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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就算是荣贵妃身份再高,也不敢让林安跪的太久。 “林公公,可是万岁爷有什么吩咐?” 林安低着头,目光看向大殿中央的香炉,鎏金兽口之间香雾袅袅升起。 他沉吟了一会儿,直接道:“奴才是来拿私库的钥匙的。” 昨日新上供了一批珍宝,登记在册之后立即就收到了私库之中。 这钥匙只有一把,之前一直是在万岁爷手中。可自打恰前几日嫔妃们来后,又交给了荣贵妃。 他刚还亲自去问过,昨日从荣贵妃那儿拿了钥匙登记再册后,又还了回来。 故而林安才不得不到这儿来一趟。 “原来是来拿钥匙的。”荣贵妃往身后看了眼,示意嬷嬷进屋去拿。 她面上带着笑意,又像是随口询问道:“公公要私库的钥匙做什么?可是万岁爷又得了什么新宝贝?” “这……”林安自然有些犹豫。 喉咙翻滚着,抬头看了荣贵妃一眼。见荣贵妃坐在软塌之处,玉手纤纤指腹轻轻抚摸茶盏。 他眼神一滚,沉吟道:“昨日新上贡的珍宝中有些小玩意儿,万岁爷吩咐奴才挑些好的送去永安殿。” 荣贵妃听到这话之后,明显愣住了片刻。 这一批的珍宝中,都是各处送来的珠宝首饰,面料之物。 从头至尾都是些女子们喜爱的,哪有什么所谓的小玩意儿? 林安说这话不过是显得好听罢了。 荣贵妃有着片刻的愣神,林安站在原地等着:“娘娘?” 回过神来,荣贵妃面上及时挤出一丝笑:“既是如此,那林公公快些去吧。” 她侧头,示意身后的宫女将钥匙送上去。 “既是万岁爷吩咐的,那公公早去早回。” 林安接过手里的钥匙,心中这才算是松了口气。 他抬手在额头处擦了把不存在的汗 ,这才冲着荣贵妃挤出真心实意的笑出来:“多谢娘娘,那奴才就先离开了。” 直看着林安的人消失在眼前之后,荣贵妃面上的笑意才算是淡了下来。 她抬手,深深的在眉心处捏了捏,浑身无力地叹了口气。 “堂……娘娘,这万岁爷也实在是太偏心了。” 莺美人不知何时走了出来,她站在原地,看着门口林安消失的地方,瞪着一双眼睛道: “万岁爷又是晋位,又是找她侍寝的,如今倒是好,连着珍宝首饰都是随随便便的赏。” 她们都是伺候万岁爷的嫔妃,哪里见过万岁爷那么宠爱女子过? 不说是宠爱了,简直就是令人妒忌。 荣贵妃面上本就不好看,被莺美人这么直接了当的说出来,面色越发冰冷。 “不过是一点小东西,也值当你如此说嘴。”荣贵妃道: “万岁爷赏了就赏了。况且,这些东西本就是为后宫的嫔妃们准备的。” 珍宝首饰这些,可不就是赏赐给各宫的嫔妃的?万岁爷只是先想着沈婕妤罢了。 “娘娘!”莺美人不服气,还要再讲。 荣贵妃抬起眼眸,满脸冰冷的朝她看了眼:“还不快些退下。” 莺美人 一肚子的话,再看见荣贵妃冰凉的眼神之后,瞬间消失的干干净净。 她被奴才们拉着袖子,嘴里再不甘愿,也只能一点点都咽了下去。 莺美人满脸不愤,灰溜溜的离开。 “简直是让本宫头疼。”荣贵妃伸手死死的揉着眉心,这莺美人闹了一上午简直是没消停过。 “奴婢看这莺美人有一点说的也对。”嬷嬷上前过去,伸出手在荣贵妃的额间处轻轻地揉着。 “这万岁爷对沈婕妤是不是太好了些 ?”接二连三的赏赐,简直是要将这世上所有的好东西都给了她一般。 这沈婕妤如今才多大啊,这番的盛宠简直是让所有人都眼红。 “这算什么?” 