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下,两下,三下…… 慕心遥冷眼看着,不知何时,放在桌上的手掌攥的死紧。 她豁然起身,朝简行舟道:“我还有事,先去书房了。” 说罢,她径直离开。 直到日暮西沉,谭岁寒终于停下了动作。 他额前血肉模糊,鲜血顺着鼻梁滴落在地。 他强撑着站起,踉跄朝屋内走去,希冀的看向简行舟:“我完成了公主说的要求,还请简驸马将雪莲给我。” 简行舟笑了笑:“那是自然。” 谭岁寒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晕眩感传来,几乎要栽倒在地。 盛放雪莲的盒子被下人拿了过来。 谭岁寒眼睛一亮,正要接过,简行舟却拿起雪莲在指间把玩:“驸马可知,公主临走前,交代了我什么事?” 谭岁寒的心再度提了起来。 下一刻,那朵雪莲轻飘飘落在地上。 简行舟抬脚重重碾去,声音轻飘飘。 “她说,就算是毁了,也不要给你。” 雪莲洁白的花瓣被碾成泥泞。 “不要!” 谭岁寒目眦欲裂,那一刻他什么都没想,扑了上去猛地抓住了简行舟的脚腕! 简行舟受惊的收回脚,但随即又毫不犹豫的踩上了谭岁寒的手背。 谭岁寒眉心痛苦的拧成一团,却还是死死护着混着泥的雪莲…… 简行舟看着狼狈无比的谭岁寒,轻笑一声后抬脚离开。 谭岁寒疼的眼前都出现了重影,可他顾不上那么多,一点点将那堆泥土拢在手帕里,深一脚浅一脚的冲回了谭府。 刚进正房院门,谭岁寒便看到站在门口的祁野。 他立即快步走上前,声音满怀希望:“祁大夫,我把雪莲拿回来了,可以给祖父配药了。” 祁野的视线从他额上狰狞的伤口移到他手中那脏污不堪的雪莲上。 心里狠狠一颤,她别开了眼,从喉间挤出一句话。 “……太迟了。” 谭岁寒瞳孔骤缩! 他推开祁野,冲进正房。 跪在床边的谭舒冉扭过头来,待看清谭岁寒的伤时,眼圈骤然红透。 谭岁寒看着床上满脸死气的谭老爷子,大脑一片空白。 他一步步挪近床边,重重跪倒在地,攥住谭老爷子的手:“祖父,您醒醒……我把药带回来了,您很快就能好起来了……” 听到他的声音,一直毫无动静的谭老爷子眼皮颤了颤,下一刻,竟真的睁开了眼。 “祖父……!”谭岁寒惊喜出声,眼泪唰得落了下来,砸在谭老爷子干枯的手上。 “莫哭……” 谭老爷子看了看一身伤痕的谭岁寒,又看看苍白消瘦的谭舒冉,浑浊的眼里一片悲凉。 “岁寒……舒冉……” 他艰难抬手,将两人的手攥在手心,交叠在一起。 “是祖父……没能好好护住你们,……祖父这辈子,最后悔的事,便是将你二人所托非人。” “我走后……只能你们姐弟相依为命。” 清正了一辈子的丞相,临终前,竟是忍不住老泪纵横。 谭岁寒早已泣不成声,胸腔内剧痛乍起,他死死抵住牙忍住喉间涌上的腥甜。 谭老爷子的目光在两人脸上打转,瞳孔渐渐放大。 “是……祖父,对不起……你们……” 尾音消散在空气中,谭岁寒手心也随之一空! 他看着谭老爷子闭上的眼,浑身都在颤抖。 “祖父,我们不是说好了一起过新年吗?您还说过,要给曾外孙启蒙……” “祖父,您不能说话不算话……”他攥着谭老爷子的手哀求着,声音哑得像在泣血。 “岁寒……”谭舒冉流着泪将他抱住,“以后,谭家就只剩你我二人了……” 谭岁寒只觉心脏仿佛被什么生生撕裂。 下一刻,他猛地咳嗽起来,嘴里控制不住地溢出鲜血。 “岁寒!” 失去意识前,他最后看到的,是谭舒冉满是惊恐的脸。 再醒来,屋外哀乐隐约。 谭岁寒猛地起身来,便朝外走去。 一路上,入目皆白。 他走到前厅时,突的停下了脚步。 屋檐下,写着“奠”字的白灯笼随风而动。 灵堂中,黑漆漆的灵枢前谭舒冉孤零零的身影跪在那里。 许久,谭岁寒才抬起僵直的腿,走到谭舒冉身边跪下。 谭舒冉看他一眼,突然问:“我问祁大夫你的病,她没告诉我,岁寒,你告诉姐姐,你到底怎么了?” 