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雨季_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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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寒宝一脸做错事的无辜，小手无措地抓住了她的衣角，他没想过他私自从学校逃出来，竟给她带来这么大的麻烦。学校肯定报警说他失踪，惊动了霍霆岽，全城地毯式搜索，竟这么快锁定他坐标了。墨墨很聪明，一下子弄懂了发生什么，对寒宝道，“一定是霍家人报警的！你赶紧解释清楚，我妈咪没有绑架你。”他真怕妈咪被霍家当人贩子给抓走了。寒宝乖巧地点点头。他朝着门口走去，正要开门。下一秒，门却被巡警粗暴地撞开！寒宝差点被撞飞到墙上。林柒立刻冲过去，将他护在怀里，然而这一举动，落入巡警眼中，却无疑是更大的嫌疑，有劫持人质的意味！ “放开他！” 一时间，巡警们纷纷掏出枪，对准了林柒。无数黑漆漆的枪洞，对准了她的眉心。第15章那个女人，霍总您也认识林柒从没被真枪指过，心颤的同时，又担心他们误伤到寒宝，只好大声辩驳，“你们误会了！我没有绑架拐骗……” 墨墨护林柒心切，挡在林柒身前，双手张开，“把枪放下！不准伤我妈咪！” “把孩子带走！” 巡警们料想林柒是惯犯，墨墨也是她拐卖的另一个孩子，于是，队员冲上前，将墨墨抱在怀里。墨墨激烈挣扎，“放开！放开我！” “小朋友乖，你安全了！” 墨墨急了，“她是我妈咪！她不是人贩子！” “墨墨！”林柒六神无主，想要上前，却被对准她的枪口逼退回原地。巡警打断了她的解释，“把手上的孩子交出来！” 林柒无奈地松开了寒宝。巡警立刻冲上前，将寒宝抱走，立刻将林柒控制住了。 …… 霍宅。霍霆岽将车子停在门口，随手将车钥匙丢给管家。默柯迎了上来，“霍总，人找到了，小公子相安无事。” 霍霆岽审视了他一眼，“到底怎么回事？” 默柯道，“警方那边说，人贩子已经被拘留了。” “人贩子？”霍霆岽道，“什么人，敢拐我的儿子？” 默柯眼观鼻鼻观心道：“那个女人，霍总您也认识。” “谁？” “林柒……林小姐。” 霍霆岽的脸色冻结。是她？她想干什么？霍霆岽道，“小公子呢？” 默柯道，“在楼上，不哭不闹。另一个孩子也会带回来了。” 霍霆岽走上楼，刚走到门口，几个佣人和保镖守在门口，一见到他，立刻掏出钥匙要开门。门方才打开，他刚一步要跨进去，门口却伫立着一道身影。霍霆岽脚步停住。墨墨站在门口，一身冰冷的气息，他抬起头，冷冷的眼神在霍霆岽身上审视，微微狭眸，原本奶声奶气的声音，也森沉薄冷，像是在看一个仇人。见他小脸紧绷绷的，霍霆岽伸出手，想要摸摸他的脸，墨墨却一把抓住他的手，对着他的手腕，狠狠地咬了下去。 “嘶。” 霍霆岽疼得想要抽回手。墨墨却抓着他的手，咬住不放了。男人很快适应了疼痛，强忍道，“林靳墨，咬够了没？” 看得出来，他很生气，将全部怒气发泄到他的身上。霍霆岽命令道，“松嘴。” 墨墨越发咬得重了，似乎在用这种幼稚的方式，狠狠报复眼前这个将妈咪当人贩子送进警局的男人。男人不得不掐住他的颌关节，迫使他松开嘴，霍霆岽目光落在手腕深深的齿印，下颌关节紧绷了起来。他环顾四周。整个房间的东西被打砸在地，其中，不乏贵重的花瓶，被墨墨砸得四分五裂。 “什么时候放了我妈咪？”墨墨威胁道，“你要不放，我要霍氏破产！” 他又气又急，一想到妈咪被控制在警察局受罪，他便将眼前这个罪魁祸首恨之入骨。他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是他的亲生父亲，可即便是亲生父亲又如何？