荣贵妃缓和回神,却是摇头轻笑:“宠爱宠爱,有宠却不一定有爱。” 沈芙生的这样一张脸,光是她瞧见她的第一眼她就知道沈芙会受宠至极。 但是万岁爷的宠爱又岂非是那么好拿的? 有了恩宠, 可至于那爱却是不一定有。万岁爷如此大张旗鼓的宠沈婕妤,自是从古至今头一份。 可别忘了,之前万岁爷也是这样宠爱旁人的。后宫的嫔妃那么多,又有几个没被万岁爷宠过? 其中最张扬得意的当属淑妃,风风光光了多年,如今不还是被罚在宫殿里禁足? 荣贵妃摇着头:“本宫对这些风光受宠的女子从从不觉得威胁。” “娘娘为何如此说?”嬷嬷站在她身后,一脸不解的问道。 “再如何风光,都不是例外。”既是有过,那说明还未真的走入万岁爷的心里。 荣贵妃扶着嬷嬷的手站起来,手里拨弄着佛珠淡淡的道:“除非万岁爷今后对个女子疼之,怜之,怕她遇危险。千般考虑,万般筹划。” “到那时,本宫才真正要开始忧心。” ****** 沈芙累了一宿没睡,万岁爷走后直接睡打下午才醒。 人刚醒,才将将发出动静,紫苏就着急忙慌的跑了进来:“小主,您可总算是醒了。” 紫苏脸上带着洋洋喜意,沈芙半坐在床榻之上,边揉着眼睛边问:“这般高兴做什么?” “小主,您猜猜看,刚刚林公公送来些什么。”紫苏急的很,手脚麻利的伺候着沈芙穿衣。 沈芙揉着眼睛的手停了下来,想到什么,困顿的双眼都跟着瞪大了。 “万岁爷果真赏了东西?” “小主你知道啊。”紫苏高兴了半日,就为了沈芙醒来给沈芙显摆。 见状撅了撅唇,片刻后又高兴的满脸兴奋倒道:“那些首饰可都好看了,小主快去瞧瞧。” 走之前万岁爷说的竟是真的,不是她做梦? 沈芙坐在床榻上只觉得脑袋晕乎。她闭上眼睛,昨晚上对着万岁爷颈脖处又磨又咬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这大早上,坐在她床榻上说赏赐簪子的万岁爷,她还当时做梦呢。 这竟然是真的? 沈芙浑浑噩噩,脚步发软的跟着紫苏出去。等看到桌面上那摆着的红漆托盘时,眼前还在发晕。 “小主您看,这里面样样都是宝贝儿。”紫苏已经惊了一晌午,挨个儿的打开给沈芙瞧:“这是云鬓花颜金步摇,这支是秋海棠金簪。” 锦盒一个个的打开,紫苏对此可谓是如数家珍:“这对是蓝白琉璃镯,还有还有,这对东珠耳坠,小主带着最是合适。” 红漆托盘之上,每每拿出一样,四周之人都跟着惊艳。 沈芙盯着那些首饰,依旧还是说不出话来。 紫苏却是没察觉到小主的情绪,到最后神神秘秘的从最里处拿出个锦盒出来。 黄花梨木的锦盒中还泛着淡淡的香,巴掌大的锦盒中雕的花好月圆的图案。 紫苏捧在手心处,小心翼翼的打开:“小主您瞧,这里面所有东西,都没有这件来的珍贵。” 锦盒打开,沈芙低头便看见里面那支梅花簪。 玉簪简约大气,雕工更是一绝。梅花落在上面,莹莹水雾,娇艳欲滴,活像是真的一样。 沈芙看了许久都没有反应,紫苏捧着锦盒忍不住的凑上前:“小主?” 锦盒送上前,沈芙却下意识的后退两步。 她深深的往那盒子处看了眼,随后竟是像兔子一样腾的跑了。 “小主?” 紫苏捧着锦盒站在原地一脸无错,她发愣的看了眼梅花簪,再看着前方的小主一脸纳闷。 “怎么跑了啊。”紫苏跟着小主身后进去,却见沈芙正趴在梳妆台翻找。 “小主,您这是找什么呢?”紫苏凑上去,沈芙却慌里慌张的将手中的东西藏了起来。 “你如何来了?”沈芙咳嗽一声,紫苏也不敢乱看。 她捧着锦盒道:“小主,这簪子呢……” “你先收着。”