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可这一坐,就是一个下午,直到天色渐沉,北京又下起雪,路过的人也没有一个人来找他算卦。 齐澈不解,却也觉得正常。 卦卜有缘人,无缘也不强求。 他收起东西,正要离开。 不想突然走来一伙人,气势汹汹的冲上来,一脚踢倒了齐澈的小马扎。 “妈的!搞臭老子的名声,竟然还敢出现,兄弟们,给我打!” 齐澈惊愕抬头,和下午被戳穿的骗子算卦摊主四目相对。 三五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团团围着齐澈,个个面露凶光。 齐澈紧张的看了圈周围。 现在已经将近六点,天色黑沉,又是天桥脚下,经过的人寥寥无几,就算呼救。 天桥上车来车往,噪音极大,被听见的可能性极其低。 看来今天注定是凶多吉少。 几个大汉不断逼近,嘴里全是污言秽语。 “这小伙子长的真好看,不如我们换种方式教训教训他。” “大哥说的是,保管给他留下深刻的印象。” “我还没见过这么嫩的男人呢!” 齐澈神经紧绷步步后退,语气肃然:“但凡你们动我一下,我一定会让你们好看!” 几个人一愣,面面相觑后哄然大笑。 “他说让我们好看,哈哈哈哈。” “那我们索性杀了他好了,这不是就没人让我们好看了。” “大哥说的对!” 骗子摊主嘿嘿的笑:“兄弟,今天是你自己惹上来的,只能说是你的命不好。” 说着,几个男人就要动手。 齐澈背后已经浸满了冷汗。 见几个人越逼越近,他猛然推翻小桌子,抓住一个间隙,冲了出去。 几个混混暗骂一声:“妈的,大意了,快追!” 齐澈之前身体受过严重的亏损,还没有完全恢复,现在跑起来十分吃力。 不过三两步,就被那群混混拉近了距离。 眼看就要被那群混混就要追上,齐澈脸色苍白,越来越慢。 原本以为,今天就要栽在这里了。 下一秒,他撞进一抹柔软。 齐澈的倒吸一口凉气,一个柔软的手掌已经放在了他的头上,轻轻揉额尖上红肿。 齐澈抬头,撞进叶芸兰的眼里。 叶芸兰将他护进怀里,轻声安抚:“没事。”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齐澈莫名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安全感,心脏一下接一下的跳动,悸动明显。 身后的大汉驻足,更加疯狂:“哪里来的小美女,敢说这样的大话!” “就是,来一对好啊,我们兄弟一起快活。” 叶芸兰脸色阴沉,眼神如刀。 几乎是一下班,她就收到保镖的信息赶了过来,原本只是想见见齐清远,没想到会 没有片刻耽误。 即使知道有保镖在,叶芸兰也放不下心。 这几个人,今天她一个也不会放过。 叶芸兰抬手,几个黑衣保镖从车上下来,将混混围成一团。 正是千钧一发要动手时,齐澈忽然开口制止:“别私下斗殴,有事找警察。” 叶芸兰一怔,眼神复杂的看着齐澈。 那目光中带着克制的怀念,难以言喻的哀伤。 手下的保镖也怔住。 齐澈有些疑惑,也会错了意,以为他们一向有事情都是动手解决。 现在叶芸兰主动帮他解围,他还主动制止,听起来确实好像…… 齐澈抿了抿唇,正想开口。 下一秒就听叶芸兰说:“好,不动手,报警吧。” 这下换齐澈诧异:“你这么听劝的吗?” 叶芸兰喉咙滚了滚,声音发颤:“如果你恢复记忆,就会知道,我对你向来有求必应。” ‘有求必应’四个字很动听。 可不知道为什么,对于齐澈来说却如同温柔刀。 一刀刀往他的心间凌迟,痛的他一下子都说不出话来。 叶芸兰见他脸色苍白,赶忙把这几个混混的事情交给手下:“报警处理了,把他们的前科全部挖出来,让她们吃个教训。” “是。”保镖应声。 叶芸兰立即拉起齐澈往车里走。 齐澈惊呼了一声,想要挣扎。 叶芸兰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别动,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到车上我就放下你。” 她说话很好听,低哑悦耳,胸腔清远震动。 一张脸更是如轮廓分明,完全不输当当下的当红明星,甚至在气质上更胜一筹。 纵使齐澈心口发疼,也忍不住红了脸。 不过三两步就到了车边。 保镖打开车门。 叶芸兰小心翼翼的将他放进车后座:“有什么不舒服的一定要说,我们先去医院检查。” 齐澈按了按胸腔里不断跳动的心。 