但凡他伤害过妈咪，他都不认这个生父！若是他欺负妈咪，他一定会和他对抗到底。霍霆岽却是笑了，“你要我破产？” 一个七岁的孩子，何来的底气，竟要他的霍氏帝国破产？ “你不信吗？”墨墨腹黑一笑，“你不信试试看？” 霍霆岽竟有些噎住。看墨墨眼中势在必得的眼神，好似，他放出的豪言壮语，就绝对能做到似的！寒宝原本坐在床上，一见到霍霆岽，也朝着他冲了过来，捏着奶拳，用力地砸在他的身上。霍霆岽从未见过寒宝如此失控的样子，寒宝一直很乖，从不说话，也不会有情绪起伏。他也是第一次见到寒宝那么生气的样子。霍霆岽握住了他的拳头，问道：“寒宝，你怎么了？” 他方才问话，却又失笑，他才意识到，寒宝根本不会回答他的问题，不会说话。然而，下一秒，寒宝却一字一顿，口齿无比清晰地道，“我要她！” 霍霆岽不禁屏息。这么多年，他第一次听到寒宝张口说话，思维清明，口齿清晰，一脸认真的表情，带着命令式的口吻，俨然是一个缩小版霍霆岽。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跟着，便听到霍老夫人大呼小叫的声音。 “寒宝，我的乖重孙！快！快！让我看看我宝贝重孙子伤着哪里没有？” 霍老夫人一进门，便朝着寒宝走了过去，“寒宝！你可吓坏太奶奶了！” 她心疼地一把将寒宝搂进怀里，一听说寒宝出事了，刚接回霍家，她一门心思地就想见到寒宝安然无恙的。寒宝却不情不愿地推开霍老夫人。霍老夫人面露异色，“寒宝，你怎么了？你不要太奶奶了？” 寒宝望向霍霆岽，赌气的一字一顿重复，“我要她！” 尽管寒宝没有指名道姓，可知子莫若父，霍霆岽知道，他要的那个“她”是谁。林柒。她究竟做了什么，轻而易举地俘获了寒宝的心，不但让寒宝能开口说话，还非她不要。霍霆岽沉思间，老太太却激动得不行。寒宝这口齿清晰的一句，让霍老夫人瞠目结舌，“寒宝……我的寒宝真的会说话了！” 外人眼中的“弱智儿”寒宝，终于开口说话了！长久的惊怔过后，霍老夫人欣喜地对着霍霆岽语无伦次，“寒宝他终于开口说话了！” “奶奶，你冷静一点。”霍霆岽倒镇静许多，他本就不信，他生的儿子是弱智，因此，他深信寒宝是会说话，会思考的，只是不愿意而已。儿子问他要人了，他哪能不依着？霍霆岽道，“默柯。” “是。”默柯走进来，“霍总，您有何吩咐？” “带那个女人来见我。” “是。” 默柯立刻奉命照做了。入夜。霍家餐厅。墨墨和寒宝与霍霆岽面对面坐着，脸色一个比一个冷，尤其是寒宝，堪比复制粘贴。一旁的霍老夫人苦大仇深，好声好气地哄着寒宝：“寒宝乖，寒宝吃点东西好不好？” 小家伙茶饭不思，像是在闹绝食。第16章霍先生的道歉，我不接受霍霆岽道：“寒宝，吃饭。” 带着命令式的句式，寒宝却无动于衷，如古井不波。一旁的墨墨却冷不丁道，“骗子。” 霍霆岽拧眉，“我已经让人去接你妈咪了。” 墨墨扭过脸，不想看他，在见到妈咪之前，他根本不信男人的一句话一个字。霍霆岽也懒得哄他。这家伙又不是他儿子，他何必哄着。寒宝继续老僧入定一般静坐，对于霍老太太的哄劝充耳不闻：“寒宝，你一天都没吃东西了，你肚子不饿吗？” 寒宝看了看老太太不断夹到他碗里的牛肉，鸡胸肉，视如不见。 “这可怎么办呀？”霍老太太简直操碎了心，“寒宝，你想要什么？等你乖乖吃了饭，太奶奶给你买好不好？” 寒宝道：“我要柒柒阿姨。” 霍老太太一脸茫然地望向霍霆岽。霍霆岽拧眉道：“不准耍脾气。” 寒宝道，“我要柒柒阿姨。” 霍霆岽：“……” 父子间沉默凝视，似乎是在无声对峙。就在这时—— 窗外传来引擎声。车子停在霍宅门口。默柯下了车，进了门，和霍霆岽复命，“霍总，人来了。”默柯顿了顿，像是有什么顾虑。霍霆岽道：“怎么了？” 默柯在他耳边道，“林小姐受了点伤。” 