沈芙挪开眼神,难得的几分心虚。 万岁爷对她到底还算是不错,咬了一口,竟……竟还赏了东西。 沈芙想到自己清早看见万岁爷颈脖下的咬痕,就忍不住的头疼。张口咬在那个地方遮也遮不住,沈芙承认当时她是故意的。 可此时,她却是深深的后悔。 早知道这样,她就咬在别处了…… “小主。”紫苏喊了半晌没反应,沈芙回过神来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我随我去一趟万岁爷那。”沈芙捏紧手心的东西道。 “去万岁爷那?”紫苏问:“小主您要去找万岁爷做什么?” 沈芙看着自己掌心中的脂粉,一脸惆怅。 也不知道这能不能遮住万岁爷脖子处的伤! 第152章 献脂粉 金光破开乌云,一抹亮光从头顶泄下。 “万岁爷,这些都是此次入山之人的名单。”玉清殿内,金碧辉煌,最中央的那尊炉子中泛着一股浓厚的香。 王将军跪在地上,双手伸出,将手中的折子往前送去。 书案之下, 箫煜正在批折子,听见之后这才算是抬起头往那处看了眼。 “与往年的名单差不了多少。”王将军立在一旁,恭敬的回着。 这每年来这玉泉山中的嫔妃们都差不多就是这么些个人。 毕竟高位嫔妃们都在这儿,每年万岁爷都会带着。 而那些不受宠的嫔妃们往年没什么机会,想要出头更是比登天还难。 倒是今年唯一不同的是,前两个月选秀入宫多了两位小主。 今年这名单中这才多添了几位。 “周美人的父兄去了琼州治水有功,贵妃娘娘破例将周美人给带上了。” 听闻周美人入宫多时,至今还未伺候万岁爷。 只是她身份尊贵,哪怕是没有资格,也破例带着。 王将军想着贵妃娘娘叮嘱自己的话,沉着一张脸在一旁回道:“另有就是王美人,贵妃娘娘说是路途太远,王美人的家人就不必来了 。” 这意思其实也很明显,王美人家世你好,这次虽是跟着来了玉泉山但是探亲一事实际上与疼没什么关系。 能跟着进来都不过是看在她跟周美人关系好,顺带着罢了。 这些事本来就是贵妃娘娘所管,往年万岁爷也不怎么看名单。 今年倒是不知怎么回事,倒是有心思关心起这些来了。 王茂想着,说完之后抬头往着前方去看了一眼。 万岁爷坐在白玉长案之后,掌心微微翻着折子。 他目光从上面一一往下看去,直到看见沈家两个字后,才算是停住。 “沈常山这次没来?”沈家觐见的名单上,并未曾有沈常山的名字。 王茂立在一旁,没想到万岁爷竟是会如此的关注此事。 他眼神散了几下,几乎是细细琢磨了许久才记起来这沈常山是谁。 是宫中沈婕妤与沈容华的父亲。 要说起这位沈常山,自然也是有几分真本事的额,当年科举沈常山头年便得以高中。 进士二十七名,是当年年岁最小的。 科举之后,沈常山就顺利入朝,派遣出京三年,回来后顺利进了大理寺。 手中虽无甚实权,但也稳扎稳打,若是顺顺利利这位沈常山如今在朝中不可能这样籍籍无名。 “人到了,但却说不去探亲。”王茂立即回道:“说是病了,特意朝臣告了假。” 人是到了玉泉山,但却是不去见面也是稀奇。 分明两个女儿都在宫中。 沈婕妤有宠爱,沈容华有身孕。 如今的沈家可不是以往了,朝中上下一片巴结,这个时候这沈常山不去见一见女儿,实在是怪异。 “呵,这么巧就病了。”箫煜放下手中的折子,面色一片冰凉。 他怕沈常山不在,提前就下了旨将他留在京都。 倒是没想到,这些人还在京都,到时会钻空子,直接就告了病假说是不来了。 “万岁爷可是觉得哪里不对劲?”王茂没想到万岁爷会如此,况且这位沈常山莫非是有哪里犯了万岁爷的忌讳? 