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泥里。 手接近瓷白的盘子紫红交错,垂在餐桌下的腿,依旧没有鞋子穿。 星楠的吃相一向好看,吃饭的时候很小口,捏着叉子的手一口一口喂进嘴里,很乖。 吃到一半星楠忽而抬起头,不出意外地撞上了裴闻炀的眼神。 从一开始,星楠就知道裴闻炀一直在看自己。 他可以从裴闻炀的眼神中推断出一些情绪。 周遭安静的过分,星楠捏紧指腹,长睫的影子落寞,“你是在可怜我吗,指挥官。” 第133章 不想和他过了 星楠放下手中的叉子,“不用可怜我,这样的日子,我经历过两年。” 紧接着是长久的沉默。 裴闻炀靠在角落的墙面,姿态算不算松弛,但没有刚刚在控制室外的紧绷,星楠想,或许是觉得自己短时间内逃不出去。 温北英刚刚和他的对话内容,星楠听的清楚明白。 有实验数据的加持和权威性的多次检验结果。 人鱼暴乱的原因,出在他身上。 虽然星楠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事实就是如此,他自己更有感知。 他就是一切灾难的罪魁祸首。 即使裴闻炀教他,生命平等,不能杀生,做一个普通人,即使他做到了,他依旧是罪恶的源头。 裴闻炀将他当作人类毒瘤的根源,嫉恶如仇的裴闻炀,维护人类安全的指挥官,会这么看对待他。 或许巴不得他死的快一些。 这就是他与自己命定之番的结果。 也是裴闻炀与他冷目相对的原因。 他是人类的指挥官,不是他一个人的裴闻炀,拿枪护卫的是安宁,不再会走两公里去给他买一颗桃子味的糖。 不是简单的背道而驰,更不是什么无用的爱与不爱。 情爱在他们之间。 有或没有。 从来都无足轻重。 就算裴闻炀想起来又如何拥有一切记忆的裴闻炀,和面前的人,不会有多少不同。 就如裴闻炀所说,他足够了解自己。 所以即使面对疑惑,也会斩钉截铁地说:就算我爱你,也不会选择你。 裴闻炀从一开始就做了决定。 在他的认知中,人类安全以外,一切都无关紧要。 裴闻炀从来如此。 “你恨我吗?”星楠望着双手交错着站着的裴闻炀忽而问了他一句。 星楠清楚,裴闻炀站在这里,不是什么个人情感,只是担心自己跑了而已。 “这不是我们应该讨论的问题。”裴闻炀语气低沉。 “因为我,害了很多人,是吗?”星楠红着眼继续问道。 裴闻炀抬眸,声音寒冷,“是。” 星楠笑着问他:“我死了是不是就可以结束这一切?” 星楠眼眶泛红地看向裴闻炀,“你会杀了我吗?” 星楠说,“我今年才19岁。” 星楠根本不想听裴闻炀的任何回答,他一个字都不想听,肯定的否定的,他都没办法承受。 不等裴闻炀回应,星楠便迅速起身,“你明天也给我做饭。” “再给我买个桃子味的蛋糕来。” — 阴沉豪华的别墅能每一层的灯光都开着,一进门便能看见诡异的鱼缸,里面是层层叠叠的鱼骨,再往里走,客厅位置逐渐宽敞,展示台上没有多余的东西,放着一张笑的明媚的照片,死寂的氛围被那张眼尾弯成月牙的照片中的笑脸打破。 光透过缝隙照进来,落在角落蜷缩的身影上。 温北英深吸一口气后打开了房门,看见角落的白羽溪。 温北英嘴角弧度变得温和。 屋里的东西被砸的差不多了。 地上是刚刚扫起来的玻璃碎片。 温北英没有往前,也没有说话。 以往温北英回到家,只要白羽溪在,他一定会第一时间走向白羽溪,而后去亲亲他。 像是治疗疲惫的药,不管白羽溪愿不愿意,都会如此。 又或者说,他根本不会过问白羽溪的意愿。 本来就是强制将人留在身边,温北英一直有做恶人的极度自觉。 就像他从来不问白羽溪爱不爱自己。 光影落在脸侧,温北英的脸有着极致的貌美。 温北英脱下外套放在一旁,缓缓卷起衣袖接了杯水喝。 这时候从楼上下来的保姆见主人回来,识趣地就要离开,“温先生,回来了。” 温北英微微点头,手依旧卷着自己的衣袖。 保姆走到温北英身边,先是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小少爷不吃饭,我换着法子做了好几顿,一口没吃。” “也不说话。” “砸了家里好多东西。” 保姆照顾白羽溪多年,以往温北英不在,白羽溪偶尔还能和她说一两句话,这次回来一句话都不说,就一个人在角落发呆,也不知道这两人又是怎么了。 “嗯。”温北英轻应,“你回去吧。” “怎么又闹脾气了?”保姆关心了句,“不吃东西怎么行,温先生您给他做点什么吃吧。” 