城侯府、南安王府、锦乡侯府等仍循旧例,不能备述。 钱椿跟着主子进门,一路报了今日所收哪家的礼,又接了谁人的孝敬,“几处家庙都送了供尖儿,并本宫星官、值年太岁……还有清虚观送了四五样来。” “杂项有围屏、寿桃、玩器、彩缎衣裳等具已入了册,贵妃娘娘命内侍传出沉香珠一串,金玉杯四件。府中老太太让人送来一尊金寿星,二奶奶和珍大奶奶……” 贾环听了一路的话,将进春山居时又问,“各庙中放堂舍钱如何?” “早已办妥,善堂中亦放了金银各二百两,我哥哥另带着人去城外救济去了。” 如此才好,他点了点头,便轻声道,“左右今日无事无客,你将家下人的赏钱散了,在各处摆上小席,全当是吃了我的贺酒,手上有活计的也停一停。” 钱椿忙跪下磕了头,“谢三爷的赏。” “去罢。” 贾环和薛玄一道进了春山居,便见乌云和雪球趴在池子边打瞌睡,“大热天的,还不进去。” 两只小家伙听到声音抬头望去,屁颠屁颠地跟着他们进了正堂。 晴雯、云翘、香扇、还有蕙儿和铃铛也都备了寿礼,不过是些汗巾、香囊和绢袋儿等小物,这都是自己的心意,他自然一一收下。 “午间就吩咐下去了,厨房备了一桌极精致的席面。” 铃铛午后在小厨房待着解闷,便笑说,“从金陵送来的鲟鱼,还有暹罗国进贡的灵柏香猪。” 她伸出双手夸张地比划,“薛二爷让人送来的鲜藕和西瓜竟有这么大,可是见都没见过,真难为有人种出来。” 晴雯捏了一把她的脸,“没见世面的,在厨房待了一下午还没吃够?” “哈哈……”众人都笑起来。 云翘和香扇送过贺礼便上了二楼收拾卧房并铺床、捡衣、点香等,又问,“饭食摆在何处?” 贾环道,“将那张紫檀月牙桌挪到露台上,就那儿吃。” 薛玄正吩咐人备水给他洗澡,“多挂两个药香囊在外边,湖里的莲花都开了,免得有虫子进来。” 丫鬟们收拾妥当,将露台的帐子放了下来,又点上琉璃羊角灯,几人便出了春山居。 贾环脱了罗衣只着内衫,一面往外去一面问薛玄,“你做什么呢?” “环儿先去,我就来。” 他身上出了点汗,闻言便推开琉璃隔门往浴阁去了。 夏日里的浴阁也不是好待的,所以贾环洗得很快,等到他出了池子穿好衣裳,薛玄才进来。 “慢吞吞,你是属蜗牛的吗?” 薛玄不禁一笑,上前揽过他的腰身在眉间亲了亲,“一天天的,哪里来这么多可爱的话。” 这屋子里还满是热气,他才懒得让人抱,“远些,我要出去了。” 贾环推开人,又连声催他去洗澡,“今日高兴,我要开一壶新酒,你快点出来。”说完便出了浴阁往卧房去。 房内和露台上都放着冰盆,眼下太阳落山了格外凉爽。 明儿又是休沐日,所以即便今晚沾了酒也无妨,反正不必早起,可以好好歇息。 李素将饭食拿了上来摆在月牙桌上,冷盘热菜、荤素鲜汤、并糕点果子,还有青梅酒和石榴冷水,另有一碗三鲜银丝面。 他将碗筷等备齐,又道,“小厨房夜里备的是椰汁芋头、桃胶雪莲和四果汤,公子想用哪一样?” “今年送来的椰子甜么?” 李素道,“嗯,甜的。” 贾环坐在桌边,“那就吃这个,其余的让小厨房做了送给丫头们,你也吃饭去罢。” 说完他又提醒了一句,“成日里呆呆的,别忘了去领喜钱。” “好,谢谢公子。”李素腼腆地笑了笑,替他们斟好酒后便退下了。 薛玄洗过澡出来时,他正在吃面,“饿了,就没等你。” “哪有叫小寿星等人的道理。” 贾环哼了哼,端起海棠杯与他碰了一下,“好在明日不用上值。” 虽是正撞上休沐,但贾环的酒量极差,薛玄还是在席上哄他多吃饭菜,免得宿醉头疼。 吃过饭,两人简单洗漱了一番。 因着时辰还早,便将露台的月牙桌撤了,仍旧铺了席居放上矮几,备了瓜果甜汤。 月明星繁,放眼园中疏林如画,藤萝掩映,奇花异草,竞相争妍。 微风一过,湖面绉起碧波,令人神清气净。 两人挨着坐在一起看月亮,贾环头靠着薛玄的肩膀,不禁叹道,“还是夏日里舒坦。” “今年的生辰礼。” 薛玄将一个梨木嵌白玉花瓣方盒递到了他面前。 贾环抬手打开,里面是一对翡翠玉环。 露台上烛光昏暗,但这镯子寒光四溢,其间没有一丝杂色,犹如月华所凝,冰润照彻。 “从掸国寻来的新料子,那产出的山矿是早年我让人买的,往后出了一样的也不会再放出去,世间仅有这一对。” 