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的乐观,燕,秦两军夹击,殷浩又不擅兵事,未到洛阳就会节节败退,耗尽粮草却未建寸功。 卫钊离开的时机恰到好处,既捞着好处,又不受后续北伐失利的牵连。 近些日子豫章的士族子弟对卫��倒是越发亲切热络了,时常邀她出游,只是天气渐热,衣衫轻薄,卫��心中警惕,极少答应与众人一起出游。这日她从赵霖处回来,一进家门就觉得家中气氛异常。问了婢女怀绿才知道卫钊手下蒋蛰今日回来,在书房闭门说了一小会儿的话,卫钊就沉了脸,脾气阴晴不定。 卫��暗自猜测,蒋蛰是卫钊在江夏时就投奔来的属下,应是卫钊此时身边最信任的,这次被支开不知道去做什么任务,回来能惹得卫钊如此生气,会不会和暗袭有关 她想来想去,也没想通是谁会如此周密地计划要致卫钊于死地。 在房里刚歇没一会儿,婢女在门外道黄芷音来了。 卫��将衣领重新拉好,请人进来。 黄芷音略有焦急地道:“小郎君快去劝劝吧,郎君不知因何事发火,叫人不敢接近,连午食都还未用。” 卫��闻言怔了怔,朝她看了一眼道,“二哥怒气头上,我去怕也是无用,姐姐是他贴心人,二哥该听你的劝才是。” 黄芷音暗骂一声“小滑头”,撸起袖子,露出手背上一道红痕。 卫��吓了一跳,“二哥动手了” 黄芷音忙摆手,解释一番。原来刚才婢女送茶进去,黄芷音走到门口,只听到卫钊喝骂蠢材,砸了杯子,碎片弹射而出正划到她。黄芷音从未见卫钊如此盛怒,吓得不敢进去,想来想去,就来找卫��。 卫��眼睛瞪得溜圆:“……” 黄芷音哀求道:“妾不知郎君为何事着恼,恐他气坏身子,你们是骨血同宗的兄弟,平日郎君待小郎君比亲兄弟还好,有什么好的先想着小郎君……” “行了行了,”卫��无奈打断她,长长吐了口气道,“我去看看。” 黄芷音立刻转涕为笑。 卫��朝卫钊书房走去,一路想着让卫钊震怒的事一定非同小可,脑子里飞快转着各种安慰的话。刚来到院里,她就看见正对书房的地上跪着个人,穿着束腰绛纱复裙,身形玲珑有致,微微垂着头,正是令元。 跟在卫��后面的黄芷音同样讶然,但略一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定是她不在的时候令元找来书房,却不知怎的惹怒了卫钊,被罚跪在这里。来豫章之前,令元一直是卫钊后院最得宠的,但这次北伐回来,卫钊一反常态,对令元却不冷不淡。黄芷音为此也暗暗窃喜过,眼下见令元罚跪,她心中闪过一个念头,难道令元已经招了郎君的厌恶 卫��也是不解,心想二哥这算是风流多情还是薄情,半年前和令元还如胶似漆,如今却不给她留半分脸面。 她来到书房门前,想到刚才黄芷音手上划痕,伸手将门推开些,然后探头朝里张望。 书房里陈设简单,墙上挂着刀剑更添几分肃杀之气。 卫钊面拢寒霜地坐在桌前,今日从蒋蛰那里得到准信,心底那个猜测被证实,他一阵胸闷气短,脸色铁青,心头如同压着千钧巨石。刚才令元徐徐走进来,他强压着火气和她说话,暗地里却在打量着她。令元是桓家所赠,会不会已经知道些什么内情。 令元不知他所想,刚才听婢女道他还没用饭,温柔细语地劝他先吃一些,从带来的食盒里端出一碗粥,三碟小菜,都是凉爽可口的,正合夏日。 “郎君先用些吧,都是妾亲手做的。” 