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雨季_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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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换作其他孩子，被这样欺负，被这样推搡，肯定会委屈地大哭。墨墨却没有。他轻描淡写，一笑置之，忍着痛，抬眸，优雅却又漫不经心道，“好，我接受你的挑战，不过，你要输给我怎么办？” 方衡道，“我怎么可能输给你这种人？” 墨墨道，“你要输给我，你也要学狗爬，学狗叫。” 方太太气道，“你凭什么让我儿子学狗爬？” 墨墨道，“你儿子又凭什么让我学狗叫？” 方太太道，“因为你和你妈咪一样，都是猪狗不如的贱东西！活该你没有爸爸要。” 林柒有些火大，她忍无可忍，刚要爆发，却被墨墨拉住了手。墨墨望向方太太，一字一顿地道，“这位阿姨，请问你有多高贵呢？难怪你儿子这么没教养，你与其费尽心思把自己和别人划分成三六九等，不如好好花心思管教好自己的儿子，遛狗都要记得牵绳子，否则放出去咬了人，是要负责的。” 墨墨如此优雅的回击，简直叫人拍案叫绝。他才七岁，可面对方太太的羞辱，他不带一个脏字，却将方太太讽刺到了极致。方太太哪里听不出墨墨言语中的嘲弄，“你很有教养吗？七岁的孩子，连人话都不会讲！穷人家的孩子，就是这种家教？” 墨墨道，“你家教好，就不会把儿子养得像疯狗一样，放出来乱咬人。” “你——！”方太太被怼得无言以对。寒宝听懂了，捂住嘴，有些惊叹。墨墨嘴巴好毒，但看他怼人也实在太过瘾了。方衡道，“我说过，我不可能输给你！我们走着瞧！” 他牵着方太太的手走远了。林柒心疼地抱起墨墨。墨墨见她心疼的眼神，安慰道，“妈咪，没事的。” “墨墨，别比了。”林柒道，“妈咪带你去医务室，看看你伤到哪里了？” 墨墨道，“为什么不比？”他眯了眯眼，“我要比，我要让他输得心服口服。” 林柒知道墨墨从来是要强的。尽管他很少表露出来，但她知道，墨墨被那句话“你爸爸不要你”激怒了。医务室里。医生检查了一下伤口。伤得并不重，只是有些淤青。医生给墨墨贴了伤药，墨墨便穿上衣服，准备去更衣室换击剑服。林柒不放心地跟了上去。墨墨道，“妈咪，我知道你心疼我，但我今天一定要证明给所有人看。” 林柒道，“你想证明什么？” 墨墨道，“我从小没有爸爸，但我也很优秀。”说着，他头也不回地抱起击剑服，朝着更衣室走去。林柒心神一怔。或许，在墨墨心中不为人知的角落，也小心翼翼地藏匿着一个单亲孩子的敏感和脆弱，也藏着他的骄傲和自尊。他不甘心，不甘心没有爸爸，就被人这样看不起。很快。墨墨换上了击剑服，出现在了剑馆。方衡也换好了衣服，对裁判宣布道，“我要和他比！” 他指向墨墨，点名要和他比赛。裁判翻看比赛名单，说道，“他没有报名击剑比赛。” 方衡道，“我要和他比，我输了，我就退出比赛！”说着，他戴上面罩，走上了场地。第70章是他推我下水的！击剑是温莎公学的必修课，分为重剑、佩剑、花剑。这次的比赛是佩剑。与重剑和花剑不同，佩剑比赛不仅可以点刺，也可以横劈，剑的任意部位，击中对方的有效部位既得1分，得分最多既赢。墨墨一共上了两节课，但他对击剑很感兴趣，因此上课时十分认真。击剑被誉为剑上芭蕾，是一项讲究技巧又优雅的运动。墨墨戴上面罩，手持钢剑，走向了方衡的对面，裁判将大线连接在他身上。墨墨轻抚钢剑，拉开架势，竖起手中的钢剑。比赛开始前，有个仪式，两名选手将剑轻轻碰撞，作为友好的宣示。墨墨和方衡却并没有任何表示，这场比赛，不是友谊比赛，而是一场关乎尊严的较量。方衡趾高气昂地拿剑指着墨墨，已是迫不及待要分出胜负。