王茂询问,箫煜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目光又看向折子处:“沈家来的这两人,除了沈老太太之外,这位崔姨娘……” 箫煜的指腹倒扣在折子上,轻轻敲了几下:“这位是谁?” “这位……”王茂犹豫了一会儿,回道: “来人解释,说这位是沈常山的妾室,多年之前就纳入府的。” 作为京都子弟,对于这些朝臣们的知晓的也不算多,对这位沈常山更多的则是道听途说。只是听闻当年娶了苏州孤家的长女后,沈家一时风光无限,但没几年两家又撕破了脸。 沈常山这么多年一直未曾再娶,身边伺候的人也就只有多年纳的一位妾室。 世人都以为他是为了纪念亡妻,这才打消了娶继室的打断,不少人还很是感动了翻。 “崔氏……” 箫煜看着折子上崔姨娘三个字,眼神中满是冰凉。 这次消息也不知晓到时候沈芙抗不抗的住。 帝王之心头一次的生出了迟疑,有时候他甚至会想,不让沈芙知晓这些会不会更好。 但……指尖飞速的敲打着桌面,继是答应了沈芙,到时候真相出来,看她自己受不受的住。 *********** 沈芙着急忙慌的往玉清殿赶,却到底还是来晚了一步。 她听着里面的谈话声,被林安带着往偏殿处走:“万岁爷正与大臣们议事,小主在这儿坐着稍等一会儿。” 林安站在门口,恭恭敬敬的将沈芙往里带。 沈芙坐在长椅上,听着里面偶尔传来的说话声儿,不由自主的攥紧了手中的脂粉。 那伤口应当是在脖子上吧? 既是在脖子上,领口又遮不住,万岁爷此时这番样子见朝中大臣,岂非不是被人瞧见了? 那样的伤痕……又,又是在那处……只怕是见过的人都知晓,是如何留上去的。 沈芙坐在椅子上,想到昨晚上的事依旧还有几分浑浑噩噩。 她怎么就胆子这么的大? 可若是记得不错,当真儿是往万岁爷的颈脖下面咬的话。万岁爷这番样子怎么去见朝中的大臣? 沈芙实在是想不明白,浑浑噩噩的脑袋疼。 不知等了多久,宫女们来来回回送了三回茶水。 林安才又恭恭敬敬的将她往里屋带:“万岁爷让是沈芙小主自个儿进去。” 沈芙瞧了林安一眼,看着眼前大开的门才深吸一口气往里走。 正殿之内,正中央的那尊白玉炉中正燃着一股苏子香。 沈芙闻着那淡淡的香味,越往里走,越是觉得腿软。她知晓接下来迎接自己的是什么,可一想到万岁爷颈脖处的伤口。 沈芙深吸了口气,却还是咬了咬唇,走了进门。 一路走过,直到瞧见那乌木鎏金的书案,沈芙才双腿一软,停在了原地。 书案之后,箫煜正低头处理着公务。他今日穿了件玄色暗纹劲装,腰间坠着枚环纹玉佩。长发玉冠挽起,侧颜低头处理公务,却掩不住的浑身的气势逼人。 听见脚步声停住,箫煜执着毛笔的手顿住,仰起头。 万岁爷这张脸生的可谓是清隽俊朗,此时面上带着笑意,朝着沈芙看了过来:“瞧什么呢?不敢往前走了?” 沈芙看见万岁爷的眼神,心尖便只觉颤抖。 她站在书案后,特意朝着万岁爷的颈脖上看了眼,直到确保那道深深地牙印的的确确是留在万岁爷的颈脖之上。 沈芙才双膝一软,恨不得就此下跪:“万……万万万岁爷……” 万岁爷不赏赐她还好,沈芙还可以装作不知晓,糊弄过去。 可如今倒好,万岁爷对她大赏特赏的。沈芙想装的不知情都没理由。 沈芙咬着唇,上前两步走到书案之后,干脆双膝一软直接跪了下来。 箫煜站在书案之后,见状将手中的毛笔落下。随手捧起一旁的茶盏低头抿了口,箫煜佯装不在意道: “跪着做什么?” 他目光里面带着笑意,只是却故意借着茶盏遮住了。 