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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的笑,道:“若你遇到难事未解,可来桓家找我。” 卫��身子一抖,差点没回他一个白眼。手指拉了卫钊的袖子道:“二哥,我们赶紧回吧。” 卫钊回头瞥了桓歆一眼,眼底全是冷意。 一行人按辔徐行往回走,来时追逐桓歆一行放马疾行,回去时马背上多了个卫��,卫钊有意放缓了速度。 侍卫跟上,到了街口,罗熊二家的侍卫向卫钊道别。他们原就是卫钊借来找人的,如今卫��已经找到,他们任务完成,各自回去交差。 卫��听卫钊与他们话别,才知道昨夜卫钊发现她不在,先找上罗弘,打听桓歆在豫章的住所,得知熊家兄弟让出一个别院招待了他几日。卫钊立刻赶去别院,此事惊动了罗熊两家。桓歆做事无所顾忌,但江右士族还是诗礼传家,听说桓歆趁夜掳走卫家小郎君,熊家兄弟两个酒醉中被长辈叫起。卫钊年纪轻轻就已官居四品,又受桓温看中,罗熊两家都不敢怠慢。将侍卫借给他,以便他寻人。 卫钊在天亮之后找到熊家别院,却扑了个空,随后他跟着车辙印追了上来。 卫��心道幸好卫钊思量周全,这一路寻来也没耽误,这才在桓歆出城前赶到,若真是出了城,就再难以追踪了。 卫��在马背上原本硬撑挺得脊背笔直,可是行了一段路后,全身酸软,昨夜到现在她没一刻好好休息,又听了卫钊找到她的全过程,长长吁了口气,身体也跟着软了下来。 卫钊环住她,问道:“桓歆可曾为难你昨夜发生了什么,你详细说与我听。” 卫��将昨夜梦中突然被人擒住带走的过程告诉卫钊。但桓歆在别院里那些疯狂之举,她实在难以启齿,又不想让卫钊联想到她女郎身份,只好含糊而过,只说桓歆发现抓错人,她就在别院住了一晚。 卫钊立刻就察觉到其中不对,抓错了人却不放,今日在城门拦截住桓歆一行,分明是要出城离去,如今想起仍觉得奇怪,桓歆要带卫��去何处,刚才说的最后一句话也叫人诧异。 “若你遇到难事未解,可来桓家找我。”――桓歆说的那句,倒好像有些情意在其中似的。 卫钊低头看着怀中卫��乌黑的发顶,一个念头如闪电般飞掠而过,这个弟弟长得实在是好看,好看到引人遐思。 卫钊眼底闪过一丝晦涩难辨的神色。 回到驿舍,卫钊将卫��抱下马。 惠娘几乎是扑上来把卫��搂在怀里,“我的小……郎君。”幸好情急之下她还记得卫��身份,说着把卫��上下仔细打量,见她毫发无损才放下心来。 卫��经历了一晚,此时依偎在惠娘怀中,身体疲惫全涌了上来,她正觉得安心舒适,抬眼看见卫钊正看着她。 卫��立刻收敛神情,挺直背脊,道:“惠姨别担忧,桓歆抓错人,知道我是卫家郎君,也未拿我如何。” 惠娘想到卫��明明是个女郎,昨夜遭此横祸,心痛不已,催促着她回房休息。 卫家所有人都是一夜未睡,今天无法赶路,暂且在驿舍多留一日。 驿长自是吩咐上下尽心服侍。 卫��到了楼上,只见令元站在屋前,面色苍白,凄凄惶惶。见到卫��卫钊上来,她扑通一下跪在地上,伏地磕头。 卫��看了卫钊一眼。他面无表情,眼神却很冷,不怒自威的气势让仆婢侍卫都噤若寒蝉。 “二哥。”卫��开口喊了一声。 卫钊抬头摸了摸她的头,语气温和,“累了就先休息。” 卫��将他请进屋单独说话,屋里火盆还烧着,奴仆早早备着等她回来。卫��解开毛披风,扔至一旁,问道:“二哥打算如何处置令元” 卫钊笑了一声道:“怎么你要亲自处置她” 一听他的口气,卫��就知这件事他并不十分放在心上。 卫��道:“虽说是因为她我才被误抓,但原是桓歆起意,错不在她。” 房间里暖融融的,还格外有股好闻的清香,卫钊喝了酒又彻夜不眠,此时打了个哈欠,又恢复了从容士族悠闲做派,“玉度倒是宽宥,这是对她怜香惜玉” 卫��连忙摆手,今天已见识到卫钊强悍霸道的一面,以如今她郎君的身份,哪里敢说对他房里人怜惜。她道:“只是感叹她生之不易。” 卫钊挑眉,“哦”的一声。 卫��道:“她出生就是婢子,出路从不由自己选,我昨夜被抓时还曾对桓歆道,若是他放了我,就让二哥把令元给他。连我这样的小郎君都可以一语摆布她,可见她生如浮萍,身不由己。” 卫钊不以为意,笑道:“你倒是心软。”他看了她一眼,又道,“你道桓歆未见过女人,若是在桓家时两人没有私情,他会为个无缘由的婢子闹出这么一桩” 卫��想起桓歆昨夜见她的那个急色样,不屑道:“或许是他一厢情愿也未可知。” 卫钊若有所思打量她一眼,站起身来道:“你先休息,不过一个婢子,何劳费心。” 卫��劝过之后也不再赘言,毕竟令元是卫钊房中人。 卫钊走了出去,惠娘端了祛惊茶来,进屋服侍卫��梳洗睡觉。 令元依旧跪着,鬓边散发贴着脸颊,冬日起了一层细密的冷汗,全因心中惶恐不安。 卫钊道:“你进来。” 令元到了屋内,膝行之卫钊脚下,咬着牙,她手轻轻搭在卫钊膝上,“郎君,此事全因妾而起,幸而小郎君无恙,不然妾就是死也难安心。”