让户主自己做饭,这话换了别的户主她可不敢说,但温北英这整个家就属白羽溪最尊贵,温北英给他做饭的次数比她这个保姆还要多,她敢说这话。 本以为温北英会如以往一样答应。 温北英只冷声道:“没事,别惯着他。” 保姆猛然一惊,有点不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 温北英这些年对白羽溪什么样的,她完完全全看在眼里,把全部家产卷跑了都没见温北英生气,甚至还因为没钱借钱给人买首饰,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她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好的男人,对老婆那叫一个没的说。 巴不得心啊肝我全掏出来给白羽溪了。 别惯着他。 这是温北英能说出来的话? “小少爷是倔了点,你们别吵架。”保姆猜想温北英必然是被家里的祖宗气到了,不然不会这样,没忍住低声劝了句。 温北英接下来的话直白的让保姆咋舌,话更是她此生未见。 “没吵,我就是不想和他过了。” 第134章 我给的信 保姆眼睛瞪的圆滚滚的:????! “什……什么?”她听错了吧? 温北英今日不知怎么的,从不曾向人袒露的心思被他自己撕开,好像有太多的话沉寂在心中,破开一条线,早已破败腐烂。“我想通了,很多事情,强求不得。” 温北英眼底孤寂,说:“我没办法再坚持下去了。” 保姆话都不知道怎么接,和颜悦色的面容沉下,不免为两人忧心。 怎么就突然不过了? “您……” 温北英直言:“我要和他离婚。” 保姆:啥? “你们俩都没结婚。” 温北英:“……?” “温先生,您消消气,之前小少爷这样一会儿就好了”女人从没见过温北英如此状态过,从来都是冷淡寡言,第一次和她说那么多话,就是说这些。 倒弄的她手足无措了。 “他会明白的,您对小少爷那么好,他总有一天会知道您的好的。” “不要说这些话,两个人在一起多不容易啊。”保姆安慰道。 温北英抿着唇,很淡地说,“我受不了他了。” 保姆:“……小少爷是有一点脾气……但这……” 温北英打断她:“你不是问我的伤是怎么弄的吗?” 温北英自嘲似的:“我白疼他了。” 保姆:“………” 保姆哑舌,如此情况,温先生受的刺激必然不小,又或者说,没有人能受得了,7年,所有情绪堆积起来,温北英说什么样的话都不奇怪。 这些年,白羽溪有没有对温北英有过好脸色。 她这个外人都看得出来,从来没有过。 难得有几次还是喝了酒,温先生能因此高兴很长一段时间。 “您看看他,就不这么想了。”就白羽溪那张脸,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温北英不能原谅?和好是迟早的事。 保姆有些同情地看向温北英。 “连你也可怜我?” 保姆:“不是的!” 温北英没再开口,只示意她离开。 保姆走后温北英眼神抬起再次看向白羽溪。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余光落在白羽溪身上,自始至终都没见白羽溪抬头一次。 温北英路过客厅去书房独自换了药。 出来的时候温北英换了身宽松点的衣裳。 他走到客厅角落。 温北英蹲下温柔地看了白羽溪好一会儿。 白羽溪抬起头。 两人的视线在幽金色的光源中对上。 他们有过最亲密的距离接触,却因为交织着恨,眼神不可能温和更不可能没有波澜。 又过了半分钟。 温北英缓缓开口。 “在这里做什么?” “滚开。”白羽溪拿着手边的花瓶就朝温北英砸过去。 “砰!!” 温北英没躲开,额角位置瞬间磕破,几滴血顺着额角往下。 温北英只微微蹙眉,并未管顾。 心口揪着疼痛。 温北英神色难测,话不是呵斥更区别于关心,只是冷淡地陈述事实。 “想要离开,应该先保存力气,而不是不吃不喝。” 注视着白羽溪狠恶的眼神,温北英有些不悦,“瞪我做什么?” “从这里出去,不出一个小时,你就会被人抓进实验室。” 温北英终究是做不到对白羽溪冷脸相对。 哪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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