霍霆岽皱眉，起身走到门外。寒宝小耳朵动了动，也要跟上去，老太太却一把抓住了他，像抱小猫咪一样将他抱回座位上，“寒宝乖，不要乱跑。” 墨墨不放心，跟着霍霆岽走到门外，就看到车后门开着，林柒倒在后座，像是失去意识，没有动弹一下。 “妈咪！” 墨墨心惊胆战，紧张地爬上后座，捧起林柒的脸。她的身上、脸上，都是伤。有巴掌印、有拳头打的淤青…… “妈咪！！”墨墨积郁在心，像只小老虎一样怒吼了一声，“谁伤的我妈咪？” 屋内，寒宝一听到墨墨的声音，也眼巴巴地走了出来，一见到被墨墨紧紧搂在怀里，伤重不省人事的林柒，吓得小手蜷在胸口，有些担心地靠近。霍霆岽看了一眼，脸色一变，“怎么回事？” 不会是动用了什么私刑？默柯道，“林小姐被送进拘留所，里面的嫌疑犯一听她是人贩子，群愤而起，将她围殴了，不过，索性伤得不重，大多都是皮肉伤，没有性命大碍。” 墨墨一听默柯的话，气得咬牙切齿，“伤得不重！？” 这一身的伤，什么叫伤得不重？这个坏叔叔简直睁着眼说瞎话。默柯自知说错了话，闭上了嘴。 “都是你害的！”墨墨恨恨地瞪着霍霆岽，“都是你把妈咪当人贩子抓起来，是你害妈咪伤那么重的！要是我妈咪有什么后遗症，被打坏了，你负责吗？” 霍霆岽道，“我负责。” 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脱口而出。默柯目瞪口呆。墨墨冷冷道：“你拿什么负责？” 霍霆岽走过去，对墨墨道，“她如果有任何后遗症，我负责，我养她一辈子。” 寒宝心疼地看了看林柒，又看了看霍霆岽，一时，自责、愧疚，奔涌而来，五味陈杂。如果他没有擅自离开学校，霍家也不会动这么大阵仗，害柒柒阿姨被怀疑成人贩子，伤这么重。霍霆岽走过去，想要将林柒抱下车，墨墨却护得紧，警惕地瞪着他，两只小手将林柒搂在怀里，眼眶红红的，对眼前这个男人，他没有任何信任。霍霆岽道：“把她给我。” 墨墨道，“你只会欺负妈咪，我不想把妈咪交给你！” 霍霆岽道，“我会让她留在霍家养伤，直到养好为止。我会给她请最好的医生，不会留下任何伤疤、后遗症。” 墨墨听了，心中动摇了几分，他抿了抿嘴唇，见霍霆岽好像是很真诚的要负责到底，两只小手，渐渐松开了…… …… 林柒睁开眼睛，意识昏昏沉沉，太阳穴刺痛得厉害。她望着空荡荡的豪华吊顶，一时分不清自己究竟身在何处。突然…… 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蛋，出现在她视野上方。寒宝一双水灵灵的黑眸定定地望着她，突然伸出小手，轻轻搭在了她的额头上。 “寒宝……”林柒认出了他。林柒缓缓地从坐起，寒宝立刻殷勤地拿来一个抱枕，给她靠在背后。两米宽的床。墨墨乖巧地趴在床边，清秀的眉眼间，难掩倦容。她望向窗外，天已经蒙蒙亮了。靠床边的位置，摆放着一个单人沙发，霍霆岽靠在沙发上，一手支着下颚，黎明的光，洒在他的身上，蕴上淡淡柔和的镀层。墨发垂盖在眼睑，男人一般脸容在阴影中，棱角如削，精致如画，与清醒时的不同，闭上眼时，他收敛了几分锐气，少了几分不怒自威的攻击性。寒宝走到他身边，扯了扯他的衣角，小手拍拍他的脸蛋。霍霆岽睡得浅，豁然睁眼，剑眉轻佻，目光锁定在床头，见林柒醒了，他喉结微微滑动，“你醒了？” 林柒这才回忆起来。她被当成人贩子扭送到警局，拘留二十四小时，和其他嫌疑人关在一起。那些嫌疑人得知她是“拐卖儿童”被抓进来的，义愤填膺，将她围在墙角又扇巴掌又拳打脚踢。还好她本能地护住脑袋，否则，她如今应该躺在ICU。所以…… 她洗清了嫌疑，被霍霆岽接到了霍家，守了他一夜？林柒看到霍霆岽的眉眼间，有些疲惫，但转念一想，若不是这个男人不分青红皂白将她送到警局，她也不会遭此凌辱。气氛有些微妙的尴尬。霍霆岽薄唇微启，竟不知要说什么，“你……” “霍先生想要道歉吗。”