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的时候,心提了一下,但听到江予夺说的是“我这种类型”而不是“我”的时候,他猛地一下松了口气。 “你什么类型?”他问。 “就……”江予夺被这个反问给问愣了,低头看了看自己,又琢磨了一会儿,“就我这种……这种……” 程恪笑了笑。 “滚你大爷,”江予夺大概是对于无法把自己正确归类有些没面子,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你就说是不是吧。” “差不多吧。”程恪笑着点了点头。 江予夺看了他一会儿,叹了口气:“那你这品味也不怎么样啊。” “我品味怎么就不怎么样了?”程恪问。 “好歹一个少爷,”江予夺说,“喜欢我这种类型的,你说,就八撇啊,陈庆啊,二秃啊,大斌啊……想想都觉得你是不是受过什么心灵上的伤害。” …… 程恪觉得这个对话已经进行不下去了,江予夺的思维一旦开始跑偏,那跑得就比陈庆要倔强得多。 “你今天找我到底什么事儿啊?”程恪只能换了个话题。 “哦,差点儿忘了,”江予夺有些不好意思,“我就是……想问问,我能不能把猫放在你那儿……” “什么?”程恪愣了愣。 “就两天,”江予夺迅速伸出两个手指,“卢茜她妈要回老房子住,我得出去住两天,猫就没有地方搁了。” “老房子?”程恪又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现在住的那套是卢茜的房子?” “嗯,”江予夺点点头,“很吃惊吗?” “我一直以为是你的。”程恪说。 “你对钱是不是没什么概念啊?”江予夺问,“别说我了,就你现在这样,那房子你买得起吗?这个地段的二手房,一楼,后头带个小院子。” “首付差不多吧。”程恪想了想。 江予夺看了他一会儿,靠到了椅子上:“我买不起,就这么混的,这帮人谁也买不起。” “我也不是这个意思,买不买得起的,”程恪突然有点儿不是滋味,“我是没去想过这个问题。” “直接默认都能买得起。”江予夺勾了勾嘴角。 “惯性思维,”程恪笑笑,“我自己现在也租房子呢。” 两人都沉默了一会儿,江予夺才又想起了主题:“行不行啊?” “我没记错的话,”程恪拿出手机,在相册里翻出了合同的照片,“不经甲方允许,乙方不得在房屋内以任何形式饲养任何动物……” “你他妈连合同都要拍下来,没事儿就背诵么,”江予夺伸手挡在了屏幕前,“甲方现在允许了。” “我没养过猫,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弄。”程恪说。 “我告诉你,很省事儿的,给点儿吃的就行,它自己会上厕所,”江予夺说,“我把它的东西都给你拿过去,窝啊厕所啊猫粮什么的。” 程恪看着他,他发现江予夺说这些话的时候,已经带上了些许哀求的语气,听上去让人没来由的有点儿心疼,猫的安顿似乎对于他来说非常重要。 “为什么要放我这儿?”程恪问。 “陈庆家放不了,别的人我不放心,”江予夺说,“我还怕他们把猫弄丢了。” “万一我……”程恪没养过猫,他还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看得住,万一他把猫给弄丢了,江予夺这么紧张的样子,他都怕江予夺拎着刀过来把他给劈了。 “你不会的,”江予夺笑笑,“你虽然什么也不会,但这事儿你要是答应了,就不会出错。” 程恪看着他:“这么肯定啊?” “我感觉很准的。”江予夺说。 程恪挺想说你感觉其实也不是特别准。 “行吗?”江予夺又问。 “那你这两天住哪儿啊?”程恪问。 “旅店,”江予夺说,“我怎么住都没所谓的,主要是旅店不让带猫,还容易跑了。” 江予夺说这话的时候没什么情绪,说得很平常,也很自然,但程恪不知道自己是这会儿突然敏感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总觉得听得心里发涩,莫名其妙就老想着当年那个睡在桥边的十岁小孩儿…… “要不……”程恪说得有些艰难,“你这两天就住我那儿吧。” “嗯?”