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同学的讨论声传进耳朵,和着今天有些过分热烈的日光。 “温砚跑完四百是不是还得跑一千五?中间只差个八百米,温砚能缓过来吗?” “能不能缓过来那是她的事,你担心什么劲儿?她报那么多项目可不是为了给班里争光,她那都是为了赚钱!” “你这话说的……她要是光为了赚钱,每项都那么拼命干什么?把项目跑下来不就行了?反正咱们班以前也都是项项垫底。” “别吵了开始了!温砚加油!加油!” “温砚!温砚!温砚——加油!” 谢不辞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在跑道上,追着那个穿黑色线衣的人影。 跑过一班方向时,温砚没分神往这里看一眼,谢不辞唇瓣微张,在温砚跑来时险些脱口而出的两个字,又被她重新咽了回去。 温砚的起跑速度不慢,一开始就冲到第三,半圈里一直保持着这样的位置。到最后一百米开始提速冲刺,眼看就要越过前面的人,第一个冲过终点线,拿到第一。 耳边是一片震耳欲聋的加油声,在温砚跑过一班位置时达到顶峰,尖叫加油声轰轰挤过来,近乎刺耳。 前排的学生都站着,谢不辞的视线被挡得严严实实。她视线扫过前方不断尖叫,嘶声裂肺喊着加油的同学,默不作声坐回凳子上。 她想,等到运动会结束……不用等到结束,等到温砚下了跑道,很快就会有人围上去,主动跟温砚说话,交谈,套近乎。 做朋友。 “咚——” 凳子被踹翻在地,前排骂声一片,谢不辞从混乱的骂声里捕捉到两个字。 “犯规” 谢不辞起身,踩上凳子腿往跑道看,正看见温砚动作略有些迟缓地从地上爬起,朝终点线跑。 她的速度慢了不少,第二名很快越过她,先她一步冲过终点。 “真不要脸!看自己要被超了就推人?什么人啊!” “那是几班的?直接骑脸欺负?当我们一班没人吗!” “温砚好像没事?她爬起来还能继续跑,应该没事吧?” 方思卉听见身后传来凳子倒地的声响,她下意识转头,看见谢不辞冷着脸走出。 冲过重点线,温砚弯着腰,单手撑住大腿张嘴喘气,垂在身侧的手心上沾着灰尘,隐隐渗出血珠。 眼前阵阵发黑,脑袋里面也在嗡嗡,跌出的伤口在窒息和缺氧下,痛感反倒并不强烈。 赫赫喘气刮过干燥喉咙,带来些许刺痛,周围的声音像是蒙了一层雾,传入耳中变成一片听不真切的噪音。 “温砚。” 她听到有人在叫自己,抬眼看过去,是道熟悉身影,就是没想到能在这儿见到。 谢不辞肩头一沉,温砚左手小臂搭在她右肩,额头抵在她肩膀上,温热又急促的气流喷洒过锁骨,吹得那片肌肤又痒又麻。 她下意识抬手想把人推开,温砚似乎察觉到她的动作,哑着嗓子说了一声:“别动。” “让我靠一下。” 抬起的手僵在半空,谢不辞犹豫了一下,慢慢放下。 下不为例。 第15章 你来就好 非运动员不能往这边来,志愿者本来想过来拦人,看到温砚搭在那人身上喘气,又迟疑着停下。 比赛里出了这种事,还是交给老师和评委决断吧。 众目睽睽之下推了人,第一名想赖也赖不掉,索性也不装傻,只对着裁判抹眼泪,哽咽着说她不是故意的,是当时太着急,脑子不知道怎么一抽,就把手伸出去了。 而后哭着跟温砚道歉:“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愿意把第一名让给你……” 方思卉跟几个一班的同学一道过来,刚好听到那姑娘说的话,心头火大,当即大声质问: “什么叫让给温砚?凭什么说让?我们眼睛又不瞎!要不是你推温砚那一下,她早就超过你拿到第一了!第一本来就是温砚的!把本来就属于她的名次还给她,这算什么道歉?叫什么补偿?” 温砚其实已经缓过来了,只是谢大小姐难得如此放纵她,当然要趁机多靠一会儿,顺便假装伤势严重。 靠着靠着,忽然闻到谢不辞身上有股说不出的浅淡香气,清清凉凉的,带着股雨后空山的淡雅韵味。 她正努力闻,想闻出那到底是什么味道,忽然被裁判老师点名。 “冷静冷静,都稍微冷静一下……那个三号同学,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迫于无奈,温砚只能把头抬起来,半个身子还挂在谢不辞身上,按着太阳穴看裁判:“我有点…头晕,恶心,站不住……” 头晕恶心站不住,往轻了说缓缓就没事,往重了说脑震荡都有可能。 