林柒道，“我事先申明，你的道歉，我不接受。” 霍霆岽：“……” 道歉？她怎么会有这种错觉？林柒见霍霆岽眼神冷淡，冷笑了一声，“不会是我自作多情了吧？像霍先生这种久居高位，腥风血雨里玩弄权势的人，怎么会因为误会了人道歉？” 第17章竟然敢打他再多的话，都被她不阴不阳的话死死地堵在喉咙口。这个女人要比他想象中更伶牙俐齿。霍霆岽：“你……” 林柒道：“有权有势就是好，犯了错，伤了人，也不需要任何表示。” 霍霆岽道：“所以，你想怎样？” 寒宝一见他态度如此恶劣，小手叉腰，酷酷地瞪着他。霍霆岽敛了怒意，强压脾性，缄默不发。傲慢这二字，是刻进他骨子里的。林柒评价的很不错，他是个对自己严苛至极的人，从小，他很少犯错，即便做错了，“道歉”二字，也不是他信奉的真理。他认为道歉是无用的，是多余的，因此，根本做不到和人低头道歉。寒宝见他迟迟不表态，催促地戳了戳他的胸口，秀眉紧紧拧着，无声催促他。霍霆岽有些烦躁，他起身，习惯性地拨弄着衣袖上的钻石袖扣，勉为其难，对林柒道，“林小姐，为此次误会，害你受伤，我深表歉意。” 他的口吻尤其敷衍，傲慢惯了的男人，说这番话时，目光甚至瞥向别处。林柒咬了咬嘴唇，突然翻身下床，走近他面前，扬起脸瞪着他。他太高了。她不过及他胸口，浑身带伤，却有一种不容亵渎的倔强。霍霆岽俯首看她，她穿着睡衣，一双玉足没穿袜子，白白嫩嫩，小巧可爱，就这么踩在地板上，尤其惹眼。 “霍霆岽。”林柒突然喊了他的名字。紧跟着—— “啪”一声。林柒一巴掌甩在了他的脸上。她刚醒，手上软软的没什么力气，但男人毫无防备，被她一耳光扇得脸侧过去，薄削的脸颊上，很快浮现突兀的五指印。这一记耳光，清脆响亮。墨墨一下子惊醒了，他抬起头，却望见如此诡异一幕。霍霆岽背光而立，缓缓地扭转过头，一双阴鸷的寒眸，似有一股怒意酝酿着喷薄而出。林柒却一笑，“霍先生，我为我方才的粗鲁，深表歉意。” 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打过他，尤其是他的脸。如今，他的脸，更是霍家权利的象征。寒宝也懵住了，眼皮儿都忘了眨动。霍霆岽反应过来，这个女人竟然敢打他的脸，他愠怒之下，一把握住她的手，将她扯到身前，“你这是在挑衅我？” 林柒道，“我只不过是效仿你道歉的态度！” 霍霆岽道：“我低头，是因为我看在寒宝的面子上，你真觉得，是我的错吗？” 林柒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觉得这个男人简直不可理喻，“难不成错的是我？” 霍霆岽道：“我儿子才七岁，善恶不分，是非不辨，我有理由怀疑你诱拐我儿子，想勒索我。” “你疯了！”林柒觉得这个男人好似有那被害妄想症，“你是霍霆岽，谁敢勒索你？况且，你说我诱拐你儿子，你有证据吗？” 霍霆岽：“……” “你无凭无据就能给我按莫须有的罪名吗？”林柒道，“我要告你诽谤！” “告我？”霍霆岽像是听到什么冷笑话，“你要告我？林柒，我劝你省省心，别想和我打官司，我怕你欠一屁股律师费。” 寒宝一把拉住霍霆岽，护在林柒身前，虎视眈眈地瞪着他。墨墨也走过来推霍霆岽：“放开我妈咪！” 林柒道，“墨墨，我们走。” 她挣脱开霍霆岽的钳制，牵着墨墨转身要走。寒宝一见她要走，有些急了，扑过来紧紧地搂抱住她的腿。林柒迈不开腿，低下头看寒宝。霍霆岽道：“林柒，我们之间的恩怨，先放一边。寒宝守了你一夜，什么东西都没有吃。” 他看得出来，寒宝真的很喜欢林柒，也想挽留林柒。尽管，他对这个前妻没有丝毫感情，但寒宝难得这么喜欢一个人，林柒若走了，寒宝再使小性子闹绝食，他很难收场。林柒一听寒宝守了她一夜，心上一软，暖融融的，但一想到男人这么恶劣的态度，回过头看了一眼霍霆岽，仍觉得相看生厌。