沈芙胆子素来大,像此时这样恭恭敬敬跪在地上的乖巧模样实在是少有。 平日里他虎着脸,沈芙胆子都大。若是让她瞧见自己此刻的脸色,还不得爬到自己头上去? 沈芙跪在地上,不敢抬头,自是没瞧见万岁爷眼中一闪而过的笑意。 “嫔……嫔妾是来给万岁爷送药的。”沈芙声音支支吾吾的,说的也不甚清楚。 到底是心虚,眼睛都四处乱飘着,就是不敢往万岁爷那儿看。 箫煜站在书案之后,将眼前的这一切看在眼底。 他心中只觉得好笑,摩挲着掌心中的茶盏,故意咳嗽了声:“药?朕无病无灾,要什么药?” 万岁爷这样,莫非是真的生了气? 沈芙只觉得脑袋疼,昨日晚上也不知是谁,非要抓着自己翻来覆去的折腾。 她实在也是受不住了,这才咬了万岁爷一口。今日若不是万岁爷送她簪子,她怕是就此糊弄过去了。 想明白沈芙只觉得万岁爷实在是好心机。 那哪里是簪子?分明是个钩子。 就等着她咬住,心甘情愿的往万岁爷的怀中送呢。 “是,万岁爷无病无灾……”沈芙想明白后,赶忙抬起头。 冲着头顶的万岁爷挤出一丝笑:“只不过万岁爷的脖子上有那么一点点的伤口。” 沈芙腿本就酸,跪了那么久万岁爷都没叫起,再跪下去人都要僵了。 她抬起头,冲着万岁爷一笑,干脆利索的自个儿从地上起来。 站在角落中的林安瞧见,只觉得眼皮子一跳。这沈芙小主的胆子还真是大,当真儿是什么都能做的出来。 可偏偏万岁爷还从不生气。 嘿,这也当真儿是绝了。 林安眼眸掀开,又阖起。 果然,万岁爷瞧见后半分生气都没有,只是略带宠溺的看着沈芙朝自己靠近。 “万岁爷,您瞧,这是活血化瘀的。” “这瓶是止痛通淤的,还……还有这瓶,这瓶是做上好的金疮药。”沈芙将带来的膏药一瓶一瓶的摆放在万岁爷眼前。 箫煜看着桌面上的这些瓶瓶罐罐, 只觉额头上青筋直跳。 “这些都是你带来的?”万岁爷的指腹在桌面上轻点着。 沈芙目光闪躲,压根儿不敢往万岁爷的脖子处看:“是……” “嫔妾想着万岁爷脖子上……脖子处的伤口,嫔妾心中就担忧。” “这……这才特意给万岁爷送了药来。”沈芙说着,特意将桌面上的药往万岁爷的手边推了推。 箫煜低下头,看着桌面上这些瓶瓶罐罐,只觉得脑袋疼。 “朕记得,这些药都是朕带去给你的。”万岁爷说着,目光还往沈芙的双腿之间扫了眼。 察觉到万岁爷的眼神,沈芙本就细微哆嗦的双腿抖动的越发的厉害了。 这些膏药的确是万岁爷给她的。 万岁爷要的凶,那事上不肯节制。沈芙生的娇嫩,事后时常的不是这儿肿了,就是那处红了。 回回受伤,万岁爷都会给她带些膏药来,这一来二去,就攒了这么一堆。 沈芙瞧着万岁爷的眼神,再看着桌面上的药膏,脸颊滚烫:“是,是万岁爷带来给嫔妾的。” “只是这药效果都是一样的。”沈芙说着,越发胆大的将药瓶往万岁爷手中推去,满是暗示。 “床榻上的伤,它……它都能治。” 箫煜正在喝茶,听闻之后一口茶水差点儿喷了出来。他转过头猛烈咳嗽着:“沈芙,你差点儿让朕呛死!” 什么叫做床榻上的都能治? 箫煜看着桌面上的膏药,目露复杂。这里面大多数都是活血化瘀的药。 每次沈芙之后都娇气喊疼,事后他拿了抹在沈芙身上的。 她倒是‘聪明’一股脑的都带来。 有些膏药昨日晚上还在用呢! 箫煜只觉得脸热,恨不得撬开沈芙的脑袋看看她脑子里想的什么东西。 可低头看着沈芙一脸单纯无辜的目光,他轻咳嗽了声又偏头挪开。 “你还有什么是朕不知道的?”沈芙这脑子,还有什么是她不敢想的? “万岁爷怎么知道?”