裁判瞪了眼还在抹眼泪的第一名,看向谢不辞:“那个同学,你先带三号同学去医务室处理下伤口,休息一会儿再看看感觉怎么样,要是还不好就快点送医院。” 一班班长站出来:“然后呢?这个同学推人怎么算?怎么惩罚?温砚的成绩呢?” 裁判摆摆手:“名次当然要还给这个同学,她说了不是故意的,也认真道过歉了,你们都是同校学生,互相体谅一下,后边儿还得赶紧比赛呢。” 一班班长摇头,神色坚定:“通报批评,检讨道歉,把名次还给温砚。如果温砚后续有什么问题需要去医院治疗,这位同学需要全额支付医药费,这样的处理方法才勉强算是公平。” 方思卉看了眼谢不辞,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跟温砚搭话:“温砚,你先让谢不辞扶你去旁边休息一下处理处理伤口,放心,你都受这么严重的伤了,这事儿我们肯定给你讨个公道!” 温砚诶了一声,演技逼真,虚弱地挂在谢不辞身上,一瘸一拐往主席台下的医务室走。 路过医务室前的桌子,温砚忽然停步,趁没人注意迅速伸手,在放着糖和巧克力的箱子里抓了一把。 攥满糖和巧克力的手在谢不辞腰间胡乱摸索,终于摸到校服口袋,伸进去放糖。 一把放完,又抓一把,往另一个口袋摸。 谢不辞下颌紧绷,强忍着才没直接把温砚推开,咬牙切齿:“够了没有!”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温砚小声嘟囔,又伸手抓了第三把:“更何况我这是工伤,这补偿是我应得的!记得啊这些东西是我暂存在你这儿的,等一会儿我要拿回来的,不过你要吃的话可以吃……” 校服褂子两个兜已经塞满,又想往谢不辞裤子口袋塞,对上谢不辞骤然冷冽的目光,温砚讪讪顿了一下,不情不愿塞进自己裤兜。 越想越气,温砚边走边嘟囔:“要不是后面比赛还没完,我非得讹死她!” 当初温纸墨被推下楼讹了七万三,她当姐姐的,怎么也得讹个十万块出来。 分分钟还清欠债! 谢不辞带着温砚进了医务室,校医正在里面玩手机,看见有人被扶着进来,连忙起身:“这是怎么了?摔着了?来,来这边先坐下。” 谢不辞扶着温砚坐下,看了眼校医:“比赛时被推倒了,现在头晕,恶心,站不住。” 温砚坐在床上,能明显看到校服膝盖处一道被磨损的痕迹。 这两天是大晴天,天气暖和,再加上要跑比赛,温砚校服裤子里只套了一条秋裤。穿的薄,摔时缓冲少。 如果换做前两天,一层一层套一层的穿着,被推倒指不定膝盖连皮都不会破。 校医先看看她手心和手臂上的伤口,又蹲下身,小心把温砚裤腿挽上去。 皮肤被挫伤,死皮翻卷着要掉不掉挂在肉上,稍稍有血渗出。 目光扫过伤口,谢不辞神色微沉,语气嘲弄:“摔成这样还要跑,你就这么想拿第一?” “第一谁不喜欢?”温砚嘟囔:“第一是金牌,第一奖励的本子比二三名厚一半!而且不是你说的吗?比赛里只有第一!” 校医听她俩拌嘴,心想还能这样脑子应该没摔出问题,那就不算大事:“等等啊,我去带个手套先给你处理一下伤口。” 趁校医去洗手戴手套,温砚按着谢不辞脖颈,凑过去压低声音:“糖跟巧克力能不能先放你兜里?” 看谢不辞神情冷淡,她试图以理服人:“我一会儿还得跑一千五,装这个磨得腿疼。” 谢不辞嗤笑:“摔成这样还想着跑一千五?别人两条腿跑,你单腿跳还是拄拐跑?” 温砚:“……你嘴怎么这么毒啊谢不辞!” 沉默一会儿,温砚又叹气:“我是收了钱的,拿钱就得办事,而且我说了不让咱班垫底。” 谢不辞:“要钱不要命?” 温砚扑哧一声笑出来:“哪有那么严重?” 她是最惜命的人,真要受不了她绝对不会逞强,不过是现在的情况对她来说算不得什么,权衡利弊之下才决定继续跑完。 清理完伤口,温砚休息了一会儿,听外面广播在喊八百米候场,估摸着再过一会儿就该轮到她的一千五。 “医生,这儿有没有冰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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