墨墨却在研究得分策略。佩剑的有效得分部位在上半身，头盔和手臂，同时，佩剑讲究优先权，先击中者得分，被攻击者，必须抵挡进攻之后再击中，才能得分，若双方同时出剑击中均不得分。他必须得分，他一定要赢。霍霆岽抱着寒宝走进场馆，寒宝看到墨墨一身击剑服，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墨墨好帅呀。” 像爹地一样帅。爹地击剑也很厉害。霍霆岽望向墨墨，他戴着头盔，专注地直视着前方。比赛开始。方衡不出意外率先发起进攻。墨墨早已算到他会先进攻，因此，一剑劈挡了回去，同时朝着方衡的头盔刺去。方衡敏捷地闪避退后。但他明显掉以轻心了，他根本没将墨墨这种对手放在眼里，可不曾想，墨墨出剑速度极快，再格挡之后，迅速出击。方衡没躲成功，一剑劈中了他的肩膀。墨墨得1分。方太太又是紧张又是激动地站起身来。她不敢相信，墨墨竟拿下首分！？他才上两节课，他的反应怎么如此迅捷，好似他早已提前预料方衡会朝他哪个部位进攻一样！方衡痛失一分，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墨墨转身回到起止线，再度面向他，重又拉开架势，优雅又帅气。有那么一瞬间，林柒好像在墨墨的身上，看到了霍霆岽的气势，高贵，不容侵犯。 “再来！” 方衡回到起止线，等待裁判下令。一声令下，他刚要出剑，却见墨墨已是雷霆出击，“噼啪”一声，刺中了他的肩部位，而方衡后知后觉，回刺了墨墨的肩膀部位，却已是慢了半拍。 “1分。”墨墨再度得分。方衡道，“他抢时！” 裁判重新校准时间，宣布道，“得分有效！”墨墨没有抢时，只是他出剑太快了，方衡反应慢了半拍。墨墨微笑挑衅道，“我好像已经想象到你趴在地上学小狗围着我转的样子了。” 方衡又被激怒了，气得跳脚，“你少得意忘形！你等着看吧！我不会再让你得一分。” “嗯？是吗？”墨墨拉开架势，“你出剑太慢了，你真的是击剑班的种子选手吗？难以置信。” 方衡快要失去理智，强压着怒火，紧握住钢剑。又一声令下。方衡立刻朝着墨墨出剑，然而，墨墨却一剑劈挡，“啪”的一声，方衡再出剑，故意朝着他的脖子刺去。危险！那可是严禁部位。全身上下，只有脖子的地方是最容易受伤的。方衡明知道这是犯规，却抱着要刺伤墨墨的目的。墨墨猝不及防，脖子被刺中，捂着脖子后退。林柒站起身来，生气道，“这是犯规！” 她朝着墨墨走去，却被裁判挡住，“比赛中不得入场。” 林柒指着方衡道，“他在犯规！” 裁判却视若无睹。方太太站在一边，冷哼了一声，方才，她和裁判说了几句，她可是温莎公学的校董夫人，这点面子还能不给吗？墨墨捂着脖子，只感觉被刺中的部位有些疼。可裁判竟然没有判罚？就在这时—— 场馆里传来霍霆岽冰冷的声音，“他犯规了。” 方太太循声望去，没想到霍霆岽竟然也在场，讪笑了几声，“霍总，您懂击剑吗？这也叫犯规吗？” 霍霆岽道，“我五岁开始学击剑，击剑的规则，你难道比我更懂吗？”他对裁判道，“这种犯规程度，判罚1分。” 裁判不知他身份，语气不善道，“你是谁，你贵姓？” 霍霆岽冷冷道，“我姓‘霍’。” 裁判一愣。 “我叫霍霆岽。”霍霆岽微微眯了眯眼，“然后呢？” 霍霆岽…… 再孤陋寡闻的人，没有见过霍霆岽本人，也一定听过这个如雷贯耳的名字。京城霍家。权压一级压死人。方太太的面子不能不给，更何况方太太再了得，与霍霆岽的身份相比，也是悬殊。裁判哪里敢得罪霍霆岽，有些心虚地低下头，刷了记分牌，判罚方衡1分。 0-3。墨墨3分领先。墨墨道，“方衡，你不会要输给我吧？我长这么大，还没听人学过狗叫呢！” 方衡心态彻底失控了，突然冲过去，扬起手中的剑，朝着墨墨劈砍过去。 “砰！” “砰砰！” 他像疯了似的一剑又一剑朝着墨墨劈刺。墨墨哪里想到他目无规则地朝着他进攻，眼下，这场比赛俨然成了方衡的肆意报复！ “去死吧！去死吧！