沈芙攥紧袖中的脂粉,听见之后眼珠子都跟着瞪大。 “还真有?”侧过身时,竖起的领口跟着落下,沈芙离得近看的越发清楚。 瞧着那玄色领口下的齿痕,难得的几分心虚。万岁爷这儿哪里缺药?她拿那些药过来只是个铺垫罢了。 她真正想送的,实际上是袖子里藏着的脂粉。 刚见了大臣,就怕到时万岁爷这样见了后宫哪位嫔妃,到时候她浑身是嘴怕是都说不清了。 “万岁爷威严赫赫,不得有损。”沈芙嘴巴甜,赶忙夸赞一番。 “嫔妾情不自禁,伤了万岁爷的龙体。 沈芙说着,赶忙将手中的脂粉小心翼翼的送到万岁爷的面前:“为表弥补,嫔妾特意献上此物。” 萧煜低头,看着桌面上女子所用的脂粉,再抬头,却见沈芙一脸的认真。 额头上青筋急促的跳动几下。 他忍了忍,到底没忍住:“沈芙!你好大的胆!” 第153章 玉牌 林安‘扑通’一声,膝盖直接瘫软跪在了地上。 沈芙被万岁爷这道声响吓得浑身惊颤,眼神看了看林安,又看了看万岁爷。 犹犹豫豫的也跟着跪了下来。 “是嫔妾的错。”沈芙手中还举着那盒脂粉,如今是送也不是,扔也不是。 娇滴滴的跪在地上,端的是惹人怜爱:“万岁爷您就罚嫔妾吧。” 箫煜低头看着她这番样子,可谓是又气又怒,却又偏偏发不出火。 指腹用力揉着眉心:“你这是如何想的?” 沈芙听着万岁爷这略带无奈的声响就知道万岁爷这显然未曾真的生气。 她心下彻底一松。 万岁爷这没真的生气,这事也就好办了。沈芙喉咙滚了滚,开口时越发无辜柔弱几分。 “嫔妾怕这伤口处太过尴尬,到时万岁爷不好见人。” 沈芙举着脂粉盒,小心翼翼的道:“万岁爷您瞧,这东西真的遮得住。” 箫煜的领口立的高高的,就是怕让人瞧见。可立起来在高,齿痕却依旧还是清清楚楚。 别说沈芙了,只怕是有心人随意一瞟都瞧见了。 “这东西当真儿管用。”脂粉是特意挑的颜色深的,沈芙大着胆子抹了一点小心翼翼涂抹在万岁爷的领口处。 那齿痕远处看就殷红一片,靠近看后沈芙才瞧清楚伤的有多重。 她深吸了口气, 拿着脂粉盒子的手都在颤。指腹轻轻地在上面涂抹了几下,直到瞧不清楚了这才松了口气。 “万岁爷您瞧,都遮住了。”沈芙乖巧的拿来铜镜。 箫煜低头看了眼, 见伤口遮的严严实实,面色这才好看几分。 “嫔妾知晓犯了大错,只是想要弥补。”沈芙赶忙开口。 她生的娇气,那张脸更是好看,一双眼睛水灵灵的璀璨的像是明珠。 说话时软糯动人,极其惹人怜爱。 别说箫煜本就没生气,就算是真的生气了,瞧见沈芙这样心中也是会瞬间变得柔软。 “弥补?”他坐在檀木长椅上,指腹在扶手上轻轻敲了敲。 眼眸往沈芙那儿看去,不知想的什么:“你这当真是想要弥补?” 沈芙听到万岁爷的语气,心下就只觉一咯噔。 她抬起头,看着万岁爷那似笑非笑的脸便只觉得万岁爷这接下来说的只怕不是什么好事。 可她话都已经说下,这时再想回头已经不可能了。 沈芙只得认命,咬牙认下:“是,嫔妾做什么都愿意。” 箫煜手指急促的在桌面上轻敲了两下,眼神闪过丝愉悦。 他垂下眼眸,凉薄的目光打在沈芙的脸上:“过来。” 沈芙跪在书案面前,见状如今倒是不敢私自起身了。 她咬了咬牙,正要膝行过去。 万岁爷却是拽住她的手腕,直接将她从地上拉起。 “你自己看看?”万岁爷指腹冲着桌面上轻敲两下。 万岁爷的桌面上摆着奏折,其中一本是摊开的。 沈芙顺着万岁爷的手指往下看了眼,看清上面的字后眼神都跟着亮了起来。 “这……这是。”奏折上是各官员的请安折,而万岁爷给她看的这本正好就是沈家的。 “万岁爷这是什么意思?”