他将镯子拿过细看,确实漂亮得像一汪清泉,“咱们这里向来只爱艳夺春波、色泽鲜嫩的翡翠,这倒是真稀奇了。” 贾环的手腕上还带着从前薛玄送的那串粉碧玺,上面坠的小福瓜就是莹绿的。 “玉养人,对你的身子有益,只是从前没寻到合适的。” 日常的玉再好也没个新意,哪里找不到,戴的人也多,他有心送个独一无二的给贾环。 “这个有年头了,也该换新的了。” 薛玄将贾环腕间原本的碧玺珠褪了下来,又为他带上了那对玉环,轻笑道,“何以致契阔,绕腕双跳脱。” 他莫名耳垂一红,有些害臊。 纤细皓腕轻轻晃动,尺寸很合,愈发显得玲珑剔透。 “环儿冰肌玉骨,不过是勉强相配。” 贾环放下袖子,仍旧靠在他身上,“每年都这么费尽心思的,倒显得我不好了。” 往年薛玄生辰,自己送的贺礼虽也是用心的,但相比之下就有些不够看。 “你我之间,不必说这个。”他顿了顿,似是有些为难,“其实……还有别的。” 贾环疑惑地嗯了一声,转念一想以为他准备了烟火,“夜深了,烟火就不放了吧。” 他却直接起身,伸手将人抱了起来往屋里去。 “?” 莫名其妙的,二人坐在床上面对面地看着对方。 贾环懒洋洋就要躺下,又被扶起来坐着,“干嘛……咱们床上放金子了?那也明天再找么。” 烛光摇曳的床帐内,薛玄面色晦暗不明,然后抬手解开了上衣的系带。 “好端端的,你——” 他的声音像是突然卡住了一般,紧接着便是逐渐睁大的双眸。 薛玄转过身背对着他,将长发都拢至身前,那原本无暇白净的宽阔背脊上,如今纹了贾环的小像。 他难以言喻自己心中有多震撼,复杂的情绪犹如惊涛骇浪一般搅得贾环天翻地覆,最终还是喜欢占了上风。 在这信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地方,几乎没有人会主动施墨于身。 贾环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猛烈而激颤,久久无法平复。 他觉得哪怕是再过几十年,只要他还活着,这一幕就会深深烙印在他脑海里,永远无法忘却。 薛玄垂首道,“原本能早些给你看的,只是总觉得画得不够好。” 这小像是他亲手画的,也只有日夜共处,才能描绘得这么惟妙惟肖。 “不,很好,和我一模一样。” 贾环指尖轻轻抚过那覆上了色料的脊背,大约是结痂已退,所以很是光滑,便揶揄道,“我说呢,怪不得近来改了性子,原来是不好脱衣裳。” 他故意戳了两下,“这下好了,一辈子都是我的人了。” 薛玄轻笑一声,语气是说不出的愉悦,“求之不得。” 贾环心里欢喜极了,趴在他背上看了许久,总算满意地拍拍,“好了,穿上罢。” “穿?”他直接将上衣扔到一旁,“哪有脱了再穿上的道理。” 贾环眨眨眼睛,算起来这人也忍了多日,之前是为了身上不被察觉,现如今可是毫无顾虑了。 薛玄揽住他的腰身,就势将人推倒在榻上…… …………………………………… 八月初七,是甄薛结亲之日。 薛家富甲天下,宝钗作为唯一出阁的女儿,嫁妆之丰厚自不必说。 除却薛姨妈明面上准备的那些,薛玄还另外把江南几省往后的进项都给她陪嫁了去,并金陵、杭州、扬州、玉屏的几处地皮宅院。 甄宝玉珍爱宝钗,甄家也极为看重这位即将掌家的主子奶奶,且她精细处不让黛玉,当家理事比探春年月还长,自然是得心应手。 如此,婚后自是夫妻和美,无有不睦的。 同年九月,三年孝期已满的卫若兰与史湘云完婚。 未成婚前虽也是避嫌为多,并不见面,但湘云自认已是许了他的,没有另觅之理,便在卫母去世后将自己的金麒麟给了他一个,算是表了心意。 卫若兰待未婚妻情重,他品行豁达,与湘云是一路性子的人,加之才华横溢,文武双全,史家也十分满意。 成婚那日热闹非凡,无人不夸他二人是天作之合,佳偶天成。 次月,承湛帝圣旨宣下,册荣国府工部都水清吏司长贾政之女贾探春为弘亲王正妃,于次年四月初五完婚,由礼部并钦天监郑重相待。 在那之后的一天,贾环在东宫遇见水钧时没忍住问了他,之前老圣人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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