你才是小狗！你这个小野种，你敢让我学狗叫！” 墨墨不断格挡着方衡劈来的剑，根本毫无喘息的机会，节节逼退，突然—— 他的头盔被方衡劈砍掉地。林柒的心立刻被揪到了嗓子眼。 “危险！” 墨墨躲避之下跌倒在地上，本能地用手护住头部，就在这时，一道高硕的身影挡在了他的面前，用手稳稳地接住了朝着墨墨头顶劈来的钢剑，死死握住。方衡惊讶地抬起头，就看到霍霆岽高大的身影护在墨墨身前，握着钢剑，冷冷地瞪着他。他被霍霆岽杀气腾腾的眼神吓得松开剑，跌软在地上，瑟瑟发抖。墨墨回过神，呼吸有些急促，他抬起头，看到霍霆岽挡在他身前，那一瞬间，他就感觉到被一种温暖的安全感所包围。寒宝目不转睛地瞪着方衡，只感觉头疼欲裂，似乎有些记忆正在接踵而来。他突然伸出手，指向方衡道，“是、他……” 安静的场馆内，寒宝突兀的指控，吸引了全部人的注意。霍霆岽望向寒宝。方才方衡红了眼朝着墨墨劈砍的那一幕，刺激了寒宝，让他猛不丁想起来那天游泳馆内，方衡也是这样将他推下水的！寒宝指着方衡，掷地有声，“是他、推我……下水的！” 第71章一个也不放过！墨墨不顾自己受了伤，朝着寒宝走过去，握住了他的肩膀，道，“寒宝，你想起来了吗？” 寒宝点了点头。他想起来了，那天下午，他找不到墨墨，走出教室，方衡站在走廊的另一端，带着炫耀与轻蔑的语气，对他说：“我把林靳墨推到水里了，他快淹死了，你要不要看看他是怎么淹死的？” 天真又残忍的语气，寒宝一下子被吓出了冷汗。紧跟着，他又害怕，又紧张，朝着方衡跑去，喊了一声，“把墨墨还给我！” 方衡嘲笑着道，“小傻子，来追我啊！”说完，他便远远地跑在了前面。寒宝拼命地朝着他追。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跑进了游泳馆。寒宝真的以为方衡将墨墨推进水里了，趴在泳池边，找了半天，方衡在一旁捧着肚子大笑：“傻子，真的是小傻子！” 寒宝这才知道自己被骗了，气得浑身发抖，质问他墨墨在什么地方。方衡却怎么也不肯说，反而将水泼洒在他身上，戏弄他。寒宝第一次骂人：“混蛋！” 方衡没想到他会骂人，一下子被激怒了，将他狠狠推进了水里，等到反应过来，方衡才意识到，他推寒宝下水的地方，是深水区。他根本不敢下水去捞人，也不敢声张，怕被人知道了是他推寒宝下水的，他会被责骂，于是，转身就跑了。那一瞬间，他几乎冒出一个幼稚又残忍的念头：只要寒宝淹死了，就不会开口说话了，也不会有人知道，是他推寒宝下水了！寒宝指着方衡道，“就是他推的！”他很少说话，因此，说的话并不连贯。方太太望向霍霆岽，见男人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得阴鸷冰冷，吓得手忙脚乱解释道：“霍总，寒少爷那么小，况且，他的智商有问题，他的话不能当真啊！” 林柒冷冷道，“你的意思是，寒宝是弱智吗？” 方太太道，“这里有你插嘴的余地吗？” 霍霆岽却冷笑了一声，“我不信我儿子的话，难道要我信你儿子的一面之词？” 说完，他目光落在方衡的身上，“是你推寒宝溺水的吗？” 方衡被他的目光震慑，吓得跌坐在地上，浑身发抖。方太太立刻冲了上去，护在儿子跟前，“霍总，你这是要‘屈打成招’吗？你这么问一个孩子，他都被你吓坏了！你这么问，他肯定害怕得乱说话啊！” 霍霆岽一把扯住了她的手臂，冷冷地道，“他也知道害怕？你呢？你知道害怕吗？你知道寒宝是我的命，你敢动我的命？你是觉得，我不敢动方家吗？” 方太太惊得脸上煞白无色，“霍总，你听我解释……” 寒宝走过来，指着方衡道，“就是他推的。” 方太太道，“你说谎，我儿子不可能推你。” “寒宝不会说谎。”寒宝一脸认真地道，“就是他。” 林柒道，“这是故意杀人……”小孩子推推搡搡不慎落水，那倒另当别论，可方衡不一样，他是故意的，故意要置寒宝于死地。小小年纪，却这么歹毒。