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那一刻,江问青的心思十分复杂,他从小就是个孤儿,自小缺爱。 后来徐笙笙的出现,才补齐了这个缺口。 再后来她走了,他的世界一片荒芜,这三年来,只有柳家二老和老师拿他当半个儿子看。 无论怎么说,他并不想因为自己,搅黄了这最后一顿饭。 反正,他就要走了,道一个歉又怎么样呢? 这时,柳冰心才稍微满意地嘀咕了一句: “早道歉不就完事了?一只舔狗还要装模作样,也不嫌烦......” 第6章 江问青捏紧了手心的筷子,用尽力气咽下喉间的涩意,动了动唇,想扯起一个弧度。 可唇角僵硬,只能抿紧,便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 一顿团圆饭在沈奕白的有心地讨好和江问青刻意迁就和相让下,倒也相安无事。 他一个人在角落里落寞地坐着,看着沈奕白和柳冰心一个劲地咬耳朵说悄悄话,时不时地聊几句儿时趣事。 突地,柳爸开口:“冰心,你别顾着说话,给问青拿点饮料啊。” 柳冰心淡淡瞥了他一眼,不情不愿地走过去拿了一杯椰子汁,便朝这边走过来。 江问青冰冷的心稍稍回暖,刚想伸手接过时,那饮料越过他直接递给了沈奕白。 嘴里关切道:“奕白,你明天还有工作,今晚喝点饮料?” 一瞬间,江问青觉得自己举到半空的手,着实滑稽得很,连同脸上也像是被人抽了几鞭子,整个面皮都仿佛烧起来。 这时,沈奕白意味深长地笑了一声,举起酒杯道: “难得陪柳叔吃饭,喝一杯问题也不大,椰子汁给江先生吧。” 果然,椰子汁在男人的提示下被放在江问青桌前。 他的视线定定地落在椰子汁身上,不禁想到沈奕白刚住进他家那晚宣示主权般的话: “你现在得到的一切,都是我不要的,包括她这个人。” “但凡我开口想要,你只有让位的份。” 就像这瓶椰子汁,他只能捡沈奕白不要的。 或许是心里高兴,随即,柳冰心也端起酒杯准备仰头喝干,身体快过脑子,江问青下意识出声阻止: “你喝酒会起红疹,最好不要喝......” 柳冰心嗤笑一声,一脸不耐地瞪着他。 “不就是红疹?为了奕白我可以忍!吃你的饭,别多事!” 话落,她端着酒和沈奕白又碰了一杯,眉眼弯弯地说着俏皮话。 前一刻对他的冷漠不耐和这一刻对沈奕白的柔情缱绻,形成鲜明的对比。 爱与不爱,一目了然。 柳妈还想帮腔说两句,却被江问青一把拉住,摇头阻止。 没有谁知道,他放在桌下的手早已捏紧成一团。 耳边欢声笑语不断混着饭菜蒸腾的热气,明明是一桌子美味,却看得江问青眼睛发酸,嘴里也味同嚼蜡。 不过片刻,受不住煎熬的江问青,便以医院有事和柳家二老打招呼要先走。 沈奕白眼角的余光轻轻一扫,半真半假地问出口: “江先生不过一个医院后勤,能有什么急事?” “你整晚都不说话,该不是因为我在,扫了兴致故意要走吧?” 柳冰心脸上的笑意瞬间凝住了,沉沉看了江问青一眼: “奕白,你别管他,他本就是个凑数的,是走是留都不差他一个......” “冰心!别瞎说!”柳爸柳妈异口同声地呵斥! “我说什么了,本来就是啊,一整晚拉着个脸,阴阳怪气给谁看!” 话落,她转头又瞪了男人一眼: “江问青,你回去好好反省!” 反省? 他今晚从进了柳家开始,也只开口说了一句,他到底需要反省什么呢? 或许就是因为不爱,他说与不说,在她眼底都是一种过错。 哪怕他的存在,他的呼吸,都是罪过。 听着女人气急败坏的说话声,江问青敛下了眉目,将眼底汹涌的情绪全遮住。 随即,谢绝柳爸柳妈的相送,打了声招呼,转身走人。 回家的路上,看着路边的红灯笼红对联,明明洋溢着丰沛的喜气,却也让人觉得格外的萧索。 想到这,他抿起唇,摇摇头将脑海中的所有的思绪放空。 刚拧开卧室的房门,已是深夜。 柳妈的电话突然打了过来,声音里隐约带着几分哭腔: “孩子,冰心他们酒驾......出车祸了” 第7章 一阵紧赶慢赶,等到了医院,只看到躺在病床上的柳冰心。 她额头上裹了几层纱布,隐约可见斑斑的血迹,眼底全是惊惧与恐慌,与以前八风不动的柳检察官简直判若两人。 江问青还以为,她永远也不会为谁惊慌失措。 可是直到这刻,他才知道自己错得离谱。 原来她和惊慌失措之间,只差一个沈奕白。 不等柳爸柳妈说什么,柳冰心早已经红了眼,一双手差点将被褥撕碎: “都是我不好,明知道他喝了酒,还让他上车......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他......” 她浑身颤抖着哽咽着,下一秒,突然一左一右恶狠狠地甩了自己几记耳光。 在寂静的病房里“噼里啪啦”直响。 一张白皙的脸,瞬间红肿成一片,看得柳家二老心疼不已。 江问青垂着眸没有吱声,也没有阻拦。 他知道即便他开口,也无济于事,柳冰心的整颗心全在手术室里的沈奕白身上。 不曾为他跳动一分一秒。 哪怕,它曾那样真切地爱过他,曾陪他度过夜色陡峭和万家灯火。 可现在,她爱的只是沈奕白。 哪怕他,曾守护她一千多个日夜。 