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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4章

荀贞环顾一眼帐内众人。 斟酌道:“贞倒是有个法子。” 褚曜等人都看了过来。 褚杰忙问:“还请先生不吝赐教。” 荀贞一脸为难地道:“不瞒将军与诸位,在下文心有些缺陷,一些寻常言灵并无问题,但涉及到大量文气的言灵就需要借助外力,更遑论说‘文士之道’了……这就……” 他有些“难以启齿”。 褚杰难得机灵一回:“什么外力?若我等能办到,不惜代价也替先生寻来!” 荀贞的话暗示很明白了。 他手中有办法增加永固关守关成功率,但做到这点需要外力弥补他文气匮乏的不足。褚曜、康时和虞主簿见多识广,隐约有猜测――确实有这么一类文心文士,言灵强弱跟“外物”媒介有关。媒介种类更是五花八门。若是如此,荀贞这话有八分的可靠性! 荀贞没有回答,而是解开了自己背着的包裹,在众人瞩目之下打开了它――金灿灿的物件在烛火照耀下愈发夺目。荀贞无奈地道:“便是此物了,多多益善!” 众人:“……” 荀贞捡起一块小碎金子,当众演示一遍如德芙巧克力一般丝滑的“将者五德”。 还是“五德齐出”! 天底下武胆武者共同的梦中情灵! 荀贞又问:“有吗?” 众人:“……” 褚杰从憋红脸进化成憋青脸,囊中羞涩地搓着手指,抬不起头地道:“不瞒先生说――永固关上下自上一次遭袭,连最基础的军饷都断了……连御寒冬衣都缺……” 没饿死冻死还是靠着沈・散财童子・棠。 荀贞对这个答案一点儿不意外。 永固关多穷,他心里有数。 最重要的是褚曜和康时如何表态。 那位沈君经营手腕强硬,应该不缺。 褚曜:“……” 康时:“……” 他们都明白方才不祥预感来自哪里了。 就说嘛,哪有正常的文心文士会被主公吸引?被吸引来的,无一不是奇葩品种。 祈善要命,康时要运,姜胜要文砖要人命,顾池要心声……又来一个要财的…… 褚曜还未张口,康时便看了过来。 前者深耕内政和财物。 自家主公私库多少他最清楚。 褚曜心下深吸一口气。 关内庶民的性命和主公私库在理智的天平上来回颠倒……最后是前者大胜!跟身外之物比较起来,自家主公更看重治下庶民,她骨子里的仁慈是众人有目共睹的。 这一点,河尹郡庶民皆能作证。 但―― 褚曜问道:“多少?” 打仗不仅拼战力还拼财力。 但荀贞这是真的烧钱啊。 荀贞估摸个保守数字:“有诸君相助,此战本就有胜算,但想稳妥,五千两!” “白银?” 荀贞:“黄金!” 褚曜:“……”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这个数字已经很节省了。如果想打一场富裕还稳胜的仗,大概要一万两黄金。虽说受限于冶炼技术限制,当世黄金纯度都不高,但万两黄金还是一笔惊人的数字。 这个数字再惊人,在一场战争实际花销面前,也算不上夸张,甚至很实惠。 褚曜为难:“怕有难度……不瞒含章,王庭下达的平调命令过于匆忙,主公在河尹郡大半经营都无法带走。这几月更是不惜代价重建陇舞郡各地,实在囊中羞涩。” 荀贞也知道沈棠的难处。 他对沈棠的初印象相当之好,也不想一上来就把人吓跑了,这年头找个有挣钱经营能力的主公可不容易。他道:“这倒是无妨,也不是说真的要有黄金五千两……” 褚曜没有喜色,反而心中咯噔。 荀贞道:“以未来财运相抵也行。” 褚曜:“此事,曜做不了主公的主……” 对主公来说,穷比死可怕…… 荀贞好脾气地问:“沈君现在何处?” 褚曜:“尚在十乌。” 既然是自己这边阵营的人,有些事情也不用遮遮掩掩,直言沈棠现在率兵在十乌腹地,其他的内容没有过多泄露。简而言之,人不在,无法给荀贞具体的回复…… 荀贞反问了句:“永固关若失守,想来沈君也是十死无生吧?” 褚曜看向了赌徒康时:“……” (�s�F□′)�s�喋擤ォ� 不要为难老人家啊。 