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侍早已将内外都收拾干净。又有婢女前来为司马邳梳洗。卫��就在旁边等着,等司马邳换上一身舒适的长袍,他坐到榻上,道:“今日可见着那些袭击之人。” 卫��点头,在车上张望一阵,全看到了,只是后面战后收拾的时候太过残酷血腥,她和另两个缩在车里就没看了。她道:“是流民。” 司马邳道:“此处怎会有那么多流民” 卫��听他口气似有些惊异,想了一想,已经知道缘由,司马邳这样的身份,极有可能是未来的君王,对各地的了解都限于各州府官员送上来的文书,流民为祸早已是不是什么秘密。有从北方来的,也有因灾害恶政所迫,不得不离开原籍成为流民。 卫��想起前世母亲就死在流民之乱,脸色也黯然几分,“殿下,流民居无定所,四处游荡,若是不起事,当地官府只会驱赶,不会上报。” 司马邳看了她一眼道:“就不怕酿成祸患” “殿下说的祸患如果是起事作乱,那上报朝廷等待派兵平乱,若只是小股流窜,又能起什么大乱子呢”卫��道。 司马邳挑眉,对她如此平静口气不满道:“今日这般算不算大乱子” 卫��道:“我听闻今日军士伤了几个,折损一辆牛车。殿下出行有护卫,并不会受流民侵袭,他们声势再浩大也是不堪一击而已。” 她顿了一下,又道:“殿下如此,世族贵胄同样如此。” 司马邳面色微凝,立刻明白这话里的意思,本地士族并不惧怕小股流民,因为本就有府兵部曲,只要不是流民集结成军,犯上作乱,对士族就造不成威胁。所以各地士族也不将这些流窜无居的流民当回事。 他心里发冷,沉思良久,忽然目光盯着卫��,“你从小长于江夏,又是在豫章求学,怎会知道流民情况” 卫��道:“殿下,卫家可不是高门,如今更是衰微,我经常在县内走动,喜欢与人交谈,各地消息也听说过不少。” 司马邳微微颔首,他白天见满地流民尸体,心头震撼,流民,流民,有个民字,也是天下子民,可这群人衣衫破烂,肮脏污秽,又这样凶残冲上来袭击队伍,贫穷,愚昧,疯狂。那是司马邳从未见过的,他心里窝着一团火,压不下去,吐不出来,想找个人诉说,刚才他叫人去请李公,李公来了却闭口不和他聊流民,只劝说他耐心等候,没有什么事比皇位继承更重要。 司马邳强压着心火,没想到在院子里散步时碰到了卫��。 “你既知道不少,那说说,流民安置,各州各府都没办法” 卫��前世时对流民所知不少,她看看司马邳的脸色,不知道该说到什么程度。 司马邳微微立了眉,“让你说就说。” 卫��道:“各州府要看是否有余力,流民非本地子民,涉及入籍赋税,麻烦很多。” 司马邳冷笑一声,“如此说来流民就管不了了” “殿下想要杜绝流民为患” 司马邳神色复杂,没有立刻回答。 卫��也猜出他一些心思,刚才他就是一副气不顺的样子,白天唯一发生的大事就是流民的事。她道:“殿下,流民有从北方来的,那是因为战乱,还有受灾受穷各种情况,要想杜绝……那可就太难了。” 司马邳面色铁青。 内侍这时端了热茶送进来。卫��赶紧拿起喝了两口,说了那么多,嘴都有些干了,更重要的事,这事已经说不下去了。殷浩带兵北进,流民又多起来一点也不奇怪。她看出来,司马邳是有心要做些改变。但他左右掣肘,便有宏伟志向也难以施展。 卫��偷偷瞄了他一眼,心中不禁暗自做比较,若是桓启遇上这样的情况,他会如何想。想了一遭,她又觉得以桓启脾气,若处在司马邳的位置,只怕要比司马邳圆滑老练,也更擅长平衡各门阀之间的关系。 她忽然轻轻摇头,不知怎么突然想到以桓启来做比,可能如此年纪就能手握重权的,除了司马邳和桓启,她也没有见过其他的了。 作者有话说: 第一更感谢在2023-04-05 00:51:35~2023-04-05 20:19: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160章 一六零章 颍川(刷新) 司马邳与卫��议论了几句流民, 沉吟片刻,心下明白战乱之害不除,流民之乱也不会断绝, 绝不是空口白话几句就能解决的。胸口的窒闷不知不觉消散大半, 他看了一眼低头饮茶的卫��,心下也觉得奇怪, 和她说些话心情似乎也舒畅许多。 他站起身,叫福宝去拿篇诗文过来,让卫��在他床前诵咏。 司马邳躺了下去,卫��就如前几日那般, 幸而看了福宝拿来的一卷书,是本经文,她便照着读起来,经文晦涩,初读也只是略懂一二,卫��诵咏的极慢。 司马邳听着她缓慢语调,原已有些睡意, 忽然又问道:“刚才在院里你叹什么” 卫��感觉他此刻心情好了不少, 便道:“楼下屋子不够,我与戚兄一间,我向来独居, 不喜与人同屋而眠。” 司马邳轻轻嗯的一声,便没了声音。 卫��见他没表示,拿起经书还要继续念。 福宝忽然开口道:“殿下, 小郎君既不想与人同屋, 我有个法子。” 司马邳道:“出门在外, 就她娇气。” 福宝指着外间道:“小郎君年纪小, 又未如这般随行过,这屋外间有张榻,小郎君可以歇在这里,如此诵咏完就可以直接睡下。” 