江予夺看着他愣住了。 “就不用去旅店了,”程恪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特别是在江予夺说出了“我这个类型”之后,这种反应会让他非常尴尬,他又补充了一下,“反正就两天,睡沙发打地铺什么的都可以,比旅店还是舒服些吧。” 睡沙发地板比旅店舒服? 不一定吧。 程恪这会儿特别想拿张椅子往江予夺脑袋上砸一下,给他把这段给砸失忆了。 “我……还是住旅店吧。”江予夺说。 去你妈的。 程恪这会儿又特别想拿张椅子往自己头上砸一下,就他妈多余问了这么一句,跟个傻逼似的。 第36章 服务员在程恪尴尬得都想徒手砸晕江予夺的时候拯救了他俩。 “23号, 到你们了!”服务员一掀帘子喊了一声。 “走, ”江予夺倒是没什么感觉,挺高兴地一拉程恪, “我们是23号。” 什么破店! 服务员连个23号请用餐都不会说, 这么粗鲁的一声到你们了。 到什么你们了。 到你们洗澡了, 到你们上车了,到你们买票了…… 不过进了店闻到浓浓的酸汤鱼香味儿时, 程恪暂时原谅了他们。 “要哪种汤?”服务员问。 江予夺看着程恪。 “有什么汤啊?”程恪问。 “咸酸、辣酸、麻辣酸、鲜酸、涩酸。”服务员一口气报了出来。 大概是因为每天都得报很多次, 所以他报得非常熟练,语速惊人, 报完之后程恪除了还记得个酸, 别的全忘了。 江予夺看着他等了一会儿, 转头看着服务员:“辣酸汤吧,黑鱼。” “好的,”服务员点头,“先给你们下单, 配菜点好叫我。” 没等他俩回答, 服务员已经转身走开了,奔赴另一桌挥着手叫服务的。 “生意这么好?”程恪有些感慨。 “嗯, 所以服务员特别累,二秃干了一年扛不住, 就走了。”江予夺说。 “哦。”程恪点点头。 “你打过工吗?”江予夺问, 想想又换了个问法,“你上过班吗?” “没有, ”程恪说,“就……在我爸公司干过一阵儿。” “做什么呢?”江予夺又问。 这是程恪最不愿意跟人聊的话题,别说说出来了,就是自己有时候想到,都会一阵郁闷,说得好听是在老爸公司,说得稍微不那么好听是跟程怿一块儿,让程怿带着他,说得难听点儿那就是给程怿打个下手。 他轻轻叹了口气:“给程怿打杂。” “……哦,难怪,”江予夺似乎没有太吃惊,还点了点头,“挺好的,不累还有钱拿。” 程恪笑了起来:“对。” “工资多吗?”江予夺又问。 “不拿工资,”程恪说,“用钱的时候就去支,年底再分分赃。” “啊。”江予夺点点头,拿着笔在菜单上打着勾,“难怪十多万的表扔了就扔了。” “那块表,”程恪笑了笑,“程怿送我的。” 江予夺抬眼看了看他:“他还送你东西呢?” “嗯,”程恪喝了口茶,“我还以为这是……我们关系能缓和一些的预兆。” “结果这是你被赶出家门的预兆,我没说错吧,那表挺新的,没戴几天,”江予夺说,“其实你要一直这样,就算没有二少爷争家产,你被你爸踢出门也是早晚的事儿。” “大概吧。”程恪说。 “不过你应该再死撑几个月,”江予夺说,“好歹把今年年底的赃分了啊,就你这花钱的架式,去年分的没多少了吧。” “我都……”程恪实在不愿意说,那些有些丢人现眼的过往,换个人他肯定不会说,但江予夺总能让他放下一些防备,“没分过。” 江予夺有些惊讶地抬起头,正想说话的时候,服务员把一大锅酸汤鱼端了上来,他就那么隔着一锅热气腾腾一直瞪着程恪。 服务员把火点上走开之后,他才用手扇了扇热气:“你一年都没干够啊?” “嗯。”程恪应着。 “你活了二十七八年,没上过班,就在自家公司里跟着自己弟弟干了没到一年就被亲爹一脚踢出家门了?”江予夺给他总结了一下,“说你是个废物都对不住废物吧……” 江大寸不愧是从小街面儿上混大的,说话经常这么直白得不带一点儿情商。 程恪觉得自己应该会感觉到尴尬,但却意外地只是有些感慨,还有些好笑,江予夺的这个总结还挺到位的。 “是,”程恪笑了起来,“我打了几个月的杂,刚开始接触生意,谈了个开头好像就……搞砸了。” “你不像是会搞砸的人啊,”江予夺皱了皱眉,“你弟是不是阴你了。” 程恪没说话,敲了敲空着的杯子,他当然不会搞砸,虽然他对任何生意都没有兴趣,但既然做了,就还是想要做好。 但程怿不给他这个机会。 江予夺拿过瓶子给他倒酒:“你要一直是个废物,可能就能平安废到老了,突然不废物了,自然有人要清理障碍。” 程恪看了江予夺一眼,这人年纪不大,想得还挺多的。 “你们这种有钱人,活得挺累,”江予夺给自己也倒了酒,“废物了,亲爹不高兴,不废物了,亲兄弟不高兴。” 程恪拿起酒杯,江予夺也拿起自己的杯子。 “干了吧。”程恪往他杯子上重重磕了一下,杯子里的酒洒到了汤里。 “我是没问题,我不知道你酒量,反正我不想扛醉鬼回去,挺远的。”江予夺一仰头把酒喝光了,杯子往桌上一放,有些挑衅地看着他。 一边儿说不扛醉鬼,一边儿万一对方喝不过自己就准备开嘲,幼稚。 程恪仰头把一杯酒喝了,往他杯子旁边重重一放。 “哟,”江予夺笑了笑,“叫板是吧?” “三哥,”程恪也笑了笑,“我也不是什么事儿都废物的。” “放心,我要真喝高了,”江予夺把两个空杯又倒满了,“不用你扛我,给陈庆打个电话让他过来拖我上车就行。” “那我要是高了呢。”程恪问。 “抽醒你。”江予夺说。 程恪在喝酒这件事上,大概是遗传了老爸,从小到大他看着老爸喝了无数次酒,从来没见过老爸喝醉。 他跟那帮前朋友一块儿干什么都会喝酒,也从来没有醉过。 这点他比程怿强,程怿酒量不行。 不过程怿也没喝醉过,从知道自己酒量不行的那天开始,他就没再喝过酒。 这么想想,程怿还是比他强。 他对不利于自己的任何事情都没有准确判断,也永远都不会做出基于理智的正确选择。 比如江予夺。 他看着对面的江予夺。 如果是程怿,从一开始就不会跟江予夺这样的人有任何交集,而在发现江予夺种种不对劲之后,更不会再有哪怕一秒的接触。 每个人都会把人归类,有意无意,程怿会,他自己这种爱谁谁顺眼就好的老好人也一样会,哪怕只是把江予夺从那些街头混混里分出来,就连江予夺自己,也给自己划了条线,“我这种类型”就把程恪这样的大少爷划在了线那头。 程恪拿着杯子,一直伸到了江予夺面前。 江予夺看了他一眼,拿起杯子跟他碰了一下:“干嘛,要不是看你杯子满的我以为你讨酒喝呢。” 程恪笑了笑。 今天的酸汤鱼很好吃,辣酸汤很香浓,鱼没什么刺儿,酒也喝得很尽兴。 江予夺结账的时候看了他一眼:“看不出来啊,挺能喝?” “人不可貌相。”程恪拍了拍他的肩。 醉是没醉,但晕是肯定晕了。 程恪走出了店门外,想透透气让自己清醒一点儿,刚吸了一口气,转身就又回了店里。 “怎么了?”江予夺走过来。 “下雪了。”程恪说。 “下就下了呗,”江予夺说,“没见过啊?要不要出去嚎几嗓子。” “……我就说一句,下雪了。”程恪说。 “把你给冻回来了吧?”江予夺说。 “啊。”程恪笑了笑。 “啊个屁啊,”江予夺往他领口看了一眼,“穿得也不少了。” “我出去得太突然了,”程恪把帽子戴上,外套拉链拉到下巴颏,然后往外走,“没防备。” “娇气,”江予夺说,“你才是漂亮的小可爱吧。” “……我他妈,”程恪转过头看着他,“真的服了你了。” 江予夺笑了起来:“哎,我也不知道,就顺嘴一说。” “求求你下回顺嘴说点儿别的。”程恪说。 这条街除了摩托车和自行车,连三轮车都进不来,打车得走到路口。 程恪很少在吃完饭之后还需要自己溜达半条街再站在街边打车,埋头顶着风往外走的时候,他都佩服这些来吃饭的人,大家都得这么走出去,或者打车或者到路口那个停车场取车。 不过算起来也就三五十米的距离,看着别人都走得镇定自若的,程恪感觉江予夺说他娇气还真没说错,就是挺娇气的,一个老爷们儿,冬天里连走这么半条街的路都还要感慨。 “在这能叫着车吗?”程恪站在路口,看着来来往往的车。 “我叫了,还没接单,”江予夺拿着手机,“上对面儿超市里等着吧,车来了不用掉头了。” “好。”程恪点点头,行人过街的灯是绿的,他往对面快步走过去。 