卫钊让她近前,凝视着她,忽然一笑道:“这些日子冷落你了,你心中可怨” 令元听他语气温柔,似乎又回到刚来到恩爱的那段时日,又想到这些日子他几乎不来她的房中,心中顿时酸涩难当,轻声唤“卫郎”。 卫钊道:“有什么事都可与郎君讲,别憋在心里。” 令元立刻就红了眼,心念飞转,莫非他其实是惋惜那个流掉的孩儿。 作者有话说: 今天量体温不下五次,幸好并没有发烧,看着应该是风寒感冒……神经兮兮的一整天,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期盼着阳了,啊呸呸呸 老实和大家说,我不是那种天赋异禀码字很快的,是纯灵感型,还不时卡文,可能真的赶不上人家速度,呜呜呜 我会尽量多更一些 53 第53章 罚跪 这一想便勾起压在心底的念头, 令元轻轻抽动鼻翼,一股泪意涌了上来,糊涂的视线里看见卫钊温柔的面色。她心中不由想道, 是了, 如郎君这般年岁的士族子弟早该娶妻生子,如今更是掌了军权, 身居高位,是该考虑子嗣了。 令元垂着泪道:“郎君不在家的时候,妾有了孕,只是……只是没保得住。” 卫钊想问的并不是这个, 见她哭得梨花带雨,双眼微睐,道:“如何没保住” 令元提起伤心事,未曾注意到卫钊的态度,抹着泪伤心道:“我自知身份卑贱,曾去求过小郎君,小郎君叫来黄氏……姐姐说我胎元异处, 当夜匆匆找医师给我服了一帖药, 孩子当夜就没了。” 卫钊淡淡道:“这么听来倒怪不得别人,是你孕相有异。” 令元啜泣道:“胎元难测,这般疑难症状多找一位医师看看也是应该, 妾平日身体康健,小毛小病都极少,怎会突然……” 她抬起头来, 撞进卫钊冰冷目光里, 声音戛然而止, 身子微抖, 目光睁地直愣愣的。 卫钊笑了一声,又冷又讥,“怎么不说了” 令元手足无措,眼泪兀自挂在眼角,腿一阵发软,缓慢跪了下去,“妾知错了。” 卫钊道:“错在哪里” 令元又惊又怕,抽抽搭搭道:“妾……不该乱说,黄、黄姐姐全是为了妾身体好……” 卫钊缓缓俯下身体,“你就没有其他什么要告诉我的” 令元面色苍白,哭得妆容都花了,显是怕的厉害。她看见卫钊冷若冰霜的脸和锋利的目光,心中后悔不已,哭道:“没有了,都是妾糊涂乱语,郎君饶我这一回。” 卫钊看了她一回,原先觉得这个婢女出自高门,生得貌美多情,识分寸懂进退,可如今看来心眼藏得不少,只是不知她急着有孕是想巩固地位,还是有什么其他隐情。如果是后者,卫钊眼中飞快闪过一道厌恶之情,“你是糊涂,黄氏是妾你是婢,不识尊卑,更别提你居然还敢对玉度心存怨怼,出去,跪在院子里。” 闻言令元险些软倒,哭得满脸是泪,十分可怜,她还要再哀求。 卫钊却看也不再看她,不耐喝道:“还不快滚。” 令元挣扎着起来,正对书房跪在院子里,身体蜷缩,见到卫��和黄芷音来了,更是把头垂低,咬紧牙关,脸上白一阵红一阵的。 卫��并没有多看她,只是瞧着书房内外气氛紧张,也跟着心吊起,先试探朝里看,正对上卫钊的冷脸。 卫钊黑着脸,犹带余怒,书房的地上,几片砸碎的杯子无人收拾,他抬起头,皱着浓眉对外喊道:“人呢死哪去了……” 却对上卫��探进来的脸。 卫��对上他发火的样子,立刻缩了回去。 卫钊一怔,怒气收了些,板着脸道:“进来。” 卫��,脚步都放得很轻,和卫钊也算处了不少时间,知道他脾气厉害,但还真没碰到过他如此凶厉外露的样子,卫��全身都绷紧了,仿佛是野外遇到凶狠的野兽般,小心翼翼地靠近。 “二哥,”卫��柔声道,“什么事气成这样” 卫钊紧抿着唇,心口仿佛烈火浇油般暴躁,可卫申与乐氏并非他生身父母的事,他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周身如同笼罩着一层寒霜。 “你怎么来了”卫钊压着怒问道。 卫钊又走近些,发现卫钊一手攥成个拳头,手臂肌肉绷紧,青筋都浮了一层出来,她暗自心惊,忍着心惊肉跳的直觉,伸手在卫钊的手上很轻地拍了拍,“二哥有什么恼事别憋在心里,说给我听听。” 卫钊偏过头,见她白玉似的一张小脸又忧又怯地看着他,乌黑的眼眸似乎要瞧进人的心里去。 整个卫府,只有玉度让他有所在意,他轻吐一口气,“没什么,刚才被个蠢婢气了一下。” 卫��并不信,且不说令元绝对不是蠢婢,以卫钊的城府,也不至于为个后院的婢子气成这样。 “二哥,你别看我年纪小,可我懂的事多,你有什么心事烦事都可以和我商量,所谓一人计短两人计长,二哥就是智者,千虑也难免会有一失,说给我听,或许帮不上大忙,倒是可以帮着二哥查漏补缺。” 卫钊听她声音清润徐徐讲着,道:“行了,尽卖弄嘴皮子。”话虽这样说,但心火又消了些,他不禁又瞥她一眼,这个弟弟不但长个好模样,还嘴甜会哄人。可旋即他又想到,其实他们两个并不是真正的同宗兄弟,毫无血缘关联,脸又阴了些。 卫��也闹不明白卫钊脸色阴晴不定,情绪似乎变得极快。她赶紧道:“二哥还没用食吧,我也饿了,叫人送些吃的来可好” 说完回头朝门外唤了一声,黄芷音立刻叫人来收拾干净,仆从将菜送来,有清爽开胃的什锦汤,扁豆焖面和两碟莼菜和肉片。卫��其实已经吃过了,但为了陪卫钊一起,就拿碗汤喝着。 卫钊吃相并不粗鲁,但也吃得极快,将焖面几口吃个精光之后发现卫��还在小口喝汤,夹了一筷肉片过去,“别学得像个娘们唧唧,你再吃这么少,以后只能永远这么矮。” 卫��:“……” 她硬着头皮把肉吃下去,眼尖地看到卫钊又要夹一筷子过来,赶紧道:“二哥,人各有不同,你这样的胃口我可学不来。” 卫钊动作微顿,瞥了她一眼。 这个目光叫卫��觉得有些不对,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吃完等仆从收拾干净,卫钊忽然道:“你我实在不像是兄弟。” 卫��侧过脸去看他,“龙生九子尚个个不同,兄弟也并非全都相像的。”她见他似乎有心事,便又多说了几句,“再说卫家向来传文道,到了二哥你这里却以武立功,如今是卫家子孙中最有出息的,我倒是想像二哥这样,但也没那个本事。” 她说了句奉承话,本以为卫钊会舒心,但没想到他眉头皱地更深了。 卫钊道:“玉度,若你我并非兄弟,该如何” 卫��懵了一瞬,心漏跳一拍,怀疑自己是不是哪里露了马脚,难道卫钊是发现她并非弟而是妹,今日全是在敲打她卫��一时惊疑不定,但看卫钊神色,似乎又并非如此。 她心下发虚,抓住卫钊的袖子道:“二哥,怎么说这种话,无论我是何身份,你总是我二哥。” 这两声“二哥”叫得卫钊心里发热,见她耷拉着脸,表情都跟着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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