霍霆岽道：“我答应过你儿子，这件事负责到底，直到你养好伤，我会给你请最好的医生，同时，我也可以给你补偿……” “我不要补偿。”林柒道，“我只要你诚心诚意道歉。” 霍霆岽：“……” 林柒转过身，“霍先生，你会道歉吗？鞠躬九十度真诚道歉。” 霍霆岽第一次听到竟然有人敢和他提这种要求。鞠躬，九十度。 “还有‘对不起’。”林柒又补了一句。霍霆岽脸色更阴沉了。寒宝回过头眼巴巴地瞪着他，终于，他开口了：“道歉。” 霍霆岽：“……” “道歉而已，很难吗。”林柒道，“还是，堂堂华策集团总裁，拉不下这张矜贵的脸。” 霍霆岽压下胸口翻滚的灼热，缓缓弯腰，那三个字，却如鲠在喉。终于…… “抱歉。”这两个字，是他的极限。林柒听了，知道这个自命不凡的男人，已做到最大程度的低头。可她知道，他是看在寒宝那么喜欢她的份儿上。他真的很疼寒宝。霍霆岽道，“你回床上躺着，我让医生给你复查。” 林柒道，“不需要。” 鬼知道这个男人又想趁着医生给她检查身体的契机，检查别的东西。她如今对他只有防备。寒宝却牵着她的手，往床边轻轻拉。林柒拗不过他，便只好躺回了床上。霍宅配备了十几名家庭医生，二十四小时轮班待命。不一会儿，几个女医生走了进来。林柒见霍霆岽仍杵留在床前，道，“你能不能出去？” 霍霆岽脸色微变，转身走了出去，他走到门口，对墨墨和寒宝道，“你们也出来。” 墨墨眼中露出疑惑：“为什么？” 医生温柔地道，“两位小朋友，你们出去等检查完了再进来好不好？” 寒宝已是乖乖地走出房间，墨墨也紧跟着走了出来。门关上。寒宝看向霍霆岽，父子俩大眼瞪小眼。寒宝望着霍霆岽脸上鲜红的五指印，抿了抿嘴唇，报以同情的眼神。按道理，他是亲爸，爸爸挨了别的女人一巴掌，他应该愤慨，应该心疼，可他如今心里任何波动都没有，反而在认真思考，柒柒阿姨一耳光把爹地的脸扇红了，她的手该有多疼啊。霍霆岽哪里知道，他亲儿子的胳膊肘，已经拐到十万八千里了。第18章弃养他儿子的下场 “寒宝？”霍霆岽蹲下身来，轻轻地拉了拉他软软的小手，“现在你肯吃东西了吗。” 寒宝只眼巴巴地瞪着门，像是要等林柒一起吃。霍霆岽道，“你为什么这么喜欢她？” 一旁，墨墨不以为然道，“我妈咪温柔又善良，是世界上最完美的女人，喜欢她，合情合理。” “温柔？”霍霆岽一点也不觉得，林柒与这两个字沾什么边，“她分明是暴力。” 墨墨看向他的脸，“大男人，让着女人怎么了？你怎么和女孩子一般计较？我还担心妈咪一耳光把手打骨折了！” 寒宝煞有介事地点点头，眼中也不乏担心。霍霆岽：“……” “寒宝！” 走廊尽头，霍老太太在佣人的搀扶下走来，她穿着睡衣，像是睡了一会儿，半夜醒了，第一念头就是担心寒宝有没有吃东西。霍霆岽道，“奶奶，你怎么起了？” “我担心寒宝还是不吃东西！”霍老太太一脸忧心忡忡，“这一觉，睡不踏实，担心寒宝饿了肚子。” 说着，她朝着寒宝走去，“寒宝，你肚子饿不饿？我让厨房给你准备点宵夜吃。” 寒宝摇摇头，然而，他的小肚子却诚实地“咕叽咕叽”叫了几声。霍老太太刮了一下他的鼻子，一脸嗔道，“还说不饿呢？我都听见你肚子叫了！” 门突然打开了。几个女医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霍爷。” 霍霆岽望向她们，“人怎么样？” 医生毕恭毕敬地汇报：“万幸没有伤筋动骨，大多都是皮肉伤。林小姐说有些头晕，可能有些脑震荡了，还是要静养。” 霍霆岽道：“伤口包扎了吗？” 医生道：“包扎好了。” 墨墨心疼地扎进了房间，寒宝也亦步亦趋地跟了进去。 “寒宝……”霍老太太有些郁结，“他怎么对这个女人这么上心？” 霍霆岽道：“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