这种天儿,走着的时候还行,停下来站着立马就能把人给冻透了。 走到斑马线中间的时候,风刮得挺急,程恪听到了什么声音,但是耳朵捂在帽子里,只能听出这不是风声,有些刺耳地裹在北风的呼噜里。 等他余光看到左边已经几乎到了他跟前儿的车灯时,才反应过来这是急刹车时轮胎和地面摩擦出的尖啸声。 这一瞬间他脑子里居然平静地只闪过了一句话。 这傻逼右转居然不减速,地上有冰刹不住了吧。 程恪的反应是足够快的,他选择了往后退,往前冲可能会正好被急刹打滑的车一个甩尾撞飞。 但他的时间实在是有些不够,车离得太近了。 只退了一步,就感觉车已经到了身边。 顿时就感觉灯光亮得刺眼,前后左右上下全是光,什么都看不见了。 接着就感觉自己右胳膊被狠狠地拉向了身后,然后整个人再被拦腰往后一带。 这力量相当大,他都能感觉到自己脖子差点儿跟不上身体了。 车擦着他身前冲了出去,一个甩尾,横着又甩出去十多米,逼停了对面车道的三辆车,再打着滑冲回自己的车道,然后继续冲着开走了。 程恪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被江予夺退着拉回了马路边儿上。 “我操。”他有些惊魂未定地低声骂了一句。 江予夺没有出声,还是拽着他的胳膊,另一只手箍着他胸口往后猛拉着。 程恪因为还是倒退姿势,被他拽得有些站不稳,跌跌撞撞的。 “没事儿了,”程恪说,转过头看了江予夺一眼,“可以放开我了。” 江予夺没说话,还是这么快步往前。 “江予夺?”程恪掀掉了头上的帽子,对着他耳朵又喊了一声,“放开我,没事儿了!” 江予夺看了他一眼,还是没说话。 程恪在他转脸时听到了他有些急而粗重的呼吸声,这样的呼吸一听就能听出来,江予夺非常紧张。 “老三?”程恪顿时也开始紧张,试着又叫了一声,同时做好了也许会莫名其妙再次动起手来的准备。 但江予夺没有突然揍他,而是一直把他拽回了路口,又拽到一栋楼楼侧,这才松了手。 “你……”程恪松了口气,刚想说你反应挺快,江予夺一把搂住了他。 这一把搂得劲儿很大,程恪整个人被拉得往前一扑,再想动的时候,江予夺的胳膊已经收紧了。 “江予夺?”程恪非常震惊。 这要在平时,他肯定马上收拾心情开始享受,但现在这一抱,他直接的反应就是江予夺可能是打算就这么把他勒得背过气儿去。 他迅速弯起胳膊肘,想把手臂塞到两人之间,这样可以在江予夺发力的时候一把推开。 可江予夺却没有进一步的行动,搂住他之后就不动了。 也不能说完全没动。 身体是在动的。 程恪感觉到了。 江予夺搂着他的胳膊在发抖,接着身体也开始发抖。 而呼吸也依旧很急,像是被鬼撵着跑完十公里之后又惊又累的喘息。 程恪一直到这时才慢慢开始反应过来。 江予夺这个状态。 是害怕。 “没事儿了。”程恪犹豫了一下,抬起胳膊也抱住了他。 隔着挺厚的外套,胳膊还能感觉到江予夺的身体在抖。 “没事儿了,”程恪不会安慰人,也从来没安慰过人,更没碰到过江予夺这样的情况,他也弄不清江予夺到底是在怕什么,只能重复这一句,“没事儿了。” 江予夺没什么反应,只是收紧了胳膊,死死抓着他的衣服。 “没事儿了,没事儿了,”程恪都佩服死自己了,来来回回就这么一句,他伸手在江予夺后背上轻轻拍着,脑子里飞快地转着词儿,琢磨着好歹换一句,但开口的时候还是老样子,“没事儿了……” 算了闭嘴吧。 程恪没再说话,只是一直轻轻拍着江予夺的背。 过了估计能有两分钟,江予夺似乎还是没有恢复正常状态,程恪感觉再这么搂一会儿,该有人围观了,于是试着拽了一下他的衣服。 江予夺动了动。 程恪赶紧又拽了一下,江予夺胳膊稍微有点儿松紧的时候,他推开了江予夺。 但江予夺又抓住了他的袖子,瞪着他看着。 “是我,”程恪立马说了一句,“程恪,我是程恪。” 生怕说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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