墨墨望着躲在方太太身后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的方衡，一想到方才方衡举起钢剑，朝着他劈砍的场景，若不是霍霆岽及时出面护住他，恐怕，他会被方衡手里的剑劈砍得头破血流。后知后觉。他突然感觉脖子有些刺痛，用手轻轻一抹，手心里一抹血痕。林柒一见到血，吓坏了，“墨墨，没事吧？” 她扒开墨墨的衣领，看了看，索性墨墨闪避及时，只是破了皮，伤口不深。墨墨道，“妈咪，放心，这点伤，不会留疤的。” 林柒失笑道，“谁关心你会不会留疤？妈咪是心疼你，疼不疼？” “不疼。”墨墨一笑，“妈咪，我赢了。” 林柒心疼地拥住了他。剑馆里，突然传来霍霆岽低沉，却充满低气压的声音：“这件事，霍氏不会就这么算了！” 他抱起寒宝，走到林柒身边，见墨墨脖子上有血，脸上又是一沉，“我们走。” “好。” …… 宋书妍换了一身香奈儿礼裙，再赶到温莎公学的时候，校庆已经提前结束了。门口停满了豪车。家长带着孩子陆续走出校门退场。宋书妍打电话给霍霆岽，却是无人接听的状态。发生什么事了？她随手拉住一个家长，问道：“游园会结束了吗？” “嗯。” “发生什么事了？”宋书妍担心地问，“晚上不是有晚宴吗？” “据说是出大事了，方家这次是完了！” 一旁路过的家长也驻足停留，奚落了一声，“方家在名流圈从来是高人一等，横行跋扈，如今招惹上霍家，霍氏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方家的！” 宋书妍拧了拧眉问，“方家怎么招惹霍氏了？” “前段时间，霍家小公子在游泳馆溺水，不是意外，是叫方太太那儿子推下水的！” “这不是杀人嘛？” “谁不知道，寒少爷是霍总的心头肉呢？” 宋书妍听了，心头一跳。这件事，她竟没听霍霆岽提起过。御华首府。墨墨坐在沙发上，保姆为他仔细地处理了伤口，上了药，贴上了纱布，心疼道，“还好伤口不深，流的血不多，要不要打破伤风针啊？” 林柒道，“不用，只是破了皮，消毒就好。” 她如今仍旧有些后怕。脖子的地方，是头盔和防护服连接的地方，保护并没有那么到位，看得出来，墨墨的反应很敏捷，若是他反应慢一点，那一剑刺得再深一点，就是一个血粼粼的窟窿。寒宝攥紧了拳，咬牙道，“不会放过他的！” 他转身，抓住霍霆岽的大手，气鼓鼓地望着他。霍霆岽捏了捏他的脸蛋，笑着哄道，“好，爹地不会放过他的。” 寒宝认真地点点头。谁叫方家的人欺负他，还欺负墨墨，还欺负柒柒阿姨。一个都不能放过！墨墨对寒宝道，“寒宝，我没事。” 寒宝走过来，对着他的脖子，心疼地呼了呼。墨墨却痒得捂住了脖子，“哈哈哈哈！别吹了，好痒哦！” 寒宝见墨墨笑了，竟也跟着笑了，露出了雪白的皓齿。笑果然是会传染的。寒宝看向林柒，望着她身上漂亮的裙子，突然又露出了失落的表情，眼睫一垂，竟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林柒问道：“怎么了？” 墨墨似是看懂了寒宝脸上的失落，道，“他在失望，没有能看到妈咪和霍叔叔跳舞。” 第72章他是不是要亲上去了？林柒有些哭笑不得了，“就为这件事吗？真的吗寒宝？” 寒宝点点头，眼中好像有泪光闪烁，感觉像是错过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霍霆岽一时无语，尤其是看到寒宝委屈巴巴地挂在眼角的泪珠，垂垂欲落，晶莹剔透，他不会真的为这件事在伤神吧？墨墨心里暗暗腹诽：这小家伙，不会是妈咪和霍叔叔的CP粉吧？霍霆岽于心不忍，刚准备过去将他抱起来，替他擦去眼泪。寒宝眼睛一亮，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把推开他，跑到餐厅，抱着一张笨拙的凳子，朝着留声机的方向跑去。