这时,一名医生从手术室出来,急忙问道: “病人的肾功能出了意外,院里没有多余的肾源,谁是他的直系亲属,病人需要捐肾......” 医生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病床上的柳冰心打断。 “我来!” 她没有任何犹豫,起身直接下床,却被柳爸一把拦住: “你自己也受了伤,瞎胡闹什么!你们的肾源不一定匹配!何况,沈家还有几位直系亲属......” “爸!奕白等不及了!我不能拿他的命冒险!” 柳冰心像是失心疯似的根本不听他的话,直接越过几人,跌跌撞撞就要出门。 医生眉头皱得死紧,面带犹豫之色地劝着: “柳小姐,你自己也受了伤......” “是啊,冰心,你自己都是患者......再说你们的肾源是否匹配还是两说!” 柳妈红着眼,苦口婆心地劝着。 可柳冰心只是倔强地摇头,眼底全是救人的迫切: “奕白在手术床上等我,他需要我,我不能让他死!” 话未落,她便扯着医生的袖子,红肿着眼急匆匆地就要冲进化验室。 哪怕江问青拽住了她的衣袖,喊了一声“冰心!”,也被她头也不回地重重挥开。 手被摔在坚硬的门框上,一阵钝痛袭来。 直到柳冰心的身影彻底消失,柳妈才哽咽一声,无奈地瘫坐在椅子上哭道: “沈奕白怎么回事!就不能离冰心远一点吗!15岁为了救他,不会游泳也径直跳进海里,后来沈奕白没事,她自己倒高烧了几天几夜!本以为沈奕白出国,两人就散了,谁承想......” 柳爸难耐地捏了捏眉心,语气里也是满满的无奈。 “这个沈奕白简直就是阴魂不散,几年前出国就和冰心闹过一回,为了他,她伤心过度犯了心脏病,要不是换了一个心,人都差点没了!现在又要割一个肾给他!又不是夫妻又不是男女朋友,这算什么?她简直是疯了!” 柳爸气得直接砸了床桌上的玻璃杯,完全忘记站在身后的江问青。 从父母嘴里听到两人纠缠的往事,他身影微僵,脸上泛起晦暗的惨白。 细看之下,既带着恍然大悟的怜悯,又带着得知真相的讽意。 这一刻他才明白,即便是徐笙笙的心装在柳冰心身体里,即便他曾真的想和她好好过一辈子。 他也不可能,真的捂热她。 幸好,他也看得分明,要从她的世界彻底消失。 谁也没注意到他悄悄出了病房,进了对面的手术室。 不到二十分钟,柳冰心木着脸便被护士从化验室送了出来,柳妈连忙跟上去,颤着声问: “这是......手术做完了?” 那护士急忙摆手,面上带着几分歉意道: “幸亏江医生出面,发现病人只是内脏出血过多混淆了判断,肾没有问题,这位小姐不需要捐肾。” 第8章 柳妈激动地连连点头,嘴里呢喃着“谢天谢地”。 可柳冰心像是听不到似的,反而侧头一个劲地问,声音都带着止不住地抖: “他现在怎么样?什么时候能出来?” 这时,手术室的门被人从里拉开,几位医生一同走了出来,跟在末尾的是换上手术服的江问青。 为首的医生开口:“病人已经脱离了危险期,会直接转到ICU。” 柳冰心长舒一口气,缓缓靠在身后的墙上,双手捂着脸,眼里泛起泪花。 看得众医生揪心不已,连连感慨道:“你放心,你爱人没事,今晚肯定能醒。” 随即,那医生又自言自语了一句: “这小两口感情真好,现在很少见到这么痴情的姑娘咯......和当年的江医生有的一拼吧?” 这话一出,现场那几位医生连同护士,连连点头。 可一旁的柳爸柳妈互相对视一眼,面色都有些不自然,不知要说些什么,只能讪讪笑着。 反而是江问青,低头笑了笑。 嗓音分辨不出喜怒:“谁说不是呢。” 声音传进刚回魂的柳冰心耳里,罕见地起了一丝心虚,刚要解释两句,这时,手术室大门被打开,沈奕白被推了ICU。 刚刚要说什么的女人顿时将一切都抛之脑后,以至于她也忽略了江问青为什么要进手术室,而那个救命的江医生到底是谁。 可对江问青而言,这是再正常不过的操作。 虽然他并不喜欢沈奕白。 可抛开作为男人的身份,他还是一名医者,他不能眼睁睁看着患者因为误诊被切除一个肾,更不能看着柳冰心为了他命都不要。 她可以死,但徐笙笙的心要活下去。 如果这两人知道救肾的江医生就是一向看不起的江问青,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 他不禁有些期待。 年关夜,不过下午四五点,天已黑得分明。 几位医生离去后,不等柳冰心发问,江问青扫了窗外一眼,岔开话题道: “你和叔叔婶婶休息下,我去准备晚饭......” 柳爸站在一旁,叹了一声:“好孩子,辛苦你了。” 江问青点点头,一转身,视线落在柳冰心身上,她还是痴痴地趴在ICU窗户上看着里面的沈奕白。 那句“你有没有特别想吃的?”的话,被他硬生生咽了下去。 等他拎着几人的晚饭赶回来时,正碰上柳家二老在病房里训话: “你马上都是结婚的人了,和沈奕白纠缠不清像什么” “你让江问青怎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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