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容色楚楚,好不可怜。 卫钊两只手指抬起她的下巴,“你先说玉度没事,就是不想我因此责罚你” 令元一凛,就想低下头去,可卫钊手指纹丝不动。她对上他洞若观火的眼神,背后起了一层汗,“不敢。” 卫钊嗤笑一声,放开了她,“你来请罪,心里应该清楚昨日桓歆是为谁来,既然已经知道,昨夜为何不说” 令元砰的一下又磕头,道:“昨夜妾听闻小郎君不见,只顾担忧,未曾想到这一层,等郎君走后,妾夙夜难眠,这才想到这个可能,妾愚昧不堪,未曾想到桓氏三郎如此狂悖。” “不知”卫钊语气淡淡的,“难道不是怕我知道了,拿你去换人” 令元身体颤抖,心底不住发寒,她的心思全被看穿。想说些辩解的话,但对上卫钊,她却觉得所有的想法都被看穿了,讷讷道着“妾不敢。” 卫钊轻轻拍了她两下脸,语气又恢复如常,“跪了这么久,膝盖该疼了,郎君看了也觉得心疼,起来吧。” 令元抬起头来,满脸是泪,见卫钊神色已温和许多,心中忐忑不已,慢慢地站了起来。 卫钊道口渴,她拿出帕子擦了擦脸,出去倒了热茶回来,给卫钊倒了一杯。 卫钊饮了一口,道:“桓歆是个什么性子,你说来听听。” 令元心一跳,道:“妾在桓家平日伺候老夫人,对桓氏三郎并不……” 话未说完,她已看到卫钊似笑非笑的神情,后面的话就说不下去了。 卫钊并不说话。 令元眼中含泪,极委屈的模样。心里实则七上八下,惴惴不安,令元自然不想卫钊知道她和桓歆曾经也极亲密过,但如今再想瞒也是晚了,她不由暗恨,早知今日,当初就不该为了搏个出路选择接近桓歆。 在桓家那么多年,她曾以为世间最出色的郎君就在四姓,或是像世人追崇仿若芝兰玉树般的风雅君子,直到遇见卫钊,她才知以往想错了,这般英武郎君才叫人怦然心动。她是绝不愿再回桓家,因此才想瞒下曾经与桓歆的过往。 但以卫钊的精明,可能早已猜出。 令元心里又酸又涩,垂泪不止,眼见卫钊眉宇间已有不耐烦,她赶紧止住泪,暗自咬牙,柔声问:“郎君想知桓氏三郎什么,妾知无不言。” 卫钊神色略有些古怪,道:“他可有龙阳之癖” 令元怔住,万没有想到卫钊要问的是这个,她还道卫钊要试探她与桓歆的关系,一时间心中也不知是庆幸还是失望。 作者有话说: 还有一更感谢在2022-11-17 14:06:44~2022-11-18 14:09:4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26 第26章 意思 见她不语, 卫钊脸色渐渐沉了下去。 令元道:“从未听说桓氏三郎有此癖好,他房中姬妾众多,也曾养过两个外室, 都是女子。”说到这里, 她脸上微微有些泛红,偷瞥卫钊一眼, 只是不知为何他要这么问。 卫钊却像只是随口一问,站起身梳洗换衣,很快歇下。 卫��睡了一觉起来身体又酸又冷,应该是前个夜里挨了冻又受累, 身体有些受不住,如此又留在驿舍休息两日才重新启程。 离开豫章,经临川,庐陵,到达南康郡内,往岭南方向走了多日,虽是冬日, 天气却暖和许多。卫��不用每日火炉取暖, 换下厚重的冬衣,行动也轻便许多。 这日终于来到罗浮山下,只见山脚结庐十数间, 不少人居住其中,大部分都是士族,也有少数两个商旅。卫家仆从前去打听, 原来葛洪在山中炼丹, 据说乃是延年益寿之金丹, 故而吸引不少人前来。葛洪隐居喜好清静, 众人为了不扰他,就住在山脚。 茅屋都是附近佃户搭建,反正求丹的人来来去去,走一拨又来一拨。租给出去还能多一些收入,只因这点,佃户也十分尊崇山上的葛仙翁。 卫氏一行刚到,就有老者上前来问是否要租茅屋。无论是求丹还是求药,都需要住些时日。 侍卫前来讨主意,卫钊道先租半月。 老者看了看卫氏一行人,道:“如今人多,茅屋只剩四间,你们这许多人应住得下。” 卫钊扫了一圈周围,果然十几间都住着人,士族出行必然带着奴仆卫士,熙熙攘攘一群人,看着倒像是村庄似的。 老者将卫钊一行带到北面角落的几间茅屋,他看出卫钊等人来历不凡,肯定也是士族出身,语气极为和善,“虽是北面,但岭南地气蒸溽,向北蔽日,还舒爽些。” 这四间茅屋围着居中一个院落,种着两株榆树,枝繁叶茂,绿荫如盖。 听老者言,如今葛洪正在闭关炼丹,需等两日练完才能见客。 卫家本就是求医而来,当然要听葛洪的规矩。一行人先落脚安顿。 四间茅屋的安排却有些局促,杨氏需单独一间,婢女仆妇和侍卫各一间。卫钊道:“玉度与我同住。” 卫��闻言头皮发麻,却只能佯作无事的样子,略点了点头。 惠娘趁着仆役收拾,拉着卫��到树下,面露担忧,“这可如何是好” 卫��也暗暗叫苦,万万没想到在罗浮山下会遇到这样的难题,豫章城内卫��已经见识过卫钊的精明,想到要同处一室,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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