保姆吓坏了，连忙走过去，“哎哟，我的小祖宗，你这是干什么？” 寒宝却不理她，将凳子抱到了留声机边，爬到了凳子上，打开留声机，又翻箱倒柜找出一盘黑胶唱盘，放在留声机上，拨了拨唱针，很快，悠扬的古典乐婉转流淌。寒宝望向霍霆岽，捏着小粉拳，眼睛里像是有小星星亮晶晶地闪烁着。知子莫若父。霍霆岽像是领会了他的用意，剑眉一挑，“不行。” 寒宝一挺胸，双臂环住，带着点生气。霍霆岽道，“别闹。” 见男人不容商量的口吻，寒宝嘟起嘴，他突然转身朝着卧室走去。霍霆岽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一路跟在他身后。寒宝一进霍霆岽的房间，就打开衣柜，从里面拖拽出霍霆岽出差专用的大号行李箱，拉起杠杆，赌气地推着行李箱就要往外走。霍霆岽高大的身影堵在门口，质问说：“就因为我不答应你，你跟我闹离家出走？” 寒宝推了推他。霍霆岽纹丝不动，小家伙还不及他腰高，哪里推得动他。见男人挡在门口，寒宝生气了，将行李箱推倒在地板上，解锁，打开行李箱，整个人躺在行李箱里。他身材太瘦小了，躺在行李箱里，不大不小，刚刚正好。霍霆岽：“……”他实在不知道这个小家伙在闹什么别扭。只见他躺进了行李箱里，将行李箱一合上，偌大的房间，只剩站在原地一脸冷冰冰的男人，和一个装着委委屈屈的寒宝的行李箱。霍霆岽道，“出来。” 行李箱：“……” 霍霆岽道，“寒宝，别惹我生气。” 行李箱里飘来“哼”的一声。霍霆岽有些忍无可忍，“霍廷寒！” 行李箱仍旧没有任何动静。霍霆岽缓缓蹲了下来，身上的西装因为他下蹲的动作，有了优雅的褶道，“你出来，我答应你了。” 安静了五秒之后。行李箱打开了一条缝，露出寒宝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玻璃珠一般的质感，仿佛不染一丝一毫的杂质，纯净迷人。十分钟后。霍霆岽抱着寒宝走出了房间。他将寒宝放在了沙发上，微微理了理领带，与西装手袖上的袖扣，对保姆道，“你回房间。” “是。” 保姆又问，“留声机要关吗？” “不用。” 保姆回了房间。林柒疑惑地看了看寒宝，突然，余光瞥见霍霆岽朝着她走了过来。她抬起头，便看到男人走到她面前，绅士地单手贴在后腰，微微欠身，右手优雅地递到她面前，“小姐，我能有幸，请您跳一支舞么？” 林柒惊讶了一下，“我……” 她的目光停留在他的手上，霍霆岽的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小指上戴着一枚漂亮的尾戒，这样的手，竟比女人的手都要好看，美不胜收。在上流社会，舞蹈，也是必修课之一。霍霆岽一身精致笔挺的西装，温润儒雅，如翩翩绅士。她恍惚了几秒，或许是，他嘴角勾勒的那一抹弧度太过惑人，又或许是看到寒宝带着兴奋又期待的眼神，无从拒绝，她情不自禁地将手轻轻递了过去。霍霆岽握住了她的手，搂住了她的腰。林柒有些不知所措，压低声音道，“我不会……跳舞……” 霍霆岽牵引着她的手，攀在他肩膀上。她抬起头，却见男人也低眸看着她。近在咫尺的俊脸，倨傲，又高不可攀。她一个失神，竟不小心踩到了他的脚背。林柒拧了拧眉，眼中的无措，快要溢出来似的。他的手却紧紧贴在她的腰际，舞步优雅。在他引导之下，她也逐渐跟上了他的舞步。她的腰很软，手也很软。搂着她的腰，她每一寸呼吸起伏，都通过他的掌心传递。百平的客厅，仿佛成了宴会上的舞池，霍霆岽挽着林柒的手，无论是舞步，还是旋律，都完美押韵。相比起他的优雅与漫不经心，她却有些跟不上频率，身姿仍旧有些僵硬。霍霆岽俯首，在她耳畔浅声调侃道：“你真的很没有舞蹈天分。” 林柒一下子涨红了脸，瞪了他一眼。可这一眼，却带着一种道不明的娇嗔。瞪了瞪他，她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