卫��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张长榻,摇头道:“这不合规矩吧。” 司马邳睁开眼看过来道:“这里就这么大,找不出其他地方给你单独安置,不乐意就赶紧回去。” 卫��想到上次在行宫里,他翻脸比翻书还快,一个不合意就把人赶出去。卫��权衡了一下,回去与戚公明同屋,这里也是同屋,没多大区别,这里的榻还相隔远一些。 她犹豫了一会儿,司马邳的脸色已经快要拉下来,她赶紧道:“那今夜就叨扰殿下了。” 司马邳神色如常。 福宝低声问卫��是否要梳洗,叫内侍打水进来,卫��匆匆洗了脸,又擦了擦手脚。想起刚才才念了一页经文,转头见司马邳并未要求继续念后面的,干脆也装了傻,小心翼翼在屏风后脱了外衣,又检查再三,觉得并未露出任何痕迹,一溜烟跑到榻上钻进被褥里。 司马邳刚才听见她梳洗换衣的声音,方才一点睡意不翼而飞,心下莫名有些发痒,睁开眼转头看见卫��动作飞快跑到榻上,乌压压一团头发散开,还有一点垂在长榻边缘,他竟怔怔看了许久。 福宝过来将灯熄了,只留了一盏在外间,然后就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司马邳闭上眼。 屋内安静,他静静听了一会儿,却连那一头的呼吸声都没有听见,可回过神来,他又觉得专心去注意这个实在荒谬。司马邳翻身朝内,过了许久渐渐入眠。 睡到夜深醒来口干舌燥,司马邳正要张口喊人,忽然想起卫��睡在榻上。他侧头看了看,外间留着一盏灯,微弱的光照下,长榻隆起一团黑影。 司马邳眉头皱了一下,坐了起来,下了床往长榻走了过来。 来到榻边,看见卫��把自己裹成一团朝里睡着,呼吸微沉。他目光往里溜去,只见她容色如玉,嘴微微张着,神情恬静而娇憨,下面露出一截粉白纤细的脖颈。 司马邳心砰砰地跳,心无端乱了起来,站在她的榻前有些发呆。 卫��心里始终绷着紧弦,睡得浅,突然醒了过来,睁开眼看见床榻前站着个人影,吓得心漏跳一拍,往里一缩,再一看是面色古怪的司马邳。 “殿下” 司马邳道:“叫人进来送茶。”说着转身回去。 卫��轻轻拍了两下胸,深吸一口气,起床批上外衣,打开门对外喊人。不一会儿茶水就送了过来,内侍并不入内,而是客气对卫��道:“劳烦卫小郎君。”说着就把茶塞了过来。 卫��拿着端到司马邳床前,他连着喝了两杯才让撤下。 卫��放下茶,回到自己榻前,见司马邳没有其他吩咐,这才又睡下。 第二日清早福宝带着内侍进来,也没忘了安排人服侍卫��洗漱。卫��醒的比司马邳早。等他起床时她早已穿戴整齐,等漱口洗完脸,她就要告辞。 司马邳喊住她说:“留下来一起用饭。” 等内侍出去,又换人端着吃食进来。 王穆之早晨起来,刚梳妆完毕,就听婢女说昨日司马邳叫卫小郎君诵咏经书,今早还留他一起用饭。王穆之疑心自己听错了,叫议论的婢女过来,又问了一遍,她与司马邳夫妻多年,还从未听过有哪家子弟得他这般亲近。 棠儿道:“卫小郎君是娘娘举荐的,可见殿下对娘娘说的还是很记在心上的。” 王穆之却不以为然,她举荐的王氏子弟更多,也没见哪个得这般看重。 她道:“等到了建康,让我四兄多和卫小郎君走动走动。卫家有工书底蕴,殿下又喜书法,或是这个原因才看重卫小郎君之才。” 卫��这日之后发现侍从婢女待她又更殷勤些了。王穆之还召他过去说过几句话,都是些鼓励上进的话,态度却是清楚,让大家都知道卫��是她举荐。 此后一路并无风波,很快进入豫州,在颍川郡时多逗留了两日,颍川自古多奇士,士族有十二姓,是一郡之内士族最多的,除了四姓之一的庾氏,还有荀,陈,许,韩,郭等众多世家。司马邳都不能忽视这几家,抵达的第二日,就在驿舍中见了几家子弟。 卫��也跟着见到好多年轻才俊。这日遇上个极有趣的许家郎君,十六岁的年纪,相貌阴柔,颇有几分女相,到了驿舍就东张西望,嚷嚷着道:“听说豫章有个玉郎,快叫出来与我比比。” 他一眼就看到在内堂里的卫��,噌噌噌大步迈了过来,一把搭在她的肩上,目光审视。 许家郎君在本地有美郎君之称,前些日子听说江右出了个美少年,便心存比较之意,来到此处,连见琅琊王都暂放一边,先来找卫��。现在他知道卫��是什么模样了,肌肤白皙,面容如娇花一般。 许家郎君伸手在卫��脸上摸了一下,吓得卫��瞪大眼,啪地一下拍开他的手,许家郎君也不气恼,出神喃喃道:“竟未涂粉。” 许家人赶紧将他拉走。 司马邳在房中听见外头热闹,问内侍何事。内侍便把许家郎君来找卫��的事说了,笑道:“听说许家郎君爱与人比美,今儿见着卫家小郎君,是心服口服了。” 司马邳听了一笑置之。 卫��事后也听闻了许家郎君的怪癖,并未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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