褚曜深吸一口气,心中继续衡量,没有给确切回复,但也没有直接说不,而是试探:“我军兵力缺乏,含章欲施何计以挽狂澜?”让他看看,配不配得上五千黄金! “此去泉台招旧部,旌旗十万斩阎罗!永固关自建成之日,便是为了防范十乌入侵。为此战死、血溅关下的将士何其多?当下局面,也顾不上惊扰英灵安眠……” 战场,特别是爆发过大规模交战的战场,最不缺的就是执念未消散的英灵。 国境屏障之下,本就沉睡着一批。 他们多是怀着怀保家卫国执念,受国境屏障庇护,同时也给予国境屏障守护,每逢战时吃紧便会响应国境屏障而出战。但除了这些英灵,还有一些不在“编制”的英灵。 跟前者相比,这些英灵的执念就五花八门了,可能是因为挂念亲人,可能是因为钱财,可能是因为权力地位……执念驳杂,不服管教。想要找他们帮助,那就要做好被反噬的心理准备,翻车例子比比皆是。但荀贞能压制,令这一部分英灵暂时为己所用。 就是―― 费钱。 褚曜和康时对视一眼。 不可否认,他们彻底心动了。 康时问:“含章有几分把握不失控?” 荀贞自信说道:“吾有十成!” 褚曜:“……” 总觉得这话似曾相识。 又看向康时,嘴角似不受控制。 他真怀疑―― 康时跟荀贞真是今天不打不相识? 这俩真不是老相识? 荀贞问:“此事如何?” 褚曜深吸一口气。 “此事,斗胆替主公应下了。倘若主公事后追究,吾一力承担!” ------题外话------ ( ̄�幔�*)) 求保底月票啊,宝子们,这个月没有双倍哒,让咱们再拿一个榜首,争取8个月内冲上五星!(五星挂件和徽章不喜欢吗?全站限量版啊!要多多月票!) 嘿嘿,突然发现昨天有个评论很精妙啊。 氪金佬跟康时的组合,完全是《玄不救非,氪不改命》。 而且很伤元良。 但是不急。 元良的仇家还有啦,他会习惯的_(:з」∠?)_ 他献祭了七个主公召唤了棠妹,棠妹礼尚往来送他七个仇家神龙队。 PS:不要担心棠妹会被克死,她可是香菇的女主啊! 旁的优点不说,但命,绝对硬! PS:8月2号请假一天。 484:旌旗十万斩阎罗(上) 退下,让朕来 荀贞闻言心中暗松一口气。 他也瞧得出来,褚曜算是沈棠帐下僚属中的领头羊,只要对方肯出面抗下此事,基本就成了。至于先斩后奏会不会惹得那位沈君不快?这也算是荀贞的一个小小考验。 在这位沈君心目中,究竟是关内庶民生死更重要,还是五千两黄金更重要? 一昧痴迷身外之物而丧失仁善之心,非仁主、非明主,更不是他寻觅之主。 或许是看到了希望的光,帐内气氛一改先前的凝重肃杀,变得轻松愉悦,褚杰甚至掏出了几坛珍藏的美酒。所谓珍藏美酒其实就是陇舞郡治所送来的军需物资。 文心文士和武胆武者,除了个别奇葩,酒量都称得上上佳,几坛下去不带醉。 褚杰又是打着感谢荀贞,欢庆对方顺利回归关内的旗帜,后者自然不好推辞。 “军中条件简陋,只能委屈先生了。” 荀贞还礼:“不敢当。” 一喝,他就喝出了点儿问题。 倒不是说酒水劣质―― 相反,这绝对是荀贞所品美酒之最。之所以说“喝出了点儿问题”,纯粹是这美酒功效跟天海、上南等地盛行的极品佳酿酷似。只是二者滋味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 跟眼前这美酒相比,天海、上南那地方的酒就显得过于寡淡无味了…… 荀贞蹙眉,眨眼恢复常色。 简单吃了酒,众人便各自散去。 荀贞跟康时谈得来,便安排在康时临时落脚的营帐,二人一见如故,秉烛夜谈也无不可。对这安排,荀贞浅笑应下。待回营帐,他状似不经意问起宴席上的美酒。 陇舞郡贫瘠,永固关苦寒。 哪有这钱购置几十上百两一坛的酒?这酒只在达官贵人、世家名门家中看到。 “哦,那酒是主公祖传秘方酿造的。”对于荀贞的疑惑,康时大方解答,“若非还有这手绝活,主公哪里来的银钱经营整个河尹郡?眼瞧着要摘果子了,惨遭平调。” 还是比河尹更穷更危险的地方。 荀贞又道:“此前有幸得过一坛,但滋味寡淡,远不如今日席间的醇厚美味。