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至于平西为什么要不死不休,大约是李有洛觉得随兵还在月凉山,明月关外还有远南军虎视眈眈,他若不尽早击退辽东或燕,迟早都是被倾轧的下场。” 我说到这里,摇了摇头:“但这些都是我的揣测,实情如何尚未可知。其实我也觉得李有洛向辽东开战十分莽撞,他们三边打,远南与随却坐山观虎斗,即使赢了,也是三败俱伤,徒为他人作嫁衣。退一步说,即便平西得知辽东与燕结盟,心有不忿,当下突袭过辽东驻军便罢了,杀几个辽东兵便罢了,为何要不依不饶?战事伊始,一直是平西占上风,燕与辽东反而像是不想打,李有洛一时看不清局势,难道三个月下来都看不清局势吗?他若能及时鸣金收兵,何至于落得今日败相尽显的局面。” “李有洛这个人从来刚愎自用,连沈羽之父沈葭都不放在眼里,尝说故辽东王的兵法‘不过尔尔’,又如何看得起沈羽?” 这时,院门口传来一个声音,我回头一看,于闲止不知何时回来了,端然立在门前的老榆下,像是已听我们说了一阵的样子。 他又道:“且他争强斗狠亦是出了名,只要出兵必不退兵,眼下才和辽东与燕打了不足三月,岂会轻易言败?” 于闲止这么一提,我倒是想起一桩事。 去年萧勇与七万随兵陷在北漠,二哥带着援军去救,当时李有洛手下有人谏言,说不必与朱焕正面对敌,只需利用山势与之周旋,将重兵留在北漠,等困死了萧勇,再对付朱焕不迟。但李有洛拒不纳谏,非要带着十万兵去跟我二哥硬碰硬,结果二哥虽赔了三万将士,总算在月凉山撕出破口,救下了萧勇。 我站起身,问于闲止:“你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他没应声,步来院中,就着我身旁石桌上的茶壶自斟一盏茶,目光扫向十六。 十六的耳朵一向好使,方才与我说得认真,竟没听到于闲止已回来的动静,似是心虚,拜道:“世、世子大人。” 于闲止“嗯”了一声,道:“回吧。” 十六应是,与绣姑一起退出院外了。 于闲止端着茶盏默立一会儿,这才说:“今夜要整兵,我回来歇半刻。” 我不由看了眼天色,云霾沉沉,凉风渐盛,是要落雨的样子。 “连夜整兵?”我问。 “嗯,有战事。” 于闲止说着,步入屋内,在小榻上坐下。 这里原是大岚镇守将的宅子,被远南军征用,正堂用来议事,小院拨给了我住,初来时院中还有几枝山茶,这几日入了九月,花已谢了。 我想起于闲止此前提过有一场硬仗要打,随他进了屋,问:“不是说要先与北伐大军汇合吗?大军尚需三五日才到,为何不等他们?” “来不及了。”于闲止脱了靴,合衣躺在榻上,似是疲累,伸手揉了揉眉心,“只能赌一次。” 我愣了愣,不明他说的“赌一次”是何意,一时竟有些心忧他的安危。 但远南军于我而言毕竟是敌军,他们的动向,我亦不好多问,半晌,只得道:“那我这便去收行囊。” “阿碧。”于闲止唤道,声音淡淡的,“这一次,你不要跟着我。” 他别过脸来,又笑了一下:“你就在这里等我,我不日便回来。” 第107章 今我来思 02 我听了于闲止的话,心中一时寂寂。 燕、辽东与平西厮杀成一片,在平西的地界上,远南会遇上什么劲敌? 我想起了随,但又直觉不是随。 数月行军下来,随的消息十分少,最近的一条,还是一个多月前十六来告诉我的,说六月近末,二哥忽然带着随军撤出了裕城。 我听到这个消息,着实松了一口气,想来是卫旻把燕与辽东暗中结盟的消息带到,二哥听了劝,在三方厮杀起来前,带兵撤出了这摊浑水。 随后一日,我去正堂给于闲止送药,隔着屏风听张凉揶揄着道:“随为什么会忽然从裕城撤兵?还不是咱们这里走漏了风声,叫朱焕提前洞悉了燕与辽东的首尾。” 我心知于闲止已晓得我千方百计救走卫旻,是为了给二哥递消息,原以为他会诘问此事,谁知后来的日子,他竟只字未提。 二哥既带兵撤出了裕城,与远南军必定是遇不上的。 可于闲止眼下的劲敌不是二哥又是谁呢? 我倚着桌案,思虑间不觉睡去,直到听到轻微的响动,才转醒过来。 外间暮色沉沉,雨已落下了,细细密密地浇在暝色里,于闲止正在穿甲胄,看我一眼:“吵到你了。” 那甲胄做得繁复,一人穿来十分困难,我默不作声地走过去,将帛带接在手里,为他环腰系上。 于闲止低头看我,过了一会儿,道:“我把十六留在你身边,你信得过他。” 我点了点头。 他又道:“还有张凉与三千远南兵。” 军中的远南兵一共有一万三千余人,于闲止此行艰险,竟只带走一万人? 我问:“为何要留这么多人给我?” 一路上也不是没遇到过平西兵马,但我们在明月关外,便是遇敌,也不成规模,多则一两千,少则五六百,大都是边镇守兵,何至于用三千远南精锐防范? 于闲止没正面答我的话,只说:“谨防万一,求个安心罢了。” 他是个说一不二的人,心思也比我深远,我不好规劝,心底担忧不已,却无法言之于表,只得埋下头,仔细为他带上护腕。 “张凉虽对你有些冒犯,但他是个直来直去,忠心耿介的脾气,只要吩咐的事,一定会照办,你不必心烦。”于闲止道。 我“嗯”了一声。 院外细雨泼洒,一片晦色,一时角音起,出发的时辰到了,于闲止拿了佩剑,步入雨中,刚走了几步,又折回身,在我跟前顿住,低声问:“你会等我吗?” 我讶然,不由抬眸看他。 此前他不是已经让我留在这里等他了吗? 秋雨细碎而绵密,浇洒在风里,百转千回,连带着于闲止的目色也染上一片深深浅浅的光。 我忽然意识到他所谓的等,也许不单单是指这一次。 我点头:“会。” 他似是笑了笑,俯下脸,温凉的唇在我嘴角轻轻一碰,便往院外去了。 大军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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