其实没什么不舒服的,只是好像每次看见叶芸兰。 这颗心就不再归他管束,有时疯狂跳动,像是要冲破胸膛,有时一言不合就难过伤心,像是被辜负伤害。 齐澈只见过叶芸兰四面,他知道这些感受都来自过去。 可他不敢面对过去,光是一个梦他都觉得难受。 他应该像师兄说的那样,拥有被祝贺的未来。 车辆缓缓启动,慢慢汇入车流。 叶芸兰看着他的侧脸,眼神晦涩。 心也忐忑难言。 她一边希望齐澈能够想起从前,她不想再一个人承受这些思念的重量。 可另一边,她又害怕,要是齐澈真的想起来。 知道是她为了一个孩子逼死了他,那他们之间还有机会能够这样坐在同一辆车里吗? 叶芸兰蜷了蜷指尖,脸色发白。 又开始懊悔自己刚刚说的那句‘有求必应’。 两个人默契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谁也没开口。 沉默间,医院到了。 齐澈看着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地方,原本想说算了,也没受伤,不需要检查。 可对上叶芸兰坚持的眼神,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两人进了医院。 齐澈刚要去挂号。 叶芸兰带着他直奔顶楼,叶氏是这家医院的股东,叶家在顶楼有单独的病房和检查设备。 安排完,齐澈准备做检查。 叶芸兰接了个电话出了病房。 直到齐澈做完检查也没回来。 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先生到休息室等吧,结果很快就会出来。” 接着安排护士带着齐澈去休息室。 不想一进门,就看见一个年纪偏大的妇人坐在椅子上,一双柳眉倒竖着,看上去就极其不好相处。 齐澈淡淡收回目光。 那妇人却大吃一惊,指着齐澈的手都在发颤:“齐清远……你不是死了吗?” “……我不……” 齐澈话未说完。 叶母高声怒喝:“又来纠缠我女儿?要不是你,我和姜舟还有我的孙子怎么会落到这个下场?” ‘姜舟’这个字一出口。 齐澈便心痛如刀绞,呼吸困难。 接着那些丢失的一幕幕从他的脑子里闪过。 年幼学卦,十八岁一道六爻卦名动北京,二十一岁入世下山入赘给叶芸兰。 一桩桩一件件,他全都想起来了。 巨大的信息如潮水般涌来。 齐澈头疼欲裂,脸色苍白到几乎透明。 叶母还在喋喋不休:“你这个扫把星!要不是你生不出孩子,我怎么会被芸兰送到叶家的祖宅里!” 他说着,甚至还要站起来,看上去像是要对齐澈动手。 齐澈扶着墙,慢慢消化这些多出来的记忆。 叶母见他不说话,更加恼怒。 他起身,上前就要去推齐澈。 眼看他的手就要碰到齐澈,一只有力的手忽然钳住他。 叶母一惊,抬头才发现竟然是叶芸兰。 “妈,祖宅也不能让你修身养性的话,不如我送你离开北京。” 叶芸兰语气淡淡,但任谁都能听出这话里的威胁。 叶母的嚣张气焰顿时灭了下去,整个人都变得唯唯诺诺:“我……我那是为了你着想。” “再说你有多久没去看过孩子了,她都不会叫妈。” 叶芸兰喉咙滚了滚,正要开口。 “我先走了。” 齐澈率先开口,转身离开。 语气平静,平静到引起了叶芸兰的怀疑。 她凤眸一眯,冷声问叶母:“跟他说了什么?” 叶母不敢直视叶芸兰,小声回复:“没……就骂了他两句。” 骂了两句会这么不同寻常? 叶芸兰莫名有些恐慌。 眼看齐澈的背影越来越远,她顾不上叶母,低声威胁了句:“以后再让我看见你在公众场合闹事,别怪我缩减你的生活费。” 接着在叶母震惊的目光中,迈步去追齐澈。 齐澈一路下楼,走出医院,寒风刮在脸上,他才仿佛重新活过来。 外面华灯初上,路灯昏黄。 医院大门里市中心不远,到处都人来人往成双成对。 唯独他孤身一人驻足在医院门口,神思恍惚,被泪水覆了满脸。 叶芸兰追上来的时候,第一时间把身上的大衣脱下来,盖在他的肩膀上。 “外面天冷,你身体不好,要注意保暖。” 齐澈却看着外面的雪愣神,脸上没有丝毫的血色。 叶芸兰看着他,心底的不安渐浓。 “我妈那个人说话一直是这样,你要是生气可以对着我发泄。” “不管是骂我还是动手,都由你。” 叶芸兰温声细语的哄着他:“别什么事情都憋在心里,好不好?” 齐澈怔怔的别过头看她,女人的漂亮的样貌和多年前相差无几,岁月仿佛只沉淀她的气质,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 “叶芸兰。” 