可是沈君手中秘方遭泄露或者被人模仿?” 康时:“……” 他表情一僵。 哪有什么祖传秘方呦。 其他地方不知道,但西北仅此一家。 荀贞真喝过类似的,那多半是―― 康时神色不太自然:“我主也知道财不露白的道理,这种酒水一旦泄露,势必会引来无数文心文士和武胆武者的掠夺。因此,便将每年酿造的美酒都交给天海徐家徐解经营。后续如何经营运作,我主一贯不插手的。含章得的那一坛,可能是奸商作祟……” 他将沈棠掺水卖酒这事儿摘干净。 康时这也不算撒谎,充其量是说一半留一半,春秋笔法,也不是完全冤枉徐解。徐解这厮往天海之外地区走私销售,确实掺了水。不知荀贞喝的是哪一环节的酒。 荀贞瞠目:“……竟是这样……” 合着他是喝了一坛掺了酒的水? 康时打着哈哈将此事糊弄了过去,果断转移话题道:“含章也喜好美酒?” 荀贞道:“自是喜欢。” 康时:“那含章以后可有口福了。” 荀贞摆摆手道:“沈君那酒卖得昂贵,一坛酒不知能让多少户庶民活命,吾等不能为了一时口腹之欲,而置庶民之苦于无物。能多赚点也是好的,浪费了可惜。” 若沈君和他互相看对眼…… 前者赚的钱,多半也是他在花。 嗯,这样想想―― 几坛酒算得了什么? 不得不说,荀贞这番话很博好感,深入交谈,又发现他们在不少事物上的见解出奇得一致,康时愈发喜欢此人,坚定决心一定要替主公将此人留下来。再者―― 一个只需要银钱便能无视上限的文心文士,关键时刻甚至能一举定乾坤! 这是多少黄白之物都换不来的。 荀贞有意亲近,康时有意拉拢。 郎有情,朗有意。 进度条分分钟拉到推心置腹阶段。 二人什么都聊。康时还有意让荀贞了解主公以及主公帐下成员,说话滔滔不绝。最先提及的便是褚曜。荀贞这才知道,那灰发青年褚曜竟是当年褚国三杰之一! 找工作不仅要看老板为人,还要看老板底下的人,究竟是混子油条咸鱼,还是精英骨干大神!同僚质量,工作氛围很重要。 显然,褚曜的分量足够重! 康时又提起了顾池、姜胜和自己。 前两个都有名声,姜胜还是荀贞熟人。 顾池的名声比姜胜大些,荀贞走南闯北自然有所耳闻,起初担心不好相处,但听康时说顾池如何如何忠心能干,便决定眼见为实。三人之中,康时出仕时间短。 但他有宴兴宁给他背书啊。 仅凭康时跟荀贞有一个共同朋友,便足以说明他们的咖位是极其接近的。 毕竟,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最后一个―― 康时有些迟疑,但还是说了。 然后―― 他眼睁睁看着刚才还优雅坐姿的荀贞来了个原地跳脚,面带凶色地问他。 “你说谁?” 康时一看这个架势便心下咯噔:“……我、我家表弟,祈氏讳善,字元良……” 荀贞怔了怔,怒火消退些许。 坐回原地,有些疑惑:“你表弟?” “是啊,是元良,含章认得他?” 康时太熟悉荀贞这反应了。 跟当初的姜胜一模一样! 荀贞眉间深锁,似乎想起什么令人厌恶的人和事物,语气不太畅快地道:“此人是季寿表弟的话……那应该是吾认错人了。不瞒季寿说,此前跟一个同名同姓同字的文士结怨,只是这些年没抓到人……乍一听仇人的名字,一时失态,还请季寿见谅。” 康时:“……” 他的心,哇得一下凉了。 忍不住旁敲侧击是什么仇。 不提还好,一提起来荀贞就压抑不住怒火:“这仇大了去了,老夫可就一个儿子……你是不知那人有多、有多……唉,不提他,一提此人便忍不住火气,不值当!” 康时头皮都要麻了。 “莫不是杀子之仇?”这就无解了! 荀贞:“倒也不是,吾那逆子还活得好好的,只是被此人挑唆与老夫离心……” 至于怎么挑唆的…… 离心到什么程度,又干了什么…… 荀贞没有提。 但看他要杀人一样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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