沈芙小心翼翼的问。 这明显是各官员探望的名单。 “明日晚宴,结束之后就开始陆陆续续的开始探亲。” 万岁爷边批折子,边随口道:“你父亲显然也在其中。” 父亲。 沈芙自幼是在祖父祖母身边长大,未曾见过母亲,也从未见过父亲。 从京都到苏州路程遥远,无论行水路还是走陆路却也至多不过一个多月。 可沈芙年年盼望,只年年从京都等来些信件,又或是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 至于亲人,那十余年来,沈芙一张画像都未曾等到。 后来,沈芙也就不等了。她跋山涉水从苏州到京都,一为选秀。 二来,也只不过是想要亲口问问。 她们沈家可还记得有她这么一个人? “那日你长姐去贵妃宫中想要的就是这个。”万岁爷摩挲着那块玉牌,淡淡道。 沈芙知晓,万岁爷不会忽然与她说这些。 以她对万岁爷的了解,这里面必然有什么等着她。 她伸手,大着胆子去勾万岁爷的手指。指尖在万岁爷的的指腹上,轻轻抓了抓。 “万岁爷可有什么要求?”她目光看着那枚玉牌,显然是对此势在必得。 “你倒是聪慧!” 箫煜轻笑一声,指腹在沈芙的鼻子上轻轻勾了勾。 开口的声音里满是宠溺:“改日朕想到了再告诉你。” 沈芙闭着眼睛都在等着了,却没想到万岁爷什么都没提。 她走时还一脸的不可置信,手中捧着玉牌,时不时回头看看万岁爷。 这才犹犹豫豫的走了。 林安见沈芙走远之后这才起身上前,他双手捧着茶盏上去:“万岁爷将这玉牌给了沈芙小主,会不会不太好。” 这玉牌看似普通,实则上大有用处。 有了这块牌子,这玉泉山上下可以任由沈芙小主行走。 可以说等探亲之时,沈芙可以随意的去见任何人。最关键的是,整个玉泉山都可以任其自行离开。 这看似是块玉牌,实则上却是出行令。有了此牌,沈芙小主想去哪里都可以。 林安放下手中的茶盏,语气琢磨着:“沈芙小主年岁小,有了这么大的权力,会不会出事?” 箫煜正低头翻看着折子,闻言头也不抬:“看她自己的选择。” 沈家这趟浑水,沈芙到底也该去闯一闯。只是他依稀记得之前沈芙说过想要离开。 箫煜捏紧着手中的折子,想到这儿时指腹下意识收紧了。 他倒是想知道,如今沈芙有了能自己离开的权利。 到时看见那些弥天大谎,她是会选择留下,还是会选择离开他身边? ****** 沈芙在玉清殿待了一下午。 出来的时候手中捧着个锦盒。 坐上轿辇的时候,沈芙才打开锦盒往里面看去。玉牌子尚且还在,触目生温,柔滑细腻。 沈芙指腹细细的摩挲着,眼神恍惚。 这玉牌她知晓有何作用,上辈子她见沈清如用过。 除了探亲之时可随意的见家中亲人之外,这玉牌还有旁的作用,便是可随意出入宫中。 见此玉牌者,不可有任何人阻拦。 沈芙刚在万岁爷那儿见到的第一眼就认出了此物,只不过忍着没有表现出来。 这东西可比任何的珍宝都难得,若不是上辈子沈清如在她耳边炫耀,沈芙不可能知道。 “只是,万岁爷如今将此物给我是做什么?”沈芙喃喃的,手指摩挲着的玉牌子实在是不解。 万岁爷不会无缘无故的将这东西给她。 好端端的,是给她的考验? 还是说,这次探亲见家人,会有沈芙意想不到的结果? 沈芙摩挲着玉牌,想到头疼之时轿辇却是停了下来。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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