齐澈忽然开口。 熟悉的语气让叶芸兰心一沉,一个难以置信的念头从心底里冒出来。 她喉结颤了颤,声音嘶哑:“清远……你想起来了,你想起来了对吗?” 齐澈看着她,眼里满是哀痛。 那哀痛如刀刺进叶芸兰的心。 她生生忍住想要抬手拥住他的冲动:“我知道我做了很多错事,我不敢奢求你的原谅,只是……你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好吗?” 解释的机会? 齐澈的思绪被拉回到过去。 他给过叶芸兰很多解释的机会,第一次发现孩子时,第二次发现她出轨时。 每一次,叶芸兰都说:“以后不会了。” 可每次,以后后面还有以后。 他甚至为此丢掉了性命。 “不用了,我想我们以后都不要再见面了。” 一时之间,寒风剜心。 叶芸兰眸光颤了颤,想说的话都卡在喉间。 齐澈收回目光,一步一步走进雪里。 叶芸兰搭在他身上的大衣,从他肩上缓缓滑落,跌落在雪地里。 叶芸兰心如刀绞,下意识抬腿跟在他身后。 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倘若这次让齐澈离开,她恐怕真的再也看不见他了。 她不远不近的跟着,不敢让齐澈发现。 齐澈不知道叶芸兰在身后,他在街头穿梭着,却不知道该去哪里。 想回天清观,但是现在天色太晚了,他的身体状况大不如前,根本无法在夜间山上。 沉思间,他抬腿想要过马路。 这时,急促的喇叭声响起! 齐澈闻声望去,一辆黑色桥车恍若脱缰的野马般冲过来。 他想要往前走躲过,双腿却像是被灌满了铅,整个人都定格在原地。 忽然,齐澈觉察自己被猛的推了一下。 他往前踉跄了几步,黑色轿车和他擦肩而过。 下一秒,轮胎和地面的巨大摩擦声响起。 周围一片哗然。 “有人出车祸了!” “快,快打120!” 哄闹声唤回齐澈的神智,他攥紧手指,忍住发颤的身体,抬腿走过去,想看救下他的人是谁。 人群中却传来惊呼声。 “这人好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 “长的好漂亮,跟电视走出来似的。” “这是……我们北京的首富叶芸兰啊!” ‘叶芸兰’三个字如锤,砸的齐澈七荤八素,半响没有回过神来。 巨大的恐慌如山压来,他胸口闷的喘不过气来。 齐澈忘了自己怎么挪动脚步走到的叶芸兰身边。 只记得叶芸兰浑身是血,颤着声音说:“清远没事就好……别哭……” 又说:“对不起……” 对不起之前那样伤害过你。 对不起之前辜负过你。 也对不起,之前在三清殿前许下的誓言没有实现。 齐澈泪如雨下,整个人都是茫然的。 再回过神来时,他已经跟着救护车回了医院。 急救灯亮起那刻,齐澈的心都绷紧了,惶惶作痛。 这时,一道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他抬眸看去,和急匆匆赶来的陆启安四目相对。 陆启安下班时间收到信息,第一时间从家里赶过来,她气喘吁吁,额尖上都是汗珠。 “先生,叶总的情况怎么样?” 他的声音里满是担忧关怀。 齐澈摇了摇头,攥紧手指:“不知道。” 陆启安眉头微拧,无措的来回走了两圈。 过了会,他才开口:“先生,您不是会卜卦吗?能不能算算叶总她……” “算不了。” 齐澈想也不想,直接拒绝。 叶芸兰和他羁绊太多,他已经不能再去推算她的因果。 陆启安却误以为他是不愿意,愣了会说起以前的事情。 “以前的那些事情,叶总都是有苦衷的……” 他顿了顿:“姜舟的孩子是他给叶总下了药,叶总从来没对姜舟动过心。” “留下那个孩子也是因为……因为叶总的母亲已死相逼……” “叶总一点都不喜欢那个孩子,还给她取名叫叶厌。” “先生,叶总真的只爱你。” 寒风透过窗户,吹进走廊。 又呼啸着,灌进齐澈的心口,吹的他遍体生寒,心乱如麻。 陆启安见他没反应,才想起来齐澈不是齐清远,和他说这些没用。 他叹了口气,又朝着齐澈道歉:“对不起,我以为您是先生,现在才想起来你不是,刚刚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叶总会这样对您,也是因为您和我们已过世的先生长的像……” “如果我们叶总有什么冒犯到您的,还请您海涵。” 齐澈攥紧了手指,没说话。 两个人沉默下来。 过了好一会,齐澈才开口问:“怎么只有你来,没有别人?” 陆启安愣了瞬,接着又叹气。 “先生走了之后,叶总始终是一个人。” 齐澈不解,她不是有姜舟,不是有叶母? 再怎么样,也不会是孤身一人,出了车祸也只有一个助理守在病房门口。 陆启安解释:“就那个姜舟,生了孩子之后,叶总就把他送走了,给了五百万,很痛快的走了。” “齐老夫人当年用孩子和死逼叶总,后来又想逼叶总和姜舟结婚。” “叶总已经和他决裂了。” 她说着,语气里满是惆怅和心疼:“别看叶总好像高高在上拥有一切。” “其实先生走了之后,她一个人真的很苦。” “她经常一个人在集团加班,一加就是一晚上。” “之前刚得知先生的死讯时,她差点没熬过来,不吃不喝的就要跟着先生一起去了。” 陆启安又叹气。 她说:“有时候搞不明白,先生和叶总这么相爱,怎么会被命运逼的阴阳相隔……” 齐澈听着他说的话,指尖在掌心留下密密麻麻的痕迹。 相爱吗? 确实也相爱过的。 可是相爱在阴差阳错和命运面前不值一提。 陆启安说叶芸兰爱他,他难道又不爱叶芸兰吗? 如果不是爱,他怎么会一步步退让,又一步步走进死局? 齐澈闭上疲惫的双眼,不再说话。 …… 不知道过了多久,“嘭”的开门声传来。 齐澈猛的睁开眼,闻声望去。 就见医生浑身是血的走出来,疲惫的摘下手套。 他和陆启安赶紧起身,走到医生面前,异口同声。 “叶芸兰怎么样了?” “叶总的情况怎么样?” 医生叹了口气:“情况不是很乐观,叶总伤到了头,颅内已经形成了血块,我们得重新制定手术方案,看看能不能摘除血块。” 齐澈心口一紧,声音都不是自己的了:“那……我们能进去看看她吗?” “不好,建议不要。” 医生提醒:“她状态不好,你们看她不仅帮不了忙,还会妨碍我们救治。” 齐澈白着脸点头。 陆启安浓眉紧拧着:“手术有几成把握?” 医生摇了摇头:“5成吧,也看叶总的身体状态。” 说完,医生转身离开。 齐澈单薄的身体狠狠摇晃了一下,是陆启安及时扶了他一下,他才不至于摔倒。 不论过去,如果当时不是叶芸兰推开他。 现在躺在这里的人应该是他才对。 原本他以为,刚刚那次见面就是两个人缘尽的时刻,没想到又藕断丝连。 齐澈攥紧手指,哑声开口:“程助理,能帮我准备一些东西吗?” “我想卜算。” 想算叶芸兰此次究竟是吉是凶。 想算自己和叶芸兰之间的感情究竟要怎么走才是出路? 陆启安听见这句话,诧异的看了眼齐澈。 莫名的,她觉得齐澈说这句话的摸样很像齐清远。 “您需要什么?” 齐澈把自己的需求跟陆启安说了:“龟甲铜钱,还要一点叶芸兰的日用品,最好是她常用的,或者是常常带在身边的。” 前面几样,陆启安都点头应了。 最后一样,叶芸兰的贴身物品,陆启安想到一个东西,只是她拿不到。 “齐天师,最后一样,不那么贴身的可以吗?叶总贴身携带的东西,上次好像放在了叶家的别墅,我可能拿不到。” 齐澈一愣。 叶家别墅,他和叶芸兰的婚房。 陆启安进不去,他只能自己去,可想起之前那些事情,他又觉得抗拒。 见齐澈沉思,陆启安立即问:“是不是没有就不能算?” “是。”齐澈应声。 “那……要不我们请人开锁,试试能不能进别墅。”陆启安绞尽脑汁想办法。 齐澈想了想,门口是指纹锁:“里面没人住吗?她的孩子住在哪里?” “住在隔壁,叶总很少去看,交给专业的看护了。” 说着,陆启安又叹气。 没有别的办法,齐澈只能去试试:“不用叫别人,安排辆车,我现在过去,到时候你把我要的东西送到别墅来。” “是。”陆启安下意识应声,想了想又觉得不对。 她都进不去,齐澈怎么能进得去? 可等她回过神来,齐澈已经走远。 陆启安立即打电话安排车。 半小时后,叶家别墅。 齐澈看着眼前这个熟悉的建筑,心口一震发堵。 曾几何时,叶芸兰会在这个院子里给他堆雪人,和他荡秋千。 只要他想要的,叶芸兰想尽办法也会满足。 如果没有姜舟的事情,或许他们真的能够幸福一辈子。 可现在,再怎么弥补,破镜也无法重圆。 齐澈长舒了口气,下车到院子门前,推开锁。 正准备将指纹放上去时,小腿忽然被什么东西抱住。 他吓了一跳,低头看去。 一个长相虎头虎脑的小孩抱着他的腿咯咯笑,眉眼间有些熟悉。 周围的别墅都是独栋,非富即贵,一路来也没看见什么人。 这孩子是什么身份,齐澈不用掐诀就能知道。 按道理来说,他为这个孩子死过一次,又隔着那样的关系,他应该会厌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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