谭岁寒心尖重重一颤,半晌才出声。 “咳疾。” “你撒谎!” 谭舒冉声音从未有过的严厉:“要多严重的咳疾才会咳血?岁寒,你说实话,到底怎么了!” 谭岁寒鼻尖蓦的一酸。 他闷闷哽咽:“姐姐,我没骗你。” 谭舒冉根本不信,正要再问,这时,门口传来脚步声。 谭岁寒转头看去,却蓦然变了脸色。 来的竟是简行舟! 慕心遥的身影也出现在简行舟的身后。 想起刚刚听到的话,她嘴角闪过一丝讥嘲。 不久前,谭岁寒才对她说过自己命不久矣,却原来,只是咳疾! 她走到灵枢前,淡淡道:“本公主听闻老丞相病故,特来吊唁。” 就在她抽出香准备点燃时,谭岁寒突然起身,抓住了她的手。 慕心遥眸色一沉,冷眼看他:“你又发什么疯?” 谭岁寒黑沉沉的眼就这么看着她:“不用了,公主身份尊贵,我祖父怎能受您的礼?” 慕心遥心里蓦的腾起一股怒意。 可当她看清谭岁寒那惨白到无一丝血色的的脸时,那股怒意却莫名被一种烦躁取代。 她冷哼一声便甩开了谭岁寒的手:“你倒有自知之明。” 慕心遥将香掷回原处,带着简行舟转身便走。 临出门时,她冷声开口:“人死灯灭,谭丞相既去了,那前事本公主便既往不咎。” 她的话,让谭岁寒瞬间便红了眼。 喉间骤然一阵刺痛,谭岁寒死死抿着唇,终是将那股腥甜之气咽了下去。 他转身,正对上谭舒冉担忧的眼。 谭岁寒心一颤,轻声道:“姐姐,你怀着孩子,还是先去休息吧,祖父这儿我来守。” 谭舒冉看着弟弟嘴角僵硬的笑,一瞬心痛如绞,终是忍不住上前紧紧抱住他,泪如泉涌。 …… 出殡这日,谭老爷子曾经的门生只来了寥寥几人。 从其中一人口中,谭岁寒得知,慕心遥前日竟真让时侍郎官复原职了。 一片黑暗的世界忽的亮起一盏孤灯,谭岁寒看向姐姐,露出了自祖父去后的第一个真心的笑容。 谭舒冉也笑了,只是那笑却含着无法言说的苦涩。 送葬之人第次离去,只余姐弟俩久久站在碑前。 等到天色昏沉,才互相搀扶着回城。 谭岁寒握着谭舒冉温暖的手,欲言又止:“姐姐,姐夫起复,应当很快就会来接你回去了。” 谭舒冉一怔,却是沉默了。 回到谭府。 时府的马车竟真停在了门口! 站在马车边的时侍郎看见谭舒冉,立即冷冷道:“你倒学会拿乔了,我不来你就不会回家了是不是?” 谭岁寒忍住怒意开口:“姐夫,你有话好好说……” 可谭舒冉却按住他手臂,朝前走了一步。 向来温柔的人,眼中却有着冷意:“时凛,我说过,我不会回去了。” 谭岁寒愣住了。 这时,马车里却传来一个妩媚的声音:“姐姐,出嫁从夫,您既然嫁了夫君,自然要以他为天才是。” 一个女子从马车上走下,眉眼间风尘尽染。 谭舒冉脸色一变。 谭岁寒心一沉,冷声质问:“你是谁?” 那女人笑了起来:“传言姐姐与大人情谊深厚,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若不然,他怎么从没跟你提过,大人娶我为平妻之事?” 谭岁寒一震。 他看向谭舒冉,却从她眼中看到了熟悉的无奈与痛苦。 他霎时手脚冰凉。 谭岁寒从未想过,姐姐竟跟自己受着同样的折磨。 这一刻,心底的愤怒与悲哀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吞噬殆尽! 可那女人偏偏还要上前,挑衅的开口:“姐姐快跟我们回家吧,夫君说了,您腹中的孩子,可还要记在我名下呢。” 谭岁寒瞳孔一缩,还未反应过来,一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谭舒冉看也没看捂住脸仿佛不可置信的女